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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遗像[出版]-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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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还有谁在这里?”宁远忽然想起最近发生在小区里的几起窃车案,难道是窃车贼?他立刻大喝道:“谁?谁在那里?”又取出手电筒下车,用电筒照过去。光芒亮处,果然有一条白影迅速飘向车库的出口处。
“站住!”宁远判定此人便是偷车贼。这小子竟敢穿着显眼的白衣来偷车,胆子也太大了。他执着手电筒奋力追过去。只是白影速度奇快,几下就不见踪影。宁远刚追到盘旋向上的出口处,脚下猛地一拌,俯冲着摔向地面。他惊呼一声,连忙扔掉手电筒,用双手一撑地,才避免整张脸直接撞到地面上。绕是如此,他的前额也重重地撞了一下。等到他揉着额头,拾起手电筒站起来再向上照去,车道里已不见人影。
宁远懊恼地骂了一声。等他走出车库,两个警卫仍然没回来。他摇摇头,揉着疼痛的前额向家中走去。回到家后,沈盼已经睡着了。宁远轻手轻脚地走入浴室打开壁灯,想看看额头的撞伤处。不料凑近镜子前一看,他心里猛地一惊。只见自己的眉心赫然多了一片黑色淤痕。在灯光下看来,恰像一道贯穿眉心的黑气。偏巧不巧,怎么在眉心撞出了黑痕?了缘师太不是说过吗:眉心有黑气,乃是死亡之兆。
宁远想到这里,“今年有死劫”的那个预言再次浮现心头。他摇头笑了笑,想摆脱这些杂念。谁知刚一摇头,脖子下面传来一连串‘噼噼啪啪’的轻微碎裂声。他低头一看,脖子里悬挂的那块佩玉竟裂成一小片一小片,随着他的摇头动作,纷纷跌落到洗手池的台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宁远怔怔地看着这些碎玉,好半晌才想起他刚才在地下车库摔的一跤。难道佩玉是在那会儿撞碎的?这块佩玉本来已有裂缝,自然经不起轻微碰撞。只是想到地下车库的事,宁远不禁想起那个穿白衣的窃车贼。他的奔跑速度也太快了,简直是一飘而过,快得不像人。对了,他为什么要穿白衣?难道。。。。宁远正思索着,忽觉浴室里的灯光暗下来了。透过雾气迷蒙的镜子,他好象看到背后站着一个男孩子。他穿着一件鲜血淋漓的白睡衣,阴森森地瞪着他。仿佛正在用眼神警告他:别插手此事。
宁远骇然一惊,连忙回头看去,浴室里空空如也,哪来的男孩?“我是怎么啦?怎么也变得疑神疑鬼了?”宁远暗暗警告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他定了定神,一一拾起碎玉粒,连同脖子里小半枚没碎完的佩玉,一并用手绢包起,塞进裤袋里。又挤出一些牙膏抹在眉心的淤黑处,据说牙膏能化淤止痛。正抹着,卧室里忽然响起沈盼一声尖叫。
宁远吓了一跳,连忙冲进卧室,只见沈盼已经开了台灯,正自拥被而坐。她脸色苍白,神情紧张。宁远忙来到床前道:“你做恶梦了?”沈盼点点头,又抬脸看着他,柔声问道:“方小娅的事查得怎样了?”宁远迟疑片刻,才道:“没有进展。今天她的情绪不好,注射了镇静剂,暂时没有办法盘问她。”他不想说实话,免得沈盼东想西想。沈盼却一脸忧色地道:“你自己小心些。我心里的感觉还是不太好。刚才在梦里,我梦见你被一块血淋淋的白布单紧紧包着,你挣扎着喘不过气来,我却吓得不敢掀那布单。。。。”宁远伸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并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其实宁远是怕受到沈盼的不良情绪所感染。在奔赴萧山寻找章诚实和那孩子之前,在破解这个诡异的案子之前,他必须保持良好的心理状态。
沈盼忽道:“咦,你的佩玉呢?”宁远道:“我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了。”沈盼道:“佩玉佩玉,要一直佩在身上才管用啊。”宁远微微一笑道:“知道了,我明天一定戴上。从此不拿下。”
等到沈盼重新睡下以后,宁远却靠在枕上难以入睡。他从裤袋里拿出那包粉碎的佩玉,也没有开灯,就着窗外的星光细细地审视。同时心想:自己还没有去找章氏父子,护身佩玉就先碎了。这是不是一种预兆呢?莫非章小华的鬼魂,为了杀死章诚实和方小娅,竟不允许他这位警察介入此事?所以章小华在地下车库故意显身,诱他摔破佩玉来警告他?
