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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勿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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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泽的目光很悠远,喃喃道:“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栽这种树?”
卿姒觉得慕泽可能寒风吹多了,神志有些不清醒。
慕泽却突然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寻花瓣?”
还真要酿花酒啊!
慕泽今日兴致这么好?
卿姒不情不愿地跟着慕泽到了一处极其寒冷的宫殿,此宫殿有个名字,叫蟾宫。蟾宫之中有颗很大很高的月桂树,可惜此时那个砍树的仙不在此处。
卿姒抱着双肩,哆嗦着问:“我们这样偷别人的花,广寒仙子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慕泽亦配合着她放低了声音:“那我们少偷点?”
卿姒觉得可行,遂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慕泽勾了勾嘴角,行至桂树之下,将手掌轻轻贴在树干上。
月桂树似乎颤了颤,继而开始纷纷扬扬的飘落花瓣,这场花雨下的愈来愈大,落得二人满身都是。
卿姒隔着花雨看着慕泽,漫天芳菲,落英拂面,慕泽于这芳华美景之中翩然开口,轻声说了句话。
卿姒以为他说的是“喜欢吗?喜欢我们下次再来”,再不济,也是“今晚的景色真美”这种附和情景的煽情话语。
后来她才知道,慕泽说的是:“愣着干嘛?快接呀。”
第18章 酒酿之约
卿姒想,有些人注定单身一定是有原因的。
怪不得慕泽这么多万年来,没和任何一个女神仙哪怕是女妖怪传出那么一丁点绯闻。
即使他有一张天上地下都难得一见的俊俏面容,可那不解风情的性子,足以吓退一众女性生物。
长欤和风亦虽说看起来不靠谱了些,但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脑子的。
卿姒幻化出流萤带,练咒语将其变成一个大大的布袋,抱在怀里接掉落的花瓣。
顷刻,便接了满满一袋。
她埋头看了眼满地的落花,甚为可惜,可惜之余又担心道:“广寒仙子不会发现我们吧?你不是说少偷点儿吗?怎么弄了这么多下来。”
“一时没控制好力道。”话毕,慕泽又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卿姒怀里的布袋,才好心提醒道,“这花可是你偷的。”
这是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提起裤子就……呸,卿姒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道:“可这树是你打的,花瓣也是你弄下来的,我不过顺便捡了个便宜。”
慕泽凝眉深思了片刻,语不惊人死不休:“所以……你这是占了我的便宜?”
卿姒又哽了哽,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经常一言不合就动手,可眼下这人,她又委实打不过。
既然打不过,便只能在口头上取胜了。
是以,她挺了挺腰板,清了清嗓子,故作强硬地道:“我就是占了你的便宜,怎样?”
慕泽突然笑了,映着清晖如霜,皎洁明月,他说:“不怎样,下次有便宜可占时,我再告诉你。”
既然对方态度这么好,卿姒也不好再“恶言相向”,连忙推辞道:“不用了不用了,便宜占一次就好了。”
话毕,突然反应过来,又不是自己想要酿花酒,怎么还成她占便宜了?
慕泽已经在卿姒愣神的片刻,将手掌重新贴于树干之上。掉落在地的花瓣如重获新生般,争先恐后地飞回月桂树,这一场逆向花雨十分短暂,待卿姒回过神来之际,地上已干干净净,毫无落花的痕迹。
二人回到玄碧紫府,慕泽从酒窖中选出一坛美酒。
卿姒蹲在水井边,将桂花清洗干净后,仔细放入坛中,再以九色黏土封坛。
她以为慕泽会将其埋于后花园中的菩提树下,却料,慕泽又回到了大门外。
他选了一棵正对着大门的婆娑树,拿了一把小铁锹,兀自挖着坑。修长白净的手上沾了些泥土,却如云上尘埃,不染世俗,依旧好看的紧。
卿姒蹲在慕泽身旁,双手撑着下巴,问:“上神,我们什么时候开坛啊?”
慕泽闻言,还竟认真地冥想了片刻,才道:“不如等这婆娑树开花之时,再开坛如何?”
卿姒干笑了两声,三千年后?自己怕是不知已经在何处逍遥了。
忽而又想到,三千年后自己与慕泽应该也没什么来往了吧。慕泽好歹帮助自己修行了一番,虽说现在还没看出来有任何进展,但这恩情定是要承的,三千年后带着厚礼来拜访拜访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觉得这想法不错,便点了点头。
慕泽默默翘了嘴角,将桂花酒埋于树下。
翌日。
卿姒起了个大早,抱着金蛋去了道德天尊府上。
昨夜酿酒之时,她与慕泽提了此事,慕泽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遂十分欣然地允了。
这让卿姒觉得,慕泽可能真的很不想养这颗蛋吧?
