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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风花(女尊)-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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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然后嫁祸!那么冷静而理智的处理,说明江南风并不是一时冲动。何况,似乎他对被嫁祸的人也没有太多的内疚。最重要的是,江南风事后提起整件事情的态度和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动手杀了一个人和嫁祸给一个心仪自己的人,这样的事情本身,并不是那么重要。她不明白,她所认识的江南风,那个看上去优雅端庄、清澈干净的男子,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究竟是这个世界的人命真的太廉价,还是她对江南风的了解,竟是太浅薄?
江南风曾经那样子委身过钟君,她固然心酸嫉妒,但如今冷静下来,却是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一夜,在面对她时,江南风的那句我不介意。即使和钟君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交易”,但若是她没听错,最初的那一次,是江南风主动的。没有扭捏、没有不安、没有无措,她没有听错的话,江南风是理智的从中得到快。感,愉悦着自己的身体。
她不知道江南风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对她述说这些。但很遗憾,她是女人,是原来那个世界的女人,她很清楚什么类型的经历才会让人刨除感情可以理智的感受那个。 与此同时,她也很清楚眼下这是中古社会。当初那个来明滨路上张婶儿子的遭遇已经充分的提醒过她,这个世界对男子有多么的苛刻,容不得她盲目乐观。
那么,当初在面对她的时候,他的那句不介意,是因为经历过那些?还是说,在经历那些的时候,他便已经不介意了?想着江南风那天的样子,听着江南风的叙述,她分辨不出其中的界限……
阴差阳错,江南风招惹到了李大山,然后钟君改变了原本的计划,他便到了海崖李村,并且定期回去陪李亭长。这些乍一听,似乎也算情理之中,但细想起来,却还是透着丝丝怪异。
发生那样的事情,钟君改变计划未将江南风远送海岛,固然可以是为了借他做礼物与李大山达成什么交易。只是,若只是这样,会那么做的钟君,之前便完全不应该会提出远送江南风那样的提议,之后也不必要在夜里道什么歉。何必呢?多此一举不是么?若真的一直当江南风不过是个可以送做礼物的男子的话。而且,如说只是因为李大山看中了江南风,那么似乎就更没有必要将他送到李村,那岂不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她想不透,有太多的地方她想不透。
本来以为江南风开口讲述自己的过往,她便会更了解这个自己心仪的男子。然而,他说的越多,她就越是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稀少浅薄的可怜。她所认识的江南风,她所看到的江南风,她所了解的江南风,根本就不是昨天晚上他所讲述的那个样子……
江南风对她说的都是实话,她相信。他没有对她说谎,最多只是……对她有所保留罢了……现在,她甚至希望自己没有听出那些隐晦的保留。那样不堪的境遇,却是有所保留的,这叫心仪着他的自己情何以堪?而他所保留的那一部分,已经成为了让她无法面对却又不能不面对的不安。面对他,她便会克制不住的猜疑,自己先爱上的这个男子,到底还有多少,是她所不知道的?
伸出双手轻轻的环抱住自己,恋雪定定的望着视线所及处的海港,隐隐有些意外。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走出了这么远。放眼望去,港中一如既往的泊着好多双桅杆船,风中隐隐传来水手的笑语,听得并不真切。海面上,很多只海鸟正绕着航进航出的船只飞翔,空气中除了海风一贯的咸,还带着一股港口挥散不掉的腥味。
愣愣的站在那里呆立了一会,恋雪不仅低头给了自己一个苦笑。头上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经升得老高,看这个样子,时间似乎已经到了中午。而自己,竟然就这么傻愣愣的在海边走了整整一个上午!活动了一下脖颈,恋雪光着脚离开了海滩,上坡走到了沿海大街上,用袖口擦干被海水打的冰凉一片的双脚,穿上了鞋袜。
若是没记错,今天小牧在东临楼有场子。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如去东临看看小牧。
推开东临楼大门的同时,恋雪为自己竟然还记得小牧今天在这里有场子,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场中,小牧化着一贯的淡妆,仰着脖子高声唱着自己教过的曲子,声音是依旧的敞亮,张力十足。
站在门口看着这样的小牧,恋雪竟是觉得分外的温暖与亲切。其实严格说来,到这个世界后所认识的人当中,也就只有小牧,只是纯粹的小牧。没有隐瞒、没有设计、没有掺杂其他的什么,就只是她所认识的这个人。
很显然,她进来的时候,小牧的场子已经唱到了尾声。站在门口听着小牧收了最后一个音,恋雪挥挥手绕开过来招呼的小二姐,直径来到场子旁,冲着小牧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微笑。
小牧看到她,先是一愣,紧接着便蹦跳着过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拽着她一个转身拐到了休息室。
依在门口看着小牧卸妆,恋雪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只是还未组织好语言,倒是小牧先出言问了起来:“恋雪今天怎么想到来东临?不是专程为了捧我的场子吧?说罢,看你一脸好像吊丧的模样,来找我干嘛?”
