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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野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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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归的林皓宇喝了个半茫。他打开台灯,从装吉他的袋子里取出半截烟屁股。烟屁股上面,印着桃色的唇印。他对着灯看了一会儿,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才取出打火机点着,躺在床上,闭上眼贪婪抽了起来……
恐惧、疼痛、爱而不得,这些折磨,没人可以代替,只能默默去承受,慢慢去适应。
作者有话要说: 小林得瑟:今天好上镜,饼干亲妈,比心。
轩爷:爷并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块饼干。
饼干:今天写得好重,还是傻白甜适合我,去带两盘消消乐压压惊。
第9章 酸辣粉
天气骤冷。巴桑总在这样的季节感冒。
原先的那辆车被扣在公安局,肖静尔只好又租了辆车。
巴桑上车就开始不停咳嗽打喷嚏。肖静尔边开车边说:“记得捂嘴啊。”
巴桑哼道:“你壮得跟头牛一样,还怕传染?”
说完,她便有气无力推了推肖静尔胳膊,说:“不行,你左拐送我去医院吧。我得去吊个水,太难受了。”
肖静尔劝她:“能吃药就不吊水,能喝开水就不吃药。”
巴桑敷衍点点头,探头往前看了一眼说:“前边右拐,我要去淮海医院,大医院信得过。”
大医院人还多呢。
肖静尔好不容易给巴桑找到个吊水的座位,从贩售机给她买了点零食,塞到她手里说:“你先在这儿吊着,我正好去一趟办事处。”
巴桑在后面哀嚎:“你走了,我上厕所怎么办呐?”
肖静尔好不容易才从人缝里扒出来,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喘了口气,不经意往下望,一个高大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正从三楼电梯里出来。
她又看了一眼电梯间,等电梯的人太多。她直接走楼梯,从五楼跑到三楼,没用多久。
常轩还站在走廊上。他瘦了好多,脸色也很难看。
肖静尔走到他面前,微微有些喘。她抿着嘴唇,仰起脸,长发跑乱了散在胸前,大眼睛里眼波流转。
常轩心里像被她拿小手捏了一把,身上的疼痛更加难忍。
她担心问:“你怎么了?”
常轩故作轻松道:“来看个朋友。”
肖静尔看了看身后,常轩这位朋友今天的门诊病人,已然快要排到楼下妇科去了。她垂下眼,不再说话。
一个漂亮的小护士走过来说:“常轩,常先生,请跟我来。”
常轩看了肖静尔一眼,跟着护士走进荆程的诊室。
肖静尔看着两人的背影。常轩走得不快,稍稍驼背,单用一只右手脱去身上的风衣,显得格外费力。
这样的背影,让她心疼。
诊室里,常轩坐在荆程对面,指着左侧的胳膊说:“疼。比以前还疼。”
以前。荆程眯了眯眼。
五年前留学美国的荆程,刚刚从医学院毕业,在纽约一家大医院作驻院医生。常轩曾是他的病人。
常轩当时被送到医院时已是奄奄一息。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心脏而过,胸前的两根肋骨断裂,高大的男人大小便失禁,意识全无。
那时的主治医生是个美国人,他拿电筒照了照常轩的瞳孔,看了眼监视器,对着一屋子抢救的医护人员摇摇头。
一个黑人护士在常轩耳边给他加油:“嘿,想想你的亲人、朋友!振作点!”
常轩仍是双目紧闭。
荆程叹气,这男的被警察送过来到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人陪,哪儿来的什么亲戚朋友?他俯下身,看了看病床上常轩的名字,是个中国人。
于是,荆程趴在他耳边,用一嘴的京片子味儿说:“哥们儿,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你想睡没来及睡的妞儿?”
常轩的脑电波终于有了反应。
……
常轩的左边身体,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手术,其实荆程想说,这已经是他最好的状态了。
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荆程把手中的签字笔往桌上一丢,“彻底做一遍检查,我现在就给你安排床位,尽快住院。”
不是每个专家手头都有VIP病房安排,荆程已经是科室主任,正在竞选副院长,算是小有权力。
常轩靠在座位上,不满道:“就是不想住院才来找的你。不然,我随便找个什么大夫治治,还不是一样?”
