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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道士笔记(海生)-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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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
  璀璨的夜空下,我和范无常就这样静静的站在草坪的角落里。嬉闹的夜景,热闹非凡的别墅。这一切的一切,都与我们格格不入。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范无常叹了口气,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打趣着调侃他说:“怎么,你舍不得我们吗。”
  范无常抿起嘴角,怂着肩膀莞尔一笑,深吸了一口雪茄,他的手非常有型非常酷的朝我扔来了一样东西。
  顺手接过而摊开,我发现……他扔过来的是一枚金币,一枚年代久远,且具有收藏价值的外国金币。
  “这是?”
  “拿着这枚金币,我保证,就算你以后强暴了哪国黑道大佬的女儿,上了他老婆,这一枚金币,都能让他们对你恭恭敬敬,绝不敢动你分毫。”
  “额……”我看了看手中的金币,又看了看范无常一眼。震惊的同时,又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瞧这货说的,什么叫强了人家老婆,上了人家的女儿……我陈海生,看起来是这样的人吗?
  “这枚金币,到底有什么来历?他又怎么会在你的手里!”我攥着金币,不解的问
  这时候,范无常的脸上泛起了一阵自豪的笑容。
  “这是我师公传下来给我的,我师公……是洪门创始人的后代之一。”范无常自豪得仰着头,说起他师公时,神色间难掩骄傲的神采。
  “洪门,是大圈帮,潮州帮,以及港澳两地本土黑帮的始祖,三合会,东陵,都是由洪门分裂而来。”范无常仰起头,无比骄傲的说:“常人皆以为只有黑手党,山口组这些才是国际的黑帮。却不知道,我们洪门的足迹早已遍布了世界的每个角落。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地区,都有我们中国洪门的足迹。无论是巴黎,或者是美国的唐人街,都有我们洪门的踪影!”
  范无常挺直了身躯,丝毫不为自己是黑道中人而自卑,反而,深深自豪着。当然,范无常说的是实话。洪门,在国际绝对是排的上号的帮派。只不过,范无常说的,却是曾经的洪门。
  曾经的洪门,的确遍布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那时候的洪门,讲的是忠孝信义,说的是为国为民。他们是抗清志士自发组织的一个民间组织。即便发展到了民国时期,洪门也曾为抗日出过不少的力气。解放之后,趋向日渐繁荣的国家自然是容不下黑帮这两个字的。
  至此,洪门的门徒远走四方,散布在港澳两地和国外。饶是如此,这时候的洪门仍旧是一个值得别人钦佩的组织。散落的门徒自发的扭作一团,对抗着国外本土的黑帮,替那些在国外饱受欺压的华侨狠狠的出了口气。
  但是,不知道从何开始,洪门这两个字,却由头到尾,彻彻底底的变了性质。或许正如某位伟人所说。真正令人心腐朽的,是堆积如山的金银。有时候,蛆虫不是从外面侵蚀进来的。贪婪的欲望,也往往是从内部延伸开的。
  偌大的洪门在时间的长河中开始分裂,三合会,东陵,等等数之不清的大帮小派油然而生。为争地盘,不惜自相残杀,斗得头破血流。为了钱,为了权力,为了满足在内心深处萌芽的欲望。卖毒品,走军火,逼良为娼,无恶不作。
  以至到了后期,洪门所分裂的帮派,成了实质无愧的黑帮,或者说,直到这时候,洪门,才真的和黑这个字,永生永世的绑在了一起。
  所以,范无常的骄傲,我并不认同。至少,他只是记住了洪门的辉煌,却忽略了这个组织后来对民众的伤害。
  “这个金币我收下了,但是,我只记得这金币是我朋友送我的!他有什么性质,有什么来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攥着金币,我盯着范无常目光灼灼的说道。
