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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万人迷养成手册-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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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划在她的身上,叫她难堪而又痛苦的想要发狂,阮琨碧环视了四周一圈,终于将目光落到了阮琨宁身上:“贱人!贱人!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阮琨宁只淡淡的看着她,没有做声,阮琨碧已经翻不了浪了,没必要过去再踩一脚,只看着她走向末路就可以了。

    这到底也算是永宁侯府的家事,从事情说清楚之后,眼见着阮琨碧要发狂,那群才俊与贵女们便离去了,不去干涉别人家的内部私事,这是他们接受到的教育之一,只留了那几个丫鬟小厮还在,也是低眉顺眼的做天聋地哑状,一声不发。

    阮琨烟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阮琨碧怔了怔,神色惶然,倏然转向阮琨烟,猛地扑了上去:“贱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成日里装模作样的是给谁看,你也不嫌恶心!”

    “啪”的一声脆响,阮琨烟狠狠地扇了她一记耳光,声音太响,连阮琨宁都被吓了一跳。

    阮琨碧则是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厉声质问道:“你居然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阮琨烟淡淡的收回自己的手,自春柳手里接过帕子,细致的擦拭自己刚刚扇她的那只手,口中云淡风轻的道:“不是我居然敢打你,而是我已经打了你。”

    她把那张帕子递给春柳,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刚刚跳得那么高,却还是被我一记耳光扇回去了,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个样子,恨不得飘起来才好,却不知道自己只是浮在空中,一推就倒,可笑至极。”

    “哈,是啊,你多厉害啊。”阮琨碧状若癫痫,似乎什么都顾不得了,只冷笑着道:“谁不知道永宁侯府的大姑娘有多么精才绝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也是真正的风流蕴藉,可是阮琨烟,你每每装出这幅样子来你不觉得累吗?我比你又差着什么了,比阮琨宁这小贱人又差着什么了,你们凭什么做出这幅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样子来膈应人?”

    阮琨烟嘴角缓缓地牵起一抹笑:“你既然这般不平,我也叫你好好的想一想,我为了习字在手腕上绑沙袋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呢?我为了练琴,十根指甲尽数折断痛的彻夜难眠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我为了仪姿有度在院子里顶着太阳站上几个时辰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阿宁小的时候,字写的不好,手都要被我打烂了,她还不是忍了下来?我曾经待你也是一样的,你可曾念过我半分好?你在府里头四处编排我苛待你,你当我是聋子瞎子,看不见、听不见吗?饶是如此,我可曾暗地里报复,给过你半分难堪?”

    阮琨碧滞了一瞬,随即冷冷一哂:“是啊,你惯会做这些表面功夫的,自然不会叫人挑出什么错处来,想要拿捏一个我,还不是轻而易举?罢了,事到如今,我已经是无话可说了。”

    “彼此彼此吧,”阮琨烟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摇摇头,转向还候在一侧的几个丫鬟小厮:“叫你们见笑了。”

    那丫鬟也是个伶俐的,眼见着阮琨碧彻底的被打落深渊,与自己家又是对立阵营的,也就轻笑着向阮琨烟了个卖好:“郑夫人说笑了,哪家里头还没一点子糟心事,没几个惹祸精,奴婢都明白的,我家姑娘今日捡到了郑夫人丢的朱钗,奴婢特来奉还,既然此间事了,奴婢便告退了。”

    阮琨烟唇角轻扬,笑吟吟的道:“左夫人有心,替我谢过,倒是累你们走这一趟。”她向着春柳微微目视,春柳会意的取了小巧的玉坠塞到那几个丫鬟小厮手里,几个人推辞几句,便收下离去了。

 第88章 暗流汹涌

    阮琨碧冷冷的盯着几个丫鬟小厮; 她的潜意识告诉她不要去招惹一个处于自己食物链上方的人,所以她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几个下人身上。

    她的眼神锐利的像刀子,想着几个人刚才如何一句一句把她逼得进退两难; 在人前大失颜面; 更是恨不得在那几个人身上剜几块肉下来,见他们收了阮琨烟的东西,心满意足的要离去的样子,禁不住冷哼道:“到底是奴才秧子; 眼皮子这般的浅; 上不得台面的狗东西!”

