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剑江寒闻言,手几乎控制不住地捏上了自己背上的不知春剑柄,将骨头都捏出了声响来。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知非否,试图辨别出眼前的人到底是知非否的本尊还是不过又是一个木偶。
  知非否坦然任他瞧,半点不在意生死的模样,一剑江寒看了越发犹疑不能确定。
  知非否怕死吗?当然怕死,一剑江寒在追踪他的这十年里,对这个魔道的智囊也多少有了点了解。知非否怕死,所以他才没行一步算五步,好确保自己安然无恙,出现于众人眼前,大多都是操偶替身。他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再确定了一剑江寒对他毫无回旋余地,一定要他命后,即刻当机立断散开枯叶宫,隐于地下暗处,躲了一剑江寒整整十年,滑的堪比泥鳅。若真是他本尊,这怕是一剑江寒能抓住他的唯一机会。
  同样的,知非否心计奇诡,他说的话里,十句有九句不能信。他说这是他本尊,就当真是他本尊了吗?
  或许只是同样一只有他操控的木偶,为得只是故布疑阵,拖住一剑江寒的脚步。
  见一剑江寒沉默,知非否笑道:“两刻已过去一息。你若想要寻我夺命,便只有此刻。我虽不如你悍战,但要在不知春下撑住一时三刻也非难事。”
  他指了指路:“救人。”又指了指自己,“寻仇。”
  知非否慨然道:“如何?一剑江寒,我可是少有这么让旁人选,而非自己选的时候。我饱含诚意,你可要快些想明白,可千万别两者尽失。”
  青袍的男人轻言慢语,笑着将自己摆上了天平。
  天平上一边放上了满门皆灭的仇恨,另一边放上了两条活着的命。
  知非否甚至还没有等到他再犹疑,这个追杀了他十年的男人毫无停顿地从他身掠过。一剑江寒做了决定,便会去贯彻自己的决定,他不为决定后悔,也不会为决定而踌躇。
  仇恨与生命。
  这个命题在别人手里或许困难,但在一剑江寒手里却比抚平一张纸还要容易。
  他从来都是个过去与未来中会选择未来的人,在死与生中会选择生的人。
  知非否脸上的表情敛了一瞬,他而后又不免状似无奈的叹气,看向一剑江寒飞掠而去的方向,自语道:“论到操控满盘,魔尊不如我,论到识人,我却不如魔尊。”
  他看着一剑江寒离去的背影,却也未曾离开,反倒微微一笑:“这场赌,算我输了。”
  他话还未说完,清河尽头忽传来一阵地动山摇!
  知非否面色一变,他甚至来不及去探发生了何时,司幽府君突然出现,携住他的胳膊便带他飞速撤离!
  知非否心知生了变数,立刻问司幽府君:“出了何事?”
  司幽府君一边带着他急速撤离清河,一边抽空回答:“秦湛翻了你的棋盘,她折了东流水,碎了醉光阴。”
  知非否讶然,他仔细想了想“东流水”和“醉光阴”的效力,开口道:“三剑?”
  司幽府君答:“两剑,东流水未张即折,醉光阴未扬即碎。”他看着知非否意味深长:“她在折了东流水的那一刹,还借着东流水之力,直接入了清河尽头。若不是魔尊预料在先,命我在此接应你。以你的修为,就算反应了过来——一剑江寒和秦湛的剑也穿过你的脑袋了!”
  知非否心知自己这次是逃了一劫,嘴上却不肯认怯,他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这次就是本尊来了?”
  “或许他们两剑中的依然只是木头。”
  司幽府君看了他一眼,忽顿了步伐,将他丢了下来。
  他道:“哦?是吗,那看来我多此一举了。”
  知非否:“……”
  知非否开了扇子摇了摇,叹了口气,上去拍了拍司幽府君的肩膀,他看着司幽府君,瞧着有几分委屈。
  司幽府君瞥见了他,方才冷嘲道:“我认识你这么些年,也不至于连你是真是假都看不出。你这个人,遇上昆仑派就脑子发热,当初避开一剑江寒大概是保命的直觉,如今魔尊回来了,你自觉死不了,便大着胆子开始浪。”
  “你也不想想,你在秦湛和一剑江寒的手上,可曾讨到过半分便宜。”
  知非否摇扇子的手微顿,他道:“你以为这局是我所设?”
