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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谣-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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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娥依诺冁然:“莫非在这几百年的天地和平时光里,火神大人想过营救优昙罗?”
  烨索窒了窒,道:“作为朋友,我们的确是亏欠了优昙罗很多。”
  “亏欠到想永远抹去她的存在吗?”
  “你这话……”烨索听着忒不顺耳,毕竟活到今天,从不曾向人低眉顺眼,“你既然认定我们对优昙罗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向我们索仇就是。可是,你已经是神相,你的地位决定着你不可以因一己的情仇动摇天地间多年的和平根基。更何况,你失去了妹妹,天帝难道没有失去至爱吗?千万不要被那些个居心叵测的妖物迷惑了心智,走入歧途。”
  居心叵测的妖物?秋观云黛眉轻掀,笑吟吟道:“亲人和情人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亲人的位置不可替代。纵然多年来半个灵魂的织罗陪在身边,神相大人的丧妹之痛也无法得到弥补。反观你们的天帝,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思念,他可曾为优昙罗守身如玉来着?”
  烨索目眦欲裂:“你这个妖女还敢妖言惑众,我这就让你永远也说不出话!”言讫,他连人带剑化成一道火焰,噬袭神态悠闲的“妖女”而来。
  “烨索住手!”娥依诺起身阻迎。
  百鹞眼尾向持刀霍霍的某呆货一扫,道:“现在你可以大打出手了。”
  查获瞳仁放亮:“打谁?”
  “打你想打。”
  “你吗?”
  他眉峰一掀:“你可以试试。”
  “……哼!”少年郎昂起骄傲的脖颈,“不是本大爷不敢,是本大爷顾全大局,眼下不是和你计较的时候。敢暗算巫界恶霸的混蛋,本大爷来了!”
  百鹞朝向戎戈,收了绳索取出长剑,道:“你不是想与我正大光明的打一场?”
  “难道怕你不成?”后者两掌相击,一把通体棱刺的长矛赫然在手。
  双方再战。
  此刻,秋观云隐约猜到了老狐狸的意图,只得闲作壁上观。
  “你不去帮忙吗?”织罗问。
  她拿泛痒的手指摸了摸鼻子,道:“我感觉如果帮了这忙,老狐狸会非常不高兴。”
  “怎么说?”
  “我以前行走江湖,最爱找一家阳光好位置佳的房顶睡觉,经常见得两家的娃娃打架,两边的娘亲大人为了给自家娃娃争理,逼着他们装伤装痛装病。眼前应该就是这种情形吧?”
  织罗了悟:“然后,你是那个要装病的孩子吗?”
  “啊,我方才为了催生这附近的绿色,耗费了许多功力,遭烨索从背后暗算,虽侥幸躲过一死,却被剑气所伤……我不行了,唔,好痛~~”
  织罗要笑不笑扶着瞬间化身病西施的她,努力令自己生出几分惊惶,扬首娇呼:“不要打了,快来救观云,观云晕倒了呀……”
  百鹞第一个飞抵到达,一把将她抱起,向正与烨索对战中的娥依诺喊道:“神相大人,附近可有医者?”
  “观云?”娥依诺格开烨索的火形剑锋,闪身过来,“这是怎么了?”
  织罗瞥了百鹞一眼,道:“刚刚你们交战,观云正想上去帮忙,却冷不防坐到地上,说是头晕目眩,后背隐隐作痛。我扶住她的时候,只觉她身上忽冷忽热。然后她突然痛得额头冒汗,不一会便晕厥过去。”
  娥依诺伸手触向“病者”额头,果然一片冰冷,困惑道:“她身子一向结实,这是得了什么怪病不成?”
  百鹞搭上秋观云脉膊,片刻后面覆阴霾,道:“她为了早日悟得万物萌动之法的真谛,已然熬了几个日夜,元气大耗。适才,烨索从背后暗袭,虽然没有直接击中她身上要害,五脏六腑仍然遭受了创伤。”
  “什么?”查获一声怒咆,“你这个烧火的厨子,你杀了巫界恶霸,我和你拼命!”