道德天尊见了金蛋,立时亮眼放光。
那样子,不像是看一个还未出世的弟子,反而像是看一粒即将出炉的丹药。
卿姒和他再三确认,听到他说保证不拿这颗蛋去练药后,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八景宫。
将将跨过门槛,大门便在身后“砰”一声合上,卿姒后怕地摸了摸心口,十分担忧那颗蛋的前途。
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中,长欤正躺在她的美人榻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翻着一本画册。
见她回来了,一个鲤鱼起身,开口就问:“小卿你去哪儿了?这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卿姒想起自己刚刚做的那件缺德事,心中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长欤凑过来,不等她回答,又问:“昨日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会住在慕泽上神的府上,”
卿姒言简意赅:“说来话长,总之上神如今在助我修成上仙。”
长欤满脸疑惑,不解地问:“这不是一句话就说清楚了吗,哪里来的话长?”
卿姒干笑两声,只道:“你来找我到底是干嘛的?”
长欤闻言,突然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了看,这才从怀中掏出好几册画本子,轻咳一声道:“前些日子我去凡界游玩,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此等好东西,我想着这么好的东西,定要拿出来与你分享,是以精心挑选了几本供你欣赏。”
卿姒满脸疑惑地翻开其中一册画本子,只见纸张之上赫然画着一对男女,皆衣不蔽体,交颈而卧。画中景象尤花殢雪,令人见了面红耳赤,乃是一幅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卿姒颊上飞起两抹诡异的赤红,额上青筋跳了一跳。
长欤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老板问我是要一两银子一本的,还是十两银子一本的,我想着既是要送给你的,那当然要在数量上赢个面子,便花了十两银子买了十本一两银子的。怎么样,这不比十两银子的差吧?你要是觉得不错,下次我带你去!”
卿姒笑了笑,慢慢说道:“我没见过十两银子一本的,又怎能做比较?”
长欤眼见着卿姒的笑容越来越诡异,心下甚感不妙,赶忙揣了扇子便打算偱了,打着哈哈笑道:“那什么,我昨晚上没睡好,先回去补觉了……”
话还未说完,他便急忙朝着房外跑去。
卿姒冷笑一声,跟着追出去。
慕泽在亭中坐了许久,也不见卿姒过来。
难不成是昨夜在蟾宫摘桂花时着凉了?
如是想着,他便起身朝着卿姒的房中走去。
只见房门大开,房中却空无一人,唯有红木桌上几本画册昭示着主人曾回来过。
慕泽行至桌前,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桌上的画册,而后伸出手,两指之间夹着封面,轻轻翻开一页。
他的手僵了僵,眉微微蹙了蹙。
卿姒追着长欤打了一顿后,才猛然想起来,今天还要去找慕泽修习来着。
她连忙扔了扫帚,飞奔至亭中。
只见慕泽端坐其间,身姿悠闲,正慢悠悠地品着茶。
卿姒踱步过去,先发制人:“上神怎么来得如此早?天都还没……”说到一半,抬头望了望天,接着道,“天都才亮了一会儿呢。”
慕泽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卿姒,放下茶杯,道:“你昨夜可一直在房中?”
卿姒面带不解地点了点头。
慕泽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从身后拿出一摞堆的整整齐齐的画册,问:“这些,可是你的?”
卿姒顿时瞪大了双眼,霞飞双颊,果断地答道:“不是!我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慕泽悠然地“哦”了声,又道:“你还没看,就知道不是你的?”
卿姒愣了愣,迅速答:“我没有那样封面的画册,一定不是我的。”
慕泽又“哦”了声,接着道:“可这些,是我在你房中发现的。”
卿姒干笑了两声,眼珠子转了两圈,笃定道:“定是有人心怀不轨想陷害我,所以偷偷放入我房中的。”
慕泽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面上不动声色地道:“你刚刚不是说,你昨夜在房中吗,那人是何时放进去的?”
