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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弃公子-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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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小姐就算不是好人,她愿意为公子着想,她是真的心悦公子,哪里像你,说一套做一套,处处欺骗我们家公子!”
胭脂被狠狠一噎,胸口直闷得难受,一时微湿了眼眶,半句话也接上来。
谢揽见胭脂默认,又面色阴郁道:“像你这般的,才不该留在公子身边,要是可以,我倒你愿意去祸害大公子。”
听得这些,胭脂心口生生疼起来,她一句反驳不了,谢揽说得对,她确实处处欺骗谢清侧,半点没有良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加班加到狗生无望……”
第80章
到了晚间; 胭脂就见到了的谢清侧; 想来也是听说了白日里; 她顶撞了谢老太爷的事。
他们已然许久未见; 这骤然相见竟还有了些疏离陌生之感; 就像两个被迫待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现下谢清侧坐在对面与她一道用饭,茶白衣衫清简雅致; 袖口绣了淡色繁复的纹路; 衬得手越发好看修长; 他的眼睫微微垂下; 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安安静静地坐着用饭就已是入画。
好看是好看,可是胭脂却隔着饭菜香徐徐闻到他身上染着淡淡香味; 那是女子特有的胭脂水粉味,她垂首拨弄着碗里的饭; 片刻后自嘲一笑,这鼻子也是怪灵敏的; 这般都能闻出来。
胭脂顿时没了半点胃口,只要一想到他在外头和旁的女子耳鬓厮磨,胸口就难受得透不过气来,她终于明白了丁楼烟的感受; 这简直比钝刀割肉还要折磨……
胭脂一时连筷子都拿不住,可她却连半点发作的权利都没有。
“你收拾一下,明日让谢揽送你出府去。”谢清侧神情淡漠,语调淡淡; 说话间连抬眼看她一眼都不曾,好像看一眼都是多余。
胭脂闻言心中一闷,她看了谢清侧许久,才勉力微微笑起,缓缓问道:“公子这般想来很是心悦候府小姐,只不知可有听过些许传闻?”她心中不耐,直接略过单娆的为人,只想知道谢清侧是如何看待单娆的。
谢清侧闻言,轻掀眼帘看向她,“传闻是真的又如何,性子不好便不好,做错了事自有我担着。”继而,他又淡淡道:“你莫要以为我不知你在祖父面前,编排了她的不是,想让她在祖父面前失了体面……”
他说到此突然微微笑起,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她言辞轻忽道:“胭脂,你要是再敢耍弄心机,就别怪我不念极往日情面。”
胭脂闻言脑子都空白了一瞬,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下意识抓住了裙摆,心如针扎般难受,他……他如今为了旁人这般待她?
胭脂难言滋味,她恍惚片刻,看着眼前的谢清侧,一时说不出话来。
可他们成了这样,罪亏祸首是谁呢?还不是她自己……
胭脂默了许久才涩然开口道:“你既然这般喜欢,说明她是真心对你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进了门以后,就不要让她身边再跟着旁的男子,免得闹出什么不好看的,叫你失了体面……”
谢清侧轻声笑起,他的手轻轻按在桌案上微微俯身看着她,眼里都透着一丝狠厉威胁,半响,只听他轻缓道:“你再敢编排她一句不是试试?”
胭脂心口猛得一窒,几乎无法呼吸,直看着他再吐不出半个字,眼睛酸涩得难受极了。
她慢慢垂下眼,避开他的眼,僵硬地坐着一动不动,一时如同石化了一般。
谢清侧神情淡漠地看着她,半点不为所动,半响,他俨然没了半点耐心,终是连饭都不曾和她一道吃完,便起身出了屋去。
胭脂余光看着谢清侧出了屋,才慢慢抬眼看向桌案上那碟桂花糕,她看了许久,一块都没有少,他根本没有碰过,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突然就觉得委屈到了极点。
胭脂轻轻眨了眨眼,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不间断落在桌布上,晕开了一大片,她伸手抚上桌布上的一片深色,桌布已然浸湿了一片,摸上去隐隐透出些水泽,她愣了片刻,一下如拨开迷雾般,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她为何会哭?