“行了!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宁远喝令自己停止杂念。他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现代警探,可别陷入可笑的诡怪杂念。不错,他在椅子事件中确实见过鬼,但那只是一个极其偶然的例外。宁远可不会相信这世界有那么多鬼。更不会把所有诡秘的事件往鬼魂这范畴里一推了之。这不是蒲松龄在编《聊斋志异》!
宁远又摸了摸仍在发疼的眉心淤痕。这只是个巧合罢了。他才不信邪呢!想到这里,宁远把这包粉碎的佩玉塞进了床头抽屉并缩上。他绝不会让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来干扰他的破案心态。他始终是一个专业警探。尤其是面对这件异常诡秘的案件,他更得保持清醒冷静的理性头脑,用最专业的眼光来看待此事。
25 绿竹冈
8月14日,早晨7点。
宁远驾车前往警署。他照了照后视镜,一整晚过去了,眉心这块淤黑还未消退。而且在清晨的阳光下,益发黑得触目惊心。他转开视线,同时集中精力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眼下章氏父子去了萧山,但具体去向不明。该怎样尽快找到他们呢!离章小华的忌辰只有17个小时。
刚想到这里,电话响了。原来是萧山市警方打来的。他们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据萧山市南郊一家名为‘向明’的旅店店主说:前天有个持‘陈大明’身份证的男子住在他店里。体貌特征与章诚实十分相似。170公分左右的个头,瘦瘦的,略有谢顶,带着一副黑边眼镜。他还带着个男孩。只是昨天下午他们已经退房离去,不知所踪。
宁远暗暗纳闷,照这描述,分明就是章诚实。但是章诚实怎么会用‘陈大明’这名字呢?他的假身份证是从哪里来的?他加大了油门,片刻后来到警署,顾大海早就在门外等候了。他还拎着一口棕色小皮箱。
宁远打开车门让顾大海上来,特意地看了看他的眉心。顾大海气色很好,眉心一片黄亮,没有丝毫黑气。宁远悄悄松了口气,旋又自嘲胆小。顾大海坐到副驾驶座后,十分小心把那口棕色小皮箱搁到双膝之上。宁远道:“顾老师,这箱子里是什么?”顾大海微笑道:“一些备用物品。”宁远怔了怔,顾大海向来讲究衣着打扮,难道他还带着替换衣服?顾大海见宁远重新发动车子,奇道:“你不进警署?”宁远道:“萧山警方已经有了章诚实的线索。我们直接去萧山。”顾大海点点头,从他神情来看,分明有些兴奋的期待。
宁远道:“顾老师,方小娅说的这事你怎么看?”顾大海道:“我的观点和你一样。只有找到章诚实和那孩子,才能知道谜底。”宁远笑了笑,又道:“顾老师,你研究神秘文化多年,你认为这世界上有没有鬼?”
顾大海道:“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有着太多微妙而奇怪的例外现象。譬如夏天是炎热的,冬天是寒冷的。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识。可是整个夏季会有几天刮台风下大雨,气温骤降。甚至会下冰雹,还会六月飞雪。冬季也有几天阳光普照,温暖得像初夏。这就是例外。再比如常温之下,水总是液态的,金属总是固态的。但是偏偏有水银这种能在常温下流动的金属。这也是例外。还有男女和合,生育后代,这本是人类繁衍的最基本规律。却偏偏有同性恋者。你能从每一个领域里找到大量例外。而在当今,整个世界每天都有好几万人死亡。按照我们的常识来解释,他们都消失了,不能变成鬼魂。但是这其中有没有例外呢?”
宁远一震,顾大海这套‘例外论’很有道理。他道:“那么说,你是相信有鬼的?”
