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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谣-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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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是第一位天帝用自己的血液和骨骼延续了他们的生命。第二次大战,仍然有无数生灵消失,有许多与天地同生的物种彻底灭绝,我也失去了优昙罗。战争是天地间最可怕的灾难,在我生命仍可以继续的日子里,我将竭我所能杜绝第三次的发生。这也是我明知优昙罗的真正死因仍选择忍耐的原因。百先生,我敬重你的磊落,感谢你的帮助,可是,如果你想利用手中的资源燃起任何战争的引信,你必定是我的敌人。”
  百鹞扬唇:“百某明白了。”
  言尽于此,娥依诺微微一礼,启步离去。
  “啊哦。”秋观云怪叫着现身,“神相大人想来是察觉到你留在妖界不回的些许苗头,在警告你呢。”
  百鹞淡哂:“很严厉的警告。”
  “害怕吗?”
  “很怕呢。”
  秋观云拍拍他的肩膀:“不怕,本大爷罩你。”
  “那还真是感谢。”
  “好说好说,跟着本大爷,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两人一个容色淡漠目藏温情,一个脸容戏谑眸透纯挚,正用他们独有的方式眉目传情,织罗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悠然道:“打扰两位,又有不请自来的客人到了。”
  她恁无好气:“又是哪方的不速之客?”
  织罗嫣然:“你的桃花才过,百先生的桃花即开。”
  “……织亚?”一个个非得挑在今天砸场子吗?这半天下来,本大爷连老狐狸的一口也没有亲上好不好?
  “好在她没有天帝直接驾临神庙的术力。我请法卡设法把她拦在神庙门外,你们准备怎么处理?”织罗边说,边抑制自己唇角的上扬。她很想看一场二女争夫的好戏,但愿观云阁下莫使她失望才好。
  秋观云点漆般的瞳仁一转:“老狐狸刚才为我差一点就大打出手,投桃报李,本大爷也去打上一架如何?”
  “打?”织罗一怔,“她哪里打得过你?”动动嘴唇,打打嘴架,唇枪舌剑,伤敌于无形,不是很好吗?
  “我总不能因为她打不过本大爷就一味忍耐她的挑衅吧?”秋观云横眉立目,摩拳擦掌,“这一回,本大爷就把她打得皮开肉绽体无完肤满地找牙,看她还敢在本大爷面前装什么清高女神?”
  织罗略有几分焦躁:“这太严重了些,你打伤她,势必惹上她的父母,到时还不知额外多上多少乱子……”
  “噗~~”秋观云忍俊不禁,“织罗你不是一直想看笑话?被本大爷神一样的演技骗过了吧?”
  “……”织罗回归清淡本色,“那么,观云阁下可想好怎么处理那位情敌了?”
  她莞尔:“你告诉她,我和老狐狸已经回到了神相府,回到神相府后,把她领到我的房间。”
  织罗疑惑:“你想对她做什么?”
  她呲牙:“不用担心,本大爷不会强 暴她,不过是请她免费观看本大爷和老狐狸的春 宫戏而已。”
  织罗瞠眸:“你……确定?”这剂药也太猛了呗?
  “确定。”
  织罗旋身就走。
  她配合得甚是周到体贴,一个小时后,当真将织领到秋观云的卧室门前。她自然是不会涉足那方“禁地”,离着几米远的时候指了指房门即站住脚步,却见爱神表姐义无反顾地冲上前去。她则站在门外的月桂树下,边仰首欣赏越长越好的树姿树态,边支起耳朵聆听那方动静。
  不足五分钟,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震鸣耳谷,织罗视线稍稍掉转,即有一道伤心欲绝的身影风一般从她眼睛疾掠而过。她有点泛傻:那位观云阁下当真说到做到请人家免费观看了一场活春 宫?
  过不许久,秋观云施施然走出,摇首咋舌:“这么低的段位,也敢来和本大爷争男人?这世界有这么一位爱神为人类张落姻缘,人类不会太辛苦吗?”
