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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是个鬼(叶育)-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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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向前走,我们四只脚都踏上了百鬼路。我这时方才注意到百鬼路只是一条黄土道路,没有铺柏油,除去中间有轧出公车的轨迹,这条荒草丛生的路似被人遗忘几百年。

这种异样的感觉一直持续将近十分钟,直到我们走到有一百米远的第二个岔口。岔口处歪歪斜斜地插着一根公交站牌,我挨上前,原来这条路只有老虎所说的五路车会经过。真是邪门,为什么我刚在市地图的公交导航上没找到五路车?为什么市区的地图把这个地方划开,根本没有做任何标识?

我看着道路的尽头被雾气淹没,突然萌生一股惧怕,这个惧怕在刚才来的路上是没有的。

“叶子,你会不会突然觉得冷?”

“有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不冷,可身子会不由自主的打颤。

突然我听到车子的声音,是的,是车声。我朝远方眺过去,终于在那一片雾气之中,找到渐渐隐现而出的小小的一辆黄色巴士。那巴士车子开得颇慢,直到开到我们旁边的站牌,我才将它彻底的看清——这辆巴士可只有在八九十年代才看得到啊——太古老了!

第268章 高山边村落

我抬眸,见巴士的挡风玻璃正上方嵌着一块牌子,用大写黑字描着一个:伍。这让我突然想到宫崎骏的《龙猫》里那只“猫公车”实在是有点恐怖。

车子在我们面前停下了,车门打开——没有分上车门下车门,只有一个车门。我跟白雪愣了一下,才小心的踏上去,门口是一个投币箱,投币处有标签:请投五毛钱,不找零。车价真是便宜。我翻出一块钱铜板投了进去,随着“哐当”一声,我们马上找到窗边的位置紧挨着坐下。

车门被关上,车子抖了一下,开动了。

我的心此刻可以用心惊肉跳来形容,比起儿时坐云霄飞车还要紧张得多。我睁大眼睛扫了一眼整个车子,除去司机,五路公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乘客。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司机应该是个男人,头发有点发白,一手带着白色的手套,坐在驾驶席上安安静静的开着车。

车子时不时的又颠簸一下。

以前听过不少关于公车的怪谈,现在突然所有的这些故事再次在脑海里浮现。我一直告诉自己,这辆车将会把我们安全的送到一个叫高山边的地方。

车子一直在雾里开,也不懂司机是怎么看清的道路。雾气如此大,就连窗户玻璃都氤氲着一层湿气,他却开得稳稳当当。我扭头看窗外,道路两旁此刻能看得见三三两两的房屋,不过不像是能住人。马上,周遭的一切由芦苇变成稻田,接着又变成小街,最后又回到芦苇……

这一路,谁也没有心思说话。

不一时,车子又停下来。是的,它停下来了——前前后后走了也就半个多小时。

门“哐当”一声打开,司机转过头来:“两位,终点站高山边到了!”

我心一震,原来司机长的那张脸有这么的恐怖,简直不是活人该有的脸皮,已经发白像是要腐烂。我吓得站都要站不起来了。

我扶住靠椅,勉强扶着白雪从车上跳下来。一只手抓着腿不住打颤,可真是被那张鬼脸吓得差点尿失禁。

车子在原地打转掉头,离我们远去。

我们的心,好久未能平复。

第269章 高山边村落——这里,已是百鬼路的尽头了。我挥衣转身,但见那密密麻麻的雾气一直未有散开的迹象,大气团团中,我分明可以看得见就在远处出现一个小小的村落。目测一下,我们此刻离它只有近一里的距离,直觉告诉我——那可能就是高山边了。

我观察细微,又细眼瞧周围,跟我意料的一样,此处并没有什么高山绝顶,而连绵起伏的山脉不知延伸至何处。真是一个典型的破落小村庄,视线里我望不到任何较为宏伟或者海拔比较高一些的建筑,小楼都没有一座的说。

踩在稻田之间,更加确定这只是一个依山傍水的乡下。往时我入乡不止一次,一直觉得乡下人际简单,事无纷争,可仅有这一次不敢再说一句这样的话。——这个村子,真的有冰真表哥和老虎口中所说的可怕吗?真的有吗?

