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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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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脑子有些糊,没细究,嘟嘟囔囔道:“是老钟把孩子送来的,两三岁吧,很小,他生病了,说是一定要让我照顾好晋安,还给了我一笔钱,一定要给孩子找个好人家,他一边自责一边哭说对不起家里的人,还说这世上有个哥哥,等他长大了再告诉他,认不认由着他吧。”

这跟冯时母亲告诉自己的出入太大,阿尔脑子转过不过来,又问:“那……那晋安的父母呢?”

“好像都去世了?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妈妈活着?哎,老糊涂了,记不清楚了。”

阿尔紧张道:“那九月照相馆是什么?晋安他之前一直在找这个地方。”

老太太回忆道:“有这个地方?”

“在羊城。”

“老赵呆过的城市吧,这个我不大清楚了,我认识他的时候晋安已经好几个月大了。”

阿尔再问不出什么 ,临行前,老太太还把一些东西交给了阿尔,说是徐晋安小时候的玩具。她一一收好,出了这个门,脑子更乱。

怪不得冯时这段时间性情大变,行为举止都正常起来,他是在变相的弥补徐晋安?还是别的?那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钟管家说没见过晋安,但是孤儿院院长说是他送来的孩子,冯时早知道了晋安的事情却不告诉自己。

一个一个问题迎面拋来,阿尔无从寻找结果,现在她迫切的想要见到冯时一探究竟,可是拿起电话又想起,冯时现在住在监狱里。

即便是心潮彭拜,但是阿尔现在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她真的追查下去的话,会影响冯时的生活,冯时跟徐晋安是兄弟,她不能伤害他的弟弟。

时钟滴答滴答作响,阿尔彻夜未眠,第二天早上钟管家特意开车来接她。

他将阿尔的行李箱放上后备箱,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阿尔看着管家慈祥的面孔,微微松了口气。

一路平静,到了火车站,钟管家拿出个黄色的信封叫阿尔收好。

她正要准备拆开,管家挡了下道:“是张□□,密码是123456,里面存了些钱,可以用来应急。”
 
“我……”

钟管家把信封推过去,“收着,总有用钱的时候,我也不缺这些钱,就当个路费吧。”

“谢谢老人家。”

“等你回家了,给我报个平安。”

阿尔点点头,两人便说边取了票,火车还有半个小时出站,阿尔拉着行李箱往安检口走。

钟管家冲她摆手:“一路顺风。”

阿尔点点头,拿出身份证跟车票要验票的时候,她又往旁边侧了下,拉着行李箱往外挤。

“老先生,老先生你等等!”

钟管家回头见阿尔又拖着大包小包出来,便问:“怎么了?”

阿尔看了他半秒道:“老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他和颜悦色,“有什么你就说吧。”

她从包里的夹层翻出一张老旧的照片,“孤儿院的奶奶说是个姓钟的男人把孩子送到孤儿院的,我收拾了晋安小时候的东西,看到了这张照片,上面的男人是你吧。”

他充满褶皱的眼皮下垂,目光紧紧锁在那张照片上,年轻的男人抱着个孩子站在一门口前,铁质的牌子上写着九月照相馆五个字,树木茂盛,阳光被剪碎在地上。

“怪不得晋安想找九月照相馆,他应该是想找到你。”

钟管家没言语,沉默了半晌,阿尔才道:“无论如何,过去的都不重要了,我不希望冯时受伤害。”她抬手迅速的撕裂了那张照片扔进了垃圾桶,轻松道:“老人家,我遵守约定,再见。”

她拉着行李箱,步伐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修文……





第30章 第三十章

山里的时光格外平静,父亲余满山对她的出走甚是不满,嘴里边叨叨,又说:“你周婶儿给你介绍了门亲事,明天就去看看,他家里好几头猪不必孙小刚差。”

阿尔低头擦着脚边的泥土,余满山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他抽了口烟,长长的烟杆在桌沿梆梆的敲了两下,指着她的脑袋道:“你老大不小了,不要尽想那些有的没的。”