  “慢着。”娥依诺眉宇间翳影重重,“这已经不是打几架便可以解决的问题。观云为了早日遏制这个世界的沙化,不眠不休了数日,却被这个世界的火神背后放刀,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我绝不允许。”
  烨索扬眉:“娥依诺,我们把话说清楚,她不是优昙……”
  “好,说清楚。”娥依诺冷眸瞋之,“我们就到你最尊崇的天帝面前说清楚。这一回,我一定要个交代!”
  躺在百鹞臂弯内的秋观云,恰巧是上将脸埋在狐王大人胸口的姿势,不堪颇为有料的胸膛下那颗跳动不止的心脏骚扰,她张开小牙,一口咬下。
  忍着将她扔落尘埃的狐王大人,俊美的容颜上静平无澜,淡定依旧。

四九、天威难测难自量
  在天帝面前的这场官司,娥依诺毋庸置疑地取得了单方胜利。
  作为天帝,擎释自然不能承认自己曾暗示这两个臣子兼好友展开对百鹞的某些“行动”,可是,决计无法容忍他们将杀意蔓延到秋观云身上。
  他曾经想过那时是不是当真只有那一个方法,如果自己再多点耐心,多点沉着,如今会不会将是另一副局面?两百多年来,无论战争中,还是和平时,他几度在潘雅湖畔徘徊,思虑着这个问题,每一次都在思及优昙罗的恨意时却步离去。
  在最初的最初,父亲还在,他不过是一个集万千荣光的无忧王子,惟一的愿望是成为那位伽勒山顶的最美女神的恋人,生下天地间最美丽的孩子,做宇宙内最恩爱的情侣与夫妻。后来,父亲猝亡,投身于复仇战争,最美的恋人成为自己最亲密的战友,他最大的愿望是杀死仇敌,然后与优昙罗隐居伽勒山,远离所有凡尘俗事。之后,遭叔父贬罚,往极寒之地凿冰服役,是他人生中最不堪的低谷,每一回优昙罗的探望,都令身处绝境的他焦躁易怒,如一只笼里的狮子徒劳咆哮嘶狺,伤她伤己,而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美丽多情的眼睛里盛满无尽的纵容,他对自己说若能走出这个地方,第一件事便是迎娶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新娘。后来的后来,他走出了那个地方,却有了另一件必须完成的事,尽管他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最后一定是牵着优昙罗的手走进神宫,成为并立于神域的帝与后,然而越向前走,越多的事开始身不由己,纵使他们曾因成功拥抱欢呼,因失败相拥无声,他仍然明白,自己正被周围所有人推着向另一个方向疾速奔去,直到亲手将她推落潘雅湖,一并丢弃的,还有自己曾经惟一的梦想。
  如果,那时耳边有另一个声音为他思谋第二条路的可能,他是否就不会那般急下决断,为自己和优昙罗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火神烨索是个将承诺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汉子,既然你连我也不肯透露是谁向你展示了秋观云是所谓‘冒牌货’的证据,我当然不会逼你。可是,如果你认为在这个世界里有人比我更加能够洞悉优昙罗的气息,只能说,你的智慧已经倒退化到连小孩子也要吃惊的地步。”擎释道。
  烨索面容微僵,辩白道:“天帝阁下毕竟曾是优昙罗的恋人,那个妖女利用您对优昙罗的感情……”
  “利用我?”擎释掀眉,“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就被人利用?”
  “天帝……”
  “你不必说了。不管向你揭露所谓真相的是哪一个,你并不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好好想一下对方有没有别有用心的动机,再来和我说话也不晚。”
  烨索遽怔:动机吗?以对方的身份,倘若当真有诈,动机是……
  “不必这么急着寻找答案。作为险些使遏制沙化拯救神域的计划毁于一旦的罪魁祸首,即刻前往高纳山壁上面壁反省。你将有得是时间慢慢顿悟,去吧。”
  身为臣下,烨索对帝谕当然只有遵从,默然转身。
  “还有你,战神戎戈。”擎释打理另一个涉案者,“你为什么也出现在那里?”
