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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殇阙-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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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我气的不是这个。”
他凑近我,双唇相接,寒意从唇间流露出来。
他温柔地摩挲着,道:“为何你宁肯自己痛死,也不求我呢?”
我绝望地将双眸闭上,沉默了片刻,方缓缓说道:“我宁愿自己是死了,也不愿同你在一起。”
他用力摁上了我的后颈,深深地吻了下来,我只觉得空气有些不够用,一张脸被怔的通红。
我低头看着自己素白的指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一种透明的苍白,正如我此时的心境一般。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成全
与他离得越近,那种疼痛感就消失地越快,其实我并不想这样,羽澈终于离开了我的唇。
我紧抿双唇,再不言语,我眉头深深蹙起,他用额头抵着我的,轻声耳语道:“以后别再这么傻了,青离,你可不能死。”
我凄厉地一笑,眼中尽是浓浓仇恨,我抬眸望着他道:“我为何不能死,说到底你还是想要青殇之力,我其实都知道,谁都不傻,你也用不着把我当傻子。”
他邪邪一笑,冰蓝的眸子乍隐乍现,我轻咳两声,身子这才完全好转过来,我挑一挑眉,眼底尽是柔迷光华,却不是为他。
眨眼间便入了夜,夜风来袭,冉冉在衣,我仰一仰头,生生将泪水逼回眼眶中去,我从此刻在心底里发誓,再不会流一滴泪,在他面前。
我维持出一个淡淡的勉强的笑容,羽澈抬手扫过我肩上的落叶,留下一阵淡淡余香,我深吸一口气,仰首看着这翠绿的树顶,满目苍翠,却抚平不了内心的伤痕。
我缓缓站起身来,道:“你有办法让阿桃和她夫君相见的是不是,帮她。”
我的语声十分沉稳,月自东边的树梢上缓缓升起,只是银白一钩,纤细如女子姣好的眉。
羽澈的目光很冷,他双手后背,冲着我淡淡道:“为何要帮?”
我沉了沉心,暮色四合的天空半是如滴了墨汁一般透着黑意,正如我此时空空的心境一样。
我冷冷道:“算我求你。”
他却似没有听到我的恳求一般,眼神直直盯着我,没有半点光彩,我的心中猝然一痛,他浅浅地说道:“你还是太天真,这世间有那么多的苦难,你若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要去帮,你干脆就不用活着了。毫无意义,浪费时间。”
他的语声清清冷冷的,不带有一丝情感,我微微沉吟。过了半晌,方缓缓同他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现在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他笑了,那个笑容是如此的明媚动人,任哪个女子看了,都会心动的吧,可我此刻的内心却悲寒似冬。
他撇撇嘴,道:“你真想帮他们?”
我自然是忙不迭地点了头,他亦随之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但这是最后一次,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去管别人的事儿了。”
我眼中的喜色渐渐流露出来,凝神思索片刻,声音沉沉如滂沱大雨。“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他拉过我的手,南风城的夜是有些凉的,尤其是当风拂过 面颊的时候,刺得生疼,就如我从前在皇宫,在王府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他还是莫蜃,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
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来,愿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但只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小小愿望,我想。此生也许都不会实现了。
我颓然转身,惊起了一地的尘土,顺着我的衣摆纷扬,复又慢慢落下。
他的手依旧很凉,和那个人。完全不同。
今天不知是怎么回事,脑海中总是在不断地浮现帝蜃和沐尘的脸庞,十分清楚的出现在我的印象里。
却摸不到,只是如影子一样。他握着我的手很紧,似乎怕我挣脱一般,我只是笑,切齿冷笑。
他毕竟是想多了,我此刻已经是无欲无求。
去到阿桃屋子里的时候,她正站在窗边,风就那么直直吹了进来,窗台上斜斜插了枝桃花,花瓣被吹的舞动起来,阿桃的背影很美,一身橘色纱衣傍身,映着这浓浓的夜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