  回答我的,是范无常莞尔的一笑。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转身,然后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还欠你们一条命,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还给你们的,江湖再见吧!”渐渐走远的他摇了摇手,故作潇洒的语气中是无法掩饰的悲伤和寂寥。直到他隐入了漆黑的夜色中时,都没有回过神来望我一眼。
  或许,他内心深处是想回头给我一个狠狠的熊抱的。但同时,在这份真挚的义气之中,隐藏着的却是深深的愧疚。
  我知道。范无常其实更想将这枚金币交给胖子的。只是他一直无法敞开心扉和胖子认认真真的畅聊一会。
  那一夜,在陈默的楼顶上,他命令手下围攻胖子,围攻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举起手中的刀,无情刺向我们时。他的心在滴血。这一幕,或许会成为他心中永远无法释怀的梦魇。
  伫立在风中良久良久,望着他渐渐隐没的背影,我终究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攥着金币,走进了辉煌的别墅中。
  别墅里,诗诗和一群小孩耍的正是开心,红奶奶在一旁溺爱的守护着她。瞧着我进来,她似乎也想起了我,朝我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从门口直望进去,在别墅的正厅的墙壁上,悬挂着一柄逐渐生锈的银色小剑。这一柄剑,正是刺杀的我们几次走投无路的飞剑。他的主人,受雇于下山虎,最后被我斗法杀死。陈正将这柄剑给找了回来,悬挂在正厅之中。
  三天之前,陈正在这里当着东陵所有人的面给我和胖子下跪。不顾众人的反对,毅然身受东陵《义》字刑的惩罚,三十六棍,棍棍断于身。七十二只酒瓶,瓶瓶砸破了他的脑袋。
  这是陈正为自己所作所为给出的忏悔,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的决裂。并且,陈正将这柄银色的小剑悬挂在自己家里,还在剑上刻上了我和胖子的名字。
  用陈正的话说,这是他犯下的错,他曾经不可饶恕的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他要永远记住这个教训。要后世子孙永永远远记住这份恩情。永远记住,他和董玉敏的命,是两个道士给的。
  相比于范无常的逃避和懦弱,陈正反倒是多了份敢作敢当。
  夜,渐渐的落下了帷幕。胖子和元邱喝得酩酊大醉,见着人就称兄道弟的叫哥们。
  胖子一整晚都疯疯癫癫,满口胡话,时而猥琐,时而又像一个正人君子。总而言之,今晚的胖子玩耍的很开心,似乎忘记了范无常这个人的存在。
  表面的没心没肺,其实我知道那颗圆圆的脑袋里,藏着大智若愚的智慧。他了解范无常,也洞悉了范无常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一直以来,只要见到范无常,胖子都会损两句。或者,不靠谱的猥琐两下,逗得大家无语的同时,也气的范无常几乎爆炸。他不是因为天性如此,而是故意而为之。
  两个人不开心,总要有一个人假装不正经。不然掩藏的压抑透露出来,这悲伤又如何散的去。
  但是今晚,所有的掩饰都是徒劳无功的,离别总是伤感,伤感时,人总是不吐不快的。
  他很想和范无常说:“其实你刺的那一刀,我压根就没记着。那几个围攻我的番茄臭鸡蛋,我也知道你是怕我闷,找来给我练手的。”
  只是,即便他天性开朗,可范无常不会这样想。范无常虽然冷,可他重义,性子也有着和外表不相符合的迂腐。
  没有人知道范无常那一晚的心有多痛,也没有人清楚,这迂腐的性子令范无常受了多重的折磨。
  有时候,人便是这样子。即使知道问题的根源,却也无力去解开这个心结。因为这浮沉的人世衍生了百态不一的人性。以至于,所有看似完美的方法,都在这偏向极致的人性中……黯然失色。

第六卷 红安悬疑路

第一章  老王家的历史

  当我们离开澳门时,胖子还沉寂在醉意之中无法醒过来。我像拖尸一样,拖着他踏上了前往湖北的列车。直到火车前行半刻钟后,胖子才幽幽的醒了过来……吐得整个椅子都是他宿醉后的脏污之物。
  “我们这是在哪儿,又是准备去哪?”胖子揉着额头,迷迷糊糊的问
  我拍着他的肩膀,细声道:“我们这是在火车上,去湖北,你忘了,青松叔让我先去湖北红安,去为替姓刘的叔叔解决一点事情,接着乘车去宜昌吗?”
