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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尸女的修仙生涯-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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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女子似乎有些欣慰,道:“你资质不错,根骨奇佳,若好好培养,日后在修真界上定会功成名就。”
“前辈说这话,真是太瞧得起袂央了,我只不过是一个被罚思过的云玑派弟子,很是普通的。”
“你唤作袂央?”女子一问。
袂央颔首,又听女子道:“你被罚思过几年?”
“一年。”
女子沉默片刻,继续道:“一年时日,也不算长,不管你做了什么,犯了什么错,掌门他们罚你,也是为你好,你也别太怨他们了。”
“前辈教诲,袂央谨记。”
“好了。”女子话音变得有些严谨,“你听我说,眼下我时日不多了,见你是块修炼仙术的好材料,若是你不嫌弃我一生修为的话,我现下就可将毕生元力全全传授予你。”
话音一落,袂央不禁身子大震,连忙双膝下跪道:“前辈,使不得啊,袂央无才无能,前辈要是传功予我,那真是浪费了。”
“我都快永远消失了,这么点小小心意,你都不接受么?”女子感叹,“我见你与我同病相怜,又不想我毕生所学从此随我消失于世,所以才想将元力全部授你。”
袂央此时不知道如何回话,若是接受,自己今后若是愚笨无能,便是辜负了前辈厚望,若是不接受,那么就有点小瞧这前辈修为的意思了。
一时间,袂央徘徊不前,咬着嘴唇,心里百般纠集。
“真的嫌弃吗?”女子问道。
袂央又是一讶,立马猛地摇头道:“袂央不敢!”
女子轻声一笑,似乎很是满意,“你性子和我有些相像,当年,我年纪如你这般大小,只可惜……哎。”
“前辈……”
“也罢,过去了,都过去了,袂央,我元力注入你体内,估计神识也会随元力涌入你身体之中,先前可能会令你身体不适,神识不清,但只要你意志坚定,就可吞没我的神识化为你所有。”
袂央正要开口询问那女子话语的意思,但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白光闪过,周身顿时变得麻木,紧接着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入自己的周身。
袂央大声叫喊,声音响彻整个紫亦崖。
顷刻间,只见袂央周身萦绕一道淡黄色的光晕,整个身子也悬浮起来,袂央双眼紧闭,此时昏迷不醒了。
袂央的身子被黄色的光晕托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地落在了地上,只不过她依旧没有恢复知觉,眉头紧蹙,似乎她很是痛苦。
时至夜半,袂央忽然猛地站了起来,她两手抱着脑袋,无尽的疼痛袭击整个周身,她痛苦地叫喊着,紫亦崖的地面都有些轻微颤抖。
一阵清风袭来,只见一白衣男子缓缓降落在了紫亦崖边上,他双手抱臂,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有些疯癫的袂央。

第六十章 疯癫

无数的气流冲斥着袂央脑门,不停地挤压、乱窜、盘旋和膨胀。袂央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快要被炸开了,头皮宛若被千万支利针深深扎着,袂央大声叫喊,抱着脑袋竟是在地面上打滚起来。
刚刚出现在紫亦崖的烽寂都有些诧异,他往袂央行去,只见袂央额上已然青筋冒起,否大的汗珠簌簌而落。
烽寂见状,忽而停在离袂央十尺之外,“走火入魔?”烽寂不知袂央体内此时新注入了一道元力。
在地上挣扎的袂央,似乎发现了烽寂就在眼前,当下竟是窜了起来,以烽寂都不敢相信的速度飞向了他,烽寂一凛,但却也没做任何动作,而是依然站在原地。
正当袂央快要接近烽寂之时,只见烽寂周身一股无形的气流缠绕他的全身,袂央无法看见,但却是可以感受得到。身子一触碰到那气流,袂央便是被猛地震了回去。
那是烽寂的保护屏障?
