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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万人迷养成手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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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姗与狄琴溪对视一眼,挑不出什么毛病,也都点了点头。
狄琴苏带着一丝暗笑,往左侧去了,到底是要做一做样子,便向着侍女道:“且分开找一找吧,若是找到了,”
她顿一顿,脸上带着微妙的笑意,想着徐云姗的命运,面上就掺了淡淡怜悯:“我自给你们赏。”
碧若面带担忧,看看志得意满的姑娘,到也不敢说什么。
狄琴苏见两个侍女也分开了,便一个人悠闲地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挂满嘲讽的嘴角还没有落下,便觉身后一阵大力袭来。
她也只是弱质女流,重力之下,一个踉跄,就顺势栽进湖里去了。
也是赶得巧,她掉进去的地方较别处格外深,又不会水,一落下去,扑通了几下,便开始向下沉。
突如其来的掉落,没顶的湖水,一切一切都像是一块巨石沉沉的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心里甚至有了一丝奇异的冰冷。
原来,这就是我原打算叫徐云姗承受的吗?
徐云姗在一侧沙地上捡到了阮琨宁的钗子,正拿了给她,重新簪到头上时,却猛地听见了“扑通”一声,阮琨宁心道“果然来了”;脸上却惊慌道:“是琴苏姐姐那边,难不成,是有人落水了吗?咱们赶快过去看看吧。”
她这样一说,几个人登时花容失色,尤其是狄琴溪,面色马上就惨白起来。
镇国公夫人素来凶悍,若是知道自己的独女出事,自己这个庶女是绝对跑不了的,连带着自己姨娘也要受许多磋磨,她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当即就朝着传来落水声的地方跑了过去,其余几个人也是面色凝重,随着狄琴溪一起,向着事发地走了过去。
狄琴苏不通水性,落水之后下沉也不曾觉得有异,稍一会儿就感觉到了不对。
——她怎觉得,似乎有一只有力的手在将她往下拖!
难不成,水鬼的说法,竟是真的吗?!
但是转瞬,让她想要放声惨叫的事情发生了,似乎是一只柔软的手,缓缓地伸到了她的腰身上,解开了她的腰封!
腰封一开,水流的作用下,衣衫瞬间就被打开了,那只手竟开始轻轻地将她往上托!
她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安排在湖边的李家表哥,若是自己就这般衣衫不整的被他救上去,那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难不成,竟真要嫁给那样一个恶心的东西吗?
那还不如叫自己去死!
第34章 报应(中)
狄琴苏身边的两个侍女都没有点亮游泳技能点; 叫人来救又来不及,对着湖里头的狄琴苏,自然是束手无策; 又不能自己也跳进去陪她; 只好眼睁睁看着她沉下去。
匆匆赶来的狄琴溪也不会游泳,心中又是绝望,又是无助,只瘫坐在一侧; 面如死灰。
狄琴苏无论是淹死了还是出事了; 对于这三人而言; 都是灭顶之灾; 所以徐云姗几个人过来的时候,三人正毫无仪态的在湖边垂泪。
素日里这两个侍女都是瞧不上这个庶出姑娘的; 但是倘若狄琴苏出事,连这个庶出姑娘带着两个侍女,只怕是一个都跑不了; 此刻几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很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徐云姗看一行人里头少了狄琴苏; 心里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正想说些什么; 却见远处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男子冲过来,扑通一声跳进了湖里去,似乎是个会水的,心里就安了几分。
狄琴苏能救上来就是; 别的谁顾得上去管:“你们且先别哭了,已经有人去救狄琴苏姐姐了。”
可是对于两个侍女来说,这句安慰比什么都可怕。
她们都很清楚这个人是谁,家里头是个什么光景,以及姑娘被救上来之后有什么不堪的下场。
当然——在狄琴苏有什么下场之前,肯定会让她们的下场更难看的。
对此,她们毫不怀疑。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脸上的粉润之色尽褪,苍白之余,甚至隐隐的带上了一层死灰的惨淡。
徐云姗是定国公府精心栽培的嫡长女,对于女儿心机颇为娴熟的,一看这两个侍女此刻神情,以及那个此地不该出现的陌生男子,心里头就明白了大半。
无论是谁,叫这陌生男子衣衫不整的救了,只怕就是要么死,要么嫁过去了。
今日此地的适龄贵女不过就是自己、狄琴苏、狄琴溪三个人罢了,既然不是自己出手,那就必然是狄家的姑娘。
狄琴溪自幼胆小温诺,怎么敢动这种心思,便是动了这份心,她也没有条件找人去做这种事。
——那就只能是狄琴苏动手,针对的只怕就是自己。
徐云姗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心里便直发凉。
狄琴溪再怎么也只是镇国公府的庶出姑娘,狄琴苏要收拾她,多得是机会,何必在外头落人口舌,坏了镇国公府姑娘们的名声。
如此一来,今日的局,岂不是专为自己设的吗?!