  司幽府君道:“不然?”
  知非否低低笑了声,他拍着司幽府君的肩,说道:“东流水和醉光阴。这两样东西是魔尊被打下炼狱窟前,便让我们从青城山上捡回来的破烂。”
  司幽府君面无表情:“这又怎么了?”
  知非否看着司幽府君这幅模样,只觉得气管都被堵住。他顿了一瞬,开口解释:“你不明白吗?东流水和醉光阴是他从炼狱窟回来后修复的,所花时间不过一月——这意味什么,这意味着他如果想用东流水和最光阴来对付正道,早在五十年前就能用!时间是足够的!”
  “可他没有,只是命我们收回来存放。明明可以用却不用,甚至一定要拖到五十年后用——我只能想到一个解释,在五十年前,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今天一日!”
  司幽府君听得越发迷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知非否道:“我直说吧,这局不是我设的,我不过也是身在局中,甚至就一剑江寒这昆仑最后的传人同魔尊做个了赌,还赌输了。东流水是魔尊开启的,醉光阴也是他放的。这场两择之局是他布下,或者说——是他五十年前就想好了要布下的戏。”
  司幽府君:“……你等等,我怎么越听越糊涂。按你说的说法,今日这局是魔尊自己布的。”
  知非否:“是。”
  司幽府君道:“还是他五十年前就想好的。”
  知非否:“对。”
  司幽府君匪夷所思:“他怎么想好,五十年前啊,他难道还猜到了自己会被秦湛打下炼狱窟吗?”
  知非否微微眯起了眼睛:“或许呢。”
  司幽府君冷冷道:“我看你是想得太多,又被一剑江寒在这十年里撵得染上了老鼠的习性,病得不清。”
  知非否沉吟片刻,道:“我跟随魔尊至今,依然不能明白他叛离正道的原因。我们于他是透明的,他于我们却是个巨大的谜。”
  他半玩笑半认真地劝了司幽府君一句:“看不透目的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人,你最好警醒些,别真把对方当救世主了。”
  司幽府君皱起了眉,他显然十分憎恶知非否这样半忠不诚的作风。
  他道:“你就是这样,才总修不得大道。”
  知非否道:“都入了魔了,还修什么道。”
  眼见司幽府君真的要生气,知非否才飞快地换了一个话题,他问:“魔尊呢?秦湛已破了局,他可有后手?”
  司幽府君道:“我怎么知道,我还以为这局是你的。”
  秦湛掀了知非否的棋盘给司幽府君带来的会是痛快,可秦湛如果掀的是温晦的棋盘,那司幽府君感到的可就是气闷了。
  知非否笑道:“魔尊既然命你救我,自然是猜到了秦湛有能力掀这个棋盘,他不可能没有别的交代,你最好再想想。”
  司幽府君顿了一瞬,他道:“宣战算吗?”
  知非否眉睫微动。
  司幽府君道:“魔尊此次离开魔域前,对我吩咐过,待摘星宴最后一日,夕阳初显之际,便向正道再次宣战!”
