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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是个鬼(叶育)-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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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所有人都是无辜的!

我愣在原地,抓着叶冰真写的字,思想再次回到了袁小华的身上。冰真哥哥,你的话,能信吗?——可,可怎么可能!——不,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突然哀哀的笑起来,笑得两个肩膀直痉挛。我要疯了,那就发疯吧,自从来了这里每时每刻都是这样,我快要无法忍受这样的压力与恐惧了。我凄然抬起头,望着满天大雾。——袁小华,你真的在这人世间吗?这么多的雾气,那一波是属于你的冤魂呢?

故事,依旧还得回来,回到深夜里的鬼屋。

在先生留下的东西中,只有这两样:书籍,佛公笺。我有理由相信,南方先生一定是要通过这两样东西传达什么给我们?最后的佛公笺,是为冰真哥哥当日来高山边村落所书,为何却会到了他最后留下的玄机密案中?还是,要我相信我的女友是个鬼——袁小华冤魂不散,她的灵魂还在人世间四处飘荡,甚至就在我的身前身后?

第357章 你爱谁多一点

坐在鬼屋中,我把两件物事重新摆放在书桌上,痴痴的看,痴痴的想,竟想起白天在八田站时对着墩子自己会失去理智。不过情绪上得到了发泄,现在反而倒安静下来了。说到墩子,对了,为什么老是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真让人琢磨不透。

门外有人叩门。

白雪举着一盏煤油灯进来,将桌上快燃完的那把换去。星星之火,总算多添些许光亮。

我抬眸问她:“将墩子送回家了吗?”

“嗯。”

“替我跟他说一声我很抱歉,在八田站是因为我情绪上来了,才会对他这样子的。”

她诧异的盯着我的脸,笑了笑,“墩子应该不会怪你的……尽管,你实在是吓到他了。”

“可他也吓到了我。”

“嗯,也不知他为何跟踪着我们?”

“已经不止一次了。”

“你知道原因?”

我摇摇头。“他是一个奇怪的人,特别是他的眼睛,总是一副弱弱怕怕的样子,其实他懂得的不会比我们少!”

“他可能只是担心我们吧,别多想。”

“但愿如此。”

我默然低头,继续端详桌上的两样东西思考。

她绕着书桌走过来,在我的身旁俯身去看,又问:“想通什么了吗?”

我依然摇头。

她浅浅的笑,忽的凑过来,将脸逼到我的面前。我吃了一惊,她竟然伸起手来,摸到我的脸上,手心的温度是冰的。目视我许久,我试着读懂她的心思,可只是枉然。但是,她与我之间,默契越来越好,直接问我:“你又想她了?”

我愣了愣,点头。

“这么久了,还是忘不了她?”

“嗯。不管她现在如何,曾经爱过的,实实在在,就在心里。”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你相信吗?”

她竟连续问了两个相信吗?

我抬眸,对上了她的目光。许久,才非常机械而僵硬的摇了摇头。

不,这应该不可能。如果硬要说有东西在尘世能够永存,我想是爱情,也只有爱情。

第358章 你爱谁多一点

白雪总是懂我的心思,但我却越来越不懂她了。她竟不吃醋,撇嘴一笑,把抚在我脸上的手拿下来,按在我的胸口,又问:“叶子,我要你老实回答这个问题,我与她,还有那个叫江玉杉,三个女孩里,你爱谁更多一些?”

油灯如豆,一晃一晃,我时而看清她的脸,时而模糊,却不知如何作答。

她在我的脸上吻了一下,“……我知道了。”

说完,她放开了我,转身拿起换下的煤油灯,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端坐在书桌前,望着她的背影,有种凄凄然,戚戚然的感觉。

许久许久,我才将心神收回。

将目光重新投在桌上的东西:书籍——对了,上次进拘留所时,刘老伯与我讲起有一本书至关重要,难道会是这本?

我将煤油灯挪过来,再近一些,灯光照在上面,使书页呈现出一种若隐若现的银白色,竟与寻常书店所贩卖那一种纸张差别很大。它比一般的纸张好像更有重量,而且还要再坚韧些。可惜被扯去了上半部,不仅没了封面,连带书侧面的装订线偏也很松。

只剩下半部……那时,龙亥儿在墓地,曾一直逼我拿出《山经云不惊》的下半部。莫不是,这本就是《山经云不惊》

一股凉意从手指传递上来,我将书重新举起,在煤油灯光下,光线竟直接透过纸张到另一边去。我突然有一个奇妙的想法,打开抽屉,从里头翻找出手电,一手拿起那本书,而另一只手打开手电筒从书的这边照过去。

光柱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天啊,整本书犹如透明一样。

“这是一本什么怪东西?”