她真是好狠毒的心机,明明知道自己已经与永宁侯府有了婚约,却出此毒计毁自己清白,叫定国公府与永宁侯府蒙羞。
这么一想,狄琴苏找的那个男人,只怕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只可惜,这一切,都只能叫她自己生受了,这大概就是自食恶果?
徐云姗心里原本的关心之意一扫而空,转而是满心的鄙夷之情,只怕接下来,就会有人引着一群人过来,见证姑娘当众失身的事儿了。
她在心里讥讽的忖度,狄琴苏,你可要好好品味一下这滋味啊。
得知了狄琴苏的险恶用心,徐云姗也没了心思在这里看几个镇国公府的女人哭天抹泪,冷冷的站直身,讽刺道:“偷鸡不成蚀把米,怪得了谁呢……”
那两个侍女也不是傻的,听徐云姗的话,便知她多半已经是知晓了自家姑娘的计划,两个人对视一眼,脸上的惶惶之色更深了一层。
狄琴溪能在不能容人的嫡母面前平安度过那么多年,心机也不是白给的,当即就明白了只怕是嫡姐想算计别人,却被别人给收拾了,她低头想了想,无奈的叹了口气。
李午在前头得了碧书的消息后,很是振奋不已。
因为他很清楚,能叫自家身为镇国公府嫡女的表妹算计的人,想必身份也不会太低,闹不好,也是一个国公之女。
有这样的便宜从天而降,刚刚好砸到他头上,哪里有不接着的道理?
当即就安排了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过来,叫他们届时去起一起哄,免得被对方依仗着家世逃过去。
嘿嘿,就算对自己不满意又能怎样?
身子都叫自己碰了,且看她敢嫁到哪家去!
一个名门贵女上门,再怎么寒酸,只靠嫁妆也足够他吃上一辈子了,等到那时候,还不是得乖乖的任由自己拿捏?
如此想着,在安排好了后续工作之后,他偷偷躲过安国公府的护卫,施施然的到了碧落湖畔,等着馅饼从天而降,掉到自己嘴里去。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便听见那头儿有呼救声传了过来,他心中一震,果然瞧见水里头有人在扑腾,也顾不上多想,一下子便跳进了湖里去。
开玩笑,这可是他后半辈子的金山银山呢,哪里能放走了。
一入水,李午便瞧见里头儿有一个穿了碧绿色衫子的姑娘在扑腾,虽看不清脸,但是稍一打量之下,身段却是凹凸有致的,心里头便多了几分火热。
再近了一看,却见那姑娘头发散开遮住了脸,身上的衫子却开了,露出了里头浅碧色的牡丹肚兜,甚至连雪白的起伏都已经隐隐的能看出来了。
李午眼见着就是一阵心热,过去揽住那姑娘,顺手就伸进去捏了几下,到底是顾忌着岸上的人,也想着早晚都是自己的跑不了,这才依依不舍的搂着上了岸。
徐云姗一回过味儿来,就立即叫侍女去请了自己母亲并荣王妃、安国公、镇国公几位夫人过来,此刻也只是冷冷的等在岸边,眼睁睁看着那个形容猥琐的男子抱着衣衫尽开的狄琴苏过来,心里头就是一阵快意。
狄琴苏,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人,如今倒是自己消受了,果真是报应不爽,痛快!
一阵熙熙攘攘自远处传来,是李午找好的群众演员上场了,他显然也知道做戏的重要性,当即就在脸上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上头的焦急浑然不似作假,怀里却还是紧紧地抱着昏迷不醒的狄琴苏,担忧道:“姑娘,姑娘,你怎样了?”
碧颖碧书脸上一片死灰,竟都忘了拦住他。
毕竟木已成舟,还有什么好拦呢。
李午想了想,还是打算看一下这姑娘的脸,不然谁晓得到时候他们家会不会随便找个侍女嫁过去,蒙自己一把?
