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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勿撩-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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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念厅中设一长几,由厅头延伸至厅尾,众弟子围坐而食。
  落九央端着菜而来,见了卿姒,问:“睡了一上午,休息得如何了?可还疲累?”
  卿姒是真怕五师兄追问,打着哈哈道:“不怎么好,待用过饭后我还需再回去躺一躺。”
  落九央微微颔首,没说什么。
  卿姒扫了一眼长几上的几样小菜,一盘清炒油麦菜,一碟凉拌苦瓜,一碗蒸红薯,再配以面前的这碗白粥,果真是避念绝欲,任你如何肝火旺盛都免不了被这几盘菜下去降降火,转而化为一腔清心寡欲。
  她默默地叹一口气,抽出竹筷夹了一块红薯,咬在嘴里,食之无味。
  沧笛早已注意到卿姒这副恹恹的样子,不免关怀道:“师姐,你是不是吃惯了天宫的山珍海味,不习惯山中的吃食了啊?”
  话音刚落,十几双眼睛聚集而来,齐刷刷地盯着她,携着各种不明意味,卿姒的筷子抖了抖,真想缝上沧笛的嘴巴。
  她能怎么回答?她总不可能说:“是啊是啊,我就是去了天宫一趟习惯了山珍海味,吃不惯你们这粗茶淡饭。”
  这不是明显在招仇恨吗?
  她只是单纯地在想事情而已。
  卿姒放下竹筷,干笑了两声:“早上吃得有点撑……”
  众人东一句西一句地关怀了两声,继而又埋下头吃饭。
  沧笛却担忧地看了一眼卿姒,他晓得师姐其实就是吃不惯粗茶淡饭了,明明她早上吃得也很少。他有些焦虑,师姐若是因为吃食问题一怒之下又去了九重天,那他可怎么办?
  天知道师姐不在的日子他过得有多惨,凭他一个人怎么能说得动厨房的小藜姑娘给他们开小灶?虽说小藜姑娘爱慕五师兄已久,但五师兄太过避嫌,眼看着小藜姑娘那点儿爱意都要消磨殆尽了,连带着对他亦不如以往热情。
  再有,若是师姐走了,以后谁还带他去后山打野味?后山里养的那些东西都是九师兄的宝贝,若他一个人被逮着了,定是要被九师兄收拾的服服帖帖,皮也要掉两层。
  最重要的是,若是师姐走了,四师兄又得找自己下棋了。他不想下棋,他只想吃东西啊!四师兄好歹还要许诺师姐几个牛肉包子,轮到他,却只有威逼的份儿。
  沧笛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怕,心中暗暗有了盘算。
  卿姒用过午膳后,为了圆自己的谎,不得不乖乖地回了非亦殿午睡。
  不过,她也确实是累极,躺上床便睡了个昏天暗地。
  直至酉时时分,她估摸着晚膳时间到了,这才悠悠起身,打算去用个晚饭。
  她刚走出非亦殿,迎面跑来一个小童子,慌慌张张,冒冒失失的,见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卿,卿姒,卿姒师姐……”
  卿姒担忧地看了一眼他涨的通红的小脸,善解人意道:“慢点儿慢点儿,若叫大师兄看见你这副模样,定要斥你不成体统了。”
  小童子喘道:“就,就是大师兄,叫我来的!”
  这么不给面子啊?!
  卿姒舔了舔上唇,道:“有什么要紧事吗?”
  小童子终于顺过气,满面忧愁焦急道:“落师兄出事了!”
  卿姒到达大殿之中时,殿上已聚集了数人。
  沧笛跪在角落,哭得断断续续,泣不成声,瞥见她来了,开口唤了一声“师”,还未来得及叫出声,便被九师兄瞪了一眼,怯怯地低下头去,继续抹泪。
  卿姒也顾不上他,行至大殿中央,见五师兄周身笼着氤氲仙泽,双目紧闭,面无血色,死气沉沉地躺于半空之中。
  他银白的衣袍被染得鲜红一片,如一轮落日残阳陷入无尽海天之中,红白相融,烈焰灼眼。
  “怎么回事?五师兄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走上去,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直视。
  九师兄脾气一向火爆,怒道:“问那小子!看他做得什么好事!”