造纸的原料主要是植物纤维,但这本书的制造材料恐怕不会是一般的植物纤维,会是由什么做成的呢?

我不再单纯的觉得失望,而是突然发觉:这越来越有趣了!

我再一次将这本残缺的书籍翻开,在八田站,我曾翻开过一次,上面的字迹很潦草,让我不愿当场试读。

这次,我只能带着兴趣,对着它,一个字一个字的琢磨。

第359章 你爱谁多一点

我错了。

一连两页下来,所记都是一些为化学科目做的笔记,还有为酿制某种化学物品而提到的几个化学反应,虽多,但不尽相同,各个化学反应公式也似乎寻常。

难道,只是一本寻常的摘抄本吗。我不敢大意,继续往下翻,一句手写题外话跳入我的眼帘,我屏住呼吸,小心的阅读着它们:

秀美她怎么了,她变了,我才离开不久,她怎么可以这样子做!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什么是妇道,她让我感到绝望!我恨她!我要怎么办她?

这一页,字迹窘劲,比之前面几页,显得更加狂草,看得出,当时握笔者情绪亢奋。南方先生和容秀美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这么生气。不守妇道?我嘘唏一声,难道容秀美……

我继续往下翻,希望能够在下一页得到答案。

不料,这一页书写的却是那一首词——白雪经常唱的那首歌:

前世

如小孩

口口亲亲全心爱爱

爱你时

为你沧海里头摘青苔

今生

似风铃

声声叮叮一身盈盈

想你时

和你翻云上空捕月明

你用前世惹青苔的血

写下今生对我的诀别

我用今生捕月明的谁

幻化前世恋你的蝴蝶

我来不及转身的挥泪

湿了半边你那一生永恒的碑帖

乙丑正月除夕之夜秀美为夫君南方作

原来,这首词为容秀美所填,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可毕竟不是我所想要探究的。我已经开始有点心急,匆匆向下翻去,接下去却整个书面清清白白,唯有左下角不知是谁人,单单写了两个小小的字,歪歪斜斜的:

回来。

“回来?”

什么意思?

我一头雾水,又翻,接下去竟然全数空白。

“没有了吗?”

一页一页,无一不是如此。奇怪,这半本书籍根本没有写明什么重要讯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废了多少心思,总算解开了种种谜题。南方先生,难道你叫我们找来这本书的价值,就单只这些?

忽的,我回想起昨晚在案上发现的那两个字迹!——如果那两个字迹和这书籍上的如出一人,又如何呢?

第360章 你爱谁多一点

我俯身,再次找寻,却是四下找不到。昨晚走前过于匆忙,没有收藏好它,可怎么也不至于莫名其妙的消失。我将书桌下的柜子打开,找了个遍,不知它已何处去。

我不肯放弃,放下了手头上的东西,从书房出来,往里屋走,一边问:“白雪,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案上有一张——”

在门口,我的话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她竟坐在镜前化妆,而且,又穿起那套在上海时我买给她的白色衣裙。

她从镜子里看我,对我笑了笑,妖媚极了。

我心中其实有些哆嗦,也茫然从镜中看到她的脸,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打粉底,画眉,双颊涂了淡淡的胭脂。现在拿了一把木色梳子,梳起头发来。在这样的一个深夜里,美与妖艳同时在一个女人身上迸发,会是如何让人心神俱颤?

她轻声问:“你找我?”

我一下子忘了什么事,口吃着问她:“昨晚那案上有两个字迹,是你收起来的吗?”

“什么字迹?”

“我,我……”

我疼!这带着血腥的字,我想说,可是却说不出这两个字来。

她也不管我是否说完,蓦地站起身来,一身白晃晃的衣着,明艳的容颜,竟让我对她陌生起来——这就是我一直以来认识的白雪吗?这就是那个楚楚可怜,天真活泼,不惹凡尘的女子吗?

“叶子,你能把所有的事情先放一放,陪我出去走走吗?”

“啊?”

蓦地,我终于反应过来,“现在要出去……出去走走?”