顾大海道:“你有没有读过史蒂芬霍金写的《时间简史》?”
宁远摇摇头,但他听说这本书。
顾大海道:“他说太空里有好几个宇宙。这些宇宙是按时间的前后顺序排列的。我们这个世界曾经存在过的一切,包括所有生活过的生命,这些生命发出的所有声音,其实都没有消失,而是完完整整地保存在上一个宇宙里。而黑洞,很可能就是贯穿前后两个宇宙之间的通道。黑洞无处不在。不光在宇宙里,甚至在地球上某些神秘地区,也可能存在着小型黑洞。某个已经消逝的人意外地通过灵魂这种无肉体的能量形式,穿越黑洞来到我们的世界,成为我们所认为的鬼魂。从物理学来看,这是完全可能的。”
宁远一怔,想不到最唯物的物理学居然能证明鬼魂的存在。
到了下午三点半,宁远和顾大海终于来到萧山市南郊四十公里外的向明旅店。此刻天色昏暗,远处天边乌云层层,一阵阵大风从原野远处吹来,吹得道旁密密丛丛的野竹和茅草哗哗摇晃。像是有一场大雷雨即将来到。
宁远和顾大海来到旅店,找来老板王福保。宁远向他出示了章诚实的放大彩照,让他确认。已经接到当地警方通知的王福保不敢怠慢。他特意去里屋拿来一副老花眼镜带上,这才拿过照片。但是只看了一眼,就非常肯定地道:“不错!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这个陈大明。”
宁远心里稍定,立刻又问起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他道:“陈大明带的男孩长什么模样?”
王福保道:“这我倒没看清楚。陈大明来住店的时候,那孩子就用毯子连头蒙着。住店期间孩子也从没出过房门。昨天陈大明退房时,孩子还用毯子裹着。不过。。。。”王福保又道:“陈大明抱着孩子跨出大门时,毯子被门框勾住落下来,我看到了孩子的半张脸。”
宁远忙道:“他长什么样?”
王福保道:“那孩子脸尖尖的,瘦瘦的,脸色苍白。像是生了病。”
宁远暗暗心惊,难道章诚实带的孩子真是变成僵尸的章小华?他拿出章麟儿的彩照道:“王师傅,陈大明带的男孩,是不是他?”
王福保接过照片看了看道:“不像是他。那孩子没有照片上的那么胖。”
顾大海插口道:“毯子落下的一瞬间,你感觉那孩子是死的,还是活的?”
王福保一听这话,猛吃一惊,脸色都白了。
宁远示意顾大海别插口,他温言道:“王师傅,你别怕。努力回忆回忆。”
王福保竭力想了想,脸上变色道:“我记得那孩子紧闭双眼,脸青唇白。难道。。。。难道他死了?”
宁远又道:“陈大明昨天下午离店以后,他可能会去哪儿吗?”
王福保搔了搔头皮,竭力想着。谁知这时,旅店门外传来‘蓬’一声大响。接着是乒乒乓乓的东西摔倒声。王福保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转头看去,原来是个踩三轮车的车夫没刹好车,差点把大门玻璃撞碎。王福保正想呵斥,忽然道:“警察同志,有了!前天陈大明出店办事,就是他拉的车子。”说罢去把那车夫拉进店子。
那车夫一边挣扎一边道:“福保叔,我没撞坏你的门,别拉我!”
王福保道:“王贵生,警察同志要问你话!”王贵生一听是警察,再看宁远和顾大海均脸色严肃。他顿时有些紧张。
宁远微微一笑,上前安慰了几句,让他别紧张。然后拿出章诚实的照片道:“你拉过他?”王贵生点点头。宁远又道:“他坐你的车,去了哪里?”王贵生道:“绿竹冈。”
宁远想起来了。方小娅曾说过,章诚实杀死和埋葬章小华的地方,是个小山冈。山下有片竹林。山上还有一座旧祠庙。于是道:“绿竹冈下是不有一片竹林,山上还有一座旧祠堂?”
王贵生奇道:“对啊。那是郑氏祠堂。您怎么知道?”
