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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无娇-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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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草长莺飞。
天空微蓝,风儿微熏,花儿开得恣意,鸟儿鸣得婉转,时光正当好。
春光万里,大夏朝从南到北由东至西,或早或迟,皆沉浸在春风的温柔呵护中。
春赏花,秋赏月,九阳城的人都知道,论赏花,九阳城有两处春花聚集地,城外的月湖,城里的祁府。
只不过月湖是公共地界,只要想去,谁都可以,各色花事敞开了欣赏,而祁府,是私宅,祁府的花,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的。
祁府赏花会每年办上几场,不过身为九阳城的世家豪门,能有资格拿到请贴,入府赏花的,身份上必也得是相当的,白丁寒门之流的,自然是迈不进这道高门槛的。
说来也令人费解,祁府明明走的是武者路线,历代以武传家,义薄云天,却偏偏是九阳城最讲究的人家,不但有着九阳城最风雅的宅邸,祁府的主子,从上到下,最是斯文风流低调内敛,比那些儒门更象儒门。
春末的午后,明媚的阳光格外热情,微微的香风吹着,连熏带晒的,令人昏昏欲睡。
祁府后宅的女主子们有睡午觉歇晌的习惯,下人们难得偷闲,没差事的跟着主子们有样学样小睡一番,有差事的,也都懒洋洋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或偷眯一会儿,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边悄声说着最新的流言蜚语与陈年八卦,边掩嘴打着哈欠。
一道急匆匆奔蹿的身影与周围静谧慵懒的环境显得尤为格格不入,那是一个身着淡红衫裙的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看衣着打扮,应该是府里的丫鬟。
她跑得很快,脸色绯红,额头布满汗水,脚步有些仓皇,神色慌张而愤怒,又带着几分委屈与克制,紧抿着唇,眼底透着隐忍的怒火,却又沁着水光,仿佛下一刻就要放声大哭。
有躲在檐下聊天的仆妇被她如风的身影惊扰了,暂停了八卦,探头见是她,又缩回身去装作没有看到,彼此交换着心知肚明的眼神,脸上露出或嘲讽或可怜的神情。
对于路人,奔跑的丫鬟视而不见,只一个念头,赶紧将得到的信儿告诉给自家小姐与秀姨知晓,片刻也不要耽误。
丫鬟一溜烟跑进了挂着玲珑居匾额的院子,院子里新绿葱郁,一片安谧。丫鬟面上的焦灼之色明显松减了两分,脚步放轻放缓,直奔正房而去。
轻手轻脚推开门,屋里光线弱,不比外面明亮,丫鬟微微眯了眯眼,适应着明暗变化。
“白灵,大晌午的,不在屋里呆着,又跑哪里去了?看这一头的汗……”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坐在门边做针线,见她进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嘴里小声嗔怪着,动作迅速地取出帕子轻擦着丫鬟额头的汗水,取了茶壶倒了杯凉茶递过去:“喝杯凉茶,都多大了,这小孩子心性可得收收了。”
“……秀姨……”
白灵没有去接递过来的杯子,忍了一路的委屈与焦灼通通换做眼泪,大颗大颗的涌了出来,“小姐呢?”她小声哽咽着。
见白灵突然落泪了,秀姨神色微凝,想到前些日子的那件事,心头生出不详的预感:“小姐在楼上看书……出什么事了?”
“三少爷订亲了!”
白灵的眼泪流得更多了,用力捂着自己的嘴巴,带着哭音,句子说得甚是破碎:“是苗家小姐……呜呜,秀姨,小姐怎么办?”
三少爷要娶苗家小姐,苗祁联姻,祁三少夫人的名分给了苗家小姐,那自家小姐怎么办?九阳城里谁不知道,自家小姐是祁三少爷的未婚妻?
自从老爷与夫人失联后,小姐在祁府,从五岁到十四岁,近十年光景,小姐与祁三少爷青梅竹马,在外人看来,白家小姐笃定是祁三少爷的妻,只等着年纪到了,就拜堂成亲的。
且不说小姐早就对三少爷情根深种,单是这些年住下来,白家小姐的身上早就打上了祁家人的烙印,上上下下府里府外,所有人都视她为祁三少爷的女人,如今祁府翻脸不认账,三少爷祁国瑜要娶他人为妻,小姐怎么办?