“嗯,就今晚,我想你陪陪我。”

难怪她今天精心打扮,原来是想我陪她出门。可这里不比繁华都市,现在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我们将鬼屋锁了,并肩高岗走出来。

走得极慢与走得极快的,都是有心事的人。她有心事,不说与明月听,不同星星讲,是以一路出来都是步履沉重,极致缓慢。

“她突然将我约出来,定是想说些什么的。”

至于详细原因我无法猜测,更不习惯她徒然将我忘记,自顾自的向前而去。

我在身后唤她:“白雪……”

第361章 你爱谁多一点

她不肯为我停得半步,一身雪白,兀自向前飘去。我睁眼辨认,原来白雪一直沿着水渠边走。在来高山边的第三天,我记得我走过这条路——穿过一片竹林,这条水渠的尽头是一座天桥。

她要带我去那里做什么?

高山边村庄沉寂在黑暗中,周遭都是黑乎乎的。远处,唯有一户人家还亮着灯光,方位大概就在熙秋故居的附近,原来除了我们,还有未能安眠人。

但稍一迟疑,她已然被竹叶重重阻隔,我愣在原地,隐约看到那白色的裙子飘来荡去,我忙快步追上去,终于在上天桥前拉住了她。

我说:“白雪……你在生我气吗?”

她被我拉住时,眼睛是广袤无神的。

“大晚上的,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呢……还是你想告诉我什么,对不对?”

我心疼的看着她的脸庞,忧心忡忡。

“没什么啦,嘿嘿……”

她强自欢笑,过来拉我的手,“叶子,咱们到桥上坐坐,你说好不好?”

我竟然忘记自己有点恐高,没有理智的跟她跨上了天桥。

“来,别害怕。”

“我,我不害怕!”

“相信我。”

“我相信你!”

要有多少勇气,才能让你忘记。

这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刚没走几步,风突然变得非常大,我立刻僵在原地,感觉有汗从额头上挤出来。她拖着我的手,而我,亦是紧紧的抓着她,不敢放开。

“来,一步一步来,勇敢往前走!”

我忍不住低头去看,桥底下黑乎乎的,几乎是一片迷茫。我分明听到水流的声音,下面有河水,不分昼夜,不分时辰,如同生命一样,夜以继日的流动着。

咬了咬牙,又继续向前移步,终于,在第四个桥墩和第五个桥墩中间停下——我们走到了桥的最中间。

她在这里彻底地放开了我,就在身旁,闭着眼睛,和我说:“感觉这里好吗叶子?”

因为害怕,我摇摇头。

“不喜欢?”

“你知道我恐高。”

我只能在桥中间坐下,想缓解自己跳得不能再快的心脏。

“你可知道会恐高的人,是因为当事者对自身处境比常人少了什么,才会害怕吗?”

“什么?”

第362章 你爱谁多一点

白雪低下头,看着我,“是安全感。”

“哦?”

我其实不明白。

她莫名其妙的话没完,继续和我说:“其实,很多事情你以前害怕去做,不敢去做,可当有人在身边协助你,保护你,相信你,你就会有一种安全感,想要去尝试……就像你刚才过桥一样。”

我思想耿直,不懂这些,直截了当的问:“白雪,我不喜欢你这样不痛快,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对不起,叶子。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遭遇这么多的事情。你会一个人,好好的在上海生活,对吧?”

我想了想,懵懵点头:“嗯。”

“你怪我吗?”

我立刻摇头。“不,不怪。”

我发现她来了这里以后,最多只是浅笑,她现在就是如此,她应该不开心吧,又问:“为什么?”

“这些是我自己做的选择。”

“觉得值得吗?”

“值得?——这个并不重要,白雪,我为你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在所不惜。”

我坐着,抬头,仰视着她,只教她懂得我的一片冰心。

她无语凝噎,竟是低头对视着我。

风,吹起来,都是轻轻的。

她突然弯膝,在我身畔坐了,将头贴到我的肩膀上,找到我的手,握起来,放在她的脸上。

许久都不说话,这样的酝酿,一直到风势小一些,她终于对我说:“你还记得吗,我在家里问过你,在我们仨女孩中,你爱哪个多一点?”

