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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万人迷养成手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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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д′)以后见到二少爷都不许理他!明天不许给他送饭!”

    “不不不,往他饭里吐一口再送过去!”

    “(○’ω’○)说得好!就这么办!”

    温昊禹(╬):“……”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一苏起来就停不下来。。。。。。今天更的粗长一点爱你萌(づ~3~)づ╭?~快来评论嘛

 第53章 冤路窄

    温昊禹今日穿了一件竹青色的袍子; 眉目清旷,衣饰卓然,造成的视觉效果自然也是很好; 长身玉立; 面如冠玉,宽衣大袖,飘飘若仙,很能勾引几个思春小娘子。

    但是这并不是他选择这件袍子的原因。

    对于一个恃才傲物不拘于世俗的人来说; 他才不在乎自己的外表呢。

    而实际上; 他选择这件袍子的原因是——便于隐藏。

    没错; 一向肆意妄为的三都才子; 此刻正独自一人,暗搓搓的伏在宁安院前的那片竹林中; 像是东瀛的忍者一般潜藏着,静悄悄的不发出意思声响,生怕叫人发现。

    清晨的露珠在竹叶上缓慢的聚集起; 然后翻滚; 翻滚; 最终“啪”的一声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滴接着一滴; 慢慢的聚少成多,终于打湿了他身上的袍服,使其变成了一片深沉厚重的青。

    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黏黏的,紧紧地贴在身上; 像蛇的芯子在舔,很不舒服,饶是如此,他还是平心静气的忍了。

    经过他这两日的缜密查探,那位琼花玉树般的美人,每日的清晨都会往宁安院去,这可是他一日之内,唯一一次能够见到心上人的机会,绝对不容有失!

    与能够见到心上人相比较,现在受的这一点苦算什么呢?

    呵呵,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

    只是可惜,这里到底是清河崔氏的地盘,并不是他熟悉的太原温氏,难免施展不开手脚。

    更重要的是,他的夙敌崔博弦也回到了这里,就更是碍手碍脚了,很多事情他做起来都不方便,只能暗暗查探,所以消息也不是很灵通,以至于至今也不知那位姑娘是哪家的贵女。

    不过,想来能够参加清河崔氏的家祭,就绝不是泛泛之辈,与自己家相配是可以了,哪怕是稍微差一点,也没关系,娶妻只求夫妻相得,两情相悦即可,别的都没什么卵用,他才没有什么门第之见呢。

    他在心里头暗暗地思量着,只等此间事了,就叫阿娘去提亲!

    如果阿爹胆敢不同意,我可不给他留面子,照撕不误,哼!

    昊禹爹:喂你这不孝子!!!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他蹲在竹林里,背景是一群刚刚醒的鸣虫与时不时滴下几滴露珠的竹子,两手捂着自己绯红的脸,一脸痴汉的神情想了想接下来的美好生活,心满意足的笑了。

    崔博弦与温昊禹对于彼此的重视程度,无疑都是SSS级别的。

    有鉴于之前两人的战绩,崔博弦对于温昊禹也很是关注。

    在得知自己的夙敌也到了崔家之后,就暗暗地叫仆从去注意他每日的言行举止,每日来向自己禀报,以防这个神经病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事,影响了这次的家祭,坏了清河崔氏的声名。

    虽说这样有几分把人往坏里想,很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味道,不过按照温昊禹这个王八蛋的作风,干什么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崔博弦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觉得有多冒犯。

    当仆从来报,温昊禹这几日每每都独自前往宁安院前的竹林时,崔博弦深感难以置信,完全理解不了温昊禹脑子里的回路,惊愕道:“他疯了不成,还是嗑药磕多了?”

    仆从神色间动了动,稍稍有几分犹豫之色,想了想还是试探着开口:“奴才看着……他似乎是对表小姐有意呢。”

    崔博弦大吃一惊,话里带着一种惊奇道:“怎么会?!”