吊丧么?不自觉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恋雪僵硬的牵了牵嘴角,原来她看起来竟是沮丧到了如此明显的程度?
看着卸妆动作未停的小牧,恋雪顿了一顿,到底还是带着一点犹豫一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出门走的匆忙,身上没带钱。小牧,借我点银子,明天还你。”
“什么?”
恋雪只觉得血气上涌,整张脸都烧得红透了。小牧按着卸了一半妆完全花成了一团糊的脸,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完全是一副见到鬼的表情。恋雪自己也是不由的生出了一种荒唐之感,一时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仰天长笑。
看着眼前少女那张哭笑不得的脸,小牧眨了眨眼睛收回了视线,手指继续活动摆弄自己脸上没有完成的工程。顿了一顿,才继续问道:“好的。恋雪想要借多少?是要做什么用呢?”
换了一个倚门的姿势,恋雪不由的扯出了一丝自嘲的苦笑,看着继续卸妆的小牧,坦然答道:“多借我点。我要找个酒香的地方大喝一顿!小牧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将脸盆递给恋雪,小牧顺便白了恋雪一眼,奇道:“这倒是难得。有什么能让我们陈大小姐为难的想要借酒消愁?恩?”
接过脸盆熟门熟路的倒上凉水又兑了点热水,再伸手试了试水温,示意小牧可以洗了,恋雪不由的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道:“为难的事情多了,一团乱麻啊!怎么样?你下午还有场子不?没有的话陪我去喝点吧!一个人喝酒也太凄凉了,是不?再说,万一我喝多了,有你在也能帮我叫个马车把我送回去啊。”
洗干净脸伸手接过恋雪递过来的手巾,小牧边擦脸边笑骂道:“得了。你还是不是个女人啊?竟然打算让我一个男的送你,可真是有出息!我算是服了。成,等我收拾一下领你去一个新开业的店家!自酿的烧酒味道一流,抱你喝个够!”
两个人又说笑了几句。恋雪便出去靠在门外等着小牧换衣服整理自己。想着休息室中这个可以陪自己喝酒的男子,恋雪不由得给了自己一个苦笑。
这种时候,她尤其怀念原来的世界。一个人真是太寂寞了,她不能再一个人在海边逛荡下去,那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这种时候,即使没有人可以分担她的心情,但至少有个人可以陪她说说话、喝点酒,也是好的。其实她也知道,小牧再怎么抛头露面,也毕竟是个男子,这样约他一起出去喝酒真的是不恰当的。可是,这种时候,她也是真的需要有一个人在身边,一个可以陪着她的朋友。哪怕什么都不可以对他或她说,就只是有人陪在自己一旁,也是好的。而真的很可惜,在这个世界,眼下她能找的,竟然就只有立场有些为难的小牧!
