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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龙傲天主角大老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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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他的娘亲!!
  有的时候真的不能小瞧熊孩子的谜一般的倔强和坚持,谁也不会想到,这件事情,沈鸿轩一记就是两年。
  洛沈两家比邻而居,两家其实只隔着一道墙壁而已,而且关系也很亲近,都没有防备彼此的意思,在那堵墙上也没有做什么文章。
  沈鸿轩从五岁时就开始跟着沈山习武,虽然年纪太小,不可能真的舞刀弄剑,但是却也要开始跑跑跳跳扎马步的锻炼了。
  虽然个头还是矮,但是身体却锻炼得极为健壮,七岁的沈鸿轩已经不比正常十岁的小孩弱了,就算矮半个头,单挑沈鸿轩也能干掉一个十岁的孩子。
  他这两年里一直记挂着亲事这件事,在知道洛家和沈家只隔着一道墙后,便一直想找到最矮的一处翻过去,然后溜到隔壁去找洛月汐。
  这原本只是一个孩子幼稚的想法,基本上不怎么可能实现,毕竟沈府可不止沈鸿轩一个猢狲,还有两只大老虎呢!由不得他想翻天就翻天。
  但是世事无常,不防有一日沈山休沐,正带着他练武呢,中途时却突然有宫中的人来请沈山入宫商谈军务。
  事关皇命,又是有关军务,沈山自然只能立刻领命。
  那一日沈夫人刚好前去一家侯府赴宴了,而沈山也匆匆换了朝服入宫,整个沈府除了沈鸿轩就只有他才半岁的二弟,整个沈府就剩他这只猢狲最大了。
  所谓老虎不在家,猢狲就野了。沈鸿轩当时就当机立断的吩咐下人,说他要绕着沈府的墙壁跑步锻炼,为了防止有人打扰到他,不允许任何下人跟着。
  虽然沈鸿轩才七岁,但世家贵族的孩子自小就要接受各种教育,他虽然熊了一点,但绝不如普通百姓家里的孩子那么天真懵懂,沈府的下人也不可能把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哄骗。
  毕竟主子就是主子,不管他多小,命令有多奇怪,都不是下人能随意置喙的。
  再说跑步锻炼而已,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沈府的下人也不敢阻拦,只能随着沈鸿轩去了。
  沈府很大,而真正和洛府靠着的就只有那么一段墙壁。
  沈鸿轩绕着沈府跑了一圈才找对了地方,便在这一段墙壁周围打转,想着怎么能翻过去。
  他个子小,要直接翻墙过去显然不太容易,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在墙根处看来瞄去,在看到墙边的一颗大树时,沈鸿轩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去。
  艰难的爬上树,顺着树枝好不容易的爬到了墙上,沈鸿轩低头一看,菜发现地面距离墙头有老远的距离,他一下子便被吓到了!
