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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殇阙-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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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九个魔的凶戾,也比不上一个魇。

    多见于大屠杀和瘟疫的地方,只有这样子大规模的惨死,才能够保证怨念凝聚不散,才能形成魇。

    羽澈是死在羽灵的手上,可也是在那时候,死了太多的灵蕴族人。

    魇能如梦,能吸取人的精气。

    这些种种迹象,都与羽澈相连,我很敬佩沐尘能够用这样平淡的语气去说一个恶魇。

    我活了那么久,魔见过不少,魇却从未见过。

    也不允许见,毕竟这样的东西是极为稀少,也许几百年,也许上千年才会形成一个。

    我低眉不语,此刻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沐尘走过去将窗户打开来,外面正飘着雪,银装素裹的世界,是很美的。

    我看的有些痴了,寒意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沐尘贴心地递过件儿衣裳,我垂首看,是件厚厚的小袄,绣了莲花的样子,我倒很喜欢。

    他揽一揽我的肩道:“我之前帮你缓解了些微的疲倦,现在你会感觉好受些,可是魇的出现,千百年也难得一遇,青离,我昨夜没能够保护你,是我的错。”

    我眼底有深不见底的空漠,凝眸向他道:“不怪你,他见我,也是好事,不过魂谱上的这两个名字,太为难我了,沐尘,你可知道,我从遇到过这样棘手的事。”

    他神色寂寂,“不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没有谁能够动你,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我沉思片刻,起了身,道:“我要去找祺昕问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也赞同,但也许是害怕羽澈再来找我,便跟在我身边,他是狱子,可也没怎么碰过魇。

    这样的存在,无论是对于妖,魔,仙,还是人,都是一种噩耗。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灾难。

    我们去到祺昕的屋子时,她已经坐在那儿了,这几日她似乎都不忙,此刻也是拿着把剪子在修剪着窗台边的雪莲花。

    看到我进来,便挑一挑眉道:“怎么了?”

    我上前去,冷冷道:“羽澈究竟是怎么死的?”

    她面色如常,没有丝毫别的情绪,她转身,神色一凛,“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羽灵发作,他也受害其中!”

    我被她这样的态度给激怒了,面容忽而带了一抹光影的阴霾,“那么多人死了,为什么只有他一个变成了魇!”

    我或许是情绪有些激动,沐尘怕拍我的肩,经过昨夜,此时只一发怒,就感觉气血涌上心头,十分难受,这就是魇入梦。

    祺昕面露惊诧和难以置信,“不可能,你在胡说些什么!上次你不是见过他么,是你告诉我的,那只是个魂魄。”

    她的语声越来越低,我心里已隐隐觉得不对劲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寻觅

    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就似一记冰棍敲打在额头上,寒冷刺骨,疼痛难耐。

    我只得双手紧紧抱住后脑,眉头深蹙。

    沐尘看着我这样子,便有些焦急,他伸手揽过我的肩,语声关切地问道:“又痛了?”

    那种痛感我此刻形容不出来,眼前一会儿漆黑,一会儿又清晰。

    似乎有什么影像从我眼前一闪而过,很模糊,什么都看不真切。

    祺昕的面色有些微的痛苦,银白的发丝在此刻显得格外沧桑。

    桌上还放着些青青的梅子,颜色很好看,沐尘便拾了一颗递给我,定一定神道:“吃点酸的,能好受些。”

    我隐隐能够从他眸中看出一些愤怒,因为他的眸色已有些发红。

    我接过轻轻咬了一小口,确实酸涩,倒也不难吃,这样有些极致的味道我是很喜欢的。

    祺昕皱一皱眉头看我,我抬眸迎上她的目光,深邃而幽深。

    她漆黑恬美的眼珠微微一转,道:“你很不舒服?”

    我冷眼片刻,待不适感稍稍缓和了些,才同她道:“自然是难受的,我从未经历过,想来还需要点时间才会好。”

    她双手交握于桌面上,神色复杂,轻声道:“我适才又仔细想了想,你说的没错,他成为魇的可能性是极大的,他入梦寻你,可有什么感觉?”