    她的声音不算低; 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几个丫鬟小厮隐晦而不满的看了看阮琨碧,也没有做声去回击; 阮琨碧此刻再落魄,也还是永宁侯府的主子,轮不到他们开口教训。

    可饶是如此; 他们的眼底却还是难以抑制的流露出几丝讥讽嘲笑之意。

    自然会有人去收拾她的; 哪里用得着他们去费这份心呢; 他们只需要静静地等着就足以了。

    能被主子派出来解决这种事情; 维护自家府门声誉的; 绝对不会是傻的,相反,要是一对一的机灵,才能有资格争取到这种任务。

    不要小看奴才的智慧; 也不要觉得只有出身高贵的人里头才能生出几个七巧玲珑心出来。

    不妨细数,这世间做主子的有几个呢?也不过是人海中的极少数罢了,可奴才呢?却是真正的一抓一大把。可是再试想,真正的能得到主子宠信的,又有几个呢?主子们的心机是深是浅都是不一定的,因为他们大多数只要投个好胎也就是了,可出身低下的下人若是想在大批的奴才之间混出头来,要靠的也只能是自己的头脑与心计了。

    很多奴才不见得比主子愚蠢,甚至还要精明几分,可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奴才再聪明,也绝对不能盖过主子去,他们乐的在主子面前卖蠢,满足主子们的自大心,讨个巧儿,这也不过是一种求生之道罢了,要是真的愚蠢,哪里能在主子面前混出头呢,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也正是因此,这些丫鬟小厮比阮琨碧更能看得清她的下场,无论是后宅深深还是宫墙之内,有些道理其实都是可以通用的,那就是——失了势的主子连奴才都不如,谁都可以过去踩一脚。

    今日之事,阮琨碧算是彻底的把整个永宁侯府的长房给得罪了,以后怕是还有的瞧呢。

    阮琨碧的父亲只不过是个芝麻小官,在金陵这个大齐帝都之所以能够有那么一点存在感,无非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哥哥身处要职,他自己又有一点出身侯府的光环在身罢了,可如今他闺女出手,把袭爵的大房给得罪透了,三老爷回家知道了,还不知该怎么哭天抹泪呢。

    说到底,三房里头没有什么能撑得起门楣的子弟,又是庶出的一支,没落已经是近在眼前了,除非三老爷能生出一个精彩绝艳的儿子来,或者他的几个女儿有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才可以一挽三房的颓势,可这样的可能性,委实是太小太小了。

    阮琨碧若是觉得自己也是永宁侯府的人,为着合府的声誉,闹破天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的话,那么可就是大错特错、愚不可及了。

    真的说起来,偌大的金陵,哪家的后院里头不曾埋过几具尸骨呢,一个病逝说出来,又有哪一个敢真的细细的去推敲呢,毕竟大家家里或多或少的都会有这种事,谁也保不准自己家不会出这种事,自然也就不会去戳破这层遮羞布,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道理大家都懂。

    退一万步讲,就算能活下来,金陵送到庵堂里头的贵女难不成还少吗?当年皇长子的侧妃苏氏是运气好,才能嫁到王府去,可这种运气也只有她一个人享受过,在外头死去的红颜枯骨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他们对于阮琨碧心里不满,却也不会公然的表示出来,尽管阮琨碧与永宁侯府的大房撕破了脸,可是阮琨烟未必会愿意见到几个别家的奴才当面欺负自家的姑娘,哪怕这个姑娘再不讨她喜欢,这是侯府的颜面,不是他们几个奴才可以轻易去践踏的,他们可以趁机挤兑阮琨碧几句,却绝对不会当面明刀明枪的对上她,这是奴才们都懂的分寸。

