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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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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此次行军的统帅,戎戈受到了多位海域神者的招待,孤立其中,被对方以车轮战术疲劳轰炸。
  背负战神之名,戎戈的战斗力不言自明。论及单打独斗,整个神域鲜有能与战神颉颃之辈,故而交替上阵轮番消耗,的确是最易占据主动的上策。为此,修淮洛精锐尽出,只为在首场对抗中取得开门大捷,以振部属之心。
  戎戈绝非有勇无谋的武夫,不是看不出对方居心所在,但面对十数强手的虎视眈眈,纵然是他,也无法一蹴而就,惟有全力应战,寻找脱身空隙。
  然而,对方并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第十轮的攻击过后,一声不知发自何处的哨令响起,诸海域神者一拥而上。
  戎戈迅即明白自己的疲惫已为对方发觉,欲以最后一击将自己逼入绝境。无奈得是,明白归明白,在精力被大量消耗之后,尤其在对方采取半数在前、半数在后的明暗战术之下,他有点力不从心了。
  “你还不出手帮他吗?”隐身在秋观云设置的云端结界内,织罗问。
  秋观云双手抱肩,姿态悠闲:“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英雄总是在关键时候登场,太早了显得廉价,太晚了就不是英雄。”
  织罗同情望着在一干强者的包围中险象环生的战神,道:“可是连战神都打得那么勉强,你要怎么帮助他突围?”
  秋观云胸有成竹:“这就叫术有专攻,战神擅长得是战场上的真刀实枪正面对抗,他可以冲锋陷阵所向披靡,但论及阴谋诡计,倾轧暗算,他还只是个入门新手,所以上一回在老狐狸面前的初试啼声失败后,因为施毒暗害的行为有违自己光明磊落的作风,致使交手时不在状态,轻易就中了老狐狸的捆仙绳。”
  织罗挑眉:“那你预备怎么帮他?”
  她笑得四平八稳:“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海水的异状?这世上哪有蔚蓝色的海水只在一处打转的道理,不应该是摧枯拉朽般向前奔腾吗?就算有海洋之神的指令,也显得太道具了一点。”
  织罗恍然:“难道是海水是假的?只是海洋之神的幻术?”
  “或者就是下面这些来自海域的诸神的障眼法,不管怎样,我们只需要……”
  “不管需要什么,你必须出手了。”织罗突然指向下面,“否则战神立刻变死神。”
  只见得战神双臂被半数海域神者交叉而来的绳索缠住,另半数神者手持利器,从各个方位刺向这只落进陷阱的困兽。
  秋观云一头扎下,口中长诵:“自然万物,勿失勿纵,祛除迷障,返璞归真,退——”
  急落中,她将左手画出的符记以右手内的种子随风散播出去,所至之处,海水隐没,万物还原,石归石,树归树。
  借着海域神者为此变故错愕的瞬间,她右手长藤击飞数柄利器,左掌逼退前方进攻,威风八面地救战神于危难之中。
  “大恩不言谢,你将本大爷对你的大恩大德铭记于心中,时刻记着我是你的再生父母就好,不需要感激涕零。”她掐腰站在戎戈面前,道。
  “你……”后者放眼扫一圈四遭,目光徐徐回到她身上,“为什么帮我?”
  “帮?”她柳眉倒竖,“你用这么不痛不痒的的字符来形容本大爷对你的天高地厚之恩,真的好吗?就算你没让本大爷救你,也别让本大爷后悔救你哦,小战神。”
  这个前所未闻的昵称令戎戈一个猝不及防的寒战:“那么,为什么救我?”
  她嗤:“本大爷悲天悯人,见不得生灵涂炭可以吗”
  “感谢。”戎戈左手掩胸欠身,“感谢您的慷慨救助。”
  ……无趣。她撇了撇嘴儿:“现在海水消失,你还是赶紧召集兵马打你的反击战呗,一旦首场失利,打击得不止是士气,还有贵天帝对你的信心。你这位乖宝宝最不能忍受你家天帝老爷的失望吧?”