阿尔手上一顿,眼底的不甘稍纵即逝,手上力道加大,三两下把鞋边擦干净,起身道:“我怕去徐奶奶家 。”

“等等。”阿尔被叫住,余满山塞了一袋烟,拧着眉头道:“你说要找徐晋安也让你找了,现在还要干嘛,不要等你变成老姑娘,到时候就没人要了。”

阿尔哦了一声,抬脚跨过门槛。

夜色里的山村寂静的仿佛一副画,这里的人睡的早,隐约能看见几户亮着灯。她沿着小路往山上摸,直到那些灯光渐渐模糊,她才找了个草垛坐下,夜色中隐隐看着些红色的光点,她忽然觉得很烦躁,随手捡了根木棍在地上敲了两下,半天也不解气,愤愤把手里的棍子扔向了远处。

阿尔相亲的是邻村的一个男孩儿,对方人高马大,穿着件白色的T恤,微笑中带着点憨厚,男孩儿过于羞涩,两人坐在那里谁也不说话,还是媒人挑头说了两句缓解了尴尬。面前的男孩儿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媒人跟父亲倒是热心的很,恨不得明天就把婚礼办了。

阿尔如坐针毡,几次想要逃离,都被余满山拦住了。

几人正说着,门帘掀开,村长匆匆进来,擦了檫额上的汗道:“老余,你这一上午你可让我好找。”
余满山起身道:“怎么了?”
“你家有人找。”村长侧身,走进来个长身玉立的男人,他西裤衬衫打扮,此时,衬衫被汗水浸湿了大半,挽着裤脚,上面泥点斑驳,脸色比茅坑还臭,不知道为什么阿尔忽然想笑。


……
这里没淋浴,阿尔打了盆水给冯时洗了洗脸,他不满的接过水盆,看了眼清凌凌的水又道:“不会有毒吧。”
阿尔垂着脑袋摆弄的膝盖上的毛巾,低声咕哝道:“那别洗了。”
冯时已经把手探进了水里,他哗啦啦往脸上扑了水,叹了声:“爽。”
阿尔递过毛巾,他擦了檫脸道:“你们这里怎么什么都破破烂烂的。”
“破破烂烂你还来干嘛。”
冯时嗤了声,抬手捏着她的脸道“你还问,你说为什么啊?”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阿尔脸颊瞬间烧红。
梆梆吧,余满山拿着烟袋在门上敲了两下,阿尔受惊似的站起来,冯时的手悬在半空。

余满山黑着脸道:“还不做饭干嘛,有什么好坐的。”
阿尔哦了一声,慌忙跑了出去。

午饭的时候,余满山又特意询问了阿尔对今天的相亲对象什么看法。
阿尔咬着筷子瞪了余满山一眼,嗫嚅道:“爸,吃饭呢,别说这个。”
余满山放下碗筷,“不说这个说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天糊弄对你没什么好处。”他说着,目光落向了冯时,眉头微微垂下,慢悠悠道:“这个小伙子,你是徐晋安家谁?”
冯时没料到余满山一眼分出了自己跟徐晋安,而对于对方的问题,他现在不知道如何回答,余满山倒对冯时的答案没什么兴趣,继续道:“我女儿等徐晋安等了很多年了,那我也没老古董到反对自由恋爱,但是我们这犄角旮旯不能跟大城市比,女孩儿过了二十不嫁人以后就嫁不出去了,你为什么来我不管,但是你不能耽误我女儿出嫁。”
“爸!”阿尔不觉拔高了调子,又看看冯时。他倒是异样的平静,还破天荒的嗯了一声。
山村里很久没来过外人了,何况是这样打扮时尚,长相帅气的年轻人,大家看热闹似的一会儿一个进来招呼,目光时不时的往里扫看新鲜。
余满山面容不善,索性把门关上了。

冯时往窗外看了一眼道:“你们这里确实有点落后,怪不得你什么都不知道。”
 阿尔点点头。

冯时又问:“你怎么忽然跑了?”
余满山进来,见两人分开距离坐着,不耐的咳了一声进了里屋,等里面传来父亲轻微的鼾声,阿尔才道:“该找的人找到了就回来了。”

