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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仙澜-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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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了看下面的众人,看着自家女儿身边并无高阶修士可以阻拦,便疾声喊到:“云瑶,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到爹爹身边来!”
他这一喊之下,北冥宗众人忍不住都转头怒视着宋云瑶,当下便有几个高阶地御剑向她飞去,想要将她擒住,却不防天上金光频闪,将他们一一打落在地。
宋云瑶看了看空中的自家爹爹兄弟,又看看周围跌落的同门,突然御剑而起,却是冲着宋淮安相反的方向疾速逃去了。
宋淮安“啧”了一声,看着对面极具威势的剑阵铺天盖地地砸下来,一边抬起仙器抵御,一边冷笑到:“二师兄,你又何苦执着,你不是最烦大师兄的做派,为何不投向我们这一边,小弟再劝您一次,跟着北冥,早晚逃不过陨落的下场,师兄已是合体期的大能,只差一步便可蹬仙了,何必如此不识时务!”
秦淮歌也抬头瞪着空中刚刚御剑赶来的戍彰真人,却见他仰天笑了几声,带着他一贯的狂狷不羁怒骂到:“卑鄙小人,算我瞎了眼,竟然将你当做了好人!我是看不上大师兄一向怀柔,唯唯诺诺的样子,可他毕竟是我的师兄,如今宗主为宗门舍了自己,唯有帮着小师弟斩杀你们这些宵小才是我当下的本分,我顶撞师兄几百年,他却从未责怪于我,今日便先拿你祭剑,算是向他赔罪吧!”
第74章 恸(十)
戍彰真人这一言出口;宋淮安自是颤了三颤;秦淮歌的一颗心倒是全都放下了,当下便御剑而起,同戍彰真人双剑合璧;强大的剑阵交织在一起攻向对面的宋淮安;直逼得他不得不放弃边缘的一些妖兽;将仙器的力量集中起来护着身后众人仓皇逃窜。
对面被剑阵斩杀的妖兽残躯纷落如雨;罪魁却是逃得升天;戍彰真人欲举剑追上去,却又被泽阙剑君拦住;他愣了愣;也是长叹一声,低头看了看下面目色哀戚的小弟子们;同自家师弟一起缓缓降了下去。
虽然戍彰真人早已从宋淮安口中得知了宗门被毁,宗主陨落的消息,泽阙剑君还是将大致情形同他说了,又说了白云楚被害陨落之事,两位长老来到岚霏和落雨身边,泽阙剑君叹了口气言道:“岚霏,是师叔祖无能,没能手刃那贼人,但你师父这仇我已经记下,此仇不仅是你一人之仇,更是咱们宗门之仇,我向你保证,来日定报此大仇!”
岚霏此时心中痛楚后悔愤恨不甘无以名状,却在看到怀里白云楚沉静的侧脸时心中一凛,她想着若是师父,此时该如何作答,略沉了沉便抬头言道:“师叔祖,弟子明白,宗门的血海深仇,又何止是我师父这一桩,我是师父的弟子,他的仇,自有弟子担承,宗门的仇亦是如此!”