  “你……”织罗的心神仍未从震惊中返回,“你真的……”
  “假的。”她比比自己身上的袍子,“不过把它脱了下来,穿着里面的小衣嘴对嘴喂老狐狸吃了几粒樱桃罢了。本大爷是不介意真空上阵,那只老狐狸爱惜羽毛得紧,哪肯配合到恁大尺度?”
  这就是“兵不血丸”吧?织罗叹为观止。
  “很佩服本大爷吗?”她伸指,故作轻佻地挑起对方下颚,“要不要传授你几招绝杀奥义,留待你今后用来打发法卡身边的烂桃花?”
  织罗别开螓首:“我一则不需要,二则……你如何确定他身边有什么烂桃花?”
  “凭他的卖相啊,桃李不言正自成蹊,说得就是这个道理。而且,卖相越好,烂桃花的品质越高,你越需要更高段位的应对。”
  织罗一脸淡定,浑似漫不经心问:“何以见得?”
  “因为以法卡的品质等级,寻常姿色的桃花只有观望的份儿,凡是靠上来的,必定是对自己有着充分的自信且品质一定不弱者,试想……”
  她剖析得头头是道,织罗也听得颇有几分津津有味。远远的,娥依诺匆匆走来,欲向女儿和秋观云询问织亚恸哭的由来,抬起头才想呼唤两人靠拢,骤然变了脸色——
  “不,天帝阁下且慢……”
  一只巨掌以一只巨大的袍袖,将全无知觉的秋观云和织罗收纳其内,瞬即不见。

八一、若未相爱即相杀
  秋观云 感觉自己被装进一个麻袋样的物什内,黑暗,滞闷,而且深不见底。她下意识去握织罗的手,明明方才还近在咫尺,此刻身边虚无一物。
  在这 个不知所以的空间内,她无法控制身子的失重虚浮,就连索取光明的咒语也是吐语无声,心念无力……
  刚刚还在大谈段位,这就中了高段位者的暗算,可算报应?
  当眼前重现光明时,她下意识闭眸,感觉到自己身下已是实地,触摸上去,似乎正是至今仍叫不习惯的“沙发”。
  “织罗?”她唤。
  “她在隔壁。”
  她睁开眼睛,看向坐在一张书案后方的答话者:为什么没有半点意外?“我记得你和老狐狸约了十日后决战,原来是你的虚晃一招。”
  擎释掀眉:“若他仍有那个胆量,十日后开战就是。”
  她顿了须臾,道:“我很不愿把阁下想得更龌龊更猥琐,但,请问在你在和我家老狐狸开战之前将我拘来,难道是因为害怕失败?”
  擎释哑然失笑:“你认为我会失败?”
  她眉间眸际却全无戏谑,问:“不然我该如何理解当前情形?”
  “我想重新问一遍那日因娥依诺的出现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擎释身势前倾,双眸瞬也不瞬,“如果我许你天后之位,你待如何?”
  她莞尔:“你许或不许,与本大爷没有一毫关系。”
  对面的男子眉心收紧,两眉之间现出一道剑锋形状的立纹。
  秋观云认得这样的表情。虽然出生时,自家老爹已经远离帝位变成居家老男人一枚,但每逢发生与杀伐决断稍有关联的大事小节时,类似纹路便出现在老爹的眉宇之间。它属于经年累月手掌天下者遭遇拂逆时心头刹那涌起的那股戾气。所谓才上心头,即上眉头,喜怒哀乐不形于色者,更易暴露杀机。
  在近乎凝固的空气中,她问:“既然天帝老爷旧话重提,我也趁机解惑如何?我哪一点得到了阁下的青睐?”
  天帝阁下目底深暗难窥,道:“你对自己不是一向富有信心?”
  她颔首:“自信是一回事,自大是另一回事,我还没有狂妄到认为天地间的雄性生物尽该为本大爷倾倒。”
  一丝笑意弥进擎释眸内,缓和了他面上的冷意:“你让我看到了最初的优昙罗。”
  “……最初的优昙罗?”她一字一顿,似笑非笑,“但我不是她,你的天后可以是一个肆意妄为视礼教为无物的叛逆者吗?”