 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又道:“那你怎么跟我告白之后才走。 ”

“什么告白? ”

冯时点点嘴巴提醒她,阿尔脸颊顿时烧红,解释道:“那是个意外。”

“ 意外意外呗,脸红啥。”他看着她笑,眉间流出些得意,抬手拍了拍裤腿。

两人静默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日光从窗户里射进来,把斑驳的地面刻的格外明显。阿尔撰着衣角扭捏了一会儿又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找你啊,大活人忽然没了还不得找找。”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想找总能找到,倒是你个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那个花店多少钱,还有我给你报的课,你说走就走,说退就退,浪费了我好多钱。我不找你这个罪魁祸首找谁?”
阿尔登时垂下脑袋,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应付冯时,低声道 :“我想我丈夫了,这里有我跟他的全部回忆,我回来就感觉他在我身边。这也是我陪着他最好的方式了。”
“那你不得相亲嘛,然后跟个喂猪的结婚。”
阿尔被他噎了一口,敷衍的点了点头。
冯时换了条腿搭,幽幽道:“我算是知道了,想嫁人就嫁人呗,想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哎呀,女大不中留啊。”

阿尔抬头看他,冯时抬手,眉毛一挑,“你也别多想,我不过是为了我那个不在的同胞兄弟考虑,当然最重要的是你莫名其妙失踪很不给我本少爷脸面。”
阿尔诧异于冯时知道他跟徐晋安的关系还如此云淡风轻的态度,忙问:“你知道晋安跟你是亲兄弟了?”
冯时点点头,又道:“不过阿尔你也别太在意,那确实是个意外,我妈也不想这样的。”

阿尔听冯时的言语不由心里一跳,冯时不以为意道:“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但是毕竟徐晋安也是我的亲人,我冯时虽然不咋滴,还没到没人性的地步,”

“阿,阿姨怎么跟你说的?”她的手不由捏紧。
他垂眼,睫毛微微颤动沉默一瞬,回道:“当时我妈确实生了双胞胎,但是接生的医生家里一直没孩子,他难得接生了双胞胎,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便抱走了徐晋安,可惜那对医生夫妇没有活多久就去世了,所以徐晋安才成了孤儿。其实我妈也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这辈子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素未谋面。”
阿尔心里发酸,手指紧紧抓着衣角,还是故作坚强道:“原来是这样啊。”她抹了把不止何时湿润的眼角,便道:“这都是天意,怨不得谁,而且晋安认为他的亲生父母一定有难言之隐,所以……”她哽咽起来,完全说不下去了。
冯时蜷着手掌在嘴边轻咳了声,安慰说:“晋安那么善良,上帝肯定不会亏待他的。”
阿尔点点头,忙掩住神色,似叹息似无奈:“希望吧。”
……

冯时在村子里呆了两天,村庄闭塞作息规律早上起的早,晚上睡的早,难得没了网络跟丰富的夜生活日子冯时照旧惬意,不是站在田头吹口哨,就是跟路过的孩子插科打诨,聊的叫个热乎,阿尔见冯时丝毫没走的意思,村子里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上次给阿尔介绍对象的媒婆冷脸过来,冷言冷语同余满山道:“老余,你年纪还没到眼睛就不行了啊,这么好看小伙子来当上门女婿,还找我说什么亲事,老天爷都不敢开这玩笑。”
媒婆说这话的阿尔就在一旁洗衣服,抬头便触到余满山锋利的目光,他只能强撑着同媒婆道:“你看你这什么话,谁敢开你姜媒婆的玩笑,再说漂亮的东西多中看不中用,我们阿尔的婚事还要靠你。”他说着起身,从屋里拿了篮鸡蛋给了媒婆。
那媒婆带着惯有的职业微笑扭捏的接下,不情不愿的勉强答应。
等那媒婆前脚出去,后脚余满山的不满就冒出来,瞪着女儿道:“你爸什么都不懂,就是知道一句话,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把你那花花肠子给我收住,一会儿把那个男的给我赶走。”
阿尔忙解释说:“我没什么花花肠子。”

