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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众魅图-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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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桓正顾影自怜着,那头毛老师又开始分析总结了。
“综合现在我们所掌握的信息,应该可以合理推测,那个楚人美就是你们所见到的蓝衣女鬼。也不知为何,几十年前她突然暴起杀人,几乎灭村。而当时阻止她继续杀下去的关键,应该就是一个叫李强的小孩和那个平安镯。”
“那我们要怎么找这个李强?”小明问道。
齐子桓发现,小明真是一个优秀的捧哏,领导开会时最喜欢的那种。
“我有朋友在警察局做事,我可以让他帮忙查查,不过可能需要几天时间。”毛老师没有浪费小明递来的梯子,抓住机会展示自己的人脉。
齐子桓插嘴道:“那这样吧。毛老师,就麻烦你找朋友尽快找出这个叫李强的人,搞明白楚人美身上发生了什么。”
毛老师爽快答应道:“行!找到后我通知你们,到时一起去问他。”
“小明,你先将背包放到我住处。然后这几天你就去精神病院守着Annie和Biggie,别让她们再出事了。”
“好的。”
毛老师有些好奇,不禁问了句:“那你这几天干什么去?”
“我么?”齐子桓吸完最后一口维他奶,站起身来,神情难得的有些坚定。
“我要开坛做法,渡亡魂!”
第十四章 炼狱的故事
李伯每天都要从村西头的井边走回家里。
他不想回家,所以走得很慢,但又停步不得,只能边走边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例如回想一下刚路过的残壁是当年谁家的房舍。
他感觉自己这些年忘性越来越大了,已经记不得自己究竟死了多少年。
他甚至觉得再过些时候,连怎么死的他都会忘记。
当然,如果真能忘记那冰冷刺骨的井水灌入口鼻的感觉,或者能忘记那双在水底瞧着他窒息的红色眼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也经常做些积德的好事,至少是在还活着的时候。
即使后来成了鬼,他也没有害过人。
所以他才想不通,为什么死后每日要都在炼狱中煎熬,无法脱离,永无止尽。
……
李伯回到了家中,冲着在灶台前忙碌的年轻女人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野小子,你又跑哪里疯耍去了,还知道回来啊!”年轻女人头也没回,大声斥道,“赶紧来吃饭!”
是红薯叶面条汤。
他心里默说一句,可嘴里还是问道:“中午吃什么?”
“今天吃红薯叶面条汤。”
母亲麻利地收拾好锅灶,端来两碗面条和两个大馒头,母子俩就在堂屋小桌子上呼哧呼哧地各吃各的面条。
馒头是给爸爸的。
李伯眼睛偷偷看着放在竹篮里的大馒头,觉得这雪白面食简直是世界上最有吸引力的东西,让他不自主地将手伸了过去。
就在脏兮兮的手指要抓住馒头时,一双筷子敲来。
“收回你的脏爪子,馒头是给你爸爸的。你吃完赶紧去田里给他送去。”
“哦。”李伯老实地扒拉着最后一点面条。
母亲吃得慢些,看着面前这瘦弱小子连嘴角一点汤渍都小心舔个干净,她又默默地将自己剩下的半碗推了过去。
李伯不客气地端起来就吃。
他们要来了。
李伯被面碗遮住的眼睛莫名奇妙的有些发红。
房门被踹开,不大的院子里忽然涌进几个年轻男人,一下显得异常拥挤。
人群分开,村里最有声望的老人走了进来,他的父亲跟在后面,面色阴沉发黑。
母亲被这些人惊到了,她手忙脚乱地跑到院里,先对老人请了个安,再跑到丈夫身旁小声问着什么事。
父亲看了母亲片刻,也不说话,举手就是狠狠一个巴掌。
“啪!”
清脆的声响像是激活了院中众人。
男人们开始围了上来,手扬欲打,脚抬欲踢,同时嘴里都歇斯底里地嚷着骂着。
李伯这辈子也从没听过这么多花样的诅咒,虽然他才刚到读书的年纪。
对这光天化日下的暴行,作为村长的老人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他只是拄着拐杖在人群外不停叹气,说着人心不古、三纲五常之类的话。
馒头要脏了。
李伯害怕地躲在大堂一角,作为小孩子他无法理解面前的场景。
母亲被自己的丈夫从院中踹进屋来,跌跌撞撞地掀翻了饭桌,面碗摔得粉碎,雪白馒头在灰尘中翻滚着。
随着已经无法自己行走的母亲被人群拖了出去,院中又重归寂静。
……
不要去祠堂!