不大一会,小牧便推门走了出来,一身朴朴素素的棉布长褂,看上去简单又气质干净。
两个人相视而笑,恋雪点了点头开口赞道:“恩,看上去不错。小伙子挺精神的。”
小牧回了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一甩衣褂,先行了一步。恋雪耸了耸肩,站直了身子慢吞吞的跟在小牧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拐过休息室的回弯来到大堂,走在前面的小牧猛地定下了脚步,直愣愣的看着前方。恋雪跟着小牧的动作也站了住,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小牧,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大堂正位置,不知何时坐了两桌人,一桌四位,一桌两位。四位的那一桌每一个都是一脸趣味的打量着小牧和自己。而两位的那一桌,为首的女子眉头皱的紧紧的,一双眼睛略过她直直的落在了小牧的身上。
恋雪睁着一双眼睛愣了半响,半天才反应过来桌上那四位,竟然是昨天在云霄外见过的。看着那一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恋雪不由得暗中叹了口气。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而在她的感觉之中,昨天的事情,遥远的已经仿佛是发生在上个世纪。
看着没有坐在一起的两桌人,恋雪不由得心头一紧,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两张桌子之间的气氛,不禁暗中有些奇怪。
李宋秋会来东临楼找小牧到也算是正常。可是,李日华、郭穆、欧阳婷和……英云……,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情何以堪(下)
十六目相望,空气多少有些凝固。冷眼看着两张桌子坐着的六位女子,恋雪抿了抿嘴,有了些许的犹豫。
以她现在的状态,实在是没心情陪这些千金小姐作秀演戏。若是按她以往的脾气,最多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便不管她们如何反应,自行离去了。可惜,眼下李宋秋和英云坐在那里,旁边还站着一个小牧,即使有再多的不耐,她也只能耐下性子,勉强自己照应着。
还是英云先行开口打破了沉默。这个年纪轻轻的上将军饶有趣味的在她和小牧之间打量了一圈,笑道:“陈小姐,好巧,又见面了。你这是……特意掐着散场子的时间来接小牧的?倒是怜香惜玉啊~~”
定下心神,暗自告诉自己要牵起嘴角,恋雪几乎是目不斜视的看向英云,面带着微笑回道:“是啊,英小姐。今天的场子不是到这里就结束了么?我正是过来接他的。”语音一顿,恋雪将视线平移至桌上的其他三人,脸上笑容不变,一一打了招呼,“郭小姐、欧阳小姐、李小姐,又见面了。”
那三人自然而言的顺着她的话语点头示意。见状,恋雪也加大了一点嘴角的弧度,算是回礼照顾了过。一番话说完,动作未停,恋雪将身体微微的转过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面向着旁边那桌,直直的弯下脊背,行了一个标准的请安礼,说道:“李老板好。”
直起身子,恋雪这才将视线落到李宋秋脸上,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李宋秋看起来淡淡的,即使是听了英云的若有所指和自己刚刚的应声,这位李家的少主看起来也依旧是一身不以为意的淡然,很是不用于以往。甚至,就连自己唤她李老板,李宋秋也连眉毛都未挑一下,只是浅浅的嗯了一声。
倒是坐在旁边一桌的李日华疑惑的看着她们的互动,开口问了一句:“宋秋?陈小姐为何称呼你为李老板?”
此言一出,坐着的几个人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不同程度的错愕。李宋秋看向这位与自己同族的家姐,脸上竟是浮现出几分不容错辨的不耐,和一些其他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清了清喉咙,李宋秋看着李日华的眼睛,正色解释道:“李氏北街书坊出版的海客丛书,其故事框架就是出自于陈小姐这里。”
