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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阴师-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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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中有愧,还苟延残喘多年。”
白小雪淡淡立在原地,低垂看着他,桃核鞭链还冒出丝丝白烟,“你是想轰轰烈烈的死吗?”
她忽然缓缓双手作出了一个收气的动作,唇中长长吐出一口气,白色的水汽仿佛烟雾,足足吐了七八息,才彻底将体内废气吐完。
她眉心红色的桃花烙也慢慢散去,整个人像是恢复了常态。
我看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看到这一幕,又觉得热血沸腾,这太让人憧憬了,还没有从之前狂暴中反应过来。
这电光火石间,突如其来的爆发,像是海啸一般的狂暴交手,风驰电掣,又一瞬间结束。
实在太快了。
可我亦知道,现实中的高手对决,往往胜负只在几息之间,长的搏杀或许能有几分钟。
电视里那些都是太过虚假,试问全力搏杀之下,体力能坚持那么久?
一个人进行十几秒的百米冲刺,都气喘吁吁,累得不行了,更何况这种生死间的搏杀,自古武行,凶险得恐怖,沙场将领,或是地方武师,他们十多年的武艺苦修,都在交手的几个瞬间,就定下胜负。
“没事吧?”
我跑了过去,白小雪脚下一软,我连忙扶起她。
这个江哥就是骏爷派来对付我们的一柄尖刀,想要和我们同归于尽,却没有料到白小雪如此凶残。
她摆了摆手,说:“力竭而已,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这骏爷知道我的短处,看似是阴崇布下风水局,实则专门用武行的手段来针对我,想逼我用武行的手段硬碰,打击我的短处。”
雾气有些发寒,她嘴唇煞白,我连忙脱下了衣服,给她披上。
远处,张爷看到院子里发生的事情,看着白小雪的举动,刚刚还惊愕焦急的神色,瞬间凝固在脸上。
“厉害。”
他松了一口气,面色的凝重一闪而过,稳了稳心神,大手一挥:“给我放箭!”
这时才看到他身后,站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保镖人马,都是张爷手下“保镖”公司的,足足有三十多人。
那些保镖,拿着弓箭,对准我们的院子,密集的射来。
安清正面色一变,说:张爷要射杀我们?
白小雪摇头,说:“这些都是桃木箭,古时战场上,有很多高人布阵,诸葛孔明便是其中之一,而古代自然有应对手法,不管什么邪门阵,用桃木的弓箭齐射,就可以破邪。”
顿时大群大群的手下再次搭箭,射向远处我们所在的院子。
我扶着白小雪,站在院子里仰头看去。
嗤嗤嗤嗤!!
数十根箭飞射落入院子,那桃木如同数十点火星,顷刻间,便将整个院子空中的浓重雾气稀释,似乎造成了某种杀伤力。
木箭也落在我们身边,有几根打在我们身上,没有箭头,也是钻心的疼。
“继续放箭!给我射完为止!”张爷冷眼盯着隐没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的院子,面色不变,一动不动。
吼!!!
猛然间,院子里,一个巨大的灰白色鲶鱼虚影腾空而起,直冲空中,朝着外面的众人发出凶狠恶毒的狂吼。
那鲶鱼逐渐融化如同蜡烛,浑身鳞皮融成看不清形状,依旧狂吼不止。
张爷咬破舌尖,拿起一根木箭沾血,扬手搭弓,拉成满月,远远一射。
嘭!!!
一把高速旋转的染血木箭狠狠砸中,将空中翻腾的巨大鲶鱼一下砸回院子的雾气中。
张爷放下弓,厉声大吼。
“继续给我射!”
众人面面相窥,像是被那刚刚冒出的巨大鲶鱼给吓得要死,手都开始疯狂颤抖,握不住弓箭。
“听张爷的,张爷平常给咱们的操练都忘了吗?大家,给我射箭!”一个恭恭敬敬穿着黑色西服的头目站出来,大声喝道。
“是!”