  卿姒看向沧笛,他被这样一吼,哭得更厉害,字都说不清楚,遑论要他解释。
  四师兄蓟云微蹙眉头:“你别吼他了,沧笛胆子本来就小,你这样子不得把他吓傻了?”
  “他胆子小?他胆子小还敢跑到山下去?师尊明明已经下过禁令,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依我看,关禁闭还是太轻了,就该好好收拾他一顿!”九师兄气不打一出来。
  “别吵了。”大师兄吼了一声,转而对卿姒解释道,“沧笛午膳过后私自下山,五师弟发现过后,连忙去寻他,回程路上,遇到了两头妖兽袭击,就……”
  妖兽袭击?
  何等妖兽才能将五师兄伤成这样?他的修为可堪堪只在大师兄之下。
  卿姒走到沧笛面前:“别哭了,你与我说说,那两头妖兽长什么模样?”
  沧笛收起了眼泪,抽抽噎噎地将那两头妖兽的模样描述了一遍:“一只形似老虎,但是背上长有一双翅膀,另一只人头虎腿,长了野猪獠牙,尾巴特别长……”
  听完沧笛的话,众人皆是一惊,只因他描述的那两头妖兽,完全是古籍中记载的上古四大凶兽中的穷奇与梼机。
  四大凶兽自刑天被封印后,便不知所踪,仅有那头饕餮被青华帝君捉了回去。
  如今,这两头凶兽竟结伴出现,究竟……
  师尊说近日山下不太安宁,未料到,竟是如此不安宁。
  “这,怎么可能?”蓟云显然不敢相信。
  一直沉默的十三师兄左尘开口道:“并非毫无可能,否则,还有哪头妖兽能将五师兄伤成这副模样?”
  “大师兄,眼下该如何是好?是否要上报师尊?”有人问道。
  大师兄摇摇头:“不可,师尊尚在闭关,除非他自己出来,不然就连我也无法与他通识。”
  殿上众人都处在穷奇与梼机现世的惊恐之下,完全忘了眼下的当务之急。
  卿姒率先冷静下来:“五师兄的伤势如何了?用什么办法可以救治?”
  无人回答,殿内一片死寂。
  卿姒不可置信地道:“大师兄?”
  大师兄面上划过一丝愧色,迟缓道:“五师弟他……现下我也只能用仙泽吊着他一口气,至多能坚持半个时辰,是我这个做大师兄的无用……”
  卿姒并不接受:“大师兄,你一定知道还有其他法子。”
  他并不言语,只沉默地看着落九央浮于半空之中的身子。
  “殇谷的冰狼胆定……”
  “蓟云!”
  蓟云的话说至一半,便被大师兄怒喝住。
  卿姒自然听说过殇谷,也听说过冰狼胆,既然能救活五师兄,她自然要去一试。
  不仅仅是为了师兄妹之情,玉京山上的四万多年,落九央早已如她的兄长一般,幼时无依照拂她,成年闯祸保护她,时至今日,依旧无时无刻地在关心她。
  她不愿意,也不会让落九央死在自己面前。
  做出决定后,她便匆匆跑回非亦殿内,将道德天尊赠给她的九九归元丹拿上,闯入仙泽之中,喂给落九央服下。
  转而对大师兄道:“九九归元丹虽能续着五师兄的性命,却也只能维持一日,我立即动身去殇谷,便劳大师兄照看五师兄了。”
  “不可!”大师兄皱眉道,“殇谷之地的凶险,非你所能想象,几乎无人能从那里活着出来,你此去若是出了意外,叫我如何向师尊交代?”
  卿姒语气淡然:“那大师兄,你要我亲眼看着五师兄死在我面前吗?”
  他未再言语,沉默良久,半晌后,轻叹一声,道:“若你执意要去,我与你一道。”
  “师尊尚在闭关,你若走了,玉京山便无人主持。”卿姒拒绝得干脆。
  “我与十四师妹同去。”九师兄倏尔开口,掷地有声。
  四师兄蓟云皱了皱眉,不赞成道:“就你那脾气,仔细拖累了师妹,还是我与她同去吧!”
