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鬼盗-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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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汉的二儿子，据目击者称，老汉的二儿子那晚上驾着小船，正往水里撒网呢，眼看着他站在船头甲板上，突然水面上就刮起了一股怪风，吹的小船东摇西晃，竟开始在水面上打转了。

　　　　掌舵的是个有经验的“老水鬼”，一看这架势，立刻就喊他赶紧把猪头肉扔到水里去。

　　　　各地的风俗不同，水边上长大的渔民信仰跟其他地方的不同，在黄河和长江沿岸这种祭奠河神和水怪的习俗尤为盛行。

　　　　老汉的二儿子姓贾，大伙叫习惯了，都叫他贾二。贾二立刻就抱着一块大猪头肉咕咚一声沉进了水底，然后跟着掌舵的船老大跪在船头上口中默声嘀咕，祈祷河神保佑。

　　　　其实啊，水里边是不是闹水鬼，或者他们做了什么禁忌之事，惹怒了河神老爷，他们也不知道。只是这古怪的习俗一代传一代，大多数渔民在宽敞的河面上碰到这些怪事，都是这么处理的。

　　　　磕了几个头，果然，水面上逐渐风平浪静了，小船也停止晃动了。

　　　　船老大大喜，以为是河神老爷放过他们了，赶紧掉转穿透就要往回开，可一回头的功夫，就见船头甲板上，竟然多出一只白森森的鬼爪。他们打渔用的都是小船，那时候普通渔民谁买的起大型船呀？小船吃水不深，水面距离甲板也就是半米多深，那只惨白惨白的鬼爪很明显就是从水面下伸上来的。

　　　　那玩应也不知道是个啥，手和胳膊上都有细小的鱼鳞，而且爪子两指之间好像还有一层类似于鸭子脚上的肉蹼。

　　　　“贾二！快跑！”船老大大喊一声。

　　　　原来，刚才贾二跟着船老大祭祀完河神，一直背对着甲板站着，那只惨白惨白的鬼爪距离他只不过分毫的距离。

　　　　船老大还是迟了，贾二正纳闷呢，就见那白爪猛地伸了过去死死拽住他的脚腕子就把他拽进了水中。

　　　　船老大抄起鱼叉冲到甲板上往水里一看，深不见底的汉水河中已不见贾二和那怪物的踪影，只剩下水面上咕嘟嘟地冒出了一串气泡……

　　　　“老贾我认得，以前还给我们宾馆常年送鱼来着。可怜呀！白发人送黑发人。”湘云他爹唏嘘着。

　　　　他说，老贾人不错，应该不会伤害湘云，我闺女就这点好，善良，昨夜肯定是看贾家可怜，所以多逗留了会儿，帮他们找捞尸人去了吧。

　　　　黄河，长江，自古以来就是我国的两大江河，又被称作母亲河。不过这两位母亲脾气可不小，从古至今，但凡黄河和长江发大水，每一次少则死伤数万人，严重的，犹如灵州之类……都已被大水吞没多少次了，老百姓死伤无数。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水边上也就滋生了许多新营生。有水，那就得有在水上吃饭的渔民，渔民常年飘在水面上，若是碰到了水中怪事，又或者是水面上起了恶风，要么水下闹了水鬼之类，肯定也有失足落水的。于是乎，就滋生出了捞尸人这个行当。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行行也有行行的手艺。这捞尸人听着简单，一网扔下去捞尸体呗，

　　　　实则不然，这里边的学问可太多了。大江大河，绵延数百里乃是数千里，人落水淹死了后，就会被水下暗流冲走，这么大的一片水域，捞尸人驾着船，上哪捞去？

　　　　马程峰以前听说过这个神秘行当，不过从未接触，对他而言，这个行业就好比是摸金校尉一样，处处充满了神秘色彩。

　　　　程峰说：“您放心吧，贾家在何处？我们现在就去找湘云，若是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义不容辞。”