  戎戈垂首:“卑职是为了看望优昙罗。”
  “既然是去探望老友,为什么会大打出手?”
  “卑职暗中观察,发现这个名叫百鹞的与优昙罗的转世走得过于亲近,卑职害怕再度失去优昙罗,故而……请天帝惩罚卑职。”相较于烨索,戎戈显然通透得多。
  擎释脸色稍霁,道:“法纪署会记下你的过错,按律给予处罚。另外,你须向那位被你惊扰的百先生道歉,务必取得原谅。”
  戈戎欠身:“卑职遵命,请允许卑职告退。”
  擎释挥手,而后望向坐在王座左下侧的娥依诺,问:“神相大人对这个结果还满意吗?”
  后者一笑:“天帝阁下公私分明,宽严有度,卑职由衷敬服。”
  不,准确得说,是“舒服”,可以亲眼目睹天帝阁下忍痛割爱的风骨,绝对值回票价。
  ~
  殿外,烨索站在门前等待,听到身后脚步声,回过头去。
  走出殿门的戎戈拿下巴指了指外面。
  前者会意点头。
  两位各走各路,而后在神庙会齐。
  空旷的大殿里,他们仰首望着优昙罗的神像,一起陷入了难堪的沉默里。
  “唉~~”良久之后,烨索长喟一声,“我远离神都,远离神庙,就是为了避免看见这张脸。背叛自己的朋友,从来不比背叛恋人更轻松一些。”
  戎戈苦笑:“谁说不是呢?只是,从天帝阁下今天的表现来看,他似乎不这么想。”
  烨索目光一紧:“你也认为天帝他……”
  “对。”戎戈颔首,“他在迁怒。”
  烨索沉声:“因为我们帮助他牺牲了优昙罗?”
  “是啊,我们已经成了最大的帮凶。神也好,人也罢,原谅自己总比原谅他人来得容易,更何况他是天帝,是站在世界顶端的霸主。”戎戈连连叹息,道,“你去高纳山也没什么不好,离开这个正处在风口浪尖的地方,躲躲清静吧。不过,秋观云与优昙罗的关系确凿无疑,你千万不要再接受任何挑唆,触怒天帝。”
  烨索顿了顿,问:“你不想知道向我通报消息的是谁吗?”
  戎戈目光一闪:“我猜得到,其实天帝也心中有数,才没有逼你。”
  烨索愕然:“你们都知道是他?为什么?”
  “你只喜欢住在酷热之地,对外面的变化当然少了几分敏感。他的野心已经不是一日两日,这个世界只怕早晚又要迎来一场大乱。”
  烨索拧眉:“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趁早找个由头将之诛灭?”
  “因为沙漠。这个时候燃起战火,不啻将神域供手让给沙漠之神,所以,春神的归来才成为那么重要的一件事。”戎烨望着优昙罗大理石雕就的精美面孔,“优昙罗啊优昙罗,难道这是你施下的诅咒?”
  烨索移开目光,闷闷道:“既然我当真做错了事,去高纳山思过也是应该。”
  “优昙罗曾经救过你一命吧?”戎戈问。
  烨索迈开的脚步顿时凝固。
  “她也帮过我很多次。”戎戈自嘲一笑,“为什么那个时候我竟把那些全部忘记?”
  “走了。”烨索疾步离场。
  戎戈一径举臂挥别,没有回头,直视着那对嵌着黑色宝石的绝美眼睛,低声道:“对不起,优昙罗。”
  无论是如何惟妙惟肖的雕像,倘若不曾拥有生命,自然无法给予任何回应。
  雕像下方,一个原本在殿中擦拭神像因为听见动静钻进优昙罗裙底的娇小身影却大为得意:这算是一条很有价值的信息吧?不用模仿任何人,我昙帛靠自己也可以弥补过错,看那只臭呆瓜有什么话可说!

五十、人祸未卜未先知
  “老狐狸,你的阴谋诡计奏效了呗,天帝的左膀右臂已经卸了一边,另一边也处于半残中,得意吧?”