卿姒无言以对,有始以来既不能在口头上讨到便宜,更不能在拳头上讨到便宜,她觉得很挫败,十分挫败。
正挫败的无以复加之时,慕泽突然站起身,从她身边走过,语重心长地道:“卿卿,修习之人最忌浮躁。”
慕泽走后许久,卿姒仍站在原地。她越想越气闷,越想越苦恼,是以,提起扫帚跑回去又把长欤收拾了一顿。
回玄碧紫府的第四天,卿姒的“家属”终于赶来探望她。
多日不见,落九央一如既往的温润清雅。
而沧笛……果然又胖了。
沧笛抱着一个十分大的布袋冲到她面前来,神情激动,言辞激烈:“师姐,你在慕泽上神的府上吃……呸,过的好不好啊?我们都可想你了!”
卿姒默默接过沧笛怀里的布袋,用手挑开,一眼望去,全是包子。
她挑了挑眉:“这?”
沧笛道:“师姐,我知道你爱吃牛肉包子,就给你带了许多来,怕你在这里吃不好。”
卿姒很感动,虽然在玄碧紫府的日子十分奢华,牛肉包子早已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但沧笛能在师尊的眼皮子底下偷这么多包子出来,一定又是牺牲了五师兄的色相。
她觉得很内疚,从桌子上端了一盘蛋黄酥给沧笛,沧笛很受用,一个人抱着蛋黄酥跑去角落里吃了。
落九央笑了一声,对着卿姒道:“他在路上就已经忍不住,偷吃了好几个给你带的包子。”
卿姒一听,心里那点内疚感顿时烟消云散,她冲过去从沧笛手中抽过蛋黄酥,转而递给他一盘自己不爱吃的山药糕。
待她回来后,落九央看着她道:“阿姒,你在玄碧紫府过得如何?可否参透修行之术了?”
卿姒对着五师兄还是很正经的,只道自己在府上过得很好,至于修行一事,还需循序渐进慢慢来。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谈了些玉京山最近发生的趣闻,眼看已日落西山,落九央与沧笛才不得不离去。
临别时,卿姒突然想起一事,对着落九央道:“五师兄,你回去后帮我问一下十三师兄,关于女娲石的破解之法,他可曾有听闻?”
第19章 赠卿䑏;疏
长欤自从被卿姒结结实实地收拾了一顿后,便很少出现在玄碧紫府。卿姒也不担心他,毕竟以他的性子,在哪儿都能混得开。此刻,说不定正在跟某位貌美的仙娥一同饮酒赏月,顺带谈谈人生理想。
卿姒后来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能与长欤结为好友,实是命运捉弄,老天不长眼。
那日,她被长欤从汜水里捞出来时,已经奄奄一息。
长欤见她这个样子,便好心将她带到汜水之底的府邸中修养。
岂料,卿姒竟一天比一天更虚弱,长欤请了无数神医来看她,皆药石枉然。
长欤觉得很惆怅,他好不容易救了个人,还是个有着那般绝迹容貌的美人儿,可他却把人给弄死了。
眼看着卿姒就要挂了,无奈之余,他只好找个坑把她给埋了。他想着卿姒既能被水淹成这个鬼样子,那她一定是个陆地生物,是以精心挑选了一处风水宝地,将她埋在了汜水岸上的一片树林之中。
他将卿姒扔在坑里,从袖中掏出一壶美酒,喝了半壶,倒了半壶。香消玉殒总是令人悲伤,不免要用美酒来麻痹一下自己。
卿姒半个月以来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离了那幽深暗沉的江水,灵台瞬间清明,眼看着便要幽幽转醒,却始终感觉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适时,空气里飘来一阵浓郁酒香。
这下倒好,她双眼一睁,醒了。
醒来之后,她看着瞪大双眼面色惊恐的长欤,纠结了好一阵,到底是揍他一顿,还是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思考了半柱香的时间,她决定先将他揍一顿,然后再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长欤被揍的神智不清,鼻青脸肿。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好歹是个上古神族的后裔,虽说平时不学无术疏于修炼,但也不至于被一个娇弱女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啊?
他想不通,实在想不通。直到后来知道了卿姒打遍玉京山无敌手的战绩后,这才释怀。
卿姒打累了,顺手拿起长欤的那壶酒喝了一口,这才疑道:“咦,酒仙重茗府上的酒很难搞到的,你是怎么弄来的?”
自此,这段交情便算是结下了。
这日风有些大,慕泽将修行之处移到了房中。
他坐在桌前画着一张图纸,眼看着天气逐渐变凉,他琢磨着将亭子修整一番,把四面围着的轻纱换成可以挡风的遮帘,安置几个九香紫晶暖壶,铺上一层厚厚的毛毡地毯,再摆上几盆金钱绿萼梅与垂丝海棠花,置一个温暖之地。
卿姒斜倚在美人榻上,手上翻看着一本书,乃是慕泽吩咐她看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她看着很是无趣,眼看便要昏昏欲睡之际,忽闻慕泽唤她:“卿卿?”
