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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大人是只喵-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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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昌愿:……
墨殊:……
昂起头看了看旁边的人,宋昌愿的眼神很是鄙视,墨殊干咳一声道,“出门的时候走太急了就给把千宝给忘了……”
千宝,顾名思义,就是那匹淡金色的千里宝马。
于是又折回去牵马。
折腾了半夜,总算是再次启程了。
……
第二天。路小虎醒来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客栈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除了掌柜的店小二以及几个卫兵,什么人都没有!不该走的都走光了,只留他一个……
马厩里连马都给全部带走了……
越羲霜迅速将客栈里里外外都察看了一番,然后回到路虎面前。冷着脸问道,“你主子呢?”
主子的事他怎么会晓得?路虎也很委屈,除了昨晚用膳时透露出来的那点口风,主子什么都没告诉他。
不过到底也是跟了墨殊那么久的人。路虎只稍稍一想便猜出了自家主子的意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顶着越羲霜越来越冷的目光,他硬着头皮。揪着眉捧着心一脸心痛地道,“回将军话,我们主子也不容易,他也苦得很……”
越羲霜没兴趣听他那些官话。不客气地打断他,“所以他是偷溜了?”
这个词用在自家主子身上怎么听怎么别扭,身为主子的贴身侍卫,怎能任由他人诋毁自家主子的形象?路虎立即站出来。振振有词地与越羲霜辩论道,“主子那怎能算是偷溜……”
越将军的脸色很难看,越将军的眼神很凶残,好像他再多说一句就能吃了他一般。路虎一噎,很识相地改了话风,“对!主子就是偷溜了!”
越羲霜很不耐烦地摆摆手,“这话你留着跟王后娘娘解释去!”
路小虎就被人扔回了齐国。
十天后,一户人家里。
雪压弯了树枝,盖满了茅草屋顶,堆出了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茅草屋里,两人一猫围在火炉旁。裹着厚厚的棉被瑟瑟发抖。
一对老夫妇端了三碗热汤出来,“来,喝碗姜汤暖暖身子。”
墨殊和姬思正激动得接过姜汤,“多谢大爷大娘。”
“一碗汤而已,不值当什么,倒是你们俩,可怜见的,怎么就掉水里了?这大冬天的,冻坏了吧?”
这户人家也不大,屋子中央放着火炉,旁边就是炕,大娘说着,顺势就往炕上一坐。
姜汤刚煮出来,烫得很,姬思正就不急着喝,闻言笑道。“我们也是不熟悉这儿的地形,怎么也没想到那底下还有个湖,马儿没刹住脚步,就滚下去了。”
晋国地势平坦,无高山多丘陵,这回他们便是走上了一个小山丘,都道下坡容易上坡难,眼见着要下坡了,两人便没怎么管马儿,任由马儿兴奋地往下跑,谁成想坡下就是一个湖,猝不及防之下就栽了进去。冻得脸都紫了。
大爷就看了一眼外头成群的马儿,问道,“你们俩是贩马的?”
墨殊顿时呛得直咳嗽。
千宝是千里马中的千里马,速度快耐力佳不说,还自带吸引其他马儿的魅力,走到哪儿就有马儿跟到哪,数量还越来越多。
屋外那一群马,全是千宝吸引来的。
商人地位低下,姬思正墨殊两人都没想过要当贩马商,被大爷这一问,都呛得不知如何作答,大爷也就当他俩默认了,朝外头瞧了瞧,大爷就道,“那些马儿都掉水里了吧,哎呦可别着了凉,万一得马瘟可就不好了,俺过去瞧瞧。”说着就下了炕。
墨殊就朝大爷道,“大爷您别忙活了,放着待会儿我们自己来吧!”
“就刷刷毛的事儿。”大爷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大娘就在旁边笑道,“没事儿,让他忙活忙活,老头子闲不住!”
她说着就朝墨殊看了一眼,正巧看见墨殊眼睛的颜色,顿时就哎呦一声,惊道,“你这眼珠子的颜色可真是稀罕哪!”
