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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弃公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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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这一路颇有些面色不好,也不曾言语,李言宗不明所以连忙跟上。
胭脂进了屋便到了窗前静静站了片刻,还是不曾言语。
李言宗见此情形心中已有了底,多半是为了叶容之的事,落魄人家最怕什么?当然是最怕人瞧不起他。李书今日言语确有不妥,他想了想道:“师父可是因为李书惹气?若是,徒儿便将他赶回府去,换了人来伺候。”
胭脂回过头,她一路上思索良久,终究觉得必须要将李言宗这自己都不晓得的毛病改掉,他这一番自恃过高的做派,到了官场上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只怕到时被害的连骨头都剩不下,“你可知我为何叫你而来,却不是叫李书。你当真以为我是为了李书言语失当而生闷气?”
李言宗闻言略带几分疑惑,又带了三分慌乱,他做事向来力求完美,师父从来对他赞赏有加,今日说这番话,这分明是自己哪处做得不好惹气了师父,“徒儿愚钝,还请师父言明徒儿必定改正。”
胭脂见他如此低声下气,心中默默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这里历完劫以后可就变回龙子了,自己还必须要在这装腔作势一番,然她已是骑虎难下,她想了想肃了张脸道:“你可知你今日这一番施舍他人的做派,若是在官场上会得罪多少人?”
李言宗闻言不以为然,区区一个管事何须要他如此费力应对,他愿意为他讨得好处,已然是给了他天大的脸面。难道还要自己费心讨好不成?
他心中虽这样想,但还是恭敬回道:“师父不必担心,到了官场上我自有另一番说法。”
胭脂见他如此,便知他心中还是不服,她面色微冷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事,而你是李府的嫡长子,他身份远远在你之下,你便不需要费心经营?”
李言宗默然不语的模样分明是觉得自己一点错处都没有。
胭脂不由加重了语气,“你可知官场上瞬息万变,今日在你之下的人他日未必不可在你之上,你若是得罪这样的人,往后便有的你苦头吃。”
李言宗看向胭脂,坚定道:“若是在官场上言宗自然会谨言慎行,可若是一个一看就知道毫无建树的人,也要这般费心对待那岂不是白费力气,师父难道要我对下人奴仆都有礼有节不成?”
胭脂叹了口气,他这性子自幼养成,这一时半会儿怕是拗不过来,只怕只有吃了苦头才能了解这世事无常,总不会按你想当然的来,人是万物中变数最多的一类,岂能小看。
李言宗见胭脂叹气,心中颇为委屈又有些不甘,不由恼道:“师父莫不是因为今日言宗说话过于直白,伤了你那弟子的尊严不成,师父就这般看重他,难道言宗在师父心中还不如一个管事?”
瞧瞧这一股劲往死胡同里冲的,简直鸡同鸭讲,若是按照胭脂在乱葬岗的性子早就将他打的哭爹叫娘了,那还说得这般多的废话。
她与叶容之这么多年不见,早已不复以往,胭脂于他至多是怜惜他少时可怜,叹他年少孤苦,再多也不曾有。
而李言宗不同,她如今帮他避劫明面上看她是他的护身符,但其实李言宗才是自己以后的倚仗,她早就想过以阎王和判官的尿性只怕不会有这般好事送到她头上,多半是个陷阱,但这诱惑实在太大,胭脂才闷声不吭往下跳,既然他们惧怕龙王怪罪,那龙子便是她以后的依仗,往后若有什么不妥也好有个地方照应。
作者有话要说: 李书:“我这角色不太讨喜啊!”
丹青手:“要不你和尤十一换换,他正寻死觅……”
李书:“讨喜的讨喜的,这角色挺好的!”
