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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图鉴-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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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朽真的记不起来,就是记得章琦小郎君擅长不少,总是得到称赞。但娄家的……”老先生缓慢摇头,“应该并没什么擅长的课业,否则不会让先生们怨声载道。”
  唐玄伊缓而慢地点头,站起身:“好,我都知道了。今日,多有打扰了。”
  老先生也紧忙跟着起来,弯下腰:“都怪老朽,老朽记性不好……都没能帮上大理什么。”老先生愧疚地低下头。
  秦卫羽也请叹声气,将册子收起。
  老先生伴着两人往书院外面走,然后在书院门口送行。
  刚要抬手长揖,袖口忽然碰倒了扫把。老先生愣了愣,下意识弯身捡起,可指尖才垂下,脑子里就不知怎的划过一个久远的画面。是一个少年,也是在被罚扫地时,偷懒坐在树下看书的场景……
  这是谁……
  老先生拧着眉努力回想,似乎又看清了那少年的嘴角。
  忽然一怔!
  “啊,啊……对了,对了!”老先生突然间起身,蹒跚小步地去追二人。


第226章 邀约
  “大理,少卿,留步!!”
  唐玄伊与秦卫羽都顿住步子,回身看向老先生。
  “还有什么事吗?”秦卫羽问道。
  老先生气喘吁吁地跑到两人面前,双手撑着膝盖,说道:“老朽忽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
  唐玄伊眯住眸,走了一步靠近老先生:“什么事?”
  “那个孩子……老朽曾见过那个孩子在私底下学算学,他很喜欢这些东西……对、那个孩子,孩子的下颌上还有一颗红痣,大概和之前王少卿拿走的那张画像的人的那个红点在差不多位置……很难被发现。虽然只是些零星的记忆,老朽觉得也许有用,不知,不知……”
  唐玄伊的神情忽然一变:“算学?红痣?哪个孩子?”
  老先生捋顺舌头说道:“就是那个孩子……娄海!”
  “因为老朽一直认为那个孩子不学无术,所以看到他私底下看书,这让老朽当时有些诧异,因而记得清楚了些。”
  一时间唐玄伊沉默了,秦卫羽也惊住。
  “大理,难道娄海、娄海……”
  唐玄伊没有说话,脑海里竟有什么因为这一句话被点通。
  是啊,贺子山是算学博士,也是精通算学,再加上红痣位置。
  唐玄伊迅速垂下眸开始计算两个人的年龄,发现从七年后的娄海,正好与贺子山的年龄相仿。
  难道贺子山就是是娄维春的儿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
  对上了,都对上了!
  唐玄伊习惯性地用食指骨节抚过下唇,陷入深思。
  如果这个推断是正确的话,贺子山为何痛恨倪敬,做着一切就理由就突然间说通了——宗正寺从户部调拨大量款项招募道士复兴国教,但是倪敬却利用职权,一边收纳道士,一边利用国策便利,以官职来吸引道士还俗,原本有不少人就是为了可以免赋税劳作才去申请出家度牒,不仅可以还俗还可以步入仕途可以说是天降喜事。但相应的,步入仕途后,这些还俗道士们便要与倪敬为伍结成党派。七年时间,足够许多人身居要职。这同时也说通了为甚倪敬不过是一个三品宗正寺卿,却可以在朝廷里呼风唤雨。
  但是不停还俗,又不停招募,是需要大量银两,而且因为维护人脉也需要大量银两,所以倪敬必然会从每一次的拨款中抽出一部分。如此,户部一定会发现在宗正寺的这一款项上,就像是一个漏洞,永远补不齐,但当时的户部,很有可能已经被倪敬收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户部的两名查账的巡官娄维春与章泽靖却发现了这件事,所以想用暗账举报倪敬。最后倪敬先一步动手,趁着剿灭乱党之际,将娄维春与章泽靖的名字也混入其中。陛下当时正因太平乱党的事龙颜大怒,不及调查,便将一干人等处以极刑。这也就是为何娄维春与章泽靖到最后也没有认罪的原因。两人家眷全部连坐,只有娄维春的儿子娄海活了下来,并带走了父亲留下的暗账。
  又过了几年,娄海以贺子山的名字回来了,找机会救下高公公身边的亲信太监,以算学令高公公的赏识并引荐给陛下,继而进了国子监。
  但是如果照着这个推理,还有一个疑点没有解决——究竟是谁放走了娄海?放走他的人目的又是什么?
