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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欢喜天(流云)-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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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古今图书集成记载,《龙甲神章》来源于四千六百多年前,轩辕黄帝大战蚩尤之时;当时我们的祖先黄帝和蚩尤在涿鹿展开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妖人蚩尤身高七尺,铁头铜身刀枪不入,而且会呼风唤雨,在战场上制造迷雾,使得黄帝的部队迷失方向,一时间杀得黄帝节节败退,几乎全军覆没。

有一天晚上,三更半夜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忽然,轩辕丘上传来惊天动地的声音以及非常强烈的光芒,惊醒了黄帝及众人。

大家匆匆忙忙的起床,跑过去一看,原来是有一支彩虹自天空中缓缓下降,从中走出一位全身大放光明的仙女,仙女手上捧着一个长九寸阔八寸的玉匣,黄帝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本天篆文册龙甲神章。黄帝根据书里面的记载,制造了指南车,终于打败了蚩尤。

龙甲神章除了记载兵器的打造方法之外,还记载了很多行军打仗遣兵调将的兵法。于是黄帝要他的宰相风后把龙甲神章演绎成兵法十三章、孤虚法十二章、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流传下去。

当年那黄帝也不藏私,便将此书传授给了众人,其中奇门遁甲之术也拆散分传无数人,以致后面繁衍下去出现了众多分支——但是那整个的奇门遁甲之局一千零八十,则是经过周朝姜太公、汉代黄石老人再传给张良,而张良把它精简之后变成现在的奇门遁甲之术三百六十五法。

历代相传之中,那一千零八十局也失落大部,很多术法由于过于逆天而失传,有些门派凭借从先祖中得知某一局的鳞爪残部,便生成了出离那三百六十五法之外的奇术,便是由此而来。

后世中,无数人知道这一传闻,断言那整个《龙甲神章》便在姜太公手中,所以能够请得三大至宝,杏黄旗、打神鞭与封神榜,改朝换代。可是在成就这大周八百年基业之后,姜太公便将这三大神器归还天庭,只是将那古传《龙甲神章》都带进了自己的坟墓之中,藏于那蓬莱三山之上。

独独流传下来的便是这假杏黄旗和打神鞭!

传言之中,这假杏黄旗能够指引那蓬莱仙山的进入之法,而假打神鞭则是个开门的钥匙,两者合一便能指引有缘人进入仙山,取得《龙甲神章》。

历数历代,无数人在寻找那进入三山的宝物,也不乏有缘人将这两者合二为一,可是无论如何却都不曾找到进入的法子,便是那三百年前将两物收归手中的白莲教圣母多年也不曾找出丝毫的线索!

至于说上面的经纬勒线、三五分水、六阴七阳等等,认定是个路线之图,但走遍了华夏大江名山,亦是找寻不到——其中个关键,便是那杏黄旗中的玉葫芦已经早被取了出来,流落人间。

此物仅仅是与那四大神通一起降世,出现在世人面前!

当年那明王抢到四大神通的时候,这玉葫芦便放于匣中落入他手,白莲教当时尚未取得假杏黄旗和打神鞭,所以也不曾想到于此,只是当做镇纸所用——可是,那明王临终之前与弥勒佛沟通后,留下了个佛偈:

命中之黍,堪取难负,神诸鬼途,冥守天数…明王笑着唱完,然后便带着那玉葫芦归于明冢之内,安然背负自己的罪孽而去,只留下了这不着头脑的话语给众人。

白莲教徒只当这是明王临终勘悟,那知这是神佛之言?

命数轮动之下,这一明冢被玉笙烟打开,然后那余国圣母在逃离圣母峰的时候便进入了其中,而玉葫芦便是在那时被人寻到而带出——她与玉笙烟一样见到了那石壁上的偈子,却只把这玉葫芦当做了接掌明王之位的凭借,于是带了出来;后来,她在出外设伏至尊宝等人的时候怕是损伤,便留在了屋中个不起眼的角落中…

没想到机缘巧合,最后还是落入了至尊宝手中,甚至于那假杏黄旗合璧一体!

