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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放弃啦不演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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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熟知这个男人的气息,呼吸时起伏的宽阔胸膛,情难自禁时滚烫的热度。
  惊觉自己在回想那一晚的细节,洛萧连耳朵都要冒烟了,连忙甩了甩脑袋,企图摆脱那惊悚的联想,集中注意去看林子勿拍戏。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孩推开了餐馆的门,走了出来。
  那个人正是林子勿的万年绯闻女友舒允,要扮演一个比自己实际年龄小许多的学生,她的妆画的就清纯而干净,她的衣着也很单薄,只穿着紧身毛衣,连围巾都没有裹,站在高出地面五六级的台阶上,红着眼眶,看着林子勿。
  林子勿说话了,他声音沙哑,几乎含着血腥味:“萧然,跟我回去吧。”
  舒允扮演的《沙棘》女主角萧然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林子勿似乎是很想上前,但是脚尖微微前倾着,又遏制着,没有移动,怕吓着她一般。
  “别走了,好不好。”
  舒允终于开口了:“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林子勿垂下头,半晌,轻声道:“如果我说别的,你能留下来,那么让我说什么,做什么都好。”
  舒允转过红通通的眼睛,望着别的地方,声音里也终于忍不住带出哭腔:“都太迟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明白吗?已经分手了……”
  “还可以再开始!”
  林子勿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着。
  “你又没死!我也没死!不就是分手吗?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只要你点头,一切就都过去了,什么都没有改变,只要你愿意……”
  他最后几个字成了喃喃。
  因为他看到餐厅后面的门又开了。
  一个洛萧也时常在电视上看到,但是没有记住名字的男明星走了出来,站在了舒允旁边。
  他胳膊上搭着一件大衣,从后面温柔地替舒允裹上了,手却没有放开,就那么顺势搂住了她。
  舒允的身子激灵着抖了一下,却没有挣开他,只是眼睛一直瞪着林子勿,那里面有一种近似残酷的悲伤。
  林子勿像是霎那间失了声带,看着他们。他演的是那么投入,方才还带着激越光芒的眼睛瞬间熄去所有炙热的火光,连嘴唇上唯一一点淡红色都刹那苍白。他微微颤抖,又极力遏制着,高大的身影微微摇晃,像是丧失了生命的植被,随时都会被摧枯拉朽般毁去。
  “所以,这就是太迟了的原因?”林子勿轻声说,声音是哽咽的,但却兀自强撑,不让自己流下一滴眼泪来,“这就是……你不肯点头的原因,对吗?”
  舒允裹紧了大衣,紧紧抿着嘴唇,攒着衣领的指节都捏成了玉色。
  “这就是,不能重头开始的原因——是不是?”
  他望着她,声音绝望却仍温柔,似乎在尽最后一点点哀求的余力。
  那个男人见舒允沉默,似乎怕她回心转意,忙凶神恶煞地冲林子勿怒叱:“你够了没有?没见到她不想理你吗?”
  林子勿蓦然抬头,眼神在移到他脸上时瞬间如刀锋般冰冷,那男人几乎都不用演,条件反射地就是一抖,林子勿冷然道:“我问你话了吗?!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滚!”
  男人瞠目结舌,气得脸都绿了:“你——你——”
  “怎么没有他说话的余地?”舒允打断了男人无用的磕巴,一双眼睛盯着林子勿,眼中含着泪水,但语气悲伤而坚决,“他是我男朋友。”
  三个人都沉默了,降雨机在卖力地下着雨,可怜淋成落汤鸡的只有林子勿一个人,其他两位好端端地站在屋檐下,好歹还穿着秋天的服饰。
  这样煽情而寂静的沉默是由林子勿控制的,其他人可能会因为受不了寒冷而提早打破,但林子勿不会,他用他灵敏的戏感,感知着时间的流逝,在最恰当的时候,他结束了这种沉默。
  他走上前,一把拉住舒允的手,气势是那么悍硬,令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一时都来不及阻拦。
  林子勿红着眼眶,死死盯着舒允,一张了无人色的脸上,除了悲凉和爱恋再也不剩丝毫别的感情。
  “好。”
  他沙哑地。
  “他是你男朋友。”
  他沉声重复着。
  “你……要干什么?”舒允在那样怆然的目光逼视下,忍不住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你疯了吗?”