  胖子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咧嘴笑道:“红安,红安好呀,我王爷长这么大个人,还没见过穿红色制服的公安,这会儿可算开眼了!”
  我:“……”
  列车缓缓前行,时间在点滴间缓缓流逝,我终究耐不住身体中涌起的阵阵疲惫,昏昏沉沉的倒在满是酒气的胖子身边,睡了过去。
  澳门之旅,终于结束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却给我们的一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在这段旅程中,我们遇到了太多太多难以忘怀的人。
  至忠的范无常,痴情的陈正夫妇,锲而不舍的养育着孙女的赵奶奶,还有可爱的小常胜,神秘的陈道长,与胖子有着前世姻缘的陈默!
  一次次惊心动魄的事件,让我们几乎就陷入了一个大漩涡中,差点就无法全身而退。
  赵奶奶被我留在了澳门,她现在正当着小诗诗的师傅。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徒弟。而我,也在无意之中完成了自己的承诺。
  陈正给我的那把小钥匙,我一直留着。我并没有去银行的保险柜里取出武穆遗书的残令。
  就如陈正所说,若是残令流传出去,定然又会引起尘世间一场血与骨蔓延的争夺,与其这样,倒不如将这祸害人的东西彻底雪藏。
  这一次动身的湖北之行,元邱并没有与我们一起同行,而青松叔也暂时去了香港。我们前去湖北的原因,却是因为青松叔临走之际,接到了一个不算长辈,但又的确是长辈的来电。
  这个长辈,是一个戏班的老班主,姓刘。领了趟任务,到湖北的红安演一场戏。不料戏班的人在演戏的过程中遭遇到了一些诡事,有好几个戏子如今还在昏迷之中,连镇上的医生也素手无策。
  刘班主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青松叔。说起这刘班主,和青松叔的家族还颇有渊源,准确的说是与青松叔的姐姐,胖子的姑姑,有一段很深的渊源,甚至乎,他还救过胖子姑姑的命,差点儿成为了胖子的姑丈。
  似乎,那是发生在旧社会的事情了,若要细说这个故事。还得友老王家由盛转衰的兴衰史中娓娓道来,与之同时,不可不提及的,是那个动荡的年代。
  炎黄在岁月的长河中经过了重重的波折,好不容易迎来了新时代,却由遭遇了文革动荡的十年。
  王家就是那个年代中被批斗的家族之一。虽然王家是法教世家。但是切莫忘了,文革时有一浩浩荡荡的运动叫做破四旧,打倒一切牛鬼邪神。
  当时名震一方的王家,自然成了众多红卫兵批斗的目标。广东有句老话,叫做“跑生日”,这三个字,就源自于文革时的破四旧和斗地主。
  不要以为跑生日,是在生日的时候跑上一圈。这个中的意思截然不同,所谓的跑生日指的是,只有跑,你才会有生还之日。只有逃过了批斗,你才会有一线生机。
  说句实在话,民间的道家人,尤其是代代相传的法脉世家,就算不是很有钱,他们也不会穷到哪里去。无论是农村里办丧事,或者是城里人看风水,都需要请到他们,有几门硬手艺的道家人,去到哪个地方都一样混的开,吃的香。