    仆从连忙弯下腰道:“主子哎,奴才哪里敢瞎说,是有了几分把握才敢开这个口啊,那个温昊禹每日清晨过去,上午回来,不就是刚刚好赶着表小姐过去给老夫人请安的工夫吗?只看他那副獐头鼠目的德行,便知道他没安好心!”

    崔博弦被说得疑虑了起来,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是深得他心,不能再触动他了,他在心里头估摸了一下,冷笑道:“他还真是敢想,癞□□想吃天鹅肉!”

    仆从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奴才估摸着,他应该不知道表小姐的身份,不然,就凭着他那篇《洛神赋》,嘿嘿……”

    崔博弦一拍大腿,眉飞色舞道:“是啊,我竟忘了这一茬,别人或许有可能,他?呵呵!”

    冷冷的笑声中带着志得意满,隐隐的还有一丝幸灾乐祸,崔博弦明亮的眼睛转了转,带着难掩的狡黠道:“走,咱们去瞧瞧这位三都才子,到了咱们这儿一回,总得尽一尽地主之谊,好好关照一番才是啊。”

    仆从脸上也带着浓浓的不怀好意:“少爷说的很是。”

    温昊禹默默地呆在竹林里一声不出,又穿了一身迷彩服,如此几日一来,往来的仆从居然没有人发现他。

    他在心里头估计了一下时间,觉得心上人差不多要到了,心跳就止不住的加速,激动地简直要蹲不住了,满腔的荷尔蒙不知道去哪里发泄才好。

    突然,一颗石子带着轻轻的风声,“咚”的一声闷响,直直的打在了他身后的竹子枝干上。

    竹子的枝叶上沉积的露水受到这一击,瞬间洋洋洒洒的向下落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温湿身昊禹瞬间变成温—落汤鸡—昊禹,他吃了一惊,随即转过头冷冷的怒视着那个石子的发出者——崔博弦。

    崔博弦脸上带着贱贱的笑容,似乎才发现温昊禹一般,刻意的拉大了嗓门:“哎呦喂,快来看看啊,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三都才子温昊禹吗?偷偷摸摸的躲在哪里干什么呢?真是斯文扫地!”

    这大概是崔博弦此生最爽的瞬间之一了。

    有什么比在自己的夙敌面前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更叫人痛快呢?更何况现在还只是一个开胃菜,好戏还在后头呢!

    崔博弦此时有多痛快,温昊禹此时就有多气闷,见到夙敌并且被他隐隐的压住一头这种事简直是不能忍!

    温昊禹整了整衣袍,施施然从竹林中走了出来,好像不是一身狼狈的被主人家嗤笑了,而是从高高在上的席位上走下来一般,他矜傲的挑起了一边眉毛,很有几分挑衅的味道:“心中有山则处处是山,心中有水则处处为水,想来也只有心里龌龊的人才会处处看人龌龊,这才叫贻笑大方呢!

    崔博弦冷冷一哂,刚刚要开口还击,便听见有说话声隐隐的传了过来,他占了地利的优势,正对着来人,所以第一时间看了个明白,是阿宁过来了!

    温昊禹也不是聋子,听到后也是心中一震,要死了要死了,偏偏现在心上人过来了,自己这一身狼狈的样子可如何是好?崔博弦这个王八蛋,遇见他就没好事,真是晦气!

    崔博弦一直在暗暗观察温昊禹神色,看他如此情状本来的九分肯定一下子就变成了十分,心里头对于接下来的戏码就更加的期待了。

    他哈哈一笑,上前拉住了温昊禹的衣袖,也顾不上温昊禹一幅还湿漉漉的,就一把搂住他做出一幅哥俩好的样子来,贴近他的耳边道:“哎呦,做什么这般慌张,难不成是红鸾星动了不成?”

    温昊禹搞不清此刻崔博弦凑上来是想做什么,却也知道他绝对是对自己不怀好意,当即就要冷冷的甩开他,一摆袖道:“与你何干!”