    阮琨烟没有再去看阮琨碧,那些该说的话,从小到大她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到了现在委实是已经没有再说的必要了,她只是微合眼睑,无意识的动了动腕上的镯子,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送三姑娘回府吧,今日这一场,已经足够了。”

    阮琨碧冷冷的盯着阮琨烟,以往需要小心掩饰起来的情绪展露无遗,她的眼底带着一片讥讽与怨愤的光,被夏日通透的阳光照的清清楚楚,明明也是恨着阮琨宁的,可此刻她的目光却也只是凝视在阮琨烟身上,她一把推开了过来拉她的婆子,不想在仇视的人面前退场的太狼狈,甚至于她还轻轻地想着阮琨烟笑了笑:“大姐姐,你且等着吧,还有的瞧呢,咱们来日方长。”

    阮琨烟没有做声,一言不发,只示意婆子带她离去。

    阮琨碧最后环视了四周,看了看阮琨烟,又瞧了瞧阮琨宁,目光晦暗难言,终于还是跟着几个婆子离去了。

    阮琨宁一直目视着阮琨碧的背影消失在远处,那身娇红色的衣衫还是那般的鲜艳欲滴,泛出的色彩却也不像是之前那般明艳了,反倒是有了几分穷途末路的凄凉,她冷眼看着,心里反倒是有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她并不是同情阮琨碧,这是她应得的。

    试想一下,若不是自己与阿姐破了她的局,现在又会是怎么样呢?

    自己跟许端一顶私会的帽子扣下来,只怕也只有做姑子与嫁过去两条路了,可这两条路,哪一条都不是那么好走的。

    许端如果是个善茬,崔氏也不会连考虑都没有就直接拒绝了,再者,就算是真的嫁过去了,私会这个名头一扣下来,只怕连带着整个大房都会颜面无光,崔氏难免会被人说一句教女无方,不说府里头还没有出嫁的姑娘,就连已经出嫁的阿姐都会受到影响,被郑家轻视。

    阮琨宁不是圣母,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担忧别人的命运,她微一合眼,转向阮琨烟。

    阮琨烟神色漠然,眼底的情绪却很有些复杂,见阮琨宁看了过来,顿时换了一副神色,有了几分秋后算账的味道,似笑非笑的道:“呀,到了这会儿阿宁这么不哭了?方才可是吓了姐姐一跳呢。”

    阮琨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只怕再加上一斤心眼儿也会被阮琨烟一眼看到底,也知道自己一定是骗不过阮琨烟的,便乖乖的承认了:“我也不想的啊,要不是她先害我,我哪里会有机会收拾她?将计就计罢了。”

    阮琨烟见她如此情态,眼底也添了几分暖意,微微一笑,道:“总是你有理,这张嘴可是从来都不会吃亏的,我早该知道的。”她上下打量了阮琨宁几眼,又关切道:“你可有大碍,可曾伤到?”

    阮琨宁见了她神色便知道自己此事就算是掀了过去,面上的笑意一下子鲜活了起来:“阿姐是知道我的,哪里会出的了什么事呢。”

    她想了想,脑海里突然浮起一个念头,面色猛地一变,期期艾艾的道:“阿姐,我是不是太忍不了事了,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闹成这个样子,到底还是对侯府名声不好,外头人会怎么说呢?你又是已经出嫁了,郑家会不会觉得你身在郑家,心在侯府?”