  即使旧社会的环境不景气,可老王家的日子过的也不是很差,除却有自己的地之外,还时常能够吃上白米饭,餐桌上,也偶尔能见到荤腥的。
  所以,当年的老王家,既算的上是富农,也算得上是红卫兵中的牛鬼邪神。于是乎,在文革这场浩浩荡荡的批斗中,胖子的爷爷,也开始了自己的逃亡生涯。
  莫以为抛弃妻子是无情之举,没有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打滚过的人,永远不知道那个时代的悲哀。没有一个男人想离开家门,没有谁想抛下妻儿,但是却被时势逼得不得不离乡别井,远走高飞。
  留下来接受批斗,绝对不是担当。相反,还会使妻儿受累,使自己白白的枉松了性命。因此,许多人不想走,却不得不走。
  又过了些年,文革过去了,祖国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春天了。
  但是胖子的奶奶,却迟迟不见丈夫归来的身影。在丈夫离去的这些年中,胖子的奶奶完全是凭借着一股信念坚持着,身心早已是累的疲惫不堪了。乍一听闻文革结束了,便大喜过望得守在家门,等候着跑生日的丈夫归家。
  可是过了好些日子,时代的春天来了,丈夫却不见了踪影。这不由让胖子的奶奶更加担心,担心自己的丈夫是不是在跑生日的过程中出了岔子,或者是被豺狼野兽吃了,被红卫兵逮住,批斗死了。
  旧愁未去,新忧又来。加上长年累月的操劳,胖子的奶奶终于心力交瘁。还没等丈夫归来,便撒手离开了人世,留下了胖子的姑姑和胖子的父亲青松叔。
  胖子的姑姑有个很老土的名字,叫王带悌。莫取笑这个名字,即便是到了如今这个农村,仍还有许许多多的父母给自己的女儿取着这个名字。
  因为,在广东的哩语中,悌和弟是同音的。在旧社会里,一般人都是比较传统,比较迷信的,都希望自己有个儿子能够传宗接代。所以,如果她们头胎生的是女儿的话,都会取上一个颇有寓意,又带着迷信色彩的名字给自己的女儿。
  要么,就是带悌,寓意着女儿的出生,下一个一定连着儿子一起来。要么,就是十弟,多子多福,无穷无尽。否管多老土,总之能用的就用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从这点上,就可知道当时的人们有多封建,又有多愚昧、
  带悌这个名字,是青松叔的外婆执意要取的,青松叔的父母拗不过这倔强的长辈,只好给自己的女儿定了这个名字。
  一直到青松叔的父亲“跑生日”,母亲去世后,这名字都一直在王姑姑的身上带着。或许,不是不想改,而是还没来得及改。
  当然,莫以为王姑姑有着这么一个老土的名字,人就一定长的老土,给大家的形象就是一个满身黄泥的农家泼妇。
  其实,王姑姑美着呢,自打小就是十里八乡里出了名的美人。
  母亲死后的那一年,王姑姑仅仅才17岁,而青松叔,只有十二岁。自从被批斗之后,她们一家子也彻底成了贫农,而王姑姑的母亲去世之后,她们的日子更加难过。有时候,还是捡路边的野菜充饥的。
  若是成年人还说的过去,两个孩子还处在发育的时期,常年累月这样下去,又是如何挨的住?