正文　第512章　尸沉何方

　　　　几个孩子本就是来度假的，哪有热闹哪到。正好闲来无事，也就想看看这传说中的捞尸人到底是个什么手艺，是怎么在一片偌大的水域准确寻找尸体的。

　　　　贾家在灵州城南，汉水河东岸，距离古城墙没多远。就盖在岸边，那是一个小渔村，进了小渔村一提贾家都知道。

　　　　此时，贾家正在办白事，家中小院里挂满了白布，院里边也搭起了灵堂，只是没有捞回二儿子的尸体，也无法入殓。

　　　　院里边都是人，有几个老汉，没等走近呢，就能闻到身上有一股子水腥味，一看就知道，是传说中的捞尸人。他们围在一起好像正商量着什么。楚湘云则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催促着。小姑娘黑眼圈很重，估计昨晚一宿都没睡了。

　　　　“求求各位伯伯了，既然都找到贾二哥尸体在什么地方了，你们为什么不去捞啊？钱不是问题，我可以替他家垫上。”湘云急的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

　　　　“楚大小姐，不是我们这几个老水鬼不给你面子，也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这……贾二那地儿……那地儿不是人去的呀！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谁去了也甭想回来！除非是有河神老爷保佑，或者求到河神神目，驱散水面上的妖气！若不然，别说船只靠近了，船开到那片水域立刻就得迷失方向，谁也回不来！”一个上了岁数的老汉蹲在地上叹气说道。

　　　　“为什么不能去呀？那可以雇大船啊？我让我爹租船不行吗？只要几位伯伯肯帮忙！”

　　　　几个老汉连连摆手，蹲在小院角落里一口口连续吧唧着老汉烟不肯说话。

　　　　马程峰和小曼均是北方人，江南本地话十一点都听不懂，二人走过去就问湘云怎么回事。

　　　　湘云说，几位老前辈已经找到了贾二的尸体现在沉在哪片水域下，但不知为何，就是没人愿意去捞，我有心帮也帮不了。

　　　　“别急，每个行当有每个行当的禁忌，咱们仔细问问。”

　　　　马程峰笑呵呵走上前去，赶紧给那群老汉挨个发一圈烟，水边上的渔民能有几个钱，平时抽的都是粗烟叶子，再换马程峰这一包七八块钱的香烟那可是受用的很。

　　　　“前辈，可否直言相告，那片水域为何不能去呀？可是闹水鬼？又或者是有什么禁忌吗？”

　　　　老汉抽了两口马程峰递来的烟，吧唧吧唧嘴里的余香，就说，你北方孩子不了解我们这汉水河。汉水河以北连着长江，其中上游有一片两山的峡谷，那地方水流别看平缓，水也不深，但水底下暗藏玄机，到处都是凸起的大块礁石，一般船靠近很容易触角沉默。另外，老辈人常说，那巫山峡谷中常有出没鬼船，只要碰上就觉绝无生还的可能呀！

　　　　“暗礁倒是没什么，但鬼船一说……咱这又不是海面上，岂能有鬼船啊？”马程峰是北方人，这辈子见过最大的水，就是屯子后边那条小溪了，所以根本无法理解汉水河的凶险。

　　　　“不仅是鬼船出没，那片还有决崖上的悬棺古墓，水面上的妖气就全都是悬棺岩洞中飘出来的。有恶鬼索命呀！赚钱是小，我们可还没活够呢！孩子，听我们的话没错，贾二死是挺可怜的，可没必要因为他一个，再搭上其他人的性命呀？”另一个老汉在旁附和道。

　　　　几个老汉说的声情并茂，让人不得不信。这些捞尸人，在江湖上又称“水鬼”，水鬼是一个泛称，只要是指生活在水边上，以此为生，水腥极佳的人。盗门中的“采水”也属水鬼。

　　　　“楚大小姐，我们劝你别再管了，真要是可怜贾家，日后让你爹多买点鱼就是了。”几个老汉背着手，没有多说什么，走出了贾家小院。

　　　　这几个老汉是附近最出名的捞尸人，如果连他们都拒绝，恐怕贾二的尸体真的是要被汉水河中的恶鱼啃成白骨咯！

　　　　中国是礼仪之邦，对红白事上的礼仪由为注重，人们认为，人死后必要入土为安，那年头，老百姓的观念还没说能接受水葬的高度呢。儿子溺水而亡，捞不上来尸体，这贾老汉急的一下子就病倒了。这不，在屋里昏睡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家老汉发烧了，烧到41度，脸都烧红了，今天早上湘云就给他吃了退烧药，可就是不管用。老汉患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湘云找来了汉水河畔的几个老水鬼，想花钱雇他们帮忙，只是，没有一个敢赚这钱的。

