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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野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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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轩心里暗叹,他怎么娶了这么个要他命的东西回来?不觉耳热,他一翻身,把人压住,算了,要命,给你……
  白奚瑶果然信守承诺,第二天便出现在常胜的写字楼里。
  这是她第二次来。第一次来,她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却被已然灰头土脸的常轩羞辱了一番。这一次,她是来认输的,对常轩的态度就更不会有任何期待。
  算了,林皓宇这个呆子,指望他自己能觉悟供出凶手,那绝对不可能。如果她这个作妈的不找个人进去把他替出来,他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白奚瑶走进常轩的办公室,看到这男人一张让她不爽的嘴脸,她心中立刻把姓林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这辈子,她为了自己的婆家活,为了自己的丈夫活,为了自己的儿子活,看人脸色,受尽委屈,可她从来没能为自己活过一次。
  想到这儿,白奚瑶更显得疲惫,不觉脸上露出老态。
  常轩翘着二郎腿,坐在大班椅上,笑说:“白董,从面相上看,你最近,走背字呐!”
  白奚瑶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并不生气,只是有事说事:“常轩,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常轩反道:“你也别忘了,跟不跟你合作,是我说了算。”
  白奚瑶点头:“我承认,现在珍爱正处在不可逆转的困境里。情况你也知道,珍爱除了糖果和饮料这两大板块,剩下的生意运作得并不乐观。现在这两大主力的工人闹罢工,我需要先解决他们的工资问题。不然,这两块崩坏,珍爱就会满盘皆输。”
  常轩把手肘撑在桌上,将笑不笑:“珍爱垮掉,是早晚的事。再说,这不正是我最乐意看到的么?”
  白奚瑶不满:“你是看肖静尔那个视频的案子破了,就想要过河拆桥了,对不对?”
  常轩半天不言语,停了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冷着脸缓缓开口:“视频?白董,你这是怕我忘了,我们之间还有这么大的仇呢,是么?”
  白奚瑶脸上有些挂不住,想到这货也得瑟不了多久,便直接摊牌:“我给你珍爱百分之十的股权。”
  常轩清清嗓子,警觉地抬起眼皮。
  “皓宇的爸在美国又犯病了,皓宇这边还在公安局,我不会分/身,只能选择留在这里救我儿子。珍爱出现严重危机,在让珍爱分崩离析,和把我这二十几年的心血送到你的手里,让你救活珍爱之间,我也只能选后者。我对珍爱感情很深,即使不能让它留在我身边,我也不会亲手毁了它。”她说着,真真假假的情绪一齐出来,不由得落下眼泪,“常轩,我是个女人,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这些选择,对我都太过残忍。”
  常轩怕看见女人哭,每次肖静尔一哭他就发毛。可这会儿白奚瑶流下的,他总觉得,更像是鳄鱼的眼泪。
  他说:“白董,你先冷静冷静。虽然我总觉得你这么做,里面指不定藏着什么阴谋,但好在我胃口好,胆子也大,什么都能吃,也什么都敢吃,大不了吃死。况且咱俩斗了那么久,现在你都认输了,我一个大老爷们,也没办法再说什么。那就这么着吧。”
  白奚瑶听了,擦干眼泪,瞅着常轩那得意样,心说,过不了两天,你老婆就会去公安局自首。不久之后,你就会发现,你的胜利,是用失去老婆换来的。到那时,哭的人,一定会是你。
  这么想着心里稍稍安慰,白奚瑶对常轩伸出手:“愿赌服输。恭喜,你赢了。”
  常轩伸手从口袋摸出烟点上,盯着白奚瑶略显瘦削的手看了看:“这就免了吧。”
  白奚瑶没有勉强,收回手边往门外走边说:“就这么定了,你尽快让律师过来珍爱。我现在很忙,无关紧要的话,”她回头,意味深长道,“我们以后再慢慢聊。”
  常轩对着门口吐出一大团白烟,烟雾缭绕之后,是他板着的黑脸。
  出了常胜的大门,白奚瑶上车,给肖静尔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女孩的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白奚瑶想到此时捉襟见肘的自己,又想到公安局里吃不好睡不好的儿子,顿时火冒三丈。又一想,这肖静尔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那么沉稳,要不就是心理素质太好,要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白奚瑶忍住心头的怒意,语气不太客气:“肖静尔,我刚从常轩那里出来,答应你的事,我都办妥了。我已经让你看到了我的诚意。接下开,该看你的了。”
  肖静尔讨厌她求人还盛气凌人的架势,没好气道:“知道了,你就等着接你儿子吧。”
  “你就不怕?”
