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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大人是只喵-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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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殊见状眼一眯,摘了片枯叶伸指一弹。扑通!
  某只球就掉了下去。
  “嗷呜!”这一声嚎叫带着幼崽特有的稚嫩,听着居然有些委屈,随即那团球以惊人的弹跳性跳上桌,腾地站在墨殊面前。
  墨殊眯起眼,眸光意味不明地看着面前这只猫。
  宋昌愿这会儿脑子不清醒,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只猫,如人一般直立起身,宋昌愿两脚着地,两手叉腰,瞪着又大又圆的蓝眼睛,凶巴巴地上前质问。
  “嗷呜哇!”
  墨殊也觉得面前这货的确是脑子进水了,要在平时,她哪会这么蠢地上前质问。早一爪子挠上去了,还双手叉腰,有这么圆的脑袋、这么圆的眼睛、这么圆的体形在,除非她亮爪子,否则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的。
  墨殊慢吞吞地摆出笔墨纸砚,随手拿起杯子往砚里倒了点水,一边磨墨一边想着要如何整治这货,他还没动手呢,那货自己一个不稳就滚下了桌。
  好……蠢……
  墨殊掩着眼睛,一脸的无法直视,他怎么会败给这么蠢的老妖婆?!
  没过多久,桌子下的宋昌愿默默爬了上来,耷拉着猫耳朵,低着头,如海洋一般的蓝眼睛里汪着一包水,抽泣了两下,她歪着头眼泪汪汪地望着墨殊。
  公子殊顿时就大脑停滞了,磨墨的手停顿在原处,不知作何反应。
  见墨殊没反应,某只猫越来越委屈,蓝眼睛里的水越来越多,晶晶莹地闪着光,晃着晃着,一滴水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
  似开了堤的河水一般,宋昌愿哇地一声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叫。“嗷呜嗷呜嗷呜~”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一声声叫得别提有多委屈了。
  墨殊头疼地抚着额,低声道,“我又没欺负你……”
  “嗷呜嗷呜嗷呜,”你有你有!
  公子殊长这么大就没安慰过猫,皱着眉,他一只手揉了揉饱受摧残的耳朵,忍无可忍地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昌愿顿时就停了声,看了眼桌子上的笔,她就伸爪子指了指。
  墨殊:……他能不能不给?
  见他不肯,宋昌愿就委委屈屈地望着他,扁着嘴不说话,眼睛里的水光又闪烁起来。眼看就有卷土重来的姿态。
  墨殊哀嚎一声,眼一闭心一狠,“给你!”
  两只爪子接过笔,宋昌愿眨巴眨巴大眼睛,把眼泪收了回去,然后又瞄了一眼书。
  墨殊也眨了眨眼,眼睛里泛着心痛的光,这本书他还没看过……
  宋昌愿抬眼,泫然欲泣。
  退了第一步就能退第二步,墨殊声音颤抖,手也颤抖,“也给你!”
  退了第二步还能有第三步,宋昌愿看上了墨和砚。
  “都给你……”墨殊一头磕在桌子上。声音无力。
  要齐了笔墨纸砚,宋姑娘还不满意,指指墨和砚,她道,“喵。”磨墨。
  “是,磨墨。”新任小厮很疲惫,到底是谁收拾谁?!
  宋姑娘终于安分地做起了姑娘,她一爪子翻开两页,入眼的是《老子》第三章。
  难为她这时还有神智,居然还能看懂书里的内容,并且学着以往太后娘娘和墨殊念书的模样——念出了声。
  “嗷嗷嗷嗷呜——”
  新任小厮一手磨墨一手捂脸,简直都快哭了,他当初为什么要作死地教她看书识字?
  真是作——孽——啊!
  第三章写的是: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宋姑娘见此大怒,两只爪子抱起毛笔,往砚里狠狠一蘸,搅了两下,拖着湿哒哒的滴着水的毛笔出来,在书上空白部分狠狠写了两个字——放屁!
  字体之难看堪称史上难有。
  “啊——”墨小厮的心都在滴血,他的新书!他连碰都没碰过的新书!就被写上了这么难看的猫爬体,写的还是放屁!
  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墨小厮一拍桌子,站起来反抗了!
  他还没开口,宋昌愿先瞪了他一眼,“嗷呜!”你想干什么?!
  语气凶巴巴的,哪还有半点之前委委屈屈的小模样,果然都是装的!墨小厮整颗心都在滴血、呐喊,你个骗子!他就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相信她的。
  墨殊咬着牙坐下,恨恨地一拍桌子,“这本书句句箴言,字字真理,哪里放屁了?”
