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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靠直觉拯救世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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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
  “嗯,一张。”
  “好的,那么请选择您的座位。”
  为了发泄什么,或者为了改变自己糟糕的情绪,在今晚已经暗搓搓破禁喝了一瓶冰可乐的情况下,沈畔又给自己买了一份双人套餐。内容是两杯中份冰镇酸梅汁,以及一桶奶油爆米花。无论如何,糖分总能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进场后,沈畔用双手捧着购买的零食寻找座位,那一大堆食物在她娇小的身材下对比十分明显。因为这时电影院已经提前熄灯了,沈畔只好一手抱着饮料爆米花一手拿起票根仔细对比座位上的数字,然而一片漆黑的环境让她连看清脚下的台阶都很困难。一个人看电影就是这点不方便,以前盼盼是完全把东西交在霍准手上,自己只负责拉着他的衣角——
  “噗通。”
  该死,好像是自己胳膊肘上的手提包。
  沈畔小心翼翼蹲下,可是四目所及一片漆黑。现在这种情况,她连腾出一只手寻找提包都做不到。
  四周一片漆黑,嘈杂的人声窸窸窣窣响在沈畔耳边。突如其来,那种微妙的酸涩的烦躁至极的情绪在今晚第三次袭击了沈畔。一向规矩的她有种把爆米花桶和手提包尽数丢在电影院,然后再用高跟鞋重重踩上几脚的冲动。
  沈畔迅速抓过手上的冰镇酸梅汁,大大吸了一口。糖分让她冷静下来。纸杯里冰块和气泡撞击的声音十分响亮,并且惊动了坐在这个位置附近的陌生人。
  “你还好吧?”
  听嗓音,这是个年轻男人。
  沈畔有点局促,她不习惯和陌生异性说话,此时甚至用上了敬语:“十分抱歉,请问您能开一下手机的手电筒吗?我的手提包掉了……啊,谢谢!”
  她话音未落,陌生人就打开了手机里的照明软件。手提包正躺在沈畔面前的第二个台阶上,她长舒一口气,把饮料和爆米花暂时放在地上,伸手去够自己的提包。陌生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某种意义上这让沈畔很放心,她不适应太过热情的援助——但不知为何,她后背的寒毛还是陡然乍起。
  那是一种对黑暗生物直觉般的感应。
  此时的沈畔还未能察觉,她重新挎好手提包,将零食饮料从地上拿起,忙不迭的对对方道谢。那束手机里的电子光不仅让沈畔找到了手提包,也让她看清自己的座位号——就在这个男人的身后一排。
  “真的非常感谢!”
  沈畔有些拘谨的坐进自己的位子,把手上的零食放在扶手上,直到这时那个陌生人才关掉了给她指路的手机光。对方无疑是个体贴的绅士。而在那明亮的光照下沈畔只匆匆瞥到他一眼,蓝色的兜帽衫与黑色牛仔裤,脸挡在帽子的阴影下,似乎也是孤身一人来看电影的。
  真是个好人啊。
  盼盼在心里感叹,同时后背再次乍起一排细密的寒毛。
  “电影院的空调是不是开得太大了……”她咕哝道,有点畏寒的抱起手臂。
  因为电影开场时这一番手忙脚乱,沈畔没能注意到环境的诡异。那就是,周围挤满了情侣,吵闹程度直逼演唱会。
  坐下后她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午夜场的话,恐怖片和爱情片有那么多观众可以理解,然而沈畔看的可是早就上映过的老动画电影,只不过被翻拍了一下改成3D,这种电影的受众面应该十分窄小,放映厅里的观众寥寥无几才对——说起来,她的3D眼镜呢?
  沈畔有点不妙的预感,正巧这时片头开始播放了。
  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干练的旅行装,鼻梁和颧骨尖锐又漂亮,有一双烟熏般迷人的猫瞳。这不是动画里的形象,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准确说,这个影后级的著名女演员,沈畔认识。
  这不是沈畔想看的那部片子。她买错票了。
  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沈畔并没有离开。虽然她恼火于错过了自己想看的动画片,但面对这个女人主演的片子,离开就好像在某件事上认输了一样。
  她再次抓过冰镇酸梅汁大大吸了一口。没什么好怕的,这个女人演的电影都是主流爱情片,不会出现自己讨厌的镜头——
  “咝。”
  “咿呀呀呀!”