一群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众人收起胆怯,迅速弯弓搭箭。
哧哧哧哧!!
又是一轮木箭飞射出去,狠狠落进院子里。
“继续放箭!给我射!”
伴随着大量没有头的木箭落在旁边,那些薄雾迅速稀释。
天空那一轮吊坠圆月,整个在白雾中的四合院子,渐渐像是海市蜃楼一样,消失了。
我们相互扶持着,扭头看去,院子全部消失,房间,厨房,院内的大树,周围只剩下一个厕所,孤零零的立在原地。
第五百八十九章 井中龙宫
这风水局让张爷,用这种“蛮力”的方式给破除了。厕所里的水井依旧。
水井边缘不少枯枝败叶,由于潮湿,那些枯叶泛起了大量霉点。
这个时候,破掉这个风水局的一瞬间,我忽然隐隐约约的听到井里传来一声幽幽然的女子叹息,说道:“各有道友,可愿来井中龙宫一叙?”
我心中一惊,低声说:井里有声音?
周围几个人面面相窥,摇了摇头,说没有。
难不成我是听错了?
我摸着脑袋,有些费解,或许真是走神了吧。
这个时候,张爷哈哈大笑的走过来,说:“哈哈哈!白小姐,厉害,道家的内家功夫,练得登峰造极。”
白小雪面色苍白,说:“我不是专业武行的,不及张爷内外兼修,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您一巴掌就能拍死我了。”
张爷摆了摆手,说但不比你们这些阴人邪门!刚刚我一时半会儿也闯不进来,如果不是白小姐身手高强,我差一点又落入骏爷那小子的坑中了。
我听他们两个人谈话,是听明白了,那个鬼上身的确能让人力量大增。
安清正的魂儿上身就是一种,所以村里经常有撞邪的人,力大无穷,横起来,几个人都按不住。
这个江哥是自己找死,用这个风水局,融了那么多鲶鱼的魂儿,虽然力量大,短时间堪比外家武人巅峰的气力,却能把自己撑爆。
张爷笑了笑,忽然挤眉弄眼的说:“这个水井,咱们也弄到手了,现在怎么弄?咱们要不要派几个人去试验一番”
他一边说,一边挤看向我和白小雪,“白小姐刚刚大战一场,有没有内急的冲动,程游,快点扶着白小姐去上厕所。”
我瞬间错愕。
张爷挤着眉毛,哈哈大笑说:“怕什么!女神就不出恭嘛?人家白小姐,也是一个活人,如果程游兄弟你见到白小姐出恭,你不觉得难看,那就是真爱了你们大可许愿,得神仙祝福,就能研究那一口古井。”
卧槽!!
我彻底反应过来。
这是被张爷的荤话惊呆了,这张爷老兵油子的军队出身,口无遮拦。
白小雪红脸,啐了一口低骂了一句张爷,却也又不敢对张爷动手。
妈的
我心里也是气,张爷这老兵油子,是仗着自己孔武有力,光明正大的那我们开刷啊。
我也没有接张爷这个茬儿。
张爷却面色沉下来,说道:我没有想到,咱们市里的廖庆江,十几年来,一直埋伏在我的手下,根本没有想到,他和骏爷是一伙的,竟然算计你们过来。
但就算再算计有什么用?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过是被碾压而已,白小雪这个人太强了,就不是他的能耐可以算计的,或许他背后的那一个狐皮子精,才能算是有些门道,那狐皮子精出山,才可能能正面和白小雪一战。
不过,我一想到白小雪命不久矣,就有些惋惜起来。
她夺魂,之前变成男人逃到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报戏子徐青的家仇,更是想用这种借壳脱壳的方式躲避程琦,免得被抢走生死刺青簿,连她现在表现得那么厉害,都在程琦面前不堪一击
我把眼光转向眼前。
月色下的枯井,透着一股粪坑独有的恶臭。
我们几个人来到井边,忍着恶心,往井里望了望,一滩浑浊的黑水,连月光都折射不出光泽,十分诡异。
现在破了阵,问题,现在就出在这口古井,这个阵眼中。
“阴气沉沉,那么之前的江哥,是怎么能让井里的老神仙,再次显灵的呢?”安清正望下去。
我捏着鼻子,也往下望。
我在想,是不是真的找一对情侣,去试验一下那种许愿方式的时候,我耳朵那股模糊的声音再次响起又一句幽幽然的声音:“各有道友,可愿来井中龙宫一叙?”