    此刻的头痛之感,以及之前的不适已经缓和了许多,我侧眸望向她,道:“不像是在做梦,倒似真实的,包括他拉我的手,他掌心的冰凉我都感受的到,很真实。”

    祺昕垂首沉思了片刻,将目光投向窗外。雨儿抬了个托盘进来,祺昕冷眼望向她,招一招手道:“抬过来。”

    我面露疑惑地望过去,雨儿见我在。便露出浅浅的笑容来,这是个老榆木制成的托盘,上面画了精致的百鸟朝凤图,只只栩栩如生,但色调却是暗沉的。

    上面放了串长长的银链子,但有些破旧了,颜色已不似新打出的银那般明亮,有淡淡的一层灰色附在上面。

    祺昕将这根链子的一端拎了起来,沉静地望向我,“把手伸出来。”

    我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手腕嫩白,似除去淤泥后的莲藕一般,她将链子担在我的手腕上,总共绕了三圈。竟刚好够。

    我将手抬到眼前,上面是些小小的蝴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但是很美,阳光洒进来,映在上面,是闪闪发光的。甚至连蝴蝶翅膀的纹路都依稀能看清楚。

    非常的精致,我对这根链子有一种莫名的喜欢。

    祺昕淡淡一笑,道:“正好合适,果真是她的东西。”

    我面露惊诧地望向祺昕,问道:“族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沐尘执过我的手细细看着。祺昕便轻声一叹道:“从前羽澈还活着的时候交给我的,说是替他好好保管,现在你一戴,我便知道是他打算送给羽灵的,可是那个时候俨然已经是来不及了。”

    我慨然。沐尘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有些吃痛,便要挣脱,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神色严峻而冷酷,语气有些生硬,“难道你还没有长记性么?这东西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一切都是那个羽澈算计好的,他是魇,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成的眼,这样子的心思,我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的目的性很强,那就是你。”

    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我一时没能够适应,倒是祺昕面露悔色道:“殿下说的极是,我也感觉这不是我的本意,就不经意之间命雨儿拿了过来,青离你还是快些摘下。”

    我连忙点头,若说是个妖或者魔,我都有应对他们的办法,可是,羽澈隐藏了那么多年,却在我回来的时候出现了,还在不经意之间控制了祺昕的思想,确实是本事。

    沐尘开始解我手腕上的链子,我却感到了一阵酥麻,指尖渐渐没了知觉,但这样子的感觉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我惊醒,沐尘还在垂首解着,我的内心有些慌乱,我启唇轻声问他,“怎么还没接下来,沐尘,我刚才,指尖没有感觉了。”

    他眉头深深蹙起,祺昕起身走了过来,也垂首看向我的手腕道:“怪了,我之前明明是用接口接上的,可是现在却找不见了。”

    我也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去,沐尘的手指划过每一只蝴蝶,可是绕了几圈却连一个接口都没有找到,衔接的天衣无缝。

    他又将我的手托起,照着有阳光的地方,我十分清楚地看见其中几只蝴蝶的翅膀振了振。

    心底渐渐变得寒冷,沐尘的神色越来越沉,祺昕也是面色苍白,我急忙将手缩了回来,另外一只手用力地去拽,可是手腕上红色的印子倒是勒出不少,可链子却依然纹丝不动。

    我有些慌了,这是种被禁锢的感觉,就像从前帝蜃用金环将我拴住一样,这种熟悉的感觉令我一滞。

    沐尘冷哼一声,道:“好大的胆子,我的人也敢动。”

    祺昕这时才面露愁色,看我的目光也有些歉意,“青离,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我颓然地摇一摇头道:“不,族长你别这样说,一个魇的能力,是我们所有人都估量不到的。”

    话虽如此,我的心却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沐尘双手扶住我的肩,道:“让我试试,青离,我不能够让你受到伤害和威胁。”

    他的眸子满是坚定,可是他虽为狱子,我却不能够保证他会敌得过羽澈。

    我警惕地将手伸到他的身前,沐尘便将双臂抬起,掌心靠近我的手腕,我已经感觉到一股很强的气流正在从我的手腕流向身体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的四周便渐渐涌起了风,发丝也被吹得凌乱,手链子上蝴蝶全部在振翅,一阵急促的声响刺进我们的耳朵,祺昕立时难受地伸手捂住了双耳,我只觉难听,倒没有刺耳。

    沐尘颓然地将双臂垂下, 他的额际有薄薄一层汗水浸出,我此刻已是心如死灰,连他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更遑论是旁人。

    我抬手帮他将汗水擦去,沐尘的眸中已是怒意涌现,那些蝴蝶已经没了动静,我抖一抖手,链子冰凉,绝美精致,却似把枷锁,压得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执过我的手,掌心传来的温暖让我能够稍稍安心。

    “这几天哪儿也别去,我必须守着你。”他的神色很严峻。

    我颇为无奈地一笑,是了,即便是哪儿都去不了,但是如果入梦了呢?羽澈是定然还要来找我的,那时又该如何是好?