  虽然她的措辞激得起戎戈的各种反对,但也切中肯綮,如果这场讨伐战伊始便遭惨败,于公于私,都将带来不可避免的重创。
  是而,他暂且搁置心头疑虑,将战神令抛向空中,发出整军信号,分散各处的神域兵士开始向此聚拢。
  “好!”当大军出现在眼前,秋观云飞身跳到最近的至高点,扬臂疾呼,“儿郎们,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快随本大爷去诛灭那些叛臣贼子,还这世界一个太平乾坤!听我号令,为了荣誉,为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天帝,冲啊——”
  “……”戎戈被强大的冲击到了。
  另一个隐身结界内,擎释目睹全程,脸上淡漠无谓,眸底暗流涌动,流向成迷,不知所终。
  ~
  今日,娥依诺发起对沙漠的第三次攻击,无果而归。
  娥依诺站在沙漠边缘,望着那片广漠无垠的区域,脸上愠意昭然。倘若有办法将这片地方付之一炬,从地图上永远抹去,此刻的她绝对毫不犹豫。
  “神相大人打算在此站多久?”百鹞走来。
  娥依诺侧眸,不无意外:“百先生不像一位会关心他人情绪的绅士。”
  “但我关心征服这片沙漠的日期。”他淡道。
  娥依诺淡哂:“放心,区区三次的失败,不足以令我一蹶不振。”
  他点头:“百某在放心之余,是否可以请教更多呢?”
  娥依诺苦笑:“我盯着这片沙漠,反复思考着它对神域与人界已经造成及及将造成的毁坏,试图因此寻找到彻底打败它的方法。不过,至今一无所获,反而每每想到此刻塞冬藏在窠臼内的得意,即怒不可遏。纯属自找苦吃不是?”
  百鹞伸掌,隔着一层空气感觉着近在咫尺的拒斥,道:“这层结界设置颇为精深,第一次失败后,我和观云曾私下前来试探,几次皆被生生弹回,可见海洋之神在此间投诸的力量非同小可。观云到另一战场助战神讨伐海域,也有借要削弱海洋之神力量的目的在。没有海洋之神掺杂其内,它不足为惧。”
  “说到观云。”秋观云携女儿不辞而别,娥依诺一直颇多困惑,“你当真这么放心?”
  “观云的术力神相大人亲眼所见。”
  “我指得不止如此。”娥依诺略作思忖,“那个战场,天帝随时可以降临。”
  百鹞眉梢微动:“他是天帝,比谁都明白当下绝非合二为一的时机。”
  “他的确不会在这个关头去冒迎接愤怒优昙罗回到这个世界的风险。可是,我似乎忘记告诉你们一件事……”娥依诺语声迟疑,眸光明灭,“早期的优昙罗,和现在的观云极为仿佛。”
  百鹞一怔。
  “优昙罗并不是生来便那般矜持优雅,她在少女时候,也曾经无法无天率性而为,就如观云。天帝和她是青梅竹马,自是见过那样的优昙罗。”
  百鹞未语。
  “而且,你这边还有一个织亚。观云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对你太过放心,居然放任你和一个对你有着明显兴趣的美貌女子在一起?”这一点,尤其令娥依诺思不得解。
  短暂的沉默过后,百鹞道:“这是给她,也是给百某自己的试炼。”
  “拿你们的感情?”
  百鹞长眉舒展:“不尽然如此,但若连这份感情也能顺利通过试炼,便是我们额外的收获。”
  娥依诺似懂非懂:“百先生在打哑迷吗?”
  “实则……”
  “舅妈。”一声欢快的娇唤送来了姗姗而行的爱神,“饭做好了。”
  娥依诺浅笑:“织亚辛苦。”
  “她不辛苦。”查获如背后灵一般冒出头来,以毫无起伏的声音道,“饭是我做的,她除了旁观,连碗筷也没有摆,直接出来叫人,摆明是想浑水摸鱼,夺本大爷的辛劳,无耻。”
  织亚切齿:“你闭嘴。”
  查获气势咄咄:“我为什么闭嘴?”