  “怕?”肖静尔前一晚被折腾累了,这会儿还在床上趴着,一脑子果冻,半天才弄懂白奚瑶的意思。她“哦”了一声,“我怕跟常轩在一起时间长了,他就会倦了烦了,心里没我了。别的,我都不怕。”
  白奚瑶脊梁骨一阵发冷,问说:“你这是真疯呢,还是在跟我装疯卖傻呢?”
  肖静尔噗的笑了。她挂上电话,把以前拿到的视频又重新看了一遍。关上电脑,她给何律师打了个电话。
  何律师有些心虚,接电话的同时,脑子里跑马灯一样,想象着肖静尔找他的种种可能,语气格外谨慎问:“常太,有事么?”
  肖静尔略作沉吟:“何律师,你干嘛这么紧张?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上次常轩给过你一个名单,名单里是所有对他手伤知情的人。那份名单,还在不在你那儿?”
  何律师纳闷:“常太,你问过常先生么?”
  言外之意,肖静尔想知道名单上都有谁,直接问常轩不是更快,何必舍近求远问他呢?
  肖静尔话里带着些嗔意:“何律师——”
  何律师脑补了一下常轩那张大黑脸,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老子好不容易坐到这个位子,这脾气跟老子是标配。他不禁感叹,这嫁入豪门的女人,也都不容易。
  他顿时领会到了肖静尔的心思,有些事,她不想让常轩知道。他赶忙说:“在的在的,我现在就给你发过去。”
  肖静尔道谢,手机上很快就收到何律师发的那份名单。
  打开名单,肖静尔看了半天,没吃东西,就急匆匆出了门。
  ……
  阳河分局。
  扑克脸刑警的一张扑克脸跟让人揉皱了一样愁眉不展。巴桑的案子疑点重重,林皓宇自首的口供仍有漏洞。他不能就这样贸然申请逮捕林皓宇。于是,他申请把林皓宇拘留的时间延长了四天。
  林皓宇连着好几天被轮番轰炸问同样的一套问题,连做梦说梦话都跟他的口供一字不差。他身心俱疲,不愿多说,也不见律师,只向看他的民警要过一次烟抽。
  这人情商不高,但智商不低,琢磨了几天,突然明白了症结所在。
  又一次的讯问,他试着问:“警官,是不是我的手,有什么问题?”