  被吓到的沈鸿轩只敢紧紧巴住墙壁,不敢再乱动一下。眼睛都不敢往下看的,生怕因为太高而被吓得心惊而摔下去。
  渐渐的,沈鸿轩的手脚都麻了。他人小体力差,在墙上耗了那么久撑不住也是正常的。
  他觉得自己手很麻,已经没有力气那么紧的抓着墙了,就忍不住稍稍松了松手,谁想到就这么一松手,他就一不小心从墙上滑了下去。
  好在沈鸿轩两年来不是白锻炼的,虽然从墙壁上滑了下去,却还记得手脚不停在墙面上扑腾摩擦,试图减缓摔下去的速度。
  “砰!!”沈鸿轩重重摔在地上,摔了个头晕眼花。
  好在墙壁在下的洛府种植了一些低矮的灌木,沈鸿轩在摔下的过程中又不断摩擦墙壁阻拦了下降的速度,总算没有摔得太狠。
  只是他身上难免被粗糙的墙壁和锋利的灌木树枝给划伤,伤到了不少地方。尤其是他左脚,更是被划开了好大一个伤口,鲜血不停的涌出来。
  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伤,沈鸿轩都懵了,看到鲜红的血不断流出来,而全身各处都痛得要死,他整个人怕极了,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哇……好疼,爹爹,娘亲,我好疼……”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被灌木划开了一道口子的小脸上满是泪水。
  因为重重摔在灌木上,沈鸿轩原本白嫩的小脸上此时蹭满了灰尘,而右脸上还有一道被树叶花开的细小伤口泛着血,脸上全是泪水,哭得鼻头微红可怜极了。
  就在他哭得要打嗝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他头顶传来,那是一个软嚅甜美的童声,只是说话的语气好像很是不耐烦:“你是哪来的小孩?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人哭了好久,却一直没有人回应没有人抱他起来哄他,现在突然有人来理他了,沈鸿轩心里的委屈更盛了,哭得越发起劲起来。
  “伤得又不算重?有什么好哭的!”那声音的主人似乎被沈鸿轩吵得心烦,忍不住提高声音斥责了一句。
  身边有脚步声传来,沈鸿轩就感觉到有人走到了他身边,同时有白皙小巧的小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然后摸到了一手的眼泪和灰尘,却没有一丝血迹。
  沈鸿轩哭了这么久,脸上的那道细小的伤口,早就已经愈合止血了 ̄▽ ̄
  沈鸿轩顶着一张花猫脸抬头看了上去,就见一个头发梳成包包头,穿着浅蓝色襦裙的小女孩蹲在他面前看着他。
  这个小女孩玉雪可爱,神情却极为冷淡漠然,她眉头微皱眼神严厉,面对沈鸿轩的惨状更是没有一丝同情和可怜,只是有些不耐烦。
  “只是皮外伤而已,很快就会好的,有什么好哭的?”那女孩语气淡漠的又问了一句。
  但很快她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微皱眉头低声自言自语道,“错了,他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怎么能要求他能坚强?”
  自嘲的笑了笑,那女孩收敛了眼中的不耐烦,难得的从疙瘩缝里捞出来了一点耐心。
  沈鸿轩没听懂她说什么,但是她说很快就会好这句话,他却是听懂了,渐渐止了哭声,还是觉得左脚痛得要死,便怯怯的问:“真的很快就会好吗?不会再痛了吗?”
  “真的。”温声应了一下,那小女孩蹲下身来,从袖子里掏出干净的帕子,“我先给你止血包扎起来,等你回家了,记得让人给你重新包扎。”
  这个小女孩看起来比沈鸿轩还要小,却极为冷静,包扎起来也是又快又好,很快沈鸿轩就看到之前脚上的伤口没有血在渗出来了。
  “对了,你还没说,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给沈鸿轩包扎完,那小女孩便又一次问道。
  沈鸿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涨红了脸就是不说话。他已经猜到眼前的人是谁了,想到来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在心中发誓要让人家好看的呢,结果现在却被人家给救了。
  沈鸿轩赶紧用小手划拉了一下脸上的眼泪,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太丢人,瘪了瘪嘴努力作出一副非常严肃的样子来。
  虽然沈鸿轩不说话,但她只是眼神扫过就有所明悟,目光扫过沈鸿轩身上狼狈肮脏的衣服,皱了皱眉:“你莫非是——沈鸿轩?”
