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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有个石头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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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别误会,这是夫人近日第一次……”
说话间阵阵扑鼻而来的的血腥味飘溢在四周,徐凌霄剑眉紧锁,冷声道:“够了,本王知道。”
知道那碗汤药掺着的是什么。
说那是汤药,可溅到地上的液体呈暗红色,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草药味也被这血腥味冲刷地一干二净。
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徐凌霄以为自己会习惯,会坦然接受黎修所做的一切,可当他再次见到那碗药引时,心头却如针刺般,扎得他难受。
喉头上下滚动之后,一股闷气堵在胸腔,徐凌霄忍下心头的不适,迈着沉稳的步子进入竹屋。
被唤作瑶姨的妇人见王爷进了竹屋,只得满面愁容地在外头候着,心里却为里屋的人捏了把汗。
一进屋,浓郁的樟树香味混合着骇人的血腥味充溢在不大不小的竹屋内,徐凌霄沉着脸越过屏障,入眼的便是一张惊悚可怖满目疮痍的面孔。
只见那妇人凌乱干枯的长发下,一双灰白无神的眼睛深陷在暗黑的眼窝里,脸上结痂的疤痕似灰色的蠕虫密密分布在惨白无血色的皮肤上
看到她,徐凌霄神色如常,刚刚的不悦也在看到此人时不自觉地消散了许多。
床上的黎修双目失明,感受他的气息,神情激动,颤抖着那双满是疤痕的手伸向他,口中发出沙哑的声音:“是霄儿吗,快,快到娘这来。”
徐凌霄缓步走向她,锐利的眉眼变得柔和,上前顺势握住了那双辨不清方向,胡乱摸索的手。
感受到男子掌心的温度,黎修笑得像个孩童,无神的双眼盯着同一个方向,抓住了徐凌霄的手扣得死紧,深怕一不留神他就会消失。
徐凌霄宽大的手掌包裹住那双瘦削枯柴般的手,像是习惯了妇人的这番举措,徐凌霄伸出手臂安慰似的轻拍着她的肩头,缓缓道:“我就在这陪着你。”
沉稳的声音似有魔力一般,那有些疯癫的妇人听了,情绪有些缓和但还是紧紧抓着他的双手不愿放开。
徐凌霄也随她去了,就着黎修的姿势以极不舒服的坐姿待在她身旁。
不多时,便见瑶姨端了新的汤药进来,此时的汤药倒寻常,没有半点血腥味,徐凌霄看了眼瑶姨,腾出右手接过了药碗半哄半劝喂着黎修喝药。
竹屋内一时间混杂着香樟味和中药味,徐凌霄拿着碗吹开了热气,试过温度后才舀了一勺喂给了黎修。
无言片刻,徐凌霄终是没忍住,沉沉开口道:“近日城里又有孩童失踪了。”
闻言,扶碗的那只枯手一顿。
“是你做的吧”
徐凌霄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一团闷气沉重地压在他的胸口。
黎修闻言,紧张地搓着手,像是犯了错被抓现行的孩子,可那嘶哑骇人的声音从喉口跳出,却透着森森寒意,“霄儿,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闻言,徐凌霄薄唇紧抿,阴沉着脸沉默不语,听了黎修的话起身将药碗置于桌上,与她隔了两步之遥。
感觉到男子离她远了,黎修披散着头发,干枯可怖的双手颤抖着向周围摸索,吃力地移动上半身想靠他近些。
看她慌张无措的样子,徐凌霄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痛。
用力移动间,掩着黎修腰际的薄被滑落,赫然露出她残缺不全的身体。
墨绿色衣衫包裹着她瘦削单薄的身体,顺着视线滑到她腰际,才发现腰际以下只剩空荡荡的衣衫。
眼观片刻,十分骇人!
感受到薄被滑落,黎修情绪突然变得激动,焦急之下胡乱摸索抓起薄被一角便往腰际遮盖。
徐凌霄眼底闪过苦涩,末了上前覆上了那双干枯的双手,紧锁着眉头替她盖上了被子,压低了声音慢慢道:“就再无他法,只能如此吗?”