往日乱葬岗孤苦无依,她不曾哭;
注定脱离六道轮回之外,永世孤寂冷清,她也不曾哭;
她从来洒脱自在,何以会因为谢清侧的区区几句话,就哭了?
胭脂垂泪默然许久,才慢慢抬手轻轻拿下发间的花木簪,拿在手间细细摩挲,花纹繁复雅致,雕琢细腻,刻的时候一定花了很多心思。
木簪通身都透着暗红色,血已然染透进去,他那时……
胭脂想到此突然心口一闷,她猛地闭上眼去缓那股子劲,泪水却不由自主的溢出来,滴滴滑落脸颊,她直伸手按住了胸口,死命克制却还是哽咽出声。
原来,这般早就刻进了心里……
翌日清晨,胭脂就背起包袱又提着鸟笼跟在谢揽后面,往谢家后门走。
昨日那样别过,谢清侧也不知去那里,这遭出了谢府就不会有机会回来了,这竟是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她看了……
胭脂一时失落难言,她缓缓走到马车旁才想起了一事,便看向站在马旁的谢揽,“可否替我唤二公子来一趟?”
谢揽本就有些心不在焉,听得胭脂此言直皱起眉头,不耐烦道:“你别再耍花样了,赶紧上马车,公子忙得紧,哪有功夫见你!”
胭脂垂下眼,面上没有半点表情,只平静道:“若是见不到他,我便就待在这儿不走了。”
她确实在耍花样,谢清侧那一劫早就不存在了,他和丁楼烟根本就没有交集,怎么可能还会因为这事被谢老太爷废去一条腿。
她……她不过是想看他一眼,就只是一眼罢了,他们怎么这般小气,难道看一眼还能少块肉不成?
谢揽拿胭脂没办法,只能使了门口站着的小厮去请谢清侧,胭脂本以为要等很久便上了马车坐着等,却不想没等多久,谢清侧就出来了,白玉束冠,乌发垂在身后,身着浅白衣衫外罩墨色薄衫,走来时风拂衣摆,墨色薄衫随风乱舞,如同纸上泼墨般洒然好看,飘然若谪仙。
胭脂神情专注地看着他慢慢走来,心序渐失。
谢清侧站定在马车外看着她,疏离问道:“你还有何事?”
胭脂只觉心一疼,缓了半响才笑着开口,“没什么,只是昨日我顶撞了老太爷,怕他迁怒于你,所以就想和你说一声。
这几日他说什么你便听什么,千万不要忤逆他,过几日便好了,莫要伤着自己。”
谢清侧垂下眼默了片刻,才抬眼看向她漫不经心淡漠道:“时辰不早了,你该走了。”
胭脂看着他的眉眼,心中难掩酸涩,她勉力笑起,忍不住唤道:“阿侧,我……”她本想说心里话,可见他这般疏离陌生,却又说不出口了。
这局是她自己亲手造成的,自然该受这苦果。
谢清侧等了半响也没见她‘我’出个所以然,便问道:“你什么?”
胭脂看着他摇了摇头默然不语,谢清侧彻底没了耐心,不再理她自转身往回走了。
胭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谢府的大门缓缓关上了,再也看不到谢清侧这个人,她还是看着那禁闭的门微微发怔……
阿侧,我心悦你……很久了。
谢揽坐在马车外默了许久,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手一扬马鞭甩在马身上,马车缓缓驶动起来。
马车在青石板上缓缓驶着,连轴声连续不断,木轮子在青石板上滚动的声音,在清晨里的长街上显得格外清晰。
马车驶了许久,才在一户大宅后门口慢慢停下。
胭脂掀开车帘下了马车,看了这门不由微微愣住,一个后门弄得这般富贵堂皇,倒是少见的,看了直叫人晃瞎了那双眼。
里头出来了二个丫鬟和三个婆子,一个个都将她从头看到脚打量起她来,胭脂轻轻蹙起眉,转头看了眼谢揽。
谢揽看着她面无表情,“进去罢,往后就在这儿待着罢,我要回去跟公子复命了。”说完,也不待胭脂反应便扬手一甩鞭驾着马车离去了。
为首的丫鬟看着胭脂敛了眼中神情,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微微笑道:“姑娘请罢,我们主子已然等了你好些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今天加班加疯了一个同事……哦,昨儿个也加疯了一个,你们问昨天那个是谁,
我呀我呀我呀~”
第81章
胭脂看见离去的马车; 又听这丫鬟说的劳什子主子; 颇有几分疑惑不解; 谢清侧昨个儿也没说清楚; 这难道是要她见什么人?