  唐玄伊暂且将疑惑放下,看向老先生:“我知道了,这个消息,很重要。”
  老先生的脸色这时才稍稍缓解。
  就在这时,一名大理寺卫士匆匆骑马赶来,见唐玄伊,立即下马长揖,道:“大理,方才有个少年将一封信交到大理寺,说是带人送的信,很急的样子。”
  “信?”唐玄伊接过,将信纸打开,刚看了一眼,神情忽然变了,他失神想着什么,眉心微微皱起。
  “大理?是何人来的信?”秦卫羽问道。
  唐玄伊将信放在秦卫羽手里。
  秦卫羽困惑地将信摊开,脸色也蓦地一变。
  信上写着这样几个字:
  两日后,请唐大理只身前往虎营寨一聚小谈。
  落款。
  贺子山。
  ……
  同一时间,沈念七来到了陆云平在长安城外边郊搭建的那座木屋前。
  她果然还是无法不在意,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思索,念七想明一个道理。
  她和陆云平做的交易是她在“他会为她做的事”里二选其一,但是他并没有说,她自己不能亲自却解决另一件事。也就是说,她照样可以去打探自己父亲姓甚名谁,而不用非倚靠陆云平这个坏心眼的家伙。
  她知道,既然陆云平能够对她说那番话,必是手上掌握了什么线索,所以她便来了。
  沈念七站在木屋外面警惕地绕了一圈,确认陆云平确实不在后,一溜烟闪到门口。但木屋的正门上着锁,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打不开。念七早有准备,遂又闪到木屋侧面,从包里掏出工具,开始撬陆云平的窗户。整整过了大半个时辰,沈念七才将他家窗户给端了下来,身子一缩直接钻了进去。
  双脚稳稳站在地上,沈念七得意地掸掸手上灰尘,大概看了眼周围的地方,然后一鼓作气,开始在屋中寻找。
  然而,半个时辰之后,沈念七的满腔兴奋渐渐趋于平缓。
  床榻、案几、烛台……沈念七一一看过,甚至连房子的角落都查了一遍。
  与她相关的东西,一样也没有。
  沈念七有些灰心,她就知道,陆云平怎么会这么轻易把东西放在外面,闷闷坐到地上,焦躁地甩了甩有些乏累的右手。
  砰……
  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声音是空的。
  沈念七愣了愣,立刻来了精神头,于是集中精神东敲敲、西打打,试图寻找方才声音的源头。
  果然,床榻下方的一个地方是空的,沈念七反复确认了几下,然后开始扒那个地方的缝隙。
  “唰啦”一声,一个薄薄的木板被推开,里面露出一个暗格。


第227章 时机
  沈念七激动地捂着嘴,实在想象不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这么好,于是立刻去掏里面的东西。
  是一块布,布里包着个很硬的东西。
  念七立刻将布展开,发现里面竟是一块铜制令牌,正面写着“将军令”三个字。
  “将军令牌?”念七困惑,又将令牌翻了过来。
  一个大字映入眼中。
  沈!
  沈念七倒吸一口气,放空半晌,立刻将怀中那块父亲留给她的玉佩叠放在一起。
  一样的,这个字是按书法体刻上去的!
  难道这就是陆云平想告诉她的?
  这可是这将军令究竟是谁的?真的是她父亲的吗?她父亲又是谁?是一名将军?