  温晦早在十年前便从炼狱窟中出来了,可他出来之后先是游历四方,甚至可以再去寻了一次云松,指点了他的剑意。后又修复东流水醉光阴,甚至送了个弟子入云水宫,确保云水宫决战会用上“流云”,这么一系列的事情做下去,知非否差点就觉得温晦是想从内部渗透正道,兵走诡道了。
  之所以是差点儿,是因为知非否知道了东流水之局。
  这局实在是嚣张又狂妄,几乎是在用最大的声音告诉正道——温晦回来了。
  如果温晦当真是想走诡道,从内部瓦解正道,便绝不会轻易暴露出自己已归的行踪。他藏得越深,对魔道才越有利。
  正是因此,知非否看不透温晦的行为。
  他看似在布局对付秦湛,可这局最终却只是让秦湛有证据告诉所有人他回来了。
  他看似针对正道,可出炼狱窟后一息十年,以温晦的实力,若他一心要正道亡,十年都够他打下祁连山了。
  知非否垂下眼,笑道:“果然啊,我还是没法明白他的想法。”
  司幽府君道:“要明白做什么,我们要做的,是听命。”
  知非否也不反驳司幽府君,他看了看天色,说:“还有几刻?”
  司幽府君也看了看天,开口道:“三刻吧,再过三刻,便该是魔尊宣战的时候了。”
  知非否忽而合起折扇,他突然痛快笑道:“我明白了。”
  司幽府君:“你又明白什么。”
  知非否笑道:“为什么是流云,又为什么是东流水。”
  司幽府君:“……你再不说人话,我就把你丢回清河尽头!”
  知非否道:“魔尊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宣战。摘星宴是最好的场所,但摘星宴里有秦湛,若是秦湛在,这场宣战必然会直接成为决战,魔尊不想第一时与秦湛对上,所以他才布此局!”
  司幽府君:“……再简单点。”
  知非否说:“现在秦湛在何处,一剑江寒在何处。”
  司幽府君:“清河尽头。”
  知非否又问:“魔尊呢?”
  司幽府君道:“既然要宣战,那应该就在云水宫附近——”他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
  知非否道:“魔尊连东流水都修得好,越过云水宫主关一个流云算什么。”
  “秦湛就算看见了他,也是来不及拔剑了!”


第53章 摘星15
  司幽府君听了个大致的明白,他说:“按照你的猜测,魔尊今日所为,一则是为宣战,二则是避秦湛?”司幽府君冷哼了一声,“秦湛虽强,但也是五十年前了,这五十年里,魔尊困于炼狱窟,不知遭受何等千难万险,其中进益岂是一个在剑阁上终日被尊养的阁主所能比。”
  知非否凉凉道:“是吗,若真是如此,你怎么又拉我跑的那么快。你不也怕秦湛?”
  司幽府君恨然,他此生只服温晦,可偏偏秦湛的存在又压他一头,无论刀技修为,乃至战场布局谋略,都让他吃过不少的亏,甚至也因此欠下知非否不少的人情债。
  他闭口不提秦湛,反对知非否冷声道:“闭嘴。”
  知非否笑了:“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我不是很没有面子。”
  司幽府君眼见着真要生气,知非否又道:“不过有一点你没说错,为人属下,便是要听命。魔尊要宣战,却不欲与秦湛即刻对上。秦湛这人变数太多,就算将她摆上了棋盘,也难以预测操控。为防万一,最好还是帮魔尊留个后手。”
  司幽府君看向知非否,他又看了看已在百里之外的清河尽头,对知非否道:“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知非否道:“秦湛都解了局,一剑江寒看见我就恨不得砍下我的头回去祭祖呢,我回去送死?”
  司幽府君:“……那你说什么帮魔尊。”
  知非否笑道:“留后手之所以叫留后手,就是因为这东西需要在一开始就准备好。”
  司幽府君后知后觉:“除了东流水和醉光阴,你还放了别的东西进去?!”
  知非否摇了摇扇子,他敛眉含笑:“不算是东西,只能算是个愿望。”
  司幽府君想了想,又联系了知非否这段时间的行踪作为,他忽然明白过来知非否到底在清河尽头里还做了什么手脚。他看着自己的同僚,真情实感道:“你这个人,当真阴险毒辣。也难怪当年南诏王宁可牺牲边境军,也誓要诛杀了你。”
  知非否容色不改,他微笑道:“谬赞了,好说。”
  司幽府君:“……”
  天近黄昏。
  散云被霞光染出万千华彩。
  朱韶微微抬了头,看了天一眼。
  他站起了身,往台下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要更清楚地看看四方池的状况。
  众人惊疑不定地瞧着四方池处,秦湛一脚踏入后便没了踪影,但东流水未现,醉光阴也未现,流云被打开,四方池内石台不见,被压着的睡莲也慢悠悠的重新立起,就好像什么也发生过一样。
  “秦、秦湛呢?”