宁远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离章小华的忌辰还有八小时。章诚实说过要在忌辰来临之前动手。他应该已经找到当年杀害并埋葬章小华的地方,并且肯定带着那孩子上山了。为今之计是立刻上山,救那孩子。于是他道:“王贵生,麻烦你走一趟,带我们去绿竹冈。”谁知王贵生大惊失色道:“我可不敢去!那地方闹鬼啊!”
他话音刚落,轰隆一声惊雷劈下。震得在场众人均是一惊,再看远处天际,一条条金线似的闪电,撕开层层乌云。原野上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哗啦啦一场暴雨倾盆而至。宁远等人不得不往后退进旅店的前堂。
宁远一把抓着王贵生道:“你刚才说什么?”
王贵生道:“警察同志,绿竹冈上真有鬼啊。我不敢去。”
宁远道:“你怎么敢拉陈大明去?”
王贵生急道:“不是的。前天我只拉他到三林坡。那儿离绿竹冈还有十多里地呢。”
宁远道:“离绿竹冈还有十多里,你就放他下车了?”
王贵生连连点头。
宁远道:“那你怎么知道他去了绿竹冈,没有去其他地方?”
在宁远的连续逼问下,王贵生脸涨得通红,急得满头冒汗,但他也知道这时候可乱说不得。于是定定神道:“警察同志,那地方四周都是旷野,几十里都没个人影。就绿竹冈一个地方可去。”
王福保在旁也道:“警察同志,他说得没错。”
宁远没动声色,他盯着王贵生。王贵生被他盯得脸皮都在颤抖。但仍然说道:“警察同志,我说的是真的。你到镇上随便找个人问,就知道了。”
宁远知他不是说谎。于是松开了手,用比较缓和的语气道:“你说绿竹冈里闹鬼,怎么回事?”
26 三件法器
王贵生道:“这事全镇都知道。绿竹冈上的郑家祠堂原来就是埋死人的。但是好些年前就荒废了。那地方一直没人敢去。直到去年,我们镇上来了一个野和尚。他说没有地方住,硬要住到绿竹冈上。还说那里有现成的祠堂能当房子。镇上的乡亲都劝他别去。说山上到处是乱坟,阴气太重,住不得啊。但那野和尚死活不信,硬是住了上去。不料一个多月以后,有天傍晚,野和尚忽然跌跌撞撞地冲到镇上。他满脸乌黑,神色惊恐,大喊大叫道:‘山上有鬼,有鬼!’跑到街心就躺下了。大家都吓傻了。有人叫来镇卫生所的刘医生。等刘医生赶到,和尚已经死了。嘴里流出的都是乌黑的血。警察同志,你要是不信,你问福保叔。”
宁远以征询的目光看着王福保。王福保忙道:“他说得都是真的。”前堂里还有几个躲雨的村民也纷纷点头。王福保又道:“后来有几个爱管闲事的人还去卫生所打听那和尚到底是怎么死的?刘医生说,和尚死后,有关方面怕他得了传染病。尸体立刻送去火化了。具体死因不清楚。不过刘医生说,和尚死时脸色漆黑,吐出黑血,好象吃了一种毒蘑菇。有人问:为什么和尚临死前大喊‘山上有鬼’?刘医生说有些毒蘑菇吃了会令人发狂,看到幻觉。但是没人相信这话。反正从那往后,就再没有人敢走近绿竹冈十里之内。”
王贵生指着章诚实的照片道:“警察同志,前天我拉这人去绿竹冈,也把这些事对他说了。他还是坚持要去。我只能送他到三林坡,剩下十里让他自己走着去。我可不敢去。”
宁远心想,既然章诚实这么坚决地要去绿竹冈,再次证明:那就是他杀害并埋葬章小华的地方。此时此刻,宁远甚至能够断定,章诚实和那孩子就在绿竹冈上,也许章诚实正要下手!