命数滚滚,碾碎红尘,这华夏动荡已势不可挡,龙甲神章也即将面临出世拯救世人的时候,而如今这假杏黄旗落入了至尊宝玉笙烟手中——可是,这打神鞭早已从白莲教遗失,它又在何处?

不过,关于这一切,这命中注定的两人却是不知道的,在看了半天不得任何结果之后,两人也只是蜷缩在车中沉沉睡了过去。

第三一五章陌路奔马危难际,以亡制杀乱典殇

两人在那车中酣睡半日,不待自己醒来便被那金刚狮子唤醒,须得两人施法轮换御神,于是玉笙烟便将至尊宝叫醒,堪堪将那法术说了一遍。法门之术大同小异,只要只得这窍门所在,那一切也就简单了。

盏茶功夫他便将玉笙烟所说牢记于心,滚瓜烂熟,自此玉笙烟才吩咐那马车停下,让至尊宝来施法将这御神换了。那符车速度虽快,可是棺材似的车厢却让人并不舒服,仅仅能躺着而已,两人也就乘此机会下来活动一下手脚腰身,也顺便让那车厢中浑浊的空气换换。

两人从那车中下来,看得那漫天落霞,染的整个天际都似烧着一般,竟然是已经到了黄昏时分,顿感腹中饥饿,于是他俩干脆便坐在那路边石上歇息,准备将带来的干粮吃了,再做打算。

打开随身的包袱一看,至尊宝顿时傻眼——原来二人出来之时走得太急,只带了些干肉面饼,却不曾有清水携着,半日不曾饮水两人都口渴得紧,可是有哪里有水可饮?

不过,此事倒是难不倒这两人,正好至尊宝又准备换那夜叉出来驱动符车,便干脆此刻就叫了出来,让它去四周看看能不能取些水来,两人坐在石上暂且说点闲话等着。

夜叉领命而去,二人就在那石上闲聊说话,可是这夜叉刚飞出去才只片刻便转而回来,急急朝至尊宝禀报道:“主人,这路前面两三里处有人正朝我们逃来。后面还跟着群兵卒,看似在捉拿他们。”

两人一听此话立刻警觉,虽然不知是什么人,但是既然在被兵卒捉拿便很有可能是那法门之人——符车立刻藏在那路旁树林之中,然后二人也将自己藏匿在大树之后,只想看清楚了此事再作打算!

若是法门之人,那便出手搭救,但倘若是兵卒在捉拿什么江洋大盗之类,也无妨暗中帮他们一把。

那逃跑之人来得极快,两人才堪堪躲好便听见了急促的马蹄声。很快一辆马车便出现在二人眼中——前面的马车为了减轻重量已扔掉了车厢。只剩个车板上挤着数人,后面两人背对众人举起块厚重的木板,作为抵挡;其后,便有十余名身穿灰衣的兵卒大声喊叫。前呼后拥的朝着马车追来。

那车上之人虽然着装普通。但奔马扬起的

拉车之马口鼻中均嗤嗤喷着白气。马蹄翻动中也疲态明显,纵然赶车人拼命的挥鞭抽打,可是依旧渐渐慢了下来;后面的兵卒显然看出了这一切。呼喊声中渐渐兴奋起来!

至尊宝看得那马虽有疲态,可是只怕再跑数里亦是能够,距离此处太远之后纵然想帮忙怕也来不及了。他面前有两个选择,直接出面阻止马车让那逃逸之人停下,然后携手将后面追兵除掉;亦或是直接对付那追兵,任由马车远去…

这两者相较唯一的区别,只是是否与那法门之人聊聊所见所闻罢了,倒是差别不大。

眼看奔马越来越近,转眼便会从二人面前冲过,至尊宝来不及多想便捏上了符箓在手,吩咐夜叉与之一道冲出——正在此刻,忽然听得砰然一声枪响!

两人急忙转过头去,首先入眼的便是那马儿前蹄一失跌倒地上,悲鸣声中将整个后面的车板都甩了出去,车上之人触不及防之中全部随着被狠狠摔了出去;而那追兵之中,当前个显然是伍长或者旁的人打个口哨,将那仍在冒烟的火器挂在马上,高声叫嚣着缓缓勒马,然后朝那扔在灰土中翻滚的法门众人肆无忌惮的狂笑!

