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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大人是竹马-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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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雪笑着摇摇头,面上倒像是略黯然了下来。
  清欢凑过去看他,“喂,你怎么了?”
  雪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我以为公仪修已经把你教得很好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长不大的任性模样?”
  清欢把头靠在他的胳膊上,说:“我就在你面前这样。”
  雪默然了一会,说:“我可以一直着你,惯着你,但你总得学会自己长大。不然,我怕你在外面会吃亏。”
  清欢说:“有你在,我怎么会吃亏。”
  “有些路,总得你自己去走。”雪说,“我终究不能离开流云天舒。”
  清欢道:“那我也不离开流云天舒。”
  雪的唇边弯起一抹微笑,仿佛叹息着说道:“怎么可能呢,小欢儿?”
  “为什么不可能?”清欢眨巴两下眼睛看他。
  “未曾入世,又谈何隐世?”
  “那你就一直隐世?”
  “隐世也是为了再次入世。”雪说,“只是时机未至。”
  清欢不想跟他纠结什么隐世入世的问题,就乖乖地“哦”了一声。
  雪笑了起来,“小欢儿,跟秋络好好相处吧,那也是个不错的孩子。”
  清欢撅了嘴瞟他。
  天之雪失笑,“你的心思很奇怪,你知道么?”
  “有什么奇怪的?”
  “就拿从前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于小云儿他们三人都是一般对待,真要算起来,小流儿最爱撒娇,所得疼爱还最多些,你怎就从来不吃他的醋呢?”
  清欢的心里有些窘,“小流和小遥,不一样的嘛!”
  雪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就是不一样!”
  “是哇。”雪道,“只要是你喜欢、认可了的,那就不一样了。”
  “才不是这样的道理!”清欢嘴硬着不承认,说,“你明明就最偏袒云逍。”
  “你们三个皆是能说会道的性子,唯独小云儿最是沉默。”雪道,“我若话语上再不护着他些,那他岂不是……”
  “你看你看!”清欢打断他,“你总算承认了吧,你就是偏心的!”
  雪失笑,“是,我偏心。总是偏在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身上,你还总不说我好。”
  清欢噘着嘴不说话,半天问道:“那个秋络,是谁?琴绝哥哥说,就连你也不知道?”
  “对啊。”雪道,“自从你跑去外边,小遥儿他们被我锁在流云天舒。我与阿洛,也有近两年没见面了,她的脾气又古怪,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清欢扁了扁嘴,继续保持沉默。
  “看在阿洛的面子上,你是不是可以试着去接纳秋络。”雪道,“就像晴方说的,面对小云儿,当你心中不存偏见的时候,就发现他并不像你原先想的那样。”
  清欢的心里又窘迫起来,嘴中不耐烦地嘟囔,“知道了知道了……”
  雪看着她,面上重又露出微笑来。离开他身边那么久,她到底还是长大了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毫无防备
  清欢回到流云天舒,一直闷闷不乐地把自己关在房内。天色差不多暗下来的时候,屋外响起一阵轻浅的敲门声,伴随一个女人温柔悦耳的声音——
  “清欢妹妹。”
  清欢嘟了嘟嘴,还是下床去开门。秋络面上洋溢着淡雅微笑,手中托了个餐盘说道:“你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我做了几样小点心,你尝尝吧。”
  虽然清欢的心里还有些尴尬,毕竟白日里,她可是当着人家面表示出了不善。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阿洛的人。于是她也硬扯出笑容来,将人往屋子里让。
  盘子里的点心共有三碟,雨花糕,凌波酥酪,还有……冰梅酥。不同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浅淡的清香竟也十分好闻,最浓郁的,自然还是那经得一番寒彻骨的梅花香。
  清欢先拈起一块冰梅酥放入口中,舌尖触到一点清清凉凉的滋味,然后是梅花自身那淡淡的清苦。但这苦也是极芬芳的,而且稍纵即逝,反倒让人觉得回味与留恋了。接下来的口感,也说不上是甜,总之入口即化,唇齿间的芬芳,就好像是由心底里生出来的一样。
  清欢又依次尝了尝凌波酥酪与雨花糕,各有风味,但毫无疑问,都是“只应天上有”的绝妙。
  “很好吃。”清欢犹豫了一下,只能如此赞扬道,又补上一句,“谢谢你。”
  秋络浅笑道:“你喜欢就好。”
  清欢看着她这般温和可亲,又恰到好处的笑容,实在很难再生出什么负面情绪来,便指着那冰梅酥说道:“这个,他很喜欢。你拿去给他吧。”
  “你说的是雪尊么?”秋络笑道,“他喜欢冰梅酥?”