  警官面不改色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的,少打听。”
  林皓宇点点头,陷入了沉思,剩下的问题也答得心不在焉。
  他整夜不眠,老僧入定一样思考,时间流逝对他已不重要。
  终于,他颤悠悠吐出一口气,口中喃喃:“不是静尔干的。不是。”
  许久,他闭上了眼,在心中说:“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见分晓。。。
话说大男子主义和直男癌的区别,知乎上有个回答,大概意思是说:
大男子主义:你要听我的话,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直男癌:你要听我的话,因为我有jj。

  第39章 足迹专家

  第二天一早; 长了一张扑克脸的刑警还在门口的早餐摊吃饭,阳河分局里值班的民警就急匆匆跑出来找他。
  “头儿,我就知道你准在这儿。”那人顺走了桌上的大包子; 边嚼边说,“局里有人找。”
  扑克脸警官起身走到摊子前; 迅速拿走了一根刚出锅的油条,边往局里冲; 边对身后吃他包子那货说:“帮我把帐结了。”
  局里; 正在等他的,是他找来的足迹专家。
  在巴桑的家里,警方一共发现了除巴桑之外的四组足印。其中两组是男人的,已经被证实,是常轩和林皓宇的足印。
  有疑问的是另外两组。留下足印的,都是女人; 鞋号相同; 都是37码; 身高也相似,都在167cm到170cm之间。
  常轩和林皓宇的指纹仅仅出现在巴桑的大门上。而巴桑的房间里; 倒是有巴桑自己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指纹; 那是肖静尔留下的。
  随着常轩和林皓宇先后落入警方的视线; 这一段时间,众刑警的调查焦点都集中在这两个男人的身上。
  但不久常轩就提供了有力证据排除了嫌疑。林皓宇虽然自首,口供却有明显的漏洞,不能自圆其说。
  于是; 扑克脸刑警又把目光投向那两组女人的足印,还专门从母校请来了他当年的学弟,如今的足迹专家。
  足迹专家不都是相马的老头,这次请来的这位,年轻又健谈,看扑克脸吃油条,还帮他倒了杯茶。
  “鞋印和脚印是两码事,两个人就是穿相同的一双鞋,留下的脚印也不会完全一样。那两组女人的足印,绝对是两个人。一个是肖静尔的,另外那组,则属于一个没留下指纹的神秘幽灵……”
  扑克脸刑警被噎住,喝了口茶,脸皱得更厉害,茶叶不是你家的,你也不能玩命往里搁呐。他半天开口:“少故弄玄虚,大冬天的,戴手套不是很正常?”
  那专家背着手,故作老成:“肖静尔的足印,只从门口到死者的卧室,并没有到过阳台。她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这幽灵女,却让人一言难尽——”
  “少废话,快说!”
  “她径直进去死者的客厅,看样子跟死者认识,是死者亲自给她开的门。后来,两人应该在客厅说了会儿话。因为两人的足印相隔半米,并在原地有一定时间的停留。再往后,死者一个人去了阳台,幽灵女却只往里走了几步,到了一个能清楚看到整个阳台的位置。这期间,附近的沙发椅子前都没有她的足印,证明她没有找地方坐下休息,而且,她也没有脱下手套留下指纹。”
  那人说的口沫横飞,吞了口口水接着道:“她就这么站着,站了很久,可能在跟死者说话,也可能只是看着死者。但一个跟死者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却不愿留下过多痕迹的人,如果她是凶手,那绝不是临时起意,起码她走进死者家门的时候,就带着杀心。”
  “后来,这幽灵女直接走到死者的身边,把她从阳台的窗户推了出去,踮脚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又原路退回。从她均匀的步幅和走路力道能看出来,她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果断干脆,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有一点让人不解,她杀人后站在客厅停了一会儿,走出门后又重新走了回来,想不通她要干什么。但从这个幽灵女站在一个地方的姿势和足印的重叠程度来看,她很容易疲劳,身体重心刻意向后,因为这个人,她怀孕了。”
  扑克脸刑警听后不由露出笑容:“嘿,行啊!专家不愧是专家,出手就不同凡响。”
  年轻的专家给点阳光就灿烂,拿扑克脸的茶叶罐子给自己泡了杯碧螺春。“我手比嘴慢,报告还没打完,怕耽误你的时间,就一大早先过来知会你一声。”
  扑克脸刑警领情拍拍他手臂:“改天请你吃饭。”
  即使推理得有理有据,足印也不能成为证据。再加上,室外因为下雪清理,已经不可能找到当时的足迹。扑克脸警官当机立断:“再审林皓宇。”
  审讯室里,林皓宇脸有些浮肿,卷发被抓成了鸡窝,下巴长出了淡淡的胡茬,眼珠子却通红。
  他嘴唇紧闭,嘴角抿出两条深深的沟壑,一看便知,他不愿开口。
  扑克脸警官看了眼他鸡屁股一样的脑袋,问:“案发那天晚上,你在死者住的小区里,除了死者,有没有见过其他你认识的人?”
