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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444号馄饨铺-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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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说:“我的妹妹,从来只有小白一个。刚才那个,是小白的心魔,几百年前被封印在衣服上。心魔是由恨起,小白不恨了,自然心魔也无法存在了。”
他说着,弯腰拾起了地上的衣服手饰,放在另一座棺前——这座棺里长眠的是常青的骨灰。
墓里的一切都是常小白的陪葬品,程小花他们当然不好再觊觎。一个个都空着手出来。
孙名扬还跑到常小白旁边笑眯眯地说:“小白小白,你的陪葬品那么多,能不能送我一个?”
常小白一拍额头,说了句:“啊,我怎么给忘了这些!”
说罢乐呵呵地跑回去抱了一堆东西跑回来,先送了程小花套玉石首饰,又送了山猫一个珍珠项链,自己留了个红宝石项圈。反正是她自己的东西,诅咒什么的也不存在了。
轮到孙名扬的时候,常小白却只留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
孙名扬:“小白,我们是同事,也是好朋友呀。你不送我个礼物意思意思?”
常小白根本不搭理他,反面扔了把金珠子给蛇妖,吩咐道:“你帮我好好守着这里,不准别人随便进来。我隔段时间会来检查一遍,如果少一件两件,我就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蛇妖乍一听被吓到了,可是紧接着就想到,守着这里倒是比关动物园要好过不少。遂也赶紧答应了。
走上白石桥的时候,常小白的神情愣了一愣,仿佛又一次忆起了什么,可是很快她便又摇了摇头,抛去了一切的不快,脚步轻盈地跑远了。
河的旁边在几百年前是一座空阔的广场,小白在这里被族人烧死,而后骨灰洒在河里。
归瑶和周筱在很久很久之前,曾是常小白的族人,因为那些往事太过惨烈,太过刻骨铭心。哪怕喝了孟婆汤,哪怕经过几世轮回转世,依然难以消磨。偶尔会在睡眠的时候,以梦的形式重现出来。
而梦的呈现方式大都是非常隐晦的,归瑶在梦里以为自己在唱歌,以为自己掉到了河里。其实落到河里的是常小白,唱歌的也是当年的常小白。
梦中见到的陌生的男人是常青。归瑶早就不认识常青了,只是因为代入了常小白当时的感受,所以在车掉到河里,自己被困到车里之后,第一时间是向常青求救,而不是向梦里的父母。
前世、今生在世人眼里难以解释。就比如有的人,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时,却莫名地觉得这个地方有些似曾相熟。或许这也是前世的记忆呢?
从山里出来之后,归瑶和周筱便回到了支教的学校。分开之前,景殊给她们洗去了部分的记忆,以免得影响她们往后正常的生活。
前世的事情早已成为了烟云,今生各有各的生活,作为地府司的人也不可随便去干预、改变。
送走了归瑶和周筱,程小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接下来,一行人就去坐了渡船,游巫峡,看神女峰。
站在渡船的船头上,但觉江风猎猎。两岸山壁高耸且陡峭,人在其中,只觉得天空、空气都被挤压得有些难受。神女峰就在不远处耸立在,船的行速也不算慢,可偏偏给人一种怎么也到达不了的错觉。
程小花看了一阵景,看得有些头昏。回到舱内时,手机就收到了赵美美发来的信息:
[小花,你知道常青这两天在干嘛吗?给他消息也不回,真讨厌。]
赵美美是程小花的同学,在汐江女鬼事件中因为对常青一见钟情,便主动地展开攻势。以前,单纯的程小花还总觉得人鬼殊途不太合适。没想到,这两位倒是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看到赵美美的这条消息,程小花估计是常青心系妹妹,一时没来得及跟赵美美。想着也不是外人,便将这里的事大概和赵美美说了下。
手机那头安静了足有半个小时,赵美美才又回了消息:
[小花,如果一个男人的心永远也捂不热,你还坚持吗?]
程小花看到消息怔了怔,忽然就想到了广平给她传来的常小白的生前记录。
[我一直以为只要愿意付出,即使是一块冰也能捂得热。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冰至少还能捂得化,但他的心却比冰还冷。我付出来的再多,也都是白费。]
程小花看到这行消息,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怎么回复。她即为赵美美担心,又对常小白兄妹的过往心疼不已。
或者很多事情,总归是无法圆满的吧?