  林子勿低下头,笑了,然后他强硬地拉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
  舒允瑟缩着,却挣脱不开他的钳制。
  林子勿温柔又凄凉地看着她:“你走也好,只是请你,亲手把你留在我心里的那些东西,都拿走吧。”
  戏到这里都无比顺利,导演在机器前面看得直捏剧本,暗自握拳,激动得脸都快扭曲了:“对对对,就是这样!这节奏找的太好了!天王就是天王!就冲他这戏感,就算他再鸽我一个月,我都不带抱怨的!”
  可是天王林子勿立刻马上,就给了高兴得忘了形的导演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巴掌。
  他犯了个低级错误。
  这种低级错误极少在入戏极深的老戏骨身上出现,虽然无甚大碍,但犯在林子勿身上,简直是要命的。
  按照剧本,在林子勿说出这句无比煽情的台词之后,舒允应该痛心又愤恨地用力挣着林子勿的手,然后给他一个耳光,再悲怒地喊出一句台词:“我留在你这里了什么?你把和我有关的一切都毁了,现在还要毁我的梦想吗?”
  然后林子勿只要说:“对不起,萧然。但是,这一颗心里都是你,如果你要走,亲手挖了它吧。”
  只要这样,万事就大吉了,镜头转到舒允恸然变色的面容上,表现出女主角的感伤和不忍,这一幕就结束了,林子勿就不用淋雨了。
  结果人戏不分的林天王,饱含深情,情真意切,切肤之痛,痛断肝肠地扣着舒允的手,红着眼眶说:
  “对不起,洛萧。但是,这一颗心里都是你。如果你要走,亲手挖了它吧。”
  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导演:“………………”
  编导:“………………”
  摄影:“………………”
  陆哲:“………………”
  白小锤:“………………”
  灯光师:“………………”
  化妆师:“………………”
  场记:“………………”
  其中表情最呆的是舒允,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完全没有体现恸然变色四个字,而是一副活生生被鸡蛋噎住的表情,难以置信地瞪着林子勿。
  “你……”
  林子勿还沉浸于剧情中无法自拔,此时见大家脸色,才恍惚不觉地问:“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舒允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她强颜笑了笑:“你刚刚,把女主角的名字,叫成了洛萧。”
  “……”
  林子勿的表情瞬间僵硬,白了青,青了紫,这么冷的天,淋着水的林子勿最后脸红了。
  之前《问道》的宣传出来,把洛萧一个无辜的人民群众炒到了娱乐圈头条,在场又有谁不知道这个名字的。
  这时候看着林天王连拍戏都会把女主角名字念成这个绯闻学姐的名字,所有人都顿感被塞了一嘴狗粮猛料,各自东张西望,掏耳朵望天,装作什么都没有听清的样子,心中其实都是万马奔腾。
  导演干咳了好几声,才卷着剧本,支支吾吾:“那什么,算了,一会儿重来啊。林子勿,你还能抗得住吗?要不先去暖暖身子?”
  比起身体的冷,林子勿显然更震惊且羞耻于自己的低级错误。
  他耳朵尖都是红的,抿了抿嘴唇,对导演说:“不好意思,再来一条,这次不会再有问题了。”
  第二条林子勿果然全神贯注,没有再犯同样的错误。
  但他似乎太过集中注意想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是舒允演的“萧然”,而不是洛萧。所以这一遍虽然完美无瑕,片场所有人看的也都非常满意,但呆呆站在角落里的洛萧却清楚——
  这一遍林子勿没有真情,只是在演戏。
  尽管他说的深情又真切,可以骗过所有人的眼睛,让他们为他的演技而击节称赞,却唯独瞒不过她的。
  因为。
  那么多人里,只有她亲眼见过他热切爱慕着一个人的样子。
  直到今天,直到现在。
  直到他傻傻的,念错成她的名字。
  她才明白,是真的。
  他说的一切,喜欢也好,深爱也罢,还是那大雨倾盆的夜晚,他的热切和激情。
  都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林先生表示,这种可怕的尔康附身狗血感情戏,他以后是宁可下海拍钙片,都不愿意再碰了……

☆、心意终明

  
  戏拍完了。
  白小锤和陆哲忙拥过去,一左一右,一个给他裹上厚重的棉大衣,一个忙拿热饮给他喝。
  林子勿抿了口,结果满嘴酒味,他这回终于在瑟瑟发抖了,皱着眉问陆哲:“这什么东西?”
  “二锅头啊!刚刚烫在那里的,用来暖身子最好!”