  “优昙罗后来变得完美无缺,你也可以。”
  这下,她绷不住了,兀自闷声低笑。
  “笑什么?”天帝阁下语透愠意。
  她勉强收止,半掩面道:“昔日,你因为优昙罗最初的面貌动心起念,然后把她变成了后来的优昙罗。如今,你因为看到了最初的优昙罗心生意动,接着又想把这样的我改造成你的理想版本吗?天帝大老爷,请问你就这么喜欢自打耳光?”
  擎释眯眸。
  呃……
  她忙不迭反省,道:“抱歉,是我失言,阁下的逻辑,我无权干涉。我惟一可以确定回答得是:承蒙错爱,愧不敢领,我……”挺颈昂首,眸线直迎,“拒绝做阁下的天后。”
  擎释覆睑,无声良久。
  “为什么?”他问。
  “因为我不爱你。”她道。
  他唇弧平直,声语平淡:“你爱百鹞?”
  她笑:“即使没有百鹞,即使我不爱他,也必定不会爱上你。”
  “因为优昙罗?”
  “我的灵魂来自于她,故而我没有办法设想假使灵魂与她无关时将对你观感如何,可当下我很确定,我不爱你。”
  “……这样么?”他声语浅微,又经一段沉默,方低低叹息一声,“那便没有办法了呢。”
  她挑眉。
  “既然就算没有记忆也是断然拒绝,那便让有记忆的优昙罗完整归来吧。失望也罢,怒火也好,我一概承受,至少那是曾经全力爱着我的优昙罗。”
  她先是一怔,迅即明白对方言下之意:“你想把我和织罗的灵魂归一?”
  擎释唇角勾起:“你很聪明。”
  “你……”
  “我需要稍作准备,你们不会等上太久。”他道,言讫身影湮没。
  “你……”过河拆桥?反复无常?尽管她很想破口大骂,但此情此景,骂得再多,除了劳心动气伤肝伤脾,对形势毫无助益。还不如静下心来,寻找应敌之计。
  织罗?织罗在不在?织罗听得到吗?她心中连声呼唤。
  观云?织罗试探般地应和。
  她大喜:你总算听到我了!
  方才我试图与你联络,被一份莫名的力量自行屏蔽。
  是天帝那个气急败坏的无良小人啦。
  他把我们一起拘来,看来准备践行曾经说过的合一计划呢。
  被你猜到了,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做?
  什么也不必做。
  什么也不必做,坐以待毙吗?
  他是天帝,在这样的距离下,我们没有办法用武力与他对抗。
  所以,我们愉快的等死?
  未必。
  她皱眉:在这个关头,织罗还在卖什么关子?
  织罗笑:你很快就晓得了。
  很快就晓得了。
  她很快见到了织罗。
  擎释没有俗套地问她最后一次是否改变初衷,便有神使前来将她与织罗提押一室,将两人摆弄成面面对、四掌相合的姿势,等待大限之时的降临。
  这位天帝大老爷,连后悔的机会也不给人家,真是小气。她心语。
  织罗眸内含笑:天帝的尊严不允许再度接受一次拒绝。
  你一点也不担心?
  有一点。
  哪一点?