将几个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恋雪暗暗思量了一圈,便心中有所作数。站在那里又和几个人寒暄了一会,面对这几位天池来的世女的提问,恋雪都是恭恭敬敬的如数作答,用着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客套而又疏远。从头到尾,她都是挺直了脊背站在六个人桌前,没有人对她过说过一句如请她坐下之类的话,连客气的承让都没有。虽然,她也并不打算坐下长聊。
两张桌子之间的暗涛汹涌恋雪虽然看着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毕竟和她没什么关系,她自然也不愿多事。主动收住了的话头,恋雪客客气气的拱了拱手,用一种公式化的方式和在座的几位告了辞,便带着小牧转身离开了东临楼。
并肩走在沿海大街上,看着身侧低着头只顾着走路一直默不作声的小牧,恋雪暗暗的叹了口气。
她会来东临楼纯属偶然,而且之前进来的时候,那六位并没有坐在一楼大堂。本来还期望昨天云霄外的那一幕只是意外,如今看来,倒是她天真了。很显然,天池的那几位是冲着小牧而来,而小牧之所以能引起这样几位人物的关注,无非是因为李宋秋。
虽然不知道进来这东临楼,她们和李宋秋是谁先谁后,是谁冲着谁。但是,看这明显彼此认识的两拨人却没有坐在一处,也可以猜到她们应该不是一同来的。仔细回味了一下那几位世女的反应,恋雪不由得有些感慨。除了刚看到她和小牧站在一起的那一会,在相互寒暄的时候,天池来的那几个女人无一例外的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小牧身上,就连李宋秋,也是没有多看小牧一眼。
李宋秋的无视固然是对小牧的一种保护。但由此看来,之前英云表现出的对小牧的兴趣,恐怕是做戏的成分居大。
虽然不知道天池来的那几个女人和李宋秋之间具体有何纠葛,但是很显然,她今天这个意料外的出现,对天池来的那几个女人原本的判断,有了些许微妙的影响。说到底,小牧不过是个小人物,如果不是李宋秋对其倾心,那么他这个人生也好、死也罢,对那些个世家女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不值得浪费精力心思。她开口叫李宋秋那一声李老板,听起来似乎并不像对其他几人那么恭敬亲切,但用在这种时候,却是清楚的点明了亲疏。
以李宋秋的精明怎么会不明白这些?那一声李老板,明明白白的提醒着几位世女,自己和李家是有所往来的。而在提醒的同时,那更是一种误导,她是在暗示几位天池的世女,自己和小牧的“事情”,李宋秋作为自己的“少主”,心中早就清楚。
其实若是平时,这种程度的小伎俩确实是上不了台面。在这些玩心眼儿长大的世女面前演这个,无疑于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只有被冷眼看笑话的份。不过这次……一是她的出现本是意外,无形之中便增添了不少可信度,再则是有昨天的事情在前,何况,还有李宋秋在一旁不动神色的配合……
李宋秋会配合是自然的,如果她真的如之前所表现的那么在意小牧的话。这种暗示,可以避免对方以小牧为要挟,既保护了小牧,也兼顾了李宋秋的立场。以她陈恋雪现在的处境身价,将小牧纳入她的名义一下,各方权衡,也的确是最为恰当。当然,她自己也明白,小牧的这件事情,她就是想避也是避不开的。且不论她本身能否对小牧为人棋子的局面袖手旁观,就是昨天云霄外的那一幕,她便已经旁观不得。这就是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吧?
想到这里,恋雪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那个李日华问她为何唤李宋秋为老板时的情形。那句话一问出来,不但是李宋秋,就连和李日华一起来的英云她们都多少有些错愕……其实也难怪,看其他人的反应,自己为李氏书坊出力的事情,那些世女应该原本就是知道的,只有那个李日华……从某种程度上说,那李日华也是李家的主子,大老远的从天池过来,竟然连自己家的功课都没有做过么……
撇了撇嘴不由的摇了摇头,恋雪不禁心生感慨,虽然同是世家的小姐,但果然也不可能个个都那么精明强悍啊。只不过……即使是另一个世界的她,虽然不是从小生长在那种需要费尽心思的环境,但经历过官场几年的磨练,也是深刻知道做功课的重要性。而这个生长在侯门世家的李日华小姐竟然……应该说是天真么?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如此看来,这个李日华在世家小姐当中,算得上是平庸的一个了吧?……