而她夫君此时就揽着她的双肩,陪她一同看那绝美夜色。
“夫君,公子说你在我身边,虽然我感受不到,但是你一定能听见的是不是?”她的语声充满了柔情蜜意,话语似绵绵春雨,带着丝丝暖意落在耳际。
她的夫君轻轻点一点头,阿桃似是能听见一般,笑着道:“我不知道你一直陪着我,怪不得每次入睡时,都像是在你的怀中一样,那种熟悉的感觉。”
我的心开始绞痛,人生最痛苦的,并不是生与死,而是明明对方都在,却看不见,摸不到。
我清咳了两声,阿桃听见声响连忙转过身子来,她笑着朝我走了过来,笑道:“公子你来了,快坐,我给你们沏茶。”
我的目光有些悲戚,朝她摆摆手道:“不必了,我,我朋友说答应帮你们了,但只有今天一晚上。”
她的眸中立时露出了浓浓喜色,但只一瞬,就蒙上了一层死灰,我不解她为何会有这样的眼神,正要多问,她便轻叹一声道:“一夜,也太短了。”
羽澈朝前走了两步,立在她与她夫君的面前,温然道:“就一夜,见与不见在于你,我本不愿帮的,若不是她一直求我,我也就随之而去了。‘
阿桃一听这话,立时着急了,连忙道:“不不不,公子你千万别误会,我想见他,哪怕,只有今夜,我也想见他。”
我觉得见比不见更让人受折磨,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那故事里的女主角中了很深的毒,几天之内,就老态龙钟,发如白雪。
她便躲着情郎,再不愿相见,寿命很短,在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位神医,他说能够让她恢复从前的模样,以很健康的形态去见她的情郎,但是,只有一天。
而第二天她也就会死去,女孩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神医,她的容貌在吃了神医的药后变回了从前的模样,发丝也回到了乌黑亮丽的状态。
情郎与她相见,他也知道,女孩儿只剩下一天的生命了,便陪她去了很多地方,可是时间总是短暂无情的,他终是没有能力去挽回女孩儿的性命,她在那个清晨死去。
只余故事的结局,我并不知道,只是此时的阿桃和她夫君,不禁便让我想起了这个故事,凄美而动人。
也只有最悲伤的情感,此能够让世人永远记住,不会忘却。
阿桃的眼睛已经通红,她近乎恳求地朝着羽澈道:“公子,我夫君这么多年一直守着我,一定很苦,我虽然心里有小小的自私,很希望他能够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可我更不愿意看到的,却是他魂飞魄散。”
我轻声劝慰她道:“你放心,你夫君不会魂飞魄散的,他只是了了尘世的心愿,才能够安安心心去投胎啊。‘
阿桃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看像羽澈,道:“没剩多少时间了,最多只到明日清晨,她夫君便要离开此地。”
羽澈点一点头,颇为无奈地看着我道:“我已经告诉过你,这是最后一次,你可有记清楚?”
我连忙点一点头,道:“自然。”
他走到桌边的藤椅上坐了下来,无声无息一笑,冲阿桃道:“你过来,站在我身前,还有你。”
他先是看着阿桃说的这话,后又望向她夫君,二人竟然极为默契地一同抬脚一同站定。
我暗自感慨,这就是夫妻,心有灵犀,不论是生与死,相处多久,这样的默契是常人不能够领会到的。
羽澈的两只手分别将阿桃和她夫君的手抬了起来,蓝色的光芒慢慢出现,而她夫君的身形也渐渐出现。
我突然间觉得很感动,阿桃侧眸,泪湿了眼眶,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流淌下来,她扑进她夫君的怀抱中。
男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紧紧拥着阿桃的身体,用尽了全力,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融为一体一般。
羽澈慢慢起身,拉着我出了屋子,我为他们关好了门。
长叹一声,里面烛光点点,有微弱的光芒,却是那样的美。
我感慨万千,忽然有琴音飘入了耳中,是首轻扬欢快的曲调,我顺着声音的方向行去。
是一处水中的小亭,几位衣着儒雅的公子正好好坐着饮酒,而打扮的素雅的清妓则用指尖不断地拨着琴弦。
我走了过去,朝着几位公子掬了一礼,道:“小弟可以与你们同坐么?”
他们自然是欢迎的,有侍女为我和羽澈搬了张椅子来,我两齐齐坐下,身前小桌上几杯晶莹剔透的桂花酿。
阵阵酒香扑鼻而入,我深深嗅了一口,抬手端起,朝着弹琴的姑娘敬了敬,便一口仰尽。
入口甘甜清爽,我不由得多喝了几杯,夜色渐浓,我也有了些醉意,眼前渐渐模糊,羽澈似乎将我拉入了他的怀中,还喃喃道:“不能喝就少喝些,没人跟你抢。”
我在一片夜色朦胧中有些看不清他的脸,我抬手摇摇晃晃,却始终摸不到他,最后,这张模糊地脸变成了帝蜃的。
我的委屈在一瞬间都涌上了心间,这是第三世,前两世我们都在一起,即便身份不同,互相伤害,第一世,我欠了你。
第二世,你欠了我,可如今到了今日,难道你我二人最终的结局,就是互不相干么?