那奔马在骤然之间跌落到底,拉扯着那车板整个倒扣着翻了过去,等若在那奔马的速度上又加了把力,这几名法门之人即便发现却又如何躲得开?

当即尽数被那力扔出去,或草丛或树干上,重得径直晕厥过去,轻的也哼哼唧唧似乎撞伤了,一时半刻根本起不来…至尊宝只道那几名兵卒准备将他们擒了押走,所以也不想多杀那洛子涵的士兵,既少了冲突又减轻杀孽,于是便俯了身子,准备偷偷摸过去将人救了。

可就在他俯身正待,忽然听那下面的兵卒伍长喝了一声:“行了,全部动手给我杀了!”“是!”那些兵卒齐齐应了一声,顿时便听得哗啦之声响起。至尊宝骤然之间抬头,却看见那些士兵已经将背在身后的长枪取了下来,正一字排开对着下面的法门!

“龟儿子,居然直接杀人!”至尊宝顿时火冒三丈,蹭一下站了起来,喝令那夜叉立刻动手——与此同时他也紧着将那口诀一念,手中捏着个符箓便朝着那大道跑去。

紧跟着,玉笙烟的金刚狮子亦是显身,只晚得一步,同样冲了下去!

伍长模样之人见手下均已抬起了枪,手也缓缓抬了起来,脸上亦是浮现了种诡异的红晕,显然是为即将到来的屠杀而感到兴奋——他那声音差不多已到了喉咙口,正要吐声出气喝令之时,胯下骏马猛然一声长嘶,整个前蹄已经凌空抬了起来!

顿时便将这伍长扯得朝后一甩,若不是还有马镫踩着,怕是早已经被扔了下来!

于此同时,旁边的骏马也一起嘶声叫了起来,有得如同此马一般扬蹄抬起,有得则是全身哆嗦瘫软伏地,还有的更是屎尿齐流转身便逃…一干丘八兵丁又是勒缰绳又是呼喝,可就是不能将那马匹控制得住。

混乱之中,有个丘八正在奋力勒马,忽然身后一股大力袭来,像是巨兽猛扑或者大掌扇过,在后背上狠狠一击,将他整个人从马背上轰然击落!

“不好,有东西!”他身旁的丘八连忙大呼小叫起来,一面从马鞍旁的个皮囊中抓出一把粉末乱扬,而其他的兵卒也顾不上继续勒马,同时也取了那东西四面洒出。那伍长将自己在马背上坐稳,然后猛然翻身而下,“全部下马,两人一组对付这些鬼魂!”

丘八们再也顾不上那马匹的异样,极快便下马站好,一人拿枪一人拿着皮囊,背靠背朝着各处洒那粉末。这些丘八显然对此有过训练,就连那从马背上击落的丘八也快速跑了过来,然后归拢队中。

这正是有人所授的法子,用种奇怪的东西来对付那法门所请出的厉鬼魂魄。

要是换做其他门派,这一法子必然奏效,能够将那魂魄驱走,可是此回所来的并非简单厉鬼冤魂,而是两个御神,此法根本无效——便在这群丘八自以为已经将周围尽数布满这粉末的时候,半空中忽然出现个笑声!

随着笑声出现,半空也跟着显露两个怪物出来,血盆大口、环眼巨耳、像是那耙子一般的利爪,口鼻中呼呼喷出股股白气,当即便骇得所有丘八都各自退了两步,畏畏缩缩甚至不敢将那粉末朝之撒去。

“撒它,撒它…”那伍长叫了两声,可是非但旁人不敢动手,就连自己亦是难以挪步上前,自己喊得也有气无力。也不知怎地,这厮忽然心中一动,抬手便朝着那摔倒在地的法门弟子砰的一枪,喊道:“打死他们,我们走!”

丘八不敢向那怪物动手,对付这些法门之人却是不怕,当即便纷纷将手中的长枪抬起——可是便在此刻,忽然听得远处响起个冷冷的声音,喝道:

“杀了!”

