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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欢喜天(流云)-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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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有一何四平之名,在某碑上书‘父’字,另一碑又书‘弟’,再有碑文书‘舅’字…倘若从此推断,这里百数碑文代表百数坟墓,那这都该是一大家族,死后被人把这些碑文收拾一起,堆砌成了这般个倒扣的米斗石墙。

至尊宝正待多看一时,忽然耳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连忙回头,便看见身后鬼影无数,磷火飞舞,绿莹莹,冷颤颤,竟是无数鬼魂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至尊宝早已做好了召唤天吴和杀生恶的准备,随着那心念一动,两个御神齐齐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一个是本身的八首八面之相,另一个则是威武厚重的猎人。

只是此刻,那杀生恶的怒气已被天吴消化的差不多了,神智清明,不再是凭借这本能在杀戮宣泄,而要保护至尊宝!

两个御神的出现显然不是这些鬼魂能料到的,顿时都在那原处一愣,也不知道究竟如何,就在此刻那呜咽之声忽然又响了起来,急促辗转,一味催促着上前。

内心的恐惧毕竟比不过那声音中的威慑,冤鬼厉魂凄声哀嚎,一起朝着至尊宝冲了过来——勿用多加吩咐,天吴已率先跳进了鬼魂丛中,八手齐动,八口齐张,撕咬抓挠,啃嚼噬扯,顿时就把几个厉鬼给生生吞入了腹中。

至尊宝则在杀生恶后面,手中捏着五雷符诀连珠似的甩出去,噼噼啪啪在人群中炸出了无数雷火,电芒火闪连成一片,竟在周围拉出老大的电网,内中无数凄嘶鬼叫,响做无数。

天吴杀生恶加上个至尊宝,只如狼入羊群,直杀得那鬼魂四处逃散,虽说厉鬼冤魂阴冥力重,可面对那天吴、杀生恶也属阴间之事,这便依稀平常了…鬼魂难以力撼,却又听那呜咽一声声催得急来,只能在周遭闪躲腾挪,喊叫连连。

眼看那那厉鬼恶魄便要抵挡不住,忽的听那草丛中传来细琐声响,几个人影从中站了起来,只见那所来的东西齿面环眼、全身青黑、嘴里连喷腐气,行走之时发出咔嚓嚓的声音——此物非比寻常,乃是这阴阳间隙中的一种异物:

铜甲尸!

《诸神鬼箓》有记,倘若人死之后,所葬之养尸地中富蕴铜铁金属,即说是葬在铁铜矿产之地,那么随着僵尸所成之后,土壤中的铜铁会进入这尸身体内、身表,最后将这僵尸的骨骼变得坚硬无比,表皮也强韧如铁,此后僵尸不会随着时间而逐渐腐烂,整个身子犹如镀了层金属般的有着隐隐光泽…此尸即被称为铜甲尸,乃是僵尸中最不惧怕刀砍斧剁、火烧水淹的一种!

要灭此尸,那么就要找出僵尸本身的尸窍,也就是他在变成铜甲尸的时候,身体排出体液的位置。这尸窍的位置大多是穴位,而且数量也不一,或三四,或五六,随着铜甲尸成型的时间渐渐减少,千年之后则只余那最后的一个。

常人若是如此,那便要寻找尸窍,从此位置将那涂有雄鸡血、黑狗血的棺材钉、桃木桩插入,才能限制它的行动,将其处置。

可,这铜甲尸并非千年之尸,至尊宝也并非寻常之人!

看那铜甲尸现身,至尊宝也知道不好对付,事不宜迟,直接退后几步,右手一把握在那左手匕首刀刃之上,朝外一拉——顿时右手拉出几条口子,鲜血瞬间淌滴。

至尊宝右手摊开,掌心朝天,左手扣在手腕脉门处,双指成剑,竖列朝着前方,口中直直呼道:

“降!三世三昧耶会!九言之临!”

将那手掌朝着外面一扬,顿时鲜血噗嗤一声撒做了满天血雾,笼罩整个花丛鬼魅!

这九临之术是八爷所授,也是让那鬼魅现身的法子,当他借助九字真言使出那术法的时候,鬼魂便可现身——但至尊宝此刻所用的并非九字真言,也非现身之术…

因为他不会!