    可是心里虽然腻着,但我却想见一见他,我想把事情真相,不论是现在的还是以前的,一一从他嘴里问出来,即便这样的可能性很低,而代价则是我的身体状态,但我依旧想这么做。

    沐尘也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的面色便有些颓然。

    倒是祺昕突然眸色一亮,她望向我道:“青离,有个法子,我们可以试一试。”

    我仰首看她,眼里有丝希冀的光,可是沐尘尚且没法子,她不过是个族长,又会有什么好办法呢?

    沐尘神色有些复杂地望着她,淡淡道:“你的意思是?”

    祺昕好看的眉轻轻一挑,道:“我知道你身上有青殇之力,为何不试试将其激发出一些呢?”

    她话音刚落,沐尘就连忙摆手,道:“不可,青离现在的身子还不是自己的,除非是回到原来的身体里面,否则只会造成更大的后果,到时候根本承担不起,我也不愿让她去冒险。”

    我抿一抿唇,青殇,曾经那么熟悉的东西,此刻听来,却是无比陌生,似乎是在听一件与我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

    祺昕皱眉,思索了片刻方缓缓道:“事到如今,为了你的安全,只有先去找元身,青离,你的元身在哪里我从不过问,也不知道,但此刻,唯一的法子似乎只有去找到元身才行了。”

    我赞同地点一点头,此次回来,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只是魂谱上为何会写着羽澈的名字,既然他已经成为了魇,那我是没有能力去管的。

    换句话来说,就算是狱主,也是拿他没法子的,对于这件事,我真是感到莫名其妙。

    于是我伸手扯一扯沐尘的袖子,道:“算了,就先这样吧,他的目的不单纯我知道,但是我也想要探探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可是沐尘,那一日他找我,我没有从他身上找出半点的恶意。”

    祺昕淡淡一笑道:“那是因为羽灵是他的挚爱,如何会有恶意。”

    我面色黯然道:“可是我和他说了很多遍,我不是羽灵,他却一点也不听。”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手腕上的蝴蝶又开始振翅了,这一次动静很大,我的手腕都被抬了起来,垂在半空中,我蹙眉,握紧了拳。

    手链子慢慢散发出了一圈黑色的光晕,虽然很淡,但是足够让人看清楚。

 第一百六十二章 影蝶

    我似乎听见了风铃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十分好听。

    阳光洒在手腕上,那样子黑色的光晕显得魅惑,我只轻轻侧眸,却看见祺昕正一脸难受地盯着我看。

    我不解,她低低开口道:“你把手放下来,它们吵得我很头痛。”

    我蹙眉,沐尘摁住我的手,他语声肯定地问我,“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声音很好听?像风铃的声音?”

    我惊讶地凝视着他,祺昕点一点头,道:“看来这些蝴蝶对你有些不一样的意义,你看,我听了这声音却只觉得刺耳难耐。”

    我看她难受,便急忙把手放到腿上,声音便消退下去。

    沐尘长叹一声,看着我的目光有些悲戚,还有几分心疼,心下已有些明了了,我便问道:“沐尘,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这个东西?”

    他眉头紧锁,神色严肃,凝视我半晌方缓缓道:“之前我曾怀疑过,但还是不肯定,可是现在看这些蝴蝶给旁人造成的危害后,我便十分肯定。”

    我沉了沉心,静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曾在狱集书上看到过,一种名叫影蝶的东西,它是有生命的,却是极其邪的一种蝶,生命无限,或者说永生,它们是认主人的。”他的语声淡淡,可每一个字都砸在我的心头,似一记重锤。

    “所以,它们的主人是羽澈,所以他企图用这个影蝶来控制我,束缚我,对不对?”我不由得冷笑一声,说来命运其实是一种很可笑的东西。

    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为何现在要经历同一件一模一样的?