  织亚妙目厉横:“你……”
  “看到了。”查获两只叽里骨碌的豹眸放出异亮,“你皱纹跑出来了喔。你确定要在老狐狸面前暴露你的实际年龄?”
  织亚委实气极,指着这个顽劣少年的鼻尖:“以你的品德,注定无爱无伴,无家无友,孤独终老,苍白一生。”
  查获歪嘴怪乐:“不可能。”
  织亚傲睨:“你是在怀疑爱神的判决吗?”
  “至少昨天晚上老狐狸宁肯和我同房同榻,也不愿回到自己房内。”少年以大无畏的精神高声宣布,“他宁肯抱着我睡,也不愿碰他房里那只自己送上门的便宜抱枕,这不正是说明本大爷魅力非凡,倾倒众生吗?”
  “你实在无礼!”织亚丽靥陡厉,雪腕一翻,一朵赤色花朵现在掌间,稍作摇晃,花蕊间飞出两只蜜蜂,嗡鸣不休地朝查获头顶落下。
  娥依诺面色丕变,厉叱:“织亚住手!”
  “啊——”少年的惨呼声震彻寰宇,惊飞了三五只天际沙鸥。

六十、意外频因情恨发
  面对秋观云和织罗的不请自来,戎戈身为主帅,不明言反对,不表示欢迎,允许发生,不予鼓励,姿态颇是耐人寻味。
  云、织二人对这支自诩正义之师的队伍也没有如何的紧追不舍。她们按自己的步调,只在讨伐大军与叛军交锋之际出面,且一定是在前者落于下风时。照秋观云的说法,此为施恩之旅,将对诸神的恩典积累下来,有朝一日说不定可以拿回一点回报。
  但两个拥有优昙罗半个灵魂的女子的出现,无疑再度拉升了海洋之神的仇恨值。某个深夜,三名来自海域的神者袭击了她们住所,两者绊住秋观云,另一名趁隙掳走织罗。
  平生首次,秋观云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她在无以复加的大怒之下,直奔海域叛军的大本营洛海之边,用尽父传母授以及到这个世界后领悟得来的所有术法,闹一个天翻地覆。
  不过,双拳毕竟难敌四手,在蓬勃繁衍的森林掀翻了第十一座营帐后,她被数十道金光织成的大网困锁,做了名副其实的网中鱼。
  “将这个女妖和另一个分开关押,今晚行刑,把她们送去虚妄之界。”海神修淮洛淮现身,面覆重霾,冷冷道。
  有神吏心存不安:“送去虚妄之界,肉 体与灵魂将一起消失,可她们毕竟是……”
  修洛淮嗤道:“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可是向天帝宣战,事到如今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吗?”
  不妙啊。
  经过这般一场无所顾忌酣畅淋漓的战斗,冷静下来的秋观云也知道自己继今生第一个致命的错误后,紧接着犯下第二个,为有勇无谋树立了光辉典范。当下身陷重围,如若不能脱身,此生终结在此,再不能扑到美丽的娘亲怀里耍泼撒娇,再不能与狡猾的老爹斗智斗勇,更不知味道鲜美的老狐狸将成为谁家的盘中餐,想想有千万个不甘啊啊啊……好呗。她痛定思痛,迅速做出决定:虽然惋惜不舍,为了长远计,也只有有牺牲自己这副华丽皮囊,以脱魂之法挣得自由,相信老狐狸和母亲大人一定可以为自己寻到重生之法……
  观云。一个声音蓦地钻进她的脑内。
  织罗?她一喜。
  是我,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为什么?
  我可以感觉到你在想什么,你静下心来也一定能晓得我在想什么。
  她闭上双眸摒除杂念,捕捉到了那一脉灵犀,问:你认为会有人来救我们?