荆程骂了一句三字经:“求你别这么抬举我,干脆直接找个蒙古大夫把你自己治死算了。”
常轩听完起身就走。“骗子,还特么专家呢。”
“回来!”荆程快速开了几种药,还有检查的单子,“该做的检查,一个都不能少。具体的治疗方案,等查完再说。药你先吃着。”
常轩回身,冲他挥挥手笑说:“听你的。”
荆程最烦这样的病人。自己可以玩命作死,但治不好还是医生的错。他没好气扔给常轩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防护手套。
“保护你的手,省得烫伤或者碰伤了你都感觉不到。别怪我没提醒你,再这么拖下去,你手臂肌肉萎缩,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常轩往那手套上扫了一眼,并不去拿,脸色却更加阴郁,“我没那么严重。”
出了荆程的诊室,常轩倒算听进去几句话,做了几样检查,又让司机去拿药和取车。他自己走到医院门口,点上一支烟,面无表情抽着。
烟雾缭绕之间,传来东西滚落的声音,常轩低头去看,一把光秃秃的车钥匙滚到自己的左脚边停下。
他弯下腰,又想了想,半侧着身子,用拿烟的右手去够。
等他把钥匙捡起来,车钥匙的主人已经走到他的面前。
他看了看那人,一枕脸,又笑,把钥匙递过去。钥匙是跟以前那辆车不一样的牌子,他不禁问:“车还没修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冷,肖静尔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你的左手怎么了?”
正常人的反应,捡东西都用最顺手的姿势。左脚边的东西,本能会先用左手去捡,除非——
常轩没有回答她,只是把烟熄灭,快速瞟了她一眼,无可奈何说:“肖静尔,你这是故意的吧。”
车来了,司机为他打开车门。他不再看肖静尔,直接上了车。
肖静尔站在医院门口的人行道上,怅然看着他的车消失在拥堵的马路尽头。
身后有人喊她:“诶,肖静尔。”
她回头,是巴桑。起风了,吹得人眼眶干疼。她沉淀了一下情绪,问:“你吊完水了?”
巴桑嘴上答应着,眼神顺着肖静尔的视线望过去,嘟囔:“这是看什么呢?”
肖静尔摇摇头,反应过来:“你出来干什么?怎么不在医院里等我?外面挺冷的。”
巴桑挽着她的胳膊说:“嘴里没味,鼻子又堵,走,到街角那家店吃酸辣粉去。”
肖静尔把人拽回来:“除了吃和生病,你的人生还剩下什么?”她把人拉到停车场,按进车里,“我先送你回家,一会儿我还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吃坏肚子了,边发烧边写,有点懵。。。
昨天pony宝贝给我浇灌营养液啦!还有前几天瑶瑶的营养液。饼干觉得长个儿了。
谢谢大家,看饼干文的都是大美女。么么叽~
第10章 “残疾”
办公室里没有人,荆程喝了口茶,“葛优瘫”坐在沙发上,勉强挑起眼皮看了看表。一天忙到头,一眨眼已经到了该回家的时间。
他累坏了。国内的医生和美国的医生相比,工作的强度密度都要大得多,当然,也因此积累了更加丰富的经验。
走廊上有人低声跟护士交谈,他没在意。等敲门声响起,他才用无神的眼睛往外瞥了一眼。门口站着一个美女,二十出头,满身满脸的胶原蛋白,胸下面全是腿,长款的正装外套,短裙,长发,淡妆。
连荆程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坐得笔直,还收起了微凸的小肚子。
那女的冲荆程弯了弯嘴角:“荆医生。”
荆程笑得谄媚:“请问你是——”
“我是您的病人家属,想跟您讨论一下病人的病情。”
荆程的病人不断,有时候他一天手术都要上十几台,根本记不清楚谁是谁。这美女眼生,他赶紧伸手让了让:“请坐。”
漂亮的病人家属扶着裙边坐下。
“是——哪位病人?”
“常轩。”
气氛瞬间僵住。本来还面露风骚差点把持不住的荆医生,看着眼前的美女尴尬清了清嗓子。
对方递给荆程一张名片。他双手接住,匆匆一瞥就坐实了自己的猜想。
肖静尔。
荆程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在五年前的纽约。
重伤未愈的常轩住在荆程工作的医院里,很少跟人交流互动。
荆程经常见他拿出张照片来看,能从早上一直看到天黑。其实就是张生活照,像素不高,像是用手机拍下,然后又打印出来的那种。照片里是个女孩,学生模样,长得不错,就是有点野。
有次荆程忍不住问:“这是你什么人呐?”
常轩的脸上少见有了点笑模样:“你觉得呢?”