他凭借的只是自己的鬼孽之血,使出那法子的意思,也不过就是为了同样让自己的血喷射而出,在那天空弥漫散开,洒落无数而已。

鬼孽是种不属于阴阳的存在,论之于阴司诸位,他阳属过甚;论之于阳司诸位,阴属又太盛——人看像人,鬼看像鬼,像人却无三火,不定生死;像鬼却着皮囊,赤阳不侵!

鬼魂现形需要一丝阳力,鬼孽的血液便可借的那一丝阳力与他,现形结躯,但是那些不阴不阳的东西,对此可就不行了,即刻便要进入**坏死之中,直堕阴冥。

鬼孽血喷散天外,顿时便落在了那几个未成形的铜甲尸身上,只听一片嗤嗤之声,身上几个地方顿时朝外冒出了白烟,就像是被侵蚀掉的白雪,化作了水雾喷将出来!

“好!”至尊宝口中一声喝:“尸窍出来了!”

那几个铜甲尸看着不过数十年光景的东西,便说现在不动手强击,也扛不过太久,可是至尊吧此刻也不愿等,这便就带着杀生恶冲了上去。

那天吴一边继续吞噬那厉鬼,一边朝着两人靠近…

杀生恶未有现形,自然是个魂灵之状,此刻更是不用至尊宝多说,朝着那当先的铜甲尸尸窍就钻了进去,只见那铜甲尸身子一颠,抖得几下,忽然便将身子转了过去!

魂为神、魄为精,神定所思所想,精定源泉力量,僵尸体内只有一魂一魄,一旦进入其中,便很容易被其他的鬼魂附身——只不过那体内的阴冥之力不够,鬼魂难以久持,故此事少有发生。

但这杀生恶不比普通魂魄,阴冥之力本身便是大盛,一时半刻并无大碍!

那当前的铜甲尸猛然转身,立刻抡起了手臂,一把朝着身后的铜甲尸挥去——那后面的铜甲尸还未明白,也不可能明白发生了何事,尸窍已被一把直直捅了进去,几乎穿个窟窿出来!

第一五九章九载世数无孔窍,一朝回眼返迷照(2)

杀生恶上了那首冲的铜甲尸,后面几个顿时被挡了下来,至尊宝从他身后掏出一把桃木钉,也没有黑狗血雄鸡血,只能就把那镇尸符卷卷,裹在了桃木钉上面。

那杀生恶附身的僵尸抽出爪子,至尊宝紧跟着就冲了过去,把那桃木钉朝着窟窿中猛得一捅,留在了铜甲尸体内——这法子便是临时想出来的,可没想一试却有用的紧!

顿时面前那铜甲尸直直便倒了下去!

毫不停顿,接着那杀生恶与至尊宝就冲向了下一个…

天吴在那厉鬼中像是狼入羊群,这边至尊宝与杀生恶又配合得天衣无缝,场中僵尸恶鬼很快便被杀得七零八落,杀得兴起,不知何时何刻呜咽声竟然停了!

再环四周,除了寥寥地上的几具僵尸,已空无一物。

至尊宝眼前忽然一亮——

周围那原本猩红茂密的一片花海,已经全部凋谢枯萎,化作了满地的败落,黑水横流四溢,将那地也染得黑了…可是,就在那花丛凋落之处露出的几个地坑中,有一个却分明不同!

那地坑是铜甲尸原本的藏身之处,最初看着不过数尺深浅,然后盖着浮土;可是这有个坑却不然,深且不说,内中还有股股阴风吹出,就像个出口——至尊宝从那口中放眼一望,内中曲曲折折蜿蜒累跌,看着竟是个碎石堆砌而成的甬道。

壁上所绘有图,各不相同:

首先浮屠诸天。男女无数,业障修糜中欢畅歌跳、作乐酒舞,身后阴数德亏不尽,皮囊只裹着红粉骷髅,白骨皮肉,带无数修障转于其他,堕落受苦;

第二张,满地血污,兵戈利刃,呼号顿足。杀声冲天。无数人撕咬格杀于处,残值断臂横飞,断臂残躯瞬间便又生长而出,随后再斩再断。无时无刻不在忍受那厮杀之苦。片刻不得安宁;

