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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护短师尊-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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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泉,以瀚海龙珠投入封印结界,如今看来应是此物无疑。
“这在氏族之中并不算什么秘密。”沈渊解释道:“谢家有女名唤素娥,曾被誉为修真界绝色美女,令万千修士为之倾倒。谢家上一代掌舵者谢赟前辈将此女许配凤凰岭,也就是如今的孟家主,夫妻应算恩爱,百年内育下一子。岂料缥缈峰岳前门主不顾大家风范,将孟夫人抢上缥缈峰,待孟家主与谢前辈讨回之时,孟夫人已被蓝田种玉。”
天呐,这已经不是吃惊可以形容的了,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蓝卿若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那孩子就是岳九霄?”
“不错。”沈渊颔首。“之后谢家主从中斡旋,将孟夫人腹中的孩子送到了缥缈峰。孟夫人又与孟家主有了孟仲与孟芍儿,二十年前孟夫人产下幼女后寿元耗尽,轮回而去。”
“我听说,孟仲还有位弟弟?”这又是怎么会是?这可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孟仲这位三弟,可是医仙传人。
沈渊莞尔,凝视着她仍难以置信的模样,轻言:“据说乃妾室所出。”
直到此处,蓝卿若才缓缓点头。她总算懂了为何师尊会在祭冥泉腹地说,孟家与岳家素来不睦,换做旁人谁又能和睦得起来。“当年这孟家主就这般轻描淡写的过去,未将这位岳前门主碎尸万段?”
“为何要将他碎尸万段?虽是恼怒却也无法将发生之事推翻重来,既然未有下次又何须深究。”沈渊摇头蹙眉,显然没能明白她的意思。修真界素来如此,当年若非此女是谢家女又是正妻,或许孟家主会就此赠予缥缈峰也未可知,当年自己的母亲不也是被人赠入淮山,又有何稀奇。
蓝卿若简直哭笑不得,“夺妻之恨是何等深仇,不追究?!”
简直莫名其妙!简直……她觉得要嘛是她疯了,要嘛是这个世界疯了。师尊,你确定没有在逗我吗?
“夺妻之恨?”这词倒是很新鲜。修士之间互相结合,虽有婚内彼此忠贞一说,可合得快散得也快。许多修士分合之后为友者也不算少数。可沈渊却从她的情绪中,得出她有很大的疑问,甚至难以接受。“卿若是觉得,这想法或做法不对?”
蓝卿若直接急了,师尊是显然没能明白她的意思,咬了咬食指,扬了扬首想着怎样才能让他明白呢。“其实这很好理解啊~夫君,我们是夫妻对吗?”这代入的比喻最能让人切身感悟。
“嗯。”沈渊蹙眉颔首。
“若有一天我被别的男人抢跑了,然后还有了……”孩子。这句话蓝卿若还未说完,就见沈渊神色刹变,铁青得吓人。波涛汹涌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她,浑身上下张扬着一股戾气,让整间屋子里的物件快速旋转,在他的四周形成漩涡吞噬着周遭的一切,让人从骨头里冷出来,骇人无比。
“叽叽叽叽……叽叽,卿卿……叽叽……”小苍鸾本来在悠闲的吸收着玉决里的灵气,在这灵气混乱奔走的当口,小小的身子害怕得颤抖着,浑身的绒毛都直直的立着,转身一溜就跑到蓝卿若身上,立即没有踪影。
发现事态不对,蓝卿若马上喊道:“我乱说的,我胡说八道的,只是打个比喻!”
啪啪啪——砰——!!