饶是秀姨素来镇定,听闻此言亦面露惊色,一把捂住了白灵的嘴,下意识地抬头瞥了一眼楼上,压低嗓音小声叱责道:“你听谁说的?!可是府里哪个碎嘴的婆子又胡咧咧?这些闲话,听完就当耳旁风,怎么还回来学嘴?不知轻重!”
这要是被小姐听到了,好不容易才和缓的情绪,不知又要起什么变化,上回想不开的凶险,到现在余波未平,整个人尚是思虑未平,虚体难支,再听到这些,没得又添不快再生波澜。
“唔……”
被捂了嘴巴的丫鬟白灵没有挣扎与辩解,整个人仿佛成了静止的雕像,不言不语,只有眼泪无声无休地流淌着。
此时的静比动更具说服力,秀姨看着泪眼朦胧无声哭泣的白灵,捂着她嘴巴上的手不知不觉间就放了下来,眨眼间就少了几分精气神,哑声问道:“……是谁?”
问得没头没脑,答得人却深谙其意:“棠妈,棠妈与熊婆私下聊天……”
白灵强压下嗓中的哽意,小声吐出这几个字,泪却流得更欢了。
“是她俩呵……”
秀姨顿了顿,神情难看了几分,如果是这两人的话……棠妈是祁夫人身边颇受倚仗的心腹嬷嬷,而熊婆,则是祁三少爷乳娘的婆母,是曾在祁老夫人身边服侍的老人,如今已经荣养不再担差事。
这两个人,却不是那等没事说长论短聊闲话的婆婆妈妈!
“在哪里遇到的,都说了什么?”
按常理,若是无事,这俩人偶遇闲聊的机率不大,而聊的是三少爷的婚事又偏巧被白灵听到的可能就更小了,除非……是故意要让她听到的!
秀姨的心,沉到了谷底,白灵不过是个小丫头,哪能入得了棠妈熊婆的眼?同是下人,棠妈熊婆这样的下人,可比那些旁枝分家的主子更得脸……
指使授意她们让白灵听到三少爷亲事的,不用猜想,已是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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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订亲要给红包?
秀姨整个人仿佛泡在了黄莲水里,满嘴满心的苦涩,脸上火辣辣地,似被人猛搧了一顿。
随之而生的是遭遇背叛羞辱的愤怒、犹如困兽在笼的不甘以及无力回天的浓浓绝望……她们怎么敢!怎么敢做出如此行径!
她以为最近这两三年,随着小姐年纪增长却一直未觉醒血脉,她已经逐渐接受并习惯了祁家人的前恭后倨,也对祁府上下的势利有所了解,不曾想对方居然能够一次又一次刷新无耻的底线!
事到如今,她怎么会看不出来,祁国瑜订亲的消息是故意让白灵听到的,算准了她一听到这个信儿,必定是会回来说与自己主仆知晓的……
故意的,故意以这般漫不经心的羞辱方式,轻谩地提醒。
小姐的处境……秀姨满身燃烧着的怒火顿时被兜头而下的冰水浇了个透心凉,是啊,以小姐现如今的处境,知晓了如何,不知晓又如何?
所谓婚约,本不曾有过正式信物或书面凭据,一直以来都只是口头上约定,不,确定地说,连明确的口头约定都不算,一直以来,祁府家主从未正式明晰地确定两家的婚约,说了无数遍的,只是模棱两可的含糊其辞,只是在别有用心的有意引导下,形成了心照不宣的假象,真计较起来,这种语焉不详怎可以做为依据?
一句轻飘飘的想多了不敢高攀就能打发了!祁府这样做,根本就不怕她们闹。
好一个祁府!
好一个祁府!
他们怎么敢!
秀姨气得手脚哆嗦,是她瞎了眼,居然相信了这群口蜜腹剑的伪善小人!
“秀姨,祁家不会如此欺人吧?”
白灵显然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小姐被抛弃的事实:“上个月小姐生病,祁夫人还派人送了药材补品,让小姐安心养病……”
白灵的声音愈说愈低,到最后直接收声,她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要说出来的证据,恰恰成了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的实证之一。
上个月小姐生病?
秀姨苦笑,事到如今她哪里还有一丝希望继续若无其事自欺欺人地粉饰太平?上个月小姐为什么会生病?
