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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大人是竹马-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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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吃什么?”
  “……”
  “我喜欢男人女人?”
  “……”
  问到后面,罗漪早已无言以对。
  “所以嘛!”寂流笑道,“你既然一不知我师尊品性,二不知我身世来历,三不知我习性喜恶,怎就能断定我们是来同你作对的?”
  “可是你们这些仙门中人,来此能有甚好事?”罗漪面上强自撑住,“常言道,正邪不两立。”
  “正邪不两立么?”寂流笑道,“却不知是谁说出的这常言?”
  罗漪:“……”
  寂流笑道:“其实何谓正,何谓邪,今日我为正,你为邪,他日说不定就是你正我邪,历史向来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看您毫不避讳自称是邪,便强过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不知多少倍,我心中便已生了敬佩之意。”
  罗漪再次语塞,只瞠目看着寂流。忽而面上又露出那种由浅至深的笑容,笑意逐渐遍布满面:“你实在是我见过,最为有趣的一个人。来,此杯敬你。”
  寂流笑道:“在下不会喝酒。”
  不想罗漪也笑道:“不妨,此杯只我敬你,你便请多吃些菜。”
  寂流笑道:“多谢您体谅。”
  罗漪道:“不过你刚刚说的问题,有一个我很有兴趣知道。”
  寂流正嚼一块牛肉,闻言便道:“什么?”
  “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原先听寂流三言两语化去一场危机,映川已对他刮目相看。云逍却仍能不动声色,此时心中却觉十分好笑,辛苦绷住面容,只低头又饮下一杯酒去。
  果然寂流嘴角抽搐,牛肉哽在喉间,辛苦咽下,方吐出“女人”两个字。
  罗漪微笑点头,“正所谓不打不相识,相逢即是有缘。三位远道而来,今日且不言他,只把酒言欢,明日之事当明日再计。”
  映川与云逍均举杯敬他。
  罗漪似心怀十分酣畅,一杯又一杯的与他们对饮,场上歌舞再起。二人并未劝酒,罗漪却自推杯不停,往往是云逍与映川喝一杯,他便已两三杯下肚,目中逐渐晕染朦胧,却更衬得那面容如女子般娇艳妖娆。饮到后来,已自歪靠榻上,嘴中溢出些许呓语,隐隐约约,却是“无名”还是“悟明”两字。
  寂流轻声对云逍道:“这人实在有意思。”
  云逍淡道:“也许只是扮猪吃老虎罢了。”
  寂流不语,再望向对面映川,也仍是那一副欣笑神色。
  忽见一黑袍人步进殿来,头顶罩着巨大兜帽,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一同袭向众人的,还有来自他身上的那种令人屏息的庞大威压,只一挥手,众舞姬便皆退下。
  黑袍人几步进殿,望见三人也脚下不停,先对罗漪跪行一礼,见后者并无反应,便起身对锦簇道:“云主醉了,还不快些扶他下去休憩。”
  锦簇低道声“是”,便依言做了。
  罗漪甩袖将他拍开,“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我没醉……”
  锦簇便对他柔声哄着,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与几个男侍一起扶着往寝殿去。
  黑袍人转身面向三人,拱手道:“还请三位也先下去歇息,云主醒后自会召见。”说着便吩咐侍从们来为他们领路。
  三人却觉众人似都对这黑袍人十分畏惧,当下拱手致谢,便也一同离去。
  整座宫殿自成一方天地,内里奢华,占地极大,还有许多露天建筑点缀其间,采光极佳。因此花树也长得十分茂盛,气温却已不复方才炎热。
  一路穿花过廊,三人被安排在几间比邻的厢房内住下。侍从们便即退去,只留下原本守在廊上的一人。
  映川便招呼了二人进他屋内说话。
  映川道:“此间之事,二位有何看法?”