闻言,黎修的眉眼变得狠厉,满目疮痍的面颊上带着深深恨意,蠕虫般的疤痕微微颤动,似能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薄唇出来,嘶哑中带着寒意。
“我如今成了这般模样,苟延残喘于此,那国师若要寻来,岂不是要我命丧黄泉!”说起澜夜国国师,黎修对他恨之入骨,说话间情绪愈发激动不自控。
徐凌霄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黎修,直觉喉头发紧,喘不上气。
第9章
广平王府内,吃饱喝足的付瑾欢闲来无事四处晃悠。
都到这个时辰了也没见徐凌霄回府,没人与她唠嗑拌嘴,付瑾欢也觉得无聊,于是蹦跶着跑去了王府别院的荷花园。
此时已是暮夏,微风轻抚过湖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付瑾欢想着沿池塘溜达一圈算是饭后消食了,谁没想刚跑到花园,便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于是见着池边供夫人们休息的石凳,付瑾欢卯足了劲跳了上去,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这才长长地输了口气。
明月当空,湖光绿影,食饱饭足的米虫生活付瑾欢觉得如此这般很是惬意。
清净了没多久,耳边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音,付瑾欢警觉地竖起耳朵细细地听,一跳一跳的步子像是个孩子,待她转过身时,果不其然眼前跑来一个胖乎乎的肉团子!
这小孩约莫着四五岁左右,圆头圆脑,胖乎乎的,待他走近,付瑾欢眼尖地瞧见了他肉嘟嘟的小肥手正抱着两盘坚果。
定眼瞅了瞅那两盘吃食,跟她口味还挺相似,于是猜测这小屁孩也是来饭后消食的。
此人正是张管家的小侄子,名唤赖小祁,刚刚张管家偷拿了厨房剩余的坚果,叮嘱他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赶紧吃了。
于
是赖小祁环抱着手里的吃食瞎摸到了这儿,小心翼翼地将盘子放在石桌上,赖小祁一撇头这才发现了眼前的石凳上竟卧着只白兔。
没想到来这偷吃个坚果还能碰到一只白团子,赖小祁笑呵呵地微微探出身子,赶巧那兔子正回头,四目相对时,付瑾欢淡定地看了他一眼,高冷地略过他的目光,径直盯着那盘坚果,她要继续静坐消食。
赖小祁肉乎乎的小圆脸却满是好奇,眼前的这只兔子居然不怕生人!
于是他猫着腰试探性地上前,距离付瑾欢近了一步后身子悄悄顿了顿,生怕眼前的兔子受惊突然跑了。
静坐的付瑾欢余光瞟到了小屁孩的动作,依旧气定神闲地一动不动。知道他还是个孩子,她也懒得搭理,跟着徐凌霄混久了,她早就练出一身过硬的腿脚功夫,有时徐凌霄把她惹急了,她一抬腿对着那张俊脸就是一阵猛踢。
徐凌霄也直言,她战斗力惊人。
末了,身后的肉团子试探性地戳了戳她的脊背,见付瑾欢没反应,赖小祁肉乎乎的小手揪住了付瑾欢的一双兔耳朵,接着没等付瑾欢反应便将她拎上了桌。
没觉出小孩有恶意,付瑾欢顺势坐到石桌上,小孩倒真把她当成了宠物,不时用手指戳戳她的兔须,再然后摸摸她的绒毛……
待那小胖手恶作剧般揪她兔须的时候,付瑾欢终于忍不住了,不耐烦地推开他,前蹄交叠与他对视。
赖小祁瞪大了眼睛一愣一愣的,这兔子乍一眼看上去行为举止跟人似的,再仔细一瞅。
赖小祁觉得这兔子在瞪他……