这一回,全部人都听到了。
我们几个人对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我说:“这井里还真有活物,那不成那个井里的老神仙,还在粪坑里这些年,苟延残喘?”
我是不太信。
被石头砸了那么一下,是一条再厉害的鱼也都被砸死了,就算没被砸死,在那种粪水之中,不可能重伤活下来,更别提活十几年。
可能是诡计。
骏爷这个人心思深沉,不可不防。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难不成那井龙王一开始就是一个鲶鱼精?所以根本不惧如此险恶的生活环境,反而能自由翱翔?
安清正也摸了摸鼻子,低声的说:“这井里哪有什么龙宫啊?又不是看神话故事,并且,就算真有龙宫现在也是遍地黄金的黄金宫”
安清正对黄金这两个字十分心有余悸,自从之前的黄金屋,有人死在咱们店里的厕所后,他就有了极大的阴影。
要说这黄金屋和黄金宫,还挺登对的。
我们正讨论着,白小雪皱了皱眉头,看向井底,说:“阴行里,真有请人到龙宫一说,所以才有那么多志怪传记中,有人偶然进入龙宫,只不过这井里已经全是污秽,怎么可能还有龙宫?”
我顿时吃惊起来。
这阴行之中,龙宫水里真有?还能请人下龙宫参观?
我觉得不可思议起来,可白小雪却告诉我是真有,有些强大的精怪,喜欢占着山头,风水宝地里,建立洞窟,这些都是很有道行的野仙,会请我们去做客只不过这十分罕见,堪称一场山中奇遇。
并且,我们不是真的身体到龙宫,而是类似灵魂出窍的法子。
我脑海中想了一下,一些传闻志怪里,也是灵魂出窍到的龙宫。
我心里好奇,白小雪也从来没有卖关子的作风,很平静的告诉我说:这个灵魂出窍的,都是请的都是修道的道友,都要服用内丹只不过这个内丹不是内服,而是外用。
我顿时震撼起来,说这内丹还有外用的这种说法?
可是一转念,我的脑海就反应了过来。
道家内丹,是到自己肚子里,看着蛔虫和肠道那般,这是内服,而外用,难不成是用这个虫儿到眼前的水里,去别人家做客?
白小雪说:你很聪明。
我往水里一望。
就算是这样,这井里原来十分清澈,是真有山神娘娘的居住地,也给这片日夜积累的恶臭海洋给淹没了,即使是临时进入虫儿,也不愿意到这片恶臭黄金海洋遨游。
这个时候,又传来幽幽然的清脆女声,说道:“龙宫并未受到污秽,诸位道友请放心。”
我们几个人对视一眼,一咬牙,决定让安清正身先士卒。
毕竟他的身体构造和我们不同,他有双魂,并且他的魂能随意牵引回来,如果感觉事情不对,迅速拉回来,也避免惨遭厄运。
安清正不情不愿,不过性子软弱很好欺负,被我们说服,盘腿打坐,开始含化了一枚内丹,开始内视,然后吐出一条小虫儿,落入井中。
刷。
井壁上似乎有个窟窿,忽然出现一条长长的蛇尾,把那虫儿勾了进去。
“这井里另有乾坤?井壁上,似乎连着一条通道。”白小雪皱了皱眉,说道:我们可以试一试。
白小雪直接就开始了,我也没有犹豫,跟着含化了一枚内丹,陷入了盘腿打坐的冥想中,渐渐的,恍恍惚惚,意识来到虫儿身上,那虫儿瞬间便往井里一跃。
噗!