  神相府第内,戎戈前来向在此休养的百鹞致歉,百鹞大度接受,双方和气散场。及至战神告辞,秋观云从榻上翻身坐起,透过窗户目送对方萧条远去的背影,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愉悦。
  “暂时如此。”百鹞道。
  “暂时?”她撇了撇嘴儿,“没关系,眼前能清静几天也好。”
  “清静得是我,你未必。”他凉凉道。
  她斜睇此子,感觉这只老狐狸颇有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趋向,咄咄问:“什么意思?本大爷哪里不如你吗?”
  百鹞蹙眉:“从娥依诺的转述中听得出来,天帝对误导烨索刺杀你的那个幕后黑手有意模糊,如果当真不是他,也一定与他颇有关联。如果暗处始终有一个人想置你于死地,你如何清静得起来?”
  她笑容倏地变得甜美过度,问:“如果当真有这么一个暗中盯着我的主儿,我不得安宁,你就能自在清静起来了,对呗?”
  “自然……”他淡淡一睐,“有点难度。”
  “算你有点良心。”她得意呲出两排编贝小牙,“不过,杀手无非来自两个方向,要么是觊觎神域的沙漠之神,要么是优昙罗的昔日仇敌,如果他们想杀我,一定也想杀织罗。比起我,织罗岂不更加危险?”
  “虽然我已经提醒过娥依诺,但感觉对方杀你的倾向更为明朗一些。”
  “……什么意思?”
  他语速轻缓:“织罗淡泊低调,应该招不来恁多怨恨。”
  她美眸危险眯起,道:“本大爷德艺双馨心灵美,全面发展好少年,可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现在尤其如此!你对本大爷有什么不满吗?”
  他处之泰然:“正是因为你在沙漠腹地的初战大捷,令得所有目光全放到了你的身上,只怕已然有许多知情者认定你非优昙罗莫属。倘使对方的杀机确因优昙罗而起,你认为他们在你和织罗之间会先找上谁?”
  她昂首:“来便来,本大爷怕他们不成?”
  “还是怕一点吧。”百鹞道,“我可没有兴趣再次看到你差一点便要被刺穿心脏的景致。”
  “诶?”尽管狐王大人口吻清淡,巫界美少年仍敏锐抓住了一丝弦外之音,顷刻间兴奋异常,“那景致给老狐狸留下阴影了吗?怕我会死吗?吓到了吗?这么爱我吗?”
  百鹞兀自专心品尝一杯花草茶,不作理会。
  “啊呀,说嘛。”美少年执意求解,“这可不是傲娇病发作的时候,大家已经这么熟了,坦诚相待更符合人与人的相处之道哦。”
  百鹞啜茶进喉,平浅声道:“我不是人。”
  “……”你赢了,大人。
  ~
  在神相府的阁楼上,秋观云找到了织罗。
  时值傍晚,夕阳的光线从窗外打进,裹着一袭纯白棉质长袍的织罗置身其内,周身镶着一圈金色光晕,那一刻直若出没云间的仙子,平凡的五官霎那生动娟丽,美妙到整个世界亦可为之屏息。
  “你怎么来了?”织罗抬首,发现了站在楼梯口的秋观云,问。
  “找你呗。”她蹦跳到近前,蹲下身,“一下午不见,在忙什么?”
  “呶。”织罗举高手中的盆栽,“在照顾它们。过去我最自信的便是自己打理植物的能力,整座神域也只有我培育得出清香可口的花草茶。可是你看,你踏进神相府后,它们突然变得这么生机勃勃,我需要给它们更换更大一点的花盆才行。”
  她微默,道:“织罗很了不起。”
  织罗稍怔:“夸奖我吗?”
  “对,夸奖你。”
  “为什么?”
  “因为你值得。”因为,假使两人易地而处,她决计无法平静接受来自同一个灵魂的两人却必须力量悬殊的现实。论及心灵的素养,她望尘莫及。
  “谢谢。”织罗嫣然,“想帮忙吗?”
  “当然。”她捋起雪色长袍的袖子,“请织罗小姐吩咐。”
  “帮我把这两盆内的植物移植到阳台的土壤里。”
  “遵命!”她快乐应声,织罗望着她秀颀的背影,莞尔道:“你不使用春神的力量吗?”