    阮琨烟眉梢微挑,似乎吃了一惊,面上笑吟吟的道:“呀,你居然还记得这般多呢,委实是叫我惊喜了,我还当我们阿宁头脑一热想什么就做什么呢,如此一看,竟还是知道关心后果如何的呢,可见却是是长进了。”

    阮琨宁脸色讪讪的,轻轻地扯了扯阮琨烟的衣袖,屡试不爽的开始撒娇:“阿姐……”

    阮琨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一笔写不出两个阮字,我又岂会愿意一家人闹得鸡犬不宁、满城风雨,叫永宁侯府做整个金陵的谈资笑料?可阿宁你要知道,有时候,有些事情是必须去做的,哪怕你不情愿。”

    阮琨宁隐隐的感觉到一点什么,阿姐并不是像自己一样,图一时痛快才叫阮琨碧在一众人面前颜面扫地的,而是趁机要教自己一点什么,可她心里头也只是影影绰绰的有几个念头,却也是细碎的不成体系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茫然的看着阮琨烟,问道:“阿姐这话是怎么说的?”

    阮琨烟看着阮琨宁,眼底暗藏有几分担忧,环顾四周无人,这才低声道:“阿爹,有意要分家了。”

    阮琨宁全然不曾想过这个念头,毕竟祖母还在世呢。哪里能就直接分家呢,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全然不知呢?”

    阮琨烟轻轻一笑,看着她摇摇头:“你可真正是娇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全然不理世俗事了。”

    她顿了顿,也不等阮琨宁应声,便道:“三房这些年里闹得太不像话了,诸皇子有意夺位,分明是一池泥水,这种事情我们回避都来不及呢,三叔却硬是要一头撞进去,拉都拉不回来。据说是得了二皇子赏识,很是瞧得起他,可三叔也不好好想一想,二皇子到底是赏识他些什么,还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为着父亲来的吗,父亲劝了数次,竟也毫无作用。”

    阮琨烟缓缓地叹一口气,无奈的道:“三婶也是个拎不清的,眼珠子只盯着后宅那一点事,跟秦姨娘斗得你死我活,把女儿攀个高枝就成了她所有的念想了,却不晓得大祸将至。阿娘同阿爹商量着,还是分家为妙,免得来日出事被牵连到只是其一,更重要的也是向皇家表态,咱们无意牵涉到储位之争里头去。”

    阮琨宁对于三房其他人没什么好感,对于三老爷倒是还可以,除了好色无能之外,也没有干过什么恶事,对自己也一向都是慈善长辈的,她想了想,才试探着道:“可这般对三叔,是不是……有些太凉薄了?”

    阮琨烟看着她,道:“这才是为三叔好呢,从永宁侯府分出去,就成了自立门户,哪里还有人愿意搭理他,虽然会落魄上几日,可同日后惹上滔天之祸比起来,已经是好多了,再者,难不成阿爹还真的会看着三叔饿死不成。”

    阮琨宁眉头微动,突然想起一桩怪事,奇道:“怪哉,三叔既然搭上了二皇子这条线,可是现成的高枝呢,三婶怎么会不叫阮琨碧进二皇子府里头呢?”

    阮琨烟冷冷哼了一声:“你当是谁带着三叔去捧二皇子的,可不就是阮承峻,秦姨娘同三婶拼的你死我活,哪里愿意费这般多的事给她女儿铺路,谁晓得到底会不会反噬,反倒是害了他们自己呢。”

    阮琨宁抬头无语望天:怪不得阿爹要分家呢,我只能说一句:三房啊,贵圈真乱……

 第89章 所谓大义

    阮琨宁想了想; 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狐疑的看了看阮琨烟,犹豫了一会儿;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阿姐; 你跟阿娘……是不是故意把此事闹大的?”

    阮琨烟赞赏的看了看她,语气里添了几分笑意:“真难得,你居然能想到此节。”

    “不错,只有将此事闹大; 再加上阮承峻不敬嫡母; 每每攀附二皇子府; 功名未就却宦海游走的事情; 来个彻底的分家才好。若非如此,而是贸贸然的分家; 只怕在外人看来,或许会觉得长房无情,不顾骨肉情分; 可如此一来; 有了阮承峻与今日阮琨碧之事; 我们占据了大义; 外人便不会说什么了。”阮琨烟定定的看着阮琨宁; 眼底似乎在闪着一抹奇异的光芒。