  漆黑的电影院中,一片尖叫声响起。这很像刚才的演唱会,但是这一回沈畔和那些激动的人们一起尖叫起来。
  画面上,出现了一只粗壮的,黝黑的,慢慢爬上人身绞碎骨头的,超大蟒蛇。
  放映屏幕上一闪而过的血光让沈畔看清了手上的票根,电影名称那里写着:《狂蟒O灾》。广告语是:著名影后尝试转型的力作,让你体验夏日里沁入心脾的清凉!
  混蛋啊啊啊是蛇!蛇!超大非洲蟒蛇!咿呀呀呀呀!
  盼盼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的就是蛇。她怕蛇的程度在经历过某次约会后呈直线上升,如今到了面对蛇形的首饰都不敢睁眼的地步。只要一看到这种冰冷的,兽瞳莹莹发绿的生物,沈畔就想起曾经在自己脖子上环绕的恐怖大蛇,继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蛇类大概是沈畔唯一不喜欢的绿眼睛生物。
  而电影里还是一只杜撰出来的,不符合自然科学的大蟒蛇。
  “呜啊啊啊啊!QUQ”
  自己买的票,跪着也要看完。
  影片讲述一个摄制组在亚马逊雨林陷入圈套,他们被迫和巨蟒搏斗,并想方设法脱离险境的故事。开头出现的女演员饰演一个纪录片导演,为了收集野生动物资料加入摄制组。
  这部惊悚片可以说是精彩绝伦——沈畔在开头五分钟看见略过的蛇尾时就吃完了自己的双人份爆米花,那两杯含着满满糖分的冰镇饮料早就消失无踪。这导致之后那些巨蟒正面出现的镜头她只能抓着空纸杯无声尖叫,下意识向右手边的座位扑过去,然后才意识到旁边都是情侣,最后只好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蜷在座位上。
  漫长的一个多小时结束时,盼盼把自己的小臂抓破了,一个人蹲在原地发抖。
  她吸吸鼻子,旁边都是依偎在一起的情侣,女方撒娇的声音特别刺耳。
  盼盼从来没这么委屈过。委屈,难过,嘴里酸的发苦,受到惊吓后产生的生理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正当她准备“哇”的一声哭出来,不管什么规不规矩,盼盼着实吓狠了——前排坐着的陌生男人突然响亮的咳嗽一声。
  是那个在开场帮她找提包的好心先生。
  穿着蓝色兜帽衫的年轻男人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接着他深吸一口气——
  “呜嗷啊啊啊啊啊吓死我了呜呜呜!”
  这个单独来看电影的成年男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在电影院里放声大哭。其哭声仿若黑猩猩的嚎叫。
  盼盼的眼泪就这么被他吓回去了。
  “那个,先生?先生?你要纸巾吗?”
  沈畔尴尬的说,从提包里翻出餐巾纸递过去。到底人家刚刚帮过自己,在周围那些情侣纷纷用异样眼神扫视这个可怜的痛哭的单身汉时,盼盼有点不忍心离开。对方简直就是哭出声来的她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唉。
  兜帽男一边保持着惊人的嚎啕哭声,一边接过她的纸巾小声说了句谢谢。天知道他那句谢谢是怎么从不间断的哭泣里挤出来的。
  灯光亮起后沈畔看清了对方的长相,这是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孩,五官有些阴柔,下垂的眼角让他看上去有些弱气。
  怎么说呢,唔,感觉很好欺负。
  沈畔不知不觉用上了对小孩说话的语气:“先生?你不要紧吧?我们要出放映厅了?有没有人来接你?”