  宋昌愿:“嗷呜嗷呜嗷呜——”
  墨殊:……听不懂也不打算放过她,不给个交代他跟她没完!
  从包袱里翻出一张白纸,墨殊往她面前一拍,咬牙切齿地道,“写!你写!”
  写就写!宋昌愿抿着嘴抬起圆圆的大眼睛就瞪了他一眼,非写得你哑口无言不可!
  两只爪子抱着笔,新上线的宋大学士胸有成竹地写:不尚贤,使民不争,贤者不被尚,人还做贤者干啥?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只要是人,如何会没有**?人的所见所思所想,又如何会被控制?不是放屁是!什!么?!
  墨殊磨着牙,忍住一口咬死她的冲动,一把抢过笔,也开始写:人皆有弱项,扼其之弱,如何担心人之所思所想不受控制?
  宋大学士不满意了,抢回笔,写:就算一时被控制了,总有一天也会挣脱开来。
  墨殊再抢回来:人的**千千万,弱点也就千千万,何愁笼中之鸟振翅离去?笼中之鸟被困时久,飞翔之力是否存在还未可知,何况是人?
  宋昌愿气得都不跟他咬文嚼字了,抢回笔就写:人跟动物不一样!
  墨殊:怎么不一样?你自己不就被困住了思想,到现在也没飞出来么?
  宋昌愿一呆,突然哑口无言,她……她被困住了思想?真是笑话!心里有好多异议,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一个词也写不下手。
  她忽然就觉得好难受,酒还没醒,好像又醒了,胃里的东西像海浪一样翻滚上来,直往喉咙里堵。
  她忽然就惊坐在那里,愣愣地瞪着圆圆的眼睛,一动不动,只有眼眶里不断翻出水,一点一点地溢了出来。
  滴答!
  滴答!
  一滴滴水掉在了石桌上。
  墨殊顿时就惊呆了,他慌里慌张地掏出丝帕,笨拙而又嫌弃地往她脸上擦。“你你你……别哭啊,哪有人辨合不过就哭的?”
  想了想觉得不对,他又道,“哭你也没得赢!”
  宋昌愿:“哇——”一把推开他的手,宋昌愿伸出两只爪子,一边擦一边哇哇大哭。
  墨殊一声哀嚎,一边擦手一边哭丧着脸,“姑奶奶,做人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啊,输了就是输了,哭了赢的人也是我!”
  走也不好走,安慰又不知如何安慰,墨殊两手捂着耳朵。眼神痛苦地忍受魔音穿耳,看着那只猫从哇哇大哭到小声抽泣,到最后趴在桌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嘤嘤泣泣,他也痛苦得跟着趴在桌上,然后……
  睡着了。
  路虎洗完床铺桌椅地面再洗完水缸灶台地面,累得老腰都伸不直、两眼冒金星地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景。
  一人一猫头靠头地依偎在桌上,睡得安详。
  小狸花猫黄白色,又软又萌,自家主子清冷色,英气干净,一暖一凉,搭在一起分外融洽。
  路虎看了一会儿。猛地惊醒,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他摇了摇墨殊,“主子醒醒,这样睡着很容易着凉的。”说着伸手摸向墨殊的额头。
  入手滚烫,他来晚了一步。
  “主子!主子!”
  墨殊皱着眉,一手撑在桌上将自己撑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沙哑地道,“头疼……”
  路虎哭笑不得,“都发热了能不头疼吗?”随即又担忧地道,“主子我去给您请个大夫吧?”
  “请大夫谈何容易?”墨殊笑了一声,神情却极平静,“我记得我们来之前祖母给我们塞了一些药在书箱里是不是?”
  “还剩半箱。”
  “去看看鱼腥草还有没有?”
  “主子……”路虎欲言又止。
  墨殊也一听就能明白,他摇摇头,“无事,我可以的。”起身前他往桌上睡着的宋昌愿看了一眼,隔着丝帕试着碰了下,指尖发烫,喝醉酒又吹冷风,估计也是发热了,叹了口气,他抓起宋昌愿,摇摇晃晃地走向房间。
  路虎伸手想扶他,却被他推开,“去拿鱼腥草。”
  汀兰馆里一下子多了两个病患。路虎忙得满头大汗,让自家主子喝药容易,让那只猫喝药却难。
  墨殊看了看路虎脸上的为难,伸出蒙着丝帕的手,“药给我。”
  路虎大惊,“主、主子……”
  “无事,”墨殊眼神平静,“给我。”
  低头看了眼放在托盘上的猫,又对比了一下手中的碗,猫很小,碗很大,墨殊蹙眉,淡淡道,“备水。”
  “啊?”