泽阙剑君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此时的心境下说出这样一番大义之语,当下心中便是一叹,却也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又示意旁边的祁云天等人照顾岚霏和落雨,泽阙剑君同戍彰真人找到啸月宗主,商议了一番便决定随她们到啸月宗隐居的那个极南之处的海岛上暂居休整,师兄弟二人拜谢了啸月宗的收留之恩,泽阙剑君又对戍彰真人到:
“师兄,宗主师兄临别之时曾传音将宗主之位传于小弟,我想着他大约是因为我在近前才作此决定,师兄你的境界和能力都高于我,这个宗主之位还是……”他念着当年宗主和掌法两派的争斗,唯恐如今风雨飘摇之势再因此缘由而雪上加霜,故而这番话说的极为诚恳,却不想被戍彰真人挥手打断:
“行了,你心里那点儿小九九瞒不了我!”他垂眸看着脚下的土地,面上看不出悲喜:“我虽然一辈子跟师兄对着干,可他的性子我最清楚,他绝不是那种让宗派之见影响了决定的人,他既然传位于你,定然是觉得你比我更适合这宗主之位,再者说……”他抬头笑了笑,一向桀骜的眼中也带了一丝凄凉:“如今宗门已经这样了,你不必再担心我会跟你对着干,从今而后,我必唯你马首是瞻,只要你将诛杀叛徒的活计交给我就行!”他挑唇笑了笑,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厉色:“刑堂也交给我。”
平心而论,秦淮歌是有点怕自家这个二师兄的,却是没有想到,如今这样的困境下,自己身后最强有力的支柱,竟然会是他……
他默然稽首,对他行了个礼:“好。”
自今而后,便有了身份高下,这是他身为师弟秦淮歌,最后一次对师兄行礼,这一礼,他行的恭恭敬敬:“全凭师兄安排。”
戍彰真人无拘无束惯了,此时却是笑了笑,也起身稽首:“如此,宗主便请下令吧。”
一炷香功夫不到,两宗并几百名散修组成的队伍御剑起飞,浩浩荡荡地奔着极南之地而去,岚霏婉拒了师伯和师兄弟们的好意,执意自己背着白云楚的尸身上路,落雨噙着泪,在她身后帮她扶着,江秋楚轻风等几个同她要好的同门自发地护持在她周围,几人相互看了看,心内均是一阵凄楚,才发现原来自己这几个人,竟然都已没有了师父在身边……
是不是将来的北冥宗,就要靠自己等人扛起了呢?飞在最前面的楚轻风没有回头,师父的选择是她自己的事,而她楚轻风,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抛下宗门的。
前路漫漫,大家紧密地御剑飞在一起,向着未知的未来前进。
一日多的疾飞,两宗人马总算到达了啸月宗暂居之处,啸月的女修士们顾不得歇一口气,赶紧忙碌着帮友宗的修士们打点居住的地方。
岛上奇峰林立,能住人的平坦地方并不多,灵气也完全无法跟锦屏山云梦山相比,但对于两宗的弟子来说,在这乱世中还能有这样一片地方可以落脚,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毕竟人在,宗门就在。
一时来不及准备,啸月宗主便让弟子们各自邀请几位北冥宗和散修的女修士到自己的精舍暂居,男修士们则只能在岛北部的平坦之处露宿了,条件虽然艰苦,却无一人在意,荣瞬清邀了岚霏落雨到自己的精舍暂住,又将楚轻风江秋托付给相熟的师妹,才对木然抱着师父尸身的岚霏言道:
“小霏,你跟我来,咱们去给白师叔找一个安居之所吧。”
她一句话,勾得岚霏又落了几滴泪,却是点了点头,御剑跟上了她,楚轻风将落雨拉到自己的飞剑上,同江秋等几个好友也赶紧御剑跟上。