    阮琨宁想了想,抿起了唇角,喃喃自语道:“大义吗……”

    “对,大义。”阮琨烟神情严肃起来; 语气里隐含一丝教导,道:“阿宁,你不要觉得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离我们很遥远。所谓的大义,用得好的话,就是最为锐利的一把刀子。你也是看过史书的,历朝历代,有多少无能之君,他们或者被后族架空,或者被权臣架空,或者只是被养在皇宫里的一个象征罢了,可你仔细想一想,真正被废掉的皇帝、被害死的又有几个呢?别人或许可以架空他的权柄,可在大义上,只要他不是商纣夏桀之辈,就没有人可以剥夺掉他的皇位,这种君主,哪一个不是在皇位上终老,享尽世间繁华的?”

    阮琨宁低着头沉思阮琨烟的话,没有做声。

    阮琨烟见她如此,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继续道:“前朝的时候,淑贵妃宠冠六宫,甚至撺掇着皇帝夺去惠后的皇后之宝与中宫笺奏之权,可是哪怕给予惠后如此奇耻大辱,每逢国之大典与宫宴之际,淑贵妃还是要向着惠后三跪九叩,甚至于惠后后来连理由都不去找,直接以淑贵妃大不敬为由下令杖责,皇帝虽然将其救下,可也被打的只剩了一口气,此事甚至闹到要废后的程度,可前朝的臣子在朝堂久跪不起,甚至要死谏皇帝,为此所谓的废后到底还是作罢了,为什么呢?因为惠后是中宫,在妃妾面前,她永远都是占据着大义的,处置妾室,理所当然,谁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哪怕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也不行。”

    阮琨烟看着阮琨宁,语气里添了几分无奈与担忧,也有几分隐隐的期待道:“阿宁,我同你说这般多,你可明白阿姐的意思吗?”

    阮琨宁静默了片刻,终于抬起头来握住她的手:“阿姐的意思我都懂得,必然不会叫你与阿娘失望的。”

    阮琨烟笑了笑,语气里暗藏伤感:“我最知道你的性子,也不忍心叫你失了自己的本性,可世间的许多事,并不是真的能随心所欲的,要是没有人站在你身前,你总要自己去面对的。”

    阮琨宁轻轻地抱住阮琨烟:“阿姐疼我,我是知道的。”

    阮琨烟拍拍她的背,随即轻轻地推开她,摸了摸她的脸:“阿宁长大了,眼看着也该说人家了,那就是大人了,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才是。”

    阮琨宁乖宝宝一样的点点头:“知道啦。”

    她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了另外一茬,狐疑的挑起一边眉毛:“阿姐跟阿娘……是不是早就猜到我这里会出事,想着趁机快刀斩乱麻,把事情定下?”

    阮琨烟缓缓地哼了一声,道:“你从小到大都没有片刻安分,我与阿娘如何不懂呢,三妹妹是个不省心的,你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个人凑到一起来,不出事才怪呢,这一次要紧的倒也不是趁机收拾三房,他们那几个人虽是蹦跶的多些,可真的讲起来,我跟大哥一只手就能捏死他们,倒是趁这个机会,教你一点道理才是真的。”

    ——一只手就能捏死他们。

    阮琨宁忍不住抬头四十五度仰望蓝天:仗着自己智商高就这么肆意妄为,真的好吗?

    她脑海里回荡着自家阿姐的话,突然觉得有一股发自内心的淡淡悲伤。

    都是阿娘的孩子,为什么我没有继承阿娘的智商呢,这股来自智商上的优越感真的是够了!

    她仔细想了想,更是忍不住黑线,自己家里头的智商水平线,好像就是被自己跟阮承瑞拉低了。

    阮琨烟见了她神色,微微一笑,继续道:“你也不要觉得我与阿娘不讲情分,拿他们做磨刀石,太过冷血无情。事情都是他们自己做下的,可没有人硬逼着的,敢作就要敢当才是,既然自己把事情做下了,那就要试着去尝试后果才对,就像是今日,三妹妹若是自己不起什么坏心思,我又如何顺水推舟呢?”