  “如果是将军的话……大理寺应该可以查到相关卷宗。”沈念七琢磨了下,点点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能再耽搁了,还得把人家陆云平的窗户装回去。念七将军令收了起来,匆匆忙忙又闪出去修窗户了。
  过了好一会儿,大功告成,念七晃了晃,确定窗子无碍,便启程返回大理寺,准备去找人帮忙查查将军令一事。
  谁料一只脚才迈入门槛儿,就听到了一个噩耗。
  “什么?贺子山的邀约?”沈念七登时将所有事情抛诸脑后,大步赶向议事堂。
  彼时,王君平与秦卫羽正在门口等着。
  见到沈念七来,两人一同对念七摆出一个暂且安静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议事堂的里面。沈念七将门推开一个缝隙向内看,发现唐玄伊正负手站在案前,闭眸深思什么。
  “唐卿……真的会赴约吗?”沈念七问道,心中总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大理似乎正在下决定,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很多。”王君平说道。
  秦卫羽也是忧心忡忡,长叹一口气。
  三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尤其是对于现在的唐玄伊来说。
  追其理由,有三。
  其一在外。虎营寨盘踞在离长安城不远的大巴山上,原是山匪的据点儿,一直受到官府围剿,但近年来这帮山匪因为帮着朝廷牵制了其他地方,所以虎营寨的人便被朝廷暂时放任。但说白了,就是朝廷暗挺山匪内斗,只要不打搅百姓、动摇民心、控制人数,也就默许为朝廷麾下的一部分了。可以说是一块灰色管辖。
  但是说是麾下,却又不受朝廷调拨,且终归是山匪出身,凶恶不在话下。
  只身前往,自然涉险,一切都要考虑周全,不能贸然而动。
  其二在人。照目前的证据来看,贺子山一连串的行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宗正寺等人的仇恨,可是这只是一种推测。而且贺子山究竟在背地里还有着什么也其他的算盘,谁也不清楚。为何突然邀请,也有很多疑点。
  是真心想要倚靠大理寺,还是有其他算计,目前并无证据。
  最重要的是,邀请的时间。
  这也就是第三点,内因。为什么贺子山偏偏要选在御史台围攻大理寺的时候,要将唐玄伊叫去虎营寨?是想在大理寺受到更严重的打击之前,帮大理寺力挽狂澜?还是想在这个节骨眼先动摇大理寺,然后再用暗账推翻御史台等人,使得两败俱伤,然后趁机做些什么。
  去,可能会迎来危机,但也会有转机。
  不去,则会在漫长的对峙中,消耗掉全部心力。
  “去,还是不去呢?”唐玄伊睁开眼看向板上的地图,视线始终落在虎营寨上,思忖片刻,他将地图收起,推门走出议事堂。
  在门口等着的王君平、秦卫羽与沈念七屏住呼吸看向唐玄伊。
  唐玄伊垂眸了须臾,说道:“王少卿,帮我打点一下出去的行程,今日出发。另外,秦少卿随我来一趟,有些事情我要叮嘱一下。”
  “今日……”王君平愣了一下,看向秦卫羽,秦卫羽也不知道说什么,又看向沈念七,沈念七却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直直看向唐玄伊。
  半晌,唐玄伊又接了一句:“沈博士,等我一下,可以吗?”
  沈念七抿嘴点头:“嗯,没问题,我先回往生阁。”
  她一如既往地笑了一下,俏皮地回过身,负手离开。
  秦卫羽与王君平都看向沈念七的背影,又都看回唐玄伊。
  唐玄伊轻叹声气,叫上秦卫羽返回议事堂,王君平也叹声气,摇摇头,去办唐玄伊交待的事了。
  进门,秦卫羽忍不住开口:“大理,您真的打算相信贺子山吗?”