王贵生忽然大叫一声道:“哎哟!我的三轮车还在外面!昨天刚刚擦过!完了完了!”没等宁远反应,他已经冲到门外,抓起车把子就跳上车,一下踩出老远,回头大喊道:“警察同志,我家还有老婆孩子,您就饶了我吧!”说罢不顾倾盆大雨,踩着三轮车飞也似地逃走了。
宁远又好气又好笑,这人竟然临阵逃脱。但好在这里的村民都认识绿竹冈,再找个向导应该不难。但是当他转脸回望店里时,王福保和另几个村民却纷纷转过脸,低下头。没人敢迎上宁远的目光。
顾大海低声道:“宁远。现在雨太大了。这种乡村地方没有柏油路,也没有路灯。都是些荒野草径。我们还是等雨小些再走。”王福保也道:“警察同志,这么大的雨,您不能去啊。太危险了。”
宁远看了看玻璃门外,大雨瓢泼,能见度不超过十步。雷声则隆隆不绝,不时夹杂着耀眼的闪电。这种天气开车确实危险。但他想了想道:“顾老师,人命关天,我们必须立刻去。”
顾大海见他执意要去,就道:“就算要去,我们也得做些准备。”
宁远奇道:“做什么准备?”
顾大海对王福保道:“老板,有没有空房间?快找一间。”
王福保连忙替他们在二楼找了一间干净的客房。趁这时候,顾大海向宁远要了车钥匙,奔到店外从车里取来了他那只棕色小皮箱。
宁远愣了愣,他拿这只棕色小皮箱做什么?这皮箱里到底有什么?难道不是替换衣服吗?当下便随着顾大海来到二楼客房。顾大海关上门,把皮箱放到桌上,郑重其事地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两个编成菱形的彩色绳结。绳结连头带穗须长约30厘米。长长的穗须竟是用金线做的。绳结本身由七彩线编得很紧密厚实。绳结中心还用金线编了一个奇怪的图形。
顾大海取一个戴到颈中,另一个递给宁远道:“你挂上。”
宁远接过绳结道:“这是什么?”
顾大海道:“密宗里最崇高的佛是大日如来。大日如来只接受八种供品。这八种供品称之为‘八吉祥’。这就是八吉祥之一的金刚结。挂上它,能够得到大日如来的保佑。”
宁远将信将疑地套上了金刚结。
顾大海道:“宁远,你大概不相信这些神秘主义。但是章家的这件案子太古怪,也许真的存在一些超乎常理的不可测现象。根据王福保的叙述,章诚实带的那孩子,或许真是变成僵尸的章小华。还有,绿竹冈早先是个乱葬冈,又多竹林。坟场和竹林都是阴气很重的地方。我想,我们还是做一些防范措施比较妥当。”
宁远心想也是,又暗暗佩服顾大海想得周到。
顾大海又取出一只杏黄色的丝绸小袋。解开袋口红线,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串念珠。宁远仔细看去,这串念珠模样古怪。像一粒粒晒干的桂圆。每一颗都是紫黑色的。但是上面布满了许多发霉似的小白点,还环着条白圈。宁远奇道:“顾老师,这是什么念珠?”
手捻这串念珠后,顾大海的神态明显从容多了。就好象握着具有无比威力的辟邪神物一般。听到宁远询问,他微微一笑道:“你猜猜看。”
宁远又看了看,并拿起一粒念珠捏了捏,有点软。他道:“这不是木头,也不是金属。好象是某种植物的干果。”
顾大海道:“是哪种植物的干果呢?”
宁远笑道:“总不成是桂圆吧?”
顾大海道:“错了,这是印度榕树的果子。”
宁远道:“印度榕树?”