  清欢“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注意到秋络悄悄改了称呼了,大概是怕自己不喜。
  秋络笑道:“那就劳烦清欢妹妹,替雪尊送去吧。他如此疼爱你,若是你亲自送过去,他自然会更欢喜些的。”
  清欢想了想,也不推辞,端着那盘冰梅酥,便去找雪。路过云逍房门口的时候,她不由微微放滞了脚步,但是流云天舒如此大,云逍自然是不在房内的。
  雪的房里亮着灯,清欢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雪正俯在案上作画,见她进来搁笔笑道:“小欢儿,你来了。”清欢把冰梅酥搁在他面前,便很没精打采地往榻上一靠。
  雪自顾笑了笑,修长如玉的手指拈起一块冰梅酥来,放入口中。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动作,他做来却有着最绝世的风致,让人觉得能做他手中的那块冰梅酥,就已是最幸福的事。
  但是清欢现在却没什么欣赏的心情,何况这副画面她从小到大见得太多,早麻木了,只不咸不淡问了一句,“好吃吗?”
  雪倚在她边上,单手支头,笑道:“一般吧。”
  清欢侧过身来看他,满面纠结神色,分外鄙夷他的口是心非。
  雪笑道:“你知道,吃东西,不仅仅是吃一种味道,只追求口腹上的满足。更重要的,是要吃一种意境,追求的是内心的圆满。”
  清欢撇着嘴道:“那你的内心,要怎样才圆满?”
  “如果哪一天,小欢儿能够做冰梅酥给我吃……”雪平躺下来,仰面望着房梁,满面懒洋洋的惬意笑容,“那就再圆满不过了。”
  清欢这才失笑,“你再等一万年。”
  “好啊。”雪笑道,“我一定能够等得住的。”
  清欢一直待到明月高悬,方回自己房中。云逍的房里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样。秋络已替她掩上门离去,房内的灯却还留着,照亮屋里的一桌一榻,都是最熟悉的摆设。桌子上绘有芙蓉花的白玉瓷瓶,一年四季都插有各个时节的花卉,此时也不例外,瓶中插了几枝清雅的白梅。清欢的手指轻轻摩挲过芙蓉花的细腻笔触,心头却依旧不宁静着。
  接下来的几日,她都没有见到云逍,与此同时,千堂仙尊也不见了。饭桌上,时常都只有她和秋络两个人。雪偶尔也会入座,但吃的也并不多。她和秋络的话倒是渐渐多了一些,却也及不上亲近。大多的时候,她都倚在雪的边上,静静听他抚琴,看天上浮云聚了又散。
  她的心事,雪全都知道,却从不过问。清欢自己也没有想好,再见到城遥或者云逍,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而那个人,就那么没有一点点防备地撞进她的眼帘。
  城遥是跟随洛神,回的流云天舒,寂流自然也在。正是春风喟叹的日子,夹道碧树飘散万点落英,身穿白衣的少年,安安静静地,向她走近。彼时,清欢正坐在竹舍外的石桌旁,手握一本闲书,一抬头,就看见了他了。
  两人都张了张口,想向彼此打个招呼,却都没能够发出半点声音。倒是寂流蹦跳了过来,十分亲热地勾搭住清欢的肩膀,兴高采烈唤了声,“小叶子!”