多少年后,每次回到明滨城漫步在沿海大街,她都会禁不住会心生感慨。在最初的那个时候,自己又怎么能够料想到,那个看上去资质最为平庸的李日华,竟然会在日后与自己有着那样深刻的牵扯?在天池的府邸中,那个称自己为母亲的孩子,却是那个女子的骨肉……
而最初时候的她,却是全然不知自己未来所要面对的种种。事后想来,很多当时只是不经意的或者一时兴起的举动,却是有如分叉路口的一般,影响或者改变了一些事情的走向。而当时的自己,好歹还可以自主自己的心思,只是将重点放在理清自己的心意……
一路上,小牧都是低着头不做声,恋雪也只顾着想着自己的心思,亦是未曾开过口。小牧选的店家距离东临虽然不近,但也相距不算太远。只是,因为店家所在的巷子比较深,所以不太容易找到罢了。
等撩门帘进了店,恋雪才知道小牧竟是这里的常客。看着小牧与掌柜熟络的打着招呼,恋雪一双眼睛睁得老大,而等到小牧竟然不用招呼就熟门熟路的带着她来到二楼一处单间,恋雪惊得简直下巴就要掉了下来。
看到小二姐不用询问自行送过来的几大坛子酒,恋雪指着那些摆了一桌子的坛子,几乎是颤着声音问道:“小牧……你经常来这里?……你的嗓子……不是不能喝酒的么?!……而且,看这小二姐送来的坛子数……你平时来这儿可真是不少喝啊……”
瞄了一眼面前这个关心着自己的海客少女,小牧的笑容说不出是落寞,还是自嘲。自行动手开了一个大坛子,小牧提手给恋雪和自己倒了两个整杯,看着面前少女目瞪口呆的样子,小牧笑了笑,双手举杯,答道:“这酒叫醉天籁,是不破音的,我只能喝这种酒。今天不是要来喝酒的么?小牧先敬恋雪一杯,先干为敬。”说罢,一举杯,一干而尽。
恋雪瞪着小牧手中干干净净的酒杯,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应该是跟着豪饮掉自己杯中的酒,还是应该放下杯子劝劝面前这个会唱歌的男孩。
错愣之间又觉得有些好笑。本来今天应该是她心情惆怅彷徨,应该是她找小牧陪着借酒忘忧才对。可经过东临遇到那六位这么一搅合,她心头原本的那些抑郁竟是在不自不觉当中化解了不少,灵台的那团馄饨竟也被搅的清明了许多。反倒是这个原本是来陪她的小牧,遇到了伤心之人,被勾起了伤心之事。
看着小牧提酒坛又将杯子倒满,容不得多想,恋雪连忙在小牧再度举杯之前拦下了他的动作。用另一只手端起酒杯,恋雪慢条斯理的笑道:“急什么?刚刚那杯不是敬我的么?我还没喝呢。”
看着自己手中满的即将溢出来的杯子,恋雪咬了咬牙,一仰脖也跟小牧一样一干而尽。将空杯往桌子上一放,恋雪缓了缓一直没吃东西被酒烧的发烫的胃,大声唤着小二姐,赶快又要了一些可以下酒的菜。
醉天籁虽然喝着有股香气,但毕竟是烧酒,怎么也是有些度数。而且就算这酒的度数再低,无论如何也经不起这么一杯一杯的干。好容易熬到了小菜上桌,恋雪赶快夹了几筷子塞进嘴里,同时也招呼着小牧一起吃些东西。
看着小牧一改常态沉溺于酒精的样子,恋雪只是觉得分外凄凉。他与李宋秋也曾经努力争取想要在一起过,恋雪还清楚的记得,当初进去那小屋见到贱籍的影儿,就是小牧挑的头。她还记得韩天曾经对她说过,小牧以前在李家的时候,差点被人卖到勾栏院。小牧在李宋秋心中究竟是何种位置,她自然不会去问李家少主。可是,比较起李宋秋,小牧只是一个戏子,若只是风花雪月,从韩天到英云,何以各大家族的人,都会对小牧多加关注?
小牧和李宋秋的事情,她虽然有所耳闻,但却一直未曾深问。一是事不关己她本身不太好奇,再则,也是不愿意小牧对那个不可能的人沉沦太深。在原来世界,她和男友只是分隔两地,要面对的问题就已经压得人难以透气。而横在小牧和李宋秋之间的,却远远不只是两个人相爱、努力或者坚持就能够逾越的。现实太残酷,而人命又太轻贱,若真是强求,李宋秋即使贵为李家少主,也难护小牧周全。
所以,如今的李宋秋只能放任小牧在别人的名义之下;所以,小牧在闲暇之时要来酒肆沉溺黄汤,一醉以消万古愁。
托着有些发晕的脑袋,恋雪用手指戳了戳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低声哼着小曲的小牧,无奈的叹了口气。
已经彻底喝高了么?看了看桌子上里到歪斜的酒坛,恋雪到了点茶水在手上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这小牧的酒量还真是好的惊人,基本是自己喝一杯小牧喝三杯,而她竟是喝了一坛半才将这个会唱歌的少年放倒。
抻了抻已经迟钝的腰身,恋雪起身出去轻声唤了掌柜过来,又叫了几个小伙计将小牧扶到楼上的客房歇下,并交代小伙计帮着小牧洗漱收拾一下,自己则是明天一早过来接人。
脚步发飘的下了楼走出店家,恋雪这才发现外面天色已是大黑,她竟然和小牧在这酒肆之中耗费了整整一个下午外加半个晚上!