  这时,适逢改革开放,国家成立了开荒的生产队。村里的壮男,和女人都得进入生产队中替土地开荒,赚取公分,否则,就领不到粮票和油票,买不到东西,也没有饭吃。
  王姑姑虽然身上还有被批斗的影子,可当时都已经改革开放了,一切都已经是过去的历史了。因此,王姑姑才有机会进入到生产队,到田里去开荒,干活。
  也幸好如此,才不至于让青松叔饿死。
  就在这一年,王姑姑遇上了生命中一个重要的男人。
  这个男人姓刘,叫刘忠国,父亲是个走江湖卖艺的杂耍。
  然而,刘忠国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
  南拳十三拳中,刘家拳的嫡系传人。
  据传闻,刘忠国的父亲,在家乡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其祖辈,更是民国末年刘家拳的末代掌门人。
  刘家拳,和洪,刘,蔡,李,莫并称为广东的五大名拳,位居第二。虽然是外家拳,但是外练到极致,和内家拳也是相通的。在家乡处,或者末代的江湖中,时常还流传着刘国忠父亲的传说。
  刘国忠的父亲,当年也是被文革这场运动被迫得离家出走,带着幼小的刘国忠风餐露宿,浪迹江湖。
  也不知道怎么了着,刘国忠的父亲,漂泊到老王家的家乡时,居然就在这儿安顿了下来,还在当地娶了个寡妇当媳妇。
  自从生产队成立之后,刘国忠这五大三粗的汉子,不可避免的也成为了征召的壮丁行列,成为了开荒土地的一员。
  王姑姑就这样和刘国忠进了生产队里面,他们的相识,要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说起。
  在一个不见月色,摸不着五指的夜晚,王姑姑遇到了恶鬼中最可怕的鬼灵之一的千尸鬼。



第二章  千面尸

  千面尸,也叫千面魈,是民间流传的一种鬼魅之一。
  这种怨灵,生前大多都是被人毁容,或者是剥皮致死,而后被人丢弃于阴寒之地形成的鬼魅。每到七月十五,鬼门打开的那段日子里,千面尸就会幻化成人的模样,出来勾人。
  可能大家会觉得,七月十五时出来勾人的,这不就是水鬼吗?
  其实不然,千面魈虽然和水鬼有相似之处。但它的怨恨,远远要比水鬼惨烈的多。它们生前被毁容,死后被丢弃在了阴寒之地。每至七月十五那段日子,它们便会无数遍重温着被人剥皮毁容的痛苦,永远无法超脱
  所以,千面魈有个嗜好,它他残杀至死的人,那张脸通常都会被毁得面目全非。又可能是因为怨恨,千面魈每残害一个人时,它就会剥下一张脸皮,而后,千面尸就可以幻化成这脸皮主人的模样。
  王姑姑便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中,几乎被千面魈夺走了性命。
  这一天,恰好是临近了七月十五的时候,王姑姑干完了活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留在了宿舍之中,照顾着生病的细英、
  细英是王姑姑家同村的伙伴,比王姑姑还小几个月,身体也比王姑姑要瘦小。只不过她的家庭环境和王姑姑是不一样的。
  她自小父母双亡,跟着叔叔长大,又经常被刻薄的婶婶欺负。进入了生产队做事之后,刻薄的婶婶更是不管她的死活,睡觉了也将那门给锁上。晚上若是细英干完了活,回到家之后,她也不开门。无论细英怎么叫,她就当没听见,还不让丈夫起床去开门给细英。
  无可奈何之下,细英只好在生产队的宿舍里住着。
  或许是在田里暴晒得太久,又过于劳累,细英患上了热症,也就是平常时的发烧。
  虽然吃过些草药,但王姑姑也不是很放心。于是,那天晚上,王姑姑就留了下来,住进了宿舍里,和细英挤在一张床上。
  当时的生产队,也有给队员们安排着宿舍。当然,那时候的宿舍并不像现在人们认知的这么斯文,雅观。
  说白了就是一些用窑砖砌成的破烂房子,冬天漏风,下雨漏水。
  约莫是半夜的时候,王姑姑拿着手电筒,起身去小解。
  如果出生在80年代前的人,就会了解以前的建筑。在那个年代之前,厕所一般是不会建在家里面的。有钱的人,就在大院的角落起一个排泄地方。
  没钱的人,大多都是在家里准备一个尿桶。当肚子不舒服要解决时,都是上公共厕所去解决。
  有可能,整一条村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公共厕所。也有可能村民们上一趟厕所,要拿着手电筒从村头爬到村尾,当然,也可以用一个桶装着,当做田里的肥料。