只她现下连个该有的准备都没有; 实在叫人措手不及。
后头三个婆子见胭脂止步不前,忙上前接过手中的包袱及鸟笼; 直拥着她往里头走。
胭脂一时不明所以; 被推着就进了门; 一进里头就险些晃瞎了眼; 可真是穷奢极恶,这宅子若是没有几座金山银山在手还真堆不出来,只这富贵是富贵; 却没有谢家那这样的百年老宅庄重沉穆,那可是经过漫长岁月的打磨沉淀; 不是有银子就能堆出来的。
胭脂跟着前面的丫鬟一路沿花园香径慢慢往大院走去。
笼中的紫啸鸫有些不安地扑通着,想来是到了陌生的地方有些不习惯。
胭脂见它这般; 便调侃道:“瞎扑腾什么,一会儿叫旁的鸟儿看见了,你这张鸟脸还要不要了?”
紫啸鸫闻言一副快吐了血的做派,只看着她颇有些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胭脂不由挑了挑眉梢; 这鸟儿戏还挺多,就爱搁那演儿,浮夸得要死。
一路到了大院,那丫鬟便让胭脂站在院子中庭等着; 胭脂看着院里站着成排的护院,心下越发疑惑起来,这究竟是何人,这般大的排场。
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胭脂腿都站细了,才出来几个人抬着一张美人榻一路从里头出来,正摆在院子里。
主人家姗姗来迟,是个面皮极妖艳的女子,她看着胭脂微微笑起,眼里媚态横生,直勾得人心头晃荡。
她在椅上款款靠做下,柔若无骨的身姿,细腰丰胸,叫胭脂看了都不由感叹是个尤物。
胭脂不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前,眼里闪过一丝绝望,这还真别比,阴物比人可不得活活气死!
也不知谢清侧心悦那种,胭脂只觉他是个不挑的,自己这两团不大他都能……实在叫人羞于启齿,别看这人平时是斯文有礼的模样,这发起狠来可真不是能吃得消的,胭脂面上越发烫起,可转眼又想到他昨个儿那般护着单娆,便不自觉委屈起来,面上也慢慢凉了下来……
等等,单娆?!
胭脂猛地抬眼看向榻上女子,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可她有些不敢相信……
那女子靠坐在椅上还未开口说话,她身旁的丫鬟就冲了上来,抬脚一踢胭脂的膝盖窝,按着她跪下,“大胆奴才,来了候府竟还不跪下请安,好是不懂规矩!”
胭脂闻言错愕,不及反应就被那丫鬟按着跪倒在地,她看向榻上女子,表情微微怔松。
他将她送到单娆这儿做什么?