两人那时已经算是有些交情,荆程开玩笑说:“当你媳妇有些嫌小,当你闺女又有点嫌大。说不好。”
常轩点点头:“你眼神不错。”
过了一会儿,常轩破天荒主动问他:“我被送到医院里以后,有没有叫过什么人的名字?”
荆程对着那照片点了点下巴:“她叫什么?”
“肖静尔。”
荆程耸耸肩膀,“没有,反正我一次都没听到过。”
常轩听后,脸上笑容收起,恢复了沉默……
荆程望着眼前的人,跟照片上的女孩比,差别还是挺大的。虽然她的眉眼,荆程已经记不清楚,但现在的肖静尔,明显比那时丰腴,还多了些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干练和风尘。
他心说,如果是一个长成这样的姑娘没能睡到,别说是常轩,换成是谁,也不舍得死吧。
肖静尔开门见山问:“常轩的左手,是不是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荆程一本正经回答:“这个,是病人的隐私。我可以问问,你们是什么关系么?”
虽然这理由特么听起来很专业,但他其实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肖静尔仔细观察着荆程。他跟常轩不一样。他不帅,但是容易亲近。即使是这样板着面孔,荆程还是一身的人味。
常轩呢,他又独又狠,像狼,根本就是个禽兽。肖静尔一直认为,常轩的那张脸,最适合被挂在门上。
常轩这天早上亲口说,荆程是他的朋友。据肖静尔所知,荆程应该是常轩唯一的朋友。
也不知道是因为眼高于顶,一般人他看不上,还是因为他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太满,没精力维持纯粹的友谊,常轩总是独来独往,一些有应酬的,除了生意伙伴,就是泛泛之交。
于是,肖静尔对着常轩这位难得的朋友说:“他救过我,在我大学毕业以前,我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是他资助的。”
荆程若有所思:“哦,原来是救命恩人。”
“不是命。”肖静尔纠正说,“是女孩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荆程听了,“嘶”的倒抽一口冷气。
很坦白。肖静尔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么?”言下之意,你看着办吧。
荆程原来在心里准备好的托辞,什么痛风、肩周炎,甚至姿势不对起来重睡,眼下连一个都说不出口。
他吞了口口水,咕咚一下,喉结重重滚动。
外面有人喊:“荆医生——”
荆程抱歉看了看肖静尔,“你稍等一下啊。”
肖静尔点头,看着荆程出去。外面好像是值班的医生问某个床的病人晚上治疗的一些细节。荆程简单明了几句话把人打发,又转身回来。
荆程进来,把门关上,郑重说:“于理,我是常轩的医生,在不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不能把他的病情随便告诉你。但于情,我不得不说上几句。我们是朋友,我知道现在是他事业的关键时刻,他非常忙。但他手上的病等不得,如果不尽快手术,估计等他事业成功了,人也就残废了。肖小姐,你要是愿意,能不能劝劝他,让他住院治疗一段时间。人呢,别的都不好说,只有身体是自己的。”
肖静尔听完,一点点站起身,极力保持冷静,跟荆程握了握手说:“我尽力。谢谢你,荆医生。”
荆程对着面色凝重的肖静尔摆了下手,不客气。
一个像常轩这样的男人,都快要死了,也不敢喊出这个女孩的名字。这特么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呐?荆程摇摇头,不管怎么样,这世上,也就是肖静尔,有希望让那个油盐不进的畜生听点话了。
两人一起往外走。到了停车场,肖静尔说:“荆医生,今天打扰了。哪天你有时间,我们出去喝一杯吧。”
荆程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对肖静尔迟疑笑笑:“肖小姐,你不知道,我家的小三才刚刚满月。有时候医院忙,我回家晚一点,我家女王都给我摆脸色看。可能时间上——”
肖静尔马上说:“理解。那再约吧。”
荆程长长吁出口气。要是被肖静尔这个人精从他这儿套出来,常轩在美国那五年是怎么过的,那他应该得让常轩弄死好几个来回了。
肖静尔挺通情达理,跟人又一次道谢,然后告辞。坐在车里,她打开手机,上面还停留在“相机”的应用上,没有退出来。
最近的一张照片,是一个电话号码。刚才荆程到外面跟人说话,肖静尔偷偷调出他手机的联系人,找到常轩的名字,偷拍了那个手机号。