一根蛇尾又从井壁上伸出来,把我们两个虫儿直直的勾了进去,进入了一片漆黑的黑暗之中。
第五百九十章 桃花烙记忆,龟背转轮回
黝黑的隧道里,满是湿气。
我们几个虫儿趴在蛇背上,一路被托着疾行,没有一会儿的功夫,眼前渐渐明亮起来。
这是一片很狭小的地下暗河。
一颗颗夜明珠悬挂在潮湿的墙壁上,头顶一根根笔直钟乳石,旁边有一条清澈的河流,河流里有银色的小鱼来回欢快的游动,美轮美奂。
眼前是一片比较简陋的建筑庭院,却十分奢侈的镶满了一片片金银珠宝,甚至之前那些贵妇,投到井里的玉佩和首饰,都摆放在了这里。
在夜明珠的照应下,金灿灿一片,晃得我眼睛发光:当真是龙宫。
而这时,我们才发现身下带我们来的不是一条蛇,而是一条奇形怪状的乌龟。
有长长的蛇尾,和脖子长长的蛇头,却像是一条长蛇贯穿了乌龟壳,更怪异的是,这乌龟的脑袋,两侧竟然有两根长长的龙须。
“井龙王?”白小雪问。
这个蛇龟发出生涩干硬的孩童声音,说:“那是我母亲我现在要带你们去见我的母亲。”
“你母亲吗?”白小雪点头。
他说话间,我们来到了一个磨盘大小的大龟身边。
这只大龟和那小蛇龟的样子类似,只不过十分丑陋,乌龟壳被砸塌了一片,四分五裂,瘫软在潮湿地面上。
我终于明白当年的山神娘娘,被那大石头砸中为何不死了。
因为这山神不是鱼,而是龟。
并且龟不喜欢常呆水中,偶尔上岸休息,这井壁上有暗道,连着地下河,它在这里搭巢,没被大石头砸死后,能给挣扎跑到这里,没被那些粪水淹死。
也正是因为连着地下河,这口古井干旱之年,仍旧有清水流出,并且还时不时井里冒出小鱼。
这衰老的乌龟缓缓抬起头,眼眸漆黑,清冽的女子声音响起:“奴家十多年来,龟壳碎裂,无法移动半步,无法起身迎接,谢必安大人,奴婢这厢有礼了。”
白小雪呆了几秒,冷声说道:你竟然认得我?知道我的身份?
“我在看着刚刚大人与那人搏斗的时候,使得桃核鞭链,眉心一抹赤红的桃花,便清楚了。”老龟眼眶竟然湿润,流下泪水,说道:“您看我的龟背上,纹的什么?”
在井龙宫中对我们三个虫儿来说,这巨龟像是一座大山一样,但旁边的小蛇龟用尾巴把我们抬起来,我们清楚的看到——
这老龟的龟壳上,一块块龟壳拼接,竟然变成了像是一朵朵桃花烙。
“生死刺青簿?”
白小雪面色骤变。
我也瞬间反应过来,这个龟壳,竟然是一朵朵的桃花烙形状。
这龟背上竟然有桃花烙?
这老龟到底是谁?