  你身上的那一点。那是我们惟一的希望,如果我预期有误,现在便是我们最后的时光。
  我身上……织罗好 色喔。
  织罗白来一眼。
  秋观云赖赖坏笑,转而长吁短叹:老娘,老爹,老狐狸,如果这是最后时光,你们该知道我的遗言是什么吧?请一定要猜中,为我建一座外肥中枵华而不实的大墓,骗一些盗墓贼来陪我打发死后的无聊时光。
  陡然间,一团金光现于她们头顶,圈圈递增,缓缓笼罩下来。
  不妙。
  她感觉呼吸紧促,一股翻江倒海样的气浪打体内排涌而起,似乎欲将她四分五裂。
  织罗,你还好吗?她问。
  别分心,专心于你的内在,别忘了你是我们惟一的希望。
  她不再多问,紧紧切住齿根,沉淀心神,放空思维。
  幼时,娘总喜欢将她抱在怀内,不停地抚摸揉捏,不停地喁喁低语,仿佛是在说……在说……
  “吾,巫界之主,万物之长,此为吾儿,吾心头之血,魂魄长存此躯,万力难动其基。若有违逆,携万物之力对抗之……”
  还有,老狐狸近来和她亲近,总爱用手掌抚摸她的后心,那时她昏昏欲睡享受得紧,其实他有在低语什么吧?他在说……在说……
  “狐王之决,袭自远古,万物开启,自定魄魂,任他八面来风,我自岿然不动……”
  原来,自幼娘就在她身上不停地注入驻魂咒,近段时间老狐狸暗中为她施用狐王决。
  她得到如此盛爱,岂肯轻易离去?
  我也来助你。一道不属于织罗的声音叩响脑内,执着不去。
  法卡?
  是我,我借你暗黑世界的流动,无所遁形的彷徨,一切归你所用,供你汲取力量。
  她泛笑:“天帝大老爷,我来也!”
  隔空,擎释传来一记冷笑。
  那道金光倏地膨胀如斗,向她们压迫直下。
  她紧握织罗手掌,朗声道:“娘,老狐狸,观云携万物之灵,动八方之气,无论千回百转,自有笃定不移,请借我力量。还有长久栖伏于所有阴暗角落的生命,你们也可以璀璨的绽放。”

八二、雪中犹作自由花
  随着秋 观云的话声,盘桓她们头顶的金色光芒开始加剧旋转,与她释放出的气层激烈碰撞,震鸣不绝。
  她一 手仍紧握织罗,一手掌心向上,道:“吾既得巫神顾护,又得春神庇佑,狐王的牵绊束囿此心,远古的恩泽天地的照拂尽集此时,万力归一,为吾所使,助吾脱得险难,得回平安——”
  她最后一字落下,背后涌出红、绿、白三道光芒,在与金光遭逢的前一刹汇为一体,撞击出振聋发聩的声浪,而后各自湮没。
  晌久,万籁俱寂。
  “居然被你逃过了。”擎释幽冷的嗓音传来。
  她浅浅吁出一口气,使内息归宁,喜道:“织罗,我们不用死了吧?”
  “你成功了。”织罗笑语。
  “错!”她神采飞扬,“是我们成功了!”
  织罗颔首:“我们成功了。”
  “你们如此留恋凡人的人生吗?”擎释的身形从无门的墙壁前徐徐现出,“你们只听说优昙罗惊才绝艳,只见过她的雕像美仑美奂,可见过她真正的容貌?她的身躯就躺在隔壁,你们只看一眼,便足以明白与她的距离。”
  “不需要。”秋观云痞气十足地晃动一根食指,“本大爷对现在这张脸喜欢得不得了,每天都会被自己的美貌惊艳到,才不需要参观什么陈年女尸。”
  擎释眸心内寒意泛滥,看向另一半灵魂的所有者:“你怎么说?难道就想永远如此平庸贫瘠的活下去?”
  织罗摸了摸自己脸颊,道:“我也很喜欢自己的模样,平庸与否,贫瘠与否,是他人给出的定义,只要我晓得自己的优秀富足处就够了。”
  “说得好!”秋观云高竖拇指称赞。
  擎释调用最后一丝理智,道:“回到优昙罗体内,你们仍可保有这一世所有的记忆,是做至高无上的天后,还是继续平民的生活,交给全新的优昙罗自己决定,我不做任何干涉。”
  织罗摇首,轻声道:“为什么你这么不想承认优昙罗已经死去了呢?早在她答应将灵魂一分为二的时候,就已经放弃所有的重生机会,即使我们双魂合一注进优昙罗的躯壳内,即使优昙罗睁开眼睛,也已经不是优昙罗。就如你的修安天后,重生之后,再不是那个痴爱着你的修安。”
  “原来如此。”秋观云恍然大悟,“优昙罗如果醒来,就是全新的优昙罗……这个秘密,连神相大人也不晓得吧?天帝阁下深知个中精要,却一直佯作不解,还一径说可以接受优昙罗苏醒后的失望与愤怒。原来阁下早就打算迎接一个新生婴儿般的初恋爱人。如此,我不免奇怪了,阁下那时邀我做你的天后,纯粹是拿本大爷消遣吗?”