  对方点点头。
  “有,有的。前辈大姐姐会来接我。”
  啧,原来不是单身狗。
  沈畔直接表示纸巾送给你了没问题,然后径直走向出口。已经是散场时间了,既然对方有人来接,自己也没必要再安慰他。要是让霍准知道自己待在漆黑的电影院里柔声安慰一个陌生成年男性,他估计能掀翻太平洋。
  这方面盼盼是很自觉的,嗯。
  就在盼盼前脚刚刚离开时,钱争后脚就踏入了放映厅。看见这里唯一一个矗立在那儿大哭的成年男性——还哭得一抽一抽的——她长叹一口气,很是心累的走过去,对准他的额头就是一个暴栗。
  “谁让你一个人跑来看恐怖片的?哭成这样丢不丢人?”
  洛阳哽咽道:“老板说……”
  “老板没让你一个人看。”钱争翻了个白眼,“至于吗?就是个B级恐怖片,连女鬼都没有?”
  “我不是被电影吓到了。”洛阳反驳,“你知道我共情能力很强……老板说让我连续十个午夜来看恐怖片,是为了锻炼我那方面的控制……”
  “哦。”身为前辈,钱争毫不客气的嘲讽,“控制你不要哭得稀里哗啦。”
  “都说了不是。”洛阳扁嘴,“前辈你也欺负我。”
  钱争自认不能降低到和R一个格调——以调戏新人为乐什么的,咳——她递来一张纸,示意洛阳擦擦鼻涕。
  洛阳摇摇头,给她看自己手上的纸巾。
  “有人借给我的,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个小姑娘……”他解释,“看电影时她一直坐在我身后,那股浓郁的感受到恐惧的情绪太强烈了,我哭成这样都是因为接收了她的共情……估计要是我不哭,下一秒哭出声的就是她。”
  他是被共情能力拖累的,身为恶魔,怎么可能被蛇吓哭。
  钱争不怎么在意:“一个人来看恐怖片的小姑娘?人家感到害怕是很正常的事。怎么,你有兴趣?”
  洛阳身为刚刚被魔王招募的新任助手,不得不说,他有些过人之处。第一时间就无意识的为自己避免了一个死亡Flag:“别瞎说,人家小姑娘是正常人,手上还戴着戒指呢。”
  沈畔走出电影院,看着旁边三三两两的结对的男女,突然很寂寞。
  她一点都不想回家。因为家里没人等她。
  疲惫至极的时候,总希望回家时不需要翻找钥匙,有人仅仅是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就会起身来到玄关,家门从里被拉开,一片暖黄的灯光和沙发上倒扣的小说,茶几上是一碟刚刚烤好的饼干,不远处的厨房灶台上煮着柠檬茶,空气里有一股晚饭的菜香。
  “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
  沈畔这么回复,面对着一室冷清的月光。


第26章 第二十一次填补裂痕
  骆珍花很开心。现在她拥有一个即便不认同追星文化也会帮她举展牌打call的好友,一帮还不错的同事,一个她热爱的工作,一个她疯狂崇拜的男明星。
  事实上,她开心的表情明媚到有点虚假。
  “珍珍,去洗手间?”
  “嗯嗯,你们继续玩啊,别等我!”