第三张。须弥人间,生老病死四苦不得解,后是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伴随一世。加之那无时无刻伴随身边的九天十地十万八千种诱惑、痛苦迷离,终身困顿。

第四张,那是无数走兽飞禽,不但生得杂丑外形,也因为身上的骨、肉、筋、角、皮、牙、毛、羽遭捕捉杀害;或被人类抓来负荷重担,以致饥渴疲累;还有种种穿鼻、钩首、鞭挞、捆绑的折磨,或甚至彼此互相伤害,置身弱肉强食的情境惊恐惶惑,种种痛苦。

第五张,容貌丑陋不堪,饥渴无尽无数,发乱面黑,形容枯槁,唇口干焦,只能以舌舐口,虽然四处奔走求食,所见的池水却都变成脓血而不能饮用;亦或咽细如针,口大如炬,腹鼓如山,然而即使得到食物,却因喉细而不能吞咽;再或不论所受食物为何,皆会燃烧成火,仍受饥渴大苦。

最后一张是诸般刑具,众生备受砍、刺、磨、捣之苦,皮开肉绽,痛苦至死,当身体被冷风所吹,伤口愈合,身体复生,重又受罪,如此不断的受罪,直到业报受尽才能出离这苦痛无间的地狱,而且在地狱中的众生,寿命又特别长,在受罪之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到此,至尊宝已明白那图中真意了,看来这便是六道之图归诸六道真解之中,以为其镇——这东西看着像是个甬道,可其真实何物却是不解!

至尊宝刚刚想算算时间,看是否此刻进去打探一二,谁料旁边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响起,然后看那杀生恶全身散发出刺骨的冰冷气息,双眸赤红突兀鼓出,迸发出的凌冽杀气直如火焰,周身都熊熊燃烧起来!

“杀~!”

甚至这绿汪汪的火焰已经快要实质般燃烧起来!

叫声一住,那杀生恶已不顾一切的冲进了甬道中,风也似的狂奔冲出——别的不说,光看那动静怒气,至尊宝也能猜到自己找对了地方。

“就是你!——是你!——我记得你的味道!拿—命—来!!”

和天吴对看一眼,口中顿时喜道:“上!”

这一人一鬼也是不慢,跟在那杀生恶后面就冲了过去。

甬道堪堪数十丈,一路斜斜朝下,直如地底下,随后转折曲而便朝着西北方而去。两人追不多时,眼前忽然一亮,整个甬道赫然开朗,面前出现个硕大无比的天坑来!

此坑宽逾百丈,高矮也数十丈,看着就似个平常的钟乳石洞,下面整整一淹,竟然是……

血海!

浩瀚无边的猩红血海,一道道波浪不断涌动,鼓噪着,呐喊着,拼命朝着四面喷出,撞击在那石壁之上,发出天崩地陷的吼声,喷溅着赤红的泡沫,疯狂的赤血中充满令人战栗的恐怖和高深莫测的神秘!

就在那血海当中,有块硕大的岩石,上面一口乌黑的棺材只露出水面盈寸,内有个白色的身影只如幽冥,缓缓站立当中,双眼中无生无相,只如透过众人看着那缥缈众生,不言其他!

杀生恶不顾一切的在那岸边嘶吼,飞身而起想要冲将过去,可是也不知怎地,那血海只如是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壁一般,它每每飞身而起就被弹了回来,落在两人身边…

杀生恶这种鬼最忌怒起,但凡起怒之后便无法理智,现在它面对的是自己的生死仇人,也不会祸及无辜殃及池鱼,至尊宝与天吴便是没事——可是两人亦是无法劝阻,只能任由它肆意宣泄,似若癫狂。

至于说两人也没闲着,至尊宝伸手从背上取下个布裹,将里面准备的诸物什、法器、须弥坛、幡、盖、经幢等等取出,摆在面前。着手按那梦中老头儿所教的八阵图之术开始备起。

推甲之,画八卦,考著龟,稽律历,则鬼神之情,阴阳之理,昭著平象,无不尽矣;八卦之象,申而用之,六十甲子。转而用之。神出鬼入,万明一矣!

按照此中所理,至尊宝将面前布上幡、盖、经幢八柱清门,然后内中起一须弥坛。四面线香缭绕香烛——他才把那物什摆出。忽然便听得半空中一声凄厉无比的惨笑响起!