  有人低声发问,云水宫宫主猛然回神,他说:“我解开了流云,自然也断了清河尽头与云水宫之间的联系。秦湛入流云斩东流水与醉光阴,此时怕是和一剑江寒一并在清河尽头。”
  阙如言闻言皱眉:“那他们可有受伤?”
  云水宫宫主当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说:“我再启流云试试,若是剑主未离石台,应该能重回四方池。”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认为无论是为了哪个原因,曾经被被藏入了东流水和醉光阴的流云还是重新打开,再次锁起四方池比较安全。云水宫宫主见状正要捏诀,却忽感到一股压力凝于他的指尖,使他不得施咒。
  阙如言困惑的看了去,云水宫宫主额头上已凝出了汗。
  他说:“不对……”
  阙如言:“不对?”
  “也没有哪里不对,只是时间早了点。”
  空中云彩被夕阳染得似血般艳红,有人便在此时踏云而来。
  忽然间,众人只觉得有何处不对,等他们意识到的时候,来客已经给自己寻了座,悠悠坐下了。
  他就坐在了秦湛原本坐在的位置上,看着因变故而起立离席的众人,与他们的距离甚至不过一丈。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未曾离开过一步绮澜尘。
  她站在离来客的不远处,惊得面色发白,指尖颤抖,嘴唇崩成了直线,说不出一个字。
  那人坐着,好整以暇,见着绮澜尘面色苍白,方还笑着打了一声招呼:“这不是桃源的绮师侄?许久不见了,我观你今日服制,似乎已是坞主了,我缺你一声恭喜。”
  绮澜尘嘴唇蠕动,却也僵在原地说不出话。
  云水宫宫主听着那声音,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下,手指间还维持捏诀的姿势,却像被冻住了身形,一动无法动弹,甚至不敢回头望一眼就在身后的来人。
  安远明倒是在四方池不远处,他抬头看了,面上即刻血色褪尽。
  他张唇又闭上,好不容易,才哆哆嗦嗦念出了坐在高台上,半撑着脸的玄衣剑修之名。
  安远明道:“魔、魔——魔尊!”
  温晦颔首应了:“是我。”
  在高台上的云水宫弟子恍然回神,面对自称魔尊的不速之客,年少气盛的名门弟子第一反应皆是祭出本命灵器,齐齐向他攻去!云水宫宫主尚来不及阻止,温晦已抬了一指。
  仅一指,向他扑来的三人便皆碎灵器,齐齐被震出百丈之外,死生不知。
  祁连剑派、大莲华寺、桃源,乃至其他门派于后随侍的弟子见了,皆面露震惊之色,更是满含怒意。这些没有经历过血海之徒的少年们皆是意气冲霄,眼见便要上前,却都被按下了。
  阙如言也向赶回来的小花摇了摇头,示意她待在下面,切勿上前。
  朱韶在下方,听见了声音也回了头,他极为冷静地与温晦对上了视线,尽管心中早有预计和准备,却在直面与温晦对上之际,心中仍然不可避免的生出心悸来。
  这不因地位、不因身份,只是源自于实力之差。朱韶虽是半妖,天生灵力充沛生来结丹,但在面对温晦这样几乎怪物般的修者时,仍会因妖类敏锐的直觉而察觉到危险。
  朱韶强制镇定,立于四方池前,直视温晦,颔首道:“魔尊。”
  温晦瞧见了朱韶,他的眼里浮出了笑意。
  温晦道:“妖主。我上次见妖主,他还是个半垂危的老凤凰,如今一别数载,玉凰山也换主了吗。”
  他没提朱韶与秦湛的关系,朱韶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提醒温晦自己还能算是他的徒孙。
  朱韶道:“魔尊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
  温晦“唔”了一声,没有回答。
  而绮澜尘在一旁看了好半晌,到了这时候,终于找回了声音。她看着温晦,对方眉眼如旧,除却白衣换成了玄衣,和她记忆里的模样瞧不出半点儿不同。
  她忍不住打断了温晦与朱韶的交谈,低低问:“他们都说,你早被秦湛打下炼狱窟去了。”
  温晦闻言侧首,他看了眼绮澜尘,笑了笑,他说:“是啊。”
  绮澜尘压着声音:“然后呢?”