  这么说着她离开了吵闹的包厢,合上门后,双手扶着墙壁,重重叹了一口气。海特是她最喜欢的明星,也是她久别重逢的……
  “哥哥,你总是这样。”
  骆珍花轻声说,空旷的走廊尽头正站着一个戴圆顶高礼帽的剪影。
  “珍珍,好久不见。”
  接到来自沈畔的电话时,霍准正坐在一把漆黑的扶手椅上,面前是一个双膝跪地,且不断颤抖的男人。
  立在他身旁的R正用轻浮的语气与对方进行交流,交流内容是对方是否逾矩向首都输送毒品。
  “先生,你知道我们的规矩。”R嘎吱嘎吱的咬着嘴里的棒棒糖,“魔王的领地,不允许倾销式的毒品输送。”
  “拜托……我没有,你知道我只是个小小的供货商……”
  是的,小小的供货商,因为接受了某个红色领导者的橄榄枝,就放肆的违背魔王的禁令,给不少年轻大学生强制注入毒品——
  男人此时苍白扭曲的表情就像刚刚孵化的蛆虫似的。这让霍准心中又泛起对人类的恶心。
  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更加专注于手中的棋局。
  这是一个装饰奢侈的巨大房间,穹顶上雕刻着《端庄的维纳斯》,笔触柔美而精致,与波提切利的原作完全相同。霍准所在的位置正好紧邻一面光滑的落地窗,窗外的风景是黄昏下泛着玫瑰色红晕的海水。仿制名画的浮雕,金银,富裕的海景——很明显这个房间不符合霍准的品味——他对面正放着一把正红色扶手椅,椅子上坐着房间的主人。
  红皇后又换了一套礼服,这次的衣服是上身小西服与下装骑手裤的组合。她依旧戴着高高的蕾丝繁复的假衣领,暗红色的丝质的长袖有着流线型的优雅,袖口处绣了一层又一层金色的花纹,抬手时能看见手腕里洁白的里衬,像层叠的雪一般覆在她玫红色的手套上。
  红皇后举起右手握着扇子轻轻挡住脸:“禁卫军走到e4。”
  她身边带着白色面具的侍从立刻躬身,替红皇后移动自己的棋子。
  霍准眼睛都没眨,就在红皇后刚报出自己步数时移动了禁卫军。他的禁卫军立在c6的格子上。
  红皇后见状摇摇自己的扇子,似乎是在思考下一步的走法:“你今天一直盯着我看。”
  她身边的侍从微不可查的僵硬了身体,而R倒是没什么反响,他继续与跪在地上的毒贩交谈。
  “嗯。你这件上衣很漂亮。”霍准毫无波动,“我想给我妻子带一件回去。”
  红皇后“啪”的一下合上扇子。
  “禁卫军到d4。”她冷声说。
  轻轻的喀嚓是霍准移动棋子发出的响动,他这一步又是在对方侍从还未摆棋时走了出来。依然是移动禁卫军,到d5。从棋局上看,他就像紧咬着白棋不放似的。
  除此以外,房间里的响声只有地上的毒贩愈发粗重的喘息,以及R嚼棒棒糖时发出的“嘎吱嘎吱”。
  红皇后皱眉,她不喜欢有人在这么高雅的场合吃低级零食:“你就不能管管你的属下——”
  一阵小马宝莉的主题曲响起。浓浓的欢乐的卡通风格打破了房间里凝滞的空气。
  “啊,抱歉。”霍准的神情第一次出现明显的变化,他很自然的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女童带着奶音的“My little pony”刺入红皇后高贵的只听交响乐与大提琴的耳朵里:“不建议我接个电话吧?”
  她能说不吗?
  红皇后高雅的行事风格只能让她说:“请便。”
  “盼盼?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这是霍准说的第一句话,似乎特定的手机铃声已经让他辨认出来电对象。
  媳妇的嗓音有点沙哑,感冒了?“我今天还没给你报备行程呢。”
  “我们今天早上说好了。”霍准道,语气柔得让红皇后手中的扇子发出不详的木头断裂声——简直与这人刚才那半死不活的公事公办状态形成鲜明对比,“我晚上有重要的会议,你今天回家后可以直接休息,不用再打电话。”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是一连串吸鼻子的动静。
  “盼盼?”
  “你这个……唔……混蛋!流氓!大笨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呜哇啊啊混蛋呜呜呜——”
  当着属下,合作对象,以及审问罪犯的面,被一连串“混蛋”击中的魔王懵了片刻,然后他眨眨眼,语气又放柔了一倍,脾气好的不可思议:“嗯,你说得对。”
  “嗯,嗯,我是混蛋,没错。”
  “盼盼说的都对。”
  “好啦,我是混蛋,你别哭了,乖?”