  两人争辩起来,卿姒一道拒绝:“你们都不用陪我去,我自己去就行。”
  话毕,直接召了玄鸟而来,飞出玉京山。
  她面色果决之时,一向有种杀伐决断端肃郑重之感,身上的气势更非旁人所能及,一时之间,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不见她的身影。
  蓟云要追出去,大师兄伸手拦住他:“罢了,无论我们谁去,都只能是师妹的拖累。”
  他们心里都明白,若卿姒不能将冰狼胆带回来,无论他们中的哪一个,也没有这个本事。


第48章 殇谷之险
  殇谷; 又名上古禁地; 仙之魔渊。
  数万年来; 极少有人踏足,这极少又只有极少,能够全身而退; 且,无一不是带着满身伤痕回来。
  它并不仅仅只是一座谷,谷中有万千世界; 世界里又有千万形态。
  好比你踏入之时; 它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桃林,可能瞬息之间; 它又会化作一处高耸险峻的悬崖。
  总之; 千变万化; 瞬息变幻。
  在这些世界里,又无一不是凶险万分,危如累卵。或是妖性难训的凶兽; 或是层层密布的毒瘴,或是无法抵抗的天灾,又或是防不胜防的暗器。
  卿姒飞至殇谷上方时; 见其外笼着一层灰蒙蒙的浓雾; 雾气里充盈着各种浊物,看不大真切。
  她低头在小黑耳边耳语了几句; 小黑听罢; 发出尖声鸣叫; 翅膀不停地拍打着,飞得左右乱晃,东高西低。
  卿姒飞身跃入空中,扔下一个仙罩将小黑困于其中,道:“里面太危险了,你在外面等我就行。”
  话毕,飞入浓雾之中。
  小黑对着卿姒的背影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想要跟着她飞进去,却被仙罩弹回,无奈之下只得在里面胡乱扑腾着翅膀。
  卿姒进入殇谷中时,入目处是一片极其茂密的树林。
  棵棵皆为参天古树,肆意地向天际无限延伸着,在头顶汇聚而成,交错密布,如同一个天然的绿网,遮住日月星辉,堪成与世隔绝。
  她绕着树林走了一圈,却始终走不出这方寸世界。干脆撕下一道裙边,分成数段布条,将其绑在树干上,沿途做以记号。
  又绕了一圈,再回来时,面前的那棵大树上赫然绑着她的布条,绕来绕去,却还是回到了原点。
  她索性不走了,等着这片诡异的树林出招。
  果然,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后,树林深处飘来层层瘴气,以肉眼无法识别的速度极快地在林中弥漫着,整个树林顿时一片茫茫然,如雾锁烟迷之感。
  卿姒猝不及防地吸了两口瘴气,连忙掐了一个诀,屏住呼吸。
  眼下整片树林都充盈着雾气,根本难以看清周身之物,有什么东西正隐秘地朝她而来。
  倏地,她眸光一闪,挥手劈断一根攻向自己右手的粗长藤蔓,那藤蔓断裂后,又极速重生,向她攻来。
  卿姒与其缠斗一处,可无论她斩断多少次,藤蔓都又能快速长出,每一次的攻势力度较之上次都更为猛烈凶狠。
  一个不留神,身后又袭来一根同样粗长的藤蔓,紧接着,四面八方,前后左右,都袭来无数根藤蔓。
  卿姒与它们周旋着,藤蔓之上都长有倒刺,有几根将她的衣衫划破,映出血迹斑斑,在白色衣衫上尤为显眼,如初雪之时妖娆绽放的朵朵红梅,难掩醒目之姿。
  她心知再这样纠缠下去绝非上策,可一时之间却无法想出破阵之法。
  抬头的那一瞬间,她灵光乍现,藤蔓皆是从前后左右以及地底袭来,无一出自头顶,想来这些树在顶上结成的绿网便是破阵关键,说不定绿网之后便是另一个世界。
  她祭出流萤带,默念口诀将其化作数倍大,使其暂时与藤蔓相斗。而后,她飞身至绿网下方几尺处,掌心凝聚六成灵力,向着头顶的绿网狠狠拍去。