  经方才一事,云、流二人对他稍微多了几分信任,却仍不完全放下戒备。
  寂流道:“不妨先生先说说您的看法?我这脑子里现在还乱得很。”
  映川点头,道:“那我便将现下情况略为梳理一二。据我这两日打探,首先,这里是一个叫作浮云境的地方,他们的最高首领应当就是那个云主罗漪,而方才见到的那黑袍人,无疑便是他的左膀右臂。”
  再次听闻浮云境及云主之名,云逍依然只觉心跳砰然。
  寂流佯作不知,“浮云境的称呼我们也听说了,这名字倒让人觉得十分玩味,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映川道:“二位想来年岁尚小,因此并不知二十年前之事。”
  寂流一装到底,“二十年前之事,什么事?”
  映川道:“二十年前,云境之主助力现今苍帝夺得帝位,其在我境的组织便唤作浮云境,最高首领也称作云主。”
  云逍、寂流心头俱是一跳,面上却强自镇定。
  寂流道:“难道这个浮云境,就是那个浮云境?”
  映川道:“无论是否,我想他们的目的,绝不单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映川沉吟,“我方才与那云主交手,直觉他深不可测,以我三人之力绝难解救这十余万民众。”
  “十余万?”云逍也不禁闻之色变。
  映川点头道:“不错,准确说来应是一十六万五千七百多人。”
  寂流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映川道:“他们的分工极是明确,几乎家家都有成年男子加入行伍,一应妻儿老小也在此间,便如凡世一般生活。”
  寂流道:“其实之前我们也觉得,他们似是心甘情愿待在这里。如果这样的话,可就更加不好办了。”
  映川道:“罗漪既已识破我们身份,便必然设下了防备,我们要想脱身怕已不易。为今之计,唯有虚与委蛇,趁机探得敌人更多底细,再寻隙逃脱,寻求仙界同道相助。”
  三人议定,寂流便与云逍同赴另间房中。
  寂流道:“现下当真便要如那映川所说?”
  云逍道:“莫非你还有别的选择?”
  “……没有。”
  云逍已自顾在床上躺下。
  寂流在床前坐下,“我只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什么?”
  “为什么失踪了十六万人,三神天那边方才发现异常。”
  云逍睁目望他,“很奇怪么,再寻常不过了……”
  “……什么意思?”
  “穷山恶水,苦寒边塞,往往数十百里不见人烟,偶有城池也多隐于荒漠,与外界隔绝,消息未曾通达,三神天也不会特意将关注点放在此处。”云逍道,“你若也在大漠生活过,便能体会那种无人问津的滋味。漠上人的生与死,都是与外间人毫无关碍的。”
  “那照你这说来,我们不是不应该来这里?”寂流道,“他们在这里的生活,确实比在外面好过一些。”
  “又说胡话。”
  寂流十分苦恼,他也惧怕二十年前事态重演。
  云逍微叹口气,“我现在唯一想知道的,便是此地跟我父亲有何关联。”
  “放心,我们一定能够寻出原委。”寂流道,“只是现在应先怎么做呢?”
  云逍闭眼笑道:“睡觉。”说着果然便似睡去。
  寂流在与他同睡还是自回房睡之间挣扎一番,想了想为避免罗漪真将他当作是断袖,还是毅然转身,出了房间。
  夜很深,床很软,云逍却睡得很不舒服。并不是因为他遭遇到了梦魇,而是因为一双手臂将他缠得很紧,温软的身子不断在他身上磨蹭。
  一个人的大脑最迟钝的时候,便是在似醒未醒的睡梦中,云逍也不例外。所以最开始,他还以为是小流在同他玩闹。待他忽然惊觉身边人绝非寂流的时候,那人已即将要去解他的衣带。
  云逍瞬间清醒,只一起落,已翻身坐起将那人飞踹下床,出脚虽不狠辣,却并不容情,然后便听见一名女子嘤咛一声。房内燃着灯火,虽不甚明亮,却足可看清她衣衫半褪,伏跌在地,目中似有幽怨神色。
  她本以为自己这般容颜配上如此表情,必然是楚楚动人的,这世界上的任何男人都难以抵挡。但她显然错了。因为云逍看她的目光便如看着一个死物,内里没有一丝情绪,就连一丁点的好奇与探究都没有。这不禁让她很不忿,“你怎这般不怜香惜玉?”