李伯在心里喊着。
然后他跟随村里匆匆赶来的其他人一起到了祠堂门口。
祠堂挤满了人,身高只到大人腰间的李伯站在外面,根本看不到里头的情况。
他只知道里头很吵,像是一些人在争执着什么。周围人群也全是嗡嗡嗡的议论声,偶尔有些不守妇道、奸夫**、不知廉耻的词语传进李伯耳朵里。
他并不懂这些词语是什么意思。
隐约中,他好像听到了母亲的声音,虽然那声音已经彻底嘶哑。
“王二说过,只要一次……他就让我家小子当他家孩子的伴读……李家村那间私塾……”
“我没有钱置办卜老师的拜师礼啊,没有钱啊……”
“聪明的……我知道,他是聪明的……”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李伯惦着脚听着,似乎只要惦着脚高一点就能更清楚地听到母亲的声音。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周围人人皱着眉头、抿紧嘴唇,像是在思考着一个重大的决定。
“浸猪笼!”一个声音高喊。
“浸猪笼!浸猪笼!浸猪笼!”更多的声音喊起来,喊声中透着一股子狂热。
……
已经入夜,男人们打着火把,全村人走成一条长长的队伍,沿着小路往村外的黑水潭走去。
母亲在队伍前端,长发散乱,走得踉跄,旁边有两个健妇时不时地搀扶一把。
父亲则跟在村长的身后,身形有些佝偻。
来到潭边后,有人扛来一个竹篾做的猪笼,村长亲自检查了一番,点了点头。
母亲死死地望着父亲,父亲也不看她,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众人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大声催促着,人群里有几个年轻后生往前走了几步,随时准备动手帮忙。
他不会帮你说话的。
李伯远远地站在人群里,不敢走得太近。
母亲终究没有等到父亲哪怕看她一眼。
她拖着受伤的腿脚,自己钻进了竹笼。
立刻有人上前用麻绳封住了猪笼的开口处,又有人抬着木头将猪笼吊起,挪到谭中放下。
潭水慢慢浸过母亲的小腿、大腿、腰部。
李伯知道这季节晚上的潭水有多冷。
前些天,卜万书那小子晚上将他喊出来,两人偷偷下水潭游泳,结果冻的差点没有再上来。
卜万书虽然自幼读书,但胆子一向都比他大。
被潭水慢慢淹没的母亲似乎并不觉得冷,她只是默默地看着父亲的方向。
一直到潭水没过她的头顶,黑发在水中漂散开来,她才在水中挣扎了一下。
也就一下,然后就没了动静。
……
李伯跟着人群回到家中,过了不久,父亲也回来了。
父亲一句话也不跟他说,自己坐在桌边喝酒,一口接一口的。
许是喝得醉了,父亲抄起板凳就向李伯打来。李伯被打倒在地,就趴伏在地上,任凭板凳不停落在背上,也不哭叫,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了。
直到打得累了,父亲才扔下板凳,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李伯捡起地上的馒头,一口口慢慢吃着。
咀嚼中,他越来越高,越来越老。
又得离开家,走回井边了。
在临走时,他好像听到睡着的父亲说了句话。
“不守妇道的女人,都该死。”
第十五章 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
又是一天。
李伯抬头看了看天空,仍然是一如既往的阴沉,灰墨色的浓云挤压在一起,像是冷硬的铁块,随时会要坠下来。
他抬脚往家中走去,母亲这时应该蒸好了馒头,正在做红薯叶面条汤了。
但今天有些不同。
当李伯路过村里祠堂时,看见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低头站在祠堂门口的小路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自从他死后,都多少年了,除了日复一日的痛苦经历,每天所能见到的就只有卜家媳妇。
她每夜在井边等他。
当然不会是人约黄昏后,只是等着将他推入冰冷的井水,然后贴心地为他盖上井盖。
每天如此。
今天难得遇到这么个年轻人,虽然看上去衣着古怪,并不是本村人。可李伯还是很愿意停下来等他先走,希望顺道儿还能说上几句话。
但年轻人并不说话,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李伯,只是在李伯停步后,信手从路边柳树上折下一条柳枝,转身就走。
手扬起,挥下,柳枝在空中抽出啪的一声脆响。
天空不见了,村子不见了,甚至年轻人也不见了,李伯感觉整个天地间就只有那一条柳枝,带着新发的嫩芽,时不时扬起挥下。
“啪!”