岛南部和北部平坦的草地不同,均是一些嶙峋的怪石,荣瞬清带着岚霏落在一座闪着白光的小山前,转头言道:“这座小山是我们刚来这岛上,师姐们无意中发现的,这里的石头晶莹剔透,便如水玉一般,却是毫无灵力,不过这些石头有个特殊的特性,便是可保里面的东西不腐不毁,故而……许多陨落的师姐妹……都在这里。”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才仔细看了看那座小山,果然很多地方被开凿成了山洞,里面安放着一些身着啸月服色的尸身。
岚霏转头看了看荣瞬清,对她点头致谢,想了想又到:“瞬清,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师父虽然陨落了,但他毕竟是个男修,我知道啸月宗素来宗规严谨,师父的尸身安置在此处,难免冲撞了各位师姐师妹,若是师父……还活着,自然也是不会造次的。”
听了她的话,瞬清微微颔首,看了看那半透明的山体,又言道:“小霏说的是……可……”
她沉吟着,一旁楚轻风却是上前一步言道:“瞬清,不知对这山贵宗可有什么规矩没有?若是无妨,我看倒不如在远离师姐妹们贵体之处凿一块山石下来,给我小师叔打一个灵柩可好?到时候便可将他送到别处暂厝……”
荣瞬清点了点头:“清风你这办法好,待我去禀明宗主。”说着,她急慌慌的便御剑飞走了,不多时带回了啸月宗主的手令,一班人便开始凿山雕琢,忙到日薄西山,总算是雕好了一个仿若冰晶的棺椁。
岚霏虽然不舍,却还是轻轻将师父的尸身放了进去,几个北冥弟子静静地陪了他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将棺盖好,由林奕剑和江夏抬了,寻了个山清水秀之处的崖壁石洞,将棺椁置于其中。
安顿好了白云楚的尸身,岚霏对着几位至交好友团团稽首:她知道他们陪自己做这些,心里定然也是万分凄楚,毕竟她还能看看师父的尸身,可他们几人的师父……大都已经尸骨无存了。
她擦干了眼泪,对众人言道:“大家请回吧,我想要再陪陪师父……”大家知道没法劝她,叮嘱了几句又给她留下了些东西,便告辞出去,落雨却怎么都不肯走,师姐妹二人就一起留在了石洞之中……
岚霏和落雨在石洞里呆了三日,师姐妹二人对坐无言,落雨一直在哭,岚霏的眼睛却早已干涸,三日后,岚霏起身对落雨伸出了手:“走,待咱们报得大仇,再来看师父!”
落雨闻言擦了擦眼泪,拉住师姐的手站了起来,岚霏祭出飞剑示意她站上来,落雨却是含泪笑了:“师姐……我筑基那日,师父教了御剑呢,我一直想要赶快学会给他看,可我太笨了!”她抬起头,仿佛是在努力不让泪水落下来,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柄长剑,小心地施法让它悬在半空,又慢慢站上去。
在岚霏赞许的目光中,落雨微微挑了挑唇,回头对着棺木轻声说了一句:“师父你看,你笨徒弟会御剑了呢……师父,你起来看看吧!”话未说完,落雨已是泣不成声,猛一踩飞剑窜了出去,岚霏怕她不慎跌落,赶紧御剑跟上,牵着她的手,师姐妹二人并肩慢慢向着岛中心飞去。
自来岛那日起,北冥宗众人就投入了全岛的戍卫事宜之中,三个月后,自北冥而来的法修弟子们帮啸月宗布好了里外三层的防御法阵,而北部空地上,专供男修们居住的别院也搭盖完成,入住那一日,虽无酒宴,亦无喜乐,但两宗齐聚在一起,众人心中便多了三分舒畅:啸月宗主提议,将这无名海岛命名为啸冥岛,以纪念曾经的北冥啸月两宗,而那些跟随而来的散修,按照修炼方式和性别亦分别投入了两宗门下修炼。
海岛地处偏僻,不容易被妖修发现,几个月来也只是有些小拨的妖兽侵扰,均是有来无回,岚霏第一次参与啸冥岛防御杀妖时,却是惊讶地发现自己施放出的水瀑术竟然全部化作了锋锐的冰凌,她所有的水系法术,全部变成了冰系!
那一战后她赶去问宗主,他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要探查她经脉时,岚霏心里又是一沉,随即也就释然了:百般遮掩又如何,最后还不是着了人家的道儿!要想不受制于人,不被人算计,只有自身更强才行!