卿姒立时睁开双眼,十分精神地道:“上神,我已经看到第两百页了。”
慕泽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道:“可我给你的这版,不过只有一百八十页,你……”
卿姒愣了一瞬,随即干笑两声,缓解尴尬道:“我看得太入迷了。”
慕泽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道:“我想起来,这版是有两百页的。”
卿姒悄悄翻了个白眼。
慕泽没说什么,只笑了笑,唤她过来:“你过来看看可还有什么要加的东西?”
卿姒闻言,踱步过去伸头一看,只觉此亭被慕泽设计的十分精妙,只有乾坤。她偏头想了一下,认真道:“我觉得还可以在廊柱上挂一幅美人图,那就更生动了。”
慕泽笔尖在图上轻描了两下,觉得效果很好,遂点头道:“嗯,确实不错。”
卿姒心下鼓舞,想要撺掇着慕泽将那日为自己描的丹青拿出来,这么久了,她都还未见过呢。
正欲开口之际,里桑突然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开口之前依旧先行了个礼,果然是个无时无刻都不会忘了规矩的忠实可靠的仙官。
里桑行完礼后,连忙道:“上神、上仙,不好了,北海水君的六公子与长欤公子打起来了!小仙实在拦不住,这才过来叨扰上神。”
卿姒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北海水君的六公子?
哦!是大黑。
大黑跟长欤打起来了?
卿姒猛地站起身来。
慕泽看了她一眼,安抚道:“你别担心,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卿姒愣了一瞬,迷茫道:“我没担心啊,我就是好奇他们俩谁更厉害?”
里桑:“……”
对于卿姒而言,这实在是一件好事,看别人打架可比看那什么《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有趣多了。
赶过去时,长欤和大黑正打得不可开交。
湖中凭空升起两道巨大的水柱,分别托起两个对峙的身影。一黑一白,一攻一守,尤为醒目。
卿姒搞不懂,这两人本是同根生,皆为龙族一脉,何故要互相残杀。
他二人修的皆是水系法术,卿姒最为惧水,唯恐避之不及。正想着,几道水花飞溅而来,卿姒连忙躲到慕泽身后。
水花在慕泽面前几厘处堪堪冻结,而后直落在地,砸成碎片。
卿姒探出脑袋拍掌叫好:“上神好准头!”
慕泽轻飘飘地晲了她一眼:“你躲的倒快。”
卿姒干笑两声,敷衍过去。
长欤一面躲避着大黑的攻击,一面无比郁闷地吼道:“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一直打我?”
大黑不言不语,只是一个劲的攻击长欤。
卿姒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场架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不过这大黑为什么要打长欤?她不明白,大黑应该是个善于忍耐的好青年啊,连她给他起了个“大黑”这名字,他都没说跳起来打自己。
虽说长欤平时不学无术了些,但对付一个北海六公子也还是绰绰有余的,可他又不愿回击,眼看着这场架怕是要打到天黑,卿姒忍不住了:“上神,你不打算管管?”
慕泽已经在里桑搬来的椅子上坐下,闻言,淡然道:“无妨,墨逸在湖中待久了,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
“哦。”卿姒拉长嗓音回了声,突然又问,“墨逸是谁?”
慕泽看着打斗中的黑色身影,道:“北海水君的六公子,叫墨逸。”
“哦。”卿姒又拉长嗓音回了声。
她觉得很忧伤,墨逸这个名字可比大黑好听多了……
忧伤了半柱香的时间,她又兴致勃勃地坐在了里桑搬来的另一只椅子上坐下,打算好好观摩一番这二人打架。
这一看,就看了许久。
暮色苍茫,落山风拂过树梢,带来几丝料峭寒意。
卿姒正将头靠在慕泽肩上假寐,一阵瑟缩过后,幽幽转醒,她眸中有几分迷茫,看着不远处还在打架的二人,直起身来问道:“他们怎么还没打完?”