  沈鸿轩低下头去不肯回答,觉得自己现在丢脸极了。心中既是羞怯又有点莫名其妙的高兴,沈鸿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跑到洛府来,还弄了一身伤?对了,我叫洛月汐。”伸出手把沈鸿轩从地上拉了起来,扎着包包头的女孩歪了歪头,插在头上的齿梳上坠着的流苏随着晃起来,在风中轻轻作响。
  沈鸿轩点了点头,小脸上泛起红晕,耳朵尖通红而发烫,两只小手忍不住搅在一起,低着头嗫嚅道:“我、我知道……我就是,就是来找你的。”
  “来找我?”洛月汐扶着沈鸿轩离开墙角那一块,他的左脚受伤了不能使力,全身重量都压在了右边。洛月汐见状扶着沈鸿轩示意他可以往这边靠一点。
  沈鸿轩被搀扶着走了几步,脸上发烫一般通红,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唔,我听娘亲说,我、我和你有婚约,所以我想来看看你。”
  “婚约啊?”洛月汐眼角一下子眯了起来,虽然外表还是个五岁的幼/齿儿童,但是此时她眼睛眯起面无表情的样子却给人极大的威慑力。
  原本还算柔和的目光渐渐变化了,洛月汐用高深莫测的表情盯了沈鸿轩一眼后,才轻轻笑道:“现在你见到我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的眼神险恶起来,墨色深沉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不过很快,那些情绪都从她眼中消失,只变作了一片死寂和漠然。
  已经忘了自己花费那么大的功夫翻墙爬进来是为了什么,沈鸿轩犹豫了一下,突然伸出手握紧了洛月汐扶着他的白嫩的小手,他看着比自己还低半个头的洛月汐,表情极为认真的说道:“我问过了,他们说婚约就是以后要一起生活。那我们来约定吧,以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吧!”
  他板着小脸,黑黝黝的眼睛亮得惊人:“我会像父亲对母亲那样对你好的!好吃的分给你,好玩的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扑哧。”绷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洛月汐被沈鸿轩的童言稚语逗笑,忍不住点了点头,不甚认真不过随口一说般的笑道,“好啊。那你以后,要践行你的诺言啊!”
  “那是当然,你放心,以后我来保护你!”沈鸿轩说着挺了挺胸膛,表现出一幅健壮威武的样子,可惜左脚崴了,这番动作他差点脚下一歪摔倒在地上。
  原本还颇有“气势”的宣言此时就只剩下了好笑,洛月汐笑得越发欢快起来了。
  “呵……”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发生的糗事和在洛月汐面前丢脸的样子,靠在窗边的沈鸿轩忍不住低笑起来。
  少年磁性低沉的笑声醇厚阳光,在夜色中缓缓荡漾开来,沈鸿轩往后靠在墙壁上,望着不远处的绣楼低低笑着。
  直到今日,他还是非常庆幸当初的自己误打误撞下和洛月汐说的话,虽然那时候他根本不懂婚约这个词语代表着什么,根本不懂要承担的责任是什么,但是感谢那个时候的他用几句话就换得了一个承诺。
  他果然是很机智!沈鸿轩挑起唇角,笑得肆意而欢愉。从七岁那年和洛月汐相识,之后他的人生中就一直有她的身影出现。
  可以说,沈鸿轩从小到大,每一件事情都是和洛月汐一起度过的。他们参与了彼此成长的全部过程,见证了彼此的十年岁月。
  在沈鸿轩的生命中,全都是洛月汐留下的痕迹,但是相应的,洛月汐的生命中,沈鸿轩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沈鸿轩几乎是一整晚没有睡,他不敢睡,不敢阖上眼睛,生怕自己一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就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都是假的。
  他害怕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妄想,他不敢睡,他要清醒的等待着清晨的到来。
  等太阳终于升起时,一夜不曾合眼但是却精神奕奕的沈鸿轩就忙碌了起来,他心中激动、喜悦、兴奋、紧张,百种情绪缠绕于心中。