不管这小孩如何反应,付瑾欢挪了挪屁股,靠到那盘坚果前,伸出两只蹄子刨了几下,连带着花生杏仁儿都堆在了桌上,在付瑾欢看来,饭后不吃点小零食什么的都不算消食。
于是在赖小祁惊异的目光下,付瑾欢拱着雪白的身体神情专注地致力于咬碎花生壳,一边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粉嫩的三瓣嘴不停咀嚼着。
眼见盘里的坚果快被这不明来历的怪兔子吃个干净,赖小祁愤愤地抓起兔耳朵,接着不客气地将付瑾欢拎起扔到了地上。
付瑾欢吃得正高兴,却不想刚剥开的花生还没塞到嘴边,便被人提起丢下了桌,于是兔脸一皱,闷闷道:“小伙子,我还没吃完……”
赖小祁剥好一颗松果,正欲塞进嘴里,身旁冷不丁传来一声清丽的女音,于是顿了顿下意识地四处张望。
见周围没人,赖小祁想着许是幻听,不以为意的将手中的核桃塞进了嘴里,吧唧着嘴吃得正香。
被
扔在桌下的付瑾欢无奈,这是□□裸地无视她了,于是再次开口提醒他: “我在这呢。”
正咀嚼的嘴唇猛地一顿,这下一字一语算是听得真真切切,赖小祁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听出了那声音的来源,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呆滞惊恐的眼神愣愣地移到桌下。
……果然那只兔子正望着他。
付瑾欢满眼希冀,“就是我。”
一阵愣神之后,赖小祁眼神顿时变得愈发惊悚,跟见了鬼似的,扯着嗓子惊声尖叫:“妖怪啊!……”
什么!哪里哪里,妖怪在哪!凄厉的童音划破天际,付瑾欢倒被这小孩子吓得一哆嗦,顺势怂包似的抱紧了赖小祁的裤脚。
哪知她的这番动作,又惹得赖小祁吓破了胆,明明妖怪就是这只兔子!
见她扒着自己的腿,赖小祁猛地甩腿,于是用力一甩一飞间,扒着裤脚的白色身影,“嗖——”的一声被甩进了荷花池中,尖叫过后,赖小祁拔腿就跑,脸色已是惨白,边跑边喊救命。
飞入池中的付瑾欢被小孩突如其来的一甩弄得一脸懵,还未等她喊救命,身体早已似利箭没入池中,本能下用尽全身力气扑腾。
这都不知道第几次被淹了,付瑾欢止不住泪流,上一世被人推下江去,机缘巧合重生了,却一次又一次重温这种溺水经历,被淹窒息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求生欲望执着而强烈,付瑾欢眼底泛着泪花依旧拼命扑腾着,她不想就这么死,好不容易像个人一样有了自己的情感意识而活着,虽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人,但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她不想死。
恍惚间竟出现了星星点点的亮光快速凝聚成一道白色光芒,似流动的微小星河一圈一圈萦绕在付瑾欢周身。
挣扎间的付瑾欢感觉到滞顿的空气与池水,薄薄的微光慢慢穿透她的身体竟带着柔柔的暖意。
像是有东西正要从她的身体中迸裂出来,接着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付瑾欢清楚的看到,她毛茸茸的前蹄慢慢褪去白色的绒毛,变成白皙光滑的皮肤,一身白色垂肩薄衫长裙在微光中若隐若现,扑腾间,竟觉下肢也充满了力量,脚底像是触到了池塘底部的石子。
她化形了。
就在刚刚的命悬一线间,她化出了人形,这险些使她丧命的池塘,此时待她直起身子,池水只刚刚没过她前胸。
又惊又喜过后,付瑾欢终于回了神慢慢垂下头,这才看清了池中的倒影。