墨殊就笑笑,随口胡诌道,“家母是羌国人士。”
大娘盯着他的眼,皱着眉头苦思,“你这眼睛的颜色我怎么好像听人说起过……”
☆、章八〇 昌愿大人
大娘皱着眉头回想着,眼睛无意识地乱瞟,然后就瞟到了从头到尾没出声闷头喝汤的宋昌愿身上,一对上那双海洋蓝的猫眼,大娘就倒吸一口凉气,惊道,“哎呦喂我的个乖乖,这小猫崽的眼睛还是蓝色的哪!跟齐国来的那只可真像!”
大娘就低下头,矮着身子直往宋昌愿身上瞄。“那个叫什么来着?宋……宋、宋昌愿!对!就是叫宋昌愿!哎呦这可真巧,你们说是不是?对了对了,齐国那位质子的眼睛好像也跟常人不一样。是什么颜色来着?”
大娘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墨殊方向瞟,“好像是灰色的……”大娘说着就呆住了,愣愣地看着墨殊。墨殊把头埋得低低的,捧着碗将脸挡了个严实。
她再回过头看看宋昌愿,宋昌愿神色沉静,大大方方地任她看,却也垂了眸,没让大娘看到她眼底的颜色。
大娘惊愕得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然后就吓得从炕上跳起来,连滚带爬地往下扑,对着墨殊就磕了个头,“参、参见公子!小妇这厢……”
墨殊无声地叹了叹气,放下碗,起身扶起大娘,“大娘不必多礼。”
大娘战战兢兢犹犹豫豫地起了身,目光就放到姬思正身上,“那这位是……”
为了掩藏行踪,在过去的十天里他们都是风餐露宿的,并未找人家借宿。今儿实在是事出有因才找了户瞧着家境殷实借宿的,谁能想到齐国质子与宋昌愿这样出名,才坐没多久就让人给认出来了。
姬思正也是偷走出来的。可不想让人认出了身份,他急急忙忙站起来,急中生智道。“在下是殿下的贴身护卫!”
墨殊:……
姬思正才不管他是什么表情,见拦住了大娘,心下就松了一口气。
却不想大娘一转身。看见宋昌愿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小妇见过昌愿大人!”
宋昌愿噗地就喷出了一口汤,吓得蹭地跳上了炕,夭寿了,老人家一把年纪的给她下跪,她就不明白了。怎么会有人喜欢别人把自己当坟墓下跪的?
姬思正千防万防,就是没有防到大娘会给宋昌愿也跪一下,顿时就惊在了原地。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
墨殊就很无奈地扔掉手里的丝帕,重新换了一张,拉起大娘。“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大娘无需如此。”
大娘喏喏地应了。看他们的眼神里还是带着恭敬,起身后她也坐不住了,没了跟人唠嗑的心思。手忙脚乱地去给他们张罗吃的。
见大娘走了,宋昌愿这才放松下来,看炕头暖和得舒服。也懒得下去,干脆就在上面窝着了。
两个男子重新在火炉旁坐下。
乡野人家没那么多讲究,厨房就在左手边。大娘在里面切菜切得得得响。
听着里头切菜的声音,姬思正忽然问道,“大娘。你可知道晋国如今情况如何?”
“晋国呀?”大娘叹了一口气,“没咯!”
“没了?!”姬思正惊诧不已,“怎么会没了?”
晋国可是中原四大国之一,哪怕齐国兵力再强,可它原先毕竟还是一个附属诸侯国,断没有一个月不到就攻占了大它五倍不止的晋国的道理。
“还不是因为那赵合?”大爷忽然撩起帘子走了进来。他拿起一块布巾,拍了拍身上的雪沫。
“赵合做什么了?”姬思正急切地问道。
大爷抓起海碗,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水,喝完抹抹嘴,咣地一声将碗砸下,“三公们都不是好东西!”