十分钟后,我们正式步入了高山边村庄。

读者朋友们,我喜欢幻想,可也没有过来假设过来造访这么偏僻的地方——一个不欢迎外人来叨唠的隐逸村。所以你们一定想不到,此刻我身临奇境时心情有多紧张。这是一个南方味十足的村落,视线里尽是石头建筑的平房,黑瓦也有,间带草屋,牛吃野草羊自随,家禽鸡鸭四处漫飞。时不时有几个农民伯伯或中年妇女扛着锄头,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他们准备下田。道路两旁没有摆什么摊子,只有一群孩子在游戏……这样的世界,它却有令我热血沸腾的东西,也许,我只是需要时间去发现。

此刻,我能够告诉你的只有我的地理位置——我现在身在福建省N市溪美镇高山边。

突然,我很清楚的看到村子的后山上,长着林林总总的树木,层层叠叠的绿。是杨梅,果然跟唐伯说的半点不差,这个地方竟然有如此多的杨梅果树。

“白雪,你看,又是杨梅!”

我兴奋的指着远处给白雪看,回身却看到白雪一脸僵硬,她看上去似乎哪里都不自在,我刚想问,马上发现了这个不自在的原因——所有的路人走过来看见白雪,都会像见了鬼、躲瘟疫一样跳开好远,专门绕我们而行。

第270章 一女心惊

“他们怎么啦?”

我摸不着头脑,以为我们的装扮什么有问题,看了看半天愈加纳闷。

一直如此,走在村落里,别人见了,先是看上一眼,最后唯恐躲闪不及的避开我们。我哪里忍受得了这样的“侮辱”正欲抓个人偶来问,突然我在我们身后跳出一个老女人,发出一个绝对低沉的声音,“娃儿,你可终于回来了。”

这声音可凄凉得恐怖,我跟白雪背后冷冷的,几乎同时转过身,就看见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女人我们面前笑。她一头的白发,牙齿掉光,咩着嘴唇,干瘪的脸皮皱巴皱巴起来似烂肉,这个老女人的出现继五路车司机在后,几乎没把我们吓死。

“啊。”

白雪大叫一声,吓得躲到我身后去。

眼前的人原来不只一个,而是俩——除了那老女人,她身后还躲着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男孩,蓬头垢面的他似乎很害羞,将半边脸藏在老太婆身后去。我越看他他就躲得越深,最后我总算颤颤兢兢的问她:“婆婆,你们是——”

而这老女人身着一件旧式对襟棉袄,花色短脚裤,因生气,左手杵着拐杖晃悠不已。“小雪,你怎么出门才一会儿就把我这老太婆给忘了,我是你的汪婆婆啊!”

“汪婆婆?”

自语起这个称谓已然陌生,白雪的记忆像七巧板,我回眸看她——很不幸,看来这个记忆属于缺失的那块。我怕那老女人讨了没趣而尴尬,忙抢过话头,“婆婆,实在抱歉,白雪她脑袋因受了伤至今有些事情已经——”

“受伤了,可可可严重吗?”

婆婆早凑上前,佝偻的身躯,干巴巴的手几乎要拽到白雪的手腕,“哎哟,我可怜的娃儿瘦了不少!哎,平安归来就好,平安归来就好!”

说着又回首呼唤刚才那个害羞的男孩:“墩子,你不是天天缠着我要小雪回来吗,盼星儿盼月儿给盼回来怎么又傻愣在那里哩!”