朦胧静谧的月光之下,池水清澈得像一面镜子,水面上的女子素颜清雅的面庞与前世的她一模一样,只是一袭古装,白玉簪挽起的发髻坠于脑后,墨色长发侧披如瀑。
付瑾欢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栖迟对她说的话,许是这化形是由自己的意识所支配的,若果真如此她便好好想想,该以何种面貌示人,比如徐凌霄。
虽是夏季,可池塘中的水依旧带着凉意,在水里泡久了,付瑾欢冷得一哆嗦打了个喷嚏,只觉这化形后的衣服也太单薄了点……
付瑾欢吸吸鼻子,用力拨开水面上的荷叶,一步一步划着水上了岸。
轻纱般的浮云之上,柔柔的月光似泻落的清辉,无声无息地穿透云层,如烟如雾般笼罩在荷花池上。
庭院一角,俊逸挺拔的男子静静站立在月色深处,轮廓分明的五官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发深邃,目睹那抹白色光芒出现再到打着旋儿消失,那两道不浓不淡的剑眉之下,眼型似若桃花,沉静如深潭。
只见那女子披泻月色清辉,一袭白衣胜雪,月光之下,似妖不似仙。
第10章
披着月色上了岸,付瑾欢浑身湿透,夜里凉风习习,吹得她喷嚏连连。
自己若是以这般模样从后院出去肯定不妥,要是被府里来往的人看见了,指不定把她当成私闯王府的刺客抓起来。
思索间又一个喷嚏出来,付瑾欢冷得抱紧了胳膊,见四下无人,又变回了兔子。
身上的兔毛反倒比那轻薄的长纱裙更暖和些。
于是便见一团白色的身影从荷花园溜了出去。
到了徐凌霄的住处,付瑾欢举起蹄子见周身并无异样,这才放心的跳过门槛。
屋内,前厅的圆桌上还摆放着一堆吃食,付瑾欢撇嘴,估计又是哪位夫人送来的饭后甜点。
一般情况下,付瑾欢总是先徐凌霄一步,替他将这些东西都解决了。
但今日在荷花园里蹭了那小孩的一盘坚果,确实没什么胃口再吃下别的。
浑身上下还在滴着水,付瑾欢只想待在兔窝里躺会,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跑向了笼子。
忽然前方出现了黑色的身影,身后走来的人伸手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隔着肚皮熟悉的触感,付瑾欢看向徐凌霄,剑眉星目下不薄不厚的唇轻抿着。
今日倒奇怪,他竟然没有揪她的耳朵,付瑾欢抬眼暗暗打量他,面无表情的俊颜看不出情绪。
手中的兔子通体湿哒哒的还在滴着水,徐凌霄沉默无言,抱着付瑾欢放在了床上,拿起一旁的浴巾细细为她擦拭着绒毛,。
付瑾欢抬眼看他,这是徐凌霄第二次给她顺毛……
相比第一次将她扔进浴池,付瑾欢感觉到此人对她的态度有了飞一般的变化,明明绷着的一张脸,此时看来也没那么讨厌了。
也不知是不是徐凌霄良心发现,一人一兔沉默间,徐凌霄只顾替她擦着绒毛,冷着一张脸也没有说话。
见付瑾欢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徐凌霄抬手粗暴地扯了扯她的耳朵,:“看什么看。”
付瑾欢无言,愤愤地转过脑袋不搭理他。
见兔子的绒毛慢慢干了,徐凌霄沉了沉眸子,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
待宽厚的手掌拿着浴巾擦拭兔子软软的肚皮时,徐凌霄眸光一滞,骨节分明的双手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中的浴巾,轻咳一声后沉声道:“下次别到处乱跑。”
话音刚落,徐凌霄将手里的浴巾一扔,盖在了某兔身上,声音带着些许僵硬与不自然。
“你自己擦,本王还有要事要办!”