时下官制都是以三公九卿划分的,国君之下便是三公:丞相,太尉,御史大夫。百姓们虽然说不全官员们的名字,可三公的名字一定是知晓的。
“到底发生何事了?”姬思正心急,面色就不自觉地冷漠下来。墨殊看了眼他的脸色,悄悄往宋昌愿的方向挪了挪。学着她的样子沉默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要知道,现在发兵攻打晋国的不是别人,正是齐国,这事儿不管怎么算他都没理,万一晋国出了点什么事儿,他被姬思正迁怒了可就不好了。
姬思正到底是一国公子,脸色一冷下来,身上那种摄人的气势便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来了。
大爷心中一凛。也不敢再卖关子,老老实实地交代道,“齐国不是在曲沃埋伏了士兵么?十天前那些士兵就开始攻打曲沃,赵合、魏微和韩量三位就领着一众将士抵挡,用了两天时间挡住了齐兵,然后赵合就杀了晋王,领着其余两公……自立为国了。”
姬思正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可怕,吓得大爷都不自觉地降低了声音。可厨房里的大娘不知道这回事啊,她听着听着就把话头给接上了。
“可不是嘛,那赵合也忒不是东西了!晋王虽说是……那个了点,可他怎能杀了君王?这是要遭天谴的!”
宋昌愿听着就翻了个白眼,这些人果然都被洗脑洗傻了,国君都昏庸无能不管百姓死活了,他们还愚昧死忠地维护着他,就比如晋王,说他昏庸都算轻的了,大娘却连一点不是都不愿说。
大娘正生着火烧水,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未注意到厨房外一片死寂。
“要我说啊,那赵合就该是千刀万剐的!拉出去跟那什么比干一样挖心都不为过,杀了王室那么多人,还把那什么公主跟公子齐的人头挂在曲沃城墙上……”
轰!一道霹雳砸下,砸得姬思正面色惨白,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失了魂一般。
墨殊见他如此,只能低声安慰道,“你、你莫慌,兴许不是锦阳公主也说不定呢。”
他的声音极低,带着自己都不确定的犹豫,晋国王室只有一位有封号的公主,其余皆是籍籍无名,若是赵合真要拎出一位来杀鸡儆猴,那人绝对会是锦阳公主。
他转头,漫不经心地抬声问道,“怎会将一个女子的头挂在墙上,要挂也该挂公子们的头吧!大娘你可知是哪位公主?”
☆、章八一 锦阳公主
“那位公主可不得了哟!听说那可是晋王陛下的嫡女哪!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叫什么阳来着?”
市井妇人记坊间传言向来如此,重要的涉及嫡庶身份之类的东西,她会记得一字不差,要是再牵扯上一点儿香艳的闺房韵事,她能将人家祖宗十八代的名字都背得清清楚楚。
若是事情并不香艳,那就记点重要的身份,至于那些在她眼里不重要的人的名字,多半都记不大清说不出口。
只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位与公子齐一起被挂上城墙的女子,两人都能推断出来。
姬思正颓然地坐在地上,眼圈立刻就红了。他张着嘴喃喃念着什么,嗓子里却没有声音。
宋昌愿却看得明白,那是无声地——王兄……王姐……
那个稚嫩却赤忱的少年。因着这一个月的奔波瘦了一大圈,连脸上的婴儿肥都瘦小了,眼里的光却没有消失过。却因为这个消息,眼底的光骤然暗跳,他低着头,一手撑着地。眼里的泪如倾盆大雨,啪啪打在地上。嗓子也在这一刻失了声,王兄……王姐……
心底忽然有些心酸,宋昌愿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便转开脸,不去看。
大爷看着姬思正泪雨霖铃的模样,早吓得不敢说话了,脸色发白地不敢动弹。
墨殊只是默默地掏出了丝帕,折叠成长方形的一段,覆在姬思正眼上。
姬思正便听到墨殊的声音直逼进他耳朵里,“控制住你的情绪,如果你不想让你王兄王姐白死。”
他的手离开。帕子却还粘在姬思正眼睛上。姬思正也不动,只静静地坐在原处,安静得可怕。
过了许久。他取下帕子,眼圈依然通红,眼里却没有了泪水。
这时候大娘也煮好了饭。端了四碗肉粥出来放在桌上,肉粥里生姜味儿浓郁,大娘笑得和蔼可亲。“多吃点姜去去寒。”
这一顿饭吃得甚是安静。
吃完饭墨殊看了眼沉默得诡异的姬思正,便起身与大爷告辞,“多谢二位款待,只是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塞到大爷手上。“一点心意,大爷过日子也不容易,就收下吧!”