  回答她的却只是冷冷两个字——“出去。”
  女子气极反笑,镇定下来,媚声道:“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难道你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吗?我们白日才见过的。”
  云逍依然不为所动,让人看不出他是何情绪,“有人让你来此?”
  “是别人让我来,还是我自己来的,有什么区别呢?左右我都是来与你共度良宵的。”女子笑道,“我叫阿桃,白日里在云殿跳舞的那个,你想起来了吗?”
  云逍心内愠怒,已认出她便是那领舞女子,面上却仍尽力维持礼数,“请你出去。”
  阿桃笑道:“我就不走,你能拿我如何?”说着双臂又要来攀上云逍脖颈。
  然而人影一闪,云逍已向旁掠开,欲往外去。
  阿桃忽对他背影喊道:“难道你此时在想着另一个姑娘?所以不肯接受我?”
  她看到云逍身形略微一滞,便又笑道:“说不定你的心上人儿,此时正躺在别的男人怀里撒娇承欢,你这样又是何必?”
  云逍转过身来,绝美的面容不带一丝感情,却比方才更多了些许冷酷的意味,“你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阿桃心中一凛,偏自万分确定他这句并非玩笑话,想回嘴被那寒芒般的眼锋一触,也只能将话语吞回腹中,便只拉紧衣衫,逃离般出了云逍房间。
  云逍却觉再无心思入睡,便也出得房来,站在廊前仰头呆望,只见三两点孤星散在天上,便如那人吃完东西未及抹嘴,粘在唇边的几粒白芝麻。想到她,目光也不由变得温柔了,嘴角微弯起一个弧度。
  如此深沉的夜色,她应该早已睡下了吧。即使未睡,她与他看的,也不是同一片星空了。云逍心内几许黯然,既是已然做下决定,此时又何必庸人自扰。
  他只记得自己对她一腔情意,而几度忽略,横在她与他之间的,不是宫城遥,也不是其他,而是二十年前,在他们出生之前的那一桩憾。
  如此想着,眸间却是溢出一丝苦意。
  寂流很早便来寻云逍,他的食指轻轻触着下巴,说:“我昨晚细想了下,按兵不动是不错。可就这么耗在这里也十分不妥,还不如先回去星熠再从长计议。只我们待在这儿,除了夜长梦多外,怕也没什么用处。”
  云逍被他说动,便道:“也好。”
  寂流道:“那可要去寻映川?”
  云逍想了想,“去吧。”
  “嗯。”
  映川听他们说要离开,略一沉吟,便道:“此时天光未明,应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刻,既然要走,我看不如便趁此时。”
  寂流道:“在离开之前,还需得先找回佩剑。”
  “这个自然。”映川道,“只是不知被收在何处,若冒然以灵力相探,怕是易被他人察觉。”
  寂流皱眉沉思,“侍卫们收缴之后,会拿去哪呢……”
  云逍道:“那就直接去问他们。”
  寂流点头笑道:“好主意。”
  三人趁外间侍从不备,提气轻身,自廊前跃出,几下腾挪便掠上殿顶,清风徐来,让人不由打个激灵,也将浮云境内一应景物吹入眼底。
  极目望去,北面是开阔校场,就着朦胧天光,便已能望见其间往来穿梭不断的士兵,人数虽众,却不混杂,显然军纪非常严整。
  南面便是未曾建好的连片殿宇以及民居住宅,再往南,则是他们来时望见的大片营帐,也是浮云境内民众的生活区域。
  寂流喃喃:“真想不到啊……”他想不到的自然是此地的秩序井然及恢宏态势。
  三人在殿顶飞跃,只几下便到达正殿大门附近。趴伏细看,一队守卫仍挺身屹立,另一队人正近前来。其中一人当先步出,与这边的一人接洽,两人显然都是各自队伍的首领。二人言语几句,原先值守那人便带着一众守卫们离去,方来的那队自行补上,原是正交接班。
  映川与云流二人打个眼色,各人心内了然,便都有了主意。三人无声无息翻下殿顶,四围虽略空旷,但小心藏匿身形也并非难事,当下悄悄尾随那一列刚换下岗的守卫,入了守卫营中,原也是与校场士兵们一处。眼见他们十来人同入一营帐,三人便跟随了那守卫头领,匍匐在他帐外。
  入得营房,守卫们便松懈了,三两嘻哈勾搭着肩背,准备一会用过早膳后就寝。
  只听一人道:“老大,什么时候能轮到俺们兄弟当白班?”