  擎释眯眸:“是你自己放弃机会,莫拿你狭隘的心肠揣度他人的器量。”
  她要笑不笑:“但您不是人,是神啊。神的博大和宽宏仅存在于凡人们编撰的神话故事中。真正的神,哪一个不是狭隘自私冷酷无情?”
  擎释眼角眉梢凝冰结霜,道:“我给你们最后一丝机会,愿不愿走入优昙罗的完美躯体内,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之一?”
  “不愿意。”秋观云、织罗异口同声。
  “那么,你们将拥有永恒的时间,永无尽头的岁月。”
  何解?
  秋观云还在品味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突见擎释右掌挥落,眼前风景陡换:雪光连天接地,无边无际;凛冽寒气袭裹周身,无孔不入。
  “这……是什么地方?”她抱肩问。
  “昂斯古山顶。”织罗道。
  “什么鼓什么锣不重要,关键是……”她选择抱住织罗,“我们是不是被那个天帝发配到这边来了?”
  织罗点头:“这里终年积雪,千年未融,是仅次于极寒之地的刑罚之处。”
  “……”她好想飙脏话问候那位阴暗天帝的祖宗十八代!“他是想我们被活活冻死在这里吗?”
  织罗扬唇:“不会的。”
  “哪里不会?”她恶声恶气,“难道你认为他只是吓唬小孩子,虚晃一招后就我们带回原处?”
  织罗失笑:“我对他没有那份幻想,只是对你充满希望。”
  “你认为春神之力可以融化这千年的积雪?”若如此,擎释岂会如此轻易允她在此?
  “不会。”织罗细声慢语,“把我们发来这个地方,正是因为此处是连春神也无法融化的积雪之地,而且,他必定在四周设下了障碍,令我们无法逃越。”
  她切齿,心中再度郑重问候那位教子无方的首任天帝,道:“既然如此,你对我的希望在何处?”
  织罗秀眉微掀:“无法融化这里,无法越逃限制,难道连你的力量也被冻结了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因为太过恼怒,居然顶着一层单薄的裙装在此挺受,是谁家的笨孩子?她先将这份罪责一并算到天帝头上,随即施咒将数颗雪莲种子植入雪内,促其发芽成活,枝生叶茂,将她与织罗包围环拢,暂且规避寒风。
  “法卡现身!”她扬声。此处切断了她们与外界的所有讯息通道,惟一切不断的,是与春神有着血契联结的恶魔使役。
  果不其然,那道修长魔魅的绝色身影应声而至。
  自打见召唤来法卡,她第一次没有先拿出些许时间感叹对方的美貌,道:“我有事要你去做。”
  织罗眉心浅颦,淡淡道:“如果用他破除天帝的障碍,等同拿暗黑之力对抗神王之力,纵算取得突破,最后也必定搭上他半条性命。”
  “因此,我不会让他这么做。”她一笑,“法卡,搭一座雪屋,找两件袍子,准备两壶热酒若干热食,快点。”
  法卡做事,当然不是一砖一瓦循序渐进。暗黑之术最大的特点即是无中生有,弥补她足限此处无法借东取西的短板。
  雪屋在数十个被法卡召来的小恶魔七手八脚的忙络下迅速建成,其内还凿有一张宽大的雪榻,上覆干草兽皮,旁有两顶燃烧酒精的小炉,煨烤着两锅香气四溢的热汤。
  “酒呢?”秋观云披紧一只红脸小恶魔捧过的毡袍,坐上兽皮,舒适地伸展开两条长腿。
  “这里。”法卡从手心向上,一瓶色泽暗红的美酒平空出现,伴着两只玻璃高脚杯。
  “这是你们的……葡萄酒?”她不甚乐意,“这个时候就该喝我们的老花雕,用火煨了,滚烫的进腹,才最是应景。”
  织罗淡哂,拿过两只杯子放到各自面前,道:“我们有热汤不是?在这个时候,喝一杯红酒未尝不是一件浪漫至极的事。”
  “对极了!”秋观云拍手,对为两人斟酒的法卡道,“再变一只杯子出来,我们三个碰杯庆祝,共度好时光。”
  法卡依言行事。
  三只盛着红衣液体的酒杯清脆叩击,各自入口,笑语如珠。
  擎释盯着无心镜内的光景,眉蹙成结:她们当此行是去度假赏雪了不成?