不止无数桌椅盆栽,茶盅摆设全部空中失去重心落地而碎,就连四周的门窗就震飞出去,声响之大让她有所预备都吓了一跳。师尊的情绪也太吓人了,这一趟缥缈峰毁了别人的前殿、梅花林、还有这满屋的狼藉。若是岳九霄让他们赔银子,恐怕会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乱说的?”沈渊危险的眯着眼睛,低沉的问道。
蓝卿若慌张点头,“当然是。”
不过就是打个比方,免得师尊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这反应好像太大了点。沈渊倏然闭目,调整杂乱的心绪,良久之后才缓过来,饶有深意的看着她说道:“我明白了,何为夺妻之恨。”
方才不过是她的假设,并非事实。可自己只是想到那一幕,顿时心如刀绞,万念俱灰。恨不得……恨不得将所有人,连同他自己一道震散魂魄,永不超生。
面对这灼灼的目光,蓝卿若微微低首,略微有些尴尬,这比喻实在不太好。
“那现在怎么办?”缥缈峰的人不会认为他们是专业的破坏分子吧?撇了撇唇角,为难的环视了一番,轻声问道:“就……就这样?”有没有办法让一切恢复原状啊?记得在昆仑山时,见过师尊表演过一手,当时简直怨愤加叹为观止。怨愤的当然是,他明明有办法却要自己动手收拾。
而此时沈渊则是含笑抬手,眉目间尽是柔情,示意她到身旁。蓝卿若刚抬手放在他手心上,就被巧劲一拉横坐在他腿上,脸颊瞬间泛红。怎么总爱这一套,不过她挺喜欢就是了。温顺的跟着他的动作靠在他胸前,满鼻的清逸之气令之失神,而周围事物凭空浮动,回归原处。不过一会儿,屋内微弱的月光消散,顿起灯明发出暖暖的烛光。
……
金刚罩控制祭冥泉并非长久之计,师尊曾向各修真世家提过使用招魂幡,虽谢家与再次到访的齐家唱反调提出异议,其余皆表示支持。蓝卿若略微觉得遗憾,当日在祭冥泉腹地与掌门匆匆一面,待再回到缥缈峰却得知,无极老祖不日便要飞升,将他急招了回去交代以后之事。而如今的昆仑掌门寿元将近,或许下次相见,见着的就会是真的昆仑掌门,与四百年后一般无二。
封印祭冥泉,师尊并不许她前往,以免招魂幡与魔气互相冲击之下,以她的修为抵御不住。所以她只能安静的等在院内布下的结界之中,看着天上的黑云滚滚遮蔽了所有的日光,听着远处的叫喊之声,鬼魂悲鸣。希望此番能解了此劫,师尊的手札里只写了寥寥数语:沈渊孤身入泉眼腹地,终解此劫。
忽然之间,从体内传来锥心刺痛,彷如有人用刀子捅进去搅弄了几下,又像有人在撕裂她的魂魄,这种痛楚几乎难以忍耐。可正当她扶着墙,打算运气探寻之时,这痛楚又如潮水般退去,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可心里莫名的难受,甚至难受得想呜咽出声。
而此时的杏林谷中,被伏羲灵符锁着的姜瑶正脸色苍白,青筋暴起,目赤欲裂的盯着眼前人,浑身衣襟都被汗水侵湿,周围萦绕着浓厚的魔气。
“怎么可能,怎么还是没能将你体内魔气剥离?”临泽神色中有些疯狂,他不信!甚至开始怀自己。这些时日他尝试了各种法子,方才就连裂魂之禁术也用上了,为何她体内气息依旧如此浓郁,甚至源源不绝。
姜瑶唇毫无血色,任由汗珠滴落,痛楚得想开口说话都说不出声。方才她的魂魄几乎都被撕裂殆尽,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这临泽果然是长了本事,这法子当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临泽显得很不正常,他专研了这么多年,为何还是失败。不!他不会失败!他绝对不会失败的!他不会……“我们再来一次,我们再来一次一定会成功的。”说完法阵一起,就听见姜瑶撕裂般的叫喊声,浑身的魂魄恍恍惚惚开始在体内撞击,若非有法阵控住。毫无疑问,就算神女就会灵魂耗尽,顷刻之间混淆九天,再也不复存在。
不单是缥缈峰的蓝卿若顿时的揪心之痛,就连东海冥渊深处,被黑玉锁链困住的暗红衣袍的冷峻男子都忍不住狂吼出声,愤怒的让眼睛更加猩红,捂着胸前握紧手中的锁链,用力的捏紧似想要其米分碎,死死盯着不知名的地方测算,究竟发生了何事竟会让他如此?片刻之后便了然于胸,却因魔气狂涌导致整个东海掀起滔天巨浪。临泽那小子,当真是活腻了。
过了好一阵,大约临泽也觉得若再来一次,姜瑶必死无疑才撤开术法,用药材替她疗伤。
这不是生不如死,是什么?可若有可能她不想死,她还很许多事情没来得及做,还有许多人没来得及见,还有许多话还未说出口。但看着眼前着急的替她疗伤的临泽,不禁讽刺出声:“你为何不干脆让天帝诛了我?”