  立时便听另一人笑道:“才值了几次夜间轮守,你小子便琢磨这事,莫不是你家娘子夜里空虚,想你得紧?”
  旋即一众人哈哈大笑。
  原先那人笑骂道:“你胡说什么,夜班白班的,与俺家娘子有什么紧要,俺要是想她,白天也是可行的……”
  一时笑声更甚。
  只听又一人道:“再过三日放了大休,够你们回家黏腻的。”
  另一人道:“老大说的是,再好的日子也不过就这样了。”
  那老大笑道:“现在知道日子好了,当时是谁鬼哭狼嚎着闹腾要出去。”
  原先那人立即闭嘴没了动静,只听得他人哄笑。
  老大摇摇头,掀帘出去解手。其实他也喜爱值白班,作息倒乱总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但其实在这浮云境内,白班夜班却都是差不多的。因为自他来此的三年间,就从未有出过什么乱子。即使刚开始来时还不情不愿,上下折腾的新人,待得一段时间,也会老老实实的按部就班。不为什么,只不过是大家都喜欢安逸的日子。既然能够好好过日子,又何必非要出去不可呢?而实际上,他们自己也还不太明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处所。只是睡了一觉,便到了这里。
  但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要好好干事,就能吃饱穿暖。原先没饭吃的能吃上饭了,没地住的也有地住了,甚至没媳妇的也娶上了媳妇,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家中的媳妇,老大不禁乐呵呵地咧了咧嘴角。
  再过半年,攒够了工分,他就又能晋升了,媳妇一定会很高兴吧,说不定一高兴,就为他生个小崽子。
  解完手出来,老大心情极好,见什么都觉分外美妙。因而当他看见一个英气勃勃、面容俊美的少年对他呵呵笑的时候,他也同样回以友善微笑。
  第三百二十一章 惊变(1)
  但老大能混到丙队首领的位置,还是有些阅历的。大脑虽然偶尔打结,毕竟还不算太迟钝。所以他也察觉到了异常,准备喊人。可那英俊少年却已先一步掠到他面前,只是轻巧按住他肩,他便发现自己再说不出一句话,脚底也再挪不动半步。
  然后那少年便将他掳到了茅房后头,老大惊恐地发现,这狭小污秽的地方,竟还藏身着另外两人。一个面容绝美仿若天神降世,即使他这样的粗糙汉子见了,也不由略微发愣,相比之下,另外一人则平凡、普通到了泥地里。
  掳他来的那英俊少年笑嘻嘻道:“你保证不大喊大叫,我就让你开口说话。你若喊叫了也不要紧,不过在你的弟兄们来之前,我一定先将你丢到茅厕里喂臭虫。”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老大还是听过的,所以他忙不迭点头。
  那少年在他肩头一拍,老大顿时觉得嗓子眼处的压迫松散了,然后他便听那少年说:“你们若是收缴了东西,会送去哪里?”
  “自、自然要看是什么物什。”
  “那若是三把剑呢?源自忽然闯进来的三个人身上的三把剑。”很遗憾,眼前这个并非那日亲自收缴了他们佩剑的卫队首领。
  老大喉头依然干涩:“应该会先交由护法过目。”
  “哪个护法?”