肖静尔把手机号存好,想了一会儿,给这个号码起了个名字叫“残疾”。她发动车子,感叹,一个已婚男人,有三个娃,他的人生居然悲催到连点隐私都没空有。她没想到常轩的电话号码如此唾手可得。荆程的手机,根本没设密码。
第11章 红酒炖蛋
常胜集团海外的收购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常轩在做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五年前珍爱对他的赶尽杀绝,原封不动还给对方。
他坐在办公室里,一笔一笔算账。
珍爱的乳业公司连续三年亏损,急于出手,经过和平谈判,不差钱的常胜集团承诺帮助偿还债务,珍爱乳业已经被收入囊中。
珍爱集团在美国本土一些零零碎碎的小股权,也被常轩以高价购得。
再加上幕后金主手头握着的百分之十的珍爱股权……
他像是拼拼图一样,不急不缓,把本来看似完全没有联系的图形,一块一块凑在一起。画面越来越清晰,离成功就越来越近。
手臂又没有预兆地剧烈疼痛起来。神经痛,是所有疼痛里最难忍的一种,让这七尺汉子冷汗直流,牙齿都要咬碎。
他吃了荆程开的止痛药,点上支烟塞进嘴里,半躺在大班椅上,一动不动。
这份疼痛时刻提醒他,他一点点拼起来的帝国版图,是拿自己的命换来的。
在美国,他曾经替人挡过一枪。后来他捡了条命回来,那人问他要多少,他想都不想,张口说:“300万。”
有了这300万美金,就可以凑够2000万人民币。
那人像是听了个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被逗得差点背过气去,半天才平静下来对常轩说:“相信我,无论是你的命,还是我的命,都肯定比300万要值钱得多。”
……手机铃响,是私人的那一支。常轩却懒得起身去看。这世界上,他无牵无挂,除了那女孩,和这个刺激的玩命游戏。
敲门声响,常轩挺直身体往门口看了看,示意人进来。
他问:“那辆车到底怎么样了?”
自从白天看见肖静尔换了辆车,他就起了疑。本来没多大的事故,车却迟迟不见修好。他让人立刻去查。
进来的助理说:“那辆车,现在在西城公安局。”
“公安局?”
“说是人为的事故,已经立案。”
常轩警觉,摆手让人离开,拿起那支刚响过的电话,视线停留在未接来电的一串陌生号码上。
他很快就判断出这号码是谁的,即使这个号码跟那女孩名片上的工作手机号,并不是同一个。
他抽了口烟,心里像是被她的小手有力地揉了一把,顿时一阵酸软。
常轩给一个姓陈的警官打了个电话。
这个陈警官马上就要退休,肖静尔的案子,他跟了十年,却仍悬而未决。这成了他警察生涯唯一的遗憾。
因为这个案子,陈警官跟常轩有了十年的交情,他心知肚明,常轩就是肖静尔实际意义上的监护人。
电话很快接通,常轩跟人询问事故的情况,对方听了答:“我正要跟你打个电话。如今各地都在彻查那些遗留多年的疑案悬案。这次小肖的车祸事故可不是件小事,和十年前逃脱的陆一尧那个案子,已经并案侦察了。”
常轩听后沉默,只是大口大口抽烟。
对方说:“怎么,小肖没有告诉你?”
常轩无奈:“我一点都不知道。”
陈警官笑:“小肖也长大了。”说完,他又宽慰常轩,“本来就是个非常敏感的小姑娘,想法也多,可能不想让你担心吧。”
正事说完,两人随口寒暄了几句,常轩便挂上电话。一支烟燃尽,他又点上一支。
肖静尔在家里的沙发上窝着,对着手机发呆。
她刚给常轩打了个电话,那头无人接听。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再打一个。可常轩的脾气她清楚,她怕打多了,那人便会厌烦发火。
不知不觉放空了一晚上,肖静尔把捏得有些发烫的手机放在一边,在沙发上轻轻闭上眼,不愿意动弹。
门铃响起,估计是巴桑。肖静尔懒洋洋起身按开,里面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是我。”
不一会儿那人上来,站在肖静尔面前。他手里捏着一串钥匙,上面地址的字迹曾经被雨打湿,已经模糊不清。
他不满道:“让我好找。”
肖静尔深深吸了口气,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他。
他伸手揉了一把肖静尔头顶发丝,从她身边挤进门里。
肖静尔转身紧跟着他。对她来说,这晚太过奢侈。
他脱掉皮鞋和外套,环视她的公寓。房间里面家具很简单,也没什么装饰,但到处都打扫得一尘不染。这就是肖静尔的风格,讲求实用,不喜欢花俏,并且很极端。
肖静尔把那双大大的皮鞋放进鞋柜里,把带着烟味的外套用衣架平平整整挂好,给他倒了杯水,问:“吃饭了吗?”