  她两手和泥土奋战,忙得不亦乐乎,喜孜孜道:“不想。”
  “你非常了不起。”
  “咦?”恁快投桃报李吗?
  “你所拥的容貌、财富、地位、头脑,是无论拥有哪一样都会使自己的路变得平坦许多的东西,你却没有一点骄奢之气。道德学家们会说‘本当如此’,可是从来都是知易行难,有几人做得到自己当做之事?所以,我很尊敬你。”
  “……”好受用,心花怒放呐……咦?
  织罗也发现自己捧在手中的薄荷草突然开出了乳白色的花儿,道:“你的功力又增强了吗?仅凭念力便可做到这一步?”
  “或许如此。”她扬唇嘻笑,“我只需要心花怒放,外面的花便也随着开放,很方便呢。”
  织罗瞳底涟漪暗生,道:“你的姿质足以令你成为超越春之神的存在。”
  她敬谢不敏地大摇其头:“我只要有老爹老娘陪着,老狐狸气着,查呆呆欺负着,就已过快乐过宇宙间所有的神仙了,不需要锦上添花。”
  织罗眸光一闪:“你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这句话吧?”
  “看呗,我们果然隐瞒不了彼此。”秋观云笑颜微敛,正颜道,“老狐狸告诉我,后面能否顺利度过,能否占据主动,端看你和我的意志抉择。我只想要我原来的生活,织罗也是吧?”
  织罗浅笑:“我说过,我对自己目前的生活很满意。”
  “你相信我吗?”
  “如同相信我自己。”
  “不介意我在你身上做一些文章?”
  “悉听尊便。”织罗推开衣袍,伸出洁净手臂。
  秋观云淡哂:“这就够了,我要的就是织罗的这份坚定。”
  织罗稍加沉吟,颔首:“如果一定会有那一日,请做你所有能做的,不必有丝毫顾忌。我宁愿化成泡沫消失于这个世界,也不想把自己独立的灵魂拱手让出,成为任何一方的附属品。你明白吗?”
  秋观云微愕:春之神当年宁可以灵魂的姿态遨游太虚,亦不愿束囿于黑暗内等着有一天或许会出现的恩赐,织罗的刚烈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
  有一抹光点一闪而过,她才要抓住,外面传来娥依诺的声音——
  “织罗,观云,快点下来,塞冬正在驱使风沙袭击冥界,我们必须赶去帮忙!”
  秋观云嘴儿一抿:帮那只有几分姿色的“阎王”忙,不甚情愿也。
  “不好了,母亲,那个呆瓜现在正在冥界!”昙帛含着哭音急禀。
  她蓦地立起。
  “谁是呆瓜?”
  “就是那个查呆瓜,他来回说想去看看这个世界的阎罗殿什么样子,我实在烦不过他,就把去冥界的办法告诉……”
  她一手抓起织罗,从窗口直接跃下。

五一、人不呆萌枉少年
  秋观云在沙漠中心那场显赫非常的首场演出,令塞冬一党深受震慑。这许多年来,沙漠之神对自己给整个神域造成的威胁极为满意,对自己压在诸神心头的阴影更是享受其中。但,春之神归来,绿色即出现于沙漠,这实在不是个可以额手称庆的信号,塞冬决定提前发难。一方面,由同盟者设法清除春之神这个巨大障碍;一方面,向与神域有着一条神秘通道的冥界发起大规模袭击。
  神域诸神中,凡与冥王墨斯交好者,闻讯皆来助战,无奈万物相生相克,能够根治风沙的,不是冰雹雪雨,不是电闪雷鸣,再大神通,药不对症也难成神威。眼看着黄沙如洪水泻流,恶风呼号肆虐,墨斯一边联合诸友结成阻隔结界暂且遏制它们前进的脚步,一边命哈斯向神域发出求援信号。
  偷偷潜入的查获赶上的便是这个时候。
  “这……这就是阎罗殿?果然是地狱场景呢。”查呆傻傻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喃喃道。
  “你不是曾经在神庙出现的那个?你怎么在这里?”哈斯通过神秘通道发完信号回来,匆匆赶路,一头与站在通道口的少年撞上,抬头看见对方面目,纳闷问。
  查获送出友好的微笑:“本大爷是来看你们的阴间……咦,你出汗了?你不是鬼吗,鬼也会出汗?”