  “……只有一个护法,黑岩护法。”
  “他在何处?”
  “主殿西厢……”然后老大便眼前一黑,软倒在了地上。
  寂流拍拍手,道:“可以了,走吧。”
  映川点头,“看来昨日见过的那黑袍人,应该便是所谓黑岩护法。”
  头顶天光即将大亮,届时便会有更多人起身做事,行动将更不便。三人脚下不停,再回正殿可谓轻车熟路,也均知从殿顶翻跃要比从正门溜进容易许多。
  一及进殿,便如入无人之境,仅那三两男侍,却是绝难发现他们影踪。
  然而殿室庞大,即使向西殿行也极易迷失。
  三人伏在一角,云逍忽然望向寂流,“那人多久以后会醒?”
  “半个时辰……”
  “你确定你使的是昏睡诀?”
  “……”
  “差不多了,”映川道,“那人久不回去,他人也必存疑。”
  三人心内紧张,正细打量西面廊道,争分夺秒欲寻出正确所在,忽听身后一人道——
  “三位可是在寻我?”
  三人各自吃了一惊,面上依旧维持镇定神色,转过身来,却见正是那黑袍人,便如一截朽木般立在道旁,足以让任何人都忽略掉他的存在。
  寂流强笑道:“我们起得早了,四处逛逛。”
  “是么?”黑袍人声音低沉,“在下却正欲去寻各位,此处相逢正可省去一些麻烦。”
  寂流一愣,“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黑袍人道:“请三位随我来。”
  三人按捺心中疑虑,手底下提防着便随他去,左右弯绕终至一殿,内里陈设甚是简洁,色泽却很暗沉,仿佛外界的光亮根本难以抵达此处。
  黑袍人拱手道:“在下浮云境护法,黑岩,三位请坐下稍待。”说完便自顾转身往内室去。他话语虽客气,却并不摘下顶上兜帽,三人便只能看见他说话时微开合的嘴角及挺拔僵硬的身姿。
  寂流甚至觉得,面前这人,仿佛就是个没有生命的偃人。一想又不对,技艺精湛的偃师所做偃人,音容笑貌皆活泼生动如活人,又怎会是如此。他虽未见过,却是在说书人口中听到过的。不过偃人这种东西,真的是存在的吗?
  正走神,却见黑岩已回来,手上却多了一个宽长锦盒,长度差不多有五六尺。
  寂流心内惊疑,黑岩却已将锦盒打开,内里果然便是天暮、点漆以及映川佩剑。
  黑岩道:“三位既是云主座上宾,在下理当将三位之物奉还。”
  若不是点漆冰凉的触感真真实实传入手中,寂流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却听映川道:“多谢护法。不知还有无他事?”
  黑岩道:“无事。三位请自便。”说着便自转身进内,竟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三人面面相觑,便自携了佩剑出来。
  寂流道:“我怎么感觉内里有诈?”
  映川道:“若真有陷阱,就更该赶紧离开。”
  事已至此,确实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使龙潭虎穴也只能硬闯出去了。
  但此地,却显是比龙潭虎穴还要凶险。
  寂流手中有剑,心内安定许多,再望云逍,面上亦是坚毅果决神色。
  三人依旧自殿顶掠出,身形迅捷避过建筑场地及生活区域,待到一路飞驰至旷野上时,才微舒口气。再望身后连绵营帐灯火,始觉方从迷梦中出来。
  映川道:“前方应已无甚关碍,我们不如御剑低飞一程,到那湖边上便能出去了。”
  云逍与寂流皆点头,三人便祭出佩剑,点漆与天暮此时方再度焕出灵动光泽。
  映川望着云逍脚底,面色略微凝重。恰巧被寂流望见,便问他:“怎么了?”