  “不一定相信,但,至少可以试试。”唐玄伊说道,“这一趟,最危险的其实不是我,而是大理寺,我有种预感,在我走之后,御史台很有可能猜出大理寺已经掌握了线索,继而会掀起一阵暴雨,而且,经过岭南事件后,御史台不会再轻易被调包这件事情蒙蔽,在我甩掉跟踪的御史的同时,大理寺可能就要开始刮风了。”唐玄伊朝前走了几步,站在秦卫羽面前,“如果没有唐玄伊,秦少卿,可以撑起大理寺吗?”
  “什——”秦卫羽瞪大眼睛,“大理,我……”
  “秦少卿,回答我。”唐玄伊一字一定地说道,“你可以撑住大理寺吗?”
  秦卫羽感到了一阵不知名的战栗。
  那是一个沉重的担子,是一直由大理肩负着的担子,他能撑起来吗?他能做到吗?
  他……
  秦卫羽沉默了许久,放在裤缝边上的手一点点攥起,然后抬眸对唐玄伊说:“卫羽会坚守大理寺到最后一刻。”
  “那就好。”唐玄伊终于轻笑了一下,轻轻握住秦卫羽的上臂,“现在,我们一起想象对策,争取平安渡过……大理寺,交给你了。”
  秦卫羽怀着万分沉重的心情,后退半步,长揖行礼,久久没有起身。


第228章 吻别
  离出城预计的时辰,约莫只剩下一刻时。
  唐玄伊最后来到了往生阁,此时天已经被染成了金黄,起着微风。
  沈念七伴着这风,在往生阁旁边的树下吃酒,她侧卧着身子面对夕阳,脸颊微红,然后远远地看着即将落下的火红,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听到唐玄伊的脚步,沈念七扬着酒壶的手微顿,抿抿唇,将其拿开,然后伸手招呼了一下。
  她看起来还像往常一样开朗,但是唐玄伊看得出,她的眼底埋藏着一丝不经意察觉的阴翳。他有些揪心,因为不知何时,沈念七都已经开始学会隐藏自己的心情了。
  唐玄伊坐到沈念七旁边。
  沈念七看了一会儿,随即替唐玄伊拿来一个酒杯示意,这一次,唐玄伊没有拒绝,接过酒杯和酒壶,自己斟了一杯,却给沈念七斟了半杯。
  “都要走了,还这么小气!”沈念七拧起眉心,晃晃自己的那杯,刚要反夺唐玄伊的杯子,却被他先一步拿走。
  “我不在,也请沈博士少吃酒。”唐玄伊浅笑,抿了一口,然后靠在亭子的一侧,看向夕阳,沈念七亦随他看向那边。
  “这次我可不可以……”沈念七开口说道。
  “这次不可以。”唐玄伊回道。
  “那我能不能……”沈念七又试图开口。
  “不能。”唐玄伊再度回道。
  沈念七几番开口无果,便也不开口了,闷闷抿了一口酒,问道:“那你几日回来?”
  “四日最多。”
  其实四日时间并不长,可是听起来却远的像是天边的火,伸手,却虚无缥缈。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沈念七才再度开口。
  “唐卿,你要好好的回来,我在这里等着你。等你回来,我有话要告诉你。关于这个的。”沈念七从脖子上摘下水滴玉放在唐玄伊的手上,“这个,暂时放在你手上,回来了,还给我。其实,你一直想知道关于这个的事,不是吗?”