  “你才是鬼!”哈斯气得跳脚,“我是冥王大人的随从,随从知道吧?”
  少年呆呆问:“跟班的?”
  哈斯炸毛:“我是神!是可以在人间自由行走也可以到神域一游的神!”
  “就算这样吧。”除了巫界恶霸,与别人斗嘴都好累的样子。
  “什么叫就算这样?你……你到底来干嘛的?”
  “参观。”
  “参观?”哈斯好悬没把鼻子气歪,“你在我们被塞冬侵略的时候来参观?你脑子少根弦还是天生短路?”
  他惑然:“这两个选择有什么不同吗?”
  “……”这是重点吗?哈斯决定结束吐槽,“快回去你来的地方,不然等一下被卷进风沙里,神相大人会以为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
  “不。”他摇头,“别人有难的时候,我掉头就走,不是大丈夫所为。”
  “大丈夫?”那是什么东西?
  “男子汉懂吧?”这语言的隔阂真是令人头痛呐。
  “我管你是不是男子汉,你能帮什么忙?快点离开,别给我们添……”乱?人呢?话说,那是“人”吗?
  男子汉查获拿出修罗刀,纵气跳向那几股正呈螺旋状攻击结界的沙柱,挥刀就砍。
  隐身沙内操纵攻击的塞冬感受到一份怪力狙击,对身旁的风之恶灵道:“加大风势!”
  “不看看是哪个蠢货来送命吗?”风之恶灵问。
  塞冬冷嗤:“如果是那个姓百的,你敢出去再送半条命?这一次我可没有闲心救你。”
  风之恶灵咽气吞声,施咒催动恶风劲长。
  塞冬与之配合,沙借风势,风助沙威,咆号着向结界掀起更迅猛的撞击。而置身其上的查获少年猝不及防,身势失稳,向下面一团深不见底的漩涡倒栽下去。
  “你这个不要命的呆货!”
  一声气急败坏的娇叱,一根藤蔓卷住了他腰际,将其扯回通道门口。
  纵是及时赶到,秋观云犹是怒不可遏,厉骂道:“你向本大爷告过假吗?本大爷允许你独自外出了吗?你长大了是不是?居然敢一个人四处撒欢?一天不打,就想上房揭瓦?”
  查获摇头:“这里的房顶没有瓦,是整片石……”
  “嗯?”秋观云大眼一瞪。
  “唔。”查获少年当即把双唇抿成蚌壳。
  “事不宜迟。”迅速判断过当下情势后,百鹞道,“我去帮忙加固结界,你去阻止塞冬。你……”他瞄向某呆货,“在她身后保护她。”
  后者笑得阳光灿烂:“包在我身上!”
  秋观云剜了他一眼,纵身起跃:“塞冬,你刚才差点杀了查小呆,本大爷很生气!”
  “我也很生气!”查获尾随而上。
  有大人撑腰,立刻便耀武扬威了吗?百鹞气笑,转身增援冥王。
  ~
  秋观云的出现,令塞冬措手不及。他以为修洛淮既然说得那般胸有成竹,新来的春神大人必定已经香消玉殒,但,显然没有。
  那个眼高手底的海神,果然不能寄予厚望呐。塞冬如是忖着,命风之恶灵再增三分风势,使沙成为流沙,不给植物结根萌芽的空隙。
  秋观云拈种成活,尽是一根根沿墙生长的长藤,穿过风沙,向中间交错织结。
  狡猾的女人!塞冬暗骂,令土质稀松的黄沙转为广含砾石的黑沙,锋锐的棱角割断拦路的藤蔓,汹涌前行。
  秋观云冷笑,左掌内的种子仍然发芽成长,右指当空画符,念道:“你是大自然的孕育者,是万物成长的母亲,摒弃暴戾者的罪恶与尖锐,唤配你的母性与慈悲,还土壤真正的面目,归于你最沉静的去处。归——”
  原本就在跟随着她的声音变换形状的沙流,当她最后一字落下,沙流成泥,匍匐于地,进而干涸,湮于尘土。而后,所有种子找到了土壤,当即落地生根,葳蕤成林。
  秋观云两眸寒若锐锋,盯着无所遁形的塞冬,切齿道:“你这只沙漠老怪,刚刚竟想吃掉小呆瓜,看本大爷剥了你的皮!”