  不是我们,是你,而且救你的不是人……
  是神,且是神中之王。脑中的声音倏然中断,因为当空一只巨掌平空出现,将金光网击为齑粉。
  “神王之手?”有神者惊骇高呼。
  不待海域诸神有所应对,这只手俶尔缩小,提起秋观云后领,一并消形匿迹。
  神王突兀而来,突兀而去,只为救走囚客,这令修淮洛大为震怒:他们有殚力筹备百年的弑王阵,有精心搜罗来的玄铁剑,更曾在地心深处演练过无以计数次,只为有一日斩杀神王,今天却平白失去了一次付诸于实践的机会,如何不痛心疾首?
  “擎释,我修淮洛以海神之名起誓,必将用这把玄铁剑挖出你的心脏,为我的女儿献祭!”修淮洛剑指长空,声如轰雷。
  ~
  “喂,你在吧?我知道你看得到本大爷,快出来见我!出来啊,胆小鬼——”
  除了四面墙壁别无一物的空旷房间内,秋观云掐腰狂喊,不时掀足踢一脚墙面,换来回响无数。
  另一个房间内,天帝擎释正坐在无心镜前,平静观看着镜中那道貌似不知疲倦的形影。
  “天帝阁下,需要为这位大人送些水果进去吗?”赫什问。
  “不必。”既然她还有狂喊乱叫的精力,由她再闹腾一阵也没什么关系。
  无心镜里,秋观云忽然做出一个怪模怪样的坏笑,席地盘膝坐下,道:“天帝老爷,既然您这么想观赏本大爷的风采,而且刚刚还救了本大爷一命,本大爷唱首歌给你怎样?”略作停顿,“没有反对,就是同意了,好,听着。”
  擎释蹙眉:她又想出了什么古怪花样?
  镜中人清了清嗓,张喉开唱:“从前山的那边有一只老狐狸,他傲娇又无趣,他古板又呆滞,他天真无邪……呀。”她掩口,“唱错了,这是歌颂我们家老狐狸的歌谣,不适合唱给外人听,莫急,本大爷有一首专为你准备的神曲,且听我慢慢唱来。”
  她再度清嗓,唱道:“一只老虎,一只老虎,跑得快,前头没有耳朵,后面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咔。天帝阁下捏碎了掌心内的羽毛笔。
  赫什把头转向他方:原来这就是名副其实的不忍直视。
  “一只老虎,一只老虎,跑得快,前头没有耳朵,后面没有尾巴,不奇怪。碰到猎人献妻儿,献完妻儿献尾耳,残缺好过把命丧,这只老虎想得开,想得开……”
  赫什皱眉:“天帝阁下,这……”
  “嘘。”擎释食指抵唇。
  ……莫非天帝阁下喜欢这首歌?赫什五官扭曲:还真是一个令属下理解不来的独特品味。
  镜中旋律暂停,镜中人略作休整,再度唱道:“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打到小松鼠,松鼠有几只……”
  赫什好想掩耳疾走。
  “我最初在勒伽山下认识优昙罗时,她几乎就是这个样子。恣意的笑闹,肆兴的表达,快乐得可以令经过身边的鸟儿起舞。后来,她为了成为父王眼中的理想儿媳,开始改变自己,如果不是看见她,我几乎忘记了优昙罗曾经有过这样的时光。”擎释淡淡道。
  赫什保持着倾听状态,心中暗忖:天帝阁下不会因此停止唤回完整的优昙罗大人,把镜中的女子迎回去做天后吧?那那那……岂不是整座神宫的灾难?
  “天帝大老爷,喜欢本大爷的歌吗?本大爷号称宇宙第一嗓,可以点歌的哦。”秋观云唱得通体舒畅,热情喊道。
  擎释唇角抽了抽,道:“准备午餐,把她放出来吧。”
  就等您这句话呐。赫什迫不及待地下去安排,只要听不到那神奇的歌声。
  ~
  “老狐狸救命,本大爷要死了,要死了啊,啊啊啊……”
  “你给我安静一点。”百鹞冷叱。
  榻上人打滚:“啊啊啊,没人性,没良心,也不看看本大爷是为了谁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
  他掀眉:“想让我点你的哑穴吗?”