  “……”林子勿挥挥手,“拿走拿走,我戒酒了。”
  “啥?”陆哲的表情像是听到有人想要戒食米饭一样,“好端端的,你戒这个干吗?人生没酒还怎么活哦。”
  林子勿翻了个白眼,裹进衣服朝摄影棚走去,一边走一边摆手:“不喝。不是好东西。你最好也给戒了,不然下次喝醉伤了哪个小姑娘的感情,那可不好。”
  陆哲握着暖壶,呆了一会儿,耸耸肩:“我觉得我还是醒着的时候比较容易伤小姑娘感情。”
  林子勿去摄影棚看了拍摄带子,对自己的表现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觉得没有到需要重拍的地步,也就淡淡和导演说了几句话,回休息室想要换了衣服,然后准备返回宾馆休息。
  可是他刚刚来到休息室门口,还没走进去,就看到白小锤和陆哲两人神色微妙地站在那里。
  “你们干嘛,这样看我。”林子勿被他们莫名其妙地瞪着,不由抬手摸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呃……”陆哲和白小锤对看一眼。
  陆哲:“小锤,你说吧。”
  白小锤:“班比,你可是大哥。”
  陆哲:“……好吧。”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言简意赅:“嫂子来了。”
  “啥?”林子勿一脸懵逼,“我没嫂子,粉丝冒充的吧,叉出去,我不见脑残粉。”
  陆哲嘴角抽了抽:“我说的是我们嫂子。”
  “你有哥哥?”
  “你就是我哥。”
  “呸,不要脸,你比我还大。”林子勿又想习惯性朝陆哲翻白眼,可是眼珠转到一半,忽然明白过来,脸色瞬间就变了,“你——说的不会是洛萧吧??!!”
  陆哲拍拍白小锤的肩膀:“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会承认洛萧是咱们嫂子吧?一百块,等会儿转我支付宝。”
  白小锤捂脸:“啊啊啊!我真服了!!林先生你明明是个处女座!怎么一点都不矜持!!!”
  但林子勿哪里还理会她,几乎是像小孩子一样,脸上一瞬间都是光华,立刻冲进了休息室。
  里面没有别人,洛萧靠在简易化妆桌旁,听到动静,回过头,过了几秒钟,有些尴尬又有些僵硬,但终究还是微微地朝他笑了。
  一池侧颜酒窝深深,如同春水,令林子勿拍戏冻僵的身体,瞬间暖了起来。
  他大步朝洛萧走过去,但在离她还有好大一段距离时,又克制地停住脚步。他吸了吸冻得发红的鼻子,有些拘谨地说:“洛萧学姐……”
  “嗯。”洛萧看着他,想了想,“你冷不冷?”
  “还好,习惯了。”
  “衣服披起来吧。”
  “好……”
  林子勿接过她递来的外套,披在身上,忽然看到了她的行李箱,还有一堆礼盒,他忙说:“你来了我就很高兴了,还带什么礼物?”
  洛萧:“……这是给我爸妈带的。”
  林子勿惊讶道:“他们也在西宁?”
  洛萧抿了抿嘴唇,神情十分尴尬:“那倒没有,是我买错了机票……”
  林子勿先是一愣,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才逐渐明白过来洛萧的意思,脸上那种热切又欣喜的表情便消失了大半,眼神里也有些失落。
  “哦”他低下头,“原来是这样。”
  洛萧有些不忍心:“呃,其实我也可以在西宁待一段时间再走。”
  “没关系。”林子勿说,“你回家吧。要过年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变了个人,不再像以前一样会耍无赖,会像一颗牛皮糖一样粘着她,高大的身形远远站着,也不去直视她的眼睛。
  洛萧说:“那、今天我也没什么事,我陪着你吧。”
  林子勿苦笑一声,挠挠头:“算了,我怕又做错什么事情,惹你不开心。”
  洛萧:“……所以大晚上的,你让我扛着行李,一个人滚回机场转机吗?”
  被她半开玩笑的语气逗乐了,林子勿忍不住笑起来,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微微减淡,最终林子勿轻轻叹了口气,认输一般,温亮的眼睛注视着她:
  “好吧,去哪里?”