  清欢喊他,“流流……”脑子里却还乱哄哄的,也没怎么敢去看城遥,对着洛神,倒是有些心虚,怯怯唤了一声,“阿洛……”
  面覆薄纱的女子十分浅淡地点了下头。清欢得到回应,一颗心方放下了一些,还好阿洛没生她的气。
  雪斜倚桌案,笑瞟向洛神,“你们怎么来了?”
  洛神声音冰冷,语调不带半丝起伏,“你莫非是忘了,他们拜师都已多久。”
  雪面上笑意不变,“所以呢?”
  “所以!”寂流道,“你答应要送给遥遥的流韶剑,应该送给他!还有我,我和小叶子,云逍,我们也要!现在还带着一柄破铜烂铁,会被人看不起的!”
  “哦,原来是这样。”雪轻声一笑,袍袖轻扬间,身形迎风飘立。下一瞬,手中便已多出一截枯枝,霹雳惊雷般往寂流刺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再至仙薮
  “哦哟!”寂流口中吆喝一声,便往一旁避开,慌忙举剑招架。
  清欢反正是看不清他二人的动作,只觉半空之中雪的白衣分光错影,翩转腾飞难捕其形。寂流向以身法快而见长,对方却比他还要再快上数倍,这一下,非但优势难以发挥,更是忙于招架,应接不暇。
  洛神站在稍前些的地方,石桌边上,一时就只剩下了清欢与城遥两人。沉默,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尴尬,小心翼翼地在两人间弥漫。他与她,都很有默契的,假装专注于仰望半空中的打斗,心中所想,却早已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不过片刻功夫,雪与寂流便一起落了地来,不同之处,在于寂流满身大汗,呼哧喘气,右手虽仍握紧长剑,却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雪则依旧那般慵懒神态,手中枯枝未有半分变化,然后被他轻轻地,抛进花草丛里。
  “小流儿,”雪微笑着瞟向寂流,“现在,你觉得,是拥有一柄神兵利器比较重要,还是抓紧提升自己的修为,比较重要?”
  寂流长剑收进虚囊,抹一把汗抬起头来,“我觉得吧,我要是能有一把好剑,最起码,还能再多支持几招。”
  雪微笑道:“多几招呢?”
  寂流想了想,比出一个手指头,“一招!”
  若非清欢与城遥都已习惯,怕早就被雷个外焦里嫩。洛神隔着面纱,投过去两道冰凉眼锋,寂流立时噤若寒蝉。
  倒是雪,面上笑靥更大,“好啊,记住你说的。你们现在,就往仙薮去吧,小云儿也在那里。”
  稍长大些后,他们自然也都知道,自己偷偷跑去溪浅仙薮的事情,雪又怎么可能不知情。清欢则明白过来,这么多日子一直未见云逍,原来他竟是去了那里。
  寂流道:“我们过去,那你呢?”
  雪轻笑道:“既是授剑,那自然要再找个见证人过来。”
  清欢与寂流、城遥,一起沿着儿时偶然发现的青石小路,往天舒脚下去。清欢与城遥之间,一直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沉默。好在有寂流在,气氛也就不怎么沉闷了,一路嘻哈不断。行至半程,已不再有像小时候那样的大白云,来接引他们,三人各自御出飞剑。清欢瞧着那剑,心中便是一痛——云逍的剑。
  其实他们所用皆是落迦天中统一弟子佩剑,制式并无半点不同,但用得久了,彼此关系又如此亲密,另外二人又怎会认不出来。看见,却当作没看见罢了。
  流水潺潺的溪浅仙薮,不一会就出现在了脚下。清欢刚一落到地面,还未看清情况,便见一团金黄光影,迎面飞扑而来。清欢双手将它搂住,这一下倒是分外惊喜了,“坨坨!”
  肋生双翅的虎纹小猫,亲昵地依偎在她怀里眨巴着大眼,可也就是那么一刹那的功夫,就扑扇着翅膀,飞到半空去了,细长的尾巴在空中一甩一甩。
  “哈,坨坨啊!”寂流笑呵呵地伸出手来,想要去逮那小猫儿。小猫儿轻轻一闪,避开他往前飞去。
  清欢追随着坨坨的身影抬起头来,笑意瞬间凝滞在了眸中。
  拥有绝世之貌的少年盘坐溪畔,手中是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鱼肉,正在喂猫。瞧见他们来到,少年面上也是微微一怔,然后重新垂下眸子,专注喂猫。这一下,就让人难以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了。
  寂流在他身边坐下,两条长腿直伸向前,漫不经心地晃悠。
  云逍道:“你们怎来此?”