  林皓宇完全没有反应,死气沉沉垂着头。
  “林皓宇,你好好动动脑子,你自首以后,我反过来复过去审了你那么些天,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皓宇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神里,带着跟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浑浊。他半天才艰难出声:“警官,你用不着心疼我,人就是我推的。真的。”
  扑克脸警官怒极,把手上的笔往桌上一拍,摔门出来。
  他边走边跟手下说:“重新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看紧林皓宇,不排除他是凶手却故意混淆视听,想借此脱罪的嫌疑。”
  ……
  肖静尔到了新光天地B家女装精品店。店刚开门没多久,里面全是店员,只有她一个顾客。
  她指着自己身上穿的那件驼色的羊绒风衣,问说:“这件衣服,我是上个月来买的。当时你们说一个号只有一件,卖给我之后,你们有没有再进货?”
  其中一个店员眼毒,这位,不是名利场上的大赢家常太太么。反正没客人,她赶紧跟过去,帮人查了之后答:“这件没有了,我们上个星期天刚刚又卖出一件。”
  肖静尔若有所思点头。
  那店员微笑说:“现在上的都是春装,这件还上不上,我也不太清楚。您要是还想要,就加我们微信吧,过几天如果有,我会给您发消息。不过全B市,如果在我们这儿没有,别的店也不可能有了。”
  肖静尔道谢,加了微信走出店去。
  天冷,她买了杯热摩卡,坐进车里,翻出从家常菜馆拷走的那段视频观看。这视频,她已经看了数不清多少遍,里面的细节,她闭上眼都能回想起来。
  手中的咖啡纸杯被捏皱成一团,杯中滚烫液体淌出,顺着她的裙角滴落,她却浑然不觉。身边的一切都被虚化,想象中巴桑被杀那晚的画面,伴着脑中嘶嘶作响的闷痛,她的心头像压了块沉重巨石,令她不堪承受这骇人的重量,不断挣扎着一遍遍得出结论,又一次次推翻……
  没有阳光的冬日,天都是铅灰色的。肖静尔下车把咖啡丢尽垃圾桶,钻进车里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B市郊外一栋别墅孤零零伫立,像是别墅里的人一样。
  肖静尔跟开门的工人说:“我是徐小姐的朋友,以前还是同事。”
  天气不好,别墅的女主人就在房子门廊之间散步,冷风一吹,她打了个寒颤,赶紧裹紧衣服,说:“让她进来。”
  肖静尔走到她身边,搀住她的手臂,对身后形影不离的工人说:“我来吧。”
  她转头,看了看肖静尔身上的那件羊绒风衣,目光略作停顿,又稍稍错开头。
  肖静尔跟她走到小饭厅,有人端上一碗虫草鸡粥,她小心撇着上面的粥往嘴里放:“前一段早孕反应太辛苦,我瘦了一大圈。现在胃口倒是回来了,一天得吃七八顿,人却不见胖回来。”
  肖静尔看她,人确实瘦了,气色也不好,不像是怀孕,倒像是病入膏肓。
  她淡淡笑道:“恭喜了,我这个住在偏远山区的,都听说你结婚的消息了。你那么忙,还来看我,让我说什么好呢?”