摇摇晃晃的走了一段,出了巷子夜风一吹,恋雪开始觉得胃中翻江倒海,赶紧晃到路边扶着树干大吐特吐了一番,直到胃中空空荡荡再无浊物,这才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虽然喝的脚步有些飘了,但是她的头脑依然清醒,甚至可以说,思维要比平时更加的活跃。即使再晕胃中再难受,恋雪也知道,夜住店家那是万万不可的。
李宋秋岂会不知道小牧经常来此处店家饮酒?那样看中的男子,又岂会不在店中安排人手照应醉酒的小牧?她可以陪着小牧在那里对饮,却是一定不能在那里入住,这样的道理,她懂。即使两个人不是住在同一个房间,但是,单单是与小牧同桌同饮后夜不归宿这样的言词,便足以让李宋秋对她心生芥蒂。何况,她也不能让江南风产生一丁点误会。
对小牧,要体恤关照,也要把握分寸。这点是江南风一而再、再而三提点过她的,她时刻铭记在心。小牧本身身份卑微,但他的身上有着李家少主的倾慕。照顾稳妥小牧,便等于承了李家的人情。她固然是欣赏小牧的才情,但若说与之接触起来没有半点的功利之心,她自认没那么高尚。
月圆星稀,夜风习习。一步一步慢慢的往自家宅院踱去,恋雪发觉,即使胸中还有酒意,她却也难以敞开胸怀。距离宅院的距离越近,她的脚步也就放得越慢。不是不想回去,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可是,只要一想到回去,就要面对那个男子,她便感到情怯。
杀人、嫁祸、委身、隐瞒,其实这些理智想来都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未雨绸缪,她对真心欣赏的小牧尚且心思如此。而他是为了生存,形势逼人、迫於无奈,无论做出什么,都应该是合乎情理的。他的隐瞒,让她彷徨,焦躁不安。可是静下心来想想,她对他又何尝没有隐瞒呢?她并不是真正的海客,除非有朝一日能够带他回去,否则,这便是死也不能松口的秘密。她对他,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毫无保留的相待,又为何心伤与他的保留呢?
她也明白,自己之所以会无法接受、难以释怀,只是因为那个人不是旁人,因为那个人,是江南风。
走得再慢,路也有走完的一刻。站在门口踌躇了半响,恋雪深深的吸了口气,终于是带着一点颤意思,伸手推开了大门,进了宅院。
站在院中,看着主屋窗口隐隐跳动的烛影,恋雪竟是不自觉的湿了眼眶。他还在等着她么?这么想着,便觉得胸中盘旋了一天的万千波涛,都可以被窗口的那一抹剪影如数化解、尘埃落定。
轻轻进到主屋,轻轻推开卧室的门,那个占据了她心神的男子,便随之映入了她的眼睑。
江南风微微歪着身子倚在床头,散下来的长发随意的散在肩背处、只有细细几缕垂在胸前。他的手中握着一张不大也不小的纸张,正低着头安安静静的看着。从她站的位置看看不清纸张上面的文字,只是隐约能看到上面似乎有一个暗红色的指印样子的印记。而江南风的神情与其说是在看那张纸,还不如说只是望着那张纸,其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了何处。
看到她,那男子微微的一愣,随之便向她展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自然而然的将那张纸折好收入怀中,从床头站起,柔声说道:
“回来了。”
那么平淡的一句话。恋雪却觉得自己一整天都徘徊在外的行为真的好傻。就算有那样的过于又怎样呢?就算有所隐瞒又怎样呢?现在,他就站在她的面前,那双清澈的眼睛只注视着她,他的笑容只是因为她回来了,这样,还不够么?
深深的吸了口气,恋雪慢慢的走到这个自己心仪的男子近前,温柔而又无比珍惜的牵起了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捧在胸前,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南风,我想了一天。你对我说的那些事情,让我很心痛。从前的过往,若是你愿意对我说,我很愿意能为你分担。若是不想说,我也绝不多问。虽然我并不是很出色,但是以后,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苦。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的心意。我不要求你立刻就接受我。也千万别勉强自己迎合我。你是怎么想的,便就怎么做就好。你若是不愿意,一定要告诉我,我也绝对不会为难你。无论行与不行,你都是我的家人,我都会照顾你,保护你。只是,给我一个机会吧,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么?”
深深的注视进江南风的眼睛,她的心意已经坚定。她手中的土地,心中的远海,都是让人窥视的珍宝,王府生宴在即,未来会如何谁也说不准。可是,她不希望自己会像小牧和李宋秋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就在那里,却要苦苦压抑着自己,咫尺变成天涯。她绝对不要因为自己的彷徨不坚定,而让事情变成她们那个样子,她绝对不要。
一室安静,只有烛火跳动着微弱的光,偶尔发出一点劈啪声响。江南风的眼眸清澈依旧,而在这烛火和安静的映衬之下,此刻那双墨色的眼睛在清澈之中,却也厚重得让人看不出深浅。
看着那双墨色的深潭映出自己的倒影,恋雪只觉得勇气正从身体里一点一点的流失。然而,就在绝望即将到来之时,她听到了天堂大门开启的声音。
他说:“好的。”
☆、山雨欲来
看着那双深潭静水般的眼眸在清澈之中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恋雪简直不太敢相信,原来幸福对她,竟是可以如此简单。
握紧面前男子的双手,她的声音是难以克制的激动与颤抖:“南风?我没理解错吧?你的意思是说……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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