尤十一:“……”
第22章
只是这些自然不能叫李言宗知晓,胭脂伸手按了按额头,“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你们二人如何相比,阿容自小孤苦我不过怜惜罢了,你我相处八年有余,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我怕你这样的性子往后在官场上无法立足。”
李言宗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心中欢喜,嘴角控制不住微微上扬,“师父放心,言宗谨记在心,往后一定会谨言慎行,免得师父担心。”
长街上人来人往,这玲珑小镇倒是日日人声鼎沸,胭脂一袭茶色薄衫衬得肤白胜雪,头缀桃花簪,黑发如丝垂腰,斜倚在桌旁,窗外柳树随风而动,偶有燕雀啼叫声声悦耳,听着堂内食客说着琐屑细事,倒也消磨了些时间。
这十来日过去的极快,因着李言宗那日说的话,她便没有再去看叶容之,她到底是看重李言宗些的,所以只能将叶容之放在一旁了。
而李言宗对沈绾的称呼也慢慢从沈姑娘变成了绾绾,言语之间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既怕沈绾知道而故作冷淡,又怕沈绾不知道而殷勤备至。
胭脂不由叹息,既然喜欢那便罢了,至多到时她麻烦一些,李言宗若是左右摇摆不定,她就索性提早送他下地府投胎吧,也免得受后头那样的磨难。
李言宗从季先生那处回来,一进客栈便瞧见了胭脂,他面上难掩欣喜快步冲胭脂走去,激动道: “师父,今日季先生愿意收我为徒了!” 他已然许久不曾如此高兴,他自幼起,想要的都极容易得到,无论是人还是物,这次他本以为自己成不了季先生的弟子,是以一直耿耿于怀,如今这意外之喜让他心中激荡,久不能平复。
胭脂闻言双目一亮,她放下手中的瓜子,“当真?”
沈绾跟在后头,见胭脂桌上的瓜子,便连忙坐下抓了一把磕了起来,“自然是真的,那季先生今日也不知抽的什么邪风,怒气冲冲的,我还以为他要辱骂言宗呢,哪成想他是要收他为徒!”
胭脂不由惊异,“这是为何,这季先生当初还是还死咬着自己只收一个弟子,且他还看中的人选,怎么突然间就改了主意?”事情虽然已经回到原轨,按照命薄上的来了,但胭脂还是想把事情弄明白些。
这个命薄上没有丝毫记载的人究竟是谁,若不弄清楚往后的事情只怕也多有波折,他若是再出现岂不又要横生枝节。
李言宗略一沉吟,疑惑道:“今日季先生却有些古怪,我也只知晓他早间瞧了一封寄来的信,便怒气冲冲的进了书房不再出来,待出来后瞧见了我,便突然答应收我为徒了,只是不知那信中写着什么?”
胭脂默了默,一直得不到心中答案忽然觉得有些气闷。便从袖中拿出了柄折扇,“啪”的一声展开轻轻扇着,可她这气闷哪是热的,便是越发烦躁,便将扇子随手放在桌上了。
李言宗今日实在太过欣喜,察觉不到胭脂心烦,见胭脂不再过问便也不再多想,今日季先生收他为徒,合该大肆庆祝一番。
他一撩衣摆坐下,正准备询问他们晚间如何安排,却见沈绾手中的瓜子没剩多少,他便含笑的伸出手到瓜盘中打算再摸一把瓜子递给沈绾,却在伸手时顿在了半空中,他面上的笑一下子僵住,看着胭脂放在桌上的折扇一副受惊不浅的模样。
沈绾瞧了眼他,又瞧了眼李言宗瞪着的折扇,疑惑道:“你怎么了?”这扇子沈绾识得,是叶公子的常拿的那柄,他见胭脂喜欢便送给胭脂了,这扇子确实不错,然她一个舞蹈弄枪的也看不出什么来,何以让李言宗这样见了鬼一般的形容。
李言宗如同没听见沈绾话一般,拿起的折扇,细细端看,眉头紧皱又似在思索什么,他看着折扇上的字反反复复细细端详,像是一笔一划一一揣摩过来。
胭脂见他如此惑然不解,这折扇上的字再好也不至于这般,李言宗自小见多识广,何至于如此惊讶,她略带不解唤道:“言宗?”