说罢,留下一脸懵的付瑾欢。
某兔扯下蒙在头上的浴巾,只觉今晚的徐凌霄哪里都不对劲。
。。。。。。
走到书房,徐凌霄烦躁地命人打开了所有的窗户,总感觉一团热气包围着他,站立在窗前许久,夜里的凉风吹得他头脑清醒了许多。
明明眼前的是只兔子,徐凌霄却总能联想起刚刚他撞见的那一幕,当为她擦拭身体的每一处时,便会联想到她身为人时的样子。
只知她会通人性,说人话,今日不小心撞见了那兔子化身人形,没想到竟是个娇俏清丽的小姑娘。
原以为她会说话便足够惊奇,当看到她化形为人时,心下却咯噔一跳。
思及柔光清辉下的白色倩影,徐凌霄只觉那团熄灭的热气又蹭蹭地冒了上来,让人烦躁。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依旧是那道瘦削单薄的身影,若她是妖精,徐凌霄只觉自己应是被她勾了魂。
心烦意乱之下,徐凌霄走到案前拿起一部兵书,想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随意翻看了几页,竟从中看到一句“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徐凌霄皱眉,这什么兵书,描写姑娘家的诗都有了,于是摔了书,拿了宣纸准备作画。
他不知道,书里的那段诗句,是某将军描写其夫人的。
挥笔之下,脑海中依旧浮现出那抹身影,徐凌霄挑眉,懒懒地自言自语,回眸一笑胜星华就算了,疑是妖女下凡来还差不多。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
这一句似乎更适合那兔子。
思及此某人下笔,寥寥几下便勾勒出那月下女子的纤细身影,看着画中女子的图像,徐凌霄敛了敛神色,沉默片刻后将画笔置于案上。
……
已是深夜,见徐凌霄迟迟不归,付瑾欢窝在暖暖的被窝里,赖在了那张奢华精致的大床上,好不容易暖和了一点,等他回来了,她再睡笼子也不迟。
付瑾欢想着却止不住地打盹儿。
于是待徐凌霄回到卧房时,便见那只兔子趴在被窝里,徐凌霄走过去见她睡得沉,眉毛一挑,准备将她拎到角落的笼子里去,可下一秒伸向兔子的手微微一顿,看了她一眼,徐凌霄薄唇轻抿,收回了手。
既知她可化而为人,现在将她关在笼子里,徐凌霄认为着实不妥。
思索片刻睡在了与那兔子一臂之隔的地方。
反正他的床大,多一只兔子又何妨。
睡在他床上的兔子已经不单单是只毛茸茸的动物了,徐凌霄合衣时刻告诫自己那是个小姑娘,于是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生怕吵醒熟睡中的兔子。
明月高悬,静谧的卧房里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一人一兔分别睡在木床的两边,徐凌霄翻来覆去竟是一宿未合眼。
第二日,徐凌霄起了个早便准备去上朝,临走时看那被窝里的兔子睡得正香,打量一番后眉眼间带着笑意。
徐凌霄离开卧房临走之际,特意嘱咐张管家,等到用早膳的时候,放些糕点吃食在他桌上。
张管家一一应下,却寻思着,平日里王爷最不喜吃甜食,最近口味倒变了许多。
等付瑾欢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爬起来生了个懒腰,宽大的床上空荡荡的,难道徐凌霄一夜未归?
怪不得昨日睡得如此清净。
桌上老早备好了早膳,付瑾欢抓起糕点吃得津津有味,对徐凌霄的印象也好了许多,就冲他这一点,付瑾欢表示可以原谅他之前对自己做过的诸多错事。
付瑾欢在王府过得十分舒坦,徐凌霄经常不见人影,几位夫人也被安置在别院,除了走动的下人多了点,付瑾欢的自由不受限制,没人理会一只兔子,都是各忙各的。
这不,在府里待着无聊,付瑾欢便溜达着出了府,在无人的角落里化身成了人形。
于是热热闹闹的集市上,出现一个白衣长裙的女子,墨色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身后,清灵俏丽的面容让人过目不忘。
这古人赶集的场景倒是付瑾欢第一次经历,重生后这么多天了,直至今日她才慢慢认识到她现在所处的新世界。
这个地方叫澜夜国,历经十九位帝王三百七十年,当朝皇帝治国严谨,无论是军事,经济还是文化,都处于鼎盛之时。