余满山嗤了一声:“比那个徐晋安还不靠谱!”
阿尔抿了抿唇,冯时正进来,挽着库管,肩上扛着根光溜溜的棍子,后面用草绳串了两条大鱼,眉飞色舞道:“我教了孩子们几个字,乡亲送了我两条鱼,大家可真热情。”
余满山噗的一吹,烧过的烟草从烟嘴喷出来,他眯眯眼,“山里的草鱼可比不上大城市的新鲜玩意儿,晃眼的很,我说啊你还是早点走吧。”
冯时顺手将两条鱼放进门口的破水缸里,一碰水,那两条奄奄一息的鱼瞬间生龙活虎,他擦了檫手道:“不急嘛,这里青山绿水,空气好的很,老伯你不知道城市的空气有时候是粉色,全是毒气,会得肺癌。”
余满山回:“你在这里呆着倒是不介意。”他指指阿尔,“我闺女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你在这里毁她名声。”
冯时跟他理论:“老伯,婚姻是大事,要慢慢找,天天喂猪的生活不是好生活。再说朗朗乾坤,明月高悬,天地为证,我跟阿尔的关系比河水还清,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想多了。”
余满山对不上话来,恼羞成怒,眼睛到处扫棍子在哪儿,阿尔及时把冯时拉到一边,“你别跟我爸吵。”
冯时扯回衣服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吵架,我在为你争取权益呢。”
余满山没找到武器,便吹胡子瞪眼冲过去道:“无论如何都赶紧给我滚,走了个徐晋安,又来个你,你这张倒霉脸祸害我家干嘛!”
冯时还要回嘴被阿尔拉了下,她小声道:“你别跟我爸吵了,他恼了会打人,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你家里还有公司都需要你。”
冯时道:“这个不用你操心。”
“你妈妈会想你的。”
他莫名的笑了下,阿尔继续道:“你一直住在这里对我名声不好。”
他笑的更盛,“这理由真奇怪,你之前不是要死要活的缠着我吗?说断就断,这利索的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我得适应适应。”
“那算是我太心机,用到你的时候想尽一切办法缠着你,不需要的时候就跑得远远的。”

余满山吼道:“还废话什么,把这个人给我赶出去。”

阿尔担心闹的不可收场,慌忙拉着冯时走出了院门,冯时不情不愿的被牵着走,一直到个小山坡处,周围草木茂盛,人迹罕至。

冯时抽手,挽着胳膊道:“带我来这么干嘛,别怪我没提醒你,越是没人的地方越容易引人遐想。”

阿尔看向他,对方反倒得意的扬扬眉,一副拿他没辙的模样。阿尔攥着手指,想了想说:“你为什么来这里啊?”
冯时眯眼看向茫茫的大山,他没直接回答阿尔的问题,反倒是问道:“ 你的理想是什么?”
理想?这个词语对于阿尔来说,熟悉的让人陌生,曾经有一张同样的脸告诉了她什么叫理想,在不透风的大山里给她带来一束奇异的光,她怀着虔诚的心背负那道奇异的光日夜兼程,上帝送了她一碗闭门羹,她再次因为同样一张脸,愿意回到这个闭塞的大山,继续父母走过的路,结婚生子,守着一方天地,日复一日的重复每一天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修文……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怎么不说话?”冯时盯着那张沉默的脸。

阿尔微微摇摇头,“理想是你们城里人追求的人,对我来说太遥远了,不是有个故事叫癞□□想吃天鹅肉吗,说的就是。”

“嘿,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成器了,以前的勇气呢。”

“以前是以前,我只想过好当下的生活。”
冯时轻轻一笑,“看来你的成人教育课也没白报,活的越来越有哲理了。”