李言宗拿着手中的折扇,手微微颤抖,仿佛确认了什么,他低哑着声音问道。“师父这柄折扇从何而来?”
“是阿容的,我瞧着喜欢便讨来了。”她实在看不下去叶容之每每用这柄折扇‘煽风点火’,她为此特意去街上买了把蒲扇给他用来生火,才救了这折扇的苦命。
沈绾对他们讨论的折扇没什么兴趣,她向来喜欢舞刀弄枪,这门子文绉绉的东西实在不合她的意,便站起身往后客栈后院里去练武了。
李言宗见沈绾走了,又看向胭脂,“师父可晓得叶兄是何处得来的此扇?”
“这我倒没问 ,这折扇连落款也没有只怕是信手而来的一作,说不准是他自己写的。 ”都说字如其人这字笔锋风流,这字与叶容之也是相称的。
李言宗握着折扇摇了摇头笃定道:“叶兄绝对写不出这样的字。”一个小户管事如何写得,更何况他所指的不仅仅是字。
胭脂疑惑不解,“何以见得,若是日日勤加苦练,写的好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李言宗苦笑起来,颇有些酸涩的开口,“字写得好确实不算稀奇的事,可是写的这般却绝对不是勤加苦练能成的,且这字迹与当日季先生给我看的那篇策论一模一样。”
胭脂闻言一愣,转而满目诧异,她伸手拿过李言宗手中的折扇展开细看,上头的字初看行云流水落笔风流洒脱,细细端看下却暗藏玄机,笔峰险奇兼纳乾坤,暗含‘来如雷霆收震怒’之势,胭脂心中微微一惊,略一沉吟,凝重道:“你可看清楚了,不曾认错?”
李言宗满脸肃然,郑重其事的点头道:“绝不可能看错,当日那篇策论我反复看了数次,一笔一顿皆记心中,此字独行其道,观字犹如剑走偏锋,就是最善临摹之人也未必能写出其中一二分意境。”他此时心中百感交集,既想见见其为何许人,又羡妒此人才识,颇为酸楚苦涩,个中滋味根本无法与旁人诉说。
文人重墨,虽有墨宝赠人为礼,但若真是那人送给叶容之的,又岂会如此随意使用,甚至再转赠他人。且看他这人温和重礼便更加不可能,除非这是他自己写的,若真是如此那是不是说明她看到的叶容之也只是表象,实则如何她其实并未看清。
胭脂慢慢收起折扇,微微蹙眉,“此事你不必管,今日这折扇便做没有见过。”
李言宗面色凝重,就算不比才学,以他的家世背景难道在这人面前都不值得一比吗?
他不确定道:“师父,若是这人真的出现,那季先生是不是就……”
胭脂不待他说完便直接打断,李言宗出身名门望族,样样皆为出挑,难得遇上让他为之侧目的对手,心中难免想要比试,但现下情况未明,绝对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是以她肃着张脸颇有几分强硬道:“所以你切记不可叫季先生知晓此事,也万不要存了争胜的心思,我明白的告诉你,以季傅的性子若是叫他知晓了这人的行踪,他必会弃你择他,绝无例外。”
季傅是什么人,皇帝不如他的意,他都能背地里想法子换掉,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弟子。这样的人他永远只要最好的,这次他愿意收李言宗为徒其实已在她意料之外。
胭脂的话在李言宗心中投下一块巨石,听她所言似与季先生相识,且对他的性子了如指掌。
可师父种种表现皆说明他与季先生并不相识,不曾照面便能笃定季先生的心思,他早知家师父神通广大算无遗漏,却没想到连最是叵测的人心都可推算,心中拜服之余又平添几分悚然。
第23章
巷口夕阳微斜,墙根稀稀疏疏长了些野草花,凌乱的赏心悦目。
胭脂来到院落门前,门还是虚掩着,她思索片刻推门而入,院中无人屋里门房紧闭,她向屋里唤道:“阿容。”无人回应,到底心中疑惑未解,她缓步上前轻叩房门三下,等了片刻见也没有声响便推开了门,屋内空无一人。