    却不想崔博弦此刻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哪里是他随意一挥之下可以甩开的?

    崔博弦眼看着阮琨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里的不怀好意也越发明显了,他再度轻轻凑到温昊禹耳边道:“不会就是前边这一位吧?”

    温昊禹自认是敢作敢当的,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当即就铿锵有力的回了一句:“与你何干!”

    崔博弦此时的神情语气简直贱出了一个高度,他似乎毫不在意温昊禹冷冰冰的态度,语气轻飘飘的道:“同我关系可大了呢,前边这一位啊,可是我嫡亲的表妹呢,你说与我有没有关系?”

    温昊禹心头一震,看了看崔博弦得意的神情猛地有了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他抽了一口冷气,连一直的淡定脸都隐隐的崩开了,额头青筋随之一跳:不会是我想的那个表妹吧……

    可崔博弦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就像一条毒蛇缠住了自己的猎物,在戏弄许久之后,终于对着奄奄一息的猎物吐出了最致命的那口毒液。

    崔博弦一双凤眼紧紧地盯着温昊禹神情,生怕错过了他神情的一分一毫,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她呀,是我姑母家的嫡亲表妹,阮氏六娘啊……”

    温昊禹(╬):“……”

    #还没有见到心上人就被她拉到了黑名单怎么办在线等很急很急很急!!!#

    温昊禹的神色像是生吃了一只□□一样可怕,脸上的肌肉无意识的抖动了几下,脑子里嗡嗡直响。

    终于,“啪”的一声脆响,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强迫自己赶快冷静下来。

    崔博弦静静地打量着温昊禹神色,仿佛那是一幅失传已久的上古名画,需要用十二万分的小心来细细的打量一般。温昊禹难看的神色极大地取悦了他,真正说起来,这还是他们对峙一来,第一次真正的有一方压倒另外一方呢……

    崔博弦的神情也地刺激了温昊禹,他在心里头流着泪默念了十几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先撤退再说,还是先找机会同心上人解释一下当年的误会(你确定?),努力洗白自己之后在出现在她面前吧……

    温昊禹打定主意,对着崔博弦冷冷的抛下一句“小人得志!”之后,便准备绕过此处,返回自己的院子了,然而崔博弦翘首以待的就是这一刻,哪里能轻易放过他?

    眼睁睁见着温昊禹走了却没有拦住,只对着走到近处的阮琨宁道:“阿宁来的正好呀,过来,我同你介绍一人。哎?他怎么走了?哦,你别见怪,他那个人虽然不怎么好相处,也没什么礼貌,但人品其实还是可以的……”

    已经走到拐角处的温昊禹(`д′):“……”崔博弦你这小婊砸!

    他在心里想了想,饶是知道前头是崔博弦布下的陷阱,温昊禹还是不得不跳下去,恨恨的咬了咬牙,折返了回去,重新走到了崔博弦面前,很是温文尔雅的对着光彩夺目的阮琨宁一笑。

    阮琨宁打量了一下这个所谓的要介绍给自己认识的人:一身青袍被水湿透了,衣袍的底端还沾着草屑与泥土,不看脸的话很有几分老农老伯的味道,一张脸倒是风流韵致十足,只是……脑门上一个巴掌印?

    这个人真奇怪!

    饶是如此,到底也是崔博弦介绍的人,她还是礼貌的笑了笑,微微一福身,没有说话。

    这还是温昊禹第一次离她这么近,心里正激动不已,见了她的笑容,就更是飘飘然不知其所了,简直连魂魄都要就地飞升了。

    然而崔博弦轻轻笑了一声,明俊的面庞在温昊禹眼里比厉鬼还要可怕,他毫不在意温昊禹的变色,带着无限柔情的对着阮琨宁道:“我来给阿宁介绍呀,这一位啊……”他微妙的顿了顿,见温昊禹的神色更加难看,才吐出了答案:“就是大名鼎鼎的三都才子温昊禹啊,表妹可要好好地结识一番呢。”

    温昊禹:“……”崔博弦你这小婊砸!杀父之仇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第一枚地雷,谢谢juicy抱抱啦,也感谢所有在看文的亲哦╭(╯3╰)╮

 第54章 疯魔粉丝

    现场的气氛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尴尬; 一时间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阮琨宁内心:呵呵,撕逼对象出现眼前,我是一巴掌拍死他呢; 还是一笑泯恩仇呢?