  “……”某呆货摇头。
  他冷哼,将桌上的药端来:“喝了它。”
  某呆货剧烈摇头。
  他眯眸。
  少年好不委屈,几经纠结,压低了声道:“本大爷又没受多重的伤,为什么还要吃药?”
  “因为在外人的眼里你已经受了重伤。”
  “可这里没有外人,我为什么一定要吃药?”
  “因为你的身上真正染上药的味道方更易取信于人。”
  “坚决不要!”
  “由不得你。”
  “你要逼良为娼?”
  “试试也无妨。”
  查获握拳,怒目圆睁:“你趁巫界恶霸不在时欺负我?”
  他气定神闲:“左右你也会趁她在的时候得意忘形。”
  “小人!”少年痛声指控,“原来你早已经对本大爷怀恨在心!”
  他耸肩:“随便你怎么说。”
  查获咬牙切齿:“你无情,休怪我无义,我要去告状!”
  咚咚咚。
  稍嫌急促的敲门声后,娥依诺充满忧虑的声音透来:“百先生,那孩子的伤势怎样?那些药派得上用场吗?”
  百鹞眸含警告瞥了查获一眼,道:“我已经将伤口做过处理,药也喂他用下了,且观后效。”
  “我方便进来吗?”
  “这……”百鹞沉吟,“因为怕碰到伤口,他如今衣不蔽体,加上他天性害羞别扭,神相大人改日如何?”
  娥依诺叹息:“难为这孩子了,请百先生多加照顾。”
  “份内中事。”
  娥依诺转身离去。
  查获噌地跳起:“你才是衣不蔽体,你才是天性害羞别扭,本大爷是活泼好动的阳光少年好不好?气死你这个阴暗的老狐狸!”
  百鹞轻嗤。
  “你那是什么意思,不认同本大爷吗?”
  “可以这么说。”
  “你——”
  咚咚咚咚咚……
  一阵激烈紧迫的敲门声乱入,伴有织亚焦躁的声嗓:“开门,我要亲眼看看查获的伤势!”
  百鹞挑眉:“请不要打扰伤者休养。”
  “刚才你第一时就将他带进房内,我不相信他有舅妈说得那么严重,让我自己看一眼……”
  他煞觉好笑:“你是认为伤他伤得不够吗?”
  “我……我只是被他气到失了理智,如果他没有故意煽动我的情绪,也不至于……”
  他施个眼色。
  查获会意,放声高嚎:“痛啊,痛死本大爷了,巫界恶霸,快来救我,有人欺负我,啊啊中——”
  “听到了?”百鹞声线清淡,“请爱神姑娘回避。”
  “我不相信!”织亚坚持不去,“那时你恁快把他拦开,伤势能严重到哪里?你把门打开……”
  切,不出大招不肯罢休是不是?查获少年挺胸抬头:“老狐狸,伤口痛痛,快来抱抱~~”

六一、莫教痴心换无情
  织罗,你在吗?
  在的。
  那群虾兵蟹将有没有为难你?
  虾兵蟹将?
  就是那群海怪嘛。
  ……他们不会为难我。
  原因?
  修淮洛是一个注重形式的自大狂,他想要杀死完整的优昙罗,你不在,就没有完整的优昙罗,所以他暂时不会为难我。
  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我相信。
  ……
  与织罗进行过每隔一个时辰一次的沟通后,秋观云张开大眼,再次打量着自己身处的所在。
  到目前,她还没办法参透天帝擎释救她及将她放在此地的天机。不是没有向天帝本尊及那位红衣侍从问过,得不到任何解答后,遂放弃寻找答案,每日吃饱喝足后唱唱歌跳跳舞,玩得不亦乐乎。
  “天帝老爷,本大爷闷了,要出去透气,如果您此刻腾不出时间应付本大爷这个小人物,本大爷自娱自乐,跳小熊舞怎样?”她对着连一道门也没有的雪白墙壁道。
  无心镜前的赫什打个寒栗,对一边用茶的上峰献言道:“天帝阁下,您原定今天下午接见魔界来使的行程已经取消,您有大把的时间应付这位大人,还是不要使这位大人寂寞到自娱自乐吧?”