单娆像是满意极了胭脂这个反应,又开始细细打量起她来,半响,她才轻启红唇,风情万种地开口道:“原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却没想到这般平庸无常,哪里及得上我一分?”她说完不由又挺了挺胸,那鼓鼓的胸口微微发颤,院中立着的几个护院眼中直泛起了绿光,像是馋极了一般。
单娆瞧见了不但没有收敛一二,反而意味深长地笑起,那笑中都带上几分妩媚诱惑,叫人看了心头直痒。
胭脂见她这般做派,心下微沉,这女子可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妥。
一旁立着的丫鬟忙开口奉承道:“一个下贱的通房丫头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平白拉低您的身份。”
单娆听在耳里,面上越发和颜悦色起来,那丫鬟见自家小姐乐意听,便打起劲来说道:“谢二公子怕是极为爱重您,竟真的这般听话将婢女送过来任您处置,照这样看来,往后小姐嫁过去一定不会受委屈。”
郡主听完不由甜笑出声,那娇媚的声儿直听得人酥了骨头,她伸手虚点了点那丫鬟,“你这张嘴儿呀,就会说好听的讨我欢喜。”
那丫鬟忙捂嘴笑起,俏皮道:“奴婢说的可是大实话,且就算奴婢不说,这谢二公子也实实在在的这般做了,小姐必然也看出谢二公子的心意了,这去哪找谢二公子这般出挑又贴心的郎君呀~”
这话可真说到单娆心坎儿上去了,她浑身上下透露出丝丝甜意,面上不由笑开了花。
胭脂一字不落的听进耳里,总觉得胸口越发透不上气来,一阵阵的闷疼,半响,她才抬眼哑着嗓子问道:“……哪个谢二公子?”
话音刚落,院中站着皆哈哈大笑起来,连斜靠着的单娆都微微讽笑着。
刚头说话的丫鬟,看向单娆又指着胭脂嘲笑道:“小姐,你瞧瞧她竟还这般问,这莫不是个傻子,竟连自己伺候了多时的主子都不知道了!”
这话一出,单娆本还笑着的脸突然就拉了下来,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那丫鬟见自家小姐这般忙吓得慌了神,不敢再说一句话。
单娆轻轻飘飘看了眼那丫鬟,又收回视线看向了胭脂,眼里满是嫉恨,仿佛下一刻要冲上去将人活活撕了一般。
默了半响,她才开口吐出字都透着几分恶毒,“既然二郎这般听话识趣,将人送过来给我,那我便不计较从前了,过会儿就让你走。
不过我这人是个大方的,平日里就爱给人添东西,我今日见了你就很是喜欢,便给你这面皮上添些东西罢~”
说完,单娆斜睨了眼刚头那个丫鬟,冷冷吩咐道:“去给我往她脸上划个百八十刀,若是末了还能瞧出些人样,那刀子……可就要落你脸上啦~”
那丫鬟闻言吓得不轻,忙抖着手接过护院递来的刀子,一步步向胭脂那处走去。
胭脂充耳不闻,满脑子都是她口中的谢二郎……
谢二郎,二郎……她都没有这般亲密地叫过他,他们两个可真是好甜蜜!
他谢清侧今日将她送到单娆这儿,究竟是何意,是任单娆处置折磨的意思?!
可能吗?
还真是可能的,他这样的人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来……
这是就是她该付的代价?!
若真是如此,谢清侧未免也太狠了些,他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得痛快,做什么这般糟贱人!
胭脂心中满是苦毒,一时间气血上涌,心里怨戾半点也压不住,她身上好像被人插了把钢刀,凉得都发疼了,直凉得她瑟瑟发抖。
那丫鬟拿着刀子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胭脂冷冷盯着她手中泛着寒光的刀子,眼里暗暗闪过一丝狠厉,面上却半分不显。
待人到了跟前,胭脂猛地窜起伸手夺了她手中的刀子,又借着劲儿扯过那丫鬟,往上前来的护院跟前狠狠一甩,直挡着了护院上前的路。
又一息不停地袭向了单娆,众人没想到刚头还柔弱可欺的人,突然就这般狠厉作态,愣是傻在了当场,一时反应不过来。
院中唯有单娆看着胭脂这般,面上竟半点不见惊慌,甚至于有那么点看着跳梁小丑的意思。
胭脂心下留意,快接近单娆时,假意顺着势头直往正面攻去,果然身后袭来一阵阴风,胭脂猛地一个翻身避开,黛色裙摆翻飞如花绽,又如昙花一现收了花瓣,胭脂借着半空翻身的劲,灵巧旋身落在单娆的榻侧,又在半息之间一步跃上了榻。
单娆心下大骇,忙坐起身还未来得及闪避,胭脂已然悄无声息地缠上来,手间的刀子直抵着她细白柔嫩的颈部。
那影卫一剑走空,失了先机,他看向胭脂手里的单娆,眼里有了一瞬的惊慌,片刻后又恢复了木讷的模样,只是看着胭脂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一副蓄势待发的做派。
胭脂见状微微勾起嘴角,笑意森然,她将刀锋又往单娆脖颈上贴近了些,意味深长缓声说道:“你可以试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快。”
单娆感觉脖间传来的丝丝疼意,不自觉直起脖子,轻声威胁道:“你现下放下刀子,我还可以答应放你一马,可若是真伤到了我,你就等着生不如死罢!”