  墨殊难得调侃道,“有一场硬仗要打,快去备!水!”

  ☆、章五五 泡猫酒

  为什么说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因为碗大,猫小,墨殊懒。见路虎把水盆端进来了,他便端起药碗,手指隔着丝帕捏开猫嘴,然后——灌!
  路虎惊得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连连后退,眼见着那只猫不住地咳嗽咳嗽,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伸出爪子乱挠。然后挣扎渐渐弱了下去,咳嗽声微不可闻,一碗药灌下去,那只猫就不动弹了。
  路虎大惊,结结巴巴地道,“主、主子,她她不会……”
  墨殊淡定地放下碗洗手。漫不经心地道,“放心,她哪那么容易死?”瞥了一眼安安静静躺着的猫,他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没吐出来……”
  话音刚落,宋昌愿就翻了个身,然后——呕!半碗药吐了出来。
  药都吐在墨殊手上、身上。
  墨殊颤抖着手,“……端出去……备水!”
  可怜墨殊一个重症洁癖患者,被刺激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路虎急忙将托盘往桌上一丢,慌慌张张地取提热水。
  宋昌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未时了,隐隐约约能听到内室传来的水声。
  头很痛,脑袋很沉,她坐起来,就见到自己睡在桌上的托盘里,托盘里有水,看那颜色还像是药,自己爪子上的毛也湿哒哒黏在一起,呆了一瞬,宋昌愿开始回忆。
  ……
  宋昌愿觉得,她最喜欢的就是酒后断片这种事,可能就是因为她太喜欢了,所以断片就想与她保持一种距离感——一旦她喝醉了酒,该耍酒疯照耍,该记得的事一样不落。
  简直欲哭无泪,羞得想死,什么事不做她居然哭,还哭得“狸花”带雨魔音穿耳,看着就很欠揍!
  一生耻辱啊!
  宋昌愿以头抢地,她能不能装作不记得?
  脑袋昏昏沉沉,她躺下去就不想起来了,可是身上还黏糊糊的,感觉很不舒服。
  四处望了望,房间里除了床和衣柜就是桌子椅子,再有几堆书简,除此之外,干净得什么也没有。
  看样子是没法在房间里洗澡了。
  头很痛,宋昌愿估摸着自己是喝了酒又吹着冷风着凉了。烈酒擦身可以帮助退热,反正身上黏糊糊,干脆就一起擦得了。
  一不小心碰到了身旁放着的笔墨纸砚,宋昌愿歪着头用不太清醒的脑子想了想,墨殊前不久才病好,底子弱,趴在外头那么久,她都倒下了,他肯定也没好过。
  两人之前辩论时墨殊写的最后一句话还在脑海中漂浮,像被诅咒了一样一直在她眼前瞎晃。
  想了一会儿宋昌愿就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话:烈酒擦身有助退热。
  放下笔宋昌愿就摸去了屋子后头。
  台阶上,残雪未融,那坛子酒果然还放在原地。跳到坛子上,宋昌愿勾起一点酒就往身上抹。
  烈酒辛辣,抹得身上火辣辣的,酒气熏上头来,宋昌愿本就不清醒的大脑就更昏沉了,她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晃了晃脑袋,宋昌愿试图把脑子晃清醒点,岂料这一摇头,眼前的景物都跟着摇晃了,坛子里的酒液清晰地倒映出她自己的猫脸,越看越大,越看越大……
  ……
  墨殊一个澡洗了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也是头晕眼花,站都站不大稳,路虎急忙扶他坐下,想说他两句让他以后不要洗澡洗这么久又不敢,嘴巴张了张又闭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墨殊看见他的神情,却只做看不见。他的目光一移,转到了窗台边的桌子上,桌上的纸有些凌乱,毛笔尖还滴着墨水,那只猫不知又跑到哪儿去了。
  墨殊眼睛一眯,慢悠悠走上前,手指上蒙着丝帕,嫌弃地拿起了那张纸。
  纸上的字格外难看。草草扫完那一行字,墨殊就往下一搁,准备回去休息。
  没走几步他便脚步一顿,面色微变,“去后面看看!”
  两人脚步匆忙地走到屋子后头,台阶上只有一坛酒,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路虎挠了挠头,满脸疑惑。“主子我们来这里作甚?”