  未待寂流回答,城遥便道:“取剑。”
  云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清欢,点了点头。
  眸光相触,清欢心底不由一颤,可也就是一瞬,云逍便将视线移了开去。
  “哎呀,是欢欢和流流、遥遥来了啊。”
  清欢循声望去,面上也忙挤出笑容来,“弃爷爷。”
  师如弃拈着白胡须,对着她上下一打量,笑道:“小姑娘高了,也瘦了,更加漂亮了。”
  “弃爷爷。”寂流站起身来笑道,“你不觉得我也更加帅了吗?”
  “帅,帅。”师如弃哈哈大笑,“你这小鬼头,怎么可能不帅。”
  寂流呵呵哈哈一顿乱笑,然后把来意说了。
  师如弃想了想道:“雪尊的那些剑,全都由你们来爷爷为他打理着。不过眼下,他不在家啊……没事,我带你们去,那地方我也知道,雪尊一早就吩咐过的。”
  几人正说着话,天际倏来一道清影。清欢听见动静,原还以为是雪和阿洛等人竟来得如此快,只一抬头,所见却是秋络。秋络亦是尊奉雪与洛神之言,前来接受授剑。当下与众人温婉见礼。
  清欢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悄悄皱了皱鼻子。真要算起来,确实只有秋络,才是雪正儿八经的弟子。这倒也不是她真有多想做雪的徒弟,只是自己不做,也不喜欢别人做罢了。这种感觉,此时自然是被压在了心底。
  一行人往师如来的屋子走去,走到屋外的时候,清欢与寂流、城遥俱是一怔。阳光之下,玄衣银发的男子长身玉立,冷峻眉眼此时瞧去,竟没那么森寒了。但包括云逍在内,四个人还是恭恭敬敬向他行了一礼,“千堂仙尊。”
  千堂点了下头,却是转向被少年们前呼后拥着的老人家颔首,“师父。”
  “哎,千堂啊。你看你,别老是这么一副严肃的样子,笑一笑嘛。像我们流流这样,多好啊……”
  寂流一听弃爷爷夸奖他,连忙收起面上嬉笑,摆出一副“我是正经人”的模样。天晓得这天底下,他最怕的就是千堂了,阿洛跟千堂比起来,都得靠边边边儿站。
  千堂看了眼寂流,容色有些僵,像是勉力想要扯动嘴角,面上肌肉却僵硬着动弹不了。
  “哎,罢了罢了。”老人家挥了挥手,千堂也是暗暗松了口气,然后看着一行人走进了屋子。
  清欢等人跟随弃爷爷在来爷爷的家中七拐八绕,弃爷爷终于在一扇瞧着格外庄重的大门前停了下来,说:“就是这了。”
  待到他推开大门,四个少年人一起看傻了眼,秋络也微微眯了眯眸子。
  第二百二十七章 君子之兵
  眼前所见为何,用寂流的一句话就能概括——
  “雪雪雪雪雪,他、他……竟搜罗了这么多宝贝?!”
  “那是。”师如弃的面上很有几分缅怀向往神色,“你们家雪尊,那也很是有过一段年少叛逆的时候的,剑挑漫天神佛,你当只是因为好玩而已?当然也是有着实际上的好处的,嘿嘿。”
  寂流道:“你亲眼见过?”
  “没、没有……”师如弃被他问得一怔,“我也是听我的师父讲的……”
  “他亲眼见过?”
  “他大概也是听他师父讲的……”
  寂流倒吸一口凉气,“那雪该有多老啊?”
  师如弃摊了摊手,“谁知道呢,要不你去问他?”