他轻轻地撩开聚在那姑娘脸上的头发,露出了一张出水芙蓉般的面容,明明是少有的美人,却登时叫李午如遇厉鬼一般大惊失色。
怎会是表妹呢?!
这可如何是好?!
他虽然纨绔,但是还是很清楚自己这个表妹的为人的,醒过来知道出了这样的篓子,只怕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才是,他哪里敢粘上去?
可是这么走了,他心里头又有一点隐隐的不甘心,难不成掉进嘴里的肉就这般飞了不成?
李午正踌躇着,却听一旁有人轻轻开口:“这位公子,做事可要想清楚,你一下子走了,下场也未必好,倒不如……”
李午抬头去看,是个秀美若晚樱的姑娘,贵气异常,他见了眼睛就是一亮,心里头虽痒痒的,却也知道不是自己这种人能够肖想的。
他略微想了想,觉得这姑娘说的很对,反正事已至此,如果自己现在回头,狄琴苏不会感激自己,反而会宰了自己灭口。
倒是不如将错就错,娶了她也就是了,同自己原先的打算一般。
顶多,也就是挨几个白眼罢了,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地嫁给自己吗?
李午打定了主意,心里头就稳当了,当即就将狄琴苏紧紧的拥住:“琴苏妹妹,琴苏妹妹,你快醒醒啊……”
几个纨绔子弟在湖边正正的遇见了荣王妃与三个国公夫人,几个贵妇当场就变了神色,安国公夫人万万不想自己筹备的宴会竟出了这种篓子,脸面上通红一片,当即就斥道:“还不把这几个狗东西给我拿下!”
立时就有护卫上前将一众纨绔子弟按住,道,荣王妃一皱眉:“云姗不是说湖边有事,求咱们做主吗?且先去那头看看。”
荣王妃的身份是几个夫人里头最高的,众人自然都是惟命是从,定国公夫人听自己女儿的贴身婢女来报出事了,心里头就咚咚直跳,眼下更是巴不得直接飞过去。
一行人过去的时候,就见几个女孩儿或站或坐的在湖边,一个青年男子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姑娘。
虽然没有瞧见脸,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镇国公夫人一眼就认出那姑娘正是自己女儿,更认出了那青年就是自己娘家的庶出侄子,心中一震,眼前就是一黑,当即就扑上去拍打着李午叫他滚开,另一头却是开始摇晃自己昏过去的女儿,好叫她赶快醒过来说清楚。
荣王妃与定国公夫人的目光在阮琨宁与徐云姗身上游走一圈,见没有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徐云姗拉着阮琨宁走到定国公夫人身边,声音极小的说了句“自作自受”,便不再言语了。
定国公夫人是宅斗高级班出来的,一听这几个字,登时就明白了,目光如刀一般冷冷的划过还昏迷不醒的狄琴苏,心里暗恨,当下就对着荣王妃施礼道:“平白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外男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请王妃务必要好好查查,如此歪风,决不能涨!”
荣王妃也不傻,一看定国公夫人的态度,便隐隐明白几分。
无论怎么说,徐云姗也是同阮承清有婚约在身的,此事一出,打的不仅仅是定国公府的脸面,连带着永宁侯府也会受到影响。
一侧的安国公夫人自问问心无愧,随即便跪下身,向着荣王妃徐徐道:“此事出在安国公府,也是我管教不严的缘故,还请王妃恕罪,只管彻查此事,我绝无二话!”
她此刻开口,也是向着众人保证,安国公府清清白白,绝没有在其中插一手的意思。
荣王妃目光冷冷的落在镇国公夫人身上,冷笑一声便弯腰将她扶起,温声宽慰道:“谁还没有个疏忽大意的时候,今日事情如此繁多,都压在你一人身上,总架不住小人生事。”
她瞥了一眼呆呆的站在镇国公夫人身边的李午,命令道:“去,把他带过来。”
镇国公夫人隐隐的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也是一时之间说不上来,恰在此时,狄琴苏咳出几口水,终于缓缓地苏醒了过来,刚刚一睁眼,便看见站在自己一侧的李午,再低头一看自己凌乱的衣衫,面色瞬间惨白了起来,当即就厉声尖叫道:“阿娘,还不把这个狗东西拖出去打死!”
定国公夫人不屑的嗤笑一声:“狄姑娘好大的威风,这位公子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便是这般回报吗?”
她转向李午道:“你且看看,这是救了个什么人啊。”
狄琴苏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连一贯的平和矜持都不想保持了,只急着弄死李午了事:“此地不容男子出入,他却公然在此,可见其心不轨,就该拖出去打死才是!”