  肖静尔把风衣当她的面脱下,坐在她对面说:“我听常轩的按摩医生说,你这一段时间,因为怀孕的关系,左手总是麻木。这不,我特意来看看你。诶,听人说,左手麻,是儿子。”
  对方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她垂下眼,把手中的粥碗一推,对肖静尔说:“你过来。”
  两人来到书房,锁上房门。
  对面的人表情阴沉,目光审慎,一如她还是肖静尔顶头上司之时,冷漠,刻薄,仿佛带刺的荆棘。
  肖静尔想抽根烟,看着她隆起的肚尖,又把烟盒放了回去。许久,她终于开口:“徐奕俐,你疯了。”
  疯了。徐奕俐胸口颤动,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肖静尔头皮一阵发麻,脑仁绞痛。对面的人是个孕妇,也是个杀人凶手,还是个深陷在被爱人抛弃的泥沼中,无法自拔的可怜女人。
  她微微定神,内心的怜悯被记忆中往事的片段一点点掩盖。
  她是什么时候怀疑徐奕俐的呢?是从怀疑巴桑那时开始的吧。
  巴桑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显得损人不利己。即使恨,也没必要下死手。一定是有人在给贪心又不得志的巴桑画大饼,许诺升职加薪,说不定还外加一份不一样的友情。
  那时,巴桑舍命巴结徐奕俐。后来,肖静尔被公司停职调查,可巴桑连大区经理这个位子都不放在眼里,公司里有人传,她申请要去S市饮料公司作总监。
  那会儿肖静尔已经可以肯定,巴桑背后,站的就是徐奕俐。
  徐奕俐饯行宴那天,肖静尔的车子出了点事故,不甚圆滑的巴桑口无遮拦问,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肖静尔第一个想到的是陆一尧。后来陈警官告诉她,陆一尧在出事故的时候,正中风住在医院,肖静尔才又联想到她得罪的,有可能是徐奕俐。
  林皓宇用S市的副总作为补偿,和徐奕俐分手,到最后,徐奕俐竟然极不甘心地发现,肖静尔才是最大的受益人。
  而巴桑登入肖静尔的邮箱,泄露公司机密文件,也让肖静尔怀疑。对方公司的高层,怎么会突然注意到巴桑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呢。
  如果巴桑做的这一切,都是受徐奕俐指使,那就解释得通了。
  想到这儿,肖静尔忍不住说:“你几头落空,一无所有,是很可怜。可你也应该反省一下,路是你自己选的,没人拿刀子在后面逼你,理应由你自己去承担这选择的后果。退一万步,就是恨,你也应该恨林皓宇,恨林浩宇他妈才对。”
  肖静尔俯身,凑近她耳边说:“你恨我,是因为你放不下林皓宇。”
  徐奕俐突然肩膀一抖,笑了起来:“是,我放不下他。我要是撒丫子跟他们干,放手搏一搏,未必占不着便宜,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落魄。怪我,一心想要傍个富二代,业务却还不熟,结果不但一分没捞着,还把老本给赔进去了。”
  肖静尔紧接着问:“巴桑呢?你把自己赔进去,还要拉她下水去害我?这还不算,你利用完她,还把她——”
  “你住嘴!”徐奕俐重重拍响桌子。
  巴桑,这名字让徐奕俐毛骨悚然。她抱紧双臂,微微闭眼。
  前一阵子巴桑来找她,只说是肖静尔车祸的案子出了篓子,警方正在调查。这案子徐奕俐也有份,她心急火燎把巴桑安顿到自己原先的住处,还把她的一支手机借给巴桑和她单线联系。
  后来,徐奕俐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网上流出肖静尔十年前的视频,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而巴桑找她的时间,跟肖静尔视频流出的时间非常吻合。
  徐奕俐疑惑,一再追问巴桑跟视频的事是不是有关。
  巴桑到底道行浅,承认自己是为了报复肖静尔,让前男友把视频的一部分po上网。
  徐奕俐有多精呢。她从林皓宇身边的人那里打听到,原来,巴桑成了林皓宇最新的女朋友。而视频只po了一小部分,是巴桑留了一手,意在让常轩为了肖静尔,向珍爱做出妥协。