　　　　“湘云，这巫山峡谷在哪里呀？真有那么险峻？”马程峰问。

　　　　湘云说，那地方的确地势很险要，两山之间夹着峡谷，峡谷宽度不足十米，左右均是高耸的悬崖，抬头都望不到亮光。很少有船愿意往那开的。

　　　　小曼问：“那他们几个怎么就知道贾二的尸体现在就飘到巫山峡谷呢？”

　　　　“不知道，捞尸人有捞尸人的手艺，向来密不外传，不过既然他们说了，就肯定在。”

　　　　贾家小院靠近汉水河东岸。房子背面就是河堤，马程峰现在都能看见河提泥滩上还插着香烛，和一些祭祀的供品，还有一堆黄纸灰呢。估计刚才几个老手艺人用了本门的“手艺”已经掐算过了。

　　　　“老大呢？”

　　　　“他去找别的人帮忙了，眼看他弟弟就要到头七了，我们这边有讲究，溺水而死的人，过了头七就捞不上来了。”楚湘云说。“不过应该不会有人帮忙了。”

　　　　“呀，是不是要去坐船啊？是不是要去水里玩啊？咱们去捞好不好？”胡小狸一听，立刻乐得拍起了巴掌。

　　　　马程峰拍了下他后脑勺说：“小狸乖，这不是闹着玩的事，咱们又不是汉水河畔的水鬼，不懂得人家的手艺，都是旱鸭子别瞎搀和。”

　　　　“我可以呀，不就是捞尸吗？有什么难的？”胡小狸眨巴着大眼睛，那口气可不像是开玩笑。

　　　　“对呀，程峰，你忘了？小狸昨夜可是吃了……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吧？”小曼也同意让胡小狸帮忙捞尸。

正文　第513章　汉水河中的禁忌

　　　　“你们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呀？怎么胆子一个比一个大？这里是江南的汗水，不是咱热河，咱们一个个可都是旱鸭子呀？到了水面上，真若是碰上了危险，我是半点招都没有！”马程峰呵斥她们道。

　　　　“我可以呀！我可以保护你们呀！你早上也看了，我游的多好对不对？”胡小狸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道。

　　　　“让我再想想吧。”马程峰横了她一眼。

　　　　这时，屋里的贾老汉突然大喊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浑身上下已被冷汗浸透，光着膀子穿这条大裤衩子栽栽歪歪地就走了出来，脚丫子上连鞋都顾不上穿。

　　　　“儿子，你等爹，爹把你带回家，你千万等爹呀！”他嘴里胡言乱语嘀咕着，就跟鬼上身似的，也不看院里的人，竟朝着汉水河滩上走了过去。

　　　　可还没等走几步，一个踉跄就卡倒了的，卡的满嘴是血，一颗大黄牙也卡掉了。他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摇摇晃晃又站了起来。“老二啊，都是爹对不起你呀！那天晚上就不该让你出船！爹对不起你，爹去把你带回家！”

　　　　“贾老伯，你这是要去哪啊？你还发着高烧呢！”湘云赶紧搀住了他。

　　　　“楚大小姐，多谢你和几位朋友昨晚的照应，我替我家老二谢谢你们了。我得去找他呀！不能把他一个人仍在河里边不管，这孩子从小就苦命呀！他娘没的早，俩孩子都是我拉扯大的，有啥好吃的，老二都惦记着给我留，早些年家里穷，没钱呀！老二为了不让我借钱欠债，硬是初二就不念了！跟在我这边打渔，我知道，他不怨我，可……哎！！！”回忆起这苦命的孩子，贾老汉又是泪流满面，嚎啕大哭起来。

　　　　事到如今，没人能帮他，只有自己去捞尸了。那几个老水鬼与他相识，互相都认得，也正是因为此，所以才会告诉他，贾二尸沉何处。知道了儿子现在在哪，却不能去救？那还是亲爹吗？