  这和当时的科技,还有人们的观念有很大的关系。一来,当时的人们认为排泄是晦气的事情,厕所不应该建在家里。二来,是局限于当时的科技和生活水平。要建一个厕所,花费甚大。
  生产队里头,自然也是没用厕所的。唯一的两个厕所,在距离生产队几百米远的地方,如若要小解,就得拿着手电筒,走上约莫十分钟的路程。
  路的两旁,是漆黑的两片竹林,小路破破烂烂,三步一小坑,五步一陡坡,所以王姑姑拿着手电筒走路的时候,看的也是十分小心。
  而就在这时,小道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凄凄的哀鸣。
  王姑姑仔细一听,这声音好像呜呜的风声,但又好似一个邻家的小孩在哭泣。
  当王姑姑停住不动,细细的聆听时,终于听清楚了这并不是什么风声,而是真的有个小孩在哭。
  猛然听清楚是哭声,王姑姑也是心头一紧,虽说当时人们提倡的思想是,只有党的纲领至上,什么牛鬼邪神都是浮云。
  可是,出生于法教世家的王姑姑自然是笃信鬼神的。奈何这老王家一脉,和诸多道家师父一样,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选择继承人,那便是传子不传女。
  当然,一般的师傅收徒,也是很有考究的。即便是亲生儿子,在幼小的时候大多也只传武术,和传一些基本的理论打好根基。
  这是因为,人要到了一定的成长阶段,思想各方面才会步渐成熟。处于青春期,或者青春期以下的孩子,脾气通常都很急躁,性子的棱角未被磨平,就很容易与人发生冲突。
  为了防止儿子为了瑕疵小恨而误法伤人,本领多高的师傅都好,在儿子的性子没有磨平,不会学得容忍之时,是绝不会传授法术的。
  所以,即便当时老王家,愿意传山术给女儿后辈。可由于年纪,和父亲远走的关系,王姑姑是一点儿法术也不会的,所以,她更无从分辨这在哭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当王姑姑停下来听清楚这传来的声音是哭声时,她在那一瞬间也是被吓得头皮发麻,甚至乎,她怀疑,这是水鬼要出来勾人魂。
  可后来她转念一想,村里唯一的水塘离这儿有十万八千里远,就算有水鬼,也不可能跑到这边来才是
  若是常人的话,三更半夜,黑灯瞎火,又是在无人的山头中听到小孩的哭声。那定然是扔下不管,有多远,就跑多远,怎么可能和王姑姑一样,去瞎想那么多。
  可是,老王家的人,有个天生鸡肋的毛病。这个毛病说不上好,但也绝对说不得不好。
  几乎青松叔和胖子,还有王姑姑,都有一个通病—善良且心软。
  只要是看到别人有困难了,心里就难受,甚至乎很过意不去。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要去帮别人。即便是知道有可能吃亏,有可能上当受骗,但还是会傻兮兮的伸出援手。
  这种性子的人,是当今社会为数不多的好人,可是换一个角度来想,这种性子的人也很容易吃亏,容易被人利用。
  王姑姑在原地踌躇了良久,最后,心软终于战胜了理智。善良的她害怕这是村里人家走失的孩子,想都没想,就拿着手电筒往声音的来源处跑了过去。
  声音是从左侧的竹林中传来的,当王姑姑小心翼翼的翻开杂乱的野草丛时,立马就看到了哭声的主人。
  这是一个只有几岁大的小男孩,穿着破破烂烂的尼龙布,双手抱着膝盖,蹲在了草丛里头。
  王姑姑走了上去,蹲下来怜惜的看着这小男孩,问他:“孩子,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哭呀!快点跟阿姨走吧,这里有蛇的。”
  小男孩抬起脏兮兮的脸蛋,望着王姑姑哭泣道:“妈妈今天带我出来放牛,我贪玩,半路的时候去抓蝴蝶,和她走散了。
  王姑姑的心一软,然后立即将他抱了起来,准备马上将他给送回家。
  说起来,王姑姑也是笨的过分。按照正常人的反应。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在荒凉的竹林里蹲了这么久,忽然间见到了陌生人,那反应肯定是吓了一大跳。可是这小孩,一看到王姑姑就哭着说清楚了缘由,这和常人的反应一点都不吻合……试问,一个长时间处在未知的环境底下,被恐惧侵蚀的小孩,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清晰的思路呢?