那个叫墩子的一听面前的女孩是白雪,突然睁眼瞅她,马上两眼放出光芒,一瘸一拐的扑上前来要拉白雪。他杵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哇哇哦哦”的叫起来表达他的兴奋。我看清他的脸,乡下人中难得一下的白净脸蛋,轮廓正好,可惜——又瘸又哑。

第271章 一女心惊

白雪被拉得莫名其妙,看着他看看我,终于将手抽开去。墩子见白雪不认识自己,刚才的兴奋处一扫而光。

汪婆婆见此,指着墩子在旁提醒,“这墩子可从小和你耍大,怎么也不认识了?”

那墩子似受了委屈,满眼泪光,突然甩头跑掉。我看见他一瘸一拐的样子渐渐远去,心里萌生一阵难过。少年情窦初开时,易伤心,易烦躁。我回头对白雪苦笑一下。

婆婆见我二人如此,方注意到我的存在。“你又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

“婆婆,我叫叶子,我来自上海。”

没想到这句话像是一句咒语,汪婆婆突然脸色大变,见了鬼魅一般,颤颤巍巍对我吼道。“难怪我刚才一直见你面生,原来你不是这里人!——年轻人,你可轻易不要让其他村民看见你!”

我不知道她在怕什么,问:“为什么我不能让别人看见?”

“高山边几百年来都与世隔绝,从不欢迎外人进村——特别是男人。”

原来进来的路上不断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跟白雪,他们在看白雪的同时其实更多是在看我,我现在没被揪出去赶出村子已经不错了。这个像谜一样的村庄像极了当年闭关锁国的清朝一样,不知在隐藏多少秘密。

白雪央求道:“婆婆,他是跟我一起来的也不行吗?”

“这个——哎,不是老太婆我无礼,是村有村规,外人实在不容入内。”

“我保证他不会给你们村子惹事的。”

再三请求。

“那你得跟婆婆保证,时刻看好他,高山边不容外人随意走踏穿行。”

只要能够留住我,白雪立刻答应:“一定一定。”

“那你们在此地等我一等,我回屋一趟。”

汪婆婆吩咐了一句,便拄着拐杖,步履维艰地走到路口对面的一间小屋。进去时,又回过头来奇怪的看了我跟白雪一眼。不久再以同样的姿态走出来,只不过手里多了一串钥匙。

我起初没细看所以没发现,等婆婆走得再近,这才清清楚楚地注意到她拿的是一串钥匙——这钥匙年代可要有点久远了。我只有在博物馆,一些清朝古装戏,再或者早期的民国戏里才看得到这种钥匙。长度比现在的钥匙长出许多,只有在尾巴部分突出两个尖角,像是鎏过金却已黯然失色。

第272章 一女心惊

她什么都没有说,带着铃铛响的钥匙走在我们的前面。

终于,我们仨来到一个小巷口,那巷子不好走,路边全是杂草。左右都是石头砌起的平房,屋檐因为南方多雨的天气,挂满青苔,我抬起头,看见视野中绿绿青青。南方的天,亚健康的蓝。

正不知道汪婆婆带我们何处去,突然脚步停下——到了一间老房子前。

跟村子大部分的房屋一样,这是一栋非常普遍的南方民房,全部都是用白色而不规则的石头砌起来的平房,跟北方很多全部都是红砖头砌成的瓦房类似。建筑物的正中间是一扇木门,不大,左右两扇都贴着门神。我习惯性抬头看,大门之上又是那四个字:南阳傳芳。

汪婆婆举起那一串钥匙,挑出其中的一根,插进那把暗黄色的古锁。锁固定的地方并不高,不过她因年纪一老身子变得萎缩,够到有点困难。我见她开得不利索,上前去帮她,就在开门同时,我立刻闻到一股呛人的气息——长时间无人居住没有人的气息。

“婆婆,这里是哪儿?”

白雪在门外张望,对这栋朴实而荒落的屋子,没有一丝印象。

婆婆携了她手进门,说:“小雪,看来你真的记不清许多事情了,这是你自己的家呀!”

“我(她)的家?”