  霎时,绿网破裂,数根藤蔓凝于半空之中,复又颓然掉落于地,极快速地朝林中深处退去。
  卿姒纵身跳出绿网,洞口在她身下迅速闭合,她再往下看时,只见着一地的石块。
  周遭的景物又变了。
  这次是在一处岩洞内,四周皆是泛着幽幽绿光的磷石,气味刺鼻难闻,入目阴森一片。
  她环视一周,头顶乃是闭合的,洞内有无数小道,条条蜿蜒,狭长曲折。
  卿姒微闭双目,以灵识探知,却似受到了岩壁的阻挡,灵识回归之际震的脑子发晕。
  无奈之下,她只能凭直觉选了一条,踏上幽暗狭窄的小路,行走地极为小心缓慢。
  行走间,带得衣衫飘动,裙摆摇曳,白色衣角擦过一片岩壁,勾起零星火花,霎时,一片蓝光至远处奔涌而来,竟是携着滔滔火浪。磷石易燃,很快便被火浪侵袭,竟相烧得灿烂炽热。
  卿姒快速后退,退回来时的那处岩洞中央。
  可明明只有一条小道起了火,却引得其它各条也狭着火浪而来,不过片刻,便将她身处的这片方寸之地围成了一处被火环包裹的极险困境。
  可惜她修得并非水系法术,无法召雨而来。而这火海却也很是诡异,并非赤红色,而是幽蓝色,却比赤红色的火燃得更烈,更烫。
  这般景象实在阴森,她身处其中,也感心悸。
  火海燃烧声中,狭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卿姒还未来得及凝神细探,便见着数条小蛇中火海中游来。
  这些蛇条条皆细,只有半只手臂一般长,可那双眼睛却似有铜铃那般大小,通体幽蓝,十足诡异。
  它们在卿姒周围几尺处停下,吐着殷红的毒芯,身子一动一动的,好似秣马厉兵,蓄势待发。
  卿姒经过上次与藤蔓一战后,心知在这殇谷之内硬碰硬绝非上策,每一个世界皆有其破解之法,可此处岩洞四周封闭,与上个世界并不相同,不可凿壁硬来。看来破解之法并非在岩洞本身,而是在这些蛇身上。
  若能驭驶这些蛇带她走出这处岩洞,自是再好不过……
  她想到了!
  卿姒祭出浣鹜笛,置于唇边,脑海中搜寻了一番可以迷人心性的调子,她深吸一口气,淙淙笛音自唇齿间流泻而出,宛若一湾碧水流泉,曲折婉转,清辽悠扬,直欲迷惑人心。
  那些小蛇闻音颤栗,在火海之中疯狂扭动,身子一耸一耸的,忽地调转蛇头,尽皆朝一处小道游去。
  果然,卿姒暗道,这笛音既能迷惑饕餮,又何尝治不了这些小蛇。
  她将流萤带变大数倍,罩在身上,这带子经红莲业火煅焠过,早已练就了遇火不裂的本事,防这等幽蓝阴火亦是不在话下。
  她跨进火海之中,跟在那些小蛇身后,它们带着她一路蜿蜒,穿过九曲十八弯,行经重重磷石堵,终于窥得一处天光。
  前方的洞口外是一片昏黄无边的沙漠,卿姒踏出岩洞,洞口在身后迅速闭合,闪过一道白光后,又化作虚无。
  她抬起头,望了望这无垠无际的沙漠,却似看不到尽头处。
  这次,她索性不走了,干脆直接坐在地上,等着看这片沙漠有何奇招。
  沙漠上一阵乱风袭来,吹得人狂沙迷眼,看不清周围境况。卿姒稳坐不动,睁大眼睛看着这风到底能吹出个什么名堂,可等来等去,它也只是东吹西吹,吹的黄沙漫天,无所威胁。
  殇谷内看不到日升日落,可卿姒却知道时间已过了很久,她默默数过,一阵沙尘被吹起后,会在半空之中盘旋半刻钟左右,方才落下,她面前已起起伏伏了数十道沙尘,少来也有半个多时辰。
  她可以与这沙漠耗,可五师兄却是耗不起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附着的黄沙,左右环视了一圈,动身朝北面行去。
  走了不知多久,她甚感疲累,回头一望,瞳孔陡然一缩,沙漠上竟然没有她的脚印……
  怎么可能?