慕泽垂下眸子,替她梳理了一下睡的有些凌乱的头发,这才道:“困了就回房睡吧。”
话毕,慕泽施了个法,落顼剑盛放着蓝光飞出,斩断了那两道水柱,二人毫无防备,纷纷落入湖中。
慕泽朝着墨逸淡然说道:“差不多可以了。”
墨逸愤然地瞪了一眼长欤,又化作一条黑鱼,纵身跃进湖底。
翌日。
卿姒刚睁开眼睛,就被房中的长欤吓了一大跳。
长欤见她醒了,开口就道:“小卿,你昨日怎么不帮我?我们还是最知心的好友吗?”
卿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解释道:“你又不是打不过那北海六公子,我何必横插一脚?再说了,你们两个身下弄道那么大的水柱,我敢过去?”
长欤一想,觉得好像有几分道理,便不打算追究了。
卿姒见忽悠过去了,便又问:“为什么大……不,墨逸要攻击你啊?”
长欤一提起这事儿就恼火:“我怎么知道?老子根本就不认识他!我昨日想说去亭中找你,结果你不在,我见湖中有条黑鱼十分醒目,便多看了两眼,见他的真身是条黑龙,我一想,这不是同类吗?于是便自报家门,想与他交个朋友,没想到他倒好,直接变作人身来攻击我。”
长欤气闷了一会儿,突然若有所思地道:“他不会是嫉妒本公子的俊俏外表吧?”
卿姒露出鄙夷的目光。
长欤不疑有他:“不然你说还能是为了什么?我和他又没有家族……”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方才说,他是北海六公子?”
卿姒点了点头。
长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我知道为什么了,他二姐……和我……”
卿姒又露出鄙夷的目光。
不用说,她也知道了,又是段孽缘引发的纠葛。
她没理长欤,站起身径直向亭中走去。
不见慕泽的身影,只有里桑候在那儿。里桑仙官说,上神昨夜将卿姒抱回房后,便出府了。
卿姒略一思索,觉得很不妙。慕泽定是觉得她带来的拖油瓶长欤是个惹事精,将他的府上弄得一团糟。是以,离家出走以此来表示内心的不满。
卿姒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天,打算等慕泽回来后,向他再三保证长欤不会再惹祸了。
如此到了月上西楼,她耳灵的听见府外传来一道马啸声,便立马飞奔出去。
婆娑树下,慕泽白衣清浅,霞姿月韵。
他手上握着根缰绳,牵了匹马。马毛白如雪,亮如绸,金棕色的鬃毛在夜色下十分浓烈耀眼,难得的是额上还生了一根金色的角。
皎皎白驹,人如美玉。
慕泽看见卿姒,略有讶然,后又道:“还说让里桑去叫你,你便自己出来了。”
卿姒走过去,看着那匹一角马问道:“这是?”
慕泽淡然道:“这是䑏;疏,我在带山寻来的。”
卿姒松了口气:“所以上神昨夜出府,只是为了去带山寻这䑏;疏?”
“嗯。”慕泽轻声应了声。
见卿姒无甚反应,他微蹙眉,道:“你不是嫌玄鸟不够威风吗,怎么样,这只䑏;疏够不够威风?”
卿姒愣了一瞬,纠结地道:“这䑏;疏是上神专程替我寻来的?”
慕泽这次很给面子,直接点了点头。
卿姒转而又看向䑏;疏,只觉越看越顺眼。
长欤的那头狰虽然很威风,但相貌却实在耍烧䑏;疏不仅威风,还难得的漂亮。
卿姒觉得很欢喜。
连带着身旁之人,亦有几分欢喜。
——第一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的故事完结了 第二卷会等年后再更 20号左右(主要是要出去玩 大家体谅一下我这个瘫在床上好多天的人) 在这里祝各位小可爱新年快乐 来年鸿运当头~
第二卷:酆亓灵水
第20章 狐朋损友
玄碧紫府的里桑仙官最近几日很是苦恼,且愈来愈苦恼。
事情是这样的,话说慕泽上神从带山上寻了一只䑏;疏赠给卿姒上仙,上仙很欢喜。欢喜了两天过后,便将那䑏;疏扔给里桑养了。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那䑏;疏是只挑剔的坐骑,不食寻常的干草,只食那带山之上盛产的诺芯果,带山之地极为遥远,里桑很苦恼。
后来,不知是谁传出来,言上神喜食诺芯果,每日派仙侍前去带山采摘。至此,便有无数仙君仙子派人送诺芯果来玄碧紫府,里桑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也算是解决了他的一大难题。
来送果子的人愈来愈多,于是里桑又发现一个问题,府中的库房与地窖已经塞不下了,可来送果子的人依旧源源不断,络绎不绝,里桑更苦恼了。
这日,里桑候在府门处,回绝再来送果子的仙人们,来一个回一个,来一对回一双,弄得他精疲力尽,心力交瘁。
眼看着日落西山,里桑捶着肩打算回房去好好睡一觉时,又是一道雷鸣,将云层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银白马车自云层后飞越而至,堪堪落在府门前。
里桑沉重地叹一口气,转过身去就想说出回绝的话,却见马上下来一位珠围翠绕的娇艳美人儿。
里桑愣了一瞬,连忙迎上去:“拜见灵蔻公主。”
灵蔻面色尚有几分苍白,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她朝着里桑道:“不知上神可在府中?”