  跪在地上的毒贩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魔王,却被猛然袭来的一脚踢到了颅骨上。他情不自禁的想发出一声惨嚎,却在出声之前被头冲下按在地毯上。
  魔王的皮鞋正踩在男人的太阳穴上。霍准将对方踹倒在地后,又对R打了一个手势:他在讲电话,不太方便。吊儿郎当的属下表示明白,他蹲下来把毒贩的两只腿各自折成一个直角,做出这个动作时自然的就像在拧水管。确定对方无法动弹后R走到棋盘边饶有兴致的琢磨起来,并有意无意挡住了红皇后看向霍准的视线。接着霍准的脚尖缓缓使力,毒贩的颅骨传出细碎的“嘎吱嘎吱”,那有点像R口中的棒棒糖。毒贩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溢出血沫,与此同时,魔王的语气温柔到能把人骨头泡化:“听话,盼盼,发生什么了?乖,不哭。”
  沈畔决定给霍准打电话是经历了一番心理挣扎的。
  刚刚回家时,她决定给自己准备晚饭,再泡澡缓解疲劳。盼盼先打开浴室里的水龙头放水,然后拉开冰箱门,倒出保鲜盒里霍准走之前做好的咖喱——霍准不允许她叫外卖(理由是让陌生男人深夜敲响盼盼的房门太过危险),沈畔已经连着吃了几天的咖喱,实在受不了她就在外面解决晚饭后再回来。没办法,谁让盼盼是连加热速冻披萨都能毁灭微波炉的黑暗料理之王。
  下面条能将其整成倒刺状,煮水饺却把肉馅漏的满锅都是,就连最简单的泡方便面,盼盼也能制造又甜又咸又酸又辣的疙瘩汤。
  厨房一向是盼盼的禁地。自霍准出差后,盼盼的胃就饱受磨难。
  不过昨天已经在陌生的居酒屋里吃过拉面,盼盼认为再次外出去餐厅解决有点奢侈。而且,今天无论如何她都想尝到霍准做的食物。
  ——不出意料的,在冰箱里放了一星期的咖喱很难吃。再美味的东西,经过一遍遍的冷冻加热后,也会寡然无味。
  于是盼盼把碗里只舀了几口的食物倒进垃圾桶,拉开了冰箱里第二个霍准为她准备的抽屉,那里堆满了零食与甜品。
  拿出果冻,布丁,薯片,和蜜桃苏打水,打开电视机。
  电视节目很无聊,所以盼盼选择第一个放进胃里的食物是霍准在家时她一个月只能吃一次的珍品——冰镇蜜桃苏打水。
  刚刚喝了几口,就浑身发冷。
  盼盼的身体告诉她,经历过那场惊魂的恐怖片,你已经很累了。
  所以她又关上了电视,还没开封的零食堆在沙发上,显得乱糟糟的,毫无生气。这时候洗澡水应该放好了。盼盼在心里告诉自己,泡上一次热水澡,什么烦恼都会消失。她难得心情好转的走进浴室,有点振奋的脱掉衣服,迅速跳进盛满水的浴缸——再迅速跳出来。
  她开错水龙头了。这是满满一池冷水。
  盼盼一边打着喷嚏一边用浴巾裹紧自己,稍稍擦干身体后直接钻进床上的被窝。顺便一提她忘了带换洗衣服进浴室,所以此时的盼盼只穿着内衣裤。她蜷在被窝里一动都不想动,衣柜离得太远了,反正睡衣这种东西只是为了防范某个解衣服技术出神入境的臭流氓——盼盼相信没有哪个一米八五以上的大男人手指灵活到能在两秒之内解开女人的内衣搭扣。
  臭流氓。
  哼。
  ……呜。
  那股粘稠的糟糕情绪,在今夜第四次袭击了沈畔,而这回她没有任何逃避的方法。
  沈畔决定给霍准打电话。
  然而她在开口的第一句问候后就哭了出来。
  霍准那边很安静,沈畔猜想是他专门离开了会议室,在走廊上接听自己的电话。
  这让她很愧疚,很难受,很讨厌无理取闹的任性的自己。
  “对,对不起,我是说,”她不停抽噎着,“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霍准说:“嗯,没有,没关系。”
  “你知道的,我,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过,今天过得特别糟糕,我对骆珍花说话时都用了很冲的口气——”沈畔叙述的逻辑十分混乱,但霍准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她颠三倒四的关于今天日程的叙述。在沈畔提到自己在电影院里想砸东西时,他顿了顿,对着扶手椅上等待自己重新开始下棋的合作对象做了一个歉意的手势,示意自己要去房间外聊一会儿。
  红皇后摆摆手,脸色很不好看。
  霍准离开了这个房间,转身将房门合上,然后来到走廊旁的窗户边。从窗外吹来的海风很好的消散了他与沈畔的对话。
  “盼盼,”霍准皱眉说,“你把被子拉开看一看。”
  “什么?”沈畔有点莫名其妙,但她还是听话的拉开了被子。
  仅仅穿着内衣裤的身体一览无余,双腿之间一片鲜红。
  霍准冷声说:“你是不是生理期到了?”