  查获少年略有茫然:“他没想吃掉我啊。”
  “你闭嘴!”秋观云飞身逼向那一狼一狈。
  塞冬深知没有沙漠的自己继续下去绝对讨不到一丝便宜,遂两手交叉探进左右袖口,抓出备在里面的沙土扬洒于空气中,以一生百,以百生亿,借着瞬间形成的沙流,他迅速遁逃。
  秋观云欲追,被赶到的百鹞按住。
  她颦眉:“老狐狸你拦我做什么?”
  百鹞摇头:“现在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是时候?”她美目淬火,“他差点杀了查呆呆诶。”
  查获少年胸脯一挺:“对啊,他差点杀了我。”
  百鹞眙着这只惟恐天下不乱的呆货:“你闭嘴。”
  “才不!”查获雄赳赳气昂昂,“你让本大爷闭嘴本大爷就闭嘴吗?”
  他眯眸:“我把你的嘴缝上如何?”
  “……你敢!”话虽如此,查获少年仍然跳到了巫界美少年身后避难。
  秋观云旁观这场诙谐十足的互动后,渐形冷静下来,回手揪住呆货的耳朵:“你跟我回去反省!”
  “啊啊啊,就算反省,也总得等我参观完毕嘛~~”
  他这个声音是在撒娇吗?百鹞皱眉。
  秋观云回瞪:“参观什么?”
  “参观冥界啊。”
  “冥界有什么好参观的?”
  “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个世界的阎罗殿长什么模样?不想知道这里地狱的构造和那边的十八层有什么不同?好歹咱们也来了这边一次,回去的时候有人问起来,也有炫耀的资本不是?”
  “嗯……听起来有那么一点道理。”秋观云驻足。
  “对吧?”查获少年沾沾自喜,“我这么聪明,肯定有道理嘛。”
  秋观云兴致蹿上头来,盎然道:“我们就来一个冥府一日游,走吧。”
  “你先放开我的耳朵……”
  “让我再揪一会儿会死吗?”
  “……好吧。”
  百鹞目送着那对活宝,着实找不出一点言语的力量。
  “你的神情,很像一个丈夫和父亲望着自己胡闹的妻子和儿子时的那份无奈又疼爱呢。”墨斯道。
  父亲?疼爱?对那只呆货?百鹞打一个寒战,郑重道:“这么可怕的事,阁下还是莫要乱说为好。”

五二、狐不吃醋枉丈夫
  冥界这场劫难虽是有惊无险,也令诸使认识到自己生存的区域已臻生死存亡之境,欲降沙漠之劣,务须春天降临,是而纷纷献言天帝,早日请秋观云前往沙漠根除大患,为此应该排除一切干扰,当前没有什么事比治沙更为迫在眉睫。
  擎释何尝不知道?但,如果治理沙漠的是秋观云而非优昙罗,人间、神域称颂的“春之神”又将是谁?他已然亏欠了优昙罗,绝对不想连她的神名也给易主。
  “天帝阁下,风神与雷神两位大人在外面等候。”赫什来报。
  “请进来吧。”擎释扔下手中那一沓乏味的建言书。
  “天帝阁下。”风神、雷神并肩行礼。
  他望着两位满脸倦容的属下,会意:“你们也参加了冥界的保卫战吗?”
  “是的,卑职刚刚洗净了身上的泥沙。”风神切诺道。
  雷神莱克怒火未消:“塞冬已经丧心病狂,如果不是顾忌人界的生灵,卑职真想用焚化之雷将之烧成灰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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