第122章 常小白(上)
我叫常小白; 可我曾极度讨厌这个名字,就像我讨厌我身上的白一样。是的,我自出生后,就拥有白色的皮肤; 以及白得发黄的头发。
族里的大巫说; 白色不是祥; 而我是魔鬼的孩子。
我的父亲是高高在上的族长,也是个整个部落里最俱有权威的人。可他偏偏也是最不喜欢我的人。甚至因为我的出生,转而也厌恶起了我的母亲,连母亲病重时; 他都没来看一眼。他的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那么多的孩子; 我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母亲咽气前的那一夜,她用虚弱的手拂去我脸上的泪水,她说:“小白,不要哭; 不要害怕,不管什么时候娘亲都会守护着你。”
然而,唯一爱我的娘亲在说完这一句话后,便永远地离我而去。
当清晨降临的时候,阳光笼在部族里的每一棵花花草草上。族里的孩子们在阳光下放肆地歌唱、欢笑。
唯有我; 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因为我天生就俱怕阳光,炙热的阳光会晒伤我的皮肤,会让我有眼睛泪流不止。
上苍给了我白色的皮肤; 却让我只能呆在黑暗的角落里,这是多么的讽刺。
正是如此,也更加印证了大巫的话,魔鬼的孩子,是无法在阳光下存活,只能在黑暗里苟安。
黑暗就黑暗吧,我喜欢黑暗,喜欢黑夜。
黑夜会隐藏我外表的怪异,也不会有嘲笑与异样的眼光。于是我便养成了白天睡觉,晚上外出的习惯。
我最喜欢去的就是部族外头的小山坡上。
在那里,我能看到整个部族的房舍绵延分布在广袤的土地上,一眼望不到边。
我还能看到满天璀璨的星子不停地眨呀眨,像是娘亲的眼睛在天上看着我。
每次想娘亲的时候,我就唱歌:
“梦里的花儿开满园,花儿开,草儿长。
花开草长,最终都成了荒芜。
啦啦啦,啦啦啦……
荒芜的园子太寂寞,娃娃、娃娃不哭泣。
娘亲天上看着你。
……”
那一晚,我正在唱歌的时候,听到身后有踩碎枯枝的声音,我吓得歌声一止,赶紧就回过头。
我眯起眼睛,看到一陌生的少年站在月光下。他的个子高高的,夜色下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的眼睛亮闪闪的,好像天上的星星一般好看。
我下意识地就垂下了头,可是很快我又想起黑暗里他应该也看不清脸上的肤色。
果然,他没有嘲笑我,反而鼓起了掌。他说:“小妹妹,你的歌声真好听。就是太忧伤了,听得人心里很难受。小孩子应该唱快乐的歌谣才对。”
我摇了摇头。快乐与我太过遥远,那些欢快的歌谣是部落里寻常孩子才配唱的。而我只能躲在黑暗,用歌声抒发心中的悲伤。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只看到我摇头,以为我不会唱其他的歌,他走到我身边说:“来,大哥哥教你唱歌吧。”
长期没有与生人接触过,我本是非常害怕与陌生人的。然而,谁又能了解长期孤独的孩子,其实是多少的渴望朋友。也是这份渴望,让我没在第一时间逃走。也让我听到了他的歌声。
他的歌声粗旷而嘹亮,他歌唱雄鹰、歌唱天空、歌唱森林,歌唱一切的美好。让人听着,身心愉悦。
一曲唱完,他转过脸来,亮闪闪的眼睛凝视着我:“好听吗?想学吗?”
我点了点头。想学。那样歌声,是能让人快乐的吧?
从那一晚之后,我经常在后山山坡上见到他。他懂的很多,会唱很多很多好听的歌谣,会讲很多很好听的故事。
也许是我的不擅言谈,所以我总不太明白一个人怎么会可以说那么多的话。尽管每次我回应她的只有注目的眼神,他依然可以话不停口。
奇怪的是,他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名字和来历。我也很庆幸他的不相问。我不想骗朋友,更害怕他知道我就是部落里人人厌恶的恶魔的孩子。
从那天之后,我经常在山坡上见到他。他明明比我大很多,但是能跟我玩在一起。他带我在山脚边抓萤火虫,教会了我很多很多的歌谣,还经常给我带好吃的。
更让我高兴的,我的日常伙食也渐渐好起来了。以前我能分到的食物很差、很少,可是近来我不但能吃饱了,而且顿顿都有肉。也许是我那位高高在上的族长父亲发了善心,想起我这个女儿了吧。
有一天白天,当我照常躲我的小屋里睡觉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伙坏孩子闯了进来。
“瞧,她就是魔鬼的孩子,看她那一身的白!”