就是听到祁苗两家要联姻,听说祁三少爷要娶苗家小姐,急火攻心才病倒的。
而小姐病后,祁府的主子们无一人前来探望,就连祁夫人也只是派了的心腹嬷嬷过来,并未亲至。
祁三少爷早在这之前已被府主派往丰城办差,不在府内,而他留在府中的人,亦未曾来探望过小姐,不知是真不知情,还是别有内情。
小姐大病一场,险些丢了这条命,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这场大病耗尽了小姐的心力,她好转这几日,似乎暂时忘记了这件事,只一心休养身体,未提及三少爷,也不曾有要确认祁苗亲事真假的意思。
她乐得小姐不提,这些年,若非是小姐对祁三公子情根深种,她们何至于投鼠忌器处处受掣肘看祁府人的脸色?
若不是因为小姐离不了祁三,以白家的声望凭老主人的余威,到谁家不是客客气气视为座上宾?何至于在祁府寄人篱下?
就算祁家主是老主人的朋友又如何?若非主人折节下交,以祁府的地位,哪里有资格与白家搭上话?
真论起来,小姐的容身之处多得很,并非只能依赖祁府——这些年,因着小姐住在他家府上,连带着也提升了祁府的声望,毕竟大符师、安香白氏的名势资源祁府没少用。
自始至终,都是祁府沾了白家的光,借了白师的势,而不是白家小姐走投无路伶仃孤苦,带仆相投,依庇于他!
早些年祁夫人待小姐,比自己的亲生骨肉还要亲上几分,而如今……那副子恩人嘴脸,搞得好象是他祁府义薄云天,仗义出手,收留了无依无靠的白家小姐似的!
真是笑话!
秀姨越想越气,说来说去,无非是仗着小姐喜欢祁三罢了!若不是因为这个,她早就说服小姐离开祁府了,岂会等到今天任人羞辱?
“秀姨……?”
白灵心下惶然,见自己问完了,秀姨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难看得很,却一言不发,心中愈发忐忑。
她年纪小,当初又是临时被派到小姐身边服侍的,对老主人没有太深印象,不清楚白若飞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只知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在祁府多年,听多了祁府下人难听的嚼舌根,日积月累,慢慢地在白灵的心里,多多少少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觉得不论当年老主人多么威风八面,失联这么多年,一定是死了,人死如灯灭,自己主仆三人确实是依赖祁府而生,若没有了祁府,纵然不会真的衣食无着落,日子定不会过得如在祁府这般富足……
但,若没了三公子与小姐的亲事,她们还怎么心安理得地住在这里?毕竟单凭长辈的交情,不好赖上一辈子,何况小姐的心里眼里只有三公子一人,不嫁三公子,又能嫁谁?
小姐已没有长辈亲人,都说小姐出自安香白氏,但这么多年,却从未见有族人来寻……
白灵能想到的,秀姨自然会想得更远更深,不能这样下去了……
她抬眸看了看悄无声息的二楼,顿了顿,心中做出某个决定,恢复了一贯的温婉与淡定:“别担心,有秀姨呢。”
楼上,二人口中的小姐白小迷正沉浸在书中,对周围的一切一无所闻。
她坐在靠窗的软榻上,周围的小几与榻上散摊着各类书籍,时而快速的浏览时而逐字逐行的反复斟酌,如饥似渴,全然忘我。
呃,不是宝宝爱学习……说起来满脸泪——三天前,她与爷爷带着助手与向导正在十万大山中探访传说中的古南苗祭坛遗迹,突遇暴雨,山体滑坡,一行数人全刷刷被下了饺子。
原以为自己必然是尸骨无存,再一睁眼,居然还活着!还是白小迷,确切地说,还叫白小迷。
刚醒来两眼一摸黑,重名的白小迷生活的世界与自己记忆中的完全不同,饶是淡定的她也蛋疼,脑子里自己的来龙去脉记得一清二楚,小时候偷糖吃的糗事都历历在目,偏土著的这位脑子象被格式化了,只记得自己叫白小迷,只认得身边的秀姨和白灵,除此外,全是有关一个叫瑜哥哥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大事正经事居然一点也没有,单纯如稚子!好吧,总不能说自己是白痴吧?
确定秀姨是最亲的人后,这三天,她几乎手不释卷,将房间里的书尽可能地翻阅了一遍,这是来到平行宇宙了吗?怎么全是天书啊?
她正绞尽脑汁试图理解手中的《符师基础》到底在讲什么,这个东西完全颠覆了她的科学观……
秀姨满脸郑重在说谁订婚的八卦……拜托!现在哪有精力八卦?谁能告诉她,符师这种高大上的存在到底是个神马东东?