  对于西宁,洛萧也不是特别的熟悉,林子勿更加如此,所以也无所谓目的地,林子勿问剧组借了辆车,一路开着,开出很远,看到一家不错的夜宵摊子。
  两人下了车,要了一百串羊肉,两厅可乐,一边撸串一边喝。
  林子勿大约是饿惨了,吃东西狼吞虎咽的,一些油腻的撒料沾在他嘴角,洛萧看见了,几乎是习惯性地抬手,拿纸巾给他抹了抹。
  这个两人曾经最习以为常的动作,此时再无意做出来,两人反应过来后都是微微一怔。
  林子勿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洛萧也把纸巾收了,轻咳两声:“那什么,你嘴边……有东西。”
  林子勿沉默着:“嗯……”
  两人曾经无话不谈,但如今坐在一起,就像两个各怀心事的贼,互相眼神躲闪,话题也无从找起。
  这种气氛让一向性子湍急的洛萧心中十分难过,这种难过随着沉默时间的延长而愈发强烈。
  她看着油腻腻的餐桌,只觉得胸口沉闷,心脏咚咚的跳着,一种强烈的愿望在嘶吼,想要结束这样的局面。
  她甚至惊愕地发现,比起和林子勿在一起,她其实更怕失去他。
  她曾经把十年最纯真的岁月给了一个人,却发现他并不值得。后来她又花了十年去经营与另一个人的感情,原以为这感情并不是很深,可以割舍,可是真的到了他们相顾无言的时候,她却发现她是那么的心慌。
  这种心慌几乎就催着她开口了:“其……”
  “洛萧,以后还是不要来往了吧。”
  她还没说出口的话梗在喉间,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伸在桌上原本不知是要去握什么东西的那只手,转而握上了冰冷的可乐瓶。
  林子勿闷声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别再见了。”
  “林子勿……”
  “你知道,我不可能一辈子做你的学弟,我喜欢你,看不到你,我会很不适应。但是看到你了,我就会又忍不住燃起一点点希望,希望有一天,你能够接受我,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看到你越久,就觉得这个愿望越真实。”他说着,近乎是叹息的,“当愿望落空的时候,就会更加难过。”
  “林……”
  “你让我说完。”林子勿塞了根羊肉串在她手里,强作幽默,只是脸上的笑容那么难看,完全就是挤出来的,简直能拿金酸梅奖,“那次喝醉酒,我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觉得我是个罪大恶极的人,我……不知道自己会这样……我已经戒酒了,洛萧,从今往后都不会再碰,再也不会这样了。”
  洛萧犹豫着,心里有些模糊的猜测。
  难道他……对当时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他难道不记得最后并不是他强迫了她,最后她也并未再挣扎么?
  林子勿垂着眼睫:“洛萧,我喜欢你,可是我……没有追过女孩子,总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讨你欢心。我去网上搜,那些点子在你身上却都没有用,我去问白小锤,她让我要向你喜欢的类型靠近。可是洛萧,你究竟喜欢怎样的人呢?我想了很久,却发现自己知道的是零。”
  “你到底喜欢怎么样的人?我都可以演,你想要的,我都会努力。可是你……”他闭了闭眼睛,眉尖微蹙,“你让我看不清。”
  “洛萧,我是很糟糕吗?是一点都无法让你喜欢吗?是不是不管我坚持多久,努力多久,我在你眼里都只能是当初那个承蒙你相救的小学弟,你永远不会肯看我一眼,不会肯握我的手,永远都是这样,对不对?”
  他的心事,虽然洛萧模糊都已知道,但是此时听他亲口说出来,却字句砸在她心里。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当他当着她的面,终于把心底压了多年的情感诉出时,自己的内心竟然会振颤至此。
  “我是真的不可能一直陪着你的,是吗?”
  她看着他,心里有个沉睡了很久的声音慢慢苏醒,那声音喟叹着呢喃:不是的……
  “如果我不是你的学弟,你是不是连这些年给我的关心,都要一并抹去了?”
  不是的……
  “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喜欢我?”
  不是的!
  那个声音忽然在洛萧心中喊得那么响,响到令她自己都骤然色变,嘴唇都微微颤抖着。
  难道……竟是这样的吗?