常轩摇头。
肖静尔抬眼看他。常轩一累,脸色就会很难看,显得更凶。她赶忙说:“那你先进去休息一下,我去做点吃的。”
常轩靠在沙发上说:“在这儿躺一会儿就行。”
肖静尔没勉强,进卧室拿出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
常轩闭目假寐。
肖静尔站在他身边问:“手还疼么?”
常轩没理她。
肖静尔边进厨房边说:“是疼的吧。不疼怎么会想起来找我。”
常轩在她身后不耐烦哼了一声。
一顿饭肖静尔做得手忙脚乱。红酒牛肉汤炖蛋、蟹黄炒年糕、棉花糖雪顶红薯泥。她觉得自己是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一题一题地做一份复杂的考卷。
但常轩似乎很满意,对着餐桌感叹:“真是大姑娘了。”
常轩早年做生意喝酒喝坏了肠胃,平时饭量不大。这晚,他吃得不算少,可肖静尔却连筷子都没拿起来过。
常轩边吃边说:“电话号码哪儿来的?”
肖静尔老实答:“荆程那儿。”然后又马上说,“你先别急着生气。”
常轩停下筷子,抬头瞅她。
肖静尔说:“他还跟我说了你手臂的病情,让我劝你住院手术。”好了,把人一次性出卖干净,荆程就只用被常轩弄死一次,算是对得起他了。
常轩低下头,细细嚼着嘴里的东西,若有似无嗤笑了一声。荆程出门一定没看黄历,才会碰上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
肖静尔趴在餐桌上,把头枕在交叠的手臂上,安静望着常轩吃东西。她有种错觉,时间是静止的,世界上只有她和常轩两人,就坐在这桌子两边,头上是星空,脚下是黄土,四周是虚化了的没有尽头的空间……
常轩问:“怎么想起来去跑市场了?女孩做这个又苦又累。”
肖静尔没答,拿起做菜剩下的半瓶红酒,倒进一个空杯子,大口喝了起来。
常轩把筷子一丢,手指敲着桌子说:“你一个外语系的,出来做个翻译,做个老师,或者我找关系让你去海关、使馆上班也行,你却一意孤行非要改行。退一万步说,改行也行,可食品这一行你毫无基础,你为什么非要做,还非得跑到珍爱去做?”
肖静尔又灌了一口酒,停了一会儿,淡淡道:“你不就是想让我说是为了你么?”
常轩一时语塞。
他摸了摸身上口袋,像是在找烟。他的烟盒和火机都在外套里,他又看了看玄关的衣帽架。
他正准备起身去拿,肖静尔已经从咖啡桌上拿出一个烟盒,递到他手边。烟盒金装白字,他愣了一下,从里面抽出一根,闷闷拿嘴唇咬住。
烟盒被拿走,下面四四方方的黑色打火机露了出来。肖静尔一把捞起,熟练地帮他打着,凑到他嘴前。
他略略低头把烟抽着,眼角随着火光一明一灭。
半晌,他才沉声说:“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不听话。”
肖静尔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眼睛里含着水,嘴唇红得滴血。
夜深了,她把杯中所剩一饮而尽,起身拉上窗帘。
常轩眼神紧随着她的身影。十年里,女人的韵味从这小丫头身上一点点显露出来。简简单单的白T恤和棉料运动裤,也遮挡不住她身上紧绷而饱满的曲线。他咬着烟,慢慢吐出一团烟雾。
肖静尔顺着这团烟雾走了过来,站在他的面前,紧抿着嘴,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始一件件脱去身上的衣服。
常轩脸色忽变,把烟一丢便起身要走。
肖静尔声音尖厉:“别动!”