　　　　看到这一幕，马程峰心里甭提多不是滋味了。虽然没有为人父母，不过小时候，自己没有爹娘，多希望也有这么一个老父亲呀！

　　　　“爷们，别哭了，我帮你！”马程峰拽住他的胳膊说道。

　　　　几个姑娘齐刷刷回过头来盯着他，这可不是儿戏，水面上的事谁又能说得好啊？以前，马程峰不管做出任何决定，大伙肯定都站在他这边，因为他是马程峰，因为他是鬼盗传人，因为他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可这次不同，一旦乘船上了汉水河，那一切都是未知数，他的那些陆地上的本领，在水面上根本派不上用场，等同于只能祈祷河神老爷保佑了。那不是撞大运吗？

　　　　而且刚才亲耳所听，那几个老水鬼把巫善峡谷描述的何等险恶！连人家都不敢去呢，更何况一点水性都不识的马程峰了？

　　　　“程峰，你可想好了呀！切不可听小狸一面之词，她……她还是个孩子！让她在水里边游泳行，可要是捞尸……”小曼劝他说。

　　　　“可以的，可以的，什么都可以！小狸水性可好了呢！”胡小狸咋咋呼呼说。

　　　　“哎呀，小狸你别跟着添乱，这水面上的手艺哪里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别人不知道，程峰你还不知道嘛？”

　　　　盗门中，跟水有关的职业，就是辽东的民了。同为盗门后裔，马程峰自然之道隔行如隔山的道理。但看这贾老汉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心有不舍，不免就动了恻隐之心。

　　　　“咱们试试吧，反正已经知道那片水域了，如果跟贾二有缘，兴许就能捞上来，放心，我不会勉强的。今晚看看情况，如果那片水域真的很危险，那咱也只能……”马程峰看着贾老汉说道。

　　　　贾老汉咕咚一声跪倒在地，说小兄弟真是菩萨心肠呀！好人有好报！我们贾家这辈子报答不了，下辈子也要投胎牛马报答你！

　　　　贾老汉凌晨时候被楚湘云送回来就开始发高烧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又梦到了他儿子。他回忆说，梦里，儿子不知为何，穿了一身绿色的长衣，浑身湿漉漉地，他一直哆哆嗦嗦对自己说，他冷，他想回家！

　　　　“绿色衣服？他那天走时候穿的是吗？”程峰问。

　　　　“不是，我们水边上人基本都穿个大短裤和砍袖背心，哪有人非得穿绿的呀？”

　　　　“那就奇了，你儿子给你托梦是什么意思呢？”马程峰也是不解。

　　　　事不宜迟，眼看着明儿一早上可就过了贾二的头七了，这要是今晚再不能把尸体捞上来，那这孩子按老话说，恐怕就永远不能入轮回之道了。汉水河流域很大，巫山峡谷那片流域距离灵州城足有七八十里远，普通小渔船逆流而上都得两天的时间。楚湘云找他爹，托关系，租了一条16米长的电拖渔船。

　　　　湘云他爹签订丁万嘱咐，告诉他们，按照当地的习俗，如果午夜前不能打捞起来尸体，必须赶紧离开那片水域。

　　　　其实那片水域本就是禁地，别说午夜了，就算是白天也没有船只愿意往那片去。

　　　　“哦！！！太好了！！！坐大船咯，去水上玩耍咯！”胡小狸拍着巴掌说。

　　　　贾老汉说，你们几个孩子哪里会开船呀，这时候为了我家老二的事根本找不到船手，就算拼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得把你们送到巫山大峡谷！

　　　　贾老汉不傻，昨晚上回来时候就问过湘云他这几个朋友的来头。湘云把马程峰吹的神乎其神，那几乎是仗剑闯天下的侠士了。老头一听这等高人愿意出手相助，烧也退了，病也好了。收拾齐整，带着几个孩子就上了渔船。