阿尔别了脸没应,冯时顺手揪了跟草叶塞进嘴里,淡淡的草腥味弥漫在唇齿中,干涩中带着些许鲜味 ,他挽着胳膊道:“说实在,我也不是那种有耐心的人,大老远的跑到这里除了因为你走的莫名其妙,绝大部分原因是徐晋安,你就当我在完成他的遗愿吧。”冯时看她,嘴角的草叶转动,勾勒出浅淡的笑意,“给你几天好好想想,这次我没捉弄你的意思。”
他迈开步伐走的决绝,阿尔看着他的背影,白色的衬衣上带着浅浅的露水痕迹,从前那副浪荡模样好像瞬间消失似的。

她盯着冯时消失的方向站了许久,须臾又泄了气似的蹲坐在草地里,随手捡了根小木棍在草丛里胡乱的敲了两下,最后愤然扔掉手里的木棍,气呼呼道:“到底想干嘛,都要烦死我才算数,无辜的人已经没了,还得给你们善后,我图什么!图什么啊到底!”眼底莫名浮现了当初徐晋安教她读书写字的模样,那么近那么远,泪水掉在草叶上,仿佛清晨的露珠。

口袋的手机嗡嗡震动,阿尔吸了口气,老式的手机屏幕显示着熟悉的号码,她心头莫名的厌烦,电话却孜孜不倦的响个不停,结束一段又是一段,仿佛故意提醒她似的。她缓了缓情绪还是接通了电话,那边响起钟管家熟悉的音调。
“孩子啊,是我,老钟。”
她抹了下鼻子,“钟管家好。”
那边传来和善的笑声,客套的询问她最后过的怎么样,然后循序渐进的引出这次电话的主题,“冯少爷去找了你吧。”他说完哈哈的笑了笑,自圆其说似的,“少爷他一直小孩子心性,你别理他。”
阿尔道:“钟管家,冯时的性格你了解,他现在不走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这样怨我还不如自己跟他说。”
钟管家和气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也没谴责你的意思,关于少爷的事情还是麻烦你了,实在对不起你啊孩子。”
阿尔被人说的心软,她揉了揉鼻头收了眼泪,回道:“您知道就行。”
“你要是有什么忙可以跟我说,好了不打搅你了,再见。”
挂了电话,阿尔蹲在地上坐了会儿,她看着自己的手机正出神,坡下有人喊她,一抬头,冯时正站在坡下看着她;对方抬起胳膊摆摆手:“ 你舅舅找你。”
……
阿尔的父母是邻村的,她母亲走的早,那边就有个舅舅跟姥姥,平常没什么事情也不多走动,阿尔本奇怪舅舅怎么来了,她远远的就看到院门口石头上坐着的舅舅刘大壮,一抬头,便露出猩红的眼睛。
阿尔忙上前道:“舅舅怎么不进去坐。”
刘大壮摆摆手道:“舅舅没脸进去坐啊。”他说着一把抓住阿尔的胳膊,哽咽道:“舅舅平时待你不薄你这次可一定要帮舅舅啊。”
阿尔忙扶起他,连连道:“您别这样,先把事情说清楚。”

刘大壮有个儿子叫刘晨,他比阿尔大两岁,打小就去城市打工,吃苦耐劳,踏实本分,而近半年却表现的异常奇怪,赚的钱也不补贴家里说是要自己攒老婆本,可惜老婆本没攒到,这一波一波的要账的倒是上门了,说是柳晨欠了高利贷。
刘大壮说这些时不断的拍打自己的脑门,满脸悔意,“都怪我啊,都怪我没看好儿子。”
阿尔抓住了他的斑驳的手掌问:“刘晨哥呢?”
刘大壮摇摇头,叹气道:“别说了,那混小子根本找不到,你舅妈现在气的瘫在床上,阿尔,舅舅是实在没人借了才找到你。”
余满山正从屋子里出来,他在门框上磕了磕烟袋,斥责道:“刘晨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捅这么大个篓子说跑就跑!”
刘大壮唉声叹气的回应,就跟余满山有一搭没一搭的耗着。
刘大壮一坐就是四个多钟头,余满山不情不愿的借了他五百块,那钱被他在手里数了一遍又一遍,刘大壮感激涕零,然而这五百块钱不过杯水车薪。阿尔心里掂量着要不要把钟管家给的那张卡的钱取出来帮帮舅舅。