李午心里头门清,狄琴苏此刻只怕只想着叫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她都不顾自己了,自己又何必去管她。
眼见着眼前几个贵妇都是不怕镇国公夫人的,他心里头也就有了底气,向着看起来地位最高的荣王妃跪下道:“贵人容禀,此事的确有异。您想,若是没人通知我,我哪里能知道何时何地会有人落水?
更何况,这里头是不许外男进来的,我哪里会这般傻自己找过来?”
镇国公夫人只看了自家女儿神色,又想了想李午同自家的关系便隐隐的猜到,只怕是自家的姑娘算计别人不成,反叫别人算计了,一听李午要将狄琴苏吐出来,当即就高声厉斥道:“住口!李午!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父亲的颜面你都不想要了吗?”
镇国公夫人是李午父亲的嫡妹,嫁的又是镇国公,所以对自己大哥的影响力不言而喻的,在他耳边吹吹风,只怕是再简单不过,对于靠着家里养活的纨绔而言,是真正的命脉。
这样明晃晃的威胁,不止李午听出来了,定国公夫人也听出来了。
李午还未来得及回话,便被另一声厉喝打断了。
定国公夫人怒道:“你只管说,我保你没事!
谁不晓得心疼自己家的孩子,难不成自己家的是亲生的,别人家的都是捡的不成!
有人敢害你,你只管去定国公府上找我,总有你一口饭吃!”
第35章 报应(下)
李午也是鬼精; 心知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开罪镇国公府,眼见着有定国公府这条大腿伸过来,哪里有不抱着的道理; 当即就道:“夫人心善; 今日里我也是猪油蒙心,才坐做下这等糊涂事。
前头有人透话给我,说是要与我做媒,只叫我到这湖边上守着也就是了; 届时把那姑娘从湖里救上来; 众目睽睽之下; 怎么着也只能跟了我。
如此一来; 我才早早的守在这里啊。”
镇国公夫人额头青筋暴起,怒声喝道:“你少信口开河; 诬陷别人,不要以为我没有法子收拾你!”
荣王妃微微一哂,道:“镇国公夫人且慢; 他连同他密谋的人都不曾说出来; 你这是着的哪门子急呢。”
镇国公夫人见荣王妃帮着定国公夫人说话; 这才想起同徐云姗定亲的; 可不就是荣王妃胞妹的长子; 当下心里头就是一凉,还没有来得及再度开口,李午却在此时道:“同我密谋的,不是别人; 就是这位琴苏表妹。
镇国公夫人也不必咬着我,说我信口开河,我来之前,便同几个狐朋狗友说了此事,届时一问便知。”
荣王妃向着身边人示意:“去问问那伙人,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顿了顿,又向着身边一个侍女道:“我记得,你是懂医的,带了狄家姑娘去内室瞧瞧,可有什么不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是很明了了,不过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害自己罢了。
定国公夫人愤愤的盯着镇国公夫人母女,只恨不得过去生撕了狄琴苏。
谁想到素日里无冤无仇,狄琴苏竟做出这种逼自家女儿去死的事情来,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荣王妃与安国公夫人心里头也是暗自恼火——徐云姗也算是荣王妃未来的侄妻,怎么能够容得了这样被人欺负到门上来?
至于安国公夫人,因为不过是商贾出身,所以几个弟媳妇都会暗暗地拿出身刺她,嘲讽她小家子气,难等大雅之堂。
如今在老夫人六十大寿上生生搞出这种事情,岂不是叫人觉得她无能?
再则,若是徐云姗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要与定国公府与永宁侯府交恶?
这么大的帽子,将来还不是要扣到她这个操持者头上去?
镇国公夫人此刻却不曾想那么多,满心都是自己万般教养的女儿毁了,而且还要嫁给李午那么个恶心东西,心里头委实是堵得慌。
念头一转,她倒是想到了别处,向徐云姗愤愤道:“你既不曾有损,可早就知道琴苏计的,既是知道了,只管点出来,叫琴苏与你赔罪也就是了,竟如此蛇蝎心肠,叫琴苏受辱于这等小人之手,真真是歹毒至极!”
定国公夫人听了,简直要呵呵哒了,冷下脸来,口气清厉:“我呸!你哪里来的歪理!
自己不去说说你这蛇蝎心肠的女儿,反倒是怪到我家头上,你算是哪颗葱哪头蒜,又是哪来的脸面!