　　　　毕竟是常年生活在水边上的老渔民，懂得水中的禁忌，他带了许多祭品和黄纸，说是一旦碰到啥水底下不干净的东西，也可以派的上用场。

　　　　马程峰咧嘴，心想，这要是倒斗嘛，还好说，可水底下，多半都是大鱼水鬼作怪，你这点黄纸和祭品人家也不受用啊？

正文　第514章　三个相好的

　　　　可入乡随俗，有这些总比没有强。众人上船，贾老汉开动马达，电拖船冒着一串黑烟，逐渐朝上游巫山流域开了过去。

　　　　汉水河清澈平缓，一路上也有数不完的江南水乡美景，马程峰仰面朝天枕着自己的双臂躺在船头甲板上，望着头顶一朵朵白云飘过，心情格外舒畅。到底是江南，这样的气候养人！难怪湘云皮肤那么好了。爽朗的河风吹在脸上让人有股飘飘鱼嘴的感觉。

　　　　从灵州出发，开这种电拖船到巫山峡谷，少说也得八九个钟头，他们是下午一点多出发的，这么算起来，就算午夜前能到那片水域，估计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长。不过倒不是人家楚家不愿意出大价钱租好船，实在是那年代，咱们中国并没有进入真正的大工业时代，能有这条电拖船都相当不错了。

　　　　“******……******……香嫩可口的******……”胡小狸也不知道哪来的闲情雅致，自己在船舱里哼唱着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的幼稚歌谣，炖了一锅鱼汤。

　　　　说起锅里的那条五斤沉大鱼，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船刚从灵州水域开出来不久，胡小狸就跑到甲板上，背朝上趴了下去，竟自己把手探到了清澈的河水里。大伙问她在干嘛，她竟说自己是在钓鱼。

　　　　汉水河两岸的渔民可不少，什么样的钓鱼高手都有，什么手段湘云都见过，可唯独没见过她这样用自己的小手做鱼饵的手段呢。

　　　　可你不服不行，这俏皮的小狐仙，趴在甲板上，不到连分分钟，真的就用自己的小手钓上来一条五斤多沉的大鲤鱼。大伙都看懵逼了！唯独马程峰笑而不语。

　　　　狐仙就是狐仙，浑身上下最多的就是心眼。她刚才就趴在自己身边，明显就能嗅到，胡小狸身上释放出了一种特殊生物气味，那气味很香，就跟煮了肉似的。定然是她用这气味把水里的大鱼勾引来的。

　　　　“伯伯吃鱼？”胡小狸盛了一碗美味鱼汤还挺懂，不忘给贾老汉送了一碗。

　　　　“哎呀，好姑娘好姑娘，真懂事啊，长的水灵，还通水性，又会烧菜，谁能娶了你这样的媳妇儿，真是三生有幸啊！只是可怜我那二儿子了，要不然，过几天我也要到了给他说媒的时候了。”贾老汉触景生情。

　　　　“贾伯伯您别难过，人各有命，这是你二儿子命里带的劫数，你也没法子替他受难，节哀顺变吧。”楚湘云安慰他说。

　　　　老头就跟楚湘云说，你这几个朋友人真不错，北方人就是比咱南方人豪爽，你们楚家是咱灵州大户人家，以后呀，你要找婆家就找小马兄弟这种北方汉子，靠得住！你瞅瞅，那几个老东西，平时跟我称兄道弟的，可到了关键时刻，没有一个有担当愿意帮忙的。

　　　　楚湘云羞涩地低着头见旁边并无他人，说：“您可别乱说，就算我愿意，人家还未必愿意呢。”

　　　　“那……那咋能呢？那俩姑娘谁是小马兄弟相好的吗？”

　　　　楚湘云苦笑：“都是！”

　　　　“那不行，不行，这孩子岁数不大，咋就这么花花！咱灵州姑娘可不能委屈了。”

　　　　“祥云姐，什么是相好的呀？”胡小狸也不知道又从哪蹦了出来。

　　　　“小狸，你不许总偷听别人说话，这样是不礼貌的行为知道吗？相好的……就是……就是男女之间，吃住行都在一起，是最好的朋友。”湘云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胡小狸给人的感觉总像是生理发育极好，而心理发育却退化的感觉。跟她说话必须职来职往，绕圈子她可听不懂。