转身往后头的客房去,之前她和沈绾住着的时候,他一直睡在书房。
书房也没有人,只有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书,胭脂略一迟疑便踏了进去,她扫了一眼书案上干干净净只摆了几本书,环顾四周不曾看见落有笔墨的地方,胭脂只得拿起书案前的一本书细细翻过,也是一样一点笔墨也不见。
胭脂耐着性子一本本翻来,每本都是干干净净一墨不染,慢慢她觉出一丝不对,这桌上的每一本书都是鬼怪异志。
她心中疑惑,抬头随意一瞥,目之所及皆是此类书藉,这屋子里满满当当的书既不是闲话趣本、更不是学术策论,而是一屋子关于魑魅魍魉的书。
胭脂心下一惊再低头一看手中的书,翻过一页便是折页,这一页上写的借尸还魂,后头是道家的阴阳阵法,胭脂见过这种阵法。
当年在乱葬岗就有一个道士想要抓她,布了这天罗地网来收她,所幸她怨气太重,带的乱葬岗中孤魂野鬼怨气死起,那道士恐惹了大事,坏了阴阳秩序才收了手。
她现下虽然是个人,但到底只是一副皮囊罢了,她骨子还是个阴物,与真正的人到底是不同的,也不知这阵法会不会对她有碍?
且最让她心中不安的是,他为何看这些,又为何在这一页折上一脚,这阵法便是常人知晓也不知怎么用,难道他还修了道不成?
作为阴物她心下自然恐惧这些,忙扔下下手中的书籍,一转身却撞上了早就悄无声息站在她后头的人,他站的极近,她一转身就撞到了他怀里。
她心头一骇不自觉往后退,却忘了后头就是书案,退无可退。
叶容之身子微微前倾一手撑在书案前,一手伸过去拿胭脂扔掉的那本书,将她圈在自己和书案之间,他拿起书微微侧头似乎在认真端详书中的内容,缓缓问道:“在看什么呢?”他微微低头看向胭脂,“借尸还魂?”
胭脂见他靠得如此近,心下既乱又怕,微微往另外一侧靠,却不想他的手还搭在书案上,她这一靠倒像是依偎在他怀中一般。
但见他眼神漠然,缓缓张唇淡淡道:“还是阴阳阵法?”
胭脂见他如此只得迎上,她靠在书案前,抬起头看着他的眼,“不知阿容看得是什么?”她顿了顿,“也是阵法?”
叶容之望了她好了一会儿,直起身将手中的书放回案上,言语暗含讥讽,“我看这阵法有何用,难不成还能收了夫子?”
胭脂一时怔然,颇有几分不知所措,“那你为何……”
叶容之神色淡漠,语气平平,“不过是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何以夫子会给那本该死去的人做师父?”
自从瞧了那折扇上的字以后,胭脂就不敢再轻易信他,此时虽带了几分提防但听闻这话还是顿生几分感概,当初她是他的夫子,如今却成了别人的师父,若是换做她只怕心中也会意难平。
她默了片刻,缓和道:“我以为你无意知晓这些,你若是想要知道我现下就可以一一告诉你。”
“看了这么多书,心下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左右不过那一回事,阿容已然不想知道了。”叶容之半笑不笑,还是一贯温和有礼,却比往日更添了几分疏离。
胭脂捉摸不透他的想法,难道是因为自己在心中胡乱揣测他?
事已至此,若是再开口问字迹一事只怕是会弄巧成拙,她微垂下眼,“既如此,那我先回……”
叶容之未待她说完便打截了她的话,他看着胭脂,略带玩味一笑道:“夫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又是为何而来,怎么不将事情说透在走呢?”
这话里话外都带着刺诘,胭脂耐着性子不解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惹你不高兴?”