想到这里,她也就不再遮掩,让泽阙剑君探查了她的灵脉,泽阙剑君却只是微微一愣便抛开了她的体质,并且告诉她,她法术的异变,是因为她的灵根已经异变成了冰灵根,想来应是白云楚那金水内莲融入了她内丹的缘故。
岚霏默然良久,稽首退出了他的精舍,临出门时泽阙剑君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到底……”
此时的岚霏,早已将旧日的恩怨看通透了,这样的宗门,是绝不会放弃任何一名弟子的性命的!母亲的仇自然是要算在宋云清的身上,但父亲的陨落,虽是为了宗门,但想来定然并非宗门之过……
想通了这一条,她转头对着泽阙剑君微微一笑:“或许,我该叫您一声师祖……师祖,弟子正是当年北冥护法洛青和瑶月之女,我叫洛岚霏。”
半年后,妖修和妖兽的攻击日渐稀落,派出探查的弟子带回了妖类不知为何开始收缩退隐的消息,啸冥岛上的众人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岚霏却是坐不住了。
几次三番恳求,她终于磨得宗主答应她出岛历练,岚霏谢绝了挚友们相伴的好意,将落雨托付给了楚轻风等人,带着鹤鹤,踏上了历练寻仇之路……
作者有话要说:北冥篇结束了,岚霏经历了从忧愁,到幸福,再到伤痛的蜕变,接下来会是一个成长期了,没有了师父庇护的岚霏,也有她自己的光彩……
多谢各位大大一直以来的支持,敬请期待第二卷:云游篇
别离敬上
第75章 徒(一)
一波如镜的湖边;风柔柔的吹着;虽然岚霏知道这些都是术法造出来的景象;却依然贪恋这样的感觉;她抱膝坐在湖边,没有修炼;只是任由清风吹动着发尾,看着湖对面的紫衣剑灵拿了一袋子中品灵石打水漂。
岚霏的唇微微抽动了一下,便也释然了:反正丢进了水里,也是便宜了那个老妖怪,算不得靡费……
相比断玉;岚霏身边的白衣剑灵就安静的多;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无法不安静,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哑巴,甚至连以神识沟通都不能,却每每都能感应到岚霏的心情,做出正确的反应。
对于他,岚霏心里一直有一种很奇妙的情感,像是很疏离,又像是很亲近,疏离到连早上见面说声“早”都不能,也亲近到一颦一笑,都能传达心意。
岚霏知道他本来的名字应该是掬水,或者是照月,却自作主张地一直叫他“梦白”反正他也不能反抗,更何况……
谁叫他长了一张和自家师父一模一样的脸……
岚霏对梦白,从最开始的不敢看,到后来慢慢释然,并非是思念轻了,只是她渐渐知道,梦白并不是自己心底那个不能触碰的人,那个连想到名字,都会颤抖落泪的人。
她转头看看梦白,梦白略带羞涩地笑了笑,跟断玉不同,梦白正是那种对主人极其忠诚,视若主君的剑灵,岚霏看着他的笑颜略微有些出神:师父从来不爱穿这个颜色,他的道袍都是月白,水蓝,鸦青甚至是玄色,唯独没有最常见的白,岚霏很清楚地记得他曾说过:
白,是不加点染,不染寸尘的颜色,自己修心不到,不敢亵渎……
想到这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道袍,这还是当年师父脱下来裹她的哪一件,青色的,她穿着略有些大了,可却是几十年都舍不得脱下,头上的素银法冠也是一样,她记得,第一次看到他带这个法冠,还是在游仙岛法会那日……
她本来身材就高挑,这般一袭男装倒也有模有样,这样的装扮半是为了遮掩身份,更多的,却是为了能让自己心里更舒服些。
因为如此装扮,每每临水照影时,她总会依稀觉得,师父并没有死,前些年断玉有次不知道在哪儿喝大了,回来时曾皱着眉头问她:“你说你如此穿衣打扮,甚至举手投足都学他的做派,究竟有什么用!”