  这片沙漠太诡异了……
  难道这便是此处世界的奇招?以无招胜有招,无形之中消磨人的意志,将人困于此处,终被黄沙掩埋?
  卿姒心惊不已,脚踝上突然传来异动,她埋头一看,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握住了她的脚踝,意欲将她带入地底。
  她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东西来,有攻势就必有破绽,最怕的就是无所攻势,无所破绽,便也就无所出路。
  卿姒正欲对付这只白骨手,却又来了一只握住自己另一边脚踝,正好,连根拔起!
  她弯下腰,反握住那双白骨,略一使力,将他从黄沙深处拉扯起来,扔在地上。
  果然很一具白骨,看来还是一只有灵性的东西,卿姒面上一喜,捏住浣鹜笛,单手将白骨按在地上,高举笛身,朝着他的骨头一下一下地打去,笛身冰寒,落在他身上,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冰凉刺骨。
  白骨发出“呜呜咽咽”的抽泣声,一边哭一边求饶。他的手可任意变换长短,想趁卿姒不注意,从背后偷袭她,却被她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握住,“咔嚓”一声,捏得他骨头错位,
  卿姒不能轻易放过他,不然他不会说实话,直到打累了,见那白骨也无抵抗之力了,这才停手。
  白骨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看起来就跟要散架似的,卿姒再一抬手,他连忙哭着道:“神女手下留情!”
  卿姒没动手,只看着他,道:“要我手下留情也行,但我问你什么,你需得实话实说。”
  白骨忙不迭地点头,只见着一个骷髅头摇摇动动,好不诡异。
  卿姒问:“你可知冰狼胆在何处?”
  他脱口而出道:“又是冰狼胆?”
  白骨脸上没有皮肉,辨不出他的表情,可卿姒却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他的惊诧。
  她一挑眉,问:“你这是何意?在我之前也有人来寻过冰狼胆?”
  白骨像是忆起什么不堪回忆的往事,语调丧然:“可不是吗?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殇谷万万年都无人敢踏入,这一下就来两个,还都是为了冰狼胆。”还都这么厉害,搞得殇谷就跟桃源一样,任人随意进出观赏。
  白骨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卿姒也未多纠结,又问了一遍:“冰狼胆在何处?”
  白骨道:“冰狼出现在第四个世界,这已经是第三个世界了。”
  卿姒面无表情,接着问:“如何去第四个世界?”
  白骨将骷髅头垂下,不欲言语。
  卿姒见状,又抬起笛子,白骨连忙“咿咿呀呀”地阻止:“神女别冲动,我说!我说!”
  卿姒看着他,白骨不情不愿地伸出右手,掰下一只左手指节,递给卿姒,道:“神女带上这根指节,可指引你到达第四个世界。”
  卿姒接过,瞥见他的指骨之前便已缺失了一节。
  她站起身,临走之际,问:“你想不想出去?”
  其实这副白骨本性不坏,应该也是误入殇谷被困于此处的。
  白骨身子僵硬了一瞬,半晌,摇了摇骷髅头,道:“不了,殇谷之内尚有我一方家园,殇谷之外又有何处是我容身之地?”