“长得太奇怪了,她的头发比我祖母的还要白呢。”
“听说魔鬼的孩子害怕阳光,我们把她拖到阳光里,看她会怎么样吧?”
“好!”
于是那一群的孩子便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他们抓住我的手脚、揪住了我的头发。我疼得大哭,也使劲地挣扎,可是没有用呀,我的力气是那样的小,根本就挣不开也逃不掉。
我被他们拖到了阳光下。正午的阳光最是炙人,我浑身的皮肤一接触到阳光就火辣辣地疼,我的眼睛也因为怕光而泪流不止。更可恶的是,附近的人听到动静都围上来观看,他们嘻嘻笑笑、指指点点。而我只能蜷缩着身体,忍受着痛苦与羞辱。
那时候,我好想娘亲呀。如果娘亲还活着,一定扑上来保护我。
娘亲,你在哪里?
就在我以为我会被太阳晒死的时候,有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你们在做什么?!谁允许你们这样对她的?”
是他!那个夜夜都陪我玩耍,教我唱歌,给我讲故事的大哥哥。
我心理陡然升起一丝希望,可是很快我就意识到,现在是白天啊,他如果看到我的脸怎么办?他会不会也和其他的族人一样厌恶我,再也不和我做朋友了?
我害怕极了,更加努力地蜷缩起身体,将整个脸都埋进双膝里。我希望他在驱散了族人后就赶紧离开,不要看我。
让我意外的是,他不但没有离开,还解下了披风罩在我的身上,隔开阳光的伤害。他的声音一如从前般的温柔,他说:“不要怕,妹妹。”
我惊愕地抬起头来,隔着迷蒙的泪花,我第一次在阳光下清晰地看到他的脸。
不同于我皮肤的苍白,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他的眼睛很黑,眸中倒影出我苍白的脸庞。他唇边挂着微笑,对着所有的族人大声地宣布:“小白是我的妹妹,从今以后谁也不许再欺负她!”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常青,我们部落的少族长,而他早就知道我是谁。
我的问题很多,送我回到房间后,我就不迫不及待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我的哥哥?”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但我是少族长,想查你的身份并不难。我也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我就假装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为什么不厌恶我?”
“有人欺负我妹妹,我当然要帮你出头了。再说了,小白这么乖,这么漂亮,哥哥怎么会厌恶你呢?”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夸我漂亮。我心里美滋滋的,可是嘴上却说:“我一点都不好看,我的皮肤这么白,头发比族里最老的人的头发还白呢。”
“可是在哥哥的眼里,小白最漂亮。你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你的歌声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
听着这样的夸奖,我一个劲地傻笑。原来有哥哥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哥哥因为当众宣布我是他的妹妹,被族长父亲责罚,挨了20鞭子。魔鬼的孩子怎么会是少族长的妹妹呢?生父都不承认的孩子,作为继承人的少族长怎么能承认呢?
哥哥不能公开对我好,也不能在白天的时候来看我。他能做的,只是在私下里利用自己的特权改善下我的伙食。也依然只能在夜晚的时候陪一陪我。饶是如此,已经让我很开心了。至少在娘亲死后还有一个人将当成亲人,爱我,在乎我。
哥哥说过,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族长,到那时一定不会让我再受一点委屈。他还说,他会送我最美丽的衣裳,最华丽的首饰,最好,最好的一切……
我相信他,也盼望着哥哥成为族长的那一天。
在我十岁的那年,部族里发现了件大事。
那个时候,外界战乱。
我们这个隐藏在大山深处,安稳了上千年的部族也屡次被敌军侵扰。最严重的一次,是一伙全副武装的官兵直接侵入到了我们族中腹地。虽然最后被赶走了,但是我们族人死伤严重。
因为这一次事件,族里的人都沸腾了。他们都不解,为什么那些官兵会开始袭击部落。明明他们的部落与世无争,太平了那么多年呀。
最德高望的大巫在卜卦之后,得出的结论是:部族即将有灭顶之灾,而罪魁祸首就是我——魔鬼的孩子。
族人们愤怒了,他们涌到了我的小屋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小白是天生的白化病患儿。直到现在, 在非洲的一些落后地区,人们还迷信白化病患者是恶鬼,会带来讥咒。可是却又谣传白化病人的头发织成的渔网能增长捕捞量,他们的器官、身材可以带来好运,可以入药,甚至还能治愈爱滋。于是在利益的驱使下,白化病患者时常会受到袭击,被残忍地砍去手脚的事屡屡发生。甚至有些人死亡之后,连尸体都要被家人隐藏起来,免得被人偷人卖掉。想想,真的很恐怖。
现实其实比故事更残酷,真正的魔鬼深潜在人心。
第123章 常小白(下)
那时; 我自睡梦中惊醒,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就被人倒拖着腿,一路拖到了广场上; 我的背都被沿路的碎石划破; 血肉模糊; 刀割一般地疼。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样对我,明明我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明明我还是个孩子呀。
我被绑五花大地绑在高高的木桩上; 惊恐万分地扫视着底下的人山人海。
我看到了那个本应是我父亲的男人,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却是那么冷; 那么的无情。我想在人群中找我的哥哥,那个唯一对我好,将我当成亲人的哥哥。他一定会救我的吧?