    我目光悲戚地看着沐尘,他却缓缓摇了摇头,我瞪大双眸看着他,沐尘嘴角慢慢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意。“你错了,影蝶是有养主的,但认的却不是养主,这种东西极其霸道。它们有自己的性子,一般是三五只一起,可你手上的链子却足足有几十只,而且它们是自己找寻主人的。”

    我惊愕不语,他继续说道:“而你,就是它们自己认定的主人,一旦认定,永生永世都会同你在一起。”

    我神色异常平淡地看他,“所以我听见的是风铃声,而你们听见的却是刺耳到难以忍受的声音。沐尘,你可以和我直说,这个影蝶到底是做什么的?”

    祺昕自然是没有听过影蝶的,当然我也没有听过,可是沐尘只短短几句话。却让我们两个人心里都很难受。

    沐尘深吸一口气,道:“除了你,影蝶谁都不认,而且这东西的威力隐晦且强大,这是魇才能衍生出来的,它不会伤害你,但是会渐渐把你体内的气息给转化。置于转化的结果,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我不明白,为何这些影蝶会认我。

    我淡淡看向他略显微红的眼眸,放低声音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要被它们一直囚禁着。羽澈也随时知道我的动静,而且还会时不时的伤害我身边最亲近的人?”

    我的语气是肯定的,所以这句话从我口中说出来,是带着强烈愤恨色彩的。

    我猛地起身,沉声道:“我要见他。一定要见!”

    沐尘瞪了我一眼,道:“你别意气用事,我是决不允许他伤害你的,青离,听我的,好好待在我身边,这段时间哪儿也不要去。”

    说罢便来拉我的手,我也是心中情绪压抑已久,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我将他的甩开,朝着沐尘和祺昕道:“不可能的!我不能让他在禁锢我的时候还去伤害你们!他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是羽灵,更不是他的什么姐姐,还有那什么劳什子的影蝶,为什么会选择我!”

    沐尘将我紧紧拥入怀中,我已经抑制不住地在颤抖,只隐隐约约听见祺昕在低声说,“不可能的,羽澈不会认不出羽灵,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沐尘道:“我们走,去把元身找出来,脱离这具身子,离开这个地方,魂谱那些事,交给我去办。”

    我知道他说的是魂谱上的名字,我这才渐渐把情绪平复下来,转眼间天色便黑了。

    我看着天际朦胧的弯月,心渐渐平静下来,祺昕也起身,她目色黯然地看着我道:“青离,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早知如此,你当初不该来的。”

    她轻轻一叹,便转身出了屋子,我朝后退了一步,道:“早点休息吧,我累了。”

    他却担忧道:“我知道你很累,但是,咱们熬这一晚上好么?我怕你做梦,我怕他来找你。”

    我却十分的疲累,步子颓然地朝里屋走去,珠帘拨在我的额头,一丝一丝的凉意袭上心头。

    我躺在床榻上,睁着双眸看着身侧的烛台,沐尘则坐在我身边,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我已是困意来袭,双眸便要闭上,如梦前,依稀听见了沐尘的叹气声,他终是舍不得我受累的。

    同昨夜一样,我睁开了双眸,可是却能动弹,身侧的沐尘早已不在,我侧眸看着窗外的明月,已是圆月。

    我知道,此刻已入梦。

    我步履缓慢地出了屋子,手上的那串链子便开始作响,蝴蝶翅膀飞振,我的肌肤有些痒,此刻却顾不得这许多。

    我一味地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朝着竹林子走去;今夜没有风,一切的一切都安静的不可思议。

    可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却是,我穿过了整片竹林,却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只是满目的清脆苍绿。

    我渐渐迷失了方向,脚底的泥土很厚实,带给我的感觉依旧是那么的真实,不带有一丝虚浮的东西。

    走到最后我已是极度的疲累,双腿酸软不已,只得就地坐在了石座上,背靠着一棵较为粗壮的竹子。

    就这么一直坐着,羽澈虽然把我带入了梦中,可是他不出现,我也不能够强求,既然是梦,我倒也没有很急躁。

    思及于此,我便静静坐下来,闭目想事情,脑海慢慢浮现出一些碎片,那些个模糊而连接不上的记忆,我把它们归结为羽灵残留下来的。

    手上的影蝶又开始躁动了,它们振的越发激烈,我心底已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刚要睁开双眸,却被后背传来的一阵凉意给渗到了。