直到那时,岚霏才恍然明白,原来太过思念一个人而不得,竟会如被什么附身一般,几乎丢了自己。
岚霏慢慢起身,朝着林边的精舍那里走去,自从在胸口上发现了之前在青龙头上见过的那个图案,试探着进来开始,岚霏就慢慢摸出了规律,这个师父曾经提过的须弥空间,似乎是越在离北冥远的地方越难进入,大约是维持空间的玄妙之力是在大陆北部的什么地方吧……
此番在虚火山下,离北冥算不得近,她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带着鹤鹤进来,自然要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再出去。
到木塔里转了一圈,她还是没有动师父的那些法宝,只是就修炼上的一些问题翻了翻典籍,其实随便看看也知道,他的法宝,最好的那些都在她自己的储物戒指里……
她唇角挂了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可笑自己先前却是不知。
办完了事情,她心念微动叫了断玉和梦白过来,又扬声唤着鹤鹤,她一向是进来就一头扎进和师父精舍里一样的那间屋子,去吃那永不熄灭的丹炉火的,岚霏只是进去过一次,就再也不敢进去。
物仍是,人已非,站在那样的一间屋子里,几乎令她窒息……
精舍的门“吱呀”打开,青衣红发的可爱女孩扑到她身边,口中唤着“师父”,鹤鹤早在十几年前就突破五阶化形了,却是又比一般的灵兽早了一阶,只是火红的发色改不过来,看着既漂亮,又奇异。
岚霏看她身上泛着淡淡的橘色光芒,便知道她定然是又吃撑了,鹤鹤很懂事,自觉地在离她三五步的地方停下,歪头笑看着她,她知道:只有饿着的时候才能抱着师父蹭,不然便会灼伤她。
岚霏笑着冲她招招手:“走吧。”
出了须弥空间,断玉看了看天色便化作一道紫光融入到了岚霏背上的玄色剑匣里,岚霏转头看看梦白,他却只是眯眼笑着摇了摇头。
岚霏不知道他心里一直在想的是什么,身为剑灵却总是以人的形态跟在自己身边,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鹤鹤和他的跟随,才让她这风雨兼程的几十年,过得不那么凄清。
虚火山下,妖魔横生。
在虚冥大陆,虚火山一直以来都是个危险的地方,和浩气充盈的北冥云梦山不同,虚火山附近这一带是大陆上少见的妖气比灵气浓郁的地方,好在岚霏已经突破了金丹期高阶,倒是没有太大妨碍了。
她此番来,是为着虚火山下三年一开的试炼秘境,倒不是缺那几件法器,只是许久没有跟人动手的她,想要借这个小型的法会磨练一下自己,更重要的是,有人的地方,才有各种各样纷繁的讯息。
她定要找到那人,手刃之!
虚火山下妖人虽然多,人修却也不少,因为无极宗在的缘故,妖类也不敢太过放肆,故而山下的市镇,大多还是人修的天下,只是也不禁止妖类光顾罢了。
岚霏让梦白回到了剑匣里,又让鹤鹤将衣服上的兜帽带起,遮住了一头红发,便带着她进了个贩卖灵餐的食肆。
进了食肆,岚霏让小二报了菜名,捡着适合鹤鹤又高档些的点了几样,这丫头天生嘴馋,跟着她却是一向风餐露宿,好容易到了这里,岚霏有意犒赏一下她,自己却只是点了一壶玉露,慢慢饮着,竖起耳朵听周围人的谈话。
她虽然以敛息符隐去了修为,但金丹高阶的五感却是不受影响,食肆里众人的高谈阔论,窃窃私语,甚至是牙签落地的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渐渐地岚霏也拢起了不少的讯息,大多都是关于此次法会的,她感兴趣的却是不多,只除了角落里那两个容貌粗豪的散修曾经说过的,在这镇子里曾经出现过一个道法高深的女修,似乎是姓宋……而他们口中那女修的容貌,让岚霏觉得似曾相识……大约,是宋云瑶!