  如果成功了,巴桑就是珍爱的功臣。
  徐奕俐明白了,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巴桑开始自己博上位。
  而巴桑发现徐奕俐在调查她,没打招呼便从徐奕俐那里离开。
  那天天黑后,徐奕俐紧跟着巴桑来到那个小区。她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扣上羽绒服毛毛的帽子,戴着手套,站在暗处。
  夜幕中她看到了刚从巴桑那栋楼出来的肖静尔,也看到了默默尾随肖静尔的林皓宇。
  她心情复杂。她肚子里孩子他爸,一边睡着巴桑,一边爱着肖静尔。而她什么都没有,甚至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也不是她的。她不知道该怎么惩罚他们才解恨。
  肖静尔从巴桑家出来,面色不善,似乎跟巴桑两个人刚刚争吵过。
  于是,徐奕俐便起了杀害巴桑,顺带嫁祸给肖静尔的念头,想让她们玉石俱焚。
  她不知道巴桑租住的小区没有监控,便一直在暗处等待时机。
  后来,她看到,肖静尔穿着B家最经典那款长及脚踝的羊绒风衣出门,长卷发,高跟短靴,像是要去会朋友。
  于是她打车到新光天地B家的精品店,买了件一样的风衣。这风衣宽大,正好可以挡住她隆起的小腹。
  她回到小区之后查看,肖静尔家一片漆黑,应该没人回家。巴桑家却灯火通明,巴桑的身影在窗上不时闪动,确定没有离开。
  于是她换上跟肖静尔一样的风衣,解开头上的发箍,散开长发,伸手抓松发卷,让自己看起来跟肖静尔发型相仿。
  两人身高本来就差不多,除了脸,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而夜色正浓,根本就看不清容貌。
  不巧,正赶上肖静尔从外面回来。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同时出现,她只有心焦躲藏,等到肖静尔家的灯全部熄灭之后才走出来,走进巴桑的家。
  她进门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劝了巴桑一会儿,说这里不安全,让巴桑还是跟她回去。
  巴桑却心不在焉敷衍,显然是在等人,走到阳台往下张望了片刻,突然打开阳台的窗,一翻身坐在阳台边缘,嘴里大声喊:“林皓宇!”
  已经走投无路的巴桑,身边只剩下一个心肠柔软的林皓宇可以指望。
  一直在寻找下手机会的徐奕俐终于快步走过去,猛然把只是想吓唬吓唬林皓宇的巴桑推下了楼。
  巴桑落地,林皓宇在惊恐中抬头,看到了十一楼阳台窗户上飘出的熟悉长发。他有备用钥匙,急忙上去查看,却看到了匆忙躲藏的凶手那件驼色风衣翻飞的衣角。
  这一切,都是徐奕俐有意为之。她需要一个能栽赃给肖静尔的有力人证。
  可林皓宇走后,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巴桑落地的位置,并不是阳台的正下方。她这一段时间左手麻木得厉害,推巴桑坠楼的两只手,明显力道不均。
  一阵凉意刺穿脊背。如果警察查到手的问题上,这晚她嫁祸给肖静尔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她自己暴露的风险也会骤增。
  慌乱中,她又回到巴桑家中。
  “常轩”。情急之下,徐奕俐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名字。她的按摩师曾经炫耀,连B市大名鼎鼎的轩爷都慕名找他按摩。并且,在他的按摩治疗下,轩爷左手的伤痛已经明显减轻。
  都是左手。
  因为肖静尔,常轩还跟巴桑有过节。
  徐奕俐看到巴桑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便抱着一线希望拿了起来。
  巴桑手机有密码。刚在客厅里,巴桑拿着手机输密码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密码和她的一样,都是林皓宇的生日。