  映川道:“无事,我只在想他们此时是否已知道我们出逃。”
  云逍道:“快些离开就是。”
  风声呼啸掠过双耳,天光早已大亮,所幸身后并无动静。风中弥漫的,只有草屑清香,略微舒缓着三人紧绷的神经。
  天高草低,旷野无垠,前方逐渐显现波光,在并不耀眼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漾起无数涟漪,赫然便是那方连通两界的湖泊了。
  三人向湖边掠去,顿时惊起草丛中的几只黑白水鸟,轻巧投向湖面。
  寂流笑道:“若不是来去匆匆,只顾逃命,这里的风景倒真心不错。”
  不想云逍面上也露出微笑,“那不如你便留在此处,我看罗漪对你十分喜爱。”
  寂流嘴上啧啧,“平日不声不响,一开口就是揶揄我,白疼你那么多年……”
  映川笑道:“夜少侠天真可爱,映川见了也非常心喜。”
  “喂,天真可爱这个词,用来形容我这样的成年男子,不太好吧?”
  剩余二人皆失笑。
  寂流正待再抱怨他们几句,却见云逍忽然变了脸色,再看映川面上笑意亦已收敛。寂流急循他们视线望去。
  只见湖面之上,悠悠荡来一叶扁舟。舟中人一袭玄紫衣衫,长身玉立船头,潇洒恣肆便如春日出游的华贵公子,只面容比一般的公子哥们都要妖异魅惑许多。见他望来,舟中人还向着他点头微笑,赫然便是罗漪。
  寂流暗自握紧点漆剑,手心略微沁出汗意。
  罗漪道:“三位怎么此时方至,罗漪已温茶相候多时了。”
  映川揖道:“承您美意,只是我们忽然改了主意,觉得您这里风景虽好,却毕竟不是久居良地,依旧心念外间万丈红尘。”
  罗漪目光淡淡扫向他,“正身长老怕是酒还未醒吧?此虽荒僻之地,罗漪亦不过山野粗人,却也绝容不得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这一番话说来不急不缓,仿佛只是在对着友人交谈。罗漪的袖子却轻扫过脚边矮案,“我看你们,还是先饮杯茶醒醒酒吧。”
  话音未落,三个青玉瓷杯挟带劲风,疾向三人掠去。这一下若是打在实处,必是洞穿躯体的结果。
  云逍与寂流已分向两旁避开,那杯盏却如长了眼般在空中急转,紧随二人而去。电光石火间,映川依自纹丝不动,只黯淡长剑忽然焕发出夺目光芒,映得他平凡面容上也尽是不凡华彩。长剑裂空,堪堪将最先掠至他面前的杯盏劈作两半。瓷杯粉碎,和着内中茶水四溅,却未沾染他身一滴。映川剑势不停,如雷霆破空击向两侧,只金玉碰撞般两声,另外两个杯盏亦碎裂开来,刹那失去声威,颓碎一地。
  罗漪已自掠上岸来,玄紫长袍随他步履缓缓划过岸边长草,拍手叹道:“正身长老的这一身功夫当真了得,却怎偏要来此处与我作对呢?”