  把法卡明斯给秋观云真是一步错到离谱的棋路。法卡的力量不受三界左右,自然也不在他的控制范畴,是而此刻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予以遏制,只得眼看着那两个女子在法卡的侍奉下过得舒适惬意,悠哉无比。
  但,也仅限于此。这样的生活,一日两日或可新鲜,百年千年如何度遣?
  他唇边的笑意,寒过昂斯古山之雪。
  “你确定是昂斯古山?”
  神相府内,娥依诺迎来了四下搜集讯息的墨斯。草草三五句话后,神相大人错愕惊呼。
  墨斯点了点头:“其实不该意外的吧?想拘束拥有春神力量的她们,那里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先时我不敢确定,是因为我在那处再三逡巡,皆找不到她们的任何气息。如果不是雪之神灵捎来口讯,恐怕我还在无头乱撞。”
  “不是意外,是不敢相信。”娥依诺垂首低语,“我以为天帝不会做到这一步。”
  墨斯讥笑:“他对优昙罗做过的事,还不足以令你明白吗?”
  “那个时候处于你死我活的战争时期……”
  “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天帝,不喜欢被违背。”
  “好吧。”娥依诺喟然长叹,“我们该怎么营救?”
  墨斯眸光睨扫,讶问:“那位骄傲的狐王在哪里?”
  “方才还在……”娥依诺一惊,“难道他听说昂斯古山后便走了?”
  “极有可能。”墨斯微笑,“不管怎么说,优昙罗这一世遇到了好男人。”
  娥依诺却笑不出来:“昂古斯山是什么地方?他对那个地方一无所知,恁一己之力如何过得了那层层的关口?我这就赶去……”
  “不必。”墨斯摇首,“昂古斯山对我们,就如弑王阵对神王,我们去了,非但起不到任何帮助,还有可能拖他的后腿。”
  “这……”
  墨斯好声宽慰:“眼下你再是焦急,也没有丝毫用处,还我们此刻惟一能做的,便是期待这位狐王的上佳表现,顺便静下心来想想,在狐王将她们救下来后,天帝那边我们如何面对?”
  “……哼。”娥依诺目露峥嵘,“天帝已经杀死我最爱的妹妹,现在又想剥夺我的女儿,为了大局我一次次忍让,现在却不想再忍了。”
  “那就不忍。”墨斯眉宇内荆棘密布,“我们就好生为我们的天帝阁下奉献上一席华丽的盛宴吧。”

八三、狐王救美惊雷动
  百鹞站 在昂斯古山脚下,仰望着面前高山。
  他在 来到这里之前,先到神庙的书馆内查阅了与此山有关的所有书籍。尽管从墨斯、娥依诺那边获取资讯更加便捷,他选择这个方式,在搜索资的料这段时间里平息自己的怒火。
  这份怒火,一半当然来自始作俑者擎释,一半对自己。
  昔日,为灵儿与那一位天帝对上时,亦知险难万重,做下了所有最坏的打算。但那位曾经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打落凡间的无情天帝最后仍对灵儿生起慈父之心,并因之放弃经营了千年的计划。
  仅仅因为这一点,他居然以为这位天帝或许因为对优昙罗的那丝愧疚,愿意看到观云、织罗拥有全新生活的可能。遑说彼此对决的约定犹未执行,纵然有所动作,也该放到对决之后。
  显然,他判断失误。
  是而,他对反复无常的对手怒不可遏,对大意失算的自己气恼至极。初闻秋观云失踪之初,是娥依诺与墨斯联手阻截并苦口相劝,才勉强将他按下。
  但,经过书馆内的沉淀,他站在此处时,已然恢复平静——
  山顶上的人儿是他今生难以释手的至爱,她有难,他救就是。
  就如资料所注,这座山脉并非位于苦寒之地终年积雪的雪峰,而是因日照的不同展示出两个世界。向阳一面草木森森花草丰茂,背阳一面由下至上绿色递减,直至成为皑皑雪色,延伸至云深之处,难做目测。
  他抬脚。
  “狐王阁下。”墨斯悠然而来,“您确定要上山?”