再回到那个话题来,我不知如何回答,又一阵缄默。

白雪小心的笑,小心的说:“一直以来,你之所以能给我安全感,都是来源于你的真实。”

我不说话,听她讲。

白雪又说:“叶子你心思细腻而单纯,很多事情流于言表,不善伪装。那时问你这个问题,我把手放在你的胸口上,你的心在那时跳得好快……我得承认,你爱,这三个女孩你都爱着,你是男人,可你逃脱不了花心之嫌……不过我对你并不失望。因为我不知道当年袁小华和你在一起时,你们曾经历过怎样的爱情,你们有过怎样深的回忆。我亦不能知晓,在我离开你那段时间,江玉杉小姐对你如何能够倾心,直至许以生死。我只懂得,我对你的,与她们对你的并不在少。”

第363章 你爱谁多一点

我目不转睛的看她说话,并对她今晚突然叫我出来,讲这些自从来高山边以后都没有坦诚过的心里话,我感觉到极大的不安。但,此刻,我唯有认真的听她诉说。

“你还能够记得那个叫袁小华的女孩吗?”

她突然好奇起小华来。

我点点头。

“有关她的全部都记得?”

“不。”

我摇摇头,坦诚道:“时隔已久,有些七零八碎的事情已经模糊了。”

“那你还能记得多少,是否有一天,你会将这个女孩遗忘得一干二净?”

不知为何,她再化妆,眉目模样却依旧让我熟悉,特别是在对于这种无意问题的执着追问时,我竟然心生怀念之感。

我沉沉说:“有一天,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可那些最初的感动和温暖,与之有关的心迹,依旧会在那个位置没有变,也不会变。”

“那……袁小华给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印象最深的……心中微沉,我说:“小华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的细心,我从未见过这么细心、记忆力这么好的女孩,她可以很好到记得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情。如果将她比喻成身上的一件物品,我觉得她更像是我的一双合适耐用的鞋子,万水千山,她都甘愿与我同行。”

她似乎喜欢我的比喻,又将话题引到江玉杉,“那江玉杉小姐呢,你觉得她又像什么?”

若说江玉杉,我一闭上眼睛就可以想起的是——

“……是她的眼睛,玉杉不管是在与人玩笑时,或心绪紧张时,或与我表露情意时,或学古诗的专注时,我总能够记起她那水汪汪的眼睛,波光粼粼的瞳孔,如同一汪湖水,在她至情至性,贞烈豪迈的性格底下,让人萌生爱怜。要硬说像一样东西的话……我觉得江玉杉如同在登山时携带饮用的一瓢泉水,冷暖咸淡自知。”

可惜……三个人中已死两个,真正爱谁再多,又能怎样?我有掉眼泪,不过还是偷偷的用袖子拭去,心中情绪复杂,不愿别人看到我的软弱。

“叶子。”

“……嗯?”

“……我给叶子的印象,又是什么呢?”

第364章 你爱谁多一点

风突然大起来,将衫襬吹得直响动。

“对于你……你总是让我觉得——”

我张口想说,突然她伸起手指来,按着我的唇,用无比难过的表情对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突然因何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她不敢再对视我,转过去看风,对着风说:“如果有一天,我跟玉杉、小华他们一样,我也这样的离开你了,你也会这样的想我吗?”

我的心,蓦地一疼,你的意思是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她又说:“你会吗?”

我全身发冷,扯了她手腕,嘴里不停的言语:“不,不!白雪,你不要说这样的傻话,我不爱听,你不要跟我讲这些!”

“叶子……”

“我不爱听!我不爱听!白雪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你讲了……”

这下可好,本想要掩饰的哭泣,突然彻底暴露在她面前。

见我哭得直至抽搐,她慌了,卷起袖子来,帮我擦拭。“对不起,我只是无意说的,我不离开你,真的!”

对对对,白雪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等高山边的事情一并处理完,我与她就离开这里,不管身处何地,总会有我们相伴的地方。我坐在桥上,对着大风,想让它们将我满面的泪吹干。

她不敢再提,只是痴痴盯着我看。我哀笑,沙哑着问她:“干嘛一直看着我?”

“没有,就只是想多看看你。”

“以后有的是这样的机会。”

她说:“叶子,你抱抱我好吗,我好冷。”

我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与她紧紧的相依偎,隐约意识到某种劫数即将来袭。

“差点给忘了。”

她突然推开我的怀抱,兀自低身,从裙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来。“——这个送你。”

原来她事先有准备。

“什么东西?”

我接过来,盒子为木,四方,翻盖状,里头装着什么东西,莫敢猜测。

我想直接打开,她却说,“别打开。”

我手僵着,“那你告诉里面是什么?”