    阮琨宁(╯^╰)╮:呵呵,你智商高,你说的都有道理。

    阮琨烟见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面上也添了几分满意之色,道:“ 前头那些人在行酒令,也没什么意思。咱们也是许久不见了,趁这个机会好好说说话吧,王家那里,我□□柳去同王夫人请罪也就是了,在人家的婚宴上头出这种事,到底也是不好。”

    她安排的合情合理,阮琨宁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

    前头确实是在行酒令的,诸皇子位于上首,以一众才俊为主,吟风弄月出口成章,感兴趣的贵女们也可以隔着帷幔旁观,很是风雅。

    这个时代对于婚姻还是比较慎重的,往往也会创造一些男女合理性见面的场合,比如什么赏花宴,赏月宴,以及各种节日的宴饮,也使得广大未婚男女能够得到一个相对宽广的环境,好歹不至于成婚当夜才见面,完全是睁眼瞎的情况发生。

    像是眼下的行酒令就是如此,在座的男子不仅仅是想着在诸位皇子面前出头,搏个脸面,更想着自己能够一鸣惊人,赢得帷幔后的贵女们的青睐,指不定后头坐着的就有自己未来的妻子呢。

    连着换了几个题目,常见的东西以及夏日的盛景都已经是吟诵了一遍,终于有人将题目定在了美人上头。

    话头刚刚引起来,便被人打断了:“此题却是不必了,自从温昊禹的《洛神赋》一出,天下还有谁敢去吟美人呢。”

    “很是呢,世间美人,无出阮氏六娘者,不谈也罢,不谈也罢。”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不过如是也。”

    温昊禹的那篇《洛神赋》本是为了讽刺阮琨宁的,可是自从他也变成了一只颜狗之后,那《洛神赋》似乎也被赋予了另一重含义,毕竟也是描述了美人,时日一久,世人多只引用前半段,而将后半段弃去了。

    韦明玄微微低下头,端起身前的酒杯,浅浅的饮了一口,掩住眼底的不快情绪。

    他不喜欢别人对着阮阮指手画脚评头论足,哪怕是赞誉也不喜欢,阮阮是属于他的,哪里轮得到这些人在这里说三道四。

    二皇子状若无意的斜了斜韦明玄,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会意,又迅速的抹掉了。

    韦明玄拜谢宜舫为师,也算不是什么秘密,许多人都是知道的,而阮琨宁同样是谢宜舫的弟子,这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的。

    直到阮琨宁真正的开始长开,绽放出绝世的风采,才有人开始歆羡他的运气,早早地就结识了这般美人,并且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许多人都觉得他是运气使然,却也没想过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念头,毕竟他拜师谢宜舫的时候,阮琨宁也不过几岁罢了,所以如今看起来,也只觉得皇后有眼光,有心计,早早地找了一个同永宁侯府拉关系的方法罢了。

    二皇子在一边冷眼看着,韦明玄未必对这位阮姑娘无情,阮家姑娘的身份也足以做皇子正妃了,只是……

    他低下头,意味不明的勾起嘴角,永宁侯府的想法,谁又能知道呢。

    永宁侯素来是铁杆的皇党,不会牵涉皇家储位,每每遇见了诸皇子之间的争斗,也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哪一头占理他就帮着哪一头,一点偏心之处也看不出,皇帝对此也是极为满意的。

    二皇子敢打包票,如果韦明玄是想着叫永宁侯府同意这桩亲事,只怕是难了。若是没有皇帝的意思在,永宁侯是绝对不会把自家女儿嫁入皇家的,前些日子他便听闻,永宁侯夫人就开始给自己女儿相看人家,看好的,多是自己的姻亲之流,至于韦明玄嘛,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韦明玄他……只怕是要空想一场了。