偏偏秀姨很有八卦的专业精神,见她没反应,居然将订亲的事又讲了一遍,然后眼巴巴地盯着她,面露期待。
订婚呐……白小迷忽然意识到某种可能,将眼神从书上挪开:“……要随礼?”
原谅她初来乍到不熟悉人情世故,不过,人类的红白喜丧,终逃不出一个礼字,订婚若是操办的话,做为亲朋故旧,应该要随份子的吧?
不然秀姨干嘛要连提此事,还一副不给回复不罢休的模样?是提醒她要发个红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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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谁订婚不重要
红包礼金?!
秀姨半天没反应过来,她之前设想过自家小姐知晓后千种万种的反应,或许会哭会闹会晕劂,独独没想到这一出。
送礼?为祁三公子与苗小姐的订婚?
这是气糊涂了,神智不清吗?
“怎么了?不用吗?”
白小迷等了一会儿,见秀姨直勾勾盯着自己不说话,这是几个意思?需要啊还是不需要啊?
“该怎么样秀姨看着办吧,反正我也不懂这些。”
就由秀姨来决定好了,她年纪大,应该更懂的。白小迷小手一挥,决定不管此类闲事。
“哦,我们有钱吧?”
她回转视线,打算继续学习,猛然意识到秀姨的脸色着实有些难看,僵硬无声的反应也过于反常,莫非是囊中羞涩,没钱送不起礼?所以秀姨才如此纠结?
经过两三天的观察分析,此时的白小迷对自己的处境已有所了解——父母失联近十年(几近双亡),寄居在父亲朋友家中,只有秀姨与白灵是原来自己家的,院中其它下人,都是祁府的。
看来是没钱……白小迷皱眉头,顿感牙疼,看来红色罚单无处不在啊,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她可变不出银子来。
难怪秀姨一副晚娘脸,白小迷深表理解,遂善解人意地提合理化建议:“送东西也可以吧?”
一双美目扫视着屋内的陈设,端详着,心中暗自盘算哪件东西能拿出手充做礼金的。
诶,等等……她们是客居啊,这屋里的东西,是自己的还是祁府的?若是祁府的,自不好拿来送给主人。
“小姐,是三公子订亲……”
秀姨盯着小迷,一字一顿,目不转瞬,郑重强调地语气听在白小迷耳中,莫名就有了几分沉痛惨烈的味道。
“知道,所以才应该备份厚礼……”
客居在别人家里,府上的公子订婚,备厚礼是应当的人情。她不是不知礼节的,不过,总得量力而行吧?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她可从来不做的。
这才是订婚,成亲还在后头呢,这回充有钱大爷,下回呢?
实在不行,还有“礼轻情义重”的说法可借用。
“小姐,祁苗联姻已成定局……”
秀姨满脸沉痛,眼底是心酸与疼惜,可怜的小姐,还是不肯相信吧?一直在逃避,左顾右盼而言他,似乎这样,就可以躲避,逃开这个事实。
“我知道啊……”
白小迷满头雾水,就是已成定局咱们才谈送礼金的问题,若两家只是口头说说,哪用得着火急火燎的凑上去?既不是钱多没地儿花又不是求人办事!用得着找由头送礼?
“小姐,祁府做出这等决定,三少爷实非良人,你……”
看着自家小姐因病而瘦削的尖下巴,秀姨愈发心疼,若是主人还在,小姐何需受此打击还要强装欢颜?连接受事实的勇气都没有?
若主人尚在,白大师的女儿,要什么样的男儿没有?就是配给太子,也谓下嫁,区区祁府三公子,算什么?
“秀姨,非礼勿言。”
小迷拧了拧清秀的眉头,祁三公子人品如何,是良人与否,与情与理,都不应该在背后非议——客居别人家中,却暗里说主人的不是,这种行为小迷不喜。
或许是三公子实在太糟糕?