胭脂闻言手上微微一用力,刀子就沾上了血,胭脂捏着单娆的肩膀 ,轻轻笑起,幽幽嗔道:“别说了,你祖宗我不爱听呢~ ”
单娆脖间猛地一疼,放在膝上手一下握成了拳,气氛一时凝固起来,院中的护院见胭脂如此,直叫起,“大胆贱婢,竟敢。。。。。。”
那护院还没说完,单娆直暴怒骂道:“闭嘴,蠢货!”
胭脂眼里平平静静,一点不起波澜,半响,她忽道:“单娆,我今个儿心情很是不好……
怎么办呢?
要不然这样,反正我逃不出你这儿了 ,不如咱们一道‘走 ’罢。”
作者有话要说: 单娆:“二郎~”
胭脂:“闭嘴!”
单娆:“亲亲二郎~”
胭脂:“我艹你二大爷!”
@《@!》……
丹青手:“咳咳咳,别!……别把我这屏风弄脏了!!!哎!你们两血别往我古董上喷啊啊啊啊啊……!哎呦我去,这叫什么事儿……”
第82章
单娆闻言不由怒火中烧; 她何曾受过这般威胁; 心中恨意层层叠起; 过会脱了身; 定要将这人剁碎了喂狗!
单娆这般想着心中好受了些; 她微微稳住心神,便缓声开口转移胭脂的注意力; 好让影卫伺机而动; “你叫胭脂是不是; 真是极好听的名字呢~
刚头是我不对; 咱们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实在是有些不好看……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放下刀; 咱们有话坐下来好好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发誓绝对不会为难你……”
胭脂听得微微笑起; 只露出白森森的牙来,那面皮上诡异的笑容; 叫人看了都不寒而栗起来,这若不是青天白日的,还真以为自己遇上了鬼。
胭脂不动声色地看着前面影卫,慢条斯理笑问道:“真的?”
单娆看不见胭脂的表情; 还以为她相信了,她心中一喜,忙肯定道:“自然是真的,我从不骗人! ”
胭脂闻言面上的笑一下就收了; 显得越发诡异起来,她言辞认真道:“那我就更不能相信你了,我又不是人。”
单娆:“???”
单娆:“……”
单娆真是没话说了,直觉这混账玩意儿耍着她玩,她一时恼羞成怒到了极点,又因为受制于人发不得半点脾气,心里十分憋屈,她默了半响,才压抑道:“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
胭脂闻言微微弯了弯眼,又看着影卫慢条斯理叹息道:“这个人要是在,我这心里就不安啊。。。。。。”她语调微顿,轻轻笑起,又对着单娆认认真真道:“你这般聪明,应该能听懂我的意思罢。”
单娆闻言不置一词,显然是在考虑胭脂的话。
良久,她才慢慢抬眼看向前头站着的影卫,神情极为冰冷,眼里的意思也很明白。
影卫见状微微愣神,几乎不敢置信,他木讷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直看着单娆,眼神哀求。
可单娆却是视而不见,抿紧了嘴,一句话也不说,他默了半响,终是颤抖着提起了手中的剑,看着单娆目露哀伤,轻声说道:“属下往后都陪不了小姐了,还请小姐自己多多保重。”言罢,他举起剑往自己腹部慢慢刺入。
单娆一时泪水拼命涌出,不由微微哭出了声,胭脂见她身子微微颤动,越发开心起来,她捏着单娆的肩膀,含着笑又心疼至极地问道:“这般难过呀,哭得我心都软了呢……
你要真舍不得,我就给你们办场冥婚罢,我一直心心念念着这事呢,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你觉得怎样?可以的话我便动手了!”胭脂说到最后直兴奋到双目发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单娆闻言吓得拼命摇头,泪珠都顺着她的动作滴滴甩落出来,只觉得这人病得不轻,她心中已然越发没底了,她真的料不准这人会做什么事来!