  没有让小厮服侍着洗漱,西征一年沈鸿轩早已经习惯了自己料理自己的起居,况且就算在西征之前,他也一向不太喜欢下人近他的身。
  他的院子里除了干粗活的婆子,就只有几个小厮随身侍候,而那几个小厮也都是书房里候着的。
  穿好了红色的喜服,沈鸿轩站在铜镜前仔细的整理着着装,确定十分精神了之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日,他终于要成亲了,他一直期待的日子就要来临了。日后他会和洛月汐一直在一起,会成为举案齐眉的夫妻,会相伴一身白头到老。
  只是想想,都觉得分外美好。
  但是沈鸿轩从来没有想过,在他和洛月汐成婚的那一日,会发生那样大的变故。
  沈鸿轩没想过赵云笙能逃出来,他原本打算先关着她,如果确定无法善了便暗地里了结了她,之后再把责任推到赵国去。赵云笙毕竟是赵国的公主,大燕不可能为了她彻查此事。
  但是沈鸿轩真的没想到赵云笙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他与阿月大婚之日,赵云笙带着一个陌生人出现在喜堂上时,沈鸿轩还只是担心他囚禁赵云笙差点将她杀死的事情暴露。
  可是等那个陌生的男人带着倨傲开口说话时,沈鸿轩就觉得不对了,那种傲慢的高高在上的语气,那种获得力量之后无法摆正自己位置的得意洋洋,那种古里古怪的措辞,都让沈鸿轩一阵心惊。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日,他被那奇怪的气流冲击后,全身如刀割般疼痛后身体一阵轻松的感觉。自那日之后,他已经发现他看到的、感觉到世界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他能够看到更加细微的事物,能听到更细小的声音,原本平平无奇的世界在他眼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沈鸿轩并不知道这些是为什么,但是他却能猜到这些玄妙至极的变化一定和赵云笙的秘密有关,一定和她闯到大燕来有关。
  也正是因为想要找到这件事情的真相,沈鸿轩才没有直接杀了赵云笙,而是留了她一命囚在了庄子里。
  沈鸿轩原本想等成亲之后再派人好好审问拷打赵云笙的,却没想到她会逃了出来,还带着那样一个当沈鸿轩觉得不太对劲的人一起跑来闹场。
  而之后发生的事情也确实验证了沈鸿轩的猜测,那个男子果然不是凡人,那种神秘莫测的手段让沈鸿轩大为忌惮。
  虽然那人并不算强,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还有没有其他和他一样掌握了那种神秘手段的人。在阿月杀了那人后,沈鸿轩反而提起了心。
  至于洛月汐在他面前动手杀人这件事情,沈鸿轩表示淡定。
  不淡定也没办法,他早就知道阿月绝不如外表那样温柔平和了。
  他小时候被教训的次数不少,而怎么也学不会沈家的武艺时,也是阿月来教他练武的。
  而阿月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死命的操练,练一次不会,就十次,十次还不会就一百次一千次!说起小时候练武的事情,沈鸿轩就忍不住一脸的泪。
  从小被洛月汐轻而易举的打倒过n次,多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个练武废材,不然怎么会连身体虚弱先天不足的洛月汐都打不过qaq
  长大了之后,沈鸿轩才知道,他小时候那么郁卒自我否定,完全是因为找错了对比的对象啊 ̄▽ ̄
  如果说在将前来闹场的赵云笙和奇怪道人杀死时,沈鸿轩还算放松的话,可后面发生的事情却让沈鸿轩痛苦绝望,永世不敢遗忘。
  清虚子,许老魔,两个元婴期的老怪在燕京上空打斗,整个燕京都被波及,整座城市近百万人就在两个修真者的争斗中死去。
  他的亲人、他的战友、他的袍泽,全都在这一日死去。在他面前痛苦而不堪的死去,而他对此却没有半点办法,他帮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
  在那些黑色雾气弥漫扩散的时候,沈鸿轩身周有锋利的剑气激荡起来,那些纵横的剑气呼啸着将包围过来的黑色雾气斩,不让那些黑色雾气逼近沈鸿轩,也让沈鸿轩免于被黑雾侵蚀。
  在死亡步步逼近时,沈鸿轩第一反应就是想怎么才能让父母、兄弟在这场灾难中存活下来,还有……阿月,他要怎么做,才能保护他们的安全?