不想叶容之闻言不仅未有松动,神色一如方才一般淡漠,他绕过胭脂转到书案前坐下,随手拿起一本翻看起来,直接将胭脂晾在一旁。
这般作为,胭脂再傻也知道他是自己惹了他不快,可细细想来也没觉得自己何处不妥,难道是自己今日来的时机不对,撞到了枪口上?
她不由有些暗恼,一时语塞至极,从她有意识以来整整两百余年还还不曾遭过这般冷遇,遇上看不惯的她都是动手,如今这个哪能打,落得虐待弟子的名声可不好听。
正待抬步离去却又想到这一走只怕就是形同陌路,折扇一事若要再查就多费些周折。
然,胭脂是个懒的……却又是个拉不下脸哄人的……
是以一时间只能窘然而立,颇有几分石化的味道。
叶容之坐于案前看书权作视而不见,待翻过一页才缓缓开口,“阿容今日心情实在不好罢了,夫子不必放在心上。”
既然给了她台阶下,胭脂自然要接,她上前一步手撑在书案上,“我那是这般小气的人,阿容若是有什么大可与我说,我瞧能否帮你一帮?”
叶容之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她,黑眸沉沉,“夫子不是向来只关心自己的徒儿吗,阿容算得了什么?这点小事还是不劳夫子费心。”他顿了顿,垂下眉眼平添几分落寞,言语间暗含了几分苦意,“本来……师父就是要比夫子来得亲近些的……”
胭脂张了张唇想开口劝他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对,无论从关系还是时间来说,她确实是和言宗亲近些,这一点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反驳,“是我对不住你,当初那样离开,再如何也该回来给你个交代。”
她在地府养伤足足养了六年,刚到了人间就遇上了李言宗的种种劫难,她忙着勤勤恳恳的做老妈子,叶容之如何早已被她抛在脑后,说到底确实是她太过凉薄了。
叶容之垂下眼默然无语,神色莫测,良久才道:“夫子当初可有想过寻我。”
胭脂再是昏了头也知晓这话不能接,可她又不好骗他只得静默不语。
等了许久,叶容之慢慢笑开,眼中带了几分嘲讽,看着她却是温和的,“是阿容多此一问了,夫子的徒弟人中龙凤,自然不是我这种乡野村夫能比拟的。”
胭脂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误解,却又不能把实情说出,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她如今对叶容之还有顾虑,她沉吟一瞬才只得脱辞道:“言宗之于我关系到我的以后,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们……没有师徒缘分,这皆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非你我所能左右。”
叶容之神色不动,“夫子说的是,有些东西确实不可强求,是阿容想偏了。” 他站起身绕过书案,青衫清简随着他走动拂过书案一角,他向胭脂缓步走去,面上的笑微微浮起,缓声道:“夫子可要留下来与阿容一道用饭?”
胭脂想了想,推脱道:“来时吃了些零嘴,已然吃不下了,下回来再吃吧。”如何还会有下回,她已然不打算来了,叶容之心思多变,她实在无力招架,且自己又看不透他,还是避着些的好。
叶容之不禁莞尔,“既如此,阿容送夫子一程。”
胭脂点点头往外走去,这话说的虽然没有错,但她听着总觉得怪怪的。
出了屋子天已然黑了,待走到院子里,胭脂心想总不能白来一趟,便开口试探道:“上次送的折扇被我不小心弄坏了,不知阿容可否再替我写一柄,我实在很喜欢这扇子。”
第24章
走在一旁的叶容之闻言轻笑起来,“只怕要让夫子失望了,这折扇是当日在市集上买的,并不是阿容所写。”
胭脂顿下脚步转头看向他,探究道:“那人可还在?”