“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死。”临泽慌张得难以维持素来的儒雅之态,眼神中的迷乱显得那般触目惊心。他笑得癫狂,眼神执着。”你若死了,我怎能将彝觞引出来呢?”
姜瑶冷笑,“上千年过去,你仍是记得当年之事。当初彝觞要杀了时,我就不该拦着。”
“你本就不该拦着!”临泽猛得掀翻桌上装满药材的簸箕,三步并作两步走顷刻之间到了姜瑶前面,对着她冷冷的视线轻声念叨:“说来,你对我还有救命之恩,我本该报答你的。可你体内为何有他的气息,怎么样都挥散不掉,浓烈得让人讨厌。”
☆、第94章 魔尊虚影
轻柔的抚上她的脸颊,用手指勾勒着,吐出气息在她耳畔,缓缓的靠近着。“是不是因为他曾经得到过你,所以才会如此。”
这想法一旦形成,潜在的意识被瞬间吞没殆尽。或许真是这样,那么换而言之,若自己也得到了,那她身上就会有存有自己的气息。占了彝觞曾经的女人,在某种意义上也算胜了他不是吗?
此时的临泽显然没有平日的儒雅冷静,理智荡然无存,一心只想着胜负输赢。
姜瑶闻言冷笑且蔑视着,行为上并无任何推拒。后背被眼前人重重撞上桌案,本就虚脱的身体痛楚难当,布满木桌的药瓶乒乒乓乓碎了一地,只余狼藉一片。危险的眯起眼睛说道:“你敢。”
“有何不敢?我身为医仙,为了完成神上托付散尽你体内魔障之息,不惜以身作祭。”临泽执拗的握着她的手腕,死死的束缚在两侧,纯净的草木清香充斥鼻尖。不禁泛着冷厉笑意,不愧是凡人垂涎多年,誉为至美化身的巫山神女,果然有一副惑乱神魔的身子。
姜瑶侧过脸颊躲过对方气息的触碰,眼神冷意更深,口吻决绝。“我如今落入你手,无力反抗。但终能决定自己的生死,若我自缢魂消,不知天帝是否会理解你这一片忠心?”
临泽自修多年,在三界号称医者仁心,颇有声望,绝非如此卑劣之人,此番不过是难以克制心中好胜之念。此言也并非出于口头危险,若是能够她自然愿意活着,可人总有不可碰触的底线。临泽是聪明人,天帝既然未将她绑上诛仙台,定是有意留她性命。若她就此殒身,他又将如何对天帝与父亲交代。
“你威胁我?”临泽瞅着她的眼神,知道此言绝非说笑。可心中气愤却难以言说。“当年你若如此坚决,又怎会沾染这满身魔气。怎么?他碰得我便碰不得。”
那彝觞不过仗着魔尊的身份,肆意狂傲,天外天与天帝一战中背信弃义,抢夺炎帝之女为他的禁脔。这样的绝世魔头就该形神俱灭,魂飞魄散。当年怎么不想着自缢了断,如今又装什么劳什子的圣洁。
“本尊睡过的人,任何人都沾染不得。就凭你?”骤然之间,一声冷冽霸道的声音彷如从天边传来,又似乎近在眼前,穿透进内心深处。
一道黑色球状的魔障之息瞬间攻击在临泽身上,还来不及反应俯在姜瑶身上的他立马不受控制的震飞出去,穿透茅屋摔倒在地,根本无力承受。伴随着呼啸的狂风,摧残着周遭的山林树木。此地是神农当年所居之地,其内蕴含着远古大神的灵力,有天然摒除妖邪之能。
姜瑶瘫坐在地上,虚弱的倚着木椅,似乎连一丝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百草谷茅屋上空,暗红色的披风无风自舞,俨然绝世魔头出世的气派,口吻中的肆意与张狂令人震惊。
他睡过的人,就算她想睡别人都不成,更何况是别人睡她。