  可是他根本无法控制身周的剑气,那些剑气杂乱无章,只是本能的在他身边游走,他根本无法用这些剑气去保护别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雾气一点点弥漫,一点点吞噬更多人的性命。
  他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黑雾一步步逼近。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人不受那些黑雾的侵蚀。当那些黑雾扩散时,沈鸿轩亲眼看到洛月汐身上亮起了一层浅浅的蓝光。
  那抹光华并不显眼,如果不是沈鸿轩引气入体后视力大增,他根本看不见。
  正是那层蓝光保护着洛月汐不被黑雾侵蚀,那层薄薄的仿佛极为脆弱的光幕,却将洛月汐护得水泼不进,黑雾一靠近她就会被焚烧殆尽,不留分毫。
  但是即使那层蓝光保护着洛月汐,她却也和他一样,对于旁人被黑雾侵蚀的现状没有半点办法,她也帮不了任何人。
  最后他们两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室的人,在黑雾的侵蚀下化作一滩黑血。那是他们脑海中最残酷也最绝望的回忆。
  是他们这一生都无法遗忘的记忆,他们会时时牢记着这些,将这些痛苦、仇恨压在心底,并且将这些怨愤化为力量,步步前行,直到报仇成功。
  满城的人都死去了,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他和洛月汐两人。那时的沈鸿轩心中带着疯狂、绝望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
  他心中充满了负罪感,充满了痛苦和悲哀。他忍不住去想,为什么活下来的人是他?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他却活了下来?
  他凭什么?他何德何能?为什么能在燕京一城的百姓都死后还活着,凭什么踩着那些人的性命还活在这世上?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偷,是一个掠夺者,是偷走了别人的存活机会而活下来的人。
  他是幸存者没错,可是他的幸存却是踩在了无数人的死亡之上。
  沈鸿轩从来没有这样的绝望和悲哀过,他知道这样想不对,他知道发生那件惨烈事情的罪魁祸首是那两个清虚子,他知道他不应该把那些罪孽归咎于自己。
  但是沈鸿轩却没办法控制自己,没办法不去想那些。他觉得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完全崩溃了。
  他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了,甚至对于目前这种绝望的现状,他还想要逃避。
  如果能够装作那些事情没有发生就好了,如果能够把那些痛苦遗忘就好了……不,沈鸿轩摇头,即使痛苦,即使绝望,可是那些记忆,那些绝望,他是不会忘记的。
  如果忘记了那些,他就会失去前行奋斗的动力,他要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一分的绝望、每一分的煎熬。
  他将离开燕京,离开世俗界,前往修真界。长华真人说,他是得天独厚的天生剑体,只要肯刻苦努力,未来成就不会低。
  沈鸿轩已经决定了要好好修炼,不仅因为想要报仇,还因为他想要保护洛月汐。
  他的亲人、袍泽都已经死去,他身边只剩下洛月汐一人,他要保护好她,任何人都不能从他身边带走她。
  她会是他的,会和他一直在一起。


第33章 修真界
  御剑飞行实在是听起来很酷; 更不要说还有一剑广寒十九州的风采,仙人的风姿和强大向来都是被凡人向往憧憬的。
  洛月汐上一世看过许多修真小说和电影,当然也曾梦想过有一日自己也能御剑飞行; 俯瞰九州大地奇异美景。
  但是果然憧憬向往什么的,还是只想一想就好了。
  并不是所有剑修都如同剑一样冰冷锋利; 剑修走的是剑道,而每个人的剑道并不完全一样。
  有以情感为剑意的,有坚定自身为剑意的,也有的剑意是随心所欲潇洒自在; 总之剑修其实也有多条道路可走。
  可惜洛月汐遇上的长华真人,就是一个以坚定自身、坚决意志; 走诚于剑诚于心道路的剑修; 就和剑一样,长华真人同样的坚硬冰冷; 仿佛雪山之巅的高岭之花,常人不可亵渎。
  被这样的剑修带着显然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因为这样的剑修冰冷自律,把痛苦当做磨砺,从痛苦中坚定信念获得力量,他们对生活质量要求不高; 一路修行而来只凭着手中的一把剑。
  这样的剑修; 当然不会在意外在的条件。长华真人带着沈鸿轩和洛月汐去修真界; 手段简直可以说一声简单粗暴了。
  原本的黑色长剑放大到足够三个人呆着都不挤; 然后长华真人一掐法诀巨剑就陡然升空; 朝着东方急速掠了过去。
  巨剑升空时很稳,没有一丝颤抖,速度极快几乎产生了爆破声,同时因为长华真人已经习惯了御剑时的情况,根本没有掐诀施展一个防护罩的意识,三人就这样站在长剑上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夜晚高空冰冷的风呼啸而来,吹得人骨头发冷,低头一看,下方一片漆黑只有点点灯火还亮着,站在高空处,就有一种仿佛随时可能会坠落下去的恐惧感。
  洛月汐倒不怕高,前世还坐过飞机呢!