叶容之回望她,“许久没看见了,我见他模样像是一时困窘,所以买了柄折扇权作相帮。夫子若真是喜欢,我平日里多帮夫子留意着,说不准哪日就回来了。”
胭脂见他目光清澄,不似作伪便信了七分,那凭空出现的人又断了踪迹,实在叫她有些气馁,她勉强笑道“也好,若是回来了可记得通知我一声,我也去瞧瞧他的字画,有中意的也好多带些回来。”
叶容之点头,见天色已晚便去提了盏灯笼来,“天色已晚,此处又偏僻,我送夫子到巷口吧。”
二人缓步前行,巷子里空无一人,白日里来还一番生机勃勃的模样,现下又归回了幽静可怕。
没过几步胭脂停了下来,神色凝重得看向巷口,那处空无一人,风轻荡灯笼,里头的烛光摇曳。
叶容之见她停了下来,也不问发生了何事只看向她,神情漠然,到处都透着一丝诡异。
胭脂心思全在巷口,根本无暇顾及身边的人如何。
她静静站了一会儿,巷口的人按耐不住显了身。
几名黑衣人站在巷口,若不是有盏灯笼隐隐约约照着,只怕在阴暗的窄巷里根本看不清有没有人。
胭脂伸手握住叶容之的手往回跑,一回头却发现后面也站着几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为首一人对胭脂道:“都说陵都有位女半仙,今日一见果然有几分本事,只是半仙可有算到自己今日有此一劫?”
胭脂暗道倒霉,面上八风不动,故作不解道:“我有些听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女半仙?”
那人听后阴沉道:“半仙还是莫要装蒜,当年李氏一族以显衰败之象,几年之内竟繁盛至此,仿佛事先就知晓那条路好走一般,若不是有人从中指点,岂会如此一帆风顺。”
胭脂见他们一步步靠近,一副笃定的模样,不由沉下脸:“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家主对半仙很是景仰,想请半仙一聚。”话音刚落,为首的黑衣人一个猛扑过来,使了极大的力气想要一把擒住胭脂。
胭脂虽然没有如在乱葬岗时的法力,但条件反射还是有的,与鬼怪相斗的速度那是常人能比得了的,见这黑衣人毫无征兆直扑过来,她随手拉着叶容之
往一旁避走,那黑衣人扑了个空,又因用力过猛收不回来,整个人重心失衡狠狠扑倒在地。
胭脂:“……”
叶容之:“……”
黑衣人:“……”
黑衣人们:“???”
黑衣人们:“!!!”
气氛一时极为尴尬,胭脂轻咳一声开口缓和道:“这……不走吗,你们家主不是要见我吗?”
那黑衣人顿滞了片刻,猛地如弹簧一般从地上跳起,对着后面的黑衣人恶狠狠道:“把他们绑起来!”
胭脂摸了摸鼻子觉得颇为委屈。她看看周围见其他黑衣人皆松懈下来,胭脂微眯了眼,眼里闪过一丝凛冽。
一旁的三个黑衣人上前了两个来绑他们,其中一个指着叶容之问道:“这个多出来的怎么处置?”
为首的黑衣人阴沉道: “拉到野外杀了,处理的干净些。”
话音刚落,还没等黑衣人眨眼的功夫,胭脂猛地伸出两指戳向叶容之身前的黑衣人的双目,夺过他的配剑挥手一剑抹了自己身前黑衣人的脖子,将他狠狠一踹挡住另外四人的道,侧身避过身后袭来的一剑,再转身刺向靠近的黑衣人,一击毙命。
她忙拉起叶容之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如此不过一息之间,待黑衣人反应过来他们的人已然七去了三,只剩四人。
胭脂拉着叶容之往前跑去,见身后的黑衣人越追越近,胭脂不由沉了心,刚头不过仗着自己速度快,他们又没有防备才得了手。
现下他们生了警惕,若是被他们追上,根本招架不住他们一二,没有了法力的她就形同一副空架子,再有叶容之一介书生做负累,想赢刀口舔血的江湖人简直是难如上青天。
她被抓住了还能暂时保得一命,但叶容之必死无疑,她拉着他借力往前一推,“你走!”便转身往后拖住他们。
叶容之生死关头手中还提着灯笼,灯笼中的烛火随风摇弋,动静这般大竟也不见灭。他顺着胭脂的力往前了几步停了下来,闻她之言微微一愣,转身看向胭脂神情恍惚。
四人与胭脂缠斗不休,她速度极快出手狠决,一看便是老手,可又不出全力,四人亦不敢使出全力皆小心谨慎,恐中了奸计失了性命。
可胭脂哪里是没有使出全力,她一股子使劲都快憋得青筋暴起,若是有法力一根指头都可以按死他们,哪用得着这般费力气!