此时的袂央躺在地上,不过片刻她却是又战将起来,两眼看着烽寂,眉宇间露出了惊喜,高兴道:“师兄你来了!师兄我等了你十几年,你终于来了。”说罢,竟是扑向烽寂。
烽寂眉头一蹙,不知道袂央此时在说些什么话,见袂央又往自己冲来,这下他竟是伸手掐着袂央脖子,冷冷道:“谁是你师兄?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烽寂虽然手上没用多大的力气,但此时的袂央全身皆痛,被烽寂掐着脖子,当下咳嗽得喘不过气来,两眼依然很是情深地望着烽寂,道:“师兄,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阿痕啊,你最爱的阿痕啊。”
烽寂更是一奇,低眉沉思片刻,手却也没有松开,只是淡淡道:“我今生只有一个师父,我师父也只有我一个徒弟,何来师妹?你认错人了吧?”烽寂不解,明明眼前的女子名字唤作袂央,可为何她却自称自己为阿痕?
袂央泪水汩汩而流,滴落在了烽寂的手背上,烽寂手心微微颤抖了一番,当下立马松开了掐住袂央脖子的手。
袂央此刻眼神变得恍惚起来,呆滞地看了烽寂几眼,紧接着狂笑道:“你忘了我吗?你竟然忘了我?当年若不是你替我求情,怕是我早就死在了云玑派的诛魔台上了。”
烽寂听得糊里糊涂,当下也不答话,袂央竟是又抱起头来,大喊道:“我不是阿痕,我是袂央啊,前辈,前辈,别折磨我!别折磨我!”
袂央头开始发疼,似乎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要冲破她的身体,她痛得在地上呻吟,有气无力地说道:“前辈,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只怪我我能,无法适应你的元力……”
烽寂听罢,四下环顾,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只见袂央表情变得狰狞,实在是痛苦得很。
“啊,师兄!师兄!十几年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袂央又站了起来,看着烽寂声音有些哀戚地说道。
“不!不!我错了,我并不是有心害你们!”袂央疯疯癫癫,“师兄,谢谢你,若不是你当日求师父,我也不会苟活在这紫亦崖上……”说到此处,袂央缓缓向烽寂袭来。
烽寂一愣,此刻竟也不作什么回挡,连身上的气流屏障也消失不见,任由袂央靠近自己。袂央走近烽寂,竟是伸出双手,紧紧抱住烽寂,将头埋进烽寂的胸怀,道:“师兄,今生今世,我们就不要再分离了好么?”
烽寂一动不动,没有将袂央推开,亦没有将她抱住,而是双手依然下垂,冷冷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话音一落,袂央抬起头来,端详了烽寂一阵子之后,神色依然疯疯癫癫的,“师兄,你为何要戴着一个面具呢,怕我认出你么?当年你俊逸潇洒,门下好多师姐师妹都喜欢得紧呢。”
烽寂眉头一皱,当下立马将袂央推开,转过身去,道:“我再说一次,你认错人了。”
袂央一愣,烽寂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依然很是生冷,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寄生在她的身体里?”
对方忽然变得沉默起来,半晌,只听袂央又是一声尖叫,指着烽寂大声道:“鸟人!你怎么又来这紫亦崖了,堂堂魔门神使为何一直往这里跑?”
这次说话的应该是袂央本人的神识,烽寂眉毛微微一扬,眼神忽然有了些光彩,“神识没被吞没,自然还是有救。”他小声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当下便向袂央走去。
“你要干嘛?不要过来!我眼下打不过你,等我习得一生修为之后,我们再来比试!”袂央双肩颤抖,连忙摆手。
“你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它试图在吞并你,你可要坚持住了。”不知为何,烽寂会这般提醒袂央。
袂央一愣,当下连忙甩头,尽量使自己头脑变得清醒,但时过半晌,竟是又变得恍惚起来,嘿嘿笑道:“师兄,你就想这么不让我存活于世么?”
烽寂蹙紧双眉,眼下,对方的女子此时的神识不是袂央的了,而是那个叫阿痕的女子。
“不要!不要!前辈,我头好痛!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能继承你的元力。”袂央双膝跪了下来,不停地用头撞着地面。
烽寂连忙制止,飞奔过去,箍住袂央双肩,眼看袂央额头鲜血直流,烽寂别过头去,却也不再看她,“我不知你是何人,但古人有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身体竟然对你有所抵触,你又为何这般强求?”