  “然后你今天喝了四杯冰镇饮料?还泡了冷水澡?”他深吸一口气:“你以为我为什么只让你一个月喝一次冰的东西?你有痛经的毛病你忘了吗?沈畔女士?”
  哦豁。
  霍准只在一种情况下直呼盼盼的名字,这种情况就是他气疯了。


第27章 第二十二章
  “真是好久不见。”
  超人气新星偶像的便服几乎把他整个人包裹住,起码在这家饭店开狂欢派对的粉丝们没有一个认出他。他的长袖兜帽衫和牛仔裤看上去弱气极了,因为海特瘦小的身形,从远处看会认为他是个姑娘。海特身上唯一出格的装饰大概就是那顶礼帽,但今晚这个饭店聚满了戴着礼帽的演唱会观众们——丝绸圆顶礼帽是海特的个人标志。
  但骆珍花是个例外。她靠着化妆室的镜子,双手抱臂,嘴唇紧抿。这个姑娘脸上还涂着“海特最帅”的荧光字样,然而真实的偶像站在她面前时,她的神情却清醒而苦涩,演唱会的疯狂似乎荡然无存。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说,“你不应该来这里,回去吧。”
  海特摇摇头,无指手套下的皮肤苍白而冰冷:“你知道的,最近她不允许我回去。”他仰头盯着金黄色的化妆灯,用红色呢绒包裹着桌角的化妆台在灯下蒙着一层暖光。海特把玩礼帽的速度不禁加快了些,嘴里就像在咀嚼什么东西:“她最近要招待一位贵客。她想嫁给他。”
  骆珍花忍不住打断他:“你能不能不要再用‘她’来模糊?你我都知道——”
  “闭嘴,珍珍。”海特说,手指紧紧捏住帽檐,“对至高无上的红皇后奉上敬意,她是最美丽的……女人。”
  “你疯了。”骆珍花喃喃,“哥哥也疯了。不能再这样下去。”
  红皇后座下,第一骑士,暗处的未知底牌,【疯帽子】卷起嘴角:“我本来就是个疯子。”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他说,“我来是问你,那个与你站在一起,举着展牌的女孩,是不是叫沈畔?”