白雪跟我同时喊出一句。

我又回身去看,黝黑的大堂,神几神像,灯光灰暗,蜘蛛网交错,房间紧闭,十分诡异。这竟然是白雪在高山边的家。

老人站的累了,径直拄着拐杖走到厅前一把官帽椅上坐下,举目环视这栋房子,对白雪继续用她一贯慢的语速说:“你和你爸爸走后我就一直留个心帮你们看着这房子,墩子常常会来帮你们打扫打扫,他可一直念着你回来哩。生死自尔皆明了,总要死在高山边啊——我知道这里的人就算死在外面,魂魄终归还是要回家的。”

“呃——”

我们相顾无言,对答不上。

老太婆眯着眼睛,突然钉在我身上。我有点后背发凉。突然她又想起:“对了,有个事情得可要你说,就在上上个月的某个大雨之夜,你家遭贼了。”

————互动————

留言栏里大部分是不满意速度,我尽快尽快尽快!请放心。

第273章 一女心惊

“遭贼?”

“嗯,具体是那一天我老了也都记不得了,我就记得那晚雨下得非常的大。我在屋里歇了,很奇怪,凌晨三四点却醒来。我穿上衣服起身给炉子起火,却突然看到远远的你家有黑影飘过,我就着窗口瞧过去,那身影像是一个女子——一个披肩发的女子!我还以为是自己老花。可没想到第二天我上你家来一看,糟糕,屋内被人翻得乱七八糟。特别是橱柜,只要是能放东西的地方就有被翻动,我想这下坏了,招小偷了!也不知道丢东西没丢,我和墩子一件一件的给你家收拾好,想着等你回来再查究。这不,又请工匠帮你家门换了个锁,还好再没被人偷过,差幸今天你可回来了。”

汪婆婆说着有些情绪。

她最后说:“回来就好,不要再走了,这儿始终是你的家。外面的世界太过复杂,人都很奇怪。”

说到这句,她有意无意的看我一眼。“我可怜的娃儿,在外头一定受苦不少,你都瘦了。”

“婆婆,家里这段时间可有劳你照看了。”

语气中亲近了不少,白雪的感动喜形于色。

我却心不在焉的想着刚才汪婆婆所说的事件,大雨倾盆之夜?最近下过大雨的除了玉杉死的那几天还有吗,那么披肩发女子又是谁呢?

汪婆婆捧着白雪的脸,摇了摇头,一再感叹:“好好在家看看,给,这是家里房间的钥匙。我这就回去了,有事没事都来望望我和墩子。”

我们答应着接过那串黄彤彤的钥匙串,汪婆婆自去了。她佝偻的背影消失在我的眼帘里——有一种莫须有的心理悄然袭上心头。

世间应无鬼,何处惹惊慌?

这里是白雪的家——高山边村落。

时已傍晚,光线有点萧瑟了,农村的天暗得快。我把身上的行李放下,循着房子走了几圈,墙壁的角落有一条绳子垂下,上方连着一个开关,开关线一直延续到一个灯泡。我试着去拉它,灯亮了——果然是电灯泡的开关。

第274章 一女心惊

是低功率的灯泡,饶是如此,屋子还是多多少少增添了点光线。

这栋石房总共包含有六个房间:四间并排一起,余下两间孤立地设在对面——这样,六个房间形成一个倒过来的“凸”字。

孤立的两间门敞开着,一间里头堆着林林总总的杂物,看来是个杂物间。另一间有着蹲便和喷头,是浴室。而对面连着的四间却都关着。不知是不是南方这边的习俗,门上都形形色色的挂着门帘,站在外头不能直接看到里面。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算是客厅,或者说是大堂。大堂正中摆着一张翘头长案,再中央有一个神龛,一尊观音像摆在那案上,灰尘满满。东西两边分别一字排开两张官帽椅。

而整个大堂的正上方挂着一幅牌匾,大气的写着:“八闽一村”

“咦——怎么会是八闽一村?”