但是她又犹豫,要是取出来冯时肯定会知道,到时候秘密也守不住了。
冯时看着阿尔忧心忡忡的模样,挽着胳膊道:“怎么,你准备去跟那群人打架?”
阿尔没应,垂着脑袋摇头,转身去了厨房。

冯时嗤了声,低声咕哝,“你不求我,求我分分钟的事儿,德行!”
刘晨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各个村子,追债的人轮番上门 ,舅舅家里没一刻消停,即便是报警这件事情依旧未能平息,对方扬言要拿刘晨的命抵债。舅舅来了两次差点跪下,但是阿尔家里确实拿不出更多的钱,钟管家给的□□阿尔不想被冯时发现,但是等了两天阿尔见冯时还没走的意思。
她去舅舅家里看了看,本就破败的房子里面家具都被砸烂了,舅妈躺在床上,看到她就哭诉。追债的人回去了,说是过几天再来,至于刘晨,家里如何都联系不到对方。

阿尔回家的时候冯时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根小木棍在地上巴拉见她回来抬头道:“想的怎么样了?”
阿尔此刻并无心情思考其它,便应付道:“没怎么样。”
“准备一直呆在村子里?”
阿尔应了一声。
冯时点点头,面上明了,顺手扔掉小木棍,“那随你,我明天走。”
阿尔看着他转身离开,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又悻然回屋了。
阿尔这一夜辗转难眠,既然冯时要走也没心思管自己,第二天她起了大早,用水泼了把脸就往镇子上赶,那里有取款机,她想取一些钱帮衬舅舅家。
阿尔沿着记忆里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探,半路下了雨,还没等到太阳的天气被压得更低。雨水击打的路面变得格外泥泞,隔着湍急的河流,阿尔抬着脚试了试,从前露出水面的石头现在已经被河水淹没了,且比她想象中要深。

雨越下越大,阿尔在水里踩了两下,找准了重心,身体一跃,在她走过大半的时候,脚下忽然一闪,整个人坠入了冰凉的河水里。

湍急的河流 再加上上涨的水线,这条不起眼的小河一瞬间变成了猛兽,阿尔奋力挣扎,她挣扎着四肢竭力想抓住个东西,脑子里到底灌了雨水还是河水她都分不清了。直到有人大喊她的名字,她的意识才模糊反应过来,奋力呼喊救命。 
男人健壮的身体噗通跳入水中,他奋力的朝着阿尔的方向游去,一把揽住了她的腰,面前的人奄奄一息,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男人低声道:“你再忍一会儿 。”说完他朝着水流平缓的方向游去。

阿尔的背部被人狠狠的敲击,她又吐了两口水才觉得肚子舒服一些。

“怎么样了?”男人低沉清冽的声音响起。
阿尔抬头,冯时正看着她。
两人现在正位于灌木自然形成的小洞穴里,头顶是滴答的雨水声,天空颜色不辨时间。
“找不到地方,先在这里避会儿雨。”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阿尔点了点头。
空气忽然凝滞,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雨水声。余光中她可以看到冯时的神情,被雨水洗刷过的头发根根分明,他□□着上身,他的目光仿佛刀刃一般锋利,姿态闲散中藏着淡淡的危险,他以一种完全陌生的状态出现在自己眼前,阿尔从未见过的状态。
许久,他拿出一部老式的手机道:“你手机泡坏了。”
阿尔接过,摁了下电源键,毫无反应,确实是坏了。
雨还在噼里啪啦的下,她穿着浑身湿透的衣服坐在那里极其尴尬,便缩着身子往旁边躲了躲,低声咕哝了句:“确实坏了。”
冯时凝神看着外面的雨,淡淡道:“我姐姐怀孕了,很快我就要当舅舅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这条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阿尔兴奋不已。

冯时反倒过于平静,他看向阿尔又问:“你……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有多喜欢徐晋安?”