墨殊动作极快。没等大爷拒绝就退了出来,牵出马儿走了。
这个村子不大,一刻钟后便走了出来。四下无人。荒野寂寂,一直低着头的姬思正忽然抬起头来,神色极冷。眼圈发红,可眼神却十分坚定。
“殊殿下,我要回曲沃一趟。”他的声音里。是一往无前的坚决,带着冬日冰湖的霜冻,破釜沉舟般令人震撼。
宋昌愿惊讶地看着那个忽然变得有些陌生的少年。神思一恍,几乎以为看到了星夜,那种坚定的不顾一切朝着目标走去的神情。真的跟星夜好像……
墨殊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只有这张地图……”
姬思正伸出手接过就要收起来。岂料他话锋一转,“这个借你看,你也只能在这里看,能记多少是多少,待会儿可是要还的。”
姬思正勾起唇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打开地图便认真地记起来。一盏茶后。他将地图还给墨殊,“多谢!正就此告辞。”
墨殊将地图折好放回袖子,淡淡点头,“珍重!”
那个脸上带着婴儿肥的赤忱纯真还极正义的少年从此一去不复返,日后再见也不知他会变成什么样,是什么身份。宋昌愿望着他的背影,神情复杂。
有信仰有目标的人生虽然苦些累些,但每一天都过得充实且有意义,偶尔放松下来也会觉得悠闲自在,哪会如她这般觉得日子漫长如流水,每天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只觉日子空虚无聊得紧。
有时候她真的宁愿身上有一副复仇重担压着。也不要每天将日子过得如**旬的老太婆一般。只是世事从来都是说来容易做来难,一个被固化了思维的死士,想要跳出那道框框谈何容易?
宋昌愿独自哀叹没多久,就感觉有道目光烈阳般打在身上,**得她想忽视都难,实在是无法集中精神想自己的事了。
她气冲冲地扭头,瞪着墨殊,你到底想干什么?!
墨殊只是见她身上暮气沉重一时好奇才盯着她看,哪里有想过要做什么?只是这下也不好解释。他眼神一闪,就道,“你想去哪里?”
要去哪里你自己不是都决定好了么?走了这么久都没问,现在才来假惺惺是想作甚?宋昌愿一脸无语,看傻子一般地看着他。
墨殊干咳一声道,“现在问也不迟。”
宋昌愿:你不是想去越国么?那就去呗!
“那……你的眼睛是不是要掩藏一下?”
好啊,说了半天原来挖的坑在这里,宋昌愿目带煞气,危险地嚎了回去,你怎么不把自己的眼睛给掩藏起来?
真是呵呵了,眼睛要怎么掩藏?又不是像易容那般贴个人皮面具那么简单的,难不成还要拿块布把眼睛包起来装瞎子吗?
墨殊看懂了她的意思,抬起手挡着脸直咳嗽。
靠!还真让她猜中了!宋昌愿气得一爪子就挠了过去,你怎么不自己瞎?!
嘶啦一声,袖子开了口,墨殊悻悻地缩手,将扯下来的布条缠回去,“你真的不试试么?”
宋昌愿白了他一眼,欲盖弥彰!她要真缠个布条在眼睛上反而更明显好吗?