  只是高空处的风似乎比地面上要更为寒冷巨大,夏风拂过时仿佛刀割一样疼痛,而不知道是不是渐渐离开凡人界往修真界飞去的原因,洛月汐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游离的灵气比起燕京要充沛太多。
  略一沉吟,洛月汐便掀开灰色的袍子下摆盘膝坐在了巨剑之上,虽然没有修炼的法诀,但是自她引气入体后她便能内视丹田,能看到丹田中游走的灵力和盘踞在丹田之上的琉璃净火。
  没有法诀来修炼,但她却可以借琉璃净火来吸纳灵气壮大丹田之中的灵气。
  盘膝做好,洛月汐阖上眼眸,因为意志心性极为坚定,她很快就清空了脑中的杂念,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已经陷入了入定之中。
  而随着她入定,原本只是自发吸纳着灵气的琉璃净火被催动,顿时加大了灵气的吸纳。很快洛月汐身周便萦绕着一圈厚厚的灵气漩涡、
  在这漩涡的最中心,无数灵气蜂拥着朝她头顶的百会穴涌去,然后顺着体内的经脉运转一圈最后汇聚于丹田之中。
  因为洛月汐并无修炼法诀,所以她体内的灵力虽然充沛,却根本无法为她所用,只能淬炼身体。
  在洛月汐陷入入定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感应降到最低的时候,一直下意识躲避着洛月汐目光的沈鸿轩终于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他的目光有些茫然,还带着化不开的悲伤和痛苦。
  亲眼看到亲人在他面前死去的痛苦至今还压在他心上,是他心上最痛苦的记忆。至于为什么会躲开洛月汐……他垂下眼眸,眼中有着痛色。
  “你在煎熬什么犹豫什么?”长华真人感觉到他看重的未来徒弟身上泛起的波动,已经自动把自己代入了师父身份的他便很自然的睁开眼睛以前所未有的“慈和”态度询问道。
  沈鸿轩突然被问话,忍不住抬头惊讶而疑惑的看了一眼长华真人,在看到他清冷无波的眼神肃穆刻板的面容后,沈鸿轩放下了心防,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来:“我也不知道。”
  他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下方漆黑的大地发呆,表情惆怅,“我觉得很有罪恶感,整个燕京有多少人?只怕有近百万人,可是这些人全都死了,最后只剩下我和阿月活了下来。”
  似乎不知道怎么措辞,他皱眉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是因为背负这么多人性命而觉得罪恶,也不是觉得我能活下来是踩着别人的性命。”
  “这件事情上,错的那两个仗着自己强大便毁灭燕京的修真者,不是燕京无辜牺牲的百姓,不是因为我们不强大不美好才会遭受到毁灭的灾难,而且凶手没有人性泯灭道德。”
  长华真人微微颔首:“你的想法是对的,你们遭受到毁灭并不是因为你们的错,世人难免会产生归咎思想,认为自己遇到艰难是因为本身不够好,但并非如此。”
  “人生如狱,众生皆苦,只有坚定自己的道路前行才会明白,一切艰难厄运并不是自身招来,而是命运无常天地不仁。”
  他目光微微柔和,看向沈鸿轩的目光从之前看一个好苗子的新奇目光带上了一些对徒弟的喜爱:“既然你想的这么清楚,到底为什么觉得罪恶呢?”