那血海棺中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飘到了半空。双眼直直盯着至尊宝,忽然嘻嘻一笑,口中竟然唱起了个不知名的小曲。哼哼唧唧之中,竟然说不出的好听。

可是此刻那血海居然汹涌而起,像是千军万马般的席卷、呐喊、嘶鸣中朝着四面洞墙喷涌激荡,飞溅血沫子半人多高!

光是那身上的气势,已经超越了普通鬼魂,直达鬼王一类的地步!

这不是普通的鬼魂妖孽,这是…

至尊宝骤然转头对着身边的天吴,口中吐出两个字来:“鬼…鬼母?”

那天吴周身一颠,不自觉的朝后一步,“鬼母?!”瞬间他便回过神来,朝着那半空女鬼看得几眼,忽然压低了声音,附耳道:“真、真是鬼母!我们要不要还是先走?”

话未说逃,可是那意思却已明白了…这是要逃!

心中已怯!

至尊宝心中顿时想起了当初那书中对鬼母所书的一段话来:

“她从不施粉黛,却面白胜雪,无一丝血色,只有纯粹的白;

她有大大的杏眼,大大的瞳仁,血红色的瞳仁,白似雪的眼白,更衬得瞳仁分外殷红;

她有美丽的唇瓣,亦是血红色,仿佛脸上的血都汇到了唇上;

她喜欢笑,且一笑倾城。凡见过的男子,无不为之迷醉;

只是,凡听到她有如丝竹的笑声,见到她倾国倾城的笑颜的人,都会死,看着她用红绫缚住他们的颈脖,渐渐疲倦,渐渐踏上黄泉之路;

她拨弄着一朵同样血红的曼珠沙华,轻蔑的笑着,不无鄙夷地看着那些因她一笑而死去的男人;

只是,他们都觉得,死前能闻美人笑,死而无憾!”

这并非是那《诸神鬼箓》作书者所见所写,而是极为罕见的一个见到鬼母而未死书生的口述,虽然堪堪几欲丧命,但是没想他居然写出了如此一番话来!

鬼母非是凡品,乃是那天地阴阳之中的一个产物,每当那六煞星布成芒牙之势,且擎羊、陀罗、火星、铃星、地空与地劫交叉三明三暗,对应合中天之凶星阴煞布局,这时候华夏但凡有那冤屈深重,死而不甘,命数又是纯阴之人堪堪咽气,那人便可得此星宿异数醒转,成为鬼魅中个奇异的存在!

堪比鬼仙,直达地仙之境不说,而且已超脱人世,在仙班天界有名!

每七甲子方有此一机会,而且那前后时间不超过盏茶功夫,数千年华夏也只出现过两次,所以书中作者也无此机缘得见。

可不曾想,今日至尊宝竟然见到了一个!

他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有一点却是不知道,因为书中那一页已经被八爷给撕了,就在城隍庙与老刘头请来鬼箓的那一天,他便撕了…

因为那上面写了个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鬼母笑起,那杀生恶更是说不出的怒火中烧,也不知怎地周身忽然便起了一团蓝汪汪的火焰,就像那鬼火般燃在周身,顿时它只觉得自己周身一轻,似乎冲破了那面前的屏障。

再次飞身跃起之时果然如此,他无遮无挡的冲上了半空,直直朝着那鬼母冲去,像是飞逝闪电划破穹顶,快得只如电芒!

鬼母那赤红瞳仁忽然一翻,口中道:“你知道为何你能有此本事么,居然能飞天、起焰、破壁、电速…”只伸出一只手来,朝着它那飞来的身影一指:

“只因有我!”

第一六零章九载世数无孔窍,一朝回眼返迷照(3)

看只轻飘飘的一指,但那半空中的杀生恶骤然却似被雷电击中一般,飞速之势猛然在半空顿停,周身一颠,然后看鬼母手指一弹——

顿时便倒飞而回,重重撞到两人身旁的石壁上,动也动不得了!

杀生恶本是鬼魂之体,就算是撞在个石壁上也只是透体而过,不会有事,谁想这一撞却好似撞在个实物之上,非但未能透过,而且似乎还有所损伤。

两人尽皆回头,这才细细看出个端倪,悚然失声之间竟然差点便要叫出声来!