“你是谁?你怎么偷习得我家的手艺。”白小雪面色低沉下来。
这山神娘娘,幽幽然的叹气说:“我本是明代的一只深山老龟,偶然得到机缘,修炼成了这井龙王,活到百余载,喜欢上了一个书生,那书生,正是这村里与我在这村里流传下的美丽传说。”
我听到这,想起了那一首诗。
她说她开慧后,与在井旁的凉亭中,每日上山读书的书生结缘,青灯常伴,陪他读书,考取功名,她也因此开慧,那书生也在她的帮助下,高中榜眼。
不过那书生后来贪婪权势,迎娶了官宦之女,讲一个门当户对,离她而去,过了十多年后,他得罪了权贵,被打断了腿回到村里,在临死前郁郁寡欢,跪到她的井前,嚎嚎大哭,忏悔而死。
井龙王说到这里,眼中闪过悲悯与复杂,“那个时候,我看着他流泪的时候,偶遇到了一个道人。”
她说那是一个雨天,一个道人一身灰袍,却披着一身蓑衣,眼眸中有放荡不羁之色,正是那一代谢必安。
谢必安当时上山,扛着采药的背篓山上路过,坐在井边喝水,好心告诉她:“爱人之间的生老病死,这不算什么,悲不过三年,你还太年轻了人妖相恋,自古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特别是你这等能活了许久的老龙王,你再活过一些年头便知道,人对你们都是牙牙学语的婴儿,人的很多举止都十分愚蠢幼稚。”
当时的井龙王,却看着书生的尸体叹气,她放不下,指着自己龙宫内这些年储存的金银财宝,说:谢必安道友,能否提我做一桩转世投胎的生意。
谢必安看得出这个井龙王也是一个痴人,摇头道:“我已经接了一桩生意,无法再接。”
井龙王低声哭泣,“我能感觉到他一开始,是真心爱我的,只是后来他贪婪权势,娶了他不爱的女子,他临死前已经知道悔改了,人生在世,又如何能不犯错误?知错能改便好。”
谢必安有感他们的爱情,说:我尽管已经接了别人的生意,不过,不是没有可能帮你。
那谢必安说,每代谢必安只能接一世投胎生意,是因为轮回刺青太损阴德,需要百年阳寿,历代谢必安都是折寿而死,而你或许可以
谢必安欲言又止,说这即使对你来说,亏损也太大。
井龙王哀求他。
他说:“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作为人寿元自然不够,可你作为龟,自然寿元足够。”
他提议在这老龟背上,可以刺下四个桃花烙,可以作为四页生死刺青簿,然后它直接去折寿,去为书生转世投胎。
而作为代价,谢必安希望老龟替自己,完成自己那一代的使命,替自己做完那一单投胎生意,而他可以趁机假死脱身,从此逍遥天地间。
井龙王龟壳破碎,却扬起了脑袋,声音沙哑:
“那一代谢必安有自己的想法,不希望自己活在自己家阴影下,不想死在替人做生意的宿命下,他希望我来帮他做那一代的投胎生意,让他假死脱身,有个平静的晚年并且他临死前,还想来我这里,帮他做一单投胎生意,让他再活一世。”
我听得浑身冒汗。
那一代谢必安,真是精打细算。
白小雪面容下垂,说:你同意了?他在你的龟背上,刺下四朵桃花烙,一朵给他的客人,一朵给他自己,而剩下的,留给你给予两次投胎的能力?
她点头,说这是一个交易。
白小雪眼眸闪烁,说道:“那人当年竟然假死脱身,自然不敢和后人提起,怪不得不知道你的存在,那人违背的谢必安一脉的祖训你这井中的老龙王,竟然这等亏本的买卖也做,你寿元悠长,却自己干这种折寿的事情但你可知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
“自然晓得,四百年的寿命,只能纹四次,去为人去做嫁衣,十分愚蠢。”老龟低声说:“但世间难得者,唯有有情郎没有了情郎,奴家在这井里枯坐再多的年月,也没有用处,每天坐在井中望月,了无生气。”
我听到这,对于这一位老龟十分的敬佩,她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动物的情感往往比人来得更加分明。
她说她当时答应了。
她一次替谢必安做了生意,让他假死脱身,一次给那谢必安老死的时候投胎,剩下两次归她,她当时取了情郎的记忆,把他投胎到山下的一户人家。
他们的故事,从第二世再次开始。
而这一世,他的情郎真如他所说,他有了前世的记忆,痛改前非,不再争名夺利,而是注重身边的感情,与她这个山神娘娘十分相爱,常常坐在井边与她厮守。
不过这一次,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第五百九十一章 心有魔障,堪破成佛
我说:江哥的第二世怎么了?