  “我曾经上过战场,大小征战百余场,斩首者也不下一千,但是我从来不会因为这些死在我手里的生命感到罪恶。因为当我与他们立场相对身为敌人时,全力以赴将他们斩首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也是对他们的尊重。但这些都是正确的,站在家国的立场,我没有做错,无论我剑下有多少亡魂,我都能无愧于心!”
  沈鸿轩说着,眼神流露出一丝锋芒来,那是他自出现变故后眼神中第一次现出这样耀眼的眸光,但很快,那锐利的眸光便黯淡了下来,渐渐失去了光芒。
  “可这一次不是,燕京死去的人……是被我所连累的。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云笙公主为什么会找到我,我虽然自负是个将才,但是也并不是当世奇才,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她会认准了我一般。”
  “后来我明白了,因为我身负天生剑体,浑身灵力溢出,她才会以为修真者所寻找的宝贝在我身上,才会引着修真者来到燕京,才会害得燕京变作死城,近百万人一夜之间去世。这全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是……沈昭。”话越说到最后他神情越发黯然下来,神情悲痛而痛苦。
  抬起头遥望着头顶仿佛近在咫尺的繁星,沈鸿轩闭上眼落下泪来:“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袍泽,全都是被我害死的!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那两个修真者就不会到燕京,燕京就不会变成死城。原来我真的会给旁人带来不幸和灾难。”
  “愚蠢。”在沈鸿轩自暴自弃自我厌弃的时候,长华真人还来不及开解他,就听到一道冷漠不屑的声音充满了嘲讽的响起。
  沈鸿轩连忙抬头看去,就见之前明明已经陷入入定之中的洛月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冷冷的盯着他。
  “蠢货,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洛月汐嗤笑一声冷然说道,她右手抬起,一捧蓝色静谧仿若水一般温和柔软的火焰就在她手上静静燃烧起来,明明是火却有着水的性质,而且虽然外表不显,却能让人隐隐察觉到其下隐藏着的威能。
  “那两个修真者之所以到燕京,是因为琉璃净火在燕京沉睡了数百年,而最后这琉璃净火却被我收服,所以这件事情跟你根本没有多大关系。按你的说法,是不是要怪琉璃净火为何要选择燕京的湖泊沉睡?是不是要怪我收服了琉璃净火却不主动交给修真者?”
  “你是不是脑残?是不是脑子有坑?!!是那两个贼子贪心不死才铸成大错,才害得燕京近百万人死去!才害死你我的亲人朋友!我们要做的杀了我们的仇人为死去的人报仇,是用他们的血来洗清仇恨,来祭奠死去的人!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的想着为什么是我们活了下来?或者是不是因为我们有错才会遭到痛苦?”
  洛月汐站起来几乎是指着沈鸿轩的鼻子在咆哮,一字一句极为诛心,简直就是在戳着沈鸿轩的肺管子说话。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鬼样子像什么?像丢了宝贝却认为是自己宝贝太耀眼太珍贵的白痴傻蛋!这么多年我都白教你了吗?我就是教给你,让你在这里畏畏缩缩跟个怨妇一样责怪自己吗?”
  手指戳到沈鸿轩脸上,洛月汐使劲戳了几下他的脸,恨不得戳破他那颗脑残的脑袋!有时间不去抱住他未来师父的大腿,反而在这里跟个祥林嫂一样的念念叨叨,他是不是根本不想报仇?
  死了亲人痛苦吗?当然痛苦,但是光在这里痛苦流泪有个屁用!哭得死去活来就能让死去的人复活吗?就能让他们瞑目吗?
  既然痛苦,那你就把这些痛苦化作动力前进啊!洛月汐瞪着沈鸿轩,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几丝失望。
  她说沈鸿轩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并不假,沈鸿轩一身武艺有大半都是她教的,他于她而言,是弟弟是徒弟,也是朋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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