可惜,我看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他。
他去了哪里?他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了?也和其他人一样; 认为那些不好的事都是我带来的?
大巫穿着奇怪的衣服,拿着奇怪的木剑,在我面前跳着奇怪的舞蹈。跳完了舞,他大声地宣布:“恶魔的孩子,将会给我们的部族带来毁灭!只有烧死她; 才能驱除恶运!”
他的话音才落,无数人的叫喊声便冲天而起:“烧死她!烧死她!”
正午,阳光最毒。可是再毒又哪里毒得过人心?又哪里及得上他们眼中的恶?
“不要; 不要烧我!哥哥救我,哥哥救我……”我哭着、喊着,直到声嘶力竭也没有换回族人们的些许的同情,只有眼泪还在止不住地流淌着。
然而很快,连眼泪都被掩盖——我被他们泼上了能够驱邪的黑狗血。黏稠难味的热血粘呼呼的从头顶往下流,鲜血蒙住了我雪白的脸,也流进了眼眶里,于是眼前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血腥之色。
眼睛很难受,可我依然努力地瞪大了眼睛,我还想再找一找我的哥哥。
可惜,我什么都看不清,底下那些叫嚣的人群,包括我那位无情的父亲都被蒙上了一层残忍的血色。
火堆已被燃起,灼烫的感觉,比在正午的阳光下更让我觉得痛苦千万倍。火舌很快攀上我的周身,轻而举易就粉碎我的衣服,撕咬着我的皮肤、骨血……
那种痛,是深入灵魂的绝望——
哥哥,为什么你不来救我?哥哥,我好疼……
世上本无恶魔,人心才是万恶之源。
常小白被焚成了灰烬,灰烬被洒到了广场旁边的河里,族人祈求河里的水能净化魔鬼的灵魂,让部落获得太平。
寂静的午夜,月光清冷冷地洒在小河上,河面泛着粼粼的波光。
一双小小的,漆黑、漆黑的手从河里慢慢地伸出。河面上渐渐地翻出了血红的颜色,很快,整条河都变成血红血红的。
血红色的河水里爬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月光下依稀只能看到她浑身都是漆黑色的,像是烧焦的人形木炭,湿淋淋地从河里爬上了岸,每走一步,身后都会落下一摊水迹。
凄清的月光下响起了空灵而哀怨的歌声:
“梦里的花儿开满园,花儿开,草儿长。
花开草长,最终都成了荒芜。
啦啦啦,啦啦啦……
荒芜的园子太寂寞,娃娃、娃娃不哭泣。
娘亲天上看着你。
……”
一路唱一路走,在部落里徘徊,族里的每个人都听到这哀怨无比的歌。有胆大的凑在门缝里只看了一眼,就吓昏过去。
第二天,当黎明到来的时候,人们都冲到了大巫的房舍前——那个歌声太邪气,大巫应该有办法解释原因,驱走邪恶。
房门敲了很久也没人应,终于有人忍不住将门撞开,出现在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所有的人。
大巫倒在地上,浑身血淋淋的,像是被活活剥了皮一般的惨烈。床上、地上、桌子上,所有的地方都是血。如果没有亲眼看到,你甚至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
第二天夜里,歌声又在部落里响起。明明那么的清越动听,可却又是那样的哀伤绝望。
次日清晨,族长也死了,死状与大巫如出一辙。
然而事件并没有因为族长的死而宣告结束。第三天、第四天……整整三个月,每天都会有一个人惨死。
巨大的恐惧笼照着整个部落。所有的人都惴惴不安,生怕下个死的就是自己。有人想逃,可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外头是连绵的大山,大山之外的世界是未知的,未知也代表着更大的不安。
第四个月的时候,常青回来了。
当初朝廷的官兵打进来,部落里死伤严重。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曾经出过几次山,对界稍有了解的常青便提出,和朝廷谈判和解。