    崔博弦内心:啊哈哈哈哈温昊禹脸都绿了; 我要多看一会儿!

    温昊禹:啊啊啊好尴尬好尴尬,谁快来一棍子打昏我!

    阮琨宁等了一会儿,见另外两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气氛也很有几分尴尬; 终于向着温昊禹含笑道:“三都才子; 久仰了。”

    温昊禹也是很豁的出去; 并不是那种拘泥于世俗礼教的人; 从他当初在撕逼大败之后,宁愿背着包袱出走也不道歉; 就很能看的出问题。

    他没有躲闪,直直的向着阮琨宁深躬一礼,歉然道:“昔日是我捕风捉影; 坏了六娘声誉; 六娘若是有气只管罚我就是; 在下绝无二话。”

    阮琨宁呵呵哒表示:难不成我真能一棍子把你夯死不成吗; 除非我是不想混了啊; 所以你说这些屁话有何用啊,心里面如此想,然而表面上她还是云淡风轻道:“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何必为了过去的事计较。”

    “相逢一笑泯恩仇; ”温昊禹独自沉吟了一声,眼睛就是一亮,向着阮琨宁扬声赞道:“如此妙句,可是六娘自作?”

    阮琨宁:呵呵哒我能告诉你那是鲁迅先生说的吗我能吗?所以我只能含笑不语……

    在温昊禹的眼中这就是默认了,他抱着一种“啊,女神原来还是才女我们真真是志趣相投啊啊啊”的念头,眼睛亮闪闪的发射着幸福的光芒,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异常的状态,脸上的笑意看的崔博弦胆寒。

    没错,就是在大街上被衙役看见就会被拷回去关进死牢那种。

    阮琨宁:我似乎不小心又打开了一个奇妙的开关啊……

    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她稍一迟疑,还是道:“我要去向外祖母请安……”

    崔博弦还没有发话,温昊禹便抢先开口了,脸上还带着那么一丝扭捏(?)羞涩(?)的笑意:“去吧……路上小心些,当心脚下……”

    阮琨宁:“……好的。”

    崔博弦:“……”

    总感觉似乎有哪里崩坏了,但是又说不出来,一定是我的错觉吧……

    温昊禹呆呆的盯着阮琨宁远去的背影直勾勾的看,那窈窕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在穿过回廊后掩在了郁郁葱葱的花木之间,再也见不到了,他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有兴致同崔博弦说几句了。

    崔博弦见他目光投了过来,毫不示弱的朝他一笑,那笑容里掺杂了“呵呵呵你瞅啥”“看什么看老子才不怕你”“你是不是傻了”等等一些列富含挑战的深意,将崔博弦的内心情感表达的淋漓尽致。

    可温昊禹此刻全然没有要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他慢慢的摸了摸脸,笑容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一把将崔博弦抱起跳了个高,雀跃道:“她跟我说话了,她跟我说话了,好多个字呢,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回去把她说的话都记下来每天看一遍……呜呜呜太幸福了太幸福了……”

    崔博弦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惊住了:“……喂,你……还好吧……”

    温昊禹握住崔博弦的手,像只呆萌的大熊一般轻轻地往自己脸上蹭,一脸幸福值max的姿态:“啊,她还朝我笑了,笑了呢笑了呢,眼睛水汪汪的真好看,睫毛也那么长,眨得我心都痒了……”