阿尔不明白冯时话里的意思,便道:“为什么这样问?”

他望着远处自行评价:“其实你们这不叫爱情,是一种执念,也不能算是执念,哎,怎么说呢?比如你渴望从山里跳出来,他是你唯一的跳板,而他又渴望亲情,你们互补,极其容易惺惺相惜 。就像现在,我虽然有亲人有朋友,可是我现在见不到他们也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所以才会选择跟你坐在这里聊天。”
阿尔点点头:“我懂,你以前一直很嫌弃我,现在也是,不过是因为晋安的关系所以才帮我。”
“不不不。”他连连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帮你也不纯粹是因为徐晋安,因为我忽然发现我是个孤儿,这让我觉得很害怕,你能理解吗?徐晋安应该跟你说过。”
阿尔没读懂冯时的意思,目光澄澈的摇摇头:“不,晋安他从来没说自己孤独,也不觉得自己是孤儿跟别人有什么区别。”

冯时没再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南方的天总是变化多端,雨过天晴,太阳跟个小孩儿似的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热情的灼烧着大地,冯时跟阿尔回去的路上衣服已经干的半透。余满山也没看出什么,只是看冯时的目光嫌恶。
阿尔回屋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她询问父亲出过饭没,余满山点点头,又道:“你多大的人了不要一天到晚胡闹!”
阿尔忙道:“他今天要走了。”话锋一转岔话题:“我舅舅现在怎么样了?”
余满山冲堆放杂物的棚子扬了扬下巴,阿尔不明所以,那里堆满了柴火,棚顶上还搭着蜘蛛网,里面乱七八糟,平时用来堆放东西,鲜少打扫。她往里走,里面黑乎乎一片还有淡淡的霉味,大半天她心里莫名发毛,阿尔往最角落的木头堆看的时候忽然发现缝隙之间那双眼睛,她心里猛颤一下,脸色发白,下一秒就要叫出来之前,木堆后闪出个男人,他的大手捂住的阿尔的嘴,低声道:“是我是我,你别叫。”
阿尔摇摇头,对方才松手。
阿尔忙问:“刘晨哥,你怎么藏这里了,你知不知道舅舅他们现在被人追债。”
刘晨长得人高马大,一副憨傻模样,他垂着脑袋道:“都是我!”他说完狠狠的照着自己脸甩了一巴掌。
阿尔拉着他道:“不对确实是你不对,但是现在打自己有什么用,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处理吧。”
刘晨道:“可是我现在一分没有了,阿尔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在这里,这样,你替我跟你舅舅舅妈说我过的不错,行不行。”

阿尔听他这毫无悔过的意思,回道:“我肯定会跟舅舅报平安但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处理事情吧。”

刘晨忙点头,又道:“阿尔,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阿尔点点头,从棚子里出来的时候,余满山道:“棚子漏雨我收拾的时候看到他的,不知道啥时候就躲进来了。”
她道:“我去给他拿点吃的。”
阿尔往厨房走的时候,冯时正出来,俩人打了个照面,他已经换了来的时候穿的衣服,衬衣西裤,整个人格外板正。阿尔主动道:“要走吗?”
对方点点头,回答肯定:“嗯。”
“再见。”
 他没应,步态坚决,余满山不冷不热道:“哎呀,这尊大佛终于走了。”
阿尔站在原地并未回头,她忽然想起了当初徐晋安离开的时候,那时候的天气没这么热,境况也没这么糟糕,以前希望有多少,现在无奈就有多少。几个小时前在那个小洞里冯时说的话还在耳边,她想了想还是毅然走进了厨房。锅里只剩下了半个馒头,阿尔将就着拿给了刘晨。
对方狼吞虎咽的塞完馒头,噎着嗓子在阿尔肩上一拍道:“还是妹妹好,还有没,这点不够吃。”
阿尔摇头意思没了,又:“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刘晨目光闪烁,支支吾吾半天又愤然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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