最后部里决定由常青带人外出找到官府的人谈一谈。
和谈进行的很顺利,最终达成的结果是,将他们的部落设为一个独立的镇子。 因为要设镇,相关商谈的事务很多,一耽误就是几个月时间。出发前又太过仓促,没来及和常小白说。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常小白已经不在了。
他看到的只有一个样子可怖,怨气冲天的鬼魅。因为怨念太重,短短时间内已经集聚了巨大的鬼力。并且人性早已丧失,连常青都不认得了。
此次随常青归来的还有一位外界非常有名的驱邪师。他本意是希望驱邪师来说明常小白并不是恶魔之女,而是天生带有怪病的可怜的女孩子。
那位驱邪师也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与常小白周旋了大半夜后,终于将她的魂魄定住了。
驱邪师对常青说:“少族长,令妹已成历鬼,需要做法散了她的魂魄。”
常青闻言痛心无比。妹妹已经死得那么惨,怎么忍心再看她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但如果不制止,继续下去整个部族的人死都会死光,便也就真应了大巫当初预言的:恶魔的孩子会毁灭整个部族。
思来想去,常青终归是不忍,道:“散了魂魄岂不是连转世投胎都不能了?能否设法为她超生?”
“超生?”驱邪师无奈地道:“她已经行了不少的恶事,即使到了地府也没有好下场。”
常青问:“可还有什么办法?你再想想,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驱邪师沉吟了半响,犹豫着道:“传说里,奈何桥头有一位孟婆,专为投胎的鬼魂舀汤。千百年来,她舀的汤不可计数。舀的过程中也偶尔会不慎漏下一两滴来。经年累月,桥头边便滋养出了一朵奇葩。无叶无花,只生有一果,名为业果。恶鬼若是能服下此果,便可将原有的恶与怨都从灵魂里分离出来。自然也就抵消了罪孽。不过那只是传说,虚虚实实,谁也分不清。”
“试一试也许就能知道真假。”
“即使是真的,可业果长在奈何桥,奈何桥在阴间,活人是没办法去的。”
“活人没办法去,死人必然去得了!”
常青选择的死法很激烈。
当火撕裂皮肤,吞噬骨血的时候,他终于体会到了小白当初的痛苦与绝望。也更加坚定了挽救妹妹的决心。
黄泉路曲曲折折、坎坎坷坷,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冥界的大门前。
大门外摆着一张棕红色的长案,长案后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穿着长直缀的老人,正低着头写写画画着。见到有鬼魂靠近,抬头看常青一眼,又翻了翻手里的薄子,忽然面色一喜,喊道:“等等,且慢走一步。”
正当常青不解之时,对方把一张表格递给他:“恭喜你赶上了我们地府司难得一遇的招聘。经查,你为十世善人,可成为鬼差。”
常青说:“我不想做鬼差,我要去奈何桥寻业果。”
老人开始挠头犯愁:“哎呀,这可怎么办?十世善人太少,且都想去投富贵胎。人手招不齐,上头肯定怪我失职。”
自语了一阵后,又劝说常青:“小伙子,其实在地府司当差很好的,你再考虑考虑?南边闹瘟疫,西北又起战事,死的人太多,这鬼差缺口太大了!”
常青语气坚定:“我要救我妹妹,我要去奈何桥寻业果。”
最终,他还是到了奈何桥,看到了站在桥头的孟婆,和她脚畔边的那一枝奇葩。奇葩上挂着一只金光闪闪的果子。
常青走过去问:“请问这果子是不是业果?能不能送给我?”
孟婆:“是业果没错。可是我为什么要送给你?”
常青:“我愿意以任何代价来换。”
孟婆咯咯地笑了起来,手里的汤碗都晃了晃,又洒了不少的汤汗落到业果上,业果上的金芒更盛。
“区区一只小鬼,也配与我谈交换?你又有什么可以交换的?”