  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有他的。
  只是一直畏惧着,躲藏着,不敢相信别人,不敢再把真心,交给另一个人。
  欺骗着自己,麻醉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个人,只是弟弟而已。
  林子勿最后举起易拉罐,以饮料代了酒,终于抬起脸来,向洛萧致意,那微微湿红的眸子,曾经是如此依恋又热切地凝视过她,那温润柔软的嘴唇,曾是那样炽烈又渴慕地亲吻过她。
  那双眼睛看着他,那曾经说着婉转情话的嘴唇仿佛在诉说最后的诀别。
  林子勿朝她举杯:“洛萧,真正喜欢过的人,是做不了朋友的。”
  洛萧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以前固执横在两人之间的那厚厚的堤坝就此崩裂。
  她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林子勿起身,将那易拉罐里的可乐一饮而尽,碳酸饮料燃烧在喉管里,火辣辣的,竟也不输于酒。
  林子勿眼眶红红的,把易拉罐放在桌上,似乎很想再向以往那样,朝洛萧温柔又忍耐地微笑告别。
  可是他的嘴角动了动,却怎么也演不出昔日从容。
  最后他别过头,像是极力忍着的什么终于忍不住了,转过脸只希望她不要看到。
  “林子勿……”
  她轻声喊他,想跟他说不是的,不是这样。
  可是喉咙那么哑,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林子勿抬起手,胡乱在脸上抹着,只嘶哑地说了句:“我走了。洛萧,新年快乐。”
  她呆呆在原处坐着。
  直到他走了很久,那些两个人未吃完的东西,都还在面前堆着。
  老板娘过来催促:“姑娘啊,太迟了,我们要关门了,你……哎呀,你怎么哭了啊?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
  洛萧茫然睁着眼睛,看着老板娘关切的脸。
  原来自己竟然哭了吗?
  脸上那些温热流淌过的,竟然是眼泪吗?
  她闭上眼睛,泪珠大颗大颗地滚下来,心中的愧疚、悔恨、自责、伤心、不忍,终于溃于一旦,她趴在桌上,肩膀微微颤动,最终竟成嚎啕。
  她错了。
  她真的做错了。
  她是喜欢他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喜欢他的。
  也许是意大利的再相见,也许从在荧幕上看着他成长的时候,就已经有喜爱在心里萌芽。
  可是为什么不承认呢?
  为什么要欺骗自己,要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
  只是因为他温和吗?因为觉得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觉得他不会走。
  还是因为他长得有那么几分像那个曾经扎痛了她的人?
  可是他不是的。
  他不是吴轼,他是林子勿啊。
  从一开始,就是那个和煦温柔,声调里有些吴侬软语,小心翼翼对待她的林子勿啊……
  她在西宁的夜摊上,终于明白感情,终于失声痛哭。
  是。
  深爱过的人,又怎么能做朋友?
  只怕再看一眼都会是折磨。
  她曾经爱过吴轼,她知道的。
  但她却让林子勿遭受这种折磨那么久,让深切爱着她的林子勿站在她身后,站在弟弟的位置,钻心剜骨地,求而不得地,看了她那么久。
  是她辜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洛小姐这么笨,真的是……

☆、游戏

  林子勿从她的生活里,又淡去了。
  她再一次地,只能在电视里看他的模样,只能在媒体中捕捉他的身影,他像是偶然闯入她枯燥生命的不速之客,像是掷于水潭的石子,当涟漪散去,复归平静,他也沉入湖底,消殇无形。
  洛萧过年回家,父母张罗着让她去和友人的孩子相亲,她推托不过,便只能去见。
  那世伯家的儿子三十出头,是个程序员,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笑起来的时候木讷而腼腆。
  她和他吃了一餐饭,只觉得食不知味。
  忽然发现,其实并不是和所有人,都会那么有话聊,并不是和所有人都可以一起挤在屋子里,就着小汤锅,吃一碗加了火腿肠的面,笑得前仰后合,眸子晶亮。
  她细慢地吃着肉排,程序员在和她讲着游戏的构架,讲她听不懂的C语言,她心不在焉地听着,偶尔抬头微笑,却忍不住想起林子勿的脸。
  在那不勒斯的海岸边,在托斯卡纳的艳阳下,在泡面蒸腾的水雾里,在盛夏在严冬在秋叶落尽时。
  他专注又温亮地凝视着她,抿了抿嘴,唤她的名字。
  那名字蘸着蜜糖,在他唇齿间甜蜜的化开,他连喊她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微笑,噙在嘴角,似浅似深,无限温柔。