里桑回道:“上神确在府中。”
灵蔻面上滑过一道喜色,又道:“可否劳仙官替我通报一声,灵蔻特来答谢上神的相救之恩。”
里桑其实有些为难,上神基本上已经算是避世不出也不见客了,玄碧紫府常年也只有一位客人,那便是夜覃上神。前些日子倒多了一位,可那是天帝陛下,若是有什么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他可是万万担待不起的,可这灵蔻公主……
他正处在深度思考之中,灵蔻身旁的仙婢却忍不住了,刚想开口为自家公主争辩两句,就听见一道清越悠扬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里桑,你站那儿干嘛呢?”
来人一身银灰色长袍,其上纹着无数嚣张跋扈的神龙,他玉冠高束,姿态洒脱,行走间从容不迫,正是难得正经一回的长欤。
里桑一敲脑门,他都忘了,府上还有一位新客人来着,乃是卿姒上仙的好友。他潜意识里,竟未将卿姒当作客人,是以方才并未将她算进去。
长欤刚从花神府上回来,在门口便见到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儿,连忙过来,行礼道:“在下雷泽氏长欤,不知仙子是?”
里桑咳了一声,道:“长欤公子,这是灵蔻公主。”
长欤做恍然大悟状,怪不得他没见过呢,原来是那位病怏怏的天族第一美人,可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觉得这天族第一美人没有他们家小卿好看啊。
他收回了目光,又问里桑:“你们这是干嘛呢?”
里桑为难道:“灵蔻公主想来答谢上神的救命之恩。”
长欤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那还在这儿愣着干嘛?进去呀。”
里桑支支吾吾,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长欤看不惯他人这般磨磨叽叽的样子,转而朝灵蔻道:“灵蔻公主,你随我进去吧。”
灵蔻求之不得,连忙跟着长欤入府。
里桑在门口纠结了好一阵,罢了罢了,随他去吧,谁叫他是卿姒上仙的好友呢。
卿姒倚在亭中的小榻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上的书。看完《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后,慕泽又给了她一本《妙法莲华经》,她这几日都沉浸在佛经的净化熏陶之中,差点就要立地成佛。
若是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要看这么多净化身心的佛经,全是因为长欤的那几本春宫图,那她一定会打得长欤立地成佛。
慕泽正在煮茶,取的是荷叶上的晨露之水,滴滴饱满晶莹。他眉目如画,蕴着认真之色,动作细致优雅。
卿姒兀自欣赏了片刻,又转头透过遮帘的缝隙,看向长廊之中行走的人,见长欤身旁跟了一位仙子,她眯起眼睛,心想,长欤这小子果然出息了,竟然敢将人带进府。
待走近了,她才觉得那仙子有几分眼熟。
长欤还未跨入亭中,便大声叫道:“小卿,我回来了。”
灵蔻顺着长欤的目光看向那女子,只见她身着黛色长裙,裙带上系着琉璃白玉环,青蓝色的帛带随意垂下,一如她本人透露出的慵懒之感。
细长的眉,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唇,本应是极致冷丽的面容,却因她眸中流动的戏谑之色,而稍显柔和。
她心中一颤,看着女子毫无珠钗装饰的发髻,倏地取下头上最大的凤钗快速塞进袖袍中。
她跨入亭中,面色如常地朝着慕泽柔柔施了一礼:“妾特来答谢上神的相救之恩。”
慕泽自炉火之中抬眸,目光之中有片刻迷茫,他看向灵蔻身后的里桑,挑了挑眉。
里桑忙道:“上神,灵蔻公主确是来答谢您的。”
慕泽闻言,又埋下头去,淡淡地应了声:“不必了。”
话毕,他将煮沸的茶端起,过滤三道后斟入杯中,顺手递给卿姒一杯。
长欤见状,伸手就想接过卿姒手里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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