小迷暗忖,通过这两天的接触,以她的观察与了解,秀姨通情达礼,温婉可亲,不是喜在背后说人的。
祁府少爷的婚事,自有祁府当家人决定,府上少爷品性如何,做客人的,实不该妄加评论。需知隔墙有耳,被人听到,太过失礼。
白小迷内心无鬼,这句话目光清明,义正词严,秀姨看了却愈发心痛——都到了这个时候,小姐还不忘维护三公子的形象,可见小姐心底对三公子的爱慕之情不曾减了半分半毫!虽然她自三天前醒来,就不曾再提过三公子的名字,只发狠般地读书……
肯定是忘不掉的,迷恋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秀姨想哭,小姐呀,你对人家情意绵绵,对方可不见得就许你如此情深,那三公子但凡有几分真心真意,与苗家的亲事,也不会结得如此顺当。
他如今已是三阶武士,非普通人,虽说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若他不愿意,即便是祁家主,也会考虑他的个人意愿,毕竟三阶武士在祁府后辈中,算是出类拨萃。
对自己的婚事,还是有几分话语权的。
不要说什么人不在府里,以他在祁府小辈中地位,他的亲事,绝不会本人不知情就定下了……
娶苗小姐为妻,他没有反对,或者说,没有强烈反对。
其实,三公子也没那么喜欢自家小姐吧?早几年还好些,小迷妹妹长小迷妹妹短的,出门在外会带礼物给小姐,好吃的好看的小玩意,没少送来,俨然是亲哥哥的形象。
这三四年,明显淡了许多。而且,一年比一年疏远冷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偏小姐自己一无所知,即便她瞅时机数次提及,小姐却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三公子为她的闺誉着想,知礼守礼恪守男女本分,是对她的爱重。
再说多了,小姐会独个儿生闷气抹眼泪,认定她说三公子的坏话,挑拨离间。
什么知礼守礼,内里的真正原因谁不知晓?只有小姐自己从未曾起疑,深信郎情妾意,两厢情深,笃定会嫁他为妻。
秀姨又痛又悔,她一早就看出三公子对小姐的情意,比自家小姐要少之又少,却总抱着好的意愿,用无数条理由为他开解——毕竟男人的世界太过宽广,不若小女儿家那般沉溺于情情爱爱,尤其是如三公子这般已经觉醒血脉未来成就不凡的男儿,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儿女情长再正常不过,毕竟这些年,他虽对小姐日渐冷淡,对其他的女子更是不假辞色。
说起来,自家小姐算是与他最亲近的了。
就是抱着这等侥幸心理,秀姨不忍心也不曾真正剥落所有的真相,与小姐彻谈此事,一步步演变到今天的局面。
“小姐,苗家是九阳城名门望族,两家的亲事既已定下,绝无更改的可能。你信与不信,接受与否,都不能改变。”
秀姨盯着白小迷,眼眸温和而坚定,语气轻缓郑重:“三公子若有反对意见,祁家主是不会妄顾他的意愿,独断专行,一手包办的。”
所以,小姐你还看不明白吗,这桩亲事,是祁府上下包括三公子在内,共同认可的!祁三公子自己同意的,他并没有你想的那般非你不可。
在三公子的妻室人选上,祁家人在自导自演,暧昧误导了若干年后,舍弃了你,选择了苗小姐。
不是不恨,不是不心寒,那又如何?
对方并没有毁婚。
卑劣又如何?偏偏卑劣之人却占据了道德大义……秀姨一千个一万个后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应该早早带着小姐离开祁府,即便主人不在,有他的名号在,白师的女儿,到哪里不是人上人?
自家有宅子有产业,仆从没了可以再招,白师大名满天下,受他恩惠的不计其数,总不会离了祁府别无他路,哪里需要住在祁府,明明起初是他家再三泣血挽留,如今却倒成了寄人篱下!受人恩惠!
白家产业的出息,能养多少人?小姐就是住黄金殿睡白玉床,拿珍珠当弹珠玩也消耗得起,何曾需要花费祁府一分一厘?
倒是祁府不知占了多少便宜!这些年白师的名号被他们打着,白家的产业由他们打理,小姐少不更事,不曾查过账目提过收益。
“……我信不信?”
白小迷眨了眨眼,摇头,表示没听懂——别人订亲,与她何干?是儿子的意思还是他爹的意思,关她何事?
谁订婚不重要,她只管送订亲礼钱,二公子还是三公子,苗家还是田家,管那么多做甚?!
+++++++++
正文 第四章 三公子=瑜哥哥
“小姐!”
秀姨神情古怪,语气意味莫名:“……真心话么,三公子订亲是别人的事?!”
装出不在意不理会的样子吗?白师的女儿,可以柔弱,可以犯错,却不可以做缩头乌龟!
白小迷一心两用完全不在状态的漫不经心,在秀姨眼中,俨然是冥玩不化,自欺欺人,逃避事实的表现。
“不是吗?”
小迷眨着清亮的大眼睛,满脸无辜,她只是客居好吧?主人家的儿子不是外人还是内人不成?