两怪物原本或许只是威慑,可是在这一声令下之后立刻大变,当前怪物伸手猛然一抄便将前面数人尽数打翻在地,跟着伸出手来抓起个丘八塞进了口中,咔嚓脆响伴着那厮垂死的叫喊,一口便将这人头咬了下来!

怪物将那人头咬掉,咯吱咯吱在嘴里大嚼,身子仍抓在手中,腔子里的血泡子咕噜咕噜便冒了出来,沿着身子淌落到脚,然后从半空洒落地上,溅得那前面的几名丘八满身血污。

当即便有几个丘八吓得屎尿横流,在地上胡乱挣扎想要起身,可是腿脚都酥了又如何起得来?刹那之间,又有两名丘八葬身在那怪物口中,余下的则是被另一个怪物一口一个囫囵的吞进了腹中。

伍长和那站在后面的几人见的不好,转身便朝着马匹冲去想要逃走,可是才一转身,便见得身后大道上已经站了两人,也不说话,冷冷的朝着众人将手一挥。

呼啦啦声中,几张符纸飞火流星般的朝着众人扑来!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那符纸将几人立刻打个正着。

符纸落在身上,立刻爆出一团火苗,然后瞬间变作了熊熊烈火,那几名丘八呼号顿足、哀鸣翻滚却是丝毫无用,整个人很快便被烧得不再动弹了。

那马车上摔倒的法门弟子适才看那丘八抬起枪来正欲动手,一颗心已算是几乎死了,或者颤抖哆嗦、或者闭目等死、或者垂泪叹息,那陡变发生之时尽都呆了,也没有起身相助。

唯独到了丘八转身逃走之时,才有两人冲了过来,反手一刀插进那伍长的胸口,一刀捅入小腹,将他了账——这却是至尊宝刻意留给他们的。

第三一六章世家有缘相逢处,却是杀戮修罗时

那一并丘八兵卒被至尊宝二人尽数杀死,一个不留,此刻那杀掉伍长的法门弟子也才走上前来,给两人施礼道:“二位出手搭救,在下感激不尽,我乃北方出马黄家弟子黄楚天,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此人约莫二十七八年纪,面目清秀俊朗,虽然有是逃跑又是落车搞得狼狈了些,可依旧掩盖不住本身的气质,只是那眉宇之间有些病怏怏的感觉,像是阳气不足般…至尊宝本身困惑,可是听说是出马家之人这才明白过来。

那出马一家中又怎地有阳气十足之人?

那黄楚天按照法门规矩行礼,当中自然多了一份感激,至尊宝不敢托大连忙回礼道:“都是法门之人,如今这乱世中自该同仇敌忾,如今之事不足挂齿!在下阴阳师一脉至尊宝,这位是玉笙烟——不知其他几位怎么样,可有受伤么?”

法门之人大多练就武术,身子也比一般人强健许多,那一并人等中有两人受伤略重,其一是胳膊脱臼,其二则撞得头上个大包晕厥过去略略重些,旁人倒是无恙——被至尊宝问起,这黄楚天便看看道:“也无大碍,我弟弟处理一下便好了。”

马车上共计六人,除了这黄楚天和他弟弟受伤略轻是首先起来动手杀那伍长的,晕厥和脱臼的两人,还有两人则是被撞伤了筋骨而已,现在也能自己坐在旁边歇息。

被追赶得如此狼狈,想必也不曾带有什么刀伤跌打药品在身上。玉笙烟这便去车上取来与那些人,并且相帮疗伤,而至尊宝则是与这黄楚天闲话几句,将他们的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

果然,他们便是从那川渝之地一路逃亡过来的。

南方茅山一脉的张家,北方出马一脉黄家,西面阴阳师石家,东南降头师嘎赞家族,此乃法门中出世的四个大家,黄楚天便是其中黄家二代弟子中最小一个。当代族长黄天涯的关门弟子。