李伯浑浑噩噩地跟了上去。
隐约中,他知道这不是回家的路,不过他不能抗拒,也不想去抗拒。
只要不再承受那一天,哪怕立刻灰飞烟灭他都愿意。
……
不知走了多久,柳条挥舞的声音消失了。
李伯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房间里,房中摆着法坛,燃着香烛,列着旗幡,木案上放着黄纸、红笔、黑墨和桃木剑。
但更为打眼的是,一张桌上整齐摆着三排灵牌,他自己的也在其中。
将他领来的年轻人和他在村中见到的并不一样,不再着装古怪,而是一身法袍玄冠,正持着柳条,绕案做法。
就像是根本没出过这房间的样子。
“天地日月星,吾召游世魂。柳鞭一攝至,追精立現形。不問神與鬼,選甚妖與精。诸魂聞吾召,火急見真形……”
随着年轻人脚踏罡步,口诵咒言,一个个鬼魂走进屋内,与李伯一同垂手站成一排。
慢慢的,年轻人脸颊逐渐泛起异样的红潮,额头上渗出汗水,动作间也有了些迟滞,显得很是吃力。
陆陆续续进来了九个,就再也没有鬼魂进来。
年轻人见状放下柳条,大口喘了几口气,拿起朱砂笔画了一张符,再在香烛上点燃,快烧完时往一碗清水中一按。
嗤!
清水诡异的没有变得浑浊。
只见他拿起桃木剑和水碗,含一大口符水,对着剑一喷,符水迅速渗入剑体,没有留下一丝水渍。
“吾是洞中太一君,头戴七星步四灵。手執木剑震上立,历巽巡离直至坤。兑戶撸兄燎ィM烀炮说劬?沧雍闵蕉ド瞎毕卖薰砻拧8矣胁豁樜岬勒撸齺斫O禄癁槌尽<奔比缏闪睢!
念完这段,他突然平举桃木剑,以剑身向众鬼方向大力抽来,同时伴随着一声大喝:“一打醒神!”
众鬼皆是一抖。
李伯只感觉巨大的疼痛袭来,魂魄仿佛在桃木剑一抽之下将要打散了一般。
然后就是记忆。
那些被忘却的记忆,一幕幕被重新拾起,萦绕眼前。
一个男孩呱呱坠地,年轻的母亲轻轻抚着婴孩的脸庞,父亲在一旁咧嘴大笑……
男孩用最心爱的铁头蟋蟀,换得玩伴卜万书每日教他念书……
男孩在母亲面前大声背诵千字文,母亲并听不出对错,只是笑得格外开心……
男孩跟着母亲一起向卜家先生磕头,被驱逐门外……
男孩在夜里吃着满是灰尘的馒头,听喝醉的父亲在床上咒骂……
男孩长成了青年,葬了喝醉后摔下山坡的父亲……
男青年家第一次有媒婆上门,挥舞着锄头将其赶走……
男人年过不惑,赶集途中在山神庙捡回一个男婴,取名李强……
儿时玩伴的幺弟娶媳妇,男人带着养子去吃酒,小媳妇唱了一曲粤剧,养子说要学唱戏……
村中祠堂议事,村长公布卜家媳妇的丑事,问到已被称为李伯的男人意见,男人嗫嚅数次,终道“该死”……
男人夜里惊醒,恍惚中看见母亲站在井边欲跳,伸手去拉却跌入井中,成了世间亡魂……
……
“二打归魂!”
年轻人举起桃木剑又是一抽,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拿剑的右手也开始颤抖。
沉浸在记忆中的李伯,随着魂魄被抽得一痛,再听见年轻人一声暴喝,顿时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
记忆还在那里,生前死后,每一丝细节,每一刻人生。
只是现在再看,如同隔了层琉璃,即真实可触又如梦似幻,所有欢喜、仇恨、快乐、悲伤,都逐渐从记忆中剥离,消散。
再看那些事,还是那些事,只是不会再怒再苦再恨再悲。
年轻人见众鬼都已平静下来,咬了咬牙,颤巍巍举起桃木剑,不再向众鬼打去,而是从上至下竖着一劈。
“三打鬼门开!”