  温晦温声道:“然后我出来了。”
  云染霞光,天边仿佛要被烧起来。
  那些修为稍弱的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就在刚才一闭眼间,有谁从不知处走了来,又在一睁眼后,站在了所有人的背后,甚至坐上了高台,看起了这场摘星宴。
  温晦道:“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他的手指未抬,云水宫宫主的手指便也顺着捏完了最后的咒决,流云再启,四方池内石台再现!但这一次,睡莲穿透石台下方,流水静过,不再有半点违和!
  东流水已碎了!
  就在流云重启的那一刻,秦湛与一剑江寒周身的景色也瞬变。原本清河尽头的山林转眼间化为了云水宫内四方池。她的怀里还抱着半失力的越鸣砚,一剑江寒的肩上扶着几近昏迷的云松。
  正道最强的两个战力,便因为一个修复了威力不足以往十之一的东流水与醉光阴,齐齐被困在了清河尽头,虽见云水宫,却也半分救助不及!
  秦湛察觉到周身灵气变化,她一抬头,便看见了高台之上坐着的玄衣人影。
  较之云水宫内所有人的震惊,她反而是那个最镇静的。
  她依然半跪在地上,搀扶着越鸣砚,目光确如炬般直刺温晦。
  她张口唇语,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秦湛道:“温晦……!”
  温晦在高台之上,他看见了困在流云中的秦湛,竟是微微笑了笑。
  他也叫了一声:“阿湛。”
  秦湛欲冲出流云,可她又担心越鸣砚。温晦自然也看见了使她畏首畏尾的存在。带着镜片的青年手指依然紧握着眠冬剑,眠冬上流光黯淡,显然是剑主真气消耗过大所致。
  在这个年纪,为了救人,不惜自身性命,催动真元以一剑之力于东流水内独抗醉光阴,甚至能撑到秦湛赶来,无论从那一个方面来看,都是值得惊叹称赞的修为了。但若是拿来和当年的秦湛比,就会显得有些无用。
  但秦湛显然是不在意的,她对于越鸣砚的所有进步都看在眼里,对越鸣砚所有的努力也都看在眼里,她认可越鸣砚,并视他为传承人,甚至可以因他而束手束脚,见了温晦,也未直接一剑而出。
  温晦看着,眼睫微微半阖。
  秦湛心急,她太了解温晦,哪怕温晦入了魔道,她也是能最快猜到他想法回路的人。温晦出现云水宫,绝不会只是但但出现而已,他不做徒劳无果之事。
  他此来,定是要得到什么,带走什么的。
  上一次正魔大战,折了的是数宗门大能。这一次呢,他这一次出现,想要什么?
  秦湛既想突出流云,却又害怕他这次的目的是云松和越鸣砚。
  越鸣砚也看见了高台上坐着的人影。
  隔着流云,他虽感受不到对方的修为,却也能从对方的举手投足中察觉到这是个多么可怕的人。尤其是他听见了秦湛叫他的名字——温晦。
  原来这个人就是魔尊温晦。
  越鸣砚心里一时复杂,可他依然握住了剑,剑尖抵着石台底部,半撑起了自己。
  他对秦湛道:“师尊去吧。”
  秦湛低头。
  越鸣砚道:“我能顾好我自己。”
  她看着越鸣砚有些犹疑。
  一剑江寒却已御剑出鞘,不知春重剑直接砸在了石台上,立出昆仑剑阵以为防御,他对秦湛道:“你去,我在。”
  秦湛放了心。
  她松开了手,反手握住了燕白。她对一剑江寒道:“我会在破开流云的一瞬借其波动回到云水宫,届时石台翻涌,你照顾好他们俩。”
  一剑江寒颔首。
  秦湛隔着流云看着温晦,她拔出了剑。
  燕白兴奋道:“怎么,又要打鹿鸣了吗?哎,我就喜欢和她打!”