“好东西。”

她秘密一般,想急我。

第365章 我要死了

“能是什么好东西还不让打开,干嘛好好的要送我礼物?”

我拿在手里把玩着。

“正月廿九,忘了吗?”

她提醒道,“你的生日也差不多要到了。”

我苦笑,“我的生日还早着,还有个把月呢,你可以等到那天再送呗?”

会提前送别人生日礼物,她的行为还真是……

她自有她的道理,“反正你收好,等生日了再打开吧。”

“嗯,明白了。”

我只好将东西收起来。

她又依偎到我的怀里来,如同一只小猫。突然,她央求我,说:“在上海,司萍说在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念着一首词,你念给我听好不好?”

呃……那个……

“好不好?”

“嗯……好吧。”

我搂着她的肩膀,二人坐在天桥之上,夜风凄凉,星星闪闪。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仿佛能够看到江玉杉的脸庞,而我自呢喃——

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

夕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银笺别梦当时句,密绾同心苣。

为伊判作梦中人,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

桥恋着小河水,风爱着纳兰词,我们彻夜坐在天桥之上,陶醉其中。

四肢有些发麻,我发现靠在怀里的她竟睡着了。

这一次,我靠自己站起来,并稳重的抱着她娇小的身躯,慢慢的从天桥上下来——我因为她,做了一件自己以为一辈子都不敢去尝试的事情。

我们回到了鬼屋,其时已是凌晨。

将她放在床上,我就坐在床边看她,一直盯着看,想起重阳节捡到她的画面,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当初的爱恋越来越深。也不知今晚是怎么了,我竟然诸多思绪,一并贯穿脑海。

清晨,我倚靠在床沿睡着了。突然,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扰了我们的美梦。

马上,一个男人从鬼屋外撞门进来,整个屋子一下子不得安宁。我匆忙跑出去,只见墩子摔倒在地,我上前将他扶起,恍然若失的问他:“怎么啦,墩子?”

他不知是因着急还是忙于赶路,竟流得满脸的汗珠。

“嗷嗷嗷——啊啊啊!”

墩子双手在空中狂舞,涂鸦什么,自是无人能懂。

第367章 我要死了

白雪亦被他惊醒,跟着后面跑出来,墩子看了她一身如雪的连衣裙,亦是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又比划起来,让我和白雪都有点无奈。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他拽住我俩,向外就跑。

我一边跟着,问他:“墩子,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他仿佛懂得继续表示也是枉然,没有作回应。我有点害怕,墩子之前都不会无缘无故瞎起哄,此时来找,必是有一番变故。只能跟随着,与他窜过几条曲曲折折的巷口,越过杂草小路。终于,我开始眼熟他带我们走的路线——这是到村长叶澜家去的路!

果然,五分钟后在我们冲到叶澜家的门外。

一到,我和白雪都是一脸惊呆了,到处都是挤来挤去的村民,惊慌失措的村民。我的心脏抽搐了一下,站在人群之外呼吸变得急促。只见村长家的上空,整个苍穹黑压压的,邪气很重。有关于熙秋,浮现在我的脑海——我惊愕自己此时有这种莫名的预感!

我愣在原地,仿佛想等待什么,却不敢挤进人群去看。

我掩耳盗铃的认为只要没有看见那所谓的尸体,就没有所谓的死亡。我甚至认为,这类的画面见得多也就不再害怕,可是直到叶澜整张狰狞的脸摆在我面前时,那一种时时刻刻全身毛孔紧闭的紧张,再一次冲进我的意识。

我张大嘴巴,眼睛死死的盯着村长夫妇的脸——叶澜和淑笙二人躺在地上,俩人的表情无异于见了鬼,狰狞得可怖。他们的面目苍白,身体坚硬,早已死去多时。

突然其中有村民大声尖叫:“村长也被熙秋害死了!咱们不能等死,要毁灭熙秋!毁灭熙秋!”

几个村民附和声刚起,所有人跟爹便是妈,纷纷挤兑而出。

他们动作粗犷,把站在最外围的我挤倒在地。天幸,没有发生踩踏事件。我抱住重要部位,坐倒在地。等人群过去才敢抬起头,只见房梁上方垂下两条白绫,即使感觉不到风起,但白绫依旧在空中恣意摆动着。

第368章 我要死了——难道叶澜夫妇是双双吊死在家里的?

我匍匐着爬过去,没错,他们的脖子上各有一道深深的肋痕。为什么?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要约好一起死?