  只不过,抱着孩子的王姑姑并没有去想这些。当时的她,心里只考虑两个问题。第一,是孩子走失了那么久,他的家人一定很担心!第二,是这孩子找不到家,心里一定很害怕!
  抱起小男孩之后,王姑姑立即问他:“孩子,你的家在哪里?阿姨现在马上带你回去。”
  小男孩指了个大致的方向,王姑姑没想太多,抱着他朝那方向走了过去。
  只是,王姑姑并没有发现她抱起小男孩之后,在小男孩坐着那地方,郝然有一副骷髅躺在了地上,这骷髅只有常人的膝盖高,显然是一副小孩的尸骸。
  天上的那轮明月渐渐隐入了黑云之中,照射在大地上的月光越来越微弱了。
  王姑姑就这样抱着那陌生的小男孩,拿着个古朴的照明电筒,在荒山小道中摸索着缓缓前行。
  男孩被王姑姑抱着,头趴在了王姑姑的肩膀上,像是睡着了。
  但若是有人走在王姑姑身后的话,就会发现这男孩其实并没有睡过去。
  不仅没有睡,他还望着王姑姑洁白的脸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的手,在王姑姑的脸颊上摩挲着,轻轻的摩挲着。

第三章  千面尸2

  王姑姑顺着肩膀上小男孩的指引,摸索着来到了竹林中一处光秃秃的地方。当然,说是光秃也不对,毕竟这除了杂乱的野草之外,还有一口破落的枯井。
  是的,一口四方型的枯井,坐落在偏僻而阴森的竹林里头。
  看到这枯井的同时,王姑姑的心里大吃了一惊。出身于法教世家的她,自然井的奥妙之处。
  抱朴子曾言,井上跨一步,阳寿去三年,民间和法教之中也流传着井通冥,向来是极寒和阴冷的地方。
  王姑姑看着这口枯井,心头不禁掠过一丝诧异,她扭过头,问肩膀上的小男孩说:“孩子,你的家呢!阿姨怎么没有看到!”
  这时候,孩子忽然诡异的一笑,指了指那口枯井道:“我的家,就在那里下面呀。”
  “你的家,就在那里下面”王姑姑心头一紧,脑海中掠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在这一瞬间……善良的王姑姑似乎明白了
  可这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当王姑姑意识到自己上当时,她的脑袋也越来越模糊,不受控制的朝着那枯井走了过去。
  这是魑魅魍魉常用的伎俩之一,似乎不用学,这些冤死的鬼魂天生就能迷惑人的心智。而且,怨气越恨,阴气越盛的鬼魅,迷惑人的本事就益发厉害。当吸食怨气到了一定程度的鬼魅,身上更是有一种奇特的气息,不用说话都可迷惑人的心智。
  这种气息,我们称之为魅香。当然,这种魅香并不是一种香气,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影响。如果用科学来解释的话,就是灵魂深处产生共鸣,影响了一个人的脑电波。
  举一个例子,在阴山法教之中,有一门法术叫五鬼拘魂法。这门法术,用在坏处上可以拘禁一个人的魂魄。但若是用在好处上,则可替人将离家出走的孩子给绑回来,或者是流连烟花场所的丈夫给抓回来。
  这里的抓,和绑,都需得调用五鬼兵将。但是,千万不要被字眼所迷惑,这里的抓和绑,并不是真的使用暴力手段。而是用孤魂野鬼,将这些离家未归的男人迷回来。
  简单的说,就是灵魂影响灵魂,磁场影响磁场。因为鬼魅也是无形的存在,所以更容易与人的大脑产生共鸣。
  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调遣五鬼兵将,侵蚀进他们的内心之中。离家出走的孩子,会忽然之间想起父母对他的种种恩情忽然之间感到心酸,落泪。会无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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