  原来,她知道这件事啊。
  唐玄伊看向掌心的水滴玉,上面还留着沈念七的体温,他攥住,然后将它挂在了脖子上。
  “我会好好保存,并完璧归赵的。等我回来,一切都结束了,我也有话对你说。”
  “是我想听到的吗?如果不是,便不要说了。”沈念七想起之前几次戏弄,不由嘟了嘴。
  “是你想听的。”唐玄伊回道。
  沈念七微怔,转头看向唐玄伊。
  他一开始并没看她,而是深深望着夕阳,微红的颜色像是一层纱一样笼罩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垂下长睫,伸出手,握住了沈念七放在席上的右手。再之后,他才回望她的脸。
  “等我回来。”
  沈念七低头笑着,平静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嫣然。她反手握住了唐玄伊的手,身子一番,凑到了唐玄伊的面前。
  “嗯,等你回来,然后,我会把我所经历的一切,有关你的,有关我的,全都告诉你。今日……就在这里,送别吧。”
  沈念七倾下身,在唐玄伊的唇上落下了轻轻一吻,带了几分香甜,带了几分酒醉。
  是属于她的味道,属于她的恋恋情深。
  唐玄伊微怔,随后浅笑,轻轻闭了眼。
  这个吻只是这样持续着,然后被夕阳的余光淹没。
  ……
  当天夜里,唐玄伊已经整装待发,骑上马。
  他回身看向来送行的王君平与秦卫羽两人。
  “现在长安都是御史台的眼线,等我过城门之后,肯定立刻就有人去通报。晚上,只有一个御史在外监视。我会尽快拖着跟来的御史,但是不超半日,就得将他甩掉,以免他们推测出我要去的地方。也就是说,明日一早,我离开长安并甩掉御史的事,可能就会传到御史台。你们要做好准备。”
  “是,大理!”两人长揖。
  唐玄伊点头,他还想叮嘱什么,因为在他心里存在着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但是却没什么依据,所以唐玄伊最终没有开口,只在转身的时候,说道:“一切小心。”
  言罢,两名卫士便上前打开了大理寺的门。
  他骑马而出,在大理寺的门口停下,回头看了眼一会儿牌匾上“大理寺”这三个字,抿住唇,一甩缰绳,朝前奔去。
  不多时,在他身后也多出了一道影子,唐玄伊若有似无地回头看去,哼了一声,加快马步,手握大理寺腰牌,一口气奔出城门。
  皎洁月色不知何时,已经被黑云遮蔽。
  长安城,要下雨了。
  ……
  次日,天还未亮,一匹马匆匆赶赴左府。
  一名御史连夜求见左朗左大夫。
  左朗迅速穿好衣裳走到正堂,一边整理着衣襟一边说道:“出什么事了,大晚上的?”
  御史脸色苍白地说道:“左、左大夫……跟丢了……”
  “跟丢了?跟丢谁了?”
  “跟丢……跟丢大理寺卿,唐大理……”御史几乎不敢抬头。
  闻言,左朗的神情立刻紧绷起来,整理衣裳的手也停住了。
  “你说,你跟丢唐大理了?”左朗皱着眉思忖,追问,“在哪儿跟丢的?长安城?”
  “不,左大夫,唐大理今日以办公差的理由,连夜出城了,还是一个人。因为当时只有卑职,所以没能及时通知别人。卑职以为大理很快就会返回长安城,但是没想到中途唐大理突然不见了!卑职、卑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哪里不见的?”左朗又问,“那里地形如何?”
  御史回想了下,然后将当时唐玄伊消失的地方告诉了左朗。
  左朗在房中走了几步,说道:“你这是被甩开的……”他又走了几步,喃喃自语,“究竟要去办什么事……不能让御史知晓……”
  脚步猛地一停!
  “坏了!”左朗抽动了几下嘴角,立刻回身吩咐道,“现在立刻派人盯住大理寺,有任何人有任何动作我都要知道!另外再派人去通知下城门守卫,如果唐大理返回长安,立刻派人通知。”
  “是,左大夫!”御史长揖后退,立刻回身去办。
  左朗抄起桌上的一杯水,猛灌了一口,同时对身边人说道:“备车,立刻去倪府。”
  身边人立刻应声跑走。
  左朗何干了最后一口,眯了下眼睛:“唐玄伊……”他牙缝挤出这几个字,随后抓上外袍便朝外走去。
  不远处,一身亵衣的左诗韵从窗户里看向左朗匆匆离开。
  “大理……”
  她面露愁思,又若有所思,然后将窗子关上,吹熄了烛火。


第229章 紧握
  半个时辰之后,左朗已经出现在了倪府,不仅左朗,还有田响、焦夏俞、当然,最后一定少不了府邸的主人——倪敬。
  正堂紧闭着大门,有些昏暗,房间里无人说话,压着一股透不过来的沉闷。
  终于,焦夏俞忍不住了,先开口说道:“唐玄伊连夜出去,还甩开御史的人,一定是有什么是不能被我等知晓的事,会不会……会不会和那件事有关?”