果然来对了!她慢慢放下杯子,抬头看到鹤鹤面前的食物已经差不多干净了,正抚着明显圆了一圈儿的小腰满足地笑着,岚霏笑着掏出储物袋,打算付灵石结账,再去找个住的地方。
她带着鹤鹤刚刚站起身,却冷不防一阵灵压袭来,虽然感觉只有融合期的水准,却是来的十分迅捷突然,而方向,正是朝着她和鹤鹤这一边。
岚霏当下也不敢大意,赶紧召了一个冰盾出来挡在自己二人身前,却看到一个墨色的身影从食肆内堂方向飞跌而出,背向后眼见就要砸在她的冰盾上。
岚霏经了这几十年散修生涯的磨砺,早已是于电光火石间判断出了这人是被人以道法打出来的,既然不是攻击她们,她便也无意取他性命,当下便施法化冰为水,将那人柔柔地接住。
飞出来那人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大约是想着自己此番肯定是要重伤了,这样有惊无险地落地,让他一时竟有些呆愣,转头看了看,却见一个面容清冷端丽的男修正沉着面色看自己,眼中却是带了三分关切。
那少年无暇分心,只是对着岚霏略一稽首便转过头,目光凌厉地瞪着追出来的那个男人,抬手祭出一件法器,却是一支泛着紫色雷光的大毛笔,看上去像是儒修惯用的。
看了他的法器,岚霏心中倒是一动:这少年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法器却是一件灵级的宝器,只可惜境界太低,完全无法发挥法器的能力,看他使用的样子也略带生涩,想来并非是惯用之物。
对面那人面色青黑,肌肉虬结,似乎是个体修,看那少年被人救了,忍不住眯眼打量了一下岚霏,见不过是个筑基期的年轻男修,也就没有在意,冷哼了一声到:“对面站着的那个小白脸,大爷我奉劝你还是莫管闲事,当心将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
岚霏虽然秉持着卫道之心一路修行,却也不是冲动冒进之辈,如今正邪不明,她也没有妄动,只是略一颔首,又转身坐下,却是按下了走人的心思,静观事态。
此时食肆里境界低些的早已匆匆溜走了,剩了几个跟那男修境界不相上下的融合期修士还留在这里看热闹,许多人的眼睛,却是盯着少年手中的法器。
那男体修见状心里便是一怒: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自己来找死也就算了,还这么大张旗鼓的,这下子仙器被人盯上,自己一会儿倒是不好脱身了!
他眉头一皱:不管了,先把东西弄到手,人宰了再说!
那少年举着法器,手都有些抖,虽有三分恐惧,更多的却是气愤:“程东战,你别攀扯人家,此一战是你我之事,与后面这位大哥何干!”
他这一言出口,岚霏心中便是暗赞,要说这少年之举可算是十分莽撞,不过危急中还懂得替不相干的人开脱,也算是男子汉了。
那程东战却是仰天大笑:“你我之事?!就凭你这个炼气期的小蝼蚁,也配跟老子说斗法?!”他桀桀笑着:“你那个死鬼爹还差不多,只可惜他已经死了!”
那少年听他这么说,被气得眼圈发红:“你住口!你害死我爹爹娘亲,还害了我姐姐!我今日定要杀了你祭奠他们在天之灵!”
作者有话要说:云游卷开始,多谢诸位大人支持!
别离 敬上
第76章 徒(二)
程东战嗤笑了一声:“祭奠?你祭奠谁?你那爹空怀灵器;可惜境界太低,杀了都不够给我垫牙的;还算他聪明,送死的那一战居然没有将传家宝带来,可惜你太傻了;竟然巴儿巴儿地又给我送了过来!”
他得意洋洋地环视四周:“至于你那个蝼蚁娘和被老子当了炉鼎的姐姐,跟你爹一样,都不用你惦记了;老子早就将他们的魂魄上交了无极宗的高人们炼制成了法器,哪里还用得着你祭奠!如今老子已经是无极宗的挂名弟子……”他这么说着,瞥眼看了看四周,只见那些刚刚还虎视眈眈的修士们,听到“无极宗”三个字,倒是几乎走了个干净,程东战便得意洋洋地慢慢带好了一副拳套:
“不过看在你家破人亡的份儿上,我倒是可以饶你不死,只要你交出奔雷笔,马上滚出去,我便不杀你。”
那少年气恨地狠了,反倒嘎声大笑:“哈哈哈,程东战!你害我全家惨死,还妄图夺我的传家宝!我今日不杀你,就不姓韩!”