胭脂见她如此不愿也只能作罢了,总不能弄出对怨偶来,便又百无聊赖地看着影卫自尽,也着实是磨蹭,一剑抹了脖子不就好了,还弄得切腹这般麻烦……
胭脂想到此猛地一顿,又垂眼细细观察影卫的动作,面目狰狞,血流得也不少,只是偏偏避过了要害呢~
胭脂不由狠狠眯起了眼来,眼里一时戾气横生,直厉声道:“小子,敢在我面前耍花样,胆子不小,今个儿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咱们就好好玩一玩!”
话音刚落,胭脂猛地拉起单娆,手起刀落间就给了单娆腹中一刀。
单娆直凄厉地惨叫出声 ,直捂着腹部疼得五官扭曲。
胭脂一把拽起她将人按跪地上,眼神都透出噬骨的暴戾,直叫人看了忍不住骨寒毛竖起来,影卫一时惊慌失措,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惹得胭脂动手害了单娆的性命,院中仆从皆栗栗危惧,不自觉尖叫着退散开来。
胭脂在榻上坐下,见旁人吓成这样,才微微缓和了些自己的神情,刚头那一刀显然让她平息了些心中的戾气,现下看着影卫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淡漠。
脚边的单娆疼得直哼哼,胭脂按着她叹了口气,又微微俯身,拿着血淋淋的刀轻轻贴上她的脸,放柔了声轻轻安慰道:“ 其实我往常不是这样的做派,这么多年了,我真的收敛了许多,只是今日这心里。。。。。。”
胭脂顿了顿,唇齿之间满是要活活碾死人的噬骨压力,“……是真的很难受。”
胭脂一想到谢清侧这样冷血无情的做派,心中越发压抑地闷苦起来,直恨不得咬碎了牙,她将刀子死死贴在单娆的脸上,恶声恶气阴沉道:“单娆,我怕是制不住自己这个性子了!”
单娆是真的怕了,这根本就是个疯子 ,这人根本不怕事情闹大,且毫无顾忌,半点不管后果如何。
这可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般死磕明显是她吃大亏,她心中惊惧又不由深深悔恨起来,她若是早知道这人的底细,怎会如此掉以轻心,叫自己平白无故地遭了这一劫。
这谢清侧将人送来,又不交代清楚,让她失了防备,究竟是何用意?
胭脂不再理会单娆,又看向精神紧绷死死盯着这处的影卫,平平静静问道:“还不动手吗?”
影卫闻言忙一下拔出了腹中的刀 ,将刀架在脖子上正要用力,单娆却忍着腹部剧烈的疼痛,骤然开口给了胭脂一个梯子下来,“我不信你有这样的胆子,可是谢家让你这般所为?
若真是如此,便不关你的事,我自会和谢家算清总账!”
胭脂闻言微微一怔,是啊,她这般所为,不止谢清侧跑不了,整个谢家都跑不了。
高手过招本就是一息之间,胭脂如今凡胎肉体,不过靠了些巧劲才得了先机,胭脂在这关头分心愣神,便注定了败局。
那影卫看准了时机,猛地移身上前一挥手中利剑,然后再也挨不住直扑倒了下来。
胭脂只觉自己脖间猛地一凉,继而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直感觉身子一轻,自己不由自主地下坠 ,砰地一声落地声在耳旁响起,直震得她脑仁儿发疼。
胭脂感觉自己在地上滚了起来,天旋地转之后,她看见了一碧如洗的天空,一眼望去如同溪水般清澈见底,微有几朵白云飘荡在溪间,干净透彻。
只唯一不好的,便是太过吵闹了,惊恐叫声、逃窜声,还有紫啸鸫声声啼叫,在笼中挥动翅膀死命扑腾着。
这鸟儿叫得是好听,可怎么就让她听出了几分凄楚之意,它莫不是被人逮着,扒光了身上的皮毛?