顾大海道:“对,这种树还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叫做:菩提树。这些念珠就是菩提子。”
宁远一震道:“菩提树?”他也翻过几本佛经,知道菩提树在佛教里算得上一种很神秘,具有*力的神树。但是他始终觉得,菩提树大概只是一种虚构的神话树木。想不到真有此树。还亲眼见到了菩提子做的念珠。
顾大海道:“你看这每颗念珠上,都有一条白圈,还有许多小白点,这就是菩提子的特征。佛教徒又尊称其为‘星月菩提’”普通用楠木、檀香木做的念珠,你从头到底数上一遍,只能积攒一倍功德。用白银、黄金做的念珠数上一遍,只能积攒十倍的功德。用珍珠、水晶做的念珠,数上一遍也只有千倍功德。而用菩提子做的念珠,根据《数珠功德经》上说,只要数上一遍,就能积无数倍功德。当然,菩提念珠本身更是一种威力无上的辟邪法宝。”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这一件。”顾大海把念珠挂于颈中,又从箱底小心翼翼取出一物,平摊在桌上。这是一张用塑料薄膜封套的彩画。约有方桌的桌面那么大。彩画中央用金线绘出一轮撑天柱地的大圆圈。圈里以湖水绿为底,中央画着一朵盛开的千瓣莲花。花瓣四周的空隙处,各有一行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哞’圈外尚有四角空隙之地,各绘一尊坐在光环里的佛像。这四尊佛像一律横眉怒目,千手千眼。无数只手举着金刚杵、刀剑、宝塔、轮宝、莲花等等法器,给人威猛绝伦的强悍感觉。
顾大海以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道:“宁远,这就是‘金刚界蔓荼罗’。”
“金刚界蔓荼罗?”宁远默念了一遍。这名字听上去就很厉害。
顾大海道:“以前密宗僧人独自在荒凉的深谷中,或在旷无人迹的雪山顶上静坐修炼时,为了避免百兽和山里种种亡灵鬼怪的侵袭,都要用木头搭建一个三米高的坛城。坛城呈四方形,四面蒙厚布。布面绘着诸天神佛之像和六字真言。然后僧人坐在城上修炼。有满天神佛的护佑,僧人才能更专心地修炼。这种坛城称为‘蔓荼罗”。后来不少僧人修成活佛,因为要去四方传法,无法携带坛城,于是进行简化。请高手匠人把‘蔓荼罗’按照里圆外方之形,画在布上。又称‘现图蔓荼罗’”
顾大海又指着图画的四角道:“你看这四角的四尊佛像,是密宗诸佛中里最有力量的四位如来。称为:大日如来、宝生如来、阿弥陀如来、不空成就如来。云游四方的活佛们在传法时,只要坐入这张‘现图蔓荼罗’的中央,坐在莲花上。一切邪魔外道都不敢接近他。因为蔓荼罗是如此坚固,有金汤城池的效果。所以又称为‘金刚界蔓荼罗’”
说到这里,顾大海微微一笑道:“《西游记》里不是有一段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吗?当孙悟空和唐僧来到白骨精的藏身之地。孙悟空见这一带山危树密,愁云惨雾。一股妖气很浓。他放心不下。于是去化斋之前,用金箍棒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让唐僧坐在其中。并且告诉他,只要站在这个圈子里,一切妖魔鬼怪都不能害他。等孙悟空走后,白骨精果然出现。它几次想害唐僧,都被这道金色圈子反弹了出去。作者吴承恩写这段故事,大概就是受了‘金刚界蔓荼罗’的启发。”
宁远不禁笑道:“这么说来,这张蔓荼罗的威力,等于孙悟空用金箍棒画出的圈子?”
顾大海道:“你别小看这张蔓荼罗。这上面的六字真言不是印刷品。是活佛亲手书写的。”
宁远道:“‘唵嘛呢叭咪哞’六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好象在佛教里用得很多。”
顾大海道:“这是六个‘种子字’”
宁远奇道:“种子字?”