“魔尊,你果真还活着。”只见临泽口吐鲜红,抬手擦拭,双目微抬凝视着来者。“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就凭你这道行微末的散仙,也妄想让本尊显出真身!”彝觞狂傲得嗤笑,虽说不过幻影之态,却已让谷中草木低首臣服,方圆百里之内天地骤然变色。“本尊懒得管神界之事。烦劳转告伏羲老儿,这女人是本尊的,无论诛杀或是纵放,就当本尊说了算。”
忽然之间硕大的头颅直面的朝着临泽冲过去,宛如鬼魅般的厉声,“若有下次,当心本尊便直接取了你的小命。”若非他的真身被锁施展不开,方才动手临泽早已没了性命,可止于震碎他的骨骼。
临泽眸色暗沉,魔尊终究是魔尊,本以为当年是两败俱伤之局。没想到他就算只显幻影就已让自己毫无招架之力。无外乎当年纵横三界,漫天诸神皆不放在眼里,此刻就算想叫嚣也无能为力。‘彝觞’显然未将他放在眼里,飘进屋内落在姜瑶身边,睨视的冷嘲,讥讽道:“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落得如此田地……
“总比你好些。”姜瑶淡淡的别开眼,漠然的说道。
她很清楚,若当真有再见之日,又会是不死不休之局。他不会对自己留以情面,而自己也必定会再次动手,直到其中一方就此覆灭。
‘彝觞’无情勾唇,眸间透着残忍决绝之色。“本尊甚是期待,再见之日。”倏然之间屋内黑烟散去,魔障骤消,直到空中再无半分气息,恢复往常的宁静。
……
祭冥泉的封印在招魂幡的控制下逐渐稳定,金刚罩已被沈渊收回体内。而泉眼封印还得依仗缥缈峰世代镇守。这招魂幡与瀚海龙珠不同,‘以毒攻毒’谋得的平衡终究不稳,将来若有异动恐怕会更加剧烈。
蓝卿若不自觉的将手掌贴在胸口处,当时揪心之痛不过短短一瞬,待痛楚消散,运气凝神却没有发现身体有任何一样,彷如只是幻觉使然。照理说封印之事告一段落,她与沈渊都当返回淮山,可诸位世家掌舵都齐齐相约论道阁,商讨对魔界灭钟家的决策,不过就她的观感,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具体的动作。谁会为了旁人的利益,损及自身?瞅瞅齐家,一旦出事溜得比兔子还快,一旦事情解决了人家就高调的回来了,明面上还说什么回去取出神界至宝,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还有那谢家,除了落井下石,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
说真的,她对这些所谓的氏族大家,真是没多少好感。可笑的是,她却是出生于此,将来也要生活于此。
“既然来找我,怎么又躲着呢?”蓝卿若坐在石凳上,把。玩着手中残败的红梅花枝。余光扫过角落的紫衫身影,神色中有些无奈。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深怕被自己看见。
孟芍儿可爱的伸出脑袋,带着羞怯的模样,低声唤道:“蓝姑娘。”
“若孟小姐不介意,唤我一声沈夫人更妥当些。”蓝卿若袖手拂过,端起一旁的茶壶倒入杯中,扬手笑言:“请坐。”
“小女子冒昧了。”孟芍儿双手置于腰间,矮了矮身子,仪态端庄的坐与下方目不斜视,礼数之上完美无缺。“不请自来,还请沈夫人莫要见怪。”
蓝卿若唇角微勾,将盛满茶水的白玉杯递过去,笑容清浅,“你是为了钟家少主而来?”