胭脂有心想看一眼,可却半点也动弹不了,只感觉脖子那处的疼痛越发剧烈,只叫她透不上气来,随后便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眼前的天空慢慢变窄,又慢慢隐于一条缝隙,归于了黑暗……
她终是挨不住慢慢闭了眼,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晴空万里,清风徐来,树上挂满了鸟笼,鸟儿在笼中叽叽喳喳地啼叫着,好听悦耳。
谢清侧正站在院子神情认真地往笼中放鸟儿的吃食,微风轻拂他的衣摆,阳光洒在树间,投下斑驳的树影落在身上微微浮动。
偶有丝丝光线从树上的叶儿透下来,直透过他外罩的墨色薄衫,洋洋洒在白色衣衫上,衬得墨色衣衫越发清透飘逸若谪仙,颇有几分悠闲自在。
谢揽从外头进来,站着默不作声。
谢清侧正放了一只鸟的吃食,又移步往下一只鸟笼放,半响才淡淡问道:“人送到了?”
谢揽面上平平静静,神情认真,只语气有些僵硬,“送到了,里头还派了丫鬟并婆子拥着进去,胭脂本还想问什么,奴才话都不敢搭就赶着回来了。”
谢清侧看着笼中上窜下跳的鸟儿,神情淡淡,又开始继续放食,“做得好,这几日就搁哪儿罢,叫她自己琢磨清楚。”
谢揽闻言神情有些许复杂,似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口的纠结样子。
他默然站着想了许久,正想开口,院外来个丫鬟,“二公子,老太爷使奴婢来唤一唤您,这时辰也不早了,家宴就要开始了。”
谢揽像是逃过了一劫一般,忙转身小跑到那丫鬟跟前,“劳姐姐跑这一趟,我家公子正准备去呢,还得劳姐姐回禀一二。”
“不劳烦不劳烦,原是奴婢应做的。”那丫鬟忙应承下来,又匆匆往院外去了。
谢清侧充耳不闻,待慢条斯理地放好了所有鸟的食儿,才带着谢揽一路缓步往正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我tm章节又标错了,噗!
等我有空抓虫的时候一起改吧。”
胭脂:“我都死了,你还改个p章节……”
丹青手:“噗!”
第83章
谢府月中十五都有家宴; 只要身在京都; 无论何事这家宴皆要到场欢聚一堂; 以示谢家和气致祥。
谢清侧走到回廊尽头; 正拐弯正要往大院里头走; 便迎面袭来一阵阴风,墨色薄衫随风扬起; 随后再没有一丝风意; 刚头还万里无云的天骤然就阴沉地滴下水一般; 灰蒙蒙一整片笼罩而下; 压抑至极。
远处半空飞旋的黑乌鸦扑腾着翅膀落在沉穆古旧的屋檐之上,脑袋不断转来转去,片刻后; “呀~”得一声粗砺嘶哑的啼叫声在院中蓦然响起,平添几分诡异阴冷的凄凉之感。
谢清侧顿在屋檐下; 微微眯起眼看向那黑乌鸦,那乌鸦脑袋转动起来; 直看着谢清侧,接着“呀,呀~”连啼两声,继而猛地腾飞而起; 在半空中回旋几圈才飞远离去。
老者常言,乌鸦门前连三啼,家中必有大不幸。
谢清侧虽不信这些,却也不喜这乌鸦门前啼叫; 他静默了片刻才踏进院子,走进摆饭的大堂。
谢家的人都到齐了,饭早就摆好了,只是满堂鸦雀无声,众人皆正襟危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老太爷黑着脸坐在上坐,见谢清侧踏进来更加黑沉了脸色。
谢清侧一下将堂中情形尽收眼底,默然收回了视线,面上不动声色,缓步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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