  擎释沉思片刻:“你不想知道何谓‘小熊舞’吗?”
  赫什骇得摆手:“不,不,不用了,卑职的好奇心早已这几日被消耗殆尽,不敢再有。”这几日的奇歌妙舞,各种的不忍卒听惨不忍睹,他委实没有继续接受摧残的勇气。
  擎释浅咳了一声,道:“领她到花园坐坐吧。”
  ~
  神宫内的花园,应该是这个世界惟一还保有姹紫嫣红的地方,有许多的花草树木秋观云平生首见,形状、色泽俱透着一股奇异的妖艳,味道内更是充满不合地宜的蛊惑。
  “天帝的后花园里种着奇怪的东西吗?”她摸颌评点,“是变种的罂粟?还是提纯的曼陀罗?”
  赫什不解:“这是来自冥界与人界交汇之地的沙伽和弥,喻意着死亡与重生,人类死后的灵魂须经过它的检验,决定地狱与天堂。天地将它们移植在此,是为了提醒自己人类寿命的脆弱,须时时记得和平对于他们的重要。你所说的罂粟和曼陀罗又是什么东西?”
  她纯真一笑:“前者吃了以后可令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后者吃了则使你欲 火焚身如饥似渴,好人不会碰这两样东西,不知神官大人想体验哪一种?本大爷现在虽然没有带在身上,今后说不定有门路为你张罗到哦。”
  “……”赫什对三秒种前那个多嘴一问的自己致以鄙视。
  溪流之畔,繁花之下,擎释徐徐而来,施施然落座于一张白色石椅上,启唇道:“坐下说话吧。”
  秋观云侧眸觑了过去。
  前者掀睑:“你不是一直想谈谈吗?”
  她忖了须臾,几步上前,坐在其对面的椅座,道:“好,说话就说话。你为什么救我?”
  擎释挑眉:“如果不想受我的恩惠,就不要陷入自己无法解决的麻烦里。”
  “我可以解读为因为我需要拯救所以你慷慨出手吗?”她弯眸一笑,“虽然这个回答很符合大人物的气质习惯,但鉴于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需要拯救的不是我一个,我仍然想问一句,为什么不连织罗一起救出来?”
  “我喜欢一次只做一件事。”
  “……您应该明白,如果您对迎接优昙罗归来的大计仍然痴心不改,我和织罗都是不可或缺的素材之一吧?”
  “那又如何?”
  “没事了。”与这么一位沟通,无非两个结果,要么把他气死,要么被他气死,她有好生之德,决定饶他不死。
  “那时,发觉优昙罗不在潘雅湖底之后,神域、人界及至所有界域皆找不到她的影迹,我开启时空之门搜索所有可能,感知到你的气息时,我一直以为你便是优昙罗的新生,直到娥依诺的另一个女儿报信,才晓得她的灵魂被分成两半。据说织罗自幼在神庙长大,想来就是了躲避这一天的到来。”
  她虽不想生事,对方却不准备白白坐在这里无所事事,宛若自语般悠然道来。
  “你和织罗都与大家所熟知的优昙罗相去甚远。在这个世界,恐怕只有我与娥依诺知道优昙罗也曾经有过一段叛逆时期,就如同你如今的样子。”
  秋观云狐疑眯眸:“你的话里最好没有暗示我也有变成大家所熟知的那个优昙罗的可能的意思,那会更令本大爷质疑你的品行。”
  赫什皱眉:“这位大人,您太失礼了。”
  “有吗?”她黛眉轻掀,“难道你们的天帝刚才没有在说本大爷像叛逆时期的优昙罗?你们的天帝更钟情他以为中的成长以后的优昙罗,而从来没有想到优昙罗是为了成为先天帝的理想儿媳刻意改变,为了恋人将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至于哪一个更好,本大爷没有资格评论,但本大爷套句织罗的话,我对现在的自己很满意,并确定我喜欢的人很喜欢这样的我,所以,还请莫从本大爷的身上寻觅优昙罗的影子,也不要指望本大爷有一天能变成他所期冀的模样。不过,本大爷有一点也许和本质的优昙罗是像的,那就是倘若有一天本大爷的痴心换来无情,绝对不会孤高到一笑泯之云淡风清,本大爷会教那个乌龟王八明白什么是后悔,什么叫做代价。还有,真正的优昙罗已经在潘雅湖底躺了百年后选择灵魂出渡的方式结束了一生,贵天帝心中那个完美的春之神无非是个幻影罢了。”
  赫什几回想插话,都被她的声量给盖了过去,直待她侃侃长话结束,再想反驳却觉得理屈词穷,眼角遂提心吊胆地瞄向自家天帝,只怕神域将迎来一场雷霆之怒。
  意外得是,擎释脸上看不到一线愠意。他稍作沉默后,淡哂:“说完了吗?”