  解锁之后她发现,巴桑的手机里,竟然存有肖静尔手机通讯录的全部号码。而这个手机通讯录,应该是巴桑借口用肖静尔的手机打游戏时,偷偷传到自己手机上,以备日后不时之需的。
  徐奕俐急急慌慌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名叫“残疾”的号码。不是关系亲密的人,肖静尔不会给他起这种调侃的名字。她拨出号码,果然是常轩。
  一个男的,无论他在哪儿,正在做什么,只要你跟他说,有个关于他妻子的秘密,就一定能成功吸引他的注意。
  常轩没有跟巴桑说过话,听不出电话里的那个不是她的声音,便一口答应过去。
  得到这个答案,徐奕俐心里踏实。她抹去巴桑手机上的指纹,又收回自己曾经借给巴桑的那支手机,下楼的时候还故意把楼道的大门绊住,免得门被锁上。
  直到看到常轩进门转了一圈又出来,她才放心。
  五号楼附近围墙上有一个豁口,估计是小区里买早点或者早锻炼的人想抄近道给扒的。徐奕俐沿着墙根躲藏时,意外发现了这个豁口。于是,她从这个豁口逃之夭夭。
  ……
  面前的人无止尽的沉默,让肖静尔失去了耐心。她直接说:“我手头的监控视频上有你两次进入小区的影像;你的按摩师也可以证明你左手的无力;衣服你可能扔了,但B牌精品店,有这周日你购买风衣刷卡的记录。自首吧。”
  徐奕俐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中漏出。“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林皓宇不是替你顶罪了么,大家各得其所,多好。”
  肖静尔无奈笑说:“你的按摩师是谁介绍给你的,难道没人告诉你么?林皓宇虽然没有去看你,可每隔几天就会有人向他汇报一次你的情况。怎么说你们也好过,你还是他孩子的妈。他可能不知道常轩手上有伤,可对于你左手麻木的事,他十分清楚。警方早就开始调查凶手手上的伤,林皓宇在里面那么久,不会察觉不到。”她一字一顿道,“他这是,在替你受过。”
  徐奕俐移开手,瞪大润湿眼睛,惊骇对着肖静尔。五分钟后,她打开门,对门外说:“我想吃点东西。”
  她笑了笑:“肖静尔,你走吧。我吃完就去自首。我是孕妇,不能判死刑。生完孩子,把孩子交到林家,我再慢慢坐牢,好像跟现在也没多大区别。”
  肖静尔说不出安慰的话,也不忍多看她,便转身离开。
  背后,那女人哽咽:“完了——”
  随后又哭又笑:“早就完了。”
  肖静尔心中一凛,不觉脚下步子越来越快……
  B市的夜晚,有着大城市一成不变的纷乱喧嚷。肖静尔走在街上,步子轻飘飘的,像是无根的草。
  车子在有照相机的十字路口闯红灯,在拥堵的高速上走路肩超车。行人随地乱扔垃圾吐痰,情侣在公交车站旁若无人亲热。
  到处都有人在打乱这座城市的秩序,挑战这座城市的底线。
  肖静尔进了一家常去的酒吧,第一次放纵自己喝到微茫。陆一尧、巴桑、徐奕俐……这些对自己有威胁的危险因子都不复存在,可她走在街上,却觉得所有人都想要害她。
  她脑子里的那根弦,不是松了,而是断了。她想给常轩打个电话,可又觉得她这只被收留的小流浪猫,已经再没有需要得到保护的理由。
  眼前的一切都颠倒错乱。肖静尔心说:“醉了。”
  她摸了足有二十分钟,才摸出烟和火机,低头点上,刚一转身,正跟人撞上。手袋落地,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虽然不知道是谁撞的谁,但对方先跟她道了歉,还蹲在地上,帮她捡掉落的东西。
  肖静尔咬住烟,一身酒气,衣服上到处都是咖啡的污渍。她对人说了声“谢谢”,抬头对着那张脸木楞了一会儿,终于记起,这女的,是荆程老婆给常轩介绍过那个博士。
  她把烟从嘴里扯出来,烟嘴被口红染上暗红的颜色。
  那人对她已经没有印象,拾好东西交还到她手上,对她笑笑,转身就走。
  不巧荆太太刚停好车走过来,看了眼土匪肖静尔,赶紧把大博士护在身后。
  肖静尔把手里的东西塞进手袋,老实道:“嫂子。来逛街?”
  荆太太指了指身后的人说:“这是叶教授。我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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