墨殊就小声嘟囔,“你又不变人,你要是变成人我们的目标反而没那么大……”
宋昌愿:……人形不是她想变,想变就能变的。
无计可施,她便趴在马脖子上叹气,一双猫眼骨碌碌打转,宛若莲叶上的晶莹露珠,转着转着突然凝住。
荒野里除了雪就是雪,以及稀稀拉拉的几棵歪脖子树,飞禽走兽还真难见着,一来现在是白天,二来么,这种战乱时期白天出现的野物基本都被人逮光了。
宋昌愿看的就是那棵歪脖子树……上的空鸟窝,那个鸟窝怎么看怎么像篮子,她灵光一闪,激动地回过头。
☆、章一 胖女难养
宋昌愿激动得抓着墨殊一阵比划,示意他弄个篮子把她装起来。
墨殊听明白她的话,皱着眉,想都没想地就拒绝了她,“不成!”
怎么不成?
墨殊就眼神古怪地望着她,“你见过哪个贩马的挎个篮子?再说了,你长得这么胖,上哪儿弄这么大的篮子去?”
立刻被人胖揍了一顿。
宋昌愿气得挥爪如影,你说谁胖你说谁胖?!
反正都已经被揍了。墨殊干脆就豁了出去,“本殿难道说错了?你怎么不找个镜子看看?都胖成什么样了?又矮又胖,说你是猪都侮辱猪了。起码人家个头还大……”
啪!一个猫爪打在他右脸上,墨殊不管不顾,摆明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继续补刀,“你简直就是个矮罐子!那种装腌菜的又矮又圆的罐子你见过没有?开口大,上面大下面大中间鼓的那种……”
啪!爪子拍在他左脸上,墨殊往后一倒,飞快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对了我可以拿个箩筐来装你。”
拿个箩筐……宋昌愿气得手都在颤抖。一拳打在墨殊鼻子上,揍得他眼泪汪汪,鼻血直流。
墨殊拿起丝帕堵着鼻血,嘴上还是不肯放软,“我还以为你真没有什么在意的事呢!原来还是有的啊……”
宋昌愿一怔,眼神一暗,爪子就缩了回去。
好在宋昌愿下手还知道分寸,血没多久就止住了,墨殊坐起来,恨恨地磨牙,望着那个暮气沉沉死气缭绕的背影,心头某个猜测陡然划过。心中一凛,他的眼神顿时就复杂起来。
冷风吹过,胳膊上的布条哗哗散开。墨殊收回眼神,重新将布条绑回去。
布条晃晃荡荡,就似深衣上的广袖一般。墨殊手一顿,对宋昌愿道,“要不你到我袖子里来吧?”
宋昌愿闻言就斜了一眼他胡服上的窄袖。胡服一般都是量身定制,十分贴合人的身形的,那窄袖小得顶多只能再塞张纸,她顿时就呵呵一声,她这箩筐都放不下的身材,那么窄的袖子能放得下?
墨殊面上顿时就有些尴尬。“我说的是广袖……”
宋昌愿:……挎个篮子行走的贩马商不常见,穿着广袖深衣亲自贩马的王公贵族就常见了?