女孩的身体因为喝了点酒变得粉红,可她的脸却苍白得吓人。
她弯腰,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颤巍巍点上,又咬牙站起来,终于卸下最后的防备。
泪水顺着脸颊无声落下,肖静尔退后几步,靠在墙上,偏过头抽烟,显得无助又慌张。
常轩的心窝子已经被肖静尔这人间利器捅成了筛子。他拿手指抓了抓头发,一步一步走到肖静尔面前。
肖静尔瑟瑟发抖,认命闭上眼。那样子,像是个胆子很小的孩子,硬着头皮去坐惊险的过山车。她明明知道下一秒的恐惧她无法承受,却还是想向他证明,自己长大了,不再需要他担心。
常轩能感觉出来,肖静尔的那根弦已然快要崩断。他伸出手,一把拔下她嘴里的半截烟,狠狠丢在地上。
他几乎是在吼:“肖静尔,有点出息吧你!”
女孩哭出声来:“陆一尧又回来了。”
他心疼极了,可没人会安慰她保护她一辈子。在美国,他死过一回,这个道理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想得很透。
他离她很近,低头就可以看见她的身体。他把话说得很重:“肖静尔,你自己走不出来,谁也替不了你。你还记不记得你上高中的时候,我带你看过一个叫做《黑客帝国》的电影?这个电影里面说,人人都幸福的状态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罪恶会一直存在下去,因为罪恶可以推动社会前进。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你恐惧,是因为你弱小;你越强,你害怕的东西就会越少。”
他说完,头也不回离开。
关门的声音重重响起,在耳边一阵嗡鸣。肖静尔顺着墙一点点滑了下去。
她抱着腿坐在地上,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才勉强站起身,就近去洗手间,随手披上一件浴袍。
常轩说得不错,她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尤其是十年里第三次听到“陆一尧”这个名字,她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害怕,反应更大。
上大学的时候,她曾经听从唐教授的建议,试着跟看起来还不错的男生交往,可她受不了那种别人看起来正常的亲密接触。只要那个男生越过她觉得安全的距离,稍微有一点亲密的举动,她就会生理性的头痛恶心,变得非常烦躁。
没撑多久,她就找了个别的理由跟那个男生分手,以后再也没试过别的男人。
常轩不一样,她跟常轩在一起有心动的感觉,谁知,还是不行。
她拿起手机,再一次拨通了常轩的号码。这次,电话很快就接通。她心里稍稍安慰,这说明,常轩还是在乎她的,并没有真的看不起她。
听筒里不时传出车子发动机的震动和滋滋啦啦的风声。
她问:“你在哪儿?”
常轩的车停在常胜集团门外的马路上。他降下车窗,靠在座椅上,手里夹着一根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我在外面。”
“一个人?”
“嗯。”
肖静尔拿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故作轻松说:“我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你从我这儿出来,有没有随便乱找女人。没有,我就放心了。”
常轩特别想骂句脏话。他又想起了姓唐的那个教授说的话。肖静尔,是真的太过依赖于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写什么吃什么的状态。
那个雪顶红薯泥超好吃,又好做。
红薯蒸熟打成泥,加奶油或者芝士拌匀,上面放上一层棉花糖,放进烤箱,烤!最后棉花糖是焦的,流口水。。。饼干还喜欢恶搞,在红薯泥里放点qq糖。
好,我去烤了。
第12章 烤地瓜
荆程催促了几天,常轩才磨磨蹭蹭去了医院,把剩下的几项检查完。
几天没见,荆程脸肿了一圈,脸颊和鼻梁上还有几道长长的伤口。
常轩笑说:“老婆挠的?这是犯错误了吧。”
荆程脸色不好,明显是没挠过对方还带着气:“家里老大生病了,老三还小,原来的保姆我家女王不喜欢,上月底让人干够回家了。这可好,我喂大的,抱小的,晚上还得陪老三睡觉。这样女王还不满意,横挑鼻子竖挑眼,哭哭啼啼说我态度不好,烦这个家了。结果我没忍住,跟她干了一架。”
常轩幸灾乐祸坐下:“这种生活,我想象不出来,还有乐趣么?”
荆程摇摇头:“说实在的,家里孩子太多,我俩没有了独处的空间,连晚上睡觉都不在一块。我能有这三个娃,还不是因为我身体好,百发百中?说出来你都不信,别人都是盼着周末快到,可以放松放松,只有我望穿秋水盼着周一能在单位松口气。”
常轩并没有表现出同情,鄙夷道:“你这是自找的。娃多了,更要好好分配自己的时间。你老婆跟你对孩子都太溺爱。”他像是想到什么,眉心一紧,“其实对孩子来说,最好的爱不是过分的保护,而是放手,让他们受点小伤,才能学会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荆程来了精神,揶揄:“你又没娃,这套理论,是用在那个肖静尔身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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