“你,你怎会……”孟芍儿诧异的看着她。
“你与我素不相识,又怎么特意来找我呢?多半是为了前日落英涧中之事。”蓝卿若端起杯子轻啄一口,略微皱眉。明明步骤都与师尊一般无二,这口感却差得太多了。
孟芍儿忽然有些难为情,当时带着钟岩闯入,打扰别人夫妻间的亲密。那弥漫的深情与野性,让她此时想着都面红耳赤。“上次的事,抱歉。”
明白对方的意思,蓝卿若神色也顿时滞了一下,红了耳根,忍不住伸手挠了挠,“没什么,孟小姐不必放在心上。至于钟少主之事,无论他是否相信,我当时已说得很清楚,我当真不认得他。”
“那他又怎会说沈夫人是他的妻子?”这也是孟芍儿不明之处,根据她与钟岩近日相处,她相信钟岩绝非信口开河之人。“听说世家之中有一道消除记忆的封印。”
什么玩意?这东西怎么以前没听人说过,真想给那钟岩来这么一道。干着渣男的事,又回过头来装什么纯情,在琳琅这件事上,自己还真的一点都不同情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笃定自己是琳琅的,光凭着相似的容貌?那由此看来,这所谓的情深也不过尔尔。“孟小姐觉得,我像是不记前事之人?冥河蓝家虽比不过凤凰岭,也不至于用如此手段。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若钟少主是明白人,应当知分寸。一切过往卿若都记得很清楚,是以绝无可能与他有任何干系。”
何况琳琅是妻吗?她记得钟家灭门,不但钟岩的父母双双殒命,就连钟夫人连同腹中胎儿都未有保住。所说,此言有些冷血之嫌,可作为琳琅的姐姐,不过觉得颇为可笑。
“是我冒犯了。”孟芍儿慌忙站起身子行礼。“记起方才二哥让我过去一趟,就先告辞了。”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逃走’,白玉茶杯分毫未动,蓝卿若倒是有些诧异。这孟家三小姐,怎么畏畏缩缩的,上次分明还明媚娇笑,宛若骄阳的模样。
“叽叽……叽叽叽叽……”小苍鸾欢乐的跑出来,单着一只脚在石桌上转圈圈玩,圆圆的眼睛瞅着她,似乎在叫她一同玩耍,可爱得让人心悦。
就在此时,小苍鸾晃晃悠悠的飞来飞去,忽然从石桌下衔起一颗水滴状物体,浮动着淡淡的灵气。蓝卿若蹙眉,刚想伸手接过,下一刻小苍鸾囫囵吞枣咽了下去,当即把她吓了一跳,连忙将它捧在手心掰开它的嘴,再观察着脖颈的蠕动情况。“你吞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开始吃。卡着喉咙怎么办?”
这么个小不点,这东西下去很容易窒息的。以前它只是含在嘴里吸收灵气,怎么现在开始吃了。
☆、第95章 谁惹你了
凝注心神,以术法查看它体内,却又痕迹渺无。
从前并无养过宠物的经验,妖兽就更是传说中的东西。方才那物在它嘴边闪闪发亮,虽不像是妖邪之物,但吃下去会如何,心底实在是把握不准。焦急之下只得带着它去寻师尊,免得迟了有恙。
“叽叽……叽叽……”小苍鸾懵懂的歪了歪头,头顶的呆毛摇曳了两下,清澈的黑瞳眨巴着,似乎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着急。
蓝卿若刚迈出院子,走过幽静的园林,就看见了沈渊的踪影,白衣洒脱飘然绝尘。立刻焦急的小跑过去,将苍鸾举高瞅到他眼前,“夫君,你快看看它。”
“……”沈渊神色略滞,朝着身侧人歉意颔首,自她手中接过,用术法细细检查着,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灵气较之前两日更甚。不禁疑惑问道:“怎么了?”