　　　　“哦……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睡？对对对，我是程峰相好的，我们一起睡来着，还有小曼姐姐，也是程峰相好的，她俩也一起睡来着！”胡小狸的脑袋如小鸡啄米般点着。

　　　　“什么？小曼何时与程峰……这！！！”楚湘云当时脸呼啦下就红了起来，随后立刻又变白了。眼镜片后的两颗眼珠子，死死瞪着甲板上的马程峰，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全骂遍了！好你个衣冠禽兽！既然你与小曼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还来撩我！

　　　　“就去年呀，过年的时候，小曼姐来梨树屯，她睡炕上，程峰睡房梁上，在一个屋子睡的呀。”

　　　　“哦……你也不说明白了！”湘云长嘘一口气。

　　　　“有什么关系吗？我就常跟程峰睡一起呀，睡就睡嘛，相好就相好啊？”胡小狸嘟着嘴，嘴里边还叼着一个大鱼脑袋呢。

　　　　“喂，你俩聊什么呢？聊的这么热闹？”常小曼也走了过来笑吟吟问道。

　　　　“湘云姐说咱俩都是程峰相好的……说我们三在一起睡来着……”胡小狸想都不想答道。

　　　　“哎呀！小狸！！！你这张嘴吃了东西也堵不住吗？这是随便能说的吗？湘云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解释什么？哼！三个人！你们三个人在一起睡！常小曼！！！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楚湘云气呼呼的扭过头去不再理会她。

　　　　三个姑娘走到哪，只要身边有马程峰不免就要上演争风吃醋的大戏。马程峰倒在甲板上吹着舒缓的河风，晒着暖洋洋的日光，甭提多舒坦了，丝毫没有留意到三个姑娘那边已经要为了他大打出手了。

　　　　你以为胡小狸真幼稚呀？真傻？她是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五百年道行的狐狸精啊！看尽了人间冷暖！什么不懂啊？如果说常小曼和程峰在一起嘛，那可以理解，毕竟小曼是她这一世第一个朋友。两个人同住屋檐下，也算的上好姐妹了。而且人家狐仙也是能掐会算的，早就算出了今生今世马程峰与拜月女常小曼之间有一段姻缘，外力实难阻止。

　　　　仔细回忆，她每次说话都无意中挑起几个姑娘间争风吃醋，不是挤兑楚湘云就是挤兑张慧芳。她傻吗？她可一点都不傻！

　　　　正这会儿，马程峰突然就觉得水面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惯性使然，弄的他差点从船甲板上滚落下去，幸好他反应快，双手死死抓住了缆绳。

正文　第515章　鱼骨庙的来历

　　　　“贾老汉？怎么回事？水中也地震吗？”马程峰大喊问道。

　　　　随着船身剧烈晃动了两下，这艘电拖船竟然停在了河中央处再也开不动了。

　　　　水里哪有什么地震呀，分明就是船底下撞到了什么东西。可这里是深水区，下边没有暗礁。

　　　　贾老汉掐着一只大公鸡的膀子，拿着一把小刀就跑到了船甲板上。也顾不得跟马程峰多言，一刀抹了鸡脖子，他扬起鸡头，把鸡脖子处流出的鲜血一滴滴撒进了清澈的河水之中。

　　　　那雄鸡力气很大，纵然被抹了脖子，依旧在他手里噼里啪啦地抖动双翅，欲要挣脱。

　　　　这大公鸡的血很快就流尽了。贾老汉索性直接把还没死利索的大公鸡就扔进了河水中。

　　　　鸡虽然不会游水，可鸡毛有防水作用，尤其是双翅下生有一层软毛，那层软毛里是含空气的，所以，可以让鸡落水后暂时飘在水面上不至于沉底。

　　　　可这大公鸡刚刚被贾老汉跑上了水面，眼看着，水下咕嘟嘟抛弃一串气泡，紧接着下边出现了一个逆时针旋转的黑色小漩涡，径直就把那只公鸡给卷了下去。

　　　　马程峰看的目瞪口呆，直问贾老汉那是什么东西。

　　　　贾老汉没有答话，赶紧跑回船舱，这一次，船身好像脱离了水下碰撞的物体，很快就驶出了这片水域。

　　　　马程峰回头一瞅，那小漩涡逐渐消失了，随之，一根根杂乱的鸡毛从水下飘了上来……

　　　　“你们几个孩子，别回头！心里什么都不要想，就跟没出这事一样！”贾老汉喊道。

　　　　“你们刚才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了吗？”小曼跑到船甲板上愣愣地望着水面，脸都吓绿了。