    这倒是一桩好事,二皇子冷冷的思忖着。

    能够娶到永宁侯的嫡女,得到的帮助自然是大大的,可她的身份限制在哪里,一般来说,是绝不会做皇子侧妃的,除非是皇太子的侧妃,可现在尚未立储,这个可能性就是不可能的了。若是真的要嫁,也只能做皇子正妃,可现在未能成婚的皇子,最为年长的也就是韦明玄了,可这个人选被排除掉了了,永宁侯府自己又无意,那基本上就是无缘皇家了。

    与其叫永宁侯变成别人的助攻,倒不如叫他两不相帮,继续做自己的中间派呢。

    这么想着,二皇子对此,倒是很乐见其成的。

 第90章 再次打脸

    阮琨宁同阮琨烟说了许久; 眼见着时间不早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带着静苏静绣离去——等阮承清带着韦明玄回府后,家里头只怕是还有一场硬仗等着她呢; 现在委实是轻松不得。

    正是夏日; 树木茂密异常,此处庄园的精致又是仿了苏州,十足的曲折幽静,走在里头倒是也不觉得热。在越过转角的时候; 阮琨宁径直遇上了尚娴离;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 便不打算理她; 只自顾自的往前走。

    许是因为异能在身的缘故吧,她对于别人的善恶感触的格外明显; 尚娴离不喜欢她,她是能感觉的出来的。阮琨宁每每与她见了面,尚娴离虽然脸上总是笑吟吟的; 可心里头的想法是掩饰不了的; 甚至于刚刚还在人前趁机踩了她一脚; 这个梁子就算是正式结下了。

    阮琨宁此刻再对着她那副面孔; 想着她的两面三刀; 委实是生不出继续与她虚与委蛇的心思来,索性直接走了了事,彼此都是痛快几分。

    尚娴离本也不喜欢阮琨宁,也不想同她客气的招呼几句; 可是眼见着自己像是蟑螂一般被嫌弃了,心里头又觉得堵得慌,十分的不舒服,便上前去叫住了她,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笑问道:“六姑娘这是往哪里去呢,这般行色匆匆。”

    她摆出了一副笑脸,阮琨宁也不想同她撕破脸,闹得主人家面上太难看,也就笑着道:“不胜酒力罢了,这就打算往家中去了,失陪,失陪。”

    “原来如此,”尚娴离面容上的微笑有些异样,似乎连一贯的面具也带不住了,语气也是酸溜溜的:“只可惜方才六姑娘不在,不曾见着前头的景儿呢。”

    阮琨宁不明所以,疑问道:“尚姑娘这话,倒是叫我摸不着头脑了,却是不知这话究竟是从何说起呢?还请尚姑娘解惑一二。”

    尚娴离面容上的笑意又收起了几分,眼底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丝嫉妒来,道:“前头的几位才子,吟风弄月,很是得了几分雅趣,后头却说起吟诵美人的诗句,都将阮姑娘比作梅精,言说崔公子《洛神赋》珠玉在前,竟都是不敢发一声呢,叫我在帷幔后头听着,心里头可不是滋味呢,阮姑娘一个人的光彩,竟是把我们全都压住了呢,倒是叫我们尴尬了。”

    “是吗,”阮琨宁神色淡淡的,似乎漫不经心的道:“我觉得,他们说的很对啊。”

    “什么?”尚娴离有点没有搞清楚阮琨宁的脑回路,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碍于面子跟我说几句软话,也顺便拍拍我的马屁,让大家面子上都能过得去的吗?

    你居然不按我的套路出牌?这不科学!

    她眼睛难以置信的眨了眨,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阮姑娘的意思,我似乎并不是很懂……”

    阮琨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用一种为她智商感到担忧的语气,轻飘飘的道:“我的意思是,难道我不比你好看吗?他们说的是实话呀,难不成大齐律里头还有一条,说的是不许世人说几句真话不成吗?”

    尚娴离被这个进度打懵了,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不过是几句闺中闲话,阮姑娘倒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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