常青说:“我不知道,但我还是想要那颗业果。”
他的目光坚定,连孟婆的嘲笑都不忍出口。
孟婆灵眸眨眨,说道:“我在奈何桥上站了数千年,时常看到为情所困的鬼魂留恋徘徊,不愿离去。可是情到底是什么呢?我不知道,因为我生就无情。如果你非要这颗业果,就用你生生世世的爱与我交换吧。”
常青想也不想就回答了句:“好!”
孟婆说:“一但交换,你将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也永远品尝不到爱情的滋味。甚至连你性格都会改变许多。所以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常青说:“ 不用考虑,我愿意交换。”
拿到了业果的常青,又在头七回魂夜那天回到了阳间。
最后的结果是,驱邪师用业果,配合特殊的术法,将常小白魂魄里恶的一面引导入了衣服里,衣服又被封进了石棺里。
午夜,月辉如霜似雪,静静地笼在部落的房舍上,落下了一排排寂寞的影。
一大一小两个黑影相互牵着手,从月光下走入黑暗里,步上新的路程。
“哥哥,为什么我会这么丑?黑不溜瞅,太难看了。”
“没关系,我也是黑不溜瞅的。”
“我总觉得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可又想不起怎么会变得这样丑。”
“想不起就不要想。”
“可这样真的不好看嘛,女孩子应该漂漂亮亮的。”
“听说地府里有一种美容丹,吃了就能变漂亮。”
“呀!真的吗?那我们一人一颗吧!”
……
第124章 无法回应的爱(一)
巫山回来之后; 尽管常小白已经想起了生前的事,好在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然而,最近常小白好像不太开心。
就连在馄饨铺里吃她最喜欢的猪猪豆沙包,也失去了往日的胃口; 只吃了一个就不再吃了。
程小花见她一副心事丛丛的模样; 忍不住过来问:“怎么了小白?”
常小白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我哥。那么大个人了; 总不让人省心。好好的谈个恋爱,多简单的事,偏偏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我未来的嫂嫂惹生气,和他分手了。”
程小花闻声微吃一惊:“什么?分手了?”
说起来常青和赵美美那一对; 真是奇怪的很。
最开始,程小花以为他们不会在一起时; 人家俩突然就好了。
前些时候,只以为他俩闹了点小别扭,过后就能好了,哪成想居然就这么分了。
山猫自觉对谈恋爱颇有经验; 闻言跑过来插了句嘴:“女孩子就是喜欢闹闹小脾气的。和你哥说,甭管对错,先把人哄好了准没错。”
常小白说:“这我早说了,可偏偏我哥那个榆木脑袋,就认死理。他说人家提了分手; 就是已经分手了,不好打扰人家正常生活。我死活说不动他,只好又去找了美美姐; 但美美姐只说我还小,不懂大人的事就把我给打发走了。小花姐姐,要不你去和美美姐说说。我哥谈一次恋爱不容易,不能这么稀里胡涂的就吹了。”
程小花说:“行,回头我问问看。”
“谢谢小花姐姐!”常小白又乐了起来,胃口也好了,一口气连着吃了五个猪猪包。
边吃还边说:“谈情说爱真是麻烦,我看着都操心!还是当小孩子好。”
学校寝室。此时已经快12点了,同一屋的人都睡着了。
唯独赵美美还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手机就放在枕头边上,时不时地拿起来看一眼。看一眼后,又失望的放回去。心里空落落,又堵得发慌。
想着常青,想着过往相处的种种。赵美美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淌。心里越是难受,对常青的怨就越深。
我说了分手,你就点头同意。为什么一点都不肯挽留呢?我说了以后永远不许来找我,你就真的不找我了?到现在,连个电话、信息也不发一个给我?混蛋!混蛋王八蛋!
正在心里大骂不止的时候,手机忽然收到了消息。
赵美美心头一喜,急忙抓过手机,可看到是程小花的消息时,心中立马就有些失落了。
[美美,我听小白说你和常青分手了?你俩怎么了?]
赵美美心里也憋得难受,正好她问,便索性说开了。
[那就是根木头,天天跟个木头谈恋爱鬼都受不了!小花,我以前什么样你也知道。自从和常青在一起后,连奢侈品都不买了,因为常青的工资都是冥币,我怕他觉得跟我恋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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