  卿姒没强求,只道一声“保重”后,便转身离去。
  她跟着指骨的指引,终于穿过漫漫黄沙,行至一处悬崖边上。
  悬崖底下,是一片冰天雪地,高耸巍峨的冰川连绵不绝,群山围绕,环抱着一汪湖泊,虽然湖面结了冰,但卿姒却是本能地惧怕。
  她眼尖地发现湖面上跑过几只冰狼的身影,舔了舔上唇,一咬牙,纵身跳下悬崖。
  她落于湖面之上,正欲追击前方的冰狼,脚下的冰却陡然塌陷,她心下一惊,连忙飞至半空之中,背后却又防不胜防地抵上一层冰。
  她惊疑之下回头,一阵天旋地转,乾坤扭转,她已躺在冰面之上,冰面裂开,“扑通”掉落冰湖之中。
  冰冷的湖水自四面八方涌来,灌入她的耳鼻口中,灵台处像被寒冰笼罩,她无意识地阖上眼,似是感受不到痛苦。


第49章 迷心迷情
  卿姒离去后; 众人继续在大殿守着落九央。
  一夜过去; 沧笛早已哭得嗓子都哑了; 蓟云看不下去,让他先回去躺一躺,沧笛不依; 说是要等到卿姒回来才行。
  大师兄遣散众人,命他们回去休息,只留下沧笛和自己接着在大殿中守。
  众人一晚上不眠不休; 也是甚感疲累; 是以并未推辞,纷纷告退离去; 言午时后再来。
  左尘回寝殿眯了一会儿; 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便又起身去了无望涯。
  他站了不过一刻钟,便见着天际闪过一道金光,金光狭着一袭超逸绝尘的白色身影而来; 直往非亦殿而去。
  他眉头微动,心下有了一番考量。
  待他见着那袭白衣身影从非亦殿中出来时,连忙御云挡在其身前; 道:“还请上神留步。”
  慕泽上下打量他一番; 见是玉京山的弟子,却不是自己见过的那两人; 遂面色无波无澜地道:“何事?”
  明明语气再平淡不过; 可左尘却莫名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上神之尊的震慑力,果然令人无所遁形,让人不由心折,他躬身行了一礼,道:“十四师妹昨夜去了殇谷……取冰狼胆。”
  在听到“十四师妹”时,慕泽的眉微微一挑,像是极有兴趣,却在听到接下来的“殇谷”二字时,脸色陡变。
  左尘观察着他的表情,见此刻的神君与方才那位端凝肃峻清微淡远的上神截然不同,他觉得,能见到慕泽上神露出这副神情,着实值得探索。
  还欲再解释一番,慕泽的身影却已飘然飞至几里之外,身姿犹如一道闪电,朝着玉京山外极速飞去。
  他到达殇谷之时,只见着玄鸟被困在一方仙罩内,神情恹恹地躺着,待见到他后,精神一振,忙扑闪着翅膀,发出急切的鸣叫,尖尖的喙指向浓雾遮掩后的世界。
  慕泽了然于心,拂过一道金光,将玄鸟安抚下来,而后,纵身跃入浓雾之中。
  殇谷他此前已来过一次,前两个世界虽说氛围制造得渗人阴森了些,但只要掌握了破阵关键,其实也无甚难处。可难就难在冰狼出现的第四个世界,诡谲多变,异数万千,连他都无法轻易脱身,遑论天生惧水的卿姒。
  他心里担忧,前两个世界皆求速战速决,进入第三个世界后,还未来得及动手,那具白骨却已自觉出现。
  “神君,您又来了啊。”
  白骨似有讨好之意,方才经历过卿姒的一番暴打,他这才知道,眼前这位神君上次对他有多么的温柔可亲。
  “可有一位女子来过?”慕泽开门见山,手心里渗出些冷汗。
  白骨愣怔片刻,答:“确有一位女子来过,方才已去了第四……”
  他话还未说完,眼前神君便已不见踪影。
  慕泽忆事记路的本事极好,不消片刻,便已站于悬崖边上。
  垂眸一望,入目处是一片白色的天地,山与湖,冰与雪,皆是茫茫然一片惨淡。
  他飞身而下,轻盈地落于结冰的湖面上,环视四周,却是寂寥无人,静默无声,并未见着卿姒的身影。
  脚下传来冰裂的声音,他立即飞身跃起,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这回直接祭出落顼剑,脚踏剑身,御剑而飞,无论冰面如何变化,位处何方,落顼剑都能快速地将他送到安全位置。
  他在空中一寸寸地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恍然间瞥见湖面上有一袭青色衣角,他大喜过望,连忙御剑落于湖面上:“卿卿!”