你哪只眼睛又看见我女孩早就知道了,焉知不是天理昭昭,你这恶毒女儿遭了报应!”
镇国公夫人恨恨的瞪了定国公夫人一眼,刚刚张口想要反驳几句,却被荣王妃打断:“好了!都是名门公府的夫人,如此吵闹,成什么体统!”
荣王妃话音刚落,几个人便陆陆续续的到了面前回禀,侍卫男子恭声回道:“启禀王妃,奴才将分开他们审问,那伙纨绔子弟说的供词同李午是一样的,可见李午并不曾说谎。
另外,奴才在湖边金桂树下的草丛里,捡到了这个荷包,瞧起来里头都是暗器一流,想必是个有本事的。
这上头还带着镇国公府的标识,想必镇国公夫人应该认识。”
镇国公夫人一见那荷包,心里就是一惊,暗暗猜想是不是莫淑出手失败。
可既然莫淑的荷包在此,她人又哪里去了呢?
如此一想,短时间倒是不曾再开口。
荣王妃轻轻哼了一声,将那荷包接过,打开一看,果然是银针之类的小巧暗器,乃至于孩子手指大小的石子,当即就道:“果然是个不入流的东西,做出这种肮脏事情来。”
安国公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走过来,在众人面前深施一礼,道:“奴婢查问了前头,狄姑娘进来的时候,身边应是三个侍女才对,此刻怎么只有两个呢?却不知,另一个在何处呢?”
定国公夫人冷笑一声:“另一个,只怕在暗处拿了这些脏东西害人呢,哪里敢出来?!”
方才带了狄琴苏进屋的侍女到荣王妃面前轻施一礼,缓缓道:“狄姑娘落水应该不是意外,奴婢在她背后见了印痕,应该是被击落入水的才是。”
定国公夫人闻言一哂:“哎呦,镇国公夫人倒是在自己女儿身边安排的能人呢,真真是了不得,最终这场反噬大戏,真是精彩至极。”
镇国公夫人一直没能细想,如今定国公夫人一说才想起,在这场戏里头最重要的莫淑呢?
难不成,真是她害了琴苏不成?!
人就是这个样子,当发现敌人太强,无法对付时,就会将自己的仇恨转移到能够被自己轻易揉捏的人身上,莫淑此刻,就成了镇国公夫人心里的软柿子。
镇国公夫人的神色狰狞起来——是了,一定是这个贱人出手害了琴苏。
不好,那小贱人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做下了这等事,只怕早早的逃逸了,必不能放过她!
荣王妃也是明白,向着安国公夫人道:“有劳夫人费心。”
安国公夫人晓得厉害,向着镇国公夫人道:“只叫个认识她的随着找一找罢。”
阮琨宁适时的跳了出来:“姨母姨母,我曾见过这种小石子的。”
几个人登时都是一惊,荣王妃惊问道:“何时呢,可曾伤着没有?”
阮琨宁略略沉思一会儿,道:“就是刚刚我来看莲花的时候,我中途发现钗子掉了,低头去看,一颗石子刚刚好落在我身边了。因为光滑的很,我才注意到的。”
荣王妃冷笑起来,捏着阮琨宁的小手,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可不是神佛保佑吗?
若不是那时候阮琨宁刚刚好弯下腰,只怕下场不会比狄琴苏好多少。
小孩子可不像大人一样能扑腾那么久,稍稍救得晚了些,就能要命。
狄琴苏对着徐云姗下手,荣王妃虽然会生气,却不会对着镇国公夫人穷追猛打,到底不是从小到大的情分。
可是阮琨宁是她眼见着长大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这种事,她怎么容忍得了?
所幸吉人天佑,没出什么大事,不然,且叫自己怎么同妹妹交代?
荣王妃目光清冷如刀,径直落在镇国公夫人身上,声音暗含着无数暗流:“去那头找找,有没有姑娘说的石子,若是找不到也就罢了,若是找到了……”
见镇国公夫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荣王妃这才道:“且看我如何收拾她!”