  她回之一个虚伪笑容:“如果您想听,我愿意继续施教。”
  擎释湛冷的目色深不见底。她方才的最末一句,触中了他心中的某处痛点——
  ……完美的春之神无非是个幻影罢了。
  如今,他脑海中有关优昙罗最清晰的记忆,便是她了无生气地躺在潘雅湖底的一幕。尽管她的一颦一笑从不曾远离,但每一想到“优昙罗”这个名字时,第一时浮上脑际的即是那个画面。眼前这个女子活力十足,看多了这张恣笑肆谑的脸孔,是不是可以将那副画面取而代之?
  “你当真想救出织罗吗?”擎释问。
  她不加思索:“当然。”
  他眸光略深:“为了救织罗,你可以付出什么代价?”
  她斩钉截铁:“除了以身相许。”
  正弯下腰为天帝布置茶点的赫什有一刹那几乎认为自己会因腿脚不稳栽进面前的茶杯中淹死。
  擎释哑然失笑:“以身相许就不必了,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六二、勿使愚钝误轻盈
  今日,塞冬再度先发制人,袭击娥依诺一行。
  虽然仓促应对,但百鹞与娥依诺配合还算默契,令对方无功而返。
  纵使如此,百鹞认为还是该结束了。他扯着吼哇乱叫的查获,找到娥依诺,三人闭门长谈两个时辰,制定出了结束这场消耗的办法。其后,他走回自己的卧室门时,发现织亚立在门前。
  “有事?”他问。
  织亚一笑:“不用这么戒备,如果我打算向你自荐枕席,此刻应该穿着性 感的睡衣藏在你的被下。”
  “既然如此,有何贵干?”
  织亚难以置信:“你居然当真认为我会轻浮到那个地步?”
  他不点头,不否认。
  织亚气极而笑:“如果我的过去哪里给了你这么离谱的错觉,我道歉。”
  他掀眉:“不如直接道明来意。”
  织亚深吸一口气,道:“既然你害怕我走进你的房内,索性到外边谈吧,我不想说到半路又被打扰。”
  这位勤劳的打扰者,当然是那位为保护百鹞不惜豁出一切(包括脸皮)的查获少年。
  百鹞颔首。到目前,连娥依诺也无法确定这位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这里的爱神姑娘在这起事件中充当的是什么角色,是恰巧经过的路人?抑或肩负重任的参与者?在当下天时地利人各皆不在自己这方的情形下,若不能知己知彼,胜算实在寥寥。
  不过,虽然如此……
  “我是受了父亲的委派,来到舅妈身边。”门前月桂树下将将站定,织亚即道。
  “……”对方过于坦诚,他反倒不知该做何反应。
  织亚很满意自己带来的这个结果,抿唇笑道:“父亲委派我跟在舅妈身边,记录你们的每言每行,按期汇报给他。我喜欢舅妈,自然就讨厌这个强加来的任务,但我对复活后的优昙罗充满好奇。我出生的时候,优昙罗已经消失,周围却从未断绝有关于她的传说。我很想看看传说之外的优昙罗是什么样子,遂答应了下来。”她叹了口气,矮身坐在绿草如茵的地面上,“好奇心实在不是一样好东西,对吧?如果不来,遇不到你,也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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