朝内有几位王爷助阵,朝外有镇守边关的袁大将军,这皇帝之位倒是坐的安慰。
付瑾欢还听到,如今的广平王是诸位皇子中最受皇帝喜爱的,围猎出巡都会跟在皇帝身边。
朝中官员们更是对那广平王巴结地紧,奇珍异宝,如玉美人都想着法塞给王爷。
付瑾欢听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抱上了徐凌霄的大腿,咋舌之后,她觉得自己这一世还不算太背。
一路晃悠在热闹非凡的集市上,付瑾欢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只是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耳边不时传来卖吃食的吆喝,付瑾欢寻着那阵香味来到一家烧饼店,门前人满为患,似都在排队买烧饼,付瑾欢跟在了队伍后头,全身上下摸索一遍后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还吃什么饼。
付瑾欢蔫蔫地退出了队伍,途经了大大小小的摊位,好吃的好看的玩意儿也只能眼巴巴瞅着。
这卖烧饼的铺面后头便是私人小院,付瑾欢眼珠一转,趁着没人瞬间化成了兔子,钻进了墙角的小洞中,就这样轻轻松松入了人家的宅子。
进了后院,付瑾欢打算找找厨房,顺便拿块烧饼,刚从墙角钻出来便见一群孩童聚在一块打弹珠,三三两两的蹲在一起,玩得倒是专注。
见着这几个孩子,付瑾欢这才觉得刚才的怪异之感从何而来,这集市虽热闹,但付瑾欢从街头走到街尾竟没见着一个孩子,来来往往的都是成年人。
就在这时她好像从这群孩子的口中听出了什么。
只见两个男孩提议大家出去玩,为首看着年纪稍长的女孩连忙劝他们,顺便提醒了其他小孩子。
那扎辫子的小女娃道:“外面有专吃小孩心的妖怪,我们最好待在院里别处去。”
隐没在草丛中的付瑾欢一听,直觉这番话也就骗骗小孩子,于是不再理会,蹦跶着短腿去找厨房。
女孩话落,周围一群孩子随声附和,一提起那吃小孩心的怪物,他们面露惊恐。
所有的孩子都知道,扎辫子小女娃的弟弟,就是被那妖怪挖去心脏,扔在后山上的。
第11章
广平王府内,付瑾欢静坐在草坪上,抬眼看着来往忙碌的侍从,心中不解。
徐凌霄要那么多床干嘛,一张还不够他睡的,只瞧见这帮人抬着一个雕刻精致的檀木古床进了某王爷住的云间阁。
趁着众人忙碌之际,付瑾欢偷溜进了王府的别苑,没过多久,又偷偷摸摸沿着墙角跑了出来,没人注意到那兔子嘴里叼着个明晃晃的玉镯子……
锦阳城是澜夜国的都城,每日街上商贩叫卖,人流如潮,很是热闹。
云轩当铺便置于西街一角,不多时一身素衣白裙体态轻盈的女子从当铺走了出来,皎若秋月的面上满是欢喜。
玉指数了数布袋里的银两,付瑾欢眼底冒着精光,虽然不清楚那块玉镯子具体值多少价,不过颠了颠掌心的重量,足够买很多玩意儿了。
有了上次连烧饼都买不起的经验,付瑾欢这次做足了功课,从别院某夫人那“拿”了只玉镯子,付瑾欢看她戴上着实显老气,干脆自己拿来当了。
想着那王爷出手阔绰,若他的小妾少了啥物件,他许会添些的,若是换成自己伸手向他要,保不齐那人一个不高兴又准备吃了她。
此时的徐凌霄正着一身官服神情肃然的站在大殿之上,殊不知某人正在背后嘟囔他。
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殿内,一名中年男子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俯首于殿堂之下,傲视群雄。
五官轮廓坚毅,两弯剑眉浑如刷漆,眉宇间与徐凌霄有六分相似,此人便是澜夜国国君。
只见他身着黄蟒袍,肩罩金色秀龙披肩,肃静一张脸,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势摄人的气场。
此人胸膛正中,是金丝线绣着的黑龙,光芒灼灼,逼真至极。
朝堂之上,群臣皆抬首望着站在大殿中央的二人。
一位正是驻守边关,刚打完胜仗凯旋而归的冯远将军,此人身段高而魁梧,鼻子笔直挺起,唇上蓄胡,发浓须密,一身武士服,体型匀称。
许是常年持刀习武,能看到他青筋暴露的双手长满了硬生生的茧皮。
在冯远身旁的男子一看相貌便知是异域之人,白色布帽下露出几簇卷卷的黑发,眼窝深陷,高鼻梁,浓黑的眉毛下两只眼睛黑得发亮。