为首的黑衣人见久攻不下,瞥见远处站着的叶容之,一个腾起直逼叶容之
,叶容之不躲不避,从容淡定的看着他势如破竹的攻来,面上露出隐隐约约显出几分森然的笑意。
胭脂见状顾不得在于前面三人周旋,忙转身一剑劈向扑去的黑衣人却被他避过,后头失了防备后背碍了一剑,胭脂暗道不好,忙转身下腰身近俯地,已一种极灵巧的姿势避开了身后的剑影,拉着了前面黑衣人的脚踝,往后狠狠一拽。
那黑衣人见状忙借力往后一退,待胭脂位置变做他前方,他强行遏住退到一半的身形,猛地往前一掌劈向胭脂的后背。
胭脂猝不及防向前扑去,叶容之见状微微敛眉,上前几步正好接了胭脂入怀,胭脂碍了一剑又中了一掌,意识很快模糊,头靠叶容之的肩膀昏迷了过去。
叶容之抱着胭脂,侧头低声唤道:“夫子?”就她呼吸轻浅落在叶容之的颈侧,胭脂的后背渐渐湿润起来,叶容之神色一暗。
身后的黑衣人还要攻来,叶容之嘴角微弯将笑不笑,抱这胭脂一个侧身避开黑衣人的攻击,抬手将手中的灯笼黑人身上掷去,又从怀中拿出一药瓶往地上一摔,瓶碎药散,那落地的灯笼带着火苗势头猛地窜到一人高,巷子里弥漫这一股淡淡的清香。
黑衣人纷纷手脚软麻,瘫倒在地,看着眼前这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暗恨自己太过轻敌,竟一而再再而三在这对人手上失了手,实在是这二人太会装模作样,刚刚那女子分明是将他当作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护着,千思万想也想不到那女子竟是装给他们看的,简直阴险狡诈至极!
黑衣人如今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这眼睛看着那书生一步步靠近,黑衣人看着叶容之,眼里凶残呼之欲出,看这斯斯文文的未必敢提刀,等到时再逮到他们,一定先叫他们生不如死一番才能解这戏弄之辱。
隔着摇曳的火光,前头站着的人青衫清简,一派的正人君子的模样,面上还带着几分笑,可眼神却是暗含暴戾阴郁,此时此景不禁叫人为之悚然。
火势渐渐小下来,叶容之抬脚将灯笼踢到黑衣人的身上,待沾衣后火势慢慢大了后,叶容之才鄙夷道:“没用的东西,白叫我费功夫引你们来。”
黑衣人面露惊恐瞠目欲裂,他意识清醒,却身不能动,连张嘴求饶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呜呜咽咽看着自己慢慢“引”火烧身,生不如死竟然是这般可怕的感受。
一同到在地上的黑衣人见此景更是毛骨悚然,想要咬舌自尽却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同伴面目扭曲的死去,火苗慢慢蔓延到自己身上,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等待死亡也是一种酷刑,远比立刻死去还要可怕百倍千倍。
作者有话要说: 黑衣人们:“猝不及防就领了盒饭?”
丹青手:“我也没想到才出场就死了……”
黑衣人们:“……”
第25章
清晨的光透过大敞的窗户丝丝缕缕撒进屋内,屋内敞亮陈设简单,木床上趴卧一人,半身只着茶色绣山水肚兜,背上敷着白布,隐隐见红衬得肤色苍白柔弱。
床上的人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紧闭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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