“哼!”那唤作阿痕的女子冷冷一哼,“我无心害她,我只希望她拥有我的法力,我只是不愿在这个世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但若是她受不了你的元力,今夜丧命于此,那么你也不跟着烟消云散了么?”
阿痕又是一笑,紧接着又忽然一叹,“师兄你不帮我吗?”
烽寂缓缓摇头,道:“再说一次,我不是你师兄,你说十几年前我救过你,可是十几年前我只有八岁而已,八岁的孩子又如何救你?”
对方闭口不说话,许久之后,却听阿痕哭了起来,哭声悲凉,想来伤心不已。
袂央,不,应该是阿痕,她伸手轻轻抚了抚烽寂的脸庞,鬼使神差的是,烽寂也任由她摸着,这和往日冷血无情的魔门神风使,可算是大不相同。
“唉,你果然不是我师兄……日子久了,人也老了,眼睛也不是这么的清明了。”阿痕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豆大的泪珠不停打落在衣襟上。
烽寂不答,又听阿痕道:“袂央这孩子,我看很像当年的我,眼下,我也不希望她受折磨,但元神入体,多多少少会与她本体产生争执。”阿痕顿了顿,抬起眼帘,怔怔地看着烽寂,道:“你能帮她吗?”
“如何帮?”烽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他若对濒临生命危险的袂央置之不理,倒也是合情合理,他与袂央毫无任何感情所言,甚至可称得上敌人。但,此刻的烽寂,却是这般问。
阿痕一边擦去眼角的泪水,一边道:“我传你一道口诀,待会她若恢复自己的意识,你就教她念,她若走火入魔,疯疯癫癫地四处奔走,你就想个法子将她制住。”
烽寂颔首,眼前的阿痕语气悲凉地道:“那就多谢。”说罢,一道口诀竟似活了一般,飘入了烽寂的眉心,阿痕轻声一叹,便是闭上双眼,躺在了烽寂的怀中。

第六十一章 回神

烽寂此时面色依然冷淡,怀中的人对他来说,似乎不是一个人似的,只见袂央忽然又在怀里挣扎了一下,随即便是睁开眼来,一把将烽寂推开。
烽寂悴不及防,也不知道袂央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挣脱烽寂之后,袂央宛如着魔一般,仰天长啸,接着便往烽寂冲去,看样子,似乎是想与烽寂厮杀一场。
疾风不断,烽寂连忙往后飞去,身子飘在空中,袂央本是不会腾云驾雾,此时的她许是有阿痕前辈元力的缘由,眨眼间便飞身而起,向烽寂推掌而来。
回想之前阿痕所说的话,若是袂央一直疯疯癫癫的话,就得想办法制住她,想到这里,烽寂立马使出栓魂索,疯癫的袂央便觉得身子一沉,整个人便往地面滑落下去。
袂央眼神恨恨地看着烽寂,咬牙切齿,“你要对我做什么?你是觊觎我的元力吗?不会让你得逞的!”
显然,袂央还未恢复意识,见烽寂向她走来,不停挣扎,双肩发抖,眼神变得有些恶毒,但更多的是防御的本能反应。
顷刻间,便见一道金色小字符从烽寂手中缓缓冒了出来,飘进了袂央的眉心,袂央身子一震,如雕像一般定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烽寂。
接着,烽寂伸手触着袂央后背,像是在给她输送元气一般,袂央神色也不再似之前那般疯疯癫癫,精神也不再那么亢奋,她双眼渐渐迷糊,转眼便倒在了地上。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黎明将至,晨风万里,烽寂单手抱着双臂,眺望着远方,而在他的身后,躺着一个昏睡的女子。
直至初阳渐渐升起,第一抹阳光洒在袂央身上,她双目紧闭,依然还是没有醒来。
身前伫立的男子,他一袭白衣猎猎,不由自主转过身去,目光落在了袂央的身上,这时,他和她一样,皆是如此平静。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他二人了无争执,没有什么互相的厮杀,那么,会不会也是很好的一件事呢?