  他掀眉不语。
  墨斯望山兴叹:“天帝既然选择这个地方作为她们的囚禁地,必定设了一道又一道的关卡,狐王阁下的确实力不凡,却并非无敌,确定要冒险上山吗?”
  百鹞容色淡漠:“你是第一道关卡?”
  墨斯忙不迭摇头:“绝对不是。”
  “也不是帮忙的吧?”
  “说对了。”墨斯不无尴尬,“如果助你闯山,等于公开和神王决裂,一己之身倒也没有什么打紧,冥界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百鹞点头:“可以理解。”
  墨斯眼睛一亮:“真的?”
  百鹞懒得给他这个肯定,问:“不阻拦,不帮忙,你到此来做什么?看热闹吗?”
  墨斯讪讪一笑:“第一,当然是为你加油助威。”
  百鹞冷哼,肢体语言为“不需要”。
  “第二,是想告诉阁下一件事。”墨斯观察对方的表情,想也不会接受什么俯耳过来的提议,于是自觉画了个小小的瞬间结界以防隔墙有耳,用最是精简炼的语言将计划和盘托出后,道,“当然,前提是阁上这次闯山可以成功往返,否则娥依诺会公然带领部众攻山救女,到时就是神域再度陷入分裂之日,那可不是海域诸部作乱能够比拟的级别。”
  “你可以走了。”百鹞启步。
  墨斯拧眉瞪着他的背影:“你很不会聊天你自己知道吧?”
  “不送。”百鹞飞身纵入山峦之间。
  “法卡小哥,不冷吗?”
  秋观云钻出雪屋,望见法卡立于崖沿,那道修长挺拔的黑色身形,在满目的白色世界内犹显得弥足珍贵,若非自家老狐狸惯爱吃醋,她恁想扑上去,稍稍感觉一下这具标致皮囊的手感触感,满足一下身体里那只蠢蠢欲动的野兽。
  “不冷。”前者回过头,视线不经意扫过她身后。
  “织罗昨日喝多了,还在睡。”秋观云呲牙,“这么喜欢织罗吗?”
  法卡摇首:“不是喜欢。”
  “是爱?”
  法卡点头。
  她明眸明灭:“你确定你爱的是织罗?”
  法卡目光沉定:“我爱的不是一个名字。”
  她一怔,仔细品味话中真谛,笑道:“你堪称情圣呢,小哥。曾近离得那样近,爱了这么久,却一直隐忍,如果我没有召唤你,你这份爱了千年的情感又该如何安放?”
  “在被你召唤前,我一直在寻找优昙罗。”法卡道。
  还以为有一场波澜壮阔的告白呢。秋观云扫兴抿唇,怏怏道:“却一直没有找到?”
  “父亲为了阻止我得到优昙罗的真实消息,用各样的假资讯混淆我的视听,直到为继承魔王之位的兄长向我揭露父亲的骗局。我借机与父亲绝裂,隔绝了暗黑之界与魔界的通道,准备自行穿过暗黑之界与神域的界碑。便是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你的召唤,我到达的瞬间,即捕捉到了优昙罗这许多年来的去处。”
  敢情自己还是这桩千年奇缘的大媒不成?她顿时笑得得意:“听织罗说,第一次大战结束后,为了互相制衡维护和平,三界之王联手施法,在三界的分界点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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