  田响也说道:“户部尚书以及许侍郎也说了,那日唐大理去了一趟户部,已经开始追问七年前的账目……虽然没有详细说明,但是很有可能已经盯上我们了。”
  左朗有些不悦:“如果当时有更好的方法,或者可以解决的更彻底,何以会有现在的麻烦?”
  “左大夫,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当年发生了那件事,您现在也还在御史台下面压着,决然不会坐上御史大夫的位置,这时候来推卸责任,岂不是太不仗义?”田响嗤鼻。
  “那件事本来就与我无关,我只是被你们拉上来善后,强行被泼了一身脏水而已。罢了……”左朗尽量平息情绪,转头看向一直没有发话的倪敬,“倪卿,你觉得如何?”
  倪敬双手拢在袖口里,垂着眸深思,无声地拿起杯子饮水。指尖微转杯口,搁下,缓缓说道:“在这个节骨眼儿出去,绝对不是为了破获什么案子,必是想打破现在的僵局。以唐玄伊的性子,更有可能选择以攻代守。”
  “所以说……唐玄伊果然是找到了什么会对我们不利的东西?”田响有些担忧,“难道,唐玄伊已经知道过去的事了?”
  焦夏俞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这要如何是好!万一真的让他拿到什么证据……当年到底漏掉了什么?唐玄伊到底会拿什么回来?该死!”焦夏俞愤愤起身在屋中踱了几步,“必须,必须做点什么!唐玄伊如果真的带了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东西……不然,不然现在就派人去追他,将他堵截在外面,或者干脆——”焦夏俞在脖子前用力横了一下。
  “这么做难道不是匹夫之勇吗?”左朗嗤笑一声,“现在又不知道唐玄伊去哪里,带回什么证据,是见谁,或是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你贸然对大理寺卿下手,万一被人抓住线索,不管唐玄伊是否是带证据回来,陛下都会因为沿着这条线去查,到时候还不知会查出什么。”
  “可是、可是就算要查案,肯定御史台也是会参与的,像过去一样,只要——”
  “大理寺没了唐玄伊,还会立即上任新的大理寺卿,再说还有刑部,还有简天铭。御史台也只是三司之一,不是天。”左朗断然拒绝道,“而且御史台也不止我一人,太脏的事干不了,其他人也会怀疑。”
  “那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干等唐玄伊吧!”
  “总是要想些对策的。”这时倪敬又开口,“既然我们不知唐玄伊得到了什么消息,不知道会引发什么也的情况,那我们只能对知晓之事进行应对,然后让唐玄伊无论得到了什么,都必是要交予我们,难道不是更好吗?”