  眼前陈列诸般神兵利器的宝库,说是屋子已不尽然,简直就是一个分外高敞的殿堂。依序摆放的兵器架上,刀枪剑戟无一不有,且件件非是凡品。但其中珍藏最多的,却还是剑。
  其间原因,少年们没去深究。打他们记事,便几乎没见过雪出手,偶尔出手,也赤手空拳。一根枯枝,便足够打得小流满地乱窜。所以他们自然也不会知晓,之所以剑最多,是因为少年时代的天之雪认为,剑乃君子之兵,百器之首,耍起来也最是帅气。
  城遥的目标十分明确,一眼望见摆在大殿正中央的流韶剑。他甚至怀疑雪是不是怕他不易寻见,所以特地摆在了如此显眼的位置。这流韶剑乃是雪曾经的佩剑。城遥小时候偶尔见过一回,觉得分外合眼缘,就一直惦记着。雪虽许诺给了他了,但此等神剑自然是有灵性的,他若欲得流韶,还需获得流韶剑的认可。
  流韶传为上古神剑,铸造者已不可考,所经剑主据记载也只天之雪一人。城遥伸手握住剑柄,但觉触手生温,和润如玉,一如剑鞘莹白似玉的材质,与他的玉漱琴十分相类,却比玉漱多出一份凛冽,而少七分恬淡。
  触手之处,逐渐氤氲起雪白光芒,由其指尖逐渐漫透剑身,最后剑光雪亮,照彻暗室,流韶剑身发出嗡嗡的清鸣。城遥紧绷着的唇角也终松懈数分,眉宇间露出三分欣然之意。
  清欢在他身后看着,心里也为他获得流韶认可而觉欣喜,却在少年转过头来之前,将目光别转到了其他地方。
  寂流勾搭着云逍,两人在一排排兵器架的间隙里随意踱着步,颇有些“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架势。
  “哎,你看,那柄剑怎么样?”寂流指着一柄剑身细长,颇具古韵的棕褐长剑道。
  云逍将那剑抽出来看了看,又塞回了剑鞘里,说:“不好,不适合我。”
  “嗯?为什么?”寂流颇想知道他评断合适不合适的标准。
  云逍道:“太锋利,烤鱼容易掉。”
  寂流先是一怔,然后大笑起来,最后像看变态似的看他。云逍始终面无表情。二人继续走马观花,眼前剑影一闪,一旁的兵器架上,竟自行出鞘一柄长剑,斜向他们刺来。
  二人一左一右分往两旁避开,那剑却静止在半空不动了,剑身散发出火焰一般的光华,又好像天际的火烧云。
  寂流与云逍对看一眼,干笑道:“呵,这还有……毛遂自荐的哈……”
  云逍面露迟疑,“他……想要跟谁?”
  寂流瞅了瞅那剑身,说:“我不喜欢这个颜色……这颜色配你,倒还好……”
  还好此时爱剑成狂的师如来不在,否则被他听到,这俩少年的择剑标准,估计得要晕菜。
  云逍伸出手去,将那剑握在手中,通体朱红的明媚色泽,衬在少年绝美容色之下,倒是合适至极。
  云逍道:“太亮了,看不清。”
  那剑立时就不卖弄了,周身光芒息止下去,连同剑鞘一起飞入云逍手中。剑身仍是那般火烧云般的暗绯色,剑鞘与剑柄却是白玉般的色泽,触手生出一股寒意,其上遍布火红云纹,注灵之时,这些云纹便似天际烈焰燃烧而起。
  云逍再又仔细察看剑身,却见剑锋处一点锐意,刃身却略厚,如此方满意了,道:“就是你了。”
  那剑兴高采烈地自行还了鞘,在半空中转了一小圈,方飞回了云逍手里。空气里浮现出一行小字——
  天暮剑,上古神匠崖隅毙命之作。剑初成,风云变,诸神惊。天帝慑其威,以之斩杀崖隅。崖隅鲜血泼染剑身,故此火红云斑永世不褪。此剑尝一度遗落魔域。
  如此记述,想来便是来爷爷所作手札。寂流望了,不由遍体生寒,对云逍道:“这剑……会不会不太吉利,要不,你还是换一柄?”