朝阳的光辉照耀在烽寂左半边脸上的面具上,银白色与金色相互交织,地面上倒影着他挺秀的影子,清风回荡,青丝与衣袂往后飘飞。
日上三竿,紫亦崖如往日一般很是宁静,似乎昨晚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迷迷糊糊的袂央,终于睁开了双眼,睁眼的那一刻,阳光刺进双眼,令她感到有些生疼,除了眼睛带来的疼痛,全身上下犹如千斤乱石击打过似的,痛得她每每稍微动一下,都会牵扯到筋骨,锥心刺骨的痛,紧紧地将她包裹。
她昨晚经历阿痕元力注入,就仿佛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当烽寂的模样映入袂央眼帘,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怎么一回事,当下本是吓得快要跳起来,无奈全身痛得厉害,只能傻乎乎地呆在原处,双眼有些发傻地看着烽寂。
“你……你怎么又来了?”袂央怯怯一问,神色很是害怕。
烽寂听袂央开口说话,判断出她意识这些已然恢复正常,当下转过身去,变回了往常那般的生疏和冷漠,“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了?”
袂央低眉沉思,努力回想着,依依稀稀才想起昨晚了无困意之时,自己是如何走出山洞,然后又是如何听见石壁里封印的阿痕神识在说话,到底最后,她终于回忆到阿痕前辈的元力注入了自己的身体。
“啊!”袂央低呼一声,低下头打量着自己的全身,然后又抬起头来,对烽寂说道:“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是今早还是昨晚?”
“昨晚。”烽寂如实说道。
“那么,你都知道了?”袂央蹙紧双眉,有些焦急地等待着烽寂的答话。
烽寂并不颔首,但话音还是冷冷地道:“我知道,有一个叫做阿痕的女子,将她毕生元力传授予你,眼下,你体内拥有着她的元力。”
“阿……阿痕前辈?”袂央疯癫之前,并不知道那女子名唤阿痕,此时听烽寂提起她的名字,自然觉得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她名字的?她亲自予你说的吗?”
烽寂回过头来,冷酷的侧脸,袂央看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为何,此时的她心突然跳得有些厉害,连忙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她不是你们云玑派的前辈么?你怎么连她名讳都不知道?”烽寂淡淡一问,眼神变得有些戏谑。
袂央摇头,道:“我入云玑派刚满半年,门下的前辈,我自然不是很清楚。”她顿了顿,脑海里立马回荡着那阿痕生前的哀怨,阿痕似乎对她口口声声的师兄很是痴情,想到这里,袂央便道:“我和阿痕前辈接触还不及一日,我只知道,她的心里一直念着一个人,就是她的师兄,但……我也不知道她的师兄是何人。”
烽寂自然不好奇云玑派十几年前的男女八卦,当下也不多话,沉默地站在紫亦崖边,背对着袂央。
见烽寂不说话,袂央坐在地上,看着他挺秀而又修长的背影,白色衣衫随风飘舞,袂央愣神了一番,而后神色变得有些尴尬地说道:“鸟人,你怎么会又来这紫亦崖呢?”说话的语气,不再如之前的那般飞扬跋扈,而是语气平和,似乎,袂央不再将他视为敌人。
烽寂见袂央态度变得极好,自然是觉得有些诧异,不过他又提防起来,因为身后的这个云玑派小弟子,虽然法术不强,但是鬼花样倒是很多,如若放松警惕,她约莫会突然对自己偷袭也说不定。
于是,烽寂依然保持原来的冷酷,毫无任何表情地说道:“我路过而已。”
果然,袂央适才刚刚酝酿的好脾气,立马灰飞烟灭,只听袂央轻哼一声,有些愤怒地说道:“路过?谁信?你当我是三岁的孩童不成?”说起这话,袂央竟是挣扎地站了起来,指着烽寂大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过来打探仙盟三派情报的吧!”
“仙盟?情报?”烽寂冷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来,你们所谓的正道三派,今日汇聚于此?”