“骨壁!”

这才看出身后石墙乃是一块块、一根根的骨头镶嵌而成,两骨之间塞满了细碎的骨渣,制成的如此一堵墙来,只因那骨时日长久颜色白得紧,所以起初一眼并未发觉。

这么大的湖,这么大的地洞,要周遭都是骨墙,那究竟要多少尸骨,多少性命才能制出?

望着这骨墙,至尊宝周身都在发冷,嘎声道:“六道镇冥、骨壁压邪,你、你竟然能逃得出来!”

那鬼母之声顿时停住,空荡荡的双眼盯着至尊宝,嫣然笑道:“没得你还有这见识,居然识得此处,不简单了——不过,这地方可不是我的,是我从旁人手中借来使的!不过你既然认得,我就让你见见这正主儿吧,也不枉你来了一场!”

也不管那至尊宝是何表情,亦不管那地上的诸多法器,只似没看到般的又闭上了双眼。口中发出呢喃细语,犹如天外梵音。

随着那梵音想起,忽然这血湖微微一荡,中间骤然翻滚起来!

至尊宝和天吴也没有动,他俩趁着这机会都在拼命想着,该如何才能胜得鬼母,可是无论怎地在脑中飞转都没找出个辙来,眼看那鬼母正一心呢喃,天吴不由凑到了至尊宝耳边,小心翼翼道:

“要不。我俩趁着这时机。逃了吧?”

“逃了?”至尊宝心思不死,也有些活络,可是这事儿上还是比较犹豫:“但是、但是这毕竟是八幡宗的考验啊,逃了不就输了么?”

也不怪至尊宝。实在是这鬼母太过厉害。否则他也动不了那逃走的心思。手上的几大杀招——鬼孽本性、御神天吴、还有就是八爷所教的那点东西…

别说克敌制胜,就连有威胁的招数看着都找不出来!

“输,输了怕什么。总是留着命啊!你要说命都丢了,这赢来我们是干嘛使啊?”天吴苦口婆心:“再说了,我们这也没机会赢啊——反正给你说,我这坚决不能上,上去了别说是较量,就连给人解闷都算不上…我这是图什么啊?”

至尊宝还犹豫,“但是别人要是把这鬼母制服了,我不是没希望学得那法术了么?”

“嘿!宝哥儿,你这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天吴也不知是不是和那九霄待一块时间久了,那心思也敞开许多:“你都是八幡宗内定的人了,还怕什么?说是陪着一起参加这考验,可实着的你就是一伴读书童,他们爱学学,不学就不学,都和你关系不大…再说了,你别以为这鬼母好对付,我们没撤,其他人也别想着能讨得了好!”

“那好!”至尊宝听他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了然:“走,我们趁着…”

哗啦!

正当二人三言两句把后招找着准备偷偷溜走,忽然之间那湖水中轰然分开,里面居然有一物涌出了水面。那东西白生生、软绵绵、就像一块硕大的猪肉泡在血海中,背上带出的血水顺着周遭低处四面淌下,看那大小,直追个方圆丈许的小庙。

那物排水而出,忽然朝上一耸冒出个东西来,软趴趴的像团融化淌蜡的烛团,当中有条缝隙裂开,竟是满口的白牙——

至尊宝径直呆住了!

他一生见过的胖子也不算少,至少那两三百斤的凤三不敢说瘦,可是那时的凤三与露出的这东西一比,就只如同耍猴人身上的小玩猴崽子!

似乎…是个人?

就看那头颅裂开似的分成两半,一张大口怒吼道:“鬼母!我虽然被你困在这当中,但是我们是有所约定的,我帮你成就血珠,你也帮我化躯解脱——我不是你的手下,更不是你的奴才!你这般使唤我来,是个什么意思?”

说话之间他渐渐从那水中浮了山来,也不知怎地就径直站在那血湖水面,看着整个一惨白的肉球,周身皮肉都起了褶子,层层叠叠的耷拉在身上,唯独那圆滚滚的肚子挺直朝前,若球若鼓。

鬼母淡淡道:“这不是使唤,只是叫你出来看看——法门中似乎有人注意到了我俩,所以派了许多人上这青城山来寻找,我想既是法门弟子,那么灵、悟、根、魄必然有所长处,你不是要换皮囊么…不用我解释了吧?”