　　　　胡小狸嘴里叼着鱼头还缩勒鱼骨头呢，吧唧着嘴无所畏惧地说：“刚才我看到了一只大王八。”

　　　　“大王八？”

　　　　“对呀对呀，在船下呀！”

　　　　“那你……那你怎么不说？”

　　　　胡小狸歪着脑袋，回答的很简练：“因为我不喜欢吃王八肉。”

　　　　渔船逆流而上，一路上再没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马程峰发现，汉水河上打渔的渔船都十分集中，有的水域虽然宽敞，水质也好，一条船的影子都见不到，可有的水域十分狭窄，却挤了七八条渔船轮流作业。他就问贾老汉这是何故。

　　　　贾老汉祖辈都生活在汉水河畔，了解这老河中的禁忌。他说：“讲究我可不知道，但是，这都是祖辈上留下来的规矩，有些水域不太平，闹水鬼。咱刚才所过的那片就是了。不过就算有船在水上碰着什么邪乎事，也无大碍，只要以鸡鸭或是猪头祭祀河神，就能化险为夷。汉水河流域，最危险的地界就是巫山峡谷，唯独这片水域去不得。”

　　　　“哦？还有这么多的讲究？我看虽说汉水属大河，可也没大到像黄河长江那般呀？怎么会有这么多讲究？”

　　　　贾老汉说，前半辈子，我一直都在昨晚上那处河神庙里做庙祝，听我师傅说，古时候，在东汉末年时候，吴国有一位了不得的大将军死后葬在了汉水河，用的水葬。那位大将军身份显赫，专门请了个术士给他找了处上好的吉穴，此穴取的就是汉水河这条水龙的龙脉之气，自从他埋下后，这汉水河就不太平了。应该是破了汉水河的龙脉风水了吧。

　　　　“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水灾是没少发，可龙王爷到底给灵州人留了一条生路。后来，清朝末年，就修了那个河神庙，自从有了河神庙，灵州也总算太平了。”

　　　　“那……那现在是为何？是不是因为前两年红小兵砸了河神庙？”马程峰又问。

　　　　“这……这我一个打渔的老汉就不好说了，响应国家号召呗，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咱就是个普通渔民，国家说咋整就咋整。”他语气中可是怨声载道。

　　　　既然他提到了河神庙，而且他年轻时候就是河神庙里的庙祝，马程峰就想起来问他。“爷们，能给程峰句实话不，昨晚上你从那棵老树底下挖出来的鱼眼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你又说只要有了那颗大鱼眼珠子就能捞上来你二儿子呢？”

　　　　“哎！这些呀，本不该跟你们这些北方孩子说的，可你们……咱老汉不能昧着良心。实话跟你说吧，那眼珠子，便是古时候汉水河河神的眼睛呀！我师傅说过，汉水河流域中，任何邪物都不敢靠近河神灵目！只要有河神灵目，就能驱散巫山峡谷中的鬼气。”贾老汉答道。

　　　　水里边的禁忌实在是太多了，黄河流域是要拜铁头龙王的，而汉水河拜的河神，则是一条一千多年前的大黑鱼精。

　　　　飘在水上闲来无事，贾老汉就对他们说起了当初做河神庙庙祝时所听说过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桥段。

　　　　他师傅对他讲起过，说灵州汉水河供奉河神的习俗已经延续了一两千年了，最盛行的时候是在大宋朝，有那么一年，天上普降暴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河堤两岸的百姓以为又要水漫灵州了呢，赶紧举家往北迁徙。

　　　　大雨一直下到第三天，有一个渔民，行船至汉水河西岸的时候，远远就见岸边靠着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距离岸边足有十来里地，就见岸边那大黑家伙头顶绽放着一道猩红的光，仿佛是黑夜中的灯塔一般。

　　　　等船靠近了点才看清，那大家伙竟然好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