“你!”袂央认为烽寂本不知道此事,然而她又这般说了出来,感觉是自己泄露了仙盟行事的情报,当下后悔不已。
烽寂似乎明白袂央此刻心中所想,便道:“不用自责,你不说,我都知道。”话音语气一转,烽寂正色道:“没错,我来云玑派,便是想来瞧瞧堂堂仙盟三派聚首,也不知道会不会很热闹。”
不知何时,烽寂说话,也喜欢加上了“堂堂”二字。
袂央气得直直跺脚,气势汹汹地走到烽寂身旁,两眼瞪着他道:“休想!我想,你还未走出这紫亦崖,怕是早已丧命云玑派了。”
“要不要打个赌?”烽寂宛如来了兴致。
袂央一奇,奇怪地看着烽寂,两眼有些担忧、又有些焦急,她往后退了一步,道:“打什么赌?”
“就赌我敢不敢去你们云玑派的轻离大殿,一睹你们正道风光。”
“你!”袂央气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烽寂冷笑,“不敢吗?”
“不赌!”袂央说出这二字,不知道是害怕云玑派的情报被魔门之人窥探,还是担心烽寂被仙盟三派擒住。这般莫名其妙的担忧,袂央连自己都不清楚。
就算烽寂神通再多么的广大,但若是要去轻离广场,他面对的可是正道三大门派的人物,所谓寡不敌众,正是这个道理。
“我不赌,我不赌了,你别去,好不好。”袂央放下之前的架子,有些恳求地说道。

第六十二章 隔空驱物

烽寂缓缓往紫亦崖尽头行去,也不答话,袂央周身疼痛,瘫坐在地上,劳累感袭来,使得她不到片刻后又昏睡而去。
时至夜幕降临,袂央又醒来,只不过这一次,她浑身上下比之前更有力了。
“你怎么……还不走?你是一直在这儿吗?”见紫亦崖边,夜色下一袭白衣的烽寂,袂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身前的烽寂沉默不答,宛如一雕像一般站在崖前。
晚风回荡,袂央后背有些发凉,她站起身来,往自己背上摸去,她本是想抽出云笙剑,而此时只觉得背后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袂央便四下张望,找寻自己的云笙剑。
夜空繁星点点,银月高悬,夜风凉爽拂过袂央脸颊,她恍惚之下,发现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一把发着淡淡蓝色荧光的长剑正在安静地躺着。
袂央心中大喜,飞奔过去,身后的烽寂听见袂央动静,当下便将目光落在了袂央身上,只见袂央伸手一挥,那把淡蓝色荧光的云笙剑,竟似听话一般,立马飞天而起,快速地飞到了袂央手中。
袂央咦了一声,将云笙剑紧紧握在手中,她细细端详手中的云笙剑,对于适才云笙剑突然通了灵性,袂央实在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将云笙剑背负在身后,袂央又折回紫亦崖边,见烽寂两眼直直地看着自己,她不由得心中一凛,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怯怯道:“你这人走也不走,就这般看着我作甚?”
烽寂被袂央一语戳中,便是移开了视线,语气冷淡地说道:“想不到,短短一日,你竟自然领悟隔空驱物了。”
袂央一奇,不解道:“隔空驱物?什么意思?”
“你不是得到了一个前辈的元力么,想不到这元力竟会让你自然进入修真的第三阶段。”
袂央一怔,心中除了疑惑,还有惊喜,回想之前在《修真通识》上看的修真十一个境界后,烽寂口中所说的第三阶段,想来定是通灵之境吧。
通灵之境,利用灵力驱使周边一些物体,便是隔空驱物。
“真的吗?我真的晋阶通灵之境了。”袂央欢喜不已,眼下,早已忘掉了眼前的烽寂是翼望之城的神风使,她早已忘记眼前的这个人与自己还有些恩怨难清。
烽寂轻身飞起,站在了一处比较高的树枝上,感受着夜晚不断涌入紫亦崖的微风,衣衫翻涌,发丝拂过他的脸庞,俊脸在这般朦朦胧胧的笼罩下,如梦如幻。
“你确实是进入了通灵之境,看不出你还是块修真的好材料。”烽寂话音冷漠,如往日那般毫无任何感情,袂央听在耳里,不禁感到有些刺耳。
“哼!”袂央拍了拍胸脯,趾高气昂地说道:“别瞧不起人,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然后夺回我的秘笈。”还好,袂央还是没有忘记烽寂是她的死对头,也没有忘记烽寂是她修真的目标。
“到底这两张纸蕴含着什么天机,我真的很有兴趣。”烽寂悠悠地说道,接着便将怀中的两张秘笈拿了出来,月色下,他盯着秘笈看了片刻,又道:“难道,只有秘笈的主人才能启动它蕴藏的玄机?”