“法门弟子?”那肥白肥尸鬼忽然便张开大口,哈哈狂笑:“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等到这么个机会!”他全身肥肉都抖动而起,忽然抬脚在你湖面一跺,“冰!”

只是瞬间,白冰波浪板卷过,那湖水便表面便咔嚓嚓凝起一层,顿时把血水压在了下面,上面成了一马平川的敞亮冰湖。

“不好,那家伙要…”至尊宝刚要开口,便看那小山也似的白肥尸迈动双腿,飞一般朝自己冲了过来——“快跑!”

来不及了!

“跑?怕是不成罢!”鬼母冷冷道:“晚了!”

至尊宝心中一惊,转身便摸向那甬道,触手处虽然空空荡荡毫无一物,可是居然手上硬生生摸到一道似的…和那刚才湖边情形一般,以被鬼母施法给堵了!

可就在此刻,一股说不出的燥热凭空出现,似乎将周身血液蒸着一般,有股说不出的怒火在慢慢滋生…

不及多想,身后风声呼呼而来,仿佛一座山峰从半空压了下来。

急急中至尊宝与天吴一跃而起拔高丈余,脚尖在那墙上一点,整个借力朝后反弹越过白肥尸怪,落在他身后。

可那那尸怪也是不慢,鼓起的肚子在墙上一撞便转了身,又挥舞双手扑将上来…

至尊宝的手忽然挥出!

但见寒光一闪,一直藏在手腕中的匕首脱而飞出。

噗嗤!

就像是那猪尿泡被戳破,顿时一股酱青色的液体自肥尸怪脸上飚射四溅!

他知道自己不会落空,也确实没有落空,但是…这尸怪竟然毫不停顿,已然猛扑而至。

眼看便要压倒身上!

都几欲触手那尸怪身上的肥肉,鼻中也嗅到了那树叶般的腥臭,明知该要逃走,可是内中那燥热鼓噪,却让他心中想要猛冲过去,直直硬撼那怪物,拼个你死我活!

是,亦或不?!

就在这堪堪一刻,忽然旁边一股大力冲来,把至尊宝整个朝着旁边生生拉开丈许。

天吴出手了。

这一力过猛,那尸怪扑空之后收不住势,径直冲到了湖面之上,数丈之后才缓缓停了下来,再次转身——他那头颅忽然又裂成了两半,张开个大嘴笑了起来。

至尊宝借着那机会已施展出了八阵之术,让天吴显出个实体来,双双手中握着桃木桩与棺材钉,正严阵以待。

尸怪笑得毛骨悚然,忽道:“小东西,我已看上了你,你就别想跑了!你们手中那种玩意,有多少尽管使出来吧,便是一百把都插我身上,又能奈我何?”

说着那话,只看插在眼眶中的匕首抖动着,一点点的倒退而出,最后叮当一声跌落湖面,那肥肉翻动几下,内中又冒出来个黑乎乎的眼珠子。

至尊宝看看那匕首,再看看手中的桃木桩,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打算,可是不容多想,那白肥尸怪又怪笑着冲了过来!

至尊宝心中此刻真感到了恐惧,莫说还有个鬼母在旁看着,光是这刀剑无用的肥尸怪便无法对付,看来这次真是难以逃出生天了!

可是…至尊宝心中恐惧生起,可是那股热气也鼓动着怒意,勃然爆发出来:

“拼了!”

双眼睁得浑圆,目眶尽裂,整个身子被那热气蒸着,就像要把整个人都蒸熟般,头颅欲裂,只想和那尸怪拼个你死我活,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得那清凉,得那解脱…

来不及多想,他已猛然直直冲了上去!

至尊宝这去势极快,就连那天吴也未尝察觉,略是缓了一缓,可是至尊宝既然如此它也不得不得迎头而上,只是瞬间便疾速而出冲到了前面!

一晃,这便整个飞起,铁锤般砸向了尸怪!

嘭!

那尸怪只是身子一晃,可是天吴却被撞得飞了出去,一骨碌老远。

但,那毕竟让他缓得一缓!