我的怒气渐渐涌上心间,我一拳便砸在他胸膛上,道:“你走!我不想见你,不想!”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共赴来生
明月依稀还挂在夜空,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似被染上了一层薄雾,充满了氤氲之气。
我将盛满了桂花酒的杯子高高举起,月色透过汁液,有淡淡的黄,颇带了些飘渺的感觉。
我哀叹一声,就那么靠着他沉沉睡去了。
其实我并不糊涂,还不至于醉到分不清谁是谁,但我想醉,就再放纵一次吧。
我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睁眼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羽澈坐在我的对面,正砌着盏茶。
阵阵茶香味儿扑鼻而入,许是昨日酒喝得多了,此时口干舌燥的。
我坐起了身子,有薄薄的毯子从我身上滑落,我垂首一看,是条嵌了金丝的小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眸,伸手去要茶,羽澈神情淡漠地为我倒了一杯,我接过来,一口仰尽。
喉咙总算是好受了些,我摸了摸小腹,道:“有早膳么?饿了。”
他的眼角有淡淡的笑意涌现,低低朝我道:“你看你,嗓子都哑了许多,待会我带你去抓副药喝喝。”
我摇摇头,双手伸了个懒腰,四周的纱帘呈现出一种明亮的色彩,我轻轻仰首 ,微风拂过,这样子的生活是十分惬意悠然的。
一瞥眼间,却看见了玉娘,今日的她气色很是不错,在她身后还跟着两名小侍女,手中端着食盘。
我忙起身,朝着玉娘笑道:“怎么大清早的就来了?”
她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一身翠绿色的衣裳,倒显得气色很好,“公子是金秋苑的大恩人,也是阿桃的恩人,我这不赶紧为您送早膳来了么,昨日在这儿弹琴的姑娘说您睡着了,那位公子又吩咐不让人打扰。这才挨到了今日。”
说话间,她就朝身后的小侍女连忙招一招手,她们二人就把食盒端了上来放好,我垂首细细一看。颇为精致的吃食,烫金丝面,浑圆的小包,一碗清澄澄的绿汤,让人看了就十分有食欲。
我不禁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还不忘同玉娘道谢:“你太客气了,玉娘你去忙吧。”
她笑着离去,羽澈看着我不雅的吃相,眼中有些说不明的意味。我看不出那是什么意思,便也没有再多问。
待吃完后,我用帕子将嘴唇擦干净,这才满足地叹息一声,道:“这样的日子真舒服。”
羽澈挑一挑眉看我。轻声道:“是么?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不想回去了?”
我听不惯他这种语气,便冷冷道:“不错,我只想待在外面,至少,还有人。”
他朝前走了两步,离我很近。眼底有怒火,我只作不见,他抬手抚上了我的面颊,笑道:“随你,在哪里都行,只要你喜欢。不过你要记着,离了我,你也活不了。‘
我的语声十分冷淡,道:“无所谓,我更希望自己死去。”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瑶姬的面庞来。还有当日她被羽澈给钉在秦玉柱上的情景,我紧咬住牙关,不知此时她可还好。
他猛地一甩手,我便被朝后推去,我低低笑了起来,道:“原来你也会这样生气,原来,你也会被激怒。”
我冷冷站直身子,这身衣裳虽是量身的,此时却仍有些空,许是这几日劳累过度吧。
我颓然转身,将眼底突然涌现的哀愁掩去,正好看见阿桃和她夫君朝着我的方向行来,且二人都是笑容满面,十分幸福的模样。
我朝他们招一招手,待行至面前,便道:“阿桃你今日气色不错呢。”
她揽着她夫君的臂膀,笑道:“恩,多谢公子,我今日特地来看看公子昨日休息的可好,既然还舒心,那我和夫君就先行离开了。”
我自然是点了头,看着他们两个脸上重新扬起的笑容,我也觉得开心。
二人的背影渐渐远去,我的眉头却越来越深,突然转过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羽澈道:“你昨日是不是跟我说过,他们只能相见一夜?”