白雪突然在外头喊我:“不好了,叶子!你快出来阻止他们!”

门外突然传来响彻寰宇的轰动,我此刻心慌意乱,冲出门口,只见一波村民全都丧失理智,举起石头,拿着木棒,敲打着熙秋的故居。我知道,如此不间断的死亡已经击垮了所有村民的心理防线。可是,这绝对不会仅仅是一座熙秋故居惹出来的灾难,没这么简单!他们此举绝对不是什么善行。

突然人群中,不知谁去生了火把来,浓烟四起,我睁大眼睛——他们还想烧了这座故居不成!

我胸口一恸,正欲上前阻止这群愚昧的乡民,但觉手背上一凉,我回过头,看见白雪对我摇了摇头。

“不可以的,我要劝导他们——”

“没用的。”

白雪看清大局,意欲我不要惹得自己一身麻烦。

才一席话间,突然面前嗤嗤的火苗劈啪声响起来,一串火苗如龙如凤,直冲上空。整个熙秋故居早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所有人齐声欢悦。这群神经兮兮的村民在慌乱中想要保护自己,却保护过了头——火苗比预料中的要旺,越烧越烈。此刻起的正好是东南风,火头借着风势甩在村长叶澜的家,点燃的第一个物事就是易燃物品——雕花木窗。

我实在忍不住,大声叫起来:“快停下来!村长的家也起火啦!你们都给我停下来……”

纷纷扰扰的嘈杂声中,无人听见。拖拖拉拉了许久,终于有人自己发现,大喊:“糟糕了,村长的家也遭殃了!”

火此时已经烧到了大门,熙秋故居连同村长叶澜的家烧在一起,火海连天。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叶澜夫妇的尸体!“天啊,你们谁快救救村长,村长夫妇的尸体还在里头!”

没有人动,一个人都没有。我未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然后用不敢深信的目光瞧着眼前如狼似虎的村民,此刻你们又在干什么?刚才坚硬不拔的冲劲哪里去了?

第369章 我要死了

她补上了我不敢说出来的决定:“——所以你想亲身跳湖,到熙秋湖里洗一次头,破解其中的诅咒,是不是?”

我默然不语,态度表示肯定。

“叶子!”

白雪突然冲上前抱住我,让我觉得更加冰冷。她的语气,充满了质疑。“你觉得你会是一个例外,你洗了,就不会像他们一样是不是,你能保证自己不出事是不是?”

我黯然低下头,将那瓶洗发液抓得紧紧的。

“——你说话啊,你能够保证的对不对!”

“我,我,我其实,我……”

我不知该说什么,也许我会死,跟桂华他们一样。“如果我不去,就无法知道一切秘密,依然会有人死。”

“可也许不会再有人死了。”

“我不想再赌了。”

白雪正色道:“如果我现在叫你不要去,你还是会去,是吗?”

我又一次低头,面对这个夜实在不该有的情景。

她倒吸一口气,“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

“你先答应我!”

“……好,你说。”

“我先陪你去熙秋湖,到了我再说!”

她手里早已攥着我的外套,上前为我披上。

我站在原地愣了愣,想法诸多,可她已经将鬼屋大门打开,也不愿意等我,径直冲进了黑暗中。

“白雪,等等我!”

我随后紧跟,一贯曲曲折折的路,如同我们不平坦的人生。

这座高山如果没有存在,也许就没有这里的坟场,没有熙秋湖,没有所谓的高山边了吧?

在上海,我曾无数次想象过高山边的模样,躬身住于此,才发现这村庄与我之前所遐想的差异甚大,我始终猜不透说不圆这个地方的诡异,也许它本身如同佛家讲究的爱情:不可说,不说便是错。

行彀多时,一股惊惧感渐亘心间——熙秋湖到了。

寸草不生的周围,苍茫的湖面,有着宁静的死亡的熙秋湖。我和白雪手牵着手,面对寒气的湖面,双双发抖,波光粼粼的湖水上面,唯有月光在上面跳舞。

我心生害怕,不免又回头看了一眼,我们身后所有的荒山野岭,均被黑暗无情的吞噬。

第370章 我要死了

白雪突然问起,“一路上你不断的回头,到底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

似乎有人一直跟随,直觉告诉我——应该是那个哑巴墩子。

他为什么老是跟踪在我们身后?真的是他吗?

我心悬着,将全部心神召回,“白雪,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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