    崔博弦被他雷到了,也被他恶心的不行,第一次有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想着把手抽回来却不想他力气用得格外大,只好一脸嫌弃的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放开我啊……”

    温昊禹对于崔博弦的话置若罔闻,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恨不得当街跳一支广场舞表达自己的兴奋:“啊啊啊,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怎么能这么美啊啊啊啊……”

    崔博弦╬:“……”

    温昊禹兴奋地转了个圈:“啊啊啊她认识我呢,还说‘久仰’呢,一定是早就知道我了啊,啊啊啊好幸福啊……”

    崔博弦:废话,你撕过她,你以为她不知道吗?!

    温昊禹继续道:“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我没救了啊……”

    “砰”的一声闷响,忍无可忍的崔博弦一个手刀劈在温昊禹后颈上,终于摆脱了这个黏黏糊糊恶心的不得了的温昊禹。

    他嫌恶地看了看自己被他蹭过的手,道:“我也觉得你没救了。”

    顿了顿,才向着一旁惊呆了的仆从道:“将他送回客苑,小心照料,往后也打起精神来,别叫他往这边跑惊扰了女眷。”

    仆从连忙应声,一躬身就要扶着温昊禹退下。

    崔博弦叫住了他:“慢着!先去给我打水来净手,啊啊啊真恶心!”

    他恨恨的瞥了温昊禹一眼:“你且给我等着吧!日后自有你哭的时候!”

    韦明玄一手支着下巴,闲闲的望着窗外纷飞的柳絮,突然笑了笑,向着身后的贾兴漫不经心的道:“你说,钱武肃王给戴氏传书‘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的时候,心里在想的是什么?”

    贾兴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他是韦明玄心腹,虽然接触的只是宫内的谋划,但到底是心思机巧,对于他对于阮琨宁的心意也能猜到几分,想着阮姑娘往清河去了,这几日六殿下又是忧心忡忡的很,贾兴在心里寻味了一瞬,还是选择了最保险的说法:“以奴才拙见,无非是思念感怀之意罢了。”

    韦明玄垂下眼睑,令人看不明他眼里的情绪,半晌才徐徐的道:“钱镠不过一武夫耳,竟能有如此之语,着实可叹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

    可饶是如此,他此言却是寄于自己妻子的,而自己呢?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连八字都没有一撇呢,连那层窗户纸都没有捅开呢。

    以目前二人的关系,自己竟连往清河一封书信的资格都没有。

    贾兴心思也是很明透的,见他面上难掩失落之色也能隐隐的猜到几分,便含笑劝道:“烈女怕缠郎,殿下情之所至,阮姑娘总非铁石心肠,总会感动的。”

    韦明玄嘴角轻轻地牵起一丝微澜:“但愿,借你吉言吧。”

    隐一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室内,贾兴晓得他的身份,也知道有些事情六殿下并不想让他知道,便自觉的施礼退出了,顺手将门关上,守在了外头。

    韦明玄轻轻将窗合上,低声问道:“可有消息了?”

    隐一恭声道:“北边事情闹得太大,陛下已经暗遣了锦衣卫指挥使顾如钦前往,昨日晚间便出发,连夜行军,此时只怕已经远出了金陵境内,到底是锦衣卫精英高手如云,属下委实不敢跟的过于紧,以免打草惊蛇,便退回了金陵。”

    韦明玄颌首道:“你做得很好,反正也同我们没有多大关系,自当不去理他,”他沉吟了一下,目光里泛起冷锐的微波,笑道:“北边这回可是捅破了天,不知二哥打算怎么把陇西李氏保住呢。”

    隐一沉吟了几瞬,问道:“殿下,陛下如果知晓了此事,陇西李氏……会被连根拔起吗?”