我已经知道,那山神娘娘的爱侣,就是我们刚刚杀死的江哥。
老龟轻轻抽泣,说道:“他这一世不贪恋权势,淡薄了名利,的确信奉爱情但他与我的爱,只能他在井上,我在井下,遥遥相望日子久了,他便不爱了,喜欢上了山下一个十分美貌的农家姑娘,他说他喜欢实质性的婚姻,喜欢悠闲的农耕生活。”
我顿时唏嘘不已。
老龟说离开了十几年,他临死前再回来找她,又嚎嚎大哭,说自己错了。
我眯了眯眼睛,说:“您已经替他转世一次,现在又用最后一次桃花烙,替他转世为人了?”
山神娘娘低声道:“人生太短,很多普通人看不破,阅历太短,我相信他日子久了,自然会回来。”
她说:“当时,我知他悔改是真,忏悔之心不假,便于心不忍,又用了最后一次桃花烙。”
她说这一世,便是眼前的江哥。
这一世的江哥,也的确淡薄了名利,也看破了红尘,十分热爱生活,每天开怀大笑,十分睿智,是一个大善人,还教导那些动物们开窍,积善行德。
白小雪面容冷淡,说:“他岁月磨砺,的确看破了,名利,红尘,可是这一世,他仍旧看不破生死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生命了,你没办法再让他活多一世,他在临死前,惧怕了。”
山神娘娘,止不住的苦笑。
我和白小雪也有些沉默。
安清正咬着牙,十分悲愤的说:“那种人,简直就是一个人渣!你怎么会愿意那么帮他?你为他折寿换几世轮回,他还砸了你的龟壳,差不多把你打死了!”
“他还带人,对着你的井里,拉屎撒尿!你竟然这还不恨他,他现在重新来求你,你竟然还在下面,帮他继续搞这个情侣许愿”
安清正嚎嚎大哭,眼泪止不住的流,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十分刚烈的低吼道:“你可知道你即使原谅了他无数次他仍旧不记你的好!!”
老龟匍匐在地,眼眸沧桑的看了安清正一眼,缓缓的摇头道,“在你眼中看他——我应该恨他,但我却是不恨”
安清正愤怒的站出来,忍不住大声问:“为什么?你这已经不是善,你这是已经疯了!彻底疯魔!”
“小女孩儿,你着相了,你才陷入了疯魔。”
山神娘娘十分清淡,看了安清正一眼,轻声道:“单是人性,就因看客眼光而有种种:道家看见易,佛家见空,暴徒见淫恶,才子见缠绵,单结合自己的阅历,便有不同的感受,哪怕以后回顾,也能有不同见解,你不曾是鱼,焉知鱼之乐?你不曾经历那几百年,你眼中看我该恨其实不恨。”
白小雪道:这是为何?
她十分淡然,低垂着道:“在佛家眼中,人心有魔障,堪破魔障自会成佛这便是佛家的悟道成仙之法,古人言,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随着岁月看破种种他一世迷权,二世贪情,三世畏死,之前看破种种,人生最难看破的,便是生死他畏死可谅,是因他是人,人心有魔障,而我心中亦有魔障。”
白小雪若有所思,忽然低头一拜:娘娘大才,道悟极深。
我忍不住说:娘娘有什么魔障?