他神情极其淡漠,许是还在生气,但那个表情我便知道,确实只有一夜,可是,现在却是白天,阳光正好。
我猛地一跺脚,暗自骂道,该死,我怎么会没有反应过来呢!
我撒腿便往阿桃的房间跑去,羽澈怒吼一声, “你回来!那种苦你难道还想再受一次么!”
我突然止步,背对着他道:“那你同我一起去。”
我只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随后他便跟了过来,我们二人步履极快地走去,可是在阿桃屋子前,我却迟迟无法将手抬起去推开。
正好玉娘也从她的房间走出来,见我站在那里,便问道:“公子可是要找阿桃姑娘么?她昨日睡得晚,只怕现在还睡着呢。”
她这短短一句话,我的心就凉了半截,她满不在乎地走上前来,为我将房门打开,边往里走,边笑道:“阿桃平日里也是嗜睡,公子你先在屏风后等一等,我去叫她。”
我神情木讷地应了一声,道:“嗯。”
声音还带有丝丝颤意,玉娘是没有听出来,但羽澈却十分清楚我此刻的心境,他走至我身边,静静站着,也不说话。
屏风上是绣娘一针针绣的鸳鸯戏水图,我死死盯着看,好像那白色缎面下的鸳鸯正在慢慢消失一般。
“啊!啊!阿桃,阿桃你怎么了!”玉娘的尖叫声传入耳际。
我急忙冲了上去,却是呆呆愣住。
阿桃死了。
笑容满面的死去。
满床的鲜血,就似她的名字一样,色彩斑斓绚丽,留下了最明媚的笑容,永远离开了这个世间。
她双手合十,握着原本窗边地那枝花,面容安详,一柄长剑正斜斜躺在地上,鲜血已经干涸,伤口在她的脖颈上,让人一眼看去只觉得触目惊心。
我心中悲戚不已,之前看到的,不过是二人的魂魄,她在见了夫君一面后,毅然决定舍弃这尘世,与他一起共赴来生。
这样的感情,才叫做至死不渝。
我长叹一声,道:“阿桃,你真傻。”
玉娘的眼角有清泪不断涌出,颗颗滴落,我黯然垂首,这样的爱情,世间并不多了,我突然想起那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也许是为了供世人遐想吧,我如今亲眼看到的结局,却是如此。
可转念一想,这样也对,既然活着已经再没有眷恋,还不如在黄泉与心爱之人在一起。
我们是在夜间的时候将阿桃安葬的,她生来喜欢花,玉娘便命了几名侍女去将最新鲜的花瓣采摘来,为她围了个花床。
身上的血迹我亲自为她擦拭干净,此生活着太累,愿她来生能够找到个好人家,然后再幸幸福福地过一生。
火苗渐起,越烧越旺,我揽着玉娘微微颤抖的肩,道:“死了也好,今生过的太累,阿桃这样也是一种解脱。”
玉娘低声哭泣着,毕竟,这么些年来,一直是她在照应着阿桃,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情。
她自缢之前,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连一封书信也没有,看来是彻底的安心。
我不禁开始回忆,她和她夫君最后来同我道别时的模样,那种笑容是从心底绽出的,我突然忆起,昨日做了个梦,梦见我与一头黄牛说话,曾听老人说过,做这种梦,便意味着死期将近。
看来,不是我的死期,而是阿桃的,但她现在很幸福,我便觉得一切都值了。
熊熊大火在持续燃烧着,火光渐浓,我仰首望去,问道:“羽澈,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便把我用这样的方式葬了吧。”
他只冷冷回了我一句,“你休想。”
我不知自己是做了什么孽,还是与他一定有什么难以解开的愁丝,为何会遇上他,又为何将自己的性命交予了他,我实在是不懂。
而后几日,我们没有离开,而是待在南风城了里,逛了逛曾经走过的街道,瞻仰了皇宫的宏伟。
我站在高大的城墙底下,今日的天特别蓝,阳光也灼热,我额头上的汗渍一点点地滑落,眼睛已经被刺痛,却不愿意离开这耀眼的光线。
我想要透过那抹阳光看到些什么,却是无能为力。
这样的姿势,在羽澈的一声怒吼中结束。
他揽过我的身子,恶狠狠地道:“你这样不断地作践自己,有意思么?”