此番动荡之初。那黄楚天正带着一并三代弟子在甘陕之地历练,希望他们能够学会与那游魂野鬼取得联系,等到从那山中出来,立刻便成为了当地军阀的目标。

黄家之人好不容易才逃脱。然后通过出马与族长取得了联系。了解到了整个华夏现今的情形。同时也得到了个指令,便是希望他能够将三代弟子安全带到位于长江下游的汉江城中,与黄家大众汇合——当时那川渝之地还未曾开始追捕法门。于是乎,这族长也便将此情形告知了黄楚天,建议其经由川渝前往。

可不曾想,黄家之人只是到得那蓉城之后,整个情形就已经变了,非但此地开始大肆搜捕法门之人,而且还就地处死绝不拘押,甚至就连那些售卖纸扎棺材、香蜡冥钱的商人也被依次盘查,稍有异常便即处死。

可想而知,那川渝的形势顿时变得严峻起来,黄楚天只能将所有一切能代表法门身份的东西都藏了起来,然后带着众人乘船离开——原本这计划是很好的,可不曾想那半路上也不知怎地便来了一队兵卒,然后试图要将整船人捉拿回去。

显然,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不知是有人告密或者其他,但是那军阀知道了这船上有法门之人,于是派人前来捉拿,唯独是不清楚具体是那些人而已——黄楚天心中明白,只要一旦被捉拿回去,那军阀势必能够找出自己这一干出马家之人,于是乎他便暴然而起,带着手下击杀了几名兵卒,然后从船上逃走。

出来之后,众人再辗转寻到个马车继续朝着汉江逃跑,路上却又再次被那些兵卒找到…

说完这一切,那黄楚天小心翼翼的向至尊宝问道:“你们、你们是不是从汉江来的?难道说…难道说那里也已经…”“哦,那倒不是!”他摇摇头:“我们确实是从汉江过来的,也能告诉你们,汉江城现在确实很安全,绝对不会有什么军阀捉拿我们法门之人,”他笑了笑:“我们只是因为有事所以要离开那里,并不是旁的。”

“呼,那就好!”黄楚天长长舒了口气,叹道:“我还以为汉江也已经不再安全了——你知道,我们黄家其实擅长的是走阴和请鬼、治病之术,要说和那些军阀打起来,可就比不得…比不得…”

说到这里,他显然是不知道至尊宝属于阴阳师哪一个分支,所以有些说不下去——不过他不知道的是,现在就连至尊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属于那一分支了!

要说从八爷那里学到的启蒙法术,那自己该属于五轮宗;要说拜师入门,这便该是八幡宗;要说是家承,该是丁甲宗;可是自己又学了关乎经纬宗的术法…

“比不得我们阴阳师了?”至尊宝打断他的话,笑笑将这个问题轻轻带过,“放心,这一路过去很安全,你们也不会需要再和人动手了。”

“那就好!”黄楚天也轻轻的笑了。

等到那黄家众人身上伤势被略加处理之后,至尊宝二人也该重新踏上了行程,他们吩咐御神将那尸骸处理干净,然后一并丘八的骏马都交给了黄家,吩咐道:“这些都是军阀的马匹,做了记号,你们现在可以骑着去汉江,但是快到的时候就得处理掉,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明白。”黄楚天点点头,然后再次给至尊宝道谢:“今天真是多谢了,日后但凡有需要我的时候请尽管吩咐,我一定竭力相助!”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的提醒一句:“对了,那川渝之地的城中有许多暗探,专为我们法门而来,你可得小心了!”

点点头,众人便就在此处分手,然后各自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等到那黄家之人离开之后,至尊宝这朝着玉笙烟笑了笑,装作毫不在意的自嘲道:“唉,今天没想到搞出了这么多事儿,非但在这里耽搁了这么许久,甚至还杀了十来个人…烟儿,咳咳,你看这事儿搞得…”

“没什么!”显然玉笙烟对于杀人见得比至尊宝多多了,根本不以为然:“既然他们想要杀掉你们,那么你们杀掉他们也就很自然了——这些都是天意,我们不用太过纠结。”

“我明白!”至尊宝点点头,与她一并朝着林中符车之处而去,“只是第一次借助自己的法术杀了那么多人,心中有点不忍而已,”他叹了一声,学着玉笙烟的口吻道:“或者就是你所说的,这些都是天意吧!”