  除夕夜,她想给林子勿发了一条祝福。
  她在微信编辑页面停顿了很久,敲下一行字,又删除,敲下一行又删除,一个多小时后,她才发出去她的消息。
  小小的字,只写了一句“新年快乐”。
  凌晨窗外爆竹声响,父母早已歇下,她倚仗年轻,拥着家里的猫儿,固执地坐在电视机前守岁。
  手机响了好多好多次,每一次却都不是他的回复。
  她等待着,爆竹声中一岁又除,零点的喧闹过后慢慢归于安定,人们终于陆续睡下,窗外也只能听到些零星的鞭炮礼花声。
  她坐在地毯上,脑袋靠在沙发边,贺年的讯息也渐少了,她握着手机,就那么等待着,直至渐渐睡着,都再没等来他的消息。
  他在她身边等了太久,终于决心远去,在西宁他敬一杯往事,还爱她,却再不愿回头。
  她终于如愿以偿,终于只能远远地躲在人群里,看着他在微博中,祝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那微博底下是他的《沙棘》剧照,在西北的晴空下,重新按剧本要求穿上高中校服的他剪着整齐又干净的短发,雪白的T恤,面容竟仍然有些青涩稚气。
  照片上的他靠着操场的栏杆,阳光追逐着微风浮跃于他的发丝上,他的眼神安静又淡然,像极了她第一次在学校见到他的样子。
  洛萧握着手机,看着屏幕。
  过了很久,她把荧幕轻贴在唇上,叹息般念着:
  “林子勿,新年快乐。”
  洛萧说完,闭上眼睛,手机温热的屏幕闪着光亮。
  那多少有些像他唇上微微的温度。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之后的几个月平淡如水。
  春节结束,她回到上海。
  有时和安娜一起去看电影,有时和店里的人们一起聚餐,但更多的时候,她有空就会登上那个林子勿以前常玩,还拉着她一起cos过的游戏。
  她之前下载在电脑上,一直都没有去玩,现在摸爬滚打,也混到了满级。
  林子勿在意大利玩过一次这个游戏,她记得他的名字,第一天玩就加了他好友,可不知道是林子勿拍戏在忙,还是已经A了,总之好友栏里他的头像就一直没有亮起过。
  但是,她每天都会上去看看,熟悉一下满级后的副本,磨练一下操作。
  她玩了一个和林子勿相同的门派,甚至也傻乎乎地注册了一个男号,系统捏脸时,捏了一张和林子勿有着几分相似的容颜。
  每天她就骑在她的小白马上,沿着地图跑遍洛阳,长安,扬州,清理日常任务,慢慢累积着那些经验点。
  一天又一天。
  当现实世界的严冬过去,春日又一次降临大地,游戏里的洛萧也换上了最高品级的护手、头盔、然后是鞋子、戒指、再后来衣服、配饰也齐了,最后全紫品装备毕业,还搞来一把橙武,神装配操作,她成了区服甚有名气的PVP人头收割机,野外红名看到她纵马而来便吓得自绝经脉,分分钟自杀求痛快。
  她站在门派辉煌的落日金殿前,武器熠熠生辉,目光灼华,鳞甲步动光流、英姿勃发。
  只是站在那里发呆,都会有许多初级的玩家小丫头围在她旁边流着口水说师兄,求勾搭。
  洛萧在挂机敷面膜,根本没有看到,于是小姑娘们七嘴八舌,那英俊的将军就是缄默不语,一副狂霸酷炫叼炸天的模样。
  又过三个月,林子勿的微博发了一条消息。
  洛萧几乎已经是条件反射,听到叮咚提示就点开来看。
  原来是《沙棘》杀青,他发了“江湖再会”四个字,配上了剧组杀青的留影。
  合影里男女主角站在最中间,林子勿和舒允,金童玉女,一个温润如江南水玉,一个妖娆似幽夜红花。
  下面留言总是祝福多过谩骂,许多支持林子勿和舒允的人纷纷洒花鼓掌,感谢偶像发糖。
  洛萧觉得腮帮子酸痛,大约是长了蛀牙,看到别人的甜蜜,无论是真是假,牙根总似又烂又黑心,蛀得连神经都疼。
  这天晚上她打游戏打到很晚,带团打了两波副本还是牙疼难忍,又跑去风清水秀的洱海之畔挖马草,结果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新手,趁她埋头割草,对着她就扔了一堆技能。
  洛萧脾气不差,平素里这种多任务地图,她还是会手下留情,放敌对阵营的人一条生路,她几步上马,懒得理会那个不长眼的红名,想要纵马而去。
  可是那个傻比竟然还误以为她怕了,追着她打。
  洛萧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忍不住了,两招戳死了那个玩家,正准备走,那死尸躺在地上骂人了:“有病啊!你装分这么高欺负刚毕业的,你要不要脸啊!”
  洛萧怒极反笑:“按你这说法,我是要把装备扒光再跟你打咯?”
  那人明明理亏,却还是不依不饶,极尽中文之污言秽语,骂得洛萧终于狂暴,干脆复活点守尸,复活一次杀一次,复活一次杀一次。
  那人气的哇哇乱叫,竟然叫来了自己帮会的大半部分在线的小伙伴,跑到洱海来收拾洛萧。
  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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