  秦湛道:“未必对的上,也先要他不走。”
  燕白道:“温晦不是还在吗?你现在去,一定赶得上!”
  秦湛也是这么想的,她握着剑,将剑气凝于剑尖,她开始寻着流云的灵力流转回路,试图击破的同时还能令自己一夕回到云水宫。
  温晦见了,忍不住发笑:“五十年了,还是不能忍气。”
  他看了看天,却也不再等了。
  他站起了身,对众人道:“我来也不为别的事,只是告诉大家一声。”
  “我回来了。”
  温晦负手而立,他唇边含笑:“五十年前没打完的架,怕是要继续了。”
  他如此狂妄自大,出入正道盛宴如同出入魔域花园。在场的众位宗门修者中,有位小门派的长老,多年苦修之下,如今已几近飞升。他忍无可忍,直接一掌击出,喝道:“温晦,你真当正道无人吗!”
  温晦回首,便见浑厚一掌袭来!
  秦湛见了,面色尤变,连安远明见了都阻了一句——“别!”
  一掌既出,毫无回旋余地。
  温晦的手握住了腰侧朱红之剑,他眉梢未动,众人甚至未曾见到他是怎样出剑的,他便已归剑还鞘。而出掌者,掌风未至温晦处,喉处已留一道血痕。
  待他离温晦三寸,人骤然坠地,头颈歪斜,血汩汩而流。
  有弟子见了,失声尖叫。
  秦湛见了,眸中腾起无名之火,她一剑即出——
  云水宫外四门忽响异声,由鸟自外而飞入,停在朱韶面前化而为粉衣女子,跪地而禀:“陛下,司幽府袭击云水宫,如今四门已被皆开了!”
  朱韶道:“雁摩呢?”
  明珠答:“雁摩已去迎敌,但他们目的似乎只是开四门,并未再攻!”
  朱韶向高台处的温晦看去。
  温晦转身而去,踏云水宫四门正门而离。
  他背对众人,右手随意一扬,笑道:“魔道于此,宣战。”
  燕白的刀刃刺中了流云。
  知非否留下的后手同时发作!
  秦湛身形欲出,忽然,有尖锐之声似从地狱而出!
  秦湛回头,只见石台之中不知为何突现奇诡咒阵,咒阵诡谲,竟似活了石台,要将其上一切吞灭!
  一剑江寒:“噬灵阵!”
  噬灵阵,一同尸血鸟般残忍可怖之物。尸血鸟吞人血肉,噬灵阵则吞人真灵。比起尸血鸟,对于高阶修士而言,避无可避又击不到实处的噬灵阵要更恐怖。它不同于尸血鸟的地方,是构成噬灵阵的根基,能吞灭一切的魔灵——是自愿而生的。这魔灵必是满含怨恨不甘而由生化魔灵,化魔灵之后只含一恨一怨,以此怨恨结成吞天灭地的噬灵,无理智、无思维,只剩下恨意,以及想要用自身撕咬尽仇怨的本能。
  一剑江寒下意识便要退,而噬灵阵中魔灵已现,她披头散发,像是瞧见了自己最憎恶的东西,连身形幻影都凝出了。
  她扑向流云对面的云水宫,尖锐道——“朱韶,我要你死——!”