两人闲话几句也都没了吃饭的胃口,干脆便由玉笙烟来教那至尊宝如何驱动符车,随后换上夜叉,驱动这车朝着渝地而去……

终于,便在那午夜时分,二人到得了川渝除却蓉城之外的另一处大城坐在,渝都。

渝都在那长江上游,顺流之下经过几座大城便是汉口,那长江从此起始方能有大船通行,载人运货,所以此地便成了个通往西南各省的物资交汇中心,往往昼夜不息有着大船进出,繁华异常。

近些年由于军阀混战,麻匪山贼层出不穷,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从此乘船进出川渝,加之那数以万计再此讨生活的纤夫之流,渝都人口远远超过了一般城市,往往等若三五个旁的城市相加也差不多少。

人多、货多,那为之而生的客栈镖局、车行马市、吃住度用等等也就多了起来,还有不少昼夜开门,将那生意从白天做到黑夜、黑夜再做到白天——纵然苛捐杂税重些,可是相较别处,这里仍旧是那天堂一般的地方了。

二人在城外山野之间找了荒废的庙宇把马车藏在其中,用些枯枝稻草覆盖起来,然后又将那马匹解开缰绳放于荒野间,这才把那包袱背在肩上,装作个赶路的模样朝着城中而去。

城门已关,独独是那水路依旧畅通,此处自然也就有了趁夜送人入内的小船,两人很快便将其找到,而后从水路进的城中…在那纤夫脚工吃饭的排挡上喝得一碗油茶,啃上两个白菜包子,再来得一盘子猪下水和卤煮,两人终于吃喝得足了。

随后,或者就是找个地方落脚,然后等到天明的时候去打探消息,看看这军阀洛子涵究竟在何处,是在渝都或者蓉城,总得弄清楚之后才好刺探消息,看看究竟他是为何起了那屠戮法门,攻打汉江城的主意。

要是有机会能让他打消这念头最好,若是不能,那便得想法子找到他背后之人,看看究竟有无办法从那处下手——可是无论如何,总得找个地方歇息才是。

就像那黄楚天所说,这里有着无数的暗探,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太过随意,将就着在那破庙桥底呆上一夜,说不定就被暗探发现了,届时虽不说是对付不了,可是要想这般静静的找到洛子涵和他商量,却怕是不能了。

另外,洛子涵手下似乎并不审问法门而是直接处死,如此一来自投罗网出现在他面前亦是不可——唯独走正道找到那洛子涵的下落,然后想法子到他面前才是正道。

而且,还得快!

第三一七章临渊无意求鱼意,却有天遣结网心

渝都也和其他城市一样,城中各处虽然无人强求,但是依旧大致按照某种规矩分成了不同的区块,譬如这码头一地便是个极为脏乱的地方,来往其中的不是纤夫船工便是脚力苦工,偶或有个老板之类的来看看也是乘着洋车匆匆来去,不做任何停留。

所以,要想找到洛子涵的消息,还得去那富人聚集地才行。

说起那富人的聚集地、销金窟,京城一地是那八大胡同、扬州则是晓春河边的勾栏,可是到了这渝都之中,即是那九龙坡的三大红岚画舫了——此处乃是个山坡围绕的湖泊,由那江水分岔进入再流出,绿叶红莲点缀生长湖面,像是被一整个绿色毯子装扮着。

内中便有那无数硕大的画舫停在岸边,日夜笙歌,岸边叫卖的小贩更是此起彼伏,游人无数,甚至比起这码头还要热闹几分,但凡来此经商之人大多会在那处饮酒作乐一番,回去当做谈资本钱…无论是谁当权,都乐得见到此处如此,所以非但不加禁止还竭力发扬,保证此地的治安和环境,以便持续维持那远超别处的重税收益。

任何人都知道法门之人不会贪念女色,即便是不禁婚配的门派中人也不会留恋此风花雪月的场所,如今整个渝都都处于洛子涵军队的严密盘查之下,还有何处比这里更加安全呢?