  “她不知去哪儿了?”
  “可您怎么就确定她会在这里?”
  墨殊蹲下来,眼睛细细扫过地面,“她来过这里。”
  “那这会子走了也说不定啊!”
  他的眼睛看到地面,地面上的酒液还没干,从坛子边流下来汇聚成一滩水,墨殊顺着还未干涸的水流痕迹往上看,看到痕迹在坛口止步,目光顿时一凝。
  蹙眉纠结了一瞬。他撸起袖子,路虎见状急忙阻拦,“主子您要做什么?”
  墨殊推开他,把手伸进了酒坛里。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瞬。
  然后……
  路虎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家主子从酒坛里捞出了那只猫。
  从酒!坛!里!
  那只猫祖宗此刻浑身的毛都往下滴着酒,躺在他主子手里直挺挺、死翘翘。
  路虎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了,“这这这……莫不是死了?”
  墨殊斜了他一眼,冷道,“你死了她都不会死。”
  路虎就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把宋昌愿抓回房里,墨殊冷着脸掏出一块丝帕帮她擦干毛,将猫随手扔在桌上,然后冷冷地瞥了眼干愣着的路虎,冷道,“端盆水来!”
  路虎:“……是。”
  ……
  一病就病了五六天。
  这段时间宋昌愿一直在睡觉,脑袋又重又昏,仿佛有沉重而冰冷的乌云压在头上,压得眼皮也撑不起来了。好像一直都处在昏黑却又有些光亮的傍晚、冰冷而看不见前方的黎明。
  这种黑压压的感觉,好似又回到了在曼陀罗修炼的时候,教官总是在半夜或者黎明前突然把人叫醒,一训练就到天亮。
  那种困倦却又危机四伏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舒服,让人想要快点强大起来,再不受人威胁。
  被封冻住的元力忽然慢慢流动起来,三千弱水决在体内缓缓运转,将体内的寒气一点一点驱除,直到身体完全温暖。
  冻风从梅花里送来清香,宋昌愿睁开眼,窗外一片洁白,梅树上沾着的不知是雪还是花,她眨了眨眼,看见更远处的石桌旁,墨殊披着厚厚的狐裘,浅灰色的眼睛里雨雾弥漫,他挑了挑眉,道,“醒了?”
  掀开被子,宋昌愿爬起来,看了眼被子上边边角角里露出来的棉花,瞬间无语。
  从墨殊的大被子上剪下来一角给她做被子,剪完了边角的缝也不知道给她缝上。这是哪个蠢货干的好事?
  约莫是有三千弱水诀在的关系,睡了几天宋昌愿的病就好了,无病一身轻,她在雪地里跑得欢快,路过墨殊身旁的时候还心情极好地冲他喵了一声。
  墨殊只瞟了她一眼就继续看书。
  既然病好了,那就要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宋昌愿撒欢地跑到屋子后面,台阶上的酒还在,不过却没了酒味儿。
  不过宋昌愿一时高兴。就忘了这回事儿,站起身使劲把酒坛往厨房方向推。
  她要自己酿酒!
  宋昌愿已经亲身体验过了,晋国的酒都是烈酒,要喝甜酒就得自己酿,索性现在无事可打发时间。
  去厨房的路上,墨殊看了眼她的酒坛子,面色古怪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喵~”酿酒喝呀,宋昌愿答得那叫理所当然。
  墨殊闻言面色更加古怪,他也不看她,自顾自拿起毛笔在砚上敲着,慢悠悠地道,“泡过药的酒叫药酒,泡过蛇的酒叫蛇酒,泡过海马的叫海马酒,那……”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浅灰色的眼睛似灰玛瑙一般闪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泡过猫的酒叫什么?”
  当然是猫……酒?宋昌愿两个眼珠子挤成一对斗鸡眼,记忆慢慢回笼,那天她拿酒擦身,然后……
  掉进了酒坛?!
  他把她捞回来的?
  斗鸡眼由外往内转了一圈,转回来又变成一个斗鸡眼,宋昌愿脸色爆红。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能不能把齐国话当成晋国话——假装听不懂……
  这事儿墨殊估计得嘲笑她一辈子!
  悄悄睨了眼心情极好的墨殊,他正低头看书,好像没有注意她,她的脚便往边上挪了两步,看他一眼,再挪两步,就这样慢慢地,慢慢地。挪到坛子另一边墨殊看不到的地方时,她弓起身,四肢发力,就要一跃而起。
  墨殊忽然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宋昌愿一僵,缩在坛子后边假装自己不存在。
  墨殊幽幽地道,“你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在坛子后面了吗?”