袂央见两张秘笈在烽寂手中拿着,当下情绪有些激动,她恨不得立马冲过去,将烽寂打个趴下,然后光明正大地从他手中夺回秘笈。
“明明这两张秘笈很是普通,你非要将它想得很是复杂,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做吗?”袂央此刻气得脸都红了。
烽寂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袂央,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秘笈,半晌后道:“就算没有什么玄机,现下我也不能还你。”
“你!”袂央抽出云笙剑,她按捺不住自己的满腔怒火,道:“你留着那两张秘笈也没用,为何要这么对我?魔门中人,果然都喜欢这么欺负人的?”说罢,云笙剑脱手而出,如箭矢一般地向烽寂袭去。
“刚入通灵之境,就想试着练练手吗?”烽寂轻声而笑,笑声细如蚊语,或许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眼看云笙剑就要击中烽寂,袂央竖着两指,正想制住云笙剑,她其实只是怒意四起,并非一心想取烽寂性命。
没想到适才袂央怒火中烧激发了自己些许杀意,不过那杀意也是转瞬即逝的,但也是那很浅的杀意,被身后的云笙剑有所感应,人怒剑怒,剑便不受控制地飞将出去了。
“停!”袂央两指指着云笙剑,希望云笙剑能停下,无奈袂央如何使力,那云笙剑就如脱缰之马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嘭”的一声,云笙剑直直地撞在了烽寂停留的树枝上。
袂央一震,连忙紧紧闭上双眼,她不敢去看眼前发生的一切。
风声忽止,周遭静得可怕,空中滑翔的鸟儿,它们扑闪的翅膀之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袂央睁开眼来,云笙剑所及之处,早已变成一片废墟,她身子一震,愣愣地看着云笙剑出神。
良久,连袂央都觉得有气无力地时候,只听身后悠悠响起了烽寂的声音,“你当真以为你现下的法力伤得到我?”
袂央瞳孔微缩,觉得身后寒意凛凛,头皮发麻,她木然地转过身去,烽寂完好无缺,白衣一尘不染地站在她的面前。
“魔门神使,果然不好对付!”袂央冷冷地说了一句,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烽寂低眉,淡淡道:“你虽然拥有浑厚的元力,但不会利用,更不会操纵,适才你那一剑,若换做你们云玑派的阿痕前辈,自然会将我重创。”他顿了一顿,缓缓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袂央,悠然道:“只不过,方才不是阿痕前辈,而是你这个云玑派法术还未精通的小弟子。”
面对烽寂的直言不讳和隐约的冷嘲热讽,袂央又气又恨,当下喘着粗气,瞪着烽寂道:“我自然及不上阿痕前辈,只不过,你堂堂翼望之城神风使者,竟也称我云玑派的阿痕前辈为前辈的。”
烽寂一怔,此时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袂央见烽寂不答话,感觉自己在斗嘴上占了上风,哈哈笑道:“魔门之人,如此敬爱我们的前辈,真是难得。”袂央托着下巴,细细回想昨夜被阿痕元力所控的场景,她依稀记得阿痕驱使着自己的身体,奔向眼前的烽寂,还口口声声地唤他师兄。
“神风使,你这般尊敬阿痕前辈,一点都不直呼她名讳,莫不是你们真的有什么交情不成?”袂央变得好奇不已,毫不犹豫地问道。
烽寂眉头一蹙,道:“此话是什么意思?”