在别人家里做客,最要紧的是不要忘了自己客人的身份,哪怕在这个府里住上十年八年,也不能不把自己当外人……
分寸与本分这两个词,自小爷爷就讲得分明,早已深入骨髓……
想到自小相依为命的爷爷,小迷心中大恸,眼前浮现出爷爷与自己同时遇难的情景,爷爷他,会不会也如她这般,奇迹地重生呢?她,可有再见爷爷的那一天?
想到爷爷,尽管她全力克制,强烈的情绪还是如烧开了锅的蒸笼屉,悲恸与绝望犹如丝丝缕缕的蒸汽,从内向外泄露着,袅袅绵迭。
这样才是正常的反应……秀姨心疼之余,暗自舒了口气,肯面对就好,正视事实,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小姐,祁家人如此做派,着实令人心寒,我们应该早做安排……”
最好小姐因此事下定离开祁府的决心,眼不见心不烦,或许能早早走出来。
“……”
小迷尽可能收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暗吸口气,将心思放到秀姨身上,话至此,她对订亲的话题再不走心,也明白此事与她颇有关系……
禀着多听少说的原则,小迷拿定主意,暂且以静制动,先听。
“早做安排?秀姨你的意思是……”
“祁府,不能再住了!”
在秀姨的认知中,惟有搬离了祁府,远离这些纷纷扰扰,小姐才可能彻底忘掉三公子。
搬离祁府?
小迷一怔,没料到秀姨一开口就是谈搬家……她来的这几天,对自身的处境了解不多,只想着尽快对这个迥异的世界有所了解,之后再做打算,对于自己的安居之所并没有投入太多关注。
虽然知道是客居,然,既来之则安之,原主十年都住下来了,若无特殊原因,她不想对此做改变,在她还不熟悉这个世界时,继续客居祁府,是理智的选择。
搬出去是一定的,可是,她没想这么快……
“小姐,搬出去,回自己家住,住在自己家里,不更好吗?”
秀姨没有错过小迷眼中的迟疑,果然,小姐还是舍不得三公子,舍不得离开!
住自己家里?原主有家?
小迷愣了,她一直以为原主没家没亲人,不得已才住在祁府的。
原来自己有家!
有家还住这里做什么?
或许是她小小年纪,担心自己支撑不起门户才客居的?
小迷心思百转,观秀姨的言行举止,不象是寄人篱下没见识的唯喏仆妇,反倒是处处透着股傲然的底气,并无一分依附他人的卑微。
或许原主的身世不简单……能回自己家里自然好,不过,在这之前,她需要先了解清楚,弄明来龙去脉,厘清利弊。
“家?我们还有家吗?”
小迷的脸上适时浮现出一抹迷茫与哀伤,长长的睫毛轻眨如蝶翼,语气低柔,似有若有若无的哽意,细辨之却又日出云散,未见其貌。
“当然有!……在自己家里,小姐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总比在祁府小心翼翼地讨人欢心,费尽心思围着三公子打转要好!
当然,这类真心话秀姨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讲破的。
……原来,家里没亲人了啊……
小迷暗自叹息,原主的记忆除瑜哥哥外,皆是残破不全,令小迷奇怪不解的是,原主对于自己的父母与身世,态度似乎是矛盾的,有些怨忿与排斥,隐约又有点点的骄傲……是一种白小迷暂时不能理解的复杂莫名的纠结。
“这么久了,人心安能如旧?”
小迷想要从秀姨那里套出更多的信息,顺着她的话意问了下去。
离开是早晚的事,依小迷的性子,不可能一直寄居他人府上,只是这离开也要看时机,不能脑子一热,说走就走。
“没有人会舍弃白家!”
秀姨甚是笃定,“小姐不必为此担心。只要您答应离开,剩下的事交给秀姨就好。”
这天下有多少人哭着喊着想要求得这一个白字?秀姨不明白自家小姐在担心什么,即便主人不在了,即便人心易变,能有资格追随在主人身边的,忠心不需问疑。
“能忠心念旧自然是好的……嗯,秀姨啊,就是要搬出去,也不急在一时,需从长……”
小迷的话未说完,秀姨插言拦下:“小姐说得是,是需从长计议,不过,说起来也没多少麻烦,一草一木都是祁府的,左右不过是几件衣裳几本书是了,要收拾,也不难。”
总之,要尽快离开,秀姨恨不能即刻就走,小姐现在是被三公子订亲的事暂且死心,若三公子回来,人在跟前,再稍加解释,温言哄劝几句,小姐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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