墨殊:……
不管宋昌愿怎么说,反正她被公子殊撸到袖子里去了。
于是乎路上就出现了这么一幕奇怪的景象。一位戴着帷帽穿着天青色广袖深衣的贵族骑马走在路上,右手的袖子鼓鼓囊囊。
其实这个没人细看的话是不算奇怪的,奇怪的是这位贵族身后跟着一大群花色不一的马儿。
孤身行走的贵族。领着一大群马儿,这个就怎么看怎么奇怪了。
于是走了两天后,墨殊迎来了一伙打劫的。
晋国此时正处于战乱时期。会来打劫的也不过是一群有点身手的百姓组合出来的乌合之众而已,根本难不倒武艺超群的公子殊,不用一刻钟。公子殊就放倒了一群人,把人揍得鼻青脸肿的生活不能自理,本来他还想反打劫一番的。不过在看到那些破烂的脏污的衣服之后,他就默默地收回了手。
公子殿下一点事儿都没有,这很好。不好的只有那群打劫的以及呆在他袖子里的宋昌愿。
那群打劫的突然跳出来,话都没说完就被人冲上去胖揍了,宋昌愿躲在墨殊袖子里。什么东西都没看到,连山贼们的话都没听全,也就根本来不及跑,就这么悲催地被晃了一刻钟。
是以墨殊一停下动作,宋昌愿就扑通扑通连滚带爬地翻到他袖子口,还没爬出去就吐得呜哩哇啦的。墨殊的脸登时就青了,急急忙忙把她抖出去,连话都来不及说就去换衣服了。
第二天宋昌愿为了预防万一,趴在袖子口上挂着,前头都很顺利,就是在墨殊走到一个石头极多的河滩上的时候,马脚绊了一下,墨殊一个不稳,就把她甩了出去。
宋昌愿体重太恐怖,直直地被甩到了河里,并且砸碎了河面上的冰,扑通一声沉了底。
墨殊笑得前仰后合。还完全没有过去把她捞起来的意思。
第三天,宋昌愿学乖了,趴在袖子中央,既不太深也不太浅,果然就一路平安地过了。
然后,事实告诉她,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宋姑娘是位好死士这是毋庸置疑的,公子殊的洁癖不会因为季节变冷而减轻也是可以看出来的,可这两点结合在一起之后。事情就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宋昌愿每天坐在同一个位置从未挪动过,墨殊的衣服一天洗一次的习惯也从未改变过,当墨殊第二次穿上那件天青色的广袖深衣时,右手袖子上的丝线就出现了那么一点点的断裂口。
那天天色极暗,快要下雪了,墨殊有些急,催促千宝跑得飞快,马蹄踢踢踏踏声中,好像有一个嘶啦的声音,而后便有个沉重的撞击的闷声。
墨殊冲出去好远,才觉得袖子轻得奇怪,勒马停住,他抬起袖子一看,袖子底下出现了一个大洞,宋昌愿不见踪影。
而在很远很远的后方,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声悲愤的狼嚎。
墨殊望着那个洞,脸上瞬间呆滞。
忍俊不禁地赶回去,捡回那只蔫头耷脑的小胖猫,墨殊将她扔到左边的袖子里,一边走一边数落道,“叫你吃这么多!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嗷!”姑奶奶那是生理需要!
“不行,你真的得吃少点了,你再这么呆下去我所有的衣服都破了怎么办?”
老娘一点都!不!胖!
“对,你不是胖,你就是坐垮了一杆枰而已。”
老娘坐塌的不是枰!
“哈!你自己都承认了,你知不知道这十来天我过得有多辛苦?为了带上你,我右手的肌肉都练出来了……”
“嗷呜!”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墨殊一挺胸,“试就试!你敢坐还不敢让别人说么?我的手就是为了带多一个你给……”
“啊!说不过就打人,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胖女人更难养也!”
唰唰唰,袖子碎了一地。
墨殊收拾着右手上飘飞的碎布条,想起她方才死气沉沉的模样,眸子里诡光流转,少顷,他漫不经心地道。
“要不,你还是变成人吧!”
☆、章二 这是你娘
有人欢喜有人愁。
新成立的赵国、魏国、韩国三个国家,守住了原本属于晋国的半壁江山,齐国也见好就收,派兵守住了打来的国土,安黎、越羲霜班师回朝。
齐国摆脱了附属诸侯国的称号,国号大齐,齐熙王自封为明光帝,秦、越、吴三国也紧跟着自立为帝。
中原四国还是四个,却不再是晋、秦、越、吴,而是秦、齐、吴、越了。齐国与晋国的战争结束,天下却还没太平。
齐国王宫。
刚一散朝,越羲霜身边就挤满了道贺的人,“恭喜大将军!”
“恭喜越大将军,如今这齐国第一女将的名头可是实至名归了啊!”