就那电光火石的瞬间,至尊宝已经冲到了近处,整个人撞在尸怪的身上,手中桃木桩对着那鼓般圆肚子当中就戳了进去,直直莫柄!

顿时,一股浆水从那伤口喷出,冲到至尊宝身上,将他连同那伤口处的桃木锥一起给喷出数丈,恰恰就在那天吴的身边。

可是那尸怪亦不好受!

“嗷!”它仰天一声嘶吼,似乎将全身气力都凝在了这一声之上,随着吼叫,那惨白的身子渐渐发红、发紫,内中也突兀而出一道道的青经!

就像红底泼墨,青丝纹路的画卷。

第一六一章九载世数无孔窍,一朝回眼返迷照(4)

尸怪与僵尸不同,从法门的角度上来看,那僵尸体内由于有一魂一魄尚存,所以算是个阴阳之夹缝中生存的产物,非阴非阳,不阴不阳,纵然这样,可也与那鬼仙类似,倘若真能修成尸魃,那也能位列仙班,亦类比那精怪妖魅修成的仙体;

尸怪不然!

那本无魂无魄,无精无神,是天地之间的阴冥秽晦之气凝聚,然后进入新忘的尸体之中,就像个陌生人进入一无主的空屋中,占据成为自己的居所…虽仅仅如此而已,可是那毕竟不是自己的房屋,无论喜好、习惯、规模大小、都与主人格格不入!

全靠着阴寒冥气来维持这尸体的不腐,留在人世间作为他能触摸阳间的器械。

所以,一切尸怪都是惨白,惨白得堪比皑皑白雪,一丝一毫的血色都没有。

但今天,这尸怪居然身上赤色流淌,泛起了种说不出的血色——难道这便是他存在于血海中的缘由?

可是,来不及多想!

尸怪腹中浆水涌出,顿时圆滚滚的肚子便缩下去一半,但是随着那吼声怒起,腹部肥肉很快便挤到了一块,将那伤口堵住——尸怪整个又像是充气般的,瞬间便恢复了那大白胖子的模样。

至尊宝和天吴齐齐翻身而起,抢着地上的桃木锥于手,不等那尸怪恢复又揉身而上,一击抢出,可是…

一人一怪刚到那尸怪身边,手中之物疾飞而出。直直便刺入那尸怪体内!

正中,直入!

如此简单?两人甚至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未等他俩这惊诧稍住,伴着自己的一声惊呼,两人齐齐被弹了飞出,跌撞石壁之上。

再看那桃木桩,依旧插在尸怪的胸腹之处。

木桩一直在抖动,颤抖不已——忽然那周身肥肉一颤,‘哐啷’声中两个木桩便掉落在地,咕噜噜滚个不停。

竟然是被那肥肉给夹住了!

这……

不等两人有所动作,忽然那周身肥肉哧溜一声。从中像是触手便的伸出去个肉臂。直直把两人给卷着,那力量之大就如蟒蛇缠身,挣脱不得,直就把两人捆了个牢实。

接着一收一缩。把两人径直拖到了身上。肉臂前端径直融合于肥肉之中。紧紧相勒,力大异常。至尊宝脸上冰凉异常,胸口亦是愈加呼吸艰难。挺臂撑持,奋力向外相扛。

谁知手中才开始发力,这边感觉身上忽而又多了几圈东西箍来,整个人胸、腹、腿三处被那肥肉勒住,缠得却被起初更紧了…

相持一会,至尊宝神智逐渐昏迷,手也渐渐软了下来,伸手到脖子处死命的扣着那肥肉,忽然手中一痛,顿时心中想到一事儿来!

刚才为了对付外面的铜甲尸,手中伤口才堪堪愈合,此刻发力又崩了口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这可不是一般的血,乃是鬼孽之血!

虽说至尊宝那鬼孽血只对着僵尸和鬼魂用过,其他什么尸怪鬼魅到不知道有用不用,可现在这种情况岂能多想,顿时手就顺着那肥肉给掐了上去,把手中血一抹!

嗤嗤乱响。

就如火燎蛞蝓,那肥肉随着立刻便是一缩一消,把至尊宝从半空中扔了下来!

接着又是天吴,依旧破口袋似的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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