  宋昌愿一僵,悄悄地从边上往外瞄。还没看到墨殊的人影呢,墨殊就说话了,“我看到你的耳朵了。”
  宋昌愿耳朵一缩。
  “你的尾巴也跑出来了。”
  她急急忙忙把尾巴卷起。
  墨殊噗嗤一声,笑得伏在桌上直拍桌,宋昌愿怒极,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有什么好笑的?!
  墨殊便收住笑,正正脸色,极严肃地对她道,“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
  靠!
  “哈哈哈哈!”
  墨殊笑得前仰后合,宋昌愿冷下脸,斜睨了眼桌上的笔墨纸砚,伸出爪子往墨里一蘸,啪!
  一阵风吹过,吹得书页哗啦啦翻过。
  墨殊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看了眼猫爪子上的墨汁,急急忙忙翻开书,一页一页仔细看,脸都白了,“你把我的书弄脏了!”
  看他一页一页飞快地翻过半本书,宋昌愿这才摊了摊爪子,一脸无辜,其实……我什么也没拍到。
  石桌上的猫爪印乌黑,墨殊看看爪印,再睨了她一眼,撇过脸,“哼!”
  宋昌愿很欢快地酿酒去了。
  从仓库里翻出糙米酒曲和白酒,某只猫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己的猫爪子,转身去了墨殊房间。
  半晌,墨殊房里出来一个穿着深蓝色胡服的老太婆,老太婆佝偻着腰,却动作灵巧,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悄无声息地去了厨房。
  把糙米煮熟,放温,混上酒曲,再和糖搅拌均匀,再寻个酒缸密封起来,宋昌愿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基本工序做好,剩下的就是保温好等酒出来啦!
  一想到半个月后就有美美的甜酒可以喝她就心情大好。笑眯眯地出了厨房,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看了眼关上的两扇房门,宋昌愿猜那主仆俩应该是回房休息了。
  跳上一棵梅树,老妖婆慢悠悠地坐下,悠悠地叹了口气。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也就没什么事情可以打发时间。元力在她睁开眼的刹那就冻住了,修炼也不能修炼,忽然就感觉很迷茫。
  她抱住自己的膝盖,头埋在膝盖里,深深地叹气,梅香伴着冷风钻进鼻子,冷香沁人,宋昌愿忽然就想起了星夜最爱喝的三清茶。
  从前在曼陀罗。没有任务做的时候,她便抱着一壶甜酒,坐在窗台上,一坐就是一天。
  星夜就陪着她坐在窗台下的茶几上,手里抱着一壶茶,茶香由浓转淡,再由淡到浓,梅花的清香一飘就是一整天。
  突然也好想喝一杯三清茶……
  宋昌愿的眼角有些湿润,想了想,她跳下树,去了墨殊的房间。
  房门突然被风吹开,墨殊一惊,转头看去,就见那老妖婆推门走了进来,神色惊愕,他下意识地抱紧了被子。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你要做什么?”
  老妖婆没理他,在门后面蹲下身,慢悠悠地找东西。
  不管是人还是猫,宋昌愿都有一个习惯,把最珍贵的东西藏在门后面的习惯。
  墨殊眼角抽搐,心下一阵盘算,他要是把门后面的东西都扔了老妖婆会不会揍他?
  那一夜被扒衣服的场景蓦地闪现,墨殊心一颤,悄悄地往后缩,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老妖婆找的东西是那天在碧霄殿顺来的那包干果以及姬思正给的松子,找到这两样东西,她便起身往外走,临走时瞥见墨殊放在窗台边刚从仓库里拿出的一套茶具,一抬手就一起顺走了。
  墨殊坐在床上,瞪着眼睛敢怒不敢言。
  从厨房里拿来几根干柴,再在院子外的梅树下搭了个简易灶台,点了火将茶壶放在简易灶台上,最后从梅树上拨下一捧雪放进去煮。
  宋昌愿暮气沉沉的眼睛里,此刻却透着几分怀念,她看着灶台里跳跃的火苗,神思不知飞到了何处。

  ☆、章五六 昙花一现

  星夜说,三清茶分很多种,可能很多人喝的材料都不一样。她最喜欢的那种就是佛教的三清茶。
  水开了,腾腾的雾气弥漫上来。
  那张灿若玫瑰明亮如星子的脸越来越清晰,宋昌愿打开布包,耳边仿佛听到了星夜的声音。
  “三清茶,用新鲜的梅花瓣,松子仁和佛手片配以梅花上的雪水煮成,最是清香袭人,味道很好哟!你要不要尝一尝?”