我突然想到史书上零乱的有记载相关一些名称,比如这个“八闽王国”但我所知道的“八闽王国”相传是说在唐朝末年,奸臣当道天下大乱的那时期,其中光州固始王潮、王审知兄弟率众起义举兵南下,中州地区有一些叶姓的兵卒随后亦跟随此二王一并南下。就这样,在福建附近一带转战8年,王氏兄弟在福建建立了“八闽王国”叶氏有存活的将士也在福建各地定居开族。

那么,这个“八闽一村”是不是也是他们所开之族的其中一脉?对了,叶氏将士?如果这样推算的话,难道这个村子的主姓是与我一样,都是姓叶?真是这样的话,我要找的那本《山经云不惊》就是在这个“叶家村”吗?

“叶子,你在想什么?”

白雪的话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回过神来,看着头上的匾额,始终不得其解。“没什么,白雪,你对这里就没有印象吗,哪怕一点点也好!”

白雪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恢复缄默。我走上前挽着她的手。我说:“这个家、刚才的汪婆婆、和那个叫墩子的男孩,这些你都没一点印象吗?”

第275章 一女心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老是魂不守舍的,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白雪抬眼,看我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说:“我会告诉你的,可是我们得先收拾一下这里。”

我们打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灯,太阳已经下山了,但是这样的光线还是足以让我们看得清事物的。

我好奇已久,走到最左边上,撩起那房间的门帘,是木门——一扇暗色破旧的木门。我随意揪出其中一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头磨合声,锁被打开。轻手推开门——里面的摆设,竟是一间荒废已久的卧室。这个地方真的跟外面世界脱轨了,卧室里摆着的都是过时已久的东西,比如床,不是席梦思,而是一张巨大的雕花木床,床的四周除了面向门的一面有开口,其他的三边都被围起来——有点像被盖上盖的盒子。

我轻步走进去,恐惹一粒灰尘,扰了谁的幽梦。

床边还摆着一张梳妆台,是的,是梳妆台。它带着一面大大描边的镜子,台上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发簪跟胭脂。

胭脂?我有点无奈了,怎么会出现胭脂?我抓起这个发锈的小盒子,没错,是红色的胭脂,只是已经干巴了像石头一样硬。我重新装好放回去,猜想着这会是谁的房间,如果白雪是独生子女的话,那么这间要么是白雪的闺房,要么就是她妈妈的房间。更可能是白雪的吧——只是直觉,我没有什么证据。

突然,从隔壁传来一阵哭声——决不是幻听。我吓得丢下胭脂跑出房间——那哭声就从我眼前的这个房间传出来。我信手掀起门帘,突然心里一沉,只见门上的锁把已被撬坏——看来那个倾盆大雨夜,房子被人遭窃时,这第二个房间的门被撬开过。

我无声跨进门。“白雪,你一个人在干嘛——”

刚进门,话说了一半就掐住了,我看见她的泪流满面。

仅仅是触景生情吗?

我要交待一句,白雪这次回来,我们之间的感觉有点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么相互怜惜彼此爱戴。我说不好,也许只是因为她的改变,也许是我还为死去的江玉杉心内产生起伏。

第276章 一女心惊

站在门口,我竟想了很多。她哭得凄恻,没有发觉到我在外面听。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全部压下来,彻底暗了。我的脚有点酸,白雪俯在案上。想是哭累了。我小心走进去,在旁边找到一条毯子,又轻轻的帮她盖上。

微光中,我发现她手里犹自攥着一个相框,里面分明是一张女人的照片。我好奇心起,小心的帮她拿下来,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看到的是上面一个女人——竟然是袁小华的照片!

“天啊!”

我的心跟手同时抖了一下,相框掉到地上,镜片“哐”的一声,四分五裂。白雪被我惊醒了,看着地板上的玻璃碎片,慌张的跪下来:“你,你干嘛!”