一团白光凭空出现在屋内,说是光团却没有一点温度,相反还从中流出丝丝寒意。
李伯无惊无喜,看着这无法瞧见对面的鬼门,迈脚就走了进去。
其余鬼魂也一个接一个的走入鬼门。
……
齐子桓感觉身体被掏空了。
他根本没想到这场法事对精气神的消耗如此之大,每召唤一个鬼魂,他都感觉自己分出了一部分神魂去作接引。
而后来的三打之法,更是每一下都要了他半条命去。
他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才起身开始收拾残局。
二十多个灵牌被一个个投入火盆,很快就被大火烧成焦炭。
开始烧美姨的灵牌时,房间里突然回响起女人唱戏的声音。
……
郎在欢心处,妾在肠断时,
委屈心情有月知,
相逢不易分离易,
弃妇如今悔恨迟,
君忆否当日凤凰欣比趣,
又记否续负恩情过别枝。
……
歌腔幽怨凄凉,渗人的很。
齐子桓侧头仔细聆听着,手中还开始跟着节奏打拍子。
一曲终了,齐子桓才对着烧了一半的美姨牌位笑了一笑。
“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第十六章 单身限制了想象
齐子桓深深觉得毛老师选错了职业,不该当戏剧老师的,而应该入仕途,当领导。
他的做事风格就是,逢事必开会,开会必总结。从电影里到这会儿都是这样。
这不,齐子桓和小明、毛老师、Cissy、Jack几人正坐在一个咖啡馆里开中期碰头会。
黄山村之行后,齐子桓又是筹备张罗,又是开坛做法,完事再狠睡了两天,足足有一个星期没有露面。
还好之前已有过交待,所以小明和毛老师也没有去打扰他,而是四处查找线索。
这时大家细细一说,齐子桓才发现最近事情还真有了一些新的进展
先是毛老师的警察朋友提供了一份十七人的名单,上面列出了目前香港注册年龄七十岁以上名叫李强的全部人员。
于是毛老师带着小明按名单顺序挨个探访,一直找到第七个,才总算找到了正主。
这个叫李强的老人年近百岁,精神倒还好,就是对陌生人格外警惕。
毛老师出示了戏剧学院的工作证,宣称在做个专题采访,他们才被老人迎进屋来,可惜小明年轻气盛,沉不住气,刚聊几句就张口问到老人和楚人美是什么关系。
老人一听好哇,你们敢来打听我美姨的秘辛,立马就怒了,把两人赶出屋子。
也亏得小明够执着,坚持蹲守在老人屋外,第二天发现老人上山祭拜,他又跟了上去。
在他带着哭腔述说了自己好友Rubbish和大B的惨死,以及自己和女友一直处在恐惧之中后,才从老人嘴中听来了一个关于楚人美的故事。
……
他叫她美姨,她在村中所有子侄辈中也最宠爱这个叫小强的孩子。
美姨人长得漂亮,平时爱唱粤剧,声音也很好听,甚至还去城里拍过文明戏。
村里的孩子们在没事时都喜欢围着美姨,跟着她学唱戏。在这之中,小强唱得并不是最好的,但美姨总是会花时间单独帮他纠正发音。
有一天小强问起美姨文明戏的事时,美姨嘱咐他不要告诉任何人,还送给他一只平安镯。
“无论小强有什么要求,美姨都会答应你。”她如是说。
漂亮的美姨一直都很招人喜欢,直到有个晚上,村里的闲汉小三儿跟村长一起在一间空屋里,撞破了美姨和隔壁村田七的奸情。
美姨被绑了起来,奸夫田七被赶出村外。
村长气急败坏地质问美姨为何要做这无耻之事。美姨一声不吭,反倒是她的丈夫,村里唯一的老师卜万田,跪地为她求情,深信她只是一时失足而已。
美姨大为感动,在只剩下她夫妻二人时,美姨才说出真相。
原来卜万田早已因为吸鸦片而负债累累,美姨此举,是为了卖身为夫还债。
即便如此,美姨还是嘱卜万田不要和任何人说吸食鸦片的事,就当她是真和田七通奸,这样才不会毁了卜家的清誉。
美姨相信,这晚被无意撞破,只是她的命不好。
可惜美姨一片深情并没有换来好结果。在村中祠堂经过大家讨论,大多数人都认为,应当采取私刑,以维护村子的风气与名声。
村里的人活活用木棒石块打死了美姨,再草席一卷,就这么把她丢在了后山荒坟里。
……
事情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
仍是那晚,小强在村外树林里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中,奸夫田七是卜万田请来的,抓奸的闲汉小三儿也是卜万田派来的。
俩人一个辱了美姨的身子,一个活活砸死了美姨,事后竟然还从丈夫那儿得了一大笔报酬。