“我畏惧孤独,我真是太寂寞了卧于井里难有所依,不断去尝试,哪怕他利用我又有何妨?我的寿命任他拿去,他陪着我度过几百年的孤寂便好。”
我沉默,不言不语。
她又道:“这是因果,我们各取所需,何谈报复?我从未恨他,这不过是一段我人生中的经历,我尝试以飞蛾扑火,却以悲剧结束,仅此而已。”
我再没有说话了。
我在山神娘娘身上,感受到了一个超脱般的淡然。
山神娘娘流着泪,轻声道:“其实,这几百年来,唯一让我痛的,不过那一夜,我在井中仰头望月,看他眼泪横流,嚎嚎大哭双手持着巨石,背后悬着圆月,对我砸下的那一瞬。”
我们沉默,无言以对。
我忽然心中有一股难言的悲凉腾起。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她折了四百年寿元都不曾后悔,唯独见他井中投石,而心有痛楚。
你只道她是一只妖,却不知她曾经苦苦祈求那山中道人,费尽了多少道行才帮你几世轮回?
我现在才知道。
江哥那临死前那真诚的眼眸中,满是极致的悲愤与忏悔,触动人心,那是发指内心的悔恨与求死。
但即使如此,我仍旧十分排斥他。
因为他这是第几次死前的后悔了?
人如果不能克制,便将一辈子在做错与悔恨中交替度过。
白小雪轻声道:“他的秉性,注定有如此结果。”
老龟的眼眸,开始淡淡的失去神采,“其实说了那么多,也不过是在井中孤寂,数百年来想找人倾诉奴家现在也倾诉完了,现在奴家唯一的请求,就是请这一代的谢必安,送我一程,让我安安静静的离开。”
“你让我送你离开?”白小雪问。
“是。”
老龟匍匐在地,叩首,“奴家起于谢必安,也望终于谢必安。”
我心里有些感慨不止。
这山神娘娘的心境,果然不是正常人能比的,忽然想起了那一句诗的中间两句:
不顾庭前井里鱼,蝶赴情火落双翼。
未等烛红月也栖,几世回眸才相依。
哪怕过了几世回眸,无数次井中山神的飞蛾扑火,这个江哥的“一颗心”,还是没有随着历练和时间沉淀下来,难与这位山神娘娘相依与共。
这是因果,亦是宿命。
山神娘娘早已猜到了这宿命,仍旧飞蛾扑火,故而不恨。
叮咚,叮咚。
幽静清冽的地下河,头顶的钟乳石水滴顺着石头尖缓缓淌下,晶莹水珠发出清脆的叮咚声,点点滴滴,在洞窟中化为稀疏的雨帘。
远处,地下河有银白鳞片的小鱼成群游动。
地下,铺砌满一对对的黄金珠宝,仿佛身处于唯美的梦幻之中。
我想了一阵子,说:“我有几个朋友是情侣,被你这个吊坠所害,被抓入了牢房中,山神娘娘可有办法?”
老龟说:我的孩儿,可以控制龙鱼挂坠,魂儿躲入梦中,再配以龟息的能耐,可以短时间身体失去生机,可以尝试假死脱身。
我听了,哈哈一笑,瞬间反应过来:“原来还可以这样,装死也是一个法子,假装心脏病突发之类,假死脱身,然后再让张爷把尸体捞出来这骏爷坑我们的法门不走寻常路,我们也可以不走寻常路。”
“各位高人。”
老龟忽然叫住了我们,低声的说道:“最近,这山里有一只道行高强的猫妖,觊觎我的孩儿,三翻四次被我击退,我死后,我的孩儿是我最后的牵挂,只能托福给各位照顾,这里的珠宝,还请笑纳。”
猫妖?
卧槽,猫灵?
原来这猫灵说事情很棘手,是她要对付这个山神娘娘,抢她的孩子?
这猫灵到处拉拢鬼魂妖崇,扩张势力,现在爪子伸到了这位山神娘娘手中?
我是没有太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忽然旁边隐隐约约的飘出了一个鬼魂,正是猫灵,她冷冷幽幽的道:“老龟,你在说我吗?”
“大胆猫妖,你还敢来!?”
那山神娘娘面色一沉,看着面色阴沉的猫灵,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第五百九十二章 龟背地狱府
这猫灵一出现,整个现场的气氛瞬间就不对了。
这一龟一猫遥遥相对,杀机蔓延的气氛缓缓腾起。
我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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