阮琨宁在心里摇头:这就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尽管镇国公夫人在心里头不停的祈祷着叫人别找到,只可惜来自她的信号不在服务区,短时间内不被漫天神佛所接受。
很快,一个侍女就拿了阮琨宁所说的小石子走到近前,递到了荣王妃手里。
荣王妃将那石子放在手里头上下打量,仿佛那是什么不世出的宝物一般,需要细细的鉴赏才行。
镇国公夫人冷汗都惊出来了,心里头也是咚咚咚跳个不停。
她素日里在自己府里头张狂,不过是因着自己在府里头说一不二罢了。
而所谓的张狂,也得在不如自己的人面前才行。
可如今面前的三个人,没一个身份比她低下,最大的差别就是两个深恨她,一个恨得稍轻一些罢了。
敌我态势如此明显,镇国公夫人还是很识时务的,当即就跪倒在荣王妃面前哀求道:“王妃恕罪,琴苏也只是一时糊涂罢了,到底是年轻不懂事,我替她给两位姑娘赔罪了,且饶过她这一回吧,我保证回去严加管教,绝不再犯!”
荣王妃轻轻一笑,拉了阮琨宁到身前来给她看:“你且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才叫年纪小还不懂事呢!
她也是眼看着要出嫁的姑娘,也敢腆着脸,说是年纪小不懂事?
一句年纪小,不懂事,便可以毁人清誉,害人性命吗?
若是如此,我倒是也做个年纪小小的人,何苦当这个大人,成日里受这些乱气!
没什么好说的,拿了我的名帖,且送到京兆府里去,看看大齐律对于此等人,是如何分说的。”
要是真拿着荣王妃的名帖,以害人性命的由头告到府衙去,狄琴苏这辈子就算是毁了,绝对是凶多吉少。
就算不死,此生也没有颜面苟活于世。
再者,镇国公府教出一个害人性命的阴毒姑娘,世人会怎么想?
府里头的姑娘们怎么找婆家?
就连镇国公府,只怕也会颜面扫地。
镇国公夫人听出荣王妃这是不打算放过狄琴苏了,心立即就乱了。
她此生只一个女儿罢了,所以才会把她当仙女儿一般娇养,也造成了她如此的性子。
心中一急,镇国公夫人眼泪都出来了,打花了她脸上的妆容,看起来格外狼狈:“到底是两位姑娘洪福齐天,不曾有事,琴苏如今又是……也算是受了罚,且饶过她这一回吧……”
荣王妃还不曾说话,定国公夫人便嗤笑道:“可笑,难不成她的苦是我们按着脖子给的吗?还不是自作自受。
你知晓心疼自己的女儿,难不成我们都是木头人不成,眼看着自己女儿受罪也没有感觉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连怎么做人都要人教不成!”
镇国公夫人连身子都在哆嗦,脸上也是狼狈不堪,膝行两步到了定国公夫人面前泣道:“我知道琴苏罪无可恕,可我到底是她亲娘啊,怎么能不管她!
我此生只她一个女孩子,她若是没了,却叫我怎么活,我把她带过来,几位想着怎么罚便怎么罚,好歹留一条命,将来给我养老送终啊……”
定国公夫人也有女儿的,见她如此情状不由得有些不忍心,但是再怎么不忍心,却也越不过自己家女儿身上去。
——难不成就这么轻轻放下吗?
可转念一想,镇国公同定国公也是多年交情,以后到底是要见面的,到底是自己女儿不曾吃亏,且饶她一命罢了。
饶是如此,这宽恕的话,她却是说不出来,只向着荣王妃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王妃看着罚罢,我们是没有什么话说的。”
荣王妃冷冷的注视了镇国公夫人一会儿,这才道:“好吧,安国公老夫人大喜的日子,也别向着见血。既如此,我有三点要求。”
镇国公夫人只听了可以不死,心里头便是松了一口气,胡乱的抹了把泪,道:“全凭王妃吩咐。”
荣王妃缓缓地道:“其一,既然于你家姑娘清誉有亏,便将她下嫁给李午吧,表哥表妹,倒是般配的很;
其二,既然李家是你娘家,李午年纪也是大了,便由你去说,叫他们分家吧,狄琴苏嫁过去就可以做当家太太,也没有辜负了,再者,”
她转向定国公夫人道:“你既然答应了要给他口饭吃,便叫他去定国公麾下效力,总得言出必行才是。”
见几人都没有意见,荣王妃这才徐徐的道:“第三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她带出来,当场给她三十板子,叫她长个教训——总不能叫几个姑娘白白委屈了,是不是?”
镇国公夫人心知这已是最好的结果,虽然心疼狄琴苏,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含泪应了。
定国公夫人也是觉得荣王妃所说甚是,既惩处了狄琴苏,不叫姑娘们白白的受委屈,也没有过分的对待镇国公府,几家情面上总算是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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