  朱韶回首,秦湛已认出这个魔灵。
  面容可憎,姿态可怖。这是曾经的东境王妃。
  朱韶当然不会杀了他的母亲,更不会让他的母亲蜕变魔灵。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噬灵阵又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在这里等着,秦湛都不需去考虑太深,就能先联想到知非否。
  当初是他诱使东境王妃打上玉凰山的主意,也是他告诉了东境王妃借南境女子血来修行的法子,在东境王妃彻底失败后,将她最后一点价值利用完,顺应她的憎恨做出这噬灵阵——完全是知非否的行事风格。
  一剑江寒察觉到东境王妃在见到朱韶后恨意更深,阵力更强,他以剑抵御这噬灵阵的吞噬,大喝道:“秦湛!”
  秦湛一剑回旋,燕白直刺向东境王妃的魔灵。
  剑气凝成实质伤灵!
  东境王妃发出刺耳尖叫,却在看见秦湛的那一刻,恨意更甚!
  她放弃了朱韶,直接扑向秦湛而来,秦湛正欲避开,却也受到了噬灵阵牵引!
  一剑江寒护着越鸣砚和云松,全然腾不开手。他见这魔灵攻击突然,秦湛的动作则因噬灵阵迟钝了一瞬,心下一紧,转手便是一剑掷出!
  这一剑缓了秦湛之围,却让越鸣砚抵御不住噬灵阵,直接向阵心滑去。
  一剑江寒连忙伸手,却因另一边全无意识的云松而慢了一步。
  秦湛见状,也顾不得其他,她喝道:“一剑!”
  一剑江寒看向她,秦湛已跃去了噬灵阵的中心,她抓住了越鸣砚,而后将越鸣砚一掌推出,打去了一剑江寒的怀里。自己则直接被吞进了噬灵阵的中心。
  噬灵阵吞进了秦湛,越鸣砚见状睁大了眼,他挣扎着便要去救,却被一剑江寒喝止。
  “秦湛为什么下去你不清楚吗!待在这里,等她!”
  “你只能在这儿等她!”
  越鸣砚怔住。
  他知道为什么一剑江寒拦着他。因为他不够强,因为他过于疲弱,因为他,秦湛方才受困。
  越鸣砚眼有苦痛之色,一剑江寒也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严厉,他安抚道:“别担心,相信她。噬灵阵杀了不她。”
  噬灵阵的确杀不了秦湛。
  纵使这阵法不断在吞噬她的灵力为几用,东境王妃的魔灵还是发出了尖锐而痛苦的嚎叫声。
  时间过去一刻,又或是几天几夜。
  越鸣砚分不清。
  魔灵哭嚎,她伏趴在石台上,试图要绞杀了坠入阵中之人。
  可阵中之人却反碎了她的灵。
  风暴骤停,魔灵崩散。
  越鸣砚看见了燕白,而后这把剑被从风中扔了出去。
  一名穿着较大白裳的少女站在噬灵阵的中心,她的眉眼间写满了不耐和烦闷,待风暴散去,她瞧见了越鸣砚众人,脸上的神情便从不耐变成了茫然。
  她看了看三人,又看了看石台,困惑无比道:“你们是谁,我的剑呢?温晦呢?”
  她见无人答她,有些不高兴,脸颊都气得鼓了起来:“我师父呢!”


第54章 朔夜01
  阙如言收回金针,对期待着的众人轻轻摇了摇头。
  她说:“身体康健,经脉平稳,除了灵气有些虚弱,其余我并看不出任何问题。”
  一剑江寒闻言,下意识看向秦湛。
  十五岁的秦湛还正是成长的时候,眉眼轮廓虽皆柔和圆润了很多,但依然能认出日后的模样。这是秦湛没错,却是在场所有人都不认识的秦湛。
  秦湛也非常不喜欢被人盯着端详,她见阙如言收了针,也不耐烦再乖乖坐着。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便抬步欲走。一剑江寒当然不能让她走,他两步走到秦湛身前拦住了她。
  秦湛抬头看了眼一剑江寒,缓声道:“让开。”
  熟悉的语气,似曾相识的脾气让一剑江寒眉毛控制不住的跳动了一瞬,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头疼,伸手忍不住按住了自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