大将军与将军虽然只差一个字,可在爵位与俸禄上就不一样了。越羲霜凭女子之身,就获得了这个男子也难以获得的殊荣,阿谀奉承之人自是少不了的。
谢青在人群中挤了又挤,还是被人挤了出去,连句话都没说上。他站在后面,望着前方人群簇拥的那个高挑的女子身影,恨恨地磨牙。
“公子殊!”
他身后,宋昌皓与一位谋士望着他的背影,也在悄声说话。
“公子,我们这么做真的不会逼得他……狗急跳墙吗?”
宋昌皓笑得眉目生花,一副温润好说话的大哥哥模样,“无事,反正这是小殊的主意,他要记恨也不会记恨到我头上来。”
谢青要的是越羲霜身边的那个军师职位,墨殊那个黑心的却让他七哥给了个无关紧要的、只要他不特意去找就永远都见不到越羲霜的文书职位,气得谢青直跳脚,可又毫无办法,怎么说这里也是齐国,不是那个任他来去自如的秦国。
更气人的是,他还不知道墨殊是怎么跟宋昌皓通气的。
墨殊给谢青规规矩矩地写了一封举荐信,谢青看不出问题来,可宋昌皓一瞧就知道了问题所在,问题就在于太规矩了。
墨殊这人,表面上看着是规规矩矩清冷如雾的如玉君子,实则内心放浪不羁惊世骇俗,比流氓还要流氓。端看他从小到大写的信从没正经过就知道了。
宋昌皓一看到那封“兄长大人,谢青此人,品行优良……”的规规矩矩的举荐信,立刻就想起了他十弟露出干净纯粹的笑容装乖卖巧整人的模样,登时就吓出一身的鸡皮疙瘩,三五行大略地扫完那一封信,立刻便猜墨殊暗藏着的鬼心思,迅速招来心腹先把职位定好,陪谢青打了两日太极,等到谢青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无法更改了。
“可您就不担心他办事不用心或者暗中捣鬼吗?”谋士担忧地问。
宋昌皓倒是悠哉悠哉,“左右一个不甚重要的文书而已,他若是想捣乱,趁早将他逐出去也好,省的给羲霜添麻烦。再说了他若是真想靠近羲霜,那就一定会用心做事,等他真做出几件实事了,便是提他一提又有何妨?”
“殿下果然明智!”
……
且说宋昌愿这头,被墨殊挤兑了一顿后,宋昌愿痛定思痛,认认真真地在人家袖子里钻研起了变成人形的方法,钻研了几日后还真给她找着了诀窍。
只要她在入睡前默念三千弱水决的心法,睡着后功法便会自行运转,这样运转一夜,到天亮她就有足够的元力支撑她变成人形。
变成人的生活简直不要太惊喜好不好?宋昌愿激动得两眼放光,再也不用待在墨殊那货的袖子里了,那种黑洞洞的袖子是人待的地方吗?
墨殊察言观色的技能简直不要太好,就算宋昌愿变成人了他照样一眼看去就能猜出她的心思,望了一眼激动得不远处蹲在树下挖坑的某位,他淡淡地道,“婆婆,你不是人。”
宋婆婆:……
一盆凉水泼下来,宋昌愿激动的心情立刻熄灭了,看了看坐在地上掐指不知在算什么的某个黑心肝,她默默转身,悄无声息地走了。
墨殊看了一眼她离开的身影,又低下头继续算自己的东西。墨殊在算日子。
走了这么久,谢青应该也到了齐国了。想到那个凭着几句话就要了他一个人情的谢青,墨殊就是一声冷笑,从来都是他坑别人,哪有别人坑他的份儿?真当他是软柿子了!
谢青喜欢谁不好喜欢他们齐国的人,偏他喜欢的还是还是身为将军的越羲霜,自己送上门来找虐,不坑他点大的他就不是墨殊!
算完了这个,墨殊见宋昌愿不在,就摊开地图细细查看,最近走的路有些奇怪,他记得上回在新河郡前面的时候路小虎说还有十天就能走到越国的,但这都两个十天过去了,怎么碰到的还是说晋国话的?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最可怕的是,这个地图,他有点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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