“它方才吞了不知名的东西!”蓝卿若用担心的眼神,瞅着师尊手中正精神抖擞的苍鸾。
而此时身旁一道淡雅温静的声音,语气轻缓自带淡淡的笑意,“蓝大小姐大约不知,苍鸾火凤乃妖帝坐下四方妖兽之一,天生喜爱吞噬灵气之物,其中以妖灵为最。它大概是见物心喜,收归己用,不必担心。”
蓝卿若乍然转身,才注意到师尊身旁的谢家锦瑟。完美的世家小姐仪态,目光轻柔让人忍不住亲近,宛如皎皎月色中中微风吹过扬起的白纱,无论任何人和她在一起都会觉得很舒服。作为女子她自然会带有初始的好感,可只要想到这人对师尊有想法,不禁心底滑过异样之感,有些酸又有些燥。
扬眉勾唇,清澈眸色婉转着流光,蓝卿若微微颔首,端庄的颔首行礼。任何人只要想着捍卫自己的东西,展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周身散发出来的坚定都会显得与众不同,加上蓝卿若先天因素,只要稍加刻画,一颦一笑荡漾出纯净,却又夹带着几许‘妩媚’的端庄,矛盾至极更是引人侧目。“恕我眼拙,只顾着担心它,多有失礼,还望谢二小姐莫要见怪才好。”
谢锦瑟从未想到,多年来默默无闻的蓝大小姐,眉宇之间竟有如此风姿。一时之间唇齿紧了紧,笑意仍半点不减,“是锦瑟失礼。方才看小姐如此着急,才忍不住冒昧出声,僭越了。”说着朝着沈渊的方向,歉意的行了个半礼,优雅婉约。
得了便宜还卖乖。蓝卿若的眼底微暗,看不出这位未来的名震九州的谢家主,偏有着插足的执着,盯着别人的丈夫不放。听着沈渊毫无所觉,回礼轻言:“锦瑟,严重了。”
然后谢锦瑟更是笑颜如花。
到此处,蓝卿若实在忍不住想翻白眼。师尊,你这样真的好吗?当着自家媳妇的面,对别的女子唤得如此亲密。况且——况且人家是向自己道歉……不对,道歉个鬼啊,谢锦瑟张口闭口的蓝大小姐,根本就没承认他们的关系。你不在意的说什么严重了,难道不怕媳妇误会,然后生气跑掉吗?脑袋里不自觉的冒出琼瑶经典桥段……
“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你的那样?”男子咆哮怒吼,满脸急躁。
女子梨花带雨的捂着耳朵,呜咽着,“我不听我不听,我知道你喜欢的她,我会成全……。”
——打住!成全个鸟蛋。
“夫君,是不是我来得不巧,打扰你与谢二小姐谈话?”蓝卿若娇憨得眨巴着眼睛,挂着委屈歉意的神色。
沈渊顿感揪心,立刻说道:“怎会?我与锦瑟也正待告辞。”倏尔谢锦瑟完美的姿容上出现若有似无的裂痕,而沈渊自然也没有觉察,仍旧一副晏然自若的出尘风华,“少时我即将返回淮山,就不再另行道别。至于锦瑟所说之事,我自会放在心上,若有了眉目定传书告知。保重。”
“多谢沈大哥,来日叨扰,望兄珍重。”谢锦瑟咬唇,心中有些发涩。
蓝卿若礼貌性的浅笑示意,之后随着师尊的步伐离开花园,可刚不到两步,就忽然传来谢锦瑟疏离冷漠的声音,“你配不上他,又有何面目走到他身边?总有一日他会走向我的,你且等着。”
惊愕谢锦瑟的直白,蓝卿若脚步微顿余光扫了扫她,看着师尊毫无反应就知道此言只是单向传给她的。咬了咬唇,定住心神,伸手覆上师尊的手臂扯了扯,让他将手中的苍鸾交给自己。
沈渊温和凝视着,她先是委屈,继而皱眉难忍用脚碾着地面。“怎么?”
岂料蓝卿若将苍鸾收起来,转眼娇蛮耍赖的蹙眉,“我不想走路了。”在他诧异之下,伸出手臂换过他的脖颈,撅了撅嘴,可怜巴巴的瞅着他。“你抱我回去。”
沈渊面色微躁,目光暗示着:还有外人在呢。
蓝卿若憋了憋嘴,一副死活不管,如果他拒绝就哭给他看的无奈小模样。对她,沈渊素来是没撤,无奈的笑着伸手将这小宝贝拦腰抱起,稳步离开。瞅着谢锦瑟半是崩溃,半是死寂的脸色,甚至难以置信的往后蹒跚了一步,致死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沈大哥居然会……会抱那女人,而且那般。宠。溺纵容的眼神,定是自己看错了,这不可能是真的!