    这不是一种冰凉的风,而是直直吸入你的骨头缝里面,此刻的我才真正理解了寒彻心扉的意思。

    一双手缓缓缠上了我的肩,我却不敢动弹,一股奇异的味道飘入了鼻息。

    这双手似绞杀藤一般,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缠住了我,力气不大,可是我此刻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小小的老鼠在蟒蛇的怀中,它动作很慢,可是却会慢慢地置你于死地。

    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终是忍受不住睁开了双眸,双手已经缠到了我的胸前,我垂首望去,竟是双成年男子才会有的健硕臂膀。

    我惊了,这不是羽澈!

    我正准备回头,他便靠了过来,下颌抵在我的肩上,气息就那么喷洒在我的耳后,他的脸紧紧贴在我的脸颊上,我此刻已是说不出来的恐惧。

    我发现此刻根本无法动弹,一定是他对我做了什么,那双手不断地在我胸前游移,我的声音已经沙哑了,“住手。。。。。。”

    我已经是虚弱至极了,他邪邪一笑,我看不见他的模样,却能听见他的声音,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声音是很有魅惑力的。

    可是我现在却感到了绝望,“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怎么能轻易放手呢?”

    他竟然叫我姐,这人是羽澈,是羽澈!

    这不可能的,他明明是被封印了,明明是个孩童模样!

    羽澈张开双嘴轻轻咬住了我的耳垂,我忍不住发了个冷颤。

    “你认错了,我不是你姐姐。”我尽力将声音保持平静地同他说话。

    紧贴着我的那个人,此刻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危险的讯号。

    “不,影蝶认的人,不会错,姐,你不要太惊讶,我的封印在影蝶找到你的时候,便已经解开了,我随时可以出现在你们面前,可我为什么不那么做,因为沐尘,他是狱子,我多少还是要给他些面子。”他将话说的这样简单,对于沐尘,他竟然是说给面子!

    我深吸一口气,他便又勒得紧了些,我皱眉,难受的道:“你为什么要,要一直认定我就是你姐姐,说话之间你难道听不出来么?羽灵死了,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这样子的话说出来有些伤人,可是此刻我要做的,是如何让他相信我不是羽灵。

    羽澈将头埋在我的发间,深深嗅了一口,“你头发的香味,还是那么好闻,姐,你记不记得,那个时候我专门去摘了新鲜的茉莉花,一朵一朵地浸泡,为你做香发膏,那个时候,你是很喜欢的。”

    我不愿意听他说这些,我此刻只不过想要脱离他。

    “还有啊,我记得你身上最香的地方,是你那柔软的嘴唇。”他边说边将唇滑过我的脸颊,伸出一只手将我的脸转了过去,我惊叹了。

    他的眸子是那种纯澈的冰蓝色,鼻尖就抵着我的鼻尖,我震惊不已,从未见过这样的眸色。

    我本以为,魇的容貌会过于邪魅,可是我没想过,会是这样干净纯粹的色彩。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小魔

    当他的唇紧紧贴上我的嘴唇时,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不是因为不想,而是没有丁点的办法。

    他在我的唇上辗转,唇齿间的细腻感夹杂着些许温柔和*,这个吻延续的很长,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睁着双眸,那样冰蓝的颜色,不得不承认,让人心醉。

    他的气息越发炙热,我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掌心温度在上升,此时弥漫在他身上的,有一种叫做*的东西。

    双手终于有了一点知觉,他湿腻的舌在我的口中搅动,胸前还不断被他揉捏,我只觉得羞愤难耐,在手完全恢复了知觉的这一刻,我猛然将他推开。

    嘴唇已有些红肿,我用手背狠狠去擦过,他倒也不恼,只坐在一侧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我强忍住心中的悲愤,怒视他道:“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只有现在才能仔细看他,他的衣着打扮同那双至美的眸子一样,皆是让人迷醉的色彩。

    一袭水蓝色的衣裳傍身,配着根墨黑色的锦带,金黄色的流苏随风飘扬。

    他的发色很好,浓密且黑,一双手素净无比,若不是稍稍大些,我几乎都要以为是那些个深宫娘娘经过长期保养才会有的双手。

    他却浅浅一笑,将手摊在我面前,语声魅惑不已,“你想看看么?”