卜万田费尽心思地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原因竟是他结识了广州第一钱庄的女儿,他奢望着只要恢复单身,就可以娶了这位小姐,平白得到万贯家财。
但他不能休妻,因为美姨并没犯七出之条。他也不愿离婚,害怕影响他在那位小姐心中清高的形象。
所以,书香世代的卜万田想出了这么一个曲折恶毒、近乎完美的计划。
这计划唯一的破绽,就是被藏在树丛中的小强听到了,这也是卜万田的报应。
小强来到后山荒坟,将听来的故事一一说给了已是面目全非的美姨尸体。
接下来,便是美姨一怒,全村缟素。
小三儿被卜万田劈死,卜万田被活活吓死,其余村里众人各有各的死法,三天之内一共死了六十六口人。
杀得连小强也怕了,准备离开村子时,他去为美姨的尸首戴上了那只平安镯,提出不要再杀人的要求,这才让美姨停手。
……
平安无事近百年,现在美姨突然又出来杀人,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听完故事的小明央求老人为自己带路,一同去后山寻找美姨尸首。
俩人一路寻找,却是找到了一片工地,由于机场迁址,后山坟地被征地修建一座发射站。
坟墓全部被迁走。可怜美姨当年只是一卷草席裹着,连个土坟也没有,这一施工,尸首便落入了旁边的水潭。
小明这边在忙乎,毛老师也没有闲着。
他去了第一个死者Rubbish的家中。
还是他心思缜密,仔细搜索之下,发现了一张欠费停水通知单。
原来,在小明他们玩通灵游戏的那一天,Rubbish的家就已经停水了。
可是据小明他们称,他们玩游戏时明明接了一大盆水,还滴血入盆各喝了一口。
顺着线头往下查,所有的死者以及现在见鬼的那些人,所居住的村子都是用水潭作为水源的。
真相大白了。
因为征地施工,美姨尸首流落水潭,期间平安镯脱落,积怨百年的美姨不再受到诺言的束缚,怨气入水,到处杀人。
……
啧!
齐子桓恨不得喝彩一声。
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他一直拥有着一种信息不对称带来的优越感。
他嫌弃小明有肌无脑,嫌弃毛老师只知说不会做。
可就是这俩人,为了各自的女神,查鬼屋寻鬼尸,仅仅几天时间就把一个百年真相完整地拼了出来。
如果这是一部罪案片,现在杀人动机、杀人手法、杀人工具都已经齐活,马上可以逮捕抓人了。
他自认要是不带上帝视角,在这种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几天内想将前因后果查得如此清楚,他肯定是做不到的。
齐子桓看了看自己右手的茧。
嗯,肯定是单身限制了我的想象!
第十七章 找我干嘛?
众人听完这个离奇又悲哀的故事,都有点唏嘘,一时间无人说话。
本来以为这厉鬼行凶,造成无辜枉死已经够险恶了。
可在听了我们卜万田卜老师的所作所为之后,还是被震惊了。
人性之恶,似乎永远都没有极限。
过了一会,Jack才首先打破沉默:“这个故事很不错,建议你们可以给电影公司写个剧本,再请吴镇宇、黎姿来演一演,说不定就成名了。”
小明急了,抢着说道:“Rubbish和大B真的死了,Annie和Biggie也还在医院里,我们所遇到的女鬼跟李强所说的美姨完全一致。连Annie最近突然唱起的粤剧都是楚人美最喜欢那出《卖肉养孤儿》。”
“你口口声声说有鬼。谁知道是不是你们那帮小年轻为了掩饰嗑药酗酒而找的理由。”
“Jack,别这么说话。你不也见鬼了么。”Cissy见男友这么说自己的弟弟,忍不住开口道。
“那都是天天听你们说有鬼有鬼,搞得我也产生了幻觉!”所谓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Jack这种人。
“没错!就是幻觉!”毛老师横插一杠,一本正经的说道,“到目前为止,死亡事件都没有外力介入,导致死亡的恰恰就是他们自己的幻觉。”
Jack一听就郁闷了,愤怒道:“按你这么说,我马上就要死了是吧!”
毛老师作为老师,有种文人特有的焉坏。
他依然不急不躁,慢慢补刀道:“我没那么说。我的意思是,下一个死的可能是你,也可能是Annie或者Biggie。”
“发毛!”Jack气急败坏喊着,“你要记住,你只是个戏剧老师,并不是捉鬼天师!”