我点点头,冷声道:“有意思。”
他突然将我横抱起来,朝着城墙外走去,我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了,只是看见他眼睛的黑色已被他隐去,露出一片冰蓝。
而身上的寒意更甚,我痴痴笑道:“怎么突然那么慌张?”
他不语,仍旧抱着我朝前走去。
城门的士兵没有多加阻拦,我也乐得清闲,满不在意,就当是看看周围的风景吧。
走出约莫一里的路程,是片丛林,他止住了步子,却不将我放下来,我被他抱得很不舒服,不断地扭动着身子,道:“你弄疼我了。”
这个林子有些阴冷,还有些许地潮湿。
他没有开口,却有人代替他开了口,“放开她!”
第一百九十章 刺心
几名身形鬼魅的手下,齐齐将羽澈围在正中间,身身黑衣,且都在右肩膀上绣了朵红莲。
这便是红莲地狱的象征,看着这些图案,有了些许熟悉感。
羽澈的容色淡淡,甚至可以说没有一点儿表情,就那么静静立在他们中间。
我扯了扯沐尘的衣袖,低低道:“你们恐怕抓不住他的。”
我的眼底渐渐蒙上了一层灰白色,那是濒临绝望的颜色。
沐尘侧首看我,眸中沉沉尽是柔迷光华,他的面色肃然而郑重,凝视我良久,方缓缓道:“我不会放你走,更不愿让他离开。”
他的声音沉沉如滂沱大雨,额上青筋累累暴动,羽澈打了个哈欠,笑道:“红莲地狱,我还没去过呢,既然狱子那么盛情款款地邀请我了,那么去一趟也是可以的,只不过,青离得离我近些,否则未央症发,到时候是他痛苦。”
他这一番听来,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转念细细一想,绝不止他口中说出的那么简单,一定是有阴谋,或是有什么目的。
沐尘的眉头深深蹙起,眉眼间有抹不去的浓重愁色。
我拉住他衣袖,揪的很紧,眼睫微微下垂,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羽澈双手抱臂,冰蓝的眸子就那么凝视着我,似要将我整个人给看穿了一样,我深眸微睐。
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凌厉机锋,我的语声极度清淡,带着深究的意味,“你为了什么,羽澈, 我真的看不懂你,看不懂你到底要什么,即便是同你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我却似从不认识你一般。你曾说要我,可是后来我发现不是,再后来,你说要青殇之力。但那能力还不如你本身厉害。”
我没有将话说完,他们已经能够全部听懂了,我呼吸声渐渐平稳,脸色想来也好了许多。
我凄涩一笑,羽澈伸展双臂打了个哈欠,话语声似绵绵春雨落在耳际,“我若说就是为了你呢?你看,狱子的面子我总是要给,既然如此盛情我又岂有不去之理,你们二人感情深厚也是多年了。我总要让你们多聚一聚是不是?”
他顿了顿,我的心中猝然一痛,只觉心中一片悲凉,羽澈又继续说道:“事不宜迟,那个地方我也是没有去过的。狱子,咱们何时出发?”
沐尘的脸色十分阴沉,他微微沉静,走上前两步,挥一挥手,让那些包围住羽澈的人都尽数退开。
“我不知道你为何不还手,也不管你有什么企图。但是有一点,不论你是去哪里,青离都带不走,你想也不用想。”沐尘目露凶光,戾气渐渐涌上。
羽澈走到我面前,抬手想要抚上我的面颊。却被沐尘给挡在了身前,他高大的背影让我感到安心,从来都是如此。
羽澈摆摆手,倒也不在乎,他笑道:“没事。姐姐可以暂时让你,不过。。。。。。”
他的嘴角慢慢扬起一个邪邪的笑来,满脸的不在乎,“我也必须在她身边,除非你忍心看她痛。”
沐尘将我揽紧,冷冷道:“你爱跟着就跟着。”
我却目露担忧之色,“我现在是肉体之身,如何回得去?”