    韦明玄面上的笑意敛起,阴沉了起来,沉默了许久终于叹道:“不会,好容易才有了朝中三足鼎立的局面,父皇不会轻易毁了的……尽管如此,李氏一族伤筋动骨却是难免了。”

    隐一有几分难以置信,愤然道:“即使是捅了这么大的篓子,陛下也会保住他吗?

    韦明玄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语气里也难免的流露出失落之色,道:“会的。”

    隐一道:“那我们做这些还有什么用处呢?岂不是枉做小人?!”

    韦明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对于未知的不确定,徐徐的道:“所以,我们才要试试看,到底到了什么程度,父皇才会容忍不了啊……”

    隐一见他心情也称不上好,便换了话题,问道:“顾如钦离京,宣贵妃那里,要不要开始准备着呢?”

    韦明玄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微微挑了挑眉道:“宣贵妃,哼,这些年也是过的太痛快了,也该好好尝尝从天上摔下来是什么滋味了,”他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恶意:“叫他们准备着,你且去吧。”

    隐一应了声,随即便退下了。

    室内终于只剩了韦明玄一个人,他低头看了看桌上的《列异传》,想着阮阮还有半个月便可以回来了,面上也是不由得展露了几分笑意,难得的带了几分柔情。

    皇后冷锐的声音突然在室内响起:“你是自本宫肚子里出来的,也是眼见着你一日日长起来的,何以本宫竟不知,你自何时起,竟喜欢这类书籍?”

    韦明玄心中一惊,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随意的将那本《列异传》收起,这才躬身施礼道:“母后既然过来,何以竟不令人通传一声?如此突然,倒是吓了儿子一跳。”

    皇后往日里的温和端淑似乎都远去了,声音也带着冬日的寒冷,厉声道:“如此突然?吓了一跳?呵,你竟还知道怕呢!”

    韦明玄眉目中染上了一层阴翳,语气却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儿臣听不懂母后的意思,还望母后直言。”

    皇后眼睛一挑,端丽的面容上带着难掩的愤慨,呵斥道:“你居然不懂?!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我叫你娶晋阳王氏的嫡女你偏不肯,反倒是开罪了人家,平白的得了仇人,叫人家告到我面前来,当着许多人的面儿,好不难堪!这我也不说你什么,你且看看你都二十一了,皇长子皇二子都已是儿女绕膝了,你竟还没有成家的打算吗?!”

    韦明玄对于皇后的话平静的很,似乎遭到训斥的人不是他一般,依旧轻飘飘的道:“儿子的心意,难不成母后不知道吗?何必如此心急呢?”

    “我知,我自然知!就是知道我才更生气!永宁侯手握兵权,又是你父皇的心腹重臣,你去娶他家的女儿,会叫你父皇如何猜忌!若是那女孩儿是个好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连带着你,”皇后狠狠地将那本《列异传》自书架抽出摔在地上,“连带着你成日里做这些不三不四的,叫本宫如何容忍得了?!”

    韦明玄弯腰将那本书捡起,轻轻地将上头的褶皱抚平,道:“这是我自己愿意的,同她并无半分干系。”

    皇后冷笑道:“真真是经了大风大浪,既吊着你,还另牵着兰陵长公主府,脚踏两条船却如履平地,可见是个水性好的,只可惜,从来都是淹死会水的,你可记着叫她小心着些,待有一日掀了船,却不知她能否自保!”

    韦明玄轻轻挑了下眉。徐徐的道:“母后多虑了,她并非朝三暮四之人。”

    自己在阮阮身边也是几年了,朝夕相处之下尚且没有叫她动心,萧三公子又是哪里来的魅力令阮阮倾心。

    阮阮的心思他也算是看了几成,只怕如今全然没有放在男女之情上吧,又哪里会想得这么多。

    再者,韦明玄想起了前世那一堆狂蜂浪蝶,心里也是郁卒的很,现在我只看她同萧三公子相交便受不了,哼,饶是如此,只怕以后还有的受呢。

    皇后知他素来主意大,不容别人左右,见他如此情状,也只得平心静气道:“难不成你真打算就这么孑然一身吗?却叫我如何同你父皇讲?”