  寂流与云逍分站映川身后一步,映川双手负后,暗打手势,示意二人瞅准时机向湖中去。面上不动声色,笑道:“时至今日,在下仍无半点与云主为敌之意。不过误入此处,云主又何必步步相逼,不若便放我们离去,来日亦可相见。”
  罗漪秀眸微眯:“时至今日,你竟还在说笑。”
  映川道:“那云主想要如何?这天底下的一切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
  “是么?”罗漪道,“那你们就且随我回去。”
  映川缓步走向他,双目直视他的眼睛,“如此提议,却是值得思量一番……”
  说着慢慢绕至罗漪身后,似踱步酝酿。
  罗漪面上轻笑,低头不语。
  只一刹那,映川重重一掌拍在罗漪肩头,即使罗漪心有所防,却也疾退开数步。三人再不犹疑,急急投入湖中。
  罗漪跌坐在地,呕出一口血来,面上却忽然露出一丝阴冷笑容。
  三人一边向湖底疾掠,一边施展御水决,气罩迅速包裹全身。
  映川显然是水系高手,即使仓皇入水,气泡凝结速度也比二人快上许多,更莫论御水分流之迅速。
  施用御水决后虽比一般泅游快上许多,却仍能感到强大的水流阻力。映川便伸出手来拉住云逍,云逍再伸出手去拉住寂流,三人成一长串向湖底飞掠,速度迅捷数倍。
  云逍回头与寂流对望,此刻二人都觉得,像映川这样的人,若想要害他们,是万不需如此拐弯抹角的。
  然而骤变再次发生。
  云逍忽觉难以提气,浑身酥软,御水罩亦在瞬间破裂。勉力回望寂流,竟也是一般情状,二人都自对方目中看到惊惧神色。
  映川觉出身后异样,回眸而望,自己护体气罩竟也在此刻散去,身形停滞,三人奔逃速度陡然缓下。
  云逍望向映川,却见他开口想要说话,然而失却仙力凝聚的御水罩,张嘴便只呛进一口水去,吐出一串气泡。
  不知不觉间,他们竟是着了罗漪的道了。看来此时别无选择,只能趁着尚有意识泅游上岸。然而他们此刻手脚软麻,竟是一丝气力也无。
  难道,便要就此溺死在这湖底?
  一团光影飞速而来,及近细看,内中人黑袍兜帽,气息沉敛,正是护法黑岩。到得三人面前,黑岩未置一语,只抓住寂流手腕,先行将他拖入气罩之内。
  寂流四肢无力,却仍竭力抓住云逍,好在黑岩帮了他大忙,先后将云逍与映川带入罩中。之后依然不作任何言语,只向湖面疾掠。
  云逍初始惊疑,之后看他所去方向便知不妙。但即使再投罗网,也比直接溺死在水里要强百倍,心内略定,只尝试流转气息。然而他方试凝气,便觉仙脉涨痛,气海之中亦有如烈火灼烧,不由痛哼出声。
  黑岩淡道:“不想死,就老实些。”
  三人默然不言,却也不敢再有所动作。
  片刻之后破水而出,罗漪果似好整以暇般在岸上斜睨他们,也许是因为方吐了血的缘故,他的面色愈白,容颜却更加妖冶。
  三人浑身湿透,颓跌在地。
  黑岩向罗漪抱拳颔首,便在他身后站立。
  罗漪轻笑道:“想不到吧?”
  映川面上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确实想不到。”
  罗漪笑道:“那你们可想知道?”
  映川道:“愿闻其详。”
  罗漪缓缓走近他,蹲下身子,一手托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一番,“这张脸,倒是未曾易容,不过也太普通了些,配不上这样的一身妙法……”
  映川道:“我却不知该觉欣慰,还是忧伤了……”
  罗漪松手笑道:“但你法术再高又如何,毒药就藏在那杯屑中,你的一身本事不过是害了你。”
  寂流道:“想不到堂堂云主,还使这般手段?”
  罗漪在他脸上掐了一下,方才起身笑道,“你这么说,我可是要伤心的。需知毒药只在杯材之内而不在茶水之中,你们若不弄碎我那杯盏,也是没事的。何况你们虽中了毒,若无药引,也是不会毒发的。”
  寂流顾不上恶心,“药引在哪里?”
  罗漪笑嘻嘻地望向他们身后。
  寂流骇然:“湖里?”
  罗漪微笑点头。
  映川苦笑道:“想不到竟是我们自讨苦吃。”
  罗漪笑道:“怎么能说是自讨苦吃呢……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们,这毒药还有一妙处,就是遇水则麻,之后曝晒阳光则会晕迷的……”
  一语未尽,寂流与映川果然便已昏死过去。
  云逍暗自咬唇维持住神智,“你与云笛是什么关系?”
  然而他也不过比寂流与映川多坚持了两次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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