  云逍却微微眯了眸子,拒绝了寂流的提议,“天暮……挺好。”
  清欢与秋络,由师如弃陪着,在整大排的架子前逛。清欢一时就看得眼花缭乱,只觉目之所及皆是好的。然后她就听到,弃爷爷轻轻“咦”了一声。
  清欢随他目光望去,只见一柄通体银白的娟秀长剑,被四平八稳地安置于兵器架上。随着他们走近,剑身自生沛然银芒,好似雪浪翻腾,波涛蹁跹,那样的灵气四溢,连带光泽也似有层次般层层卷荡。
  师如弃拈着白须有些不解,“洛神……怎么会在这里?”
  清欢听了微讶,阿洛的佩剑,耳熟能详的“正版”洛神,竟然就是他们面前这柄流光溢彩,灵气逼人的长剑。
  师如弃笑道:“是了,定是洛神将这剑交托师弟安放于此的。欢欢,你快试一试,不要辜负了洛神一番心意。”
  清欢笑道声“好”,便伸手将那长剑握在手中。本以为是毫无意外的事情,然而剑一入手,剑上银芒便飞速黯淡。随之一起黯淡下去的,还有清欢的面容。她握着那黯如凡铁的洛神剑微怔。
  “这……”师如弃也很有些意外。
  一只修长温柔的少年之手,接过她手中长剑,将之置回架上。
  这双世界上最漂亮的手,为她拭泪,护她周全,拥抱过她,也牵过她的手,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又或最不经意的瞬间,随时随地地出现。
  城遥轻轻拍抚着清欢的肩膀,说:“没有关系,前面还有更合适的。”
  清欢转过身来看着他,鼻间一下子就发了酸。一连多日的回避,心底暗生的隔阂,都在这一瞬间,都在少年的轻柔话语间,悄悄化散。她与他,或许本无需考虑该当如何面对,又或如何交待。因为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将之包容接纳。
  他看着她微颤的眸光,亦已明白她心中所想。他只是后悔,自己为何不早些时候来寻她,来与她说话。一切繁思,尽在此刻化作轻浅微笑,似一道暖流,注入少女的内心。
  “是啊是啊。”师如弃在旁笑道,“我们再往前看看,前面还有更好的。”
  “嗯。”清欢与城遥相视一笑,并肩往前走去。可他们方走几步,便听一阵长剑震颤的嗡嗡声,名剑“洛神”,竟又自己飞了过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选择困难
  这一回,清欢看清了,原来“洛神”选中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秋络。清欢在旁瞧着,那洛神剑十分谄媚地,在秋络身前轻轻摇晃。秋络伸手按在剑柄上,却是微微摇了头,剑身抖动两下,剑芒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黯淡下去,被再次置回架上。
  清欢瞧得微愣,对秋络道:“你、为什么不要?”她生怕她,又是因为顾及自己不喜之故。
  “你不要多心。”秋络微笑道,“此剑虽好,但并不符我所修功法,所以我还想再看看。若寻不到更好的,那就再回头来寻它,也是一样。”
  二人正这般说着,却听大门处传来一声带笑话语,“阿洛,你把你的剑,也放到这里面来干什么?”
  众人一齐循声望去,却见两名修长男子,并肩走进大殿。一者风仪秀美,出尘绝世;一者眉眼倾城,风华绝代。不是音尘绝与天之雪,又是何人?他二人的面上俱漾开浅笑,与之相对,随后入内的洛神与千堂,周身气压与前面两人一对比,简直就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洛神冷淡道:“就许你为流韶择主,便不许我替洛神再觅新主么?”
  “是,是,你说得极是。”雪微笑道,“阿洛近年来修为更是长进,早不需假于外物,此行自然得当。”
  洛神轻哼一声,转而说道:“你当真将流韶授予遥儿,东皇襄等人自然识得。到时他们询问,你要遥儿如何回答?”