  青衣女子听见声音,缓缓回首,宝髻松挽就,铅华淡妆成,绝美脱俗之容颜,冰清玉润之姿态,正是卿姒。
  慕泽心下一松,倏尔,似是在思索什么,眉头微动,虽说她修为高深,可她的衣裙也不该如此干净才对……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青衣女子忽而对着他展颜一笑,顿时将天地之间的亮丽颜色都给比了下去。那样的笑容本不该出现在她脸上,可他却像是看痴了一般,他太久未曾见过她露出那般笑容,真的是……太久了。
  卿姒朝着他跑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埋首在他怀中,语气似抱怨似撒娇:“我等了你好久。”
  慕泽忍不住反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肩上,安抚道:“我来……”
  话音戛然而止,他缓慢垂眸,怀里哪里还有什么青衣女子,明明只有一根刺穿胸口的冰凌。
  但凡殇谷之中的东西,多多少少都有些逆天违命的本事,好比眼下这根冰凌,刺破身体后,便有源源不断的灵力从伤口处扩散而出。
  他微动了动手指,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怎么会忘了这第四个世界的诡异之处呢?迷惑人心,制造假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便是其要领。
  只要有执念,便会有牵绊,有了牵绊,便会有弱点。
  慕泽的执念颇深,你叫他又如何能抵抗那样的笑容?
  他伸手在胸口上的几处穴位上轻点数下,试图稍稍压制一些灵力外泄的速度。
  在殇谷之中,神识搜寻并无作用,他手执落顼剑,在左腕上划下一道伤口,伤口处一道金光闪现,便有鲜血顺着皮肤滴落在冰面上。
  他俯下身,利用鲜血在冰面上画下一个符咒,以血为媒,行搜寻之术。
  片刻之后,远处的湖面陡现一道金光,那光源,似是从湖底传来。
  慕泽眸中闪现一丝了然之色,却又同时狭着懊悔和惧怕之意。她如此惧水,当时定时无助极了。
  他飞身落于金光之上,执着落顼剑,手起剑落,动作漂亮又利落地划开一个大口子。
  即使是万年玄冰,可在这上古绝世神兵的对比下,也只能是黯然失色,俯首认伏。
  他的力道还不算太大,生怕连带着伤及冰面之下的卿姒,眼见冰上被划开了口子,他躬下身,用剑柄在冰面上轻轻一敲,这块冰应声而裂,顺势掉落湖中。
  慕泽随即跳下湖,湖水冰凉刺骨,一寸寸往身体内挤,愈发刺激了胸上的伤口,灵力外泄得更加厉害,可他却全然顾不上,心中所想所忧不过是惧怕卿姒被湖水冻着。
  湖水深处,果然睡着一个白衣身影,他加速游上前去,揽住卿姒的腰,将她带离湖中。
  上岸之后,他一下下地按压着她的胸口,逼她吐出些湖水,又俯下身渡气与她,见她面色与唇皆是惨白,心中又是一阵悲悸。
  此地不宜久留,他抱着卿姒正欲出殇谷,却又倏地忆起她来此地的初衷,以她的性子,若是此番不成,怕是下次还要来冒险。
  也不知,她要那冰狼胆是有何用,可无论如何,他也得替她寻到才行。
  玄鸟在仙罩中等得心急如焚,上蹿下飞,终于见慕泽抱着卿姒从浓雾中飞出来,顿时激动得放声鸣叫。
  慕泽撤了它的仙罩,抱着卿姒落在其背上,玄鸟立刻飞向玉京山的方向。
  以往沧笛还诽腹它飞得慢,可眼下却不得不承认,它此前不过只是任性而为,不想飞得快而已。
  距慕泽离去已过了大半日,左尘立于无望涯上,心下不禁有几分担忧。
  他抬起头,远远地见着天边玄鸟展翅飞来的身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玄鸟径直落于非亦殿前,慕泽抱着卿姒下地,进了殿中,将她轻轻放于榻上。
  二人的衣衫头发都是湿哒哒地滴着水,只因殇谷中的湖水并非普通湖水,难以掐诀烘干。
  他在殿中翻找一通,拿出一套干净的素色衣裙替卿姒换上,再细致地将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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