    韦明玄摇摇头,语气里带着难掩的讽刺道:“父皇?我只怕父皇也没有叫我成婚的打算,他若有心,早早的便赐婚了,何以看着我们像跳梁小丑一般四处张罗?”他直视着皇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母后,你难道看不明白吗?”

    皇后婉秀的面容隐隐的裂了一道缝隙,她强笑道:“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韦明玄反倒是微微一笑:“母后,自欺欺人是最没有用处的。”

    皇后额上的青筋跳动不停,面色变了数次,终于瘫坐在了椅子上,褪下了母仪天下的仪度,颤声道:“他……他不会的……”

    韦明玄替她倒了杯冷茶,递了过去:“陇西李氏朝不保夕,苏丞相也是老迈不堪了,我们的势力已经足够大,再娶一个强有力的妻族,只会叫父皇更加忌惮的。”

    皇后尤有最后一丝希望,心中动了动,试探着道:“那你也大可以娶了王扶婈,晋阳王氏只有声望,于官场却是有心无力,你父皇也不会不愿的,何以你也不愿意?”不等韦明玄回答,她便继续道:“所幸她是个体弱的,年纪虽大了些,可眼看着也是没几年,你若是喜欢阮家的姑娘,何不等着日后,待王扶婈去了,教她做个续弦,倒也不算是辜负了,如何?”

 第55章 旧识上门

    韦明玄目光里蕴含着无形的锋刃; 锐利的似乎要将人撕碎,他冷笑了一声,道:“如何?不如何!”

    他目光冷冷的落在了皇后身上; 说出的话如同剜心的利刃一般; 直直的刺在了皇后心上:“母后也是做人续弦的,自己想必是最有体会的,那滋味可还好吗?”

    皇后仿佛是被刀刺了一下一般,嘴唇颤抖几下; 身子一下子哆嗦了起来; 几乎是跳起来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 厉声道:“你说的是什么鬼话?!”

    韦明玄浑不在意; 随意的摸了一下出血的嘴角,笑道:“母后自己于心有愧; 大可以自己去还自己欠下的孽债,何必非要搭上儿子一生呢?”他笑了笑,声音很柔和; 落在皇后眼中却宛如催命的厉鬼:“母后; 你说是不是啊?”

    皇后声音颤抖得厉害; 身子也在哆嗦; 她一手捧心; 似乎那心脏要随时跳出来一般,缓缓地道:“你都知道了?不不不……当初这件事很隐秘,你怎么会知道呢……”

    韦明玄冷眼见了皇后如此,想着这些年母子的不易; 前世二人彼此的帮持,也是于心不忍,他平复了一下语气,道:“不会有人知道的,母后当初做的很干净,唯一留下的活口也被我处理掉了,而那个人,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他缓缓地叹了口气,上前去扶住了皇后瘦弱的肩膀,在她面前跪了下去:“母后,儿子从没有这般喜欢过一个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这种滋味您也是知道的,求求您,成全儿子吧。”

    皇后双手捂脸,沉默了许久,终于道:“你是认真的吗?”

    韦明玄的声音稳如磐石:“是。”

    皇后咬着牙问:“若是我不许呢?”

    韦明玄叩头到地上,一字一字的道:“儿子宁愿终身不娶。”

    皇后静默了许久许久,久到韦明玄以为她不会答应了,终于开口叹道:“她比我有福气。”

    皇后看着韦明玄暗含欢喜的眼睛道:“我曾做过许多错事,都已经是无法挽回了,这一生,竟说不出是欢喜多些,还是苦痛多些,”她伸出冰凉的手摸了摸韦明玄的脸,眼泪蜿蜒着流了出来:“你还年轻,不应该像我那样苦。”

    韦明玄抬头望着皇后仿佛瞬间苍老的面容,真心实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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