早在那姓程的体修说出一番狂妄的话时,岚霏便已经决定出手教训他了,不仅仅是因为从师父那里承继的维护天道之心,还为了那姓程的犯了她自己的忌讳,不过当这少年说出“韩”这个姓时,她脑中倒是灵光一闪:韩姓虽然是大姓,但在虚冥大陆上,姓韩的修真世家却是只有一家,便是和北冥宗一向交好的平东城韩家。
想到此处,她环视四周,见连店家和小二都跑了,如今厅堂里就只有自己师徒二人和一对死敌,便慢慢摸了个符篆出来:这样的人渣,还不配她动剑……
那少年存了必死之心,便牵出自己的一缕元神附在奔雷笔之上,驱动神器攻向对面那人,想要与他同归于尽!
岚霏见不能再等,赶紧施展了一个极清灵的身法,一面向着程东战抛出那个缚灵符,一面伸手轻轻放在少年执笔的手上,轻柔地掐断了那缕灵绦。
这样一来,少年虽然受了一点反噬,却是保住了性命,岚霏拍了拍他肩膀,笑到:“小兄弟,这样以卵击石,徒然令亲者痛,仇者快,却非上智之举呐!”
那少年抬头看看身旁浅笑着的年轻修士,再看看对面一脸惊愕,已经连动都不能动的仇家,登时愣在当场:他刚才明明感到,这位大哥不过是刚刚突破筑基期的样子,怎的!
对面的体修也惊呆了,他是融合期的修为,已经可以感到岚霏那跨越境界,铺天盖地的威压,当下面皮就抽了抽:“你是何人,什么门派的,居然敢管无极宗的闲事!”
岚霏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她杀人从来不喜欢多废话,不过每一个要死的,倒是都有幸得她一句回应:“道冲,无门无派,一介散修而已……”话音未落,灵符金光大盛,那体修的元神已经被收入其中,门板宽的魁梧身躯轰然倒地,至死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杀了自己……
岚霏收了那张符篆,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条赤色纱巾似的法器,轻轻抛于那程东战尸身上,那是她多年前从一个偷袭自己的妖修手里得来的法宝,好用的很,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纱巾便变大了几倍覆盖住了尸体,接着又瘪了下去,落在地板上,岚霏再捡起纱巾时,那体修的尸身已经凭空消失,连一丝血痕都没有留下。
岚霏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少年,将那符篆递给他:“此人于你有仇,这存了他元神的符篆便交由你保管吧,是杀是留,你自决断。”
那韩姓少年并不笨,刚刚岚霏出手杀人时他已经转了四五个念头,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男修有可能是为了自己的灵级法器才出手的,早已打算好若他能放过自己,便将法器作为帮助报仇的谢礼奉上,最不济他杀了自己,自己也算是大仇得报,可以同亲人们团聚了。
这世道的残忍,让他已经习惯了万事都往坏处想,却不想这在他眼里可以算是大能的男修,居然只是丢给他一张符篆便招呼了跟随的人,慢慢出了食肆。
少年愣了愣,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他走了几步,又垂头摇了摇,可心中激荡着的那种冲动还是驱使着他的脚奔出了食肆。
大陆西端干燥,虚火山下午后的阳光极烈,侥是修真之人也不愿意多逗留,大街上正是人最稀落的时候,少年举目望了望便找到了那青色的背影,他三步并两步地赶上去,几乎是跳起身“扑通”跪在他身前:“高人,求高人收我为徒吧!小人愿跟随高人悟道修行!”
岚霏早在他追上来时就已经感知到了,刚刚那一跪倒是没有惊了她,不过这少年口中的话,却让她略有些为难。
且不说她这样四处云游寻觅时机报仇,若是多个炼气期的在身边,多有不便,便是这少年……虽然自己是男装,但毕竟是个女子,收个男徒弟在身边,定然是会有很多桎梏,可她低头看着那少年诚挚的眼神,却一时说不出太硬的话来拒绝,只是示意让他起身,到一边去说。
岚霏带着那韩姓少年到了街角略僻静些的地方,开口言道:“并非是我不想收你,只是我无门无派,只是随性云游,遇到什么危险自保尚且难,怕是无力护你周全,如今你境界还低,倒不如寻一宗门庇护,方是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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