此外,那些商贾富人之中,难免便有个与洛子涵有关之人。只要能够找到他,还何愁无法得知洛子涵的所在呢?

不过,这一切却只能靠他们自己。

朝着九龙坡所去的路上,两人碰上了许多巡夜盘查的兵卒,甚至还有躲在暗处的哨卡——难以相信,平素日散漫、毫无纪律的丘八兵卒会如此卖力,竟然一丝不苟在执行此任务…至尊宝甚至看见有那些不曾带有路条的夜行路人被带回收监,即便商人也不例外,即使大把的银洋和金条都无法给自己买得一条去路。

至尊宝选择了绕道,从那些小巷中穿行。或者翻过院墙。再不然便是借由街旁的杂物破烂藏身…无论如何,靠着至尊宝那绝无仅有的夜视本事,二人有惊无险的穿过了大半个城市,然后来到了那九龙坡的画舫之侧。

九龙坡是个销金蚀骨的美人窝。但是此刻已过深夜。大多的画舫已熄灭了灯火。偶或还有几艘船上洋溢着歌舞与欢笑,可也是懒倦无比;湖畔的游人几乎尽离此地,只是偶尔还能听见草丛中传来的粗重喘息与呻吟…

面对此事。两人这未经人事的青年又如何面对,只能听而不闻装作无视了,好不容易才把脸上的羞红晕色给消退——二人本想找个地方暂且呆着,等到天明之后再做打算,可是没想到这事儿在他们办起来只若登天!

无论是湖中画舫、还有旁的客栈,甚至停在路旁的马车之上,但凡靠近,都能听见那种若有若无、哼哼唧唧的呻吟,伴随粗重的呼吸和**的气息,在这夜色中弥漫…

如此情形之下,你叫他们谁敢上前叫门?

不知不觉之中,二人已经从那画舫的聚集之处离开,面前只剩了独独的最后一艘——这画舫距离此间聚集地甚远,独独停在一侧,远远看去便能知道比一般的似乎大上了许多,三层船体、轻笼薄纱,船头挑着的也只是个普通之极的灯笼,且有淡淡的琴声悠扬传来。

在这种地方,这艘船简直等同异类了!

也不知道玉笙烟在经过那画舫周遭的时候是个如何心情,但是此刻她显然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般的轻松,重重的呼出口气,嘴里呢喃着:“好了好了,终于好了…”脚下不由自主便朝着那画舫而去,简直像是一刻也不愿停留在此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派御神去看看?”至尊宝倒是不急,想要先探探那画舫的虚实,因为他觉得此画舫似乎有所不同,内中或有乾坤…那玉笙烟走了几步,听见此话停下来看看,瞬间便下定了决心:“没什么好看的,那只是个一般的画舫而已,我们上去将它包下来,再也不要那些讨厌的家伙上船了!”

“但是…”

“没什么但是了!”玉笙烟跑回来将至尊宝一拉,朝着那船便去,一面走一面道:“真的,即便是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也不管了!快些,快些走…”

看样子,她对此地已经忍无可忍、什么都顾不上了!

既然如此,至尊宝还有什么好说的?露出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之后,他只能竭力在夜色中朝着那画舫望去,希望早一点看出那画舫中有无陷阱之内的东西——不过那画舫看着毫无异常,即便是他也看不出任何有着任何需要注意的东西。

两人如此的匆忙之下,难免便遗漏了某些东西,正快步行走之中,忽然两人听得一声沉喝:“嘿,你们俩,站住!”

两人回头一看,那呼喊他们的竟然是一队提着灯笼的巡夜兵卒,原本那些人似乎在湖畔某处巡逻,看见二人之后便想照例查看其路条,可是他俩又如何有什么路条之类的给这兵卒看呢?

被这一喊两人转身便逃,一路顺着湖畔朝前狂奔,那些兵卒立刻大呼小叫的追了过来,火器也在同一时间开火,砰砰砰朝着两人狂射;枪声一起,那湖畔远处也出现了几对兵卒,一并持枪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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