“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女心惊。

白雪魂不守舍的跪在地上,想去捡碎片中的照片,却“啊”的一声,被玻璃渣扎了一个口子。她抓着疼痛的手,蹲在地上哭了。我觉得难过,蹲下身帮她将照片翻出来。心里又多了一团疑云,犹豫了一下,我说:“白雪,你家里怎么会有小华的照片?”

“什么小华,这是我的妈妈!”

“你妈妈?”

我从她手里又把照片抢过来:上面的女人大概四十岁的年纪,穿着一件灰白色的旧式外套,头发纶起。我猛地才发觉她不是小华,可是脸部实在长得太像,要不是她的年纪跟穿着有差距,我还真要认定她就是小华。

“你,你刚才说小华,你的意思是我妈妈长得很像那个叫袁小华的女孩,是吗?”

“是。”

实在太像了,我握着那张黑白照片实在不敢相信她们不是同一个人,还可以长得如此相像。我问出一句很肤浅的话:“白雪,你的妈妈是你亲生的吗?”

“是啊,她当然是。”

我抬眸直视白雪的眼神,跟照片上的女人有几分神似——难道我又猜错了?我看看白雪,又看看照片,只觉得这一切的巧合不只是巧合。“白雪,刚为什么要哭?你妈妈呢,你还记得她是吗?”

第277章 一女心惊

“嗯,虽然已经很久没再见到她了。”

“她失踪是不是?你好像在车上是这么说的,关于你妈妈的神秘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低头,是犹豫吗?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不是的。我只是不知该如何讲这件事情。其实这个房间便是妈妈爸爸以前住的,这里有我们一家人的回忆。我刚才一进门看到妈妈的照片,忍不住就哭了。妈妈小时候很疼我的,可是,从那次失踪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没有一个人找到她!所以后来我们报警以后,失踪的时间已经持续太久,警察把妈妈列入了死亡人员。但我总是觉得妈妈一直都在,她一直在看着我。”

她说着,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身后,让我有点毛骨悚然。

我小心的问:“白雪,那你可还记得你妈妈是怎么失踪的吗?”

“我一直都不是很清楚,她失踪前有一个深夜里,爸爸跟妈妈吵架,吵得很厉害,我从梦中被吵醒了。当时我很怕,因为妈妈跟爸爸平时都不吵架。所以我偷偷的跑到客厅,就在这个房间的窗户底下偷听,我听见爸爸在对妈妈歇斯底里的吼:‘你就一个水性杨花、道德败坏的女人,我告诉你今天要是我不去把那人给了结了,我就不配做你丈夫!’妈妈拽着爸爸一直央求,她大约说:‘我求求你老公,不管他曾经怎么对我,但是你一定不要乱来。我知道一切都是错在我!我不该背叛你,看在咱们女儿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爸爸没有说话,突然我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耳光,紧接着是妈妈的哭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我担心妈妈,所以我推门进去,护着跪在地上的妈妈。我指着爸爸骂他:‘爸爸,爸爸,不要打妈妈,不要打妈妈。’我不让爸爸再动手。我第一次看到爸爸那绝望的眼神,他对我说:‘小雪,你认清了,这个女人不是你妈妈!’我哭喊着回答她:‘她就是我妈妈!’

第278章 一女心惊

爸爸终于摔门而出。那天晚上,他一个人躲在隔壁的书房中。妈妈把我抱的很紧,哭得特伤心。我依偎在妈妈的怀里,一直叫她‘乖乖,别哭。’因为从小我哭得最凄厉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安慰我的。可是,后来我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妈妈已经不见。我冲进书房向爸爸要妈妈,但爸爸突然比我还要惊慌似的。他几乎要把家里翻一遍,都没有找到妈妈。我才知道不是爸爸把妈妈藏起来——而是妈妈终于是不见了。

最奇怪的是。我们发现,妈妈走时没有留下任何的书信。而房间里的门跟窗户全部都是从里面反锁的,所以我一直认为绝对不是妈妈自己走,而是爸爸把她赶出去。我不原谅爸爸,自那以后我也跟爸爸很少讲话。爸爸自从妈妈失踪以后就一直的神志不清,我好几次经常听到他在书房里自言自语,我有一次偷偷去听到,他一直在说:“‘快完成了,快完成了。’每次看他这样我就很难过。”

白雪泪流满面的握着照片,看着上面那个像极了小华的女人,泪水一滴一滴的洒在上面:“你说,我妈妈会去哪?”