沐尘用力握一握我的肩,道:“你已经不是凡身了,未央一旦种下,这具身体就已经没有生感了,或者我换句话来说,现在这身子,不过是死尸罢了。”
我听到他这样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诧之感,也是我意料之中,小七体内有他的鲜血,也就成了不死之身,只不过似活死人生活着,到底也是种痛苦。
沐尘揽着我的肩朝林子深处走去,羽澈跟在一侧,我就被两个男人这么夹在中间走着,之前的不适感已经尽数消逝不见。
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左侧的沐尘戾气甚浓,而右侧的羽澈则一脸轻松明快的神情。
我垂首黯然,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我们一直在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脚程,直到出现在一个湖泊的前面,通体透蓝的湖面,让人看了心醉。
我蹲下身子去,将有些湿腻的双手放到湖中,一阵冰凉之感遍布全身,非常的惬意。
我仰首望着天空,湛蓝的不带有一片云彩,就如前世我死去的那一日。
这里连空气都是凉凉的,而从空中飘来的清新味道,正是红莲地狱的味道。
有人说仙界至美,我却从不那么认为,红莲地狱那漫天的莲花,对于我来说才是至美,只不过一个是黑暗,一个是光明。
我缓缓起身,深吸一口气,朱唇亲启:“这样的味道,真是久违了。”
沐尘朝着身后的几人使一使眼色,几人便走上前来,在湖泊边站成直直一排,双手比作一个十分怪异的姿势,那是属于地狱之人特有的手势,用以将封印住的咒文解开。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的功夫,那湖面上的水就渐渐分做了两边,而从底端伸出了一个长长的阶梯。
一直延伸到我们的面前,我的鞋面已经沾满了泥土,而身侧两个男人的鞋面都是干净的一尘不染,我此刻只觉得自己是具死尸,就想沐尘说的那样。
我抬腿朝前走去,这一条路,再熟悉不过,底端是黑暗的,看不见丁点的光亮,而且无尽延长去。
我一步一个脚印地朝前走去,四周愈发的暗,但沐尘的气息围绕在我身边,便一点惧意都没有。
直至完全看不见,而脚下的阶梯也不再是一段的,变得更加光滑。
沐尘伸手将我拉住,他的掌心很暖,熟悉的纹路,熟悉的味道。
他走到了前面,我便跟着他的步子行去,一行人就那么走了足足两个时辰。
一直沉浸在黑暗之间,终于在不远处出现了一点光亮,那是种红光。
我的眼睛有些微的不适应,但是那种气息愈发的浓郁,直到眼前全是血红之色,沐尘用手掌为我挡住这强光。
再次睁眼时,已是曾经那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几名手下为沐尘开了路,那些士兵齐整整地站在青石板路前,一见我们,立时鞠躬行礼,“恭迎殿下, 大人。”
我多久没有听到旁人这样称呼我了,羽澈站在我身后,看着那些人一直站到远处,场面颇为壮观。
“好大的架势,我怎么就从没有享受过这样的阵势呢?”他的语声淡淡,冷冷在耳后响起。
我带有嘲讽意味地冲他道:“你不过是在说些瞎话,金殿那么多你的仆从,又怎会说没有享受过,你那个殿宇如此奢华。”
羽澈冷冷一笑, 我似被火星烫到,耳后突然热潮涌起,就像风寒时浑身发热一样, 羽澈转了转脖颈道:“都是些虚无的东西,如何能与红莲地狱之景相比较。”
我的脸像被火烧了一样, 难受的紧,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沐尘连忙将我的身子扶紧,忧声问道:“你怎么了,脸这样红!”
我张张嘴,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是一些丝丝游声,我难受的不得了,羽澈急忙走上前来,将我的手拿了起来,将手掌摊开,我才惊觉上面已经是乌青的。
这种感觉不久以前曾经出现过,就是杀人的那一次,我的胸口闷得慌,双手却觉得冰冷至极。
甚至开始微微发颤,羽澈沉声问道:“你这儿的红莲花呢?”
沐尘似是反应过什么事一样,我呼吸间几乎能闻到皮焦肉烂的味道,沐尘连忙将我拦腰横抱起来,朝里面跑去。
我的声音愈发的急促,眼前也有些模糊,渐渐地有些失去知觉,只隐隐约约听见羽澈在身后的急促声音,“红眸,这是青殇。。。。。。‘
再后来我便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堪,后来,好像闻见了红莲花的味道,我深深一嗅,那种独有的香味衬着腐朽木头的味道,让我有了些微的醉意。
又过了片刻,身体好像被浸泡在一个有水的地方,冰凉的触感瞬间遍布全身,好像听见了好多人的声音,似在念经,又似在争吵。
我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身边是沐尘和羽澈,还有,高高在上的狱主。
我一惊,连忙起了身,却是剧烈的咳起嗽来,整个胸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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