  骆珍花心里猛地一沉。她想起疯帽子这些年所做的事——尽管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黑暗面的事,但曾经与他们朝夕相处,通过那两个人的只言片语,总能猜到一些。
  “你休想。”她说,喉咙刺痛,“沈畔是我最好的朋友。”
  “别紧张,珍珍。”疯帽子只是大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疯子,杀人犯,无可救药者。
  “好啦,好啦,我只是问问——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疯帽子还在笑,他一边抖动着肩膀一边举起手表示投降:“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点意外那女孩还活着。”
  “多年前我见过她一次。”疯帽子眯起眼睛回忆,“当时她还在念高中——穿校服的样子很符合我的狩猎标准。所以我把她列在了清单里……结果却被狠狠回击了。”
  “老实说,那个沈畔还活着真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疯帽子的手指又飞快的转起礼帽,“别看我这样,当时的沈畔才是……真正的疯子。她正常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那个晚上——”
  他开玩笑似的说:“如果能再见她一次,说不定我会再一次尝试。”
  “尝试杀了她。”
  海特离开了。或者说,疯帽子离开了。
  然而他们的谈话没有得出什么结果,就像之前每次不欢而散的讨论一样。这些年,骆珍花总是无法与疯帽子正常沟通——他本是曾经那个唯一能与自己沟通的人,现在却变成了束缚在那里最坚固的扭曲存在。最后骆珍花索性逃离了那个沿海的城市。
  精神病人,与正常人之间,也许真正存在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好比那个人放她离开的条件,竟然是要自己把眼睛的虹膜颜色换成绿色——理由仅仅是,这个颜色能让她想起喜欢的人。
  骆珍花原本是个普通的女孩。可是她体会过那种痛苦——那种清醒的感受自己的角膜一点点被挖出来,再重新填充一对陌生角膜的痛苦——站在手术台边的是自己的亲生哥哥,他的眼里布满痴迷与冷酷。
  他说,为了那个人,他可以做任何事。
  是的,包括把亲妹妹的眼睛换成莹绿色。
  骆珍花一遍遍的深呼吸,慢慢蹲下|身,双手还抱着自己的肩膀,提包里的手机在振动。大概是觉得她离开太久,有点担心的粉丝团吧。
  真可笑啊,她唯一的亲人是个疯子,关心她的人却疯狂痴迷着那个疯子……
  但她还有沈畔。沈畔不痴迷任何人。
  骆珍花还记得她们第一次在公司年会上搭话,沈畔给她夹了一块炸鸡,理由竟然是——“绿眼睛的人都不坏。”
  可她不是绿眼睛的人呢。这双绿色的瞳孔,倒是某个痴迷绿眼睛的人做出来的成品。
  骆珍花想到这里,有些释然的长叹一口气。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如果她没有经历那场痛苦的手术,也许起初沈畔就不会对她施展善意,而如果不是结识了沈畔,她就不会知道某个秘密,某个红皇后与疯帽子都不知道的秘密,某个……某个能结束这一切扭曲的秘密。
  沈畔的丈夫,就拥有一双翡翠般的绿眼睛。那是哥哥的油画里,用万种色彩,细细描摹的绿眼睛。
  骆珍花本不想再参与什么,可沈畔是她的朋友。她了解疯帽子,那个人口中的“尝试杀死”,从来只有后面的两个字。
  “我要杀死沈畔。”
  这是久别重逢后,疯帽子带给骆珍花的信息。
  不管那是命令,任务,出于什么目的,亦或只是兴趣使然……
  “你休想。”
  也许正常的骆珍花无法跨越那条鸿沟,无法再接触那个世界——
  “那么就去拜托精神病人来解决吧。”
  当沈畔还在电影院里对着恐怖片瑟瑟发抖,恶魔之一正坐在她前面因为共情的能力恐惧无比。而本应在狂欢的骆珍花,坐在饭店的化妆室里,手指微微发颤,拨通了一个她之前从没打过的号码。
  “您好?请问是霍先生吗?我是骆珍花,有个消息希望您能知道……”
  十分钟后,沿海的某城市,红皇后收到了魔王的邀请。
  【来局西洋棋?】
  “禁卫军走到e5。”
  “禁卫军走到h4。”
  “禁卫军走到g4。”
  “禁卫军走到h5。”
  “禁卫军走到C3。”
  红皇后一口气报完了五次走步,均是移动士兵攻击的尖锐作风。看上去执黑棋的魔王出去进行私人通话的行为惹恼了她。
  霍准没有理睬她。事实上,刚刚结束通话,开门回来的这位脸色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可怕。即便是红皇后,瞥见对方的神情时,再多的不满也只在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微弱的气音。
  首都那里出什么大事了?红皇后在心里思量,能让泰山崩于面前都不动声色的这位大动肝火,难道是上面的格局突然变了?那些愚蠢的政治家想出了什么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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