我亦不解,“你说你妈妈离开时,屋子里的门窗全部都是反锁的!也就是说她是不可能办到这些的,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我想你妈妈多半是被你爸爸赶出去的。”

“不!”

白雪打断我的推测,“我爸爸他从来不会骗我的,他说他那晚上根本没有出过房间!”

“可要是你妈妈是自己离开的话,房间的门窗何来反锁——难道见鬼了?”

白雪还是咬着自己的直觉说:“我不知道,一定不是爸爸,更不是见鬼——等等!”

白雪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记得,那天早上爸爸一听我说妈妈失踪后,房间的门窗全部反锁,他的脸部表情真的就像见了鬼一样!然后——”

“然后——然后什么?”

“然后,他突然像发了疯一样跑进书房!”

第279章 一女心惊

“书房!”

我看了看白雪,“白雪,你们家从左边算过来,第一间是你的闺房,这里算第二间,第二间是你爸爸妈妈的卧室,那书房是哪一间?第三间还是第四间?”

“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书房找找,你爸爸到底那天一定想起了什么!快告诉我书房是哪一间!”

“在隔壁——就是从左边数过来第三间。”

我心头一阵亢奋,转身欲走,白雪突然叫住我:“叶子,咱们等明天再进去看吧,我有点累了,真的。”

进过一次监狱总算有所改变我的焦躁,虽然此刻的心已在隔壁的书房——那里面有什么秘密呢?白雪的爸爸那时想到了什么?我抬头,却看到她矍铄的眼神,里头千山暮雪的苍凉。我知道对于她,我从来都是妥协:“好吧。”

我们找来抹布扫帚,先将第一个房间白雪的卧室做了彻底的大扫除。屋中已好久无人居住,连水龙头刚放出的水都浑浊无比,夹带水管中的铁锈。水开了有一段时间,才渐渐变得清晰纯净。我们匆匆梳洗过了,便一同宽衣歇下。

窗户外面,没有霓虹灯光,只有月亮在很高的地方。

我翻身几次,却无法入睡。脑海里都是刚才的疑问,白雪的爸爸在那一瞬间突然想起了什么?毋庸置疑——他想起的事情一定跟白雪妈妈的失踪有关联!书房里面会是什么呢?

我侧过身看白雪,我问:“白雪,我刚数了数,你们家总共有六个房间,有两间没有上锁的除外,四个房间我们已经开了两间。现在睡的这一间是你以前的房间,过去第二间是你爸爸妈妈的房间,第三间你刚说是书房?”

“嗯。”

她只闭着眼睛回答我。

“那第四间呢,里面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你到底能够记得起——”

白雪说:“明天白天你再进去看看吧,汪婆婆不是把钥匙给你了?”

“哦。”

我转过身,看她的容颜。“对了,冰真哥哥和老虎的媳妇儿他们都来过这里,接着都莫名其妙的死了。他们来时都住在哪儿?在这里又发现了什么?也不知道汪婆婆有没有见过他们这些进入高山边的外人?”

“这些我哪能知道,婆婆来时你自个儿问她去吧。”

她翻身背对我,不再愿意回答我无休止的问话。

我摇首一叹,看着月光投影在地上的位置移了移。在被窝里我赤裸裸的打了个哆嗦,这个夜,还真是有点凉。

第280章 一女心惊

在高山边的第一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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