  “小遥儿如何回答,还需我们操心么?”雪笑言道,“何况外人素知你我亲近,我瞧着你的徒儿欢喜,赠一把剑给他,又有什么问题?”
  洛神不再说话。
  雪与音尘绝并肩往前走了几步,一眼瞧见清欢等一行人,向她招着手道:“小欢儿,你过来。”
  清欢跑了过去,说:“我还没挑好呢。”
  音尘绝在旁笑起来。
  雪揉了揉她的发道:“莫再挑了,我请你的来爷爷专程为你铸了一把,你若嫌不满意,就再来这里看过。”
  这时师如弃与城遥、秋络也走了过来,众人互相见过礼,音尘绝对师如弃,还是得喊一声“前辈”的,师如弃的辈份又比雪低了不知多少,可雪与千堂、音尘绝等人却都是平辈论交。所以关乎辈份,简直就是乱得不能再乱。不过修仙界的这种混乱景况,持续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封天役后便一直如此,大家也就都不在意。
  清欢这才想起方才弃爷爷说,来爷爷现在不在家,便仰着头问雪:“那来爷爷,现在是去哪了?”
  “应该是去剑庐了吧。”雪道,“一会就会带着你的剑过来。”
  清欢一听,眉开眼笑,先前被“洛神”嫌弃的阴郁一扫而空,差点就想雀跃而起了。
  师如弃望望天之雪,一点也不怀疑他会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的师弟师如来的去向。
  一行人往里走着,沿途秋络挑了一把样式十分规整的秋水剑握在手中,其他人并不多置喙,只洛神隔着面纱,望了她许久。
  殿堂靠后的位置,云逍手提天暮,抱胸斜倚墙缘,面上并没什么表情。寂流则还在那整大排的兵器架间不停穿梭,满面难取舍的模样。
  雪看着他失笑,“小流儿,你做什么?”
  寂流抬起头来,分外苦恼道:“这里的剑,有好几柄我看着都好,根本就挑不出来最喜欢的,怎么办?”
  “这还不容易么?”雪微笑道,“你先随意挑选一把,等过段时日若觉不好,再来换另外一把,不就是了。”
  寂流面上顿时乌云破日,抚掌笑道:“这主意好。”
  洛神在旁冷道:“你这样教孩子,确定没有问题?”于修仙之人来说,无论法宝兵器还是坐骑灵宠,那都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培养彼此间的忠诚度与信任感,是极其重要的。
  雪笑道:“能有什么问题,小流儿高兴就好。”
  千堂在后悄悄摇了摇头。得他如此宠溺,难怪小寂流向来有恃无恐,修行中也常吊儿郎当。
  寂流又折腾了一番,挑拣了一柄通体玄墨的长剑出来,剑身格外狭长,漆黑色泽像是能把光线都摄入其内,而反射不出任何一点光亮。可当寂流对之注灵的时候,墨色剑身之上,便隐现幽蓝星纹旋流,仿佛夏日里最清透璀璨的星空。
  寂流举着那长剑,往自己身边比了比,分外满意,“点漆剑啊,我穿黑色的最帅,这剑正好跟我配,嘿。”
  同样喜着深色衣物,佩剑亦是漆黑色泽的千堂仙尊表示,自己喜好如此搭配,当真只是出于偶然。
  城遥、云逍则分外想要告诉众人,他们与夜寂流之间,真的是一个铜方的关系也没有。
  除了清欢两手空空,其他四人都各有所获,俱是心满意足地出来。不过待到寂流听闻,雪竟偷偷给小叶子开了小灶,专程请来爷爷铸了一把之后,又是好一顿的叫嚷,言辞不过各种偏心偏肺,但是鉴于这偏的对象是小叶子,他口中嚷嚷了一会也就作罢了。
  当今仙界铸剑名家,师如来若称第二,那么便绝无人敢称第一。北群漫说的“苍穹”,晴方的“墨雨流沙”,慕容云裳的“泪染华纱”,便都是出自他手。当世剑修俱以能够获得一柄他老人家的手作为荣,即使只是对其铸剑技艺讨教一二,那也已是许多人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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