直到对上蓝卿若的眼神,从里面看出了‘挑衅’。看着她唇边挂着得意笑容,让谢锦瑟不得不正视起来,也代表她们之间将会永无休止的对峙,直到其中一方彻底退出认输为止。
……
回到院子里,沈渊刚想将她放在石桌上,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蓝卿若死死的巴着他的,就是不肯松手,只得叹息颠了颠手,将她楼得更稳些,“不下来?”
“不要。”蓝卿若娇气的别开眼,“我生气了。”
明明在无理取闹的套路,却平白的招人疼,也让沈渊实在忍不住轻笑,封上结界挑眉问道:“谁惹你了?”
“你啊,还能有谁?!”蓝卿若一本正经,理直气壮的盯着他。
“我?”这下沈渊着实不解。
“当然是你,谁让你唤那谢二小姐那般亲热。”蓝卿若手指不自觉的在他侧颈边摩挲着,让他琥珀色的眼眸渐渐深邃,此地是他的死穴,也是他较为敏。感之处,呼吸顿重。
“嗯?”沈渊强制者紧绷的身子,疑惑的盯着她,可目光显然有些飘忽。
几乎沈渊僵直的同时,蓝卿若就觉察到了不同。似乎明白什么,忍不住转头轻笑,耳根不着痕迹的冒出红晕,眯了眯眼睛审视的问道:“是谢家锦瑟好,还是你的心肝宝贝好些?”
这一下让沈渊连掩饰都来不及,只得闷声咳嗽,轻声斥道:“莫要胡闹。”
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当日在梅林中自己竟会那般轻而易举的唤出口。心与肝脾乃五脏之首,为之凡人体内最重要最危险之地。他毫不怀疑,眼下自己所搂着的女子就是此刻他心底最重要的,能与他修行大业相抗的珍宝。
“我就胡闹,你咬我啊?”蓝卿若俏皮撅嘴攀上他的肩,纤足在半空中前后摆动,狡黠得凑到他耳畔吐气,勾得他心底某根弦奏出音符,迷离之间只听见她轻柔的声音仿佛在灵魂深处响起,“你心怎么跳得这么快,噗通——噗通——”
沈渊朦朦胧胧的低首,温润炽热的唇就此印上,辗转厮磨。辗转厮磨,呵护轻柔。
关于这钟家少主,沈渊表现得并没有兴趣,倒是谢家表现甚为积极。最终也不知蜀山掌门对钟岩说了些什么,导致钟岩竟然同意提议,前往修行。晚间诸事乃定,与岳家门主岳九霄告辞时,得知谢家与蓝家众人已早一步离了缥缈峰,大约就是他们‘消磨’了些时候。
这些‘消磨’的时间也不是全无用处的,起码让蓝卿若解惑了不少。这位钟家少主,虽说没有修为可因为吞了瀚海龙珠收为己用,天赋灵根瞬间不可衡量,若是谢家稍加引导,将来还不知会到何种程度,这样的人才是众家拉拢收复的对象。蜀山在凡间仗剑除妖,威望颇高,选择此地未尝不好。就是奇怪,这些世家竟然都没有动手脚,就此让他离去,这多少有些说不通。
“世家之间讲究利益平衡,若有人妄图打破平衡,就将承受各方压力。不是他们不心动,而是不敢动罢了。”沈渊这些时间,也几乎摸清了这些人心中所想。氏族世家必须相互制衡才能稳固,若其中一家过于突出,就将成为众矢之的。
冒险为之,不见得会败,也不见得会得到什么好处。不如徐徐图之,更为可行。今后的蜀山恐怕会很热闹。
“夫君就不曾动过心思?”御剑回淮山的途中,蓝卿若不禁相问。
沈渊坦然点头,负手道:“我也是俗人,自然不能免俗。”
“那怎么如此轻易让他被蜀山带走呢?”蓝卿若狐疑的瞅着他。
沈渊扬眉一笑,瞳色暗深。“我只是想看看,他究竟能靠自己走到哪一步?”
作为淮山家主,为淮山考虑他怎会没有动心思。可他有足够的自信,料定一个气运者掀不起什么浪来。更何况他厌恶钟岩盯着卿若的眼神,没有人会喜欢觊觎自己妻子的男人。可莫名的却想知道,这位‘天命所归’的大气运着,会结出怎样的果,又会修成何种修为。
☆、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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