“我当然不是呀,不过我们这不是有个会作法的齐先生嘛。”毛老师又开始转移矛盾。
齐子桓正在一旁用白纸折纸人玩儿,闻言头也不抬,淡然地耸耸肩,表示不掺和他们这些破事。
Jack总算明白斗嘴是斗不过了,转头又对小明说道:“小明,我已经安排好让你去加拿大了。省得你成天和一帮不知道什么人鬼混。”
Cissy一听也劝道:“是啊,小明,不管是否真的有鬼,先出去避避也好。”
“我的那些朋友到底有什么不好?不过是年轻爱玩了些,人都不坏的。”小明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不走,Annie现在情况越来越差,我必须得留下来帮忙。”
“Annie她们现在怎么样了?”齐子桓手中不停,突然想起来问一声被他弄到精神病院的两个姑娘。
其实也不能怪他,他作为一个穿越者,始终和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有着一层隔阂,根本建立不起多深的情感联系。
所以对他来说,能从美姨手底下救下一个是一个,救不了也没所谓。
“Annie前天从药房偷了许多药,躲在房间往嘴里狂灌药片,还好巡房的护士发现及时,立刻安排了洗胃才没事。现在她也被诊断为重度患者,穿上拘束衣了。”小明说到女友就心情低落,闷闷的说,“Biggie更可怜,她咬了主治医生一口,所以被限制探视,还安排了许多额外的治疗项目。”
“小明,我和Jack都是为你好,你还是先去国外吧。如果楚人美那事是真的,其实你也什么都做不了的。”Cissy只担心弟弟的安危,一个劲劝道。
“是啊,小明,就听你姐姐的一次。发毛不过就是个教群众演员的扑街老师,这个姓齐更加离谱,刚入职我们报社就敢旷工一个星期,我正要辞退他的。就算有鬼,他们能有什么本事捉鬼啊,你可别跟着他们瞎疯。”
Jack的技能树中一定是点满了群嘲技能,因为无论好话孬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特别讨人嫌。
毛老师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不过他看了眼一脸焦急的Cissy,并没争执。
齐子桓则没有这么好说话,他将折好的纸人放在桌上,抬头冲Jack笑了笑。
“主编,哦,还是喊你Jack吧。不劳你费心,我已经将辞职信让人带去报社了,明天应该就会放在你桌上。”
“哼!”
“另外,能不能捉鬼我没有把握。”齐子桓停顿一会,然后才坏笑着说道,“但让你见鬼嘛,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是你搞的鬼!”Jack想起上次和齐子桓谈过之后,他第一次见鬼的事。
齐子桓声音懒懒地说:“搞鬼我可不敢,鬼一直在你身上,我只是让你瞧见而已。”
“装神弄鬼!你有本事,现在找只鬼来给我见见!”
“好,如你所愿。”
Jack没想到齐子桓答应得如此爽快,再看对方脸上一副戏谑的神色,他反而有些慌了,急忙转头四下查看,还好没发现什么异常。
“哪呢?你找来的鬼在哪……”他正要大肆嘲笑齐子桓一番,突然停嘴。
只见齐子桓将折好的小纸人立在桌上,右手凌空虚画了一道符,再伸指往纸人头上轻轻一点。
纸人活了!
这纸人有头有身,有手有脚,手上甚至还拿了一柄小纸剑,除了因为折纸所限没有面目外,端的是栩栩如生。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纸人缓缓扭了扭头,又小心翼翼地抡抡胳膊、屈屈腿脚,像是在适应这个身体一般。
终于抬脚往前迈一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又接着迈出第二步、第三步,纸人就这么摇摇摆摆绕着个小圈子走了起来。
很快就走得稳了,接着开始小跑,期间还时而来个跳跃,有种说不出的雀跃。
围观的几人心中都升起一种奇特的感觉。
你说要召鬼,鬼不见来,结果弄出这么一个活泼好动的小玩意儿是肿么回事!
明明是件挺诡异的事儿,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觉得萌萌哒!
齐子桓第一次尝试这小道术,也没想到纸人是属猫的,还特么自带卖萌属性,一时觉得脸上挂不住,清咳一声,抬手敲了敲桌子。
纸人这才停住,抬起没有五官的脸环顾一周,最终锁定在Jack的方向。
纸人明明没有眼睛,Jack却有种被盯住的感觉。
“这玩意冲着我干嘛?齐子桓!别以为你玩个魔术就能吓到我!”J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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