    我蹙眉垂首,神色却沉了下去。

    我可以说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未见过这样的掌心,不是说掌纹独特或是皮肤细嫩,而是因为,他的掌心过于干净,没有任何纹路。。。。。。

    我深吸一口气,魇的日常状态果然是异于旁人的。

    他的笑意中忽而带了一抹光影的阴霾,我的身子轻轻一颤,手悄悄地探到了身后。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刖锏还在。

    趁他不注意地时候,我双手猛地抽出了刖锏来,齐齐抵上他的脖颈。冰蓝的双锋衬着他冰蓝的眸子,此刻我的心却渐渐平静了下来,为何,我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这样的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羽澈的眸中满是不在乎,我尽量沉了心看他,声音泠泠想起,“羽澈,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变成魇,可是,我希望你能够认认真真地看清,我不是你姐姐。”

    羽澈含笑如初,他的容貌虽算不得极美。可是他的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凄凉的气息,让人的心绪不自觉地随着这样的气氛而去。

    我的手指触在刖锏上微微发凉,刖锏不由得向前探了两分,羽澈却倏然微笑,似乎锋刃根本就不是抵在他脖颈处,他十分淡定地伸了个懒腰。

    我的愁绪又深了几分,双手已有些无力了。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沉了心,正欲朝他刺去,羽澈却用双指将刖锏紧紧夹住,他打了个哈欠道:“姐,别闹了,这样子一点儿也不好玩。”

    话音刚落他就将刖锏朝我弹了回来。力度之大,让我措手不及,却在即将砸在我脸上的时候,停顿了。

    他伸手拍拍我的肩,柔声道:“你放心。我怎么忍心伤你呢?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放手了,不论是谁,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咧得很开,一口洁白的皓齿露出,我却觉得那是一口獠牙。

    不知为什么,我隐隐嗅到了一丝血腥的气味。

    他双手支地,双膝跪地朝我爬了过来,我没有能力去抵抗,就连刖锏在他手上都不过似一根毫无用处的小木棍而已,我又如何能去抵抗?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竹子上的叶子便在一瞬间纷纷落下,可他的周身却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那些叶子都从他身边坠下。

    而且是一种极其快的速度,我被他护在屏障下,那些叶子却似刀片一样锋利,一旦划过竹子本身,便立时被折断。

    漫天的竹叶,我的眼前尽是细密的绿色,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我震惊不已,羽澈双手将我环抱住,柔声哄道:“别怕,一切有我,没事的,羽灵,我说过会保护你,便一定会做到。”

    他的声音凝伫在耳边,悲凉如弦月,我的语声冷寂下来,道:“你到底在耍些什么花样?”

    他将手指竖在唇边,道:“嘘,有人找麻烦来了。”

    我眉头深蹙,原来不是他,我的语声有些冷漠,淡淡道:“不是你,那是谁,不过是个梦境,你让我怎样去相信在这个梦境里还有其他的人出现?”

    羽澈在我的颈窝间蹭一蹭,这样极其亲昵的动作我很是不习惯。

    寒冷的气息传入我的耳朵,有些酥痒,“谁告诉你这是梦境了?”

    我愕然,叶子还在落,且越来越多,似乎根本掉不完一样,我的心凉了半截,他说的不错,今日的感觉极其真实,也许,真的不是在梦里。。。。。。

    我双拳紧紧握住,指甲狠狠刺入掌心,这样的痛楚让我清醒。

    我黯然的神色微微一亮,他竟然在我耳旁吹起了口哨,十分轻松明快的调子。

    很好听,他的笑靥明媚动人,我的心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就那么过了许久,在他停止了吹口哨的时候,叶子也停止了坠落。

    恍若有森冷的风凄厉刮进眼底,眼前的 一切都带了氤氲之气,我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眼前的景象让我难受不已。

    喉头很不舒服,几乎要呕出来,我用掌心抚着胸口,尽量去适应眼前的东西。

    那是,遍地的尸体,几乎都是小孩子,全是婴儿,浑身*着躺在落满了竹叶的地上,鲜血一丝丝渗入了那些绿色,有些触目惊心。

    我恻然,羽澈拍一拍双手,我看见了一些细小的灰尘落下,他轻叹一声,站了起来,他的个子也很高,我几乎要以仰视的姿态去看他。

    羽澈又伸了个懒腰,好像很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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