顾大海道:“不错。打个比方吧,我们把‘中华人民共和国’简称‘中国’。把‘美利坚合众国’简称为‘美国’。而在诸多佛经里记载过的千劫万世里,曾经出现过数以万计的护法咒、驱魔咒、降鬼咒、镇妖咒等等。而所有咒语中的精华,最后都浓缩到了这短短的六个字里。这六个字就像种子,蕴藏着一切咒语的本源力量。无论密宗还是显教,‘唵嘛呢叭咪哞’这六字,都是集大成的,最有力量的咒语。”
看着顾大海重新卷好金刚界蔓荼罗,放入棕色小皮箱。宁远心里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接下来,他们好象不是去破案,抓罪犯。而是变身成为捉鬼敢死队,携带满身法器,即将闯入妖窟鬼洞。实在有些亲临《刀锋战士》《生化危机》等影片的感觉。不过宁远更明白:心理暗示的作用绝对不可轻视。有了金刚结、星月菩提念珠、金刚界蔓荼罗等诸多法器加身,至少心里踏实多了。
等到他们重新下楼,雨势稍小。但是夜色漆黑,已过傍晚五点。宁远让王福保画了一张去绿竹冈的简易地图。然后便带着地图,和顾大海一起冒雨冲出店外,上了车,打开车灯往南而去。
眼看他们的车子驶出视线,站在屋檐下的王福保忽然一拍脑袋道:“糟了!”边上几个村民道:“怎么啦?”王福保道:“我忘记了,去绿竹冈的那条路已经改过道了。”另一个村民顿时色变道:“现在要去绿竹冈,得经过那个地方!”他话音刚落,天边猛地滚过一连串惊雷。一提到“那个地方”,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似乎连天地也为之震颤。
王福保望着宁远车子消失的地方,紧张地道:“他们不会有事吧?”另一个村民勉强笑着道:“他们是人民警察,浑身正气,不怕的。”王福保叱道:“胡说!不行,我去追他们回来!”他返回柜台后面,拿出车钥匙,重新来到门口,正要走向门前一辆三轮摩托车,忽然一声霹雳落下,惊雷和电光震得所有人骇然失色。紧接着,雨势再次增强,雨水像瀑布一般倾斜下来,站在店门口看出去,田野里白茫茫一片雨雾翻滚,闪电横飞。根本不辨东南西北。王福保愣了愣,迟疑了好半晌,脚步最终还是没能跨出店门。他只是朝着宁远消失的方向,喃喃道:“阿弥陀佛,愿菩萨保佑他们。”
27 鬼门开
宁远像是在惊涛骇浪里驾驶小帆船一样,从湿漉漉的车窗开出去,天地一片漆黑,只见电光飞闪,一个个惊雷就像落在车子四周。他把车灯打到最远,也只能照出车前十米范围,而且出镇后不久,不但不见路灯,连柏油路都没了。只剩下泥砂小路。两边是丛生的茅草。高的茅草甚至有四米高。车子在泥泞小道里艰难的行驶着。宁远全神贯注地开着车,车子开得很慢很慢。顾大海也不和他说话。在这种雷暴天气,在没铺过路的荒野里开车,又是傍晚,简直是玩命。
车子颠颠簸簸地开了两个多小时,绕过好多野竹林,小山坡。雨终于渐渐停止了。雷声早已远去。四下里却仍然一片漆黑。
前方的长草越来越密,长草后面更是黑压压的野竹林。宁远放缓了车速,慢慢地从长草堆里碾过去,同时看了看放在驾驶台上的地图,离绿竹冈只有三四里地了。但是地图标记着,这里应该是一片光秃秃的荒野,而不是长草竹林啊。
顾大海一边解开缠得过紧的安全带,一边道:“难道地图画错了?”
宁远正想说话,眼角忽然瞥见车窗左边飘过一条白影,飞快地绕到车前。
‘不好!’他连忙煞车。‘吱呀’一声刺耳的煞车声,车头猛转45度,蓬的一声撞在左侧一丛乱竹里,车停住了。
“哎哟!”刚解开安全带的顾大海猝不及防,脑袋猛地朝前一冲,撞在前窗和右窗的夹角中。宁远连忙打开车里的灯道:“顾老师,你怎么啦?”
顾大海没有回答。他的脑袋搁在驾驶台上,鲜血从额角汩汩流出,滴落在他的浅黄色T恤上,染成了一朵朵血花。
“顾老师?”宁远忙从备用箱里取出矿泉水和干毛巾。先用矿泉水洗了洗。他额头伤口。灯光下,只见他的前额撞得皮开肉绽,幸好没伤到骨头。宁远用干毛巾敷住,又撕下自己的衬衣为绷带,替他包扎住。包扎过程中,顾大海一直昏迷不醒,但疼得呻吟出声。包扎完后,宁远扶他靠在椅背上。
刚才车前怎会闪过白影子?难道是人?可是这里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人?宁远不由想起昨晚在车库里遇到的神秘白影,不禁心头生寒。他取出手电筒朝车窗前方照去。光芒剪开黑暗,前方不远处,果然有白影飘舞,还不止一个。数十条长长的白影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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