与冯大将军一同前来的正是西域使者,此次与澜夜国交战后大败而归,其君主为了表示和睦共处之意,便派遣使者送来西域之礼,以示两国交好。
此番远行使得祁帝龙颜大悦,文武百官皆对冯将军赞意连连。
冯远站在大殿中央,见诸位大臣一脸讨好,面上更是笑得得意,气焰也越发嚣张,众人皆知,本国国君最器重他的小儿子广平王,若是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思及此,冯广迈出稳稳地步子,上前进言道:“陛下,末将有一事相求。”
粗豪的声音像洪钟一样雄浑有力。
此话一出,徐凌霄微微侧首看向他。
“微臣之女已到出嫁的年纪,还望陛下替臣女寻一桩好亲事。”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众人皆知,冯将军有一女,常年跟在太后膝下,若是一桩好亲事,可能就要在几位王爷中选了。
祁帝闻言,冷峻锐利的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声若洪钟,“冯将军说出了口,朕自会安排。”
闻言,众人脸上堆笑,心照不宣。
徐凌霄站在殿前充耳不闻,抬头时便对上冯远那双满含笑意的眸子,侧过身子默了默,沉着俊脸视若无睹。
这是什么眼神?冯将军一震,心觉自己示意得够明显了,广平王这番装聋作哑,莫不是嫌弃他的女儿?
思及此冯将军眸子暗了暗,敛起笑意谢过了祁帝。
下朝后,祁帝留下了徐凌霄。
没有外人在侧,祁帝神色有了些温和之意,就像寻常父子一般,询问身旁的徐凌霄:“你可清楚冯远的言外之意。”
身旁男子淡然道:“儿臣愚笨,不知冯将军言外有何意。”
祁帝抬起眉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既然不知,那朕问你,你可知冯将军府上的那位千金?”
徐凌霄挑眉,像是真的在思考,半晌才答:“儿臣不知。”
在这澜夜国,人人都知都城第一绝色当属冯将军的千金,冯如茉。
传言此女虽为武将之后,但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也是无人能及的倾城之色,近几年提亲的人更是踏破将军府的门槛,但闻那女子已有心上人,任谁也说不动她出阁。
心思缜密如祁帝,一听冯将军今日在大殿上的请辞,若不是那心高气傲的千金默许,冯远也不会主动请求他赐婚的,徐凌霄又怎能不知。
“既然不知,那朕便明说,冯将军千金对你有意,朕想着选个黄道吉日给你们赐婚。”
闻言,徐凌霄停住脚步,看向祁帝,微微颔首沉声道:“儿臣府里妻妾成群,只怕委屈了将军千金。”
听他一说,祁帝看着他一副了然,继而缓缓道:“既然无意,那朕改日回绝了他便是。”
府里妻妾成群那都是幌子,祁帝却十分清楚,他这小儿子不近女色。
跟在两人身后的林总管微弓着身子,毕恭毕敬跟随前行,宫里宫外流传国君偏爱小王爷,在他看来,此传言不虚,至少自黎修娘娘去世之后,祁帝对广平王的态度更是有了巨大的变化。
如今祁帝又想着撮合王爷与那将军千金,或许不单单只是想成就一段姻缘,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祁帝对小王爷有所期待。
只是这小王爷,生性自由,做事随心,俨然对帝王之事不放在心上。
徐凌霄陪着祁帝在偌大的清竹园散步,平日里的他本就独来独往惯了,现如今面对这个抛弃他母亲的人,徐凌霄早已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许是这次打了胜仗,西域使者又主动示好,祁帝平日里紧锁的眉头此时舒展,也显得和善可亲许多。
两人闲谈了几句便再无他话,默默行至龙延殿,祁帝展颜道:“听说西域古怪玩意颇多,那使者此番前来倒是带了许多奇珍异宝。”
徐凌霄跟在身后,面无表情应了一声。
“你若有中意的便挑些拿去。”
徐凌霄微微颔首:“多谢父皇。”
奇珍异宝倒不稀奇,要是换做从前,对于皇帝的赏赐他从来都是口上应下,却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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