  “倪卿的意思是……说服唐大理,与我们……”左朗失笑,“左某可是连女儿都用上了,唐大理连正眼都不看一眼。倪宗正不也与唐大理谈了几次,可有半点功效?”左朗忽然一顿,“不,倪宗正的意思是……”
  “掣肘。”倪敬轻轻接过这两个字,饮茶一口。
  左朗明白了,但神情并不轻松。大理寺盯了这么久都没抓到把柄,掣肘哪有这般简单。
  “先试试看吧,给左某两日时间。但,左某不保证结果,若是真的清清白白,便是掀翻了天,也没辙的。”左朗起身拂袖而去。
  人一走,田响便凑近问道:“倪公,这个左朗并没有想象的能干,也不像想象的与我等亲近,还是不能全然依靠。”
  “所以,就托田公跑一趟,将左公带来的消息,带去玄风观,代倪某一问,上次道长提到的事,可是已经准备周全了。”
  田响了然,抿嘴点点头:“田某立刻就去玄风观。”
  倪敬轻笑,又吃了一口茶。
  ……
  很快,左朗返回了御史台,立刻招来了御史中丞,也是他最信任的下属石温正。
  在听过左朗的命令后,石温正不由愣住了。
  “左大夫……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这么大张旗鼓的进行,陛下不会不知道,陛下平日最厌恨的就是部门之间内斗,之前集中盯梢的事陛下已经闻风,只是没说而已,若是变本加厉,恐怕就算是查出大理寺什么事,御史台也要跟着受创……这样风险太大了!”
  “我也是没办法,在这个漩涡里,有的是身不由己的事儿。不用多说了,按我说的去做就行。”左朗挥挥手,有些不耐烦。
  “可……某还是觉得这样不值得,大夫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被牵制如此?不若让某与大夫一起谋划谋划,兴许可以找出另一条出路。”
  “有些事开始时就是错的,但一旦开始了,就必须用万条错误去弥补最开始的错误。既然回不去了,就只能一走到底。”左朗回身看向一脸温润的石温正,“你性子善,所以有些事,你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好处。若是御史台真的因为这件事被陛下惩治,也都与你们无关。只道是我一人的决定便好。”
  “可……左大夫!”石温正仍旧不死心想要劝说。
  左朗力喝:“够了,什么话都不用说了,让你去办就去办,快去!”
  石温正被这一声震得浑身一颤,却也知道再劝无用,只得点点头,退下去了。
  左朗坐在榻上,紧抿着嘴,单手搭在案几上静置的官印上,指尖一点点用力。
  有那么一瞬,左朗紧抓官印想要狠狠砸在地上,又有那么一瞬,他将其握在手里紧紧捏住,用力地将它掌控于手。
  “只能对不起了,唐大理……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第230章 敲山
  同一日,大理寺往生阁也沉浸在一种特别沉闷的气氛里。
  潘久知道,唐大理一走,最寂寞的无疑是沈博士,所以也不多说,只是默默的干完手头的事,默默地离开,将这暂时的孤独还给了这个相思的女人。
  然而,潘久所不知道的是,沈念七除了思念,还有一样心结未能解开。
  她从怀中掏出了玉佩与将军令,一同放在手上摩挲。
  其实唐卿走的那日,她本是想将将军令拿给唐卿看看,但是一想到他马上就要去见贺子山了,怕乱了他的心,也就没能拿出手。
  刚好今日去问问秦少卿,看看大理寺的卷宗里有没有记录这样东西。
  想到这里,沈念七马上将其转化为了行动,一溜烟儿来到了秦卫羽的公房。
  “将军令?”秦卫羽拿着令牌反复查看,“现在已经不用这种令牌了,这应该是很老的东西。”
  “确实应该很老……”沈念七不知如何说明,所以直奔主题,“能查到它是属于哪位将军吗?”
  “我试试看。”秦卫羽说罢,前往卷宗库查找,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返回。
  “沈博士。”秦卫羽说道,“库里似乎有对这个令牌的记录,但……”
  “但什么?!”沈念七紧张追问。
  “但当年这种令牌也很多,姓沈的将军大大小小也不少,所以需要一些时间,但是一来消息,马上就通知沈博士。”
  “这样啊……”沈念七接过令牌,有些失望,而后点点头,“那我等秦少卿消息。”
  说罢,晃悠悠地离开房间,她摸着铜制令牌,轻轻叹声气。
  不知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有几分期待,也有几分忐忑,但不知为何,还隐了几分不祥的预感。
  ……
  次日一早,天刚翻了鱼肚白,大理寺就迎来了一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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