袂央继续道:“你不会真是她的师兄吧?我看阿痕前辈一直扯着你不放,虽然那时我昏昏沉沉的,但是我也瞧得清楚。”
之前烽寂好不容易摆脱了阿痕,令阿痕终于发现烽寂不是她口中的师兄,然而眼下,袂央又开始将烽寂绕回了这个话题上。
“我说过,我不是她师兄,她比我年长许多岁,我又怎做得了她的师兄?”烽寂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紫亦崖边,他似乎很喜欢站在那儿,吹着崖底吹来的清风。
袂央也是皱着眉头,见烽寂依然没有走的意思,当下也不打算再和他纠缠于秘笈之事,她竟也走到了紫亦崖,坐在了烽寂的身旁。

第六十三章 难得的宁静

这夜,八月十五,天下众人赏月之时。
星月闪烁,云玑派上下一片热闹沸腾,轻离广场,中秋大会如期举行。
仙盟三派,今夜汇聚于此,云玑派、宸极宗和幻星阁的首要人物就坐之后,杯酒交错,你来我往,众人脸上都挂着笑意,唯独青木苑首座张道青面无表情,他身后站着的青木苑弟子,也不似别人那般的欢喜。
此次,宸极宗的掌门易水岚和幻星阁的掌门天栾居士都亲自下山前来云玑派,随他们同行的,自然还有各自门下的几位首座。
几杯酒喝过之后,青乾掌门缓缓说道:“除了论剑大会,仙盟三派还真是难得汇聚于此,今日又逢中秋,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坐在青乾真人左侧不远处的易水岚缓缓点头,拿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酒水,笑道:“云玑派依然如五年前那般气派宏伟,说起宸极宗的风光,实在是比不上贵派。”
“易掌门说得正是,我自以为幻星阁是天下间最美的地方,没想到今日一睹这云玑派,我果真感到惭愧不已。”说话的天栾居士,前年才刚刚继任幻星阁掌门,因此五年前论剑大会在云玑派举行的时候,他却并未过来。所以,今日初来乍到,自然才会发出这般感叹。
论剑大会,十年如期举行一次,每次举行的地点不定,皆有仙盟三派掌门商议之后才定。
隔上次论剑大会,已经过了五年时日,下一次的论剑大会,还得等上五年。
青乾真人淡淡一笑,“两位掌门真是谬赞了,宸极宗的千年冰雪,幻星阁的星楼璨影,我云玑派哪里及得上半分?”
这话说得令易水岚和天栾居士美滋滋的,当下爽快地笑了几声,拿起酒杯,又对青乾真人和云玑派的几位首座敬了敬酒。
“师父,看吧,我说得没错吧,真的有酒喝。”秦昼在张道青身后小声地嘀咕着,不料张道青转过身来,重重地敲了秦昼脑门一记,痛得他都不敢哼一声。
方不知捂嘴一笑,眼下的场面他自然和秦昼一样闹出很大的声音,他用手捅了捅秦昼,笑道:“禽兽啊,师父的暴栗,好吃吗?”
秦昼恨恨地看了方不知一眼,别过头去,碎碎念道:“好吃得好,你要不要吃?要吃的话就去求师父赏你个。”
方不知脸一沉,干咳了一声,一旁的倪川穹看见他二人无聊的斗嘴,不禁觉得头都大了,当下摇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小穹穹,你在叹什么气?”秦昼小声地问道。
许久,倪川穹不答话,秦昼微微抬头,四下扫射了此时中秋大会的盛况场景,人山人海,灯红酒绿,他又看向天边一轮圆月,竟觉得有些伤感,语气哀戚地说道:“可怜的小师妹,现下这么热闹的场景,她却无法瞧见……”
姬夜离眼神也变得有些暗淡,在没有人和秦昼说话的情况下,姬夜离淡淡道:“明年的中秋,小师妹会和我们在一起的。”
“明年的中秋,或许仙盟三派不会汇聚于此了吧。”秦昼有些抱怨地说道。
倪川穹此时插嘴道:“可不是么,这次宸极宗和幻星阁前来我派,不只是单单来赏月的吧?宸极宗和幻星阁是何等门派,两派的掌门难道是闲得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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