  那时候的宋昌愿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那时她撇开头,很傲娇地道,“不要!”
  “哎呀你尝尝嘛,很好喝的哟!”星夜眨巴着大眼睛,故意撒娇卖萌。
  宋昌愿把梅花瓣放进水里,看着花瓣跟雪水一起在火中盛开。似一朵灿烂的雪莲,她微笑着看了半晌,然后把剥开的松子仁放下。
  松子仁一颗、两颗、三颗地下去,宋昌愿忽然手一僵,蓝眼睛里有些迷茫,松子仁要放多少分量来着?
  ……忘了,她不爱喝茶,星夜煮茶时她都没看,只隐约记得星夜先放几片佛手片,再放一把梅花瓣,最后放一撮松子仁。
  她缓缓地转动眼珠,僵硬地看了眼水里的梅花瓣,再看了看手里的松子仁,瞬间呆滞。
  这下好了,顺序全乱了。
  哎呀不管了,乱了就乱了,喝个茶怎么这么麻烦?
  她拿起小刀,下刀如飞地切着佛手,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少顷就切出了一排整整齐齐摞在一起好像从来没有切过的佛手,用小刀挑出一片薄如蝉翼的佛手片放进去,宋昌愿又纠结了,佛手片要放几片?
  三清茶三清茶,难道是放三片?
  那……那就三片吧!
  慌慌张张灭掉火,宋昌愿倒出一杯茶,放到鼻端慢慢嗅着,梅花香清冷,佛手香微甜,松子香清而高远。跟星夜煮的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茶水很烫,宋昌愿也不急着喝,只是捧在手里慢慢摇晃,把茶水里的香味都晃出来,让她再好好闻一闻。
  多想再看到星夜,再听她撒娇卖嗲地捧着茶对她说,“哎呀你尝尝嘛,很好喝的哟!”
  那时她一定会说,“好啊!”
  ……
  墨殊坐在床上,苦思着方才与老妖婆的对话,他总觉得哪里漏了什么。可是又想不起来。
  他的眼睛往门后瞄,从早上开始,门后面多了一个酒缸,少了两个布包以及一个酒坛子,不是这个……
  他的目光掠过宽敞的地面,越过床下的鞋子,看过青色的床单,最后停在自己深蓝色的衣角。
  深蓝色?深蓝色!
  墨殊惊得从床上跳起,那个老妖婆穿了他的衣服!!!
  急急忙忙冲出房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院子,墨殊一抬眼就惊住了。
  雪白的梅花树下,坐着身穿深蓝色胡服的少女,银丝比雪更白,比月光还耀眼,柔软地披散在她肩上,宛若海洋一样清新的蓝眼睛温柔沉静,白皙的面容年轻而鲜活。
  她捧着茶杯,蓝眼睛笑得弯弯,慢慢地很温柔地说了句话,“好啊!”
  似雪山之巅圣洁的冰雪之神,这一刻忽然染上人间的烟火之气,没有了不容侵犯的高傲冷漠,剩下的只是少女该有的鲜润的柔软。
  这一幕太过震撼,墨殊惊得连连后退,慌乱的脚步声惊动了那个冰雪之神,她面上的温柔一收,又恢复了原有的冷漠。
  那双海洋蓝的眼睛在他身上扫过来又扫过去,似在计较着什么。少顷,她道,“新煮的三清茶,过来尝尝?”
  语气宁和,声音还是原来那般的低哑。却又年轻了许多。
  墨殊犹豫了一会儿,慢慢走了过去。
  一杯飘着梅花瓣的澄澈茶水放在他面前,他端起茶,眼睛看着她的脸,心里小心地准备着措辞。
  “你……”
  宋昌愿抬起眼,目光疑惑,“嗯?”
  “咳,无事。”墨殊干咳一声。看了看她疑惑的神情,放下了心里那个问题。她好像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变化。
  宋昌愿本就不是话多的人,见此便安静喝茶。
  墨殊深深地凝视着她的脸,端起茶抿了一口,垂下目光看了看澄澈的茶汤,他道,“这茶的味道很特别。”
  墨殊不过是客观的评价,宋昌愿却眼睛一亮。与有荣焉地抬起脸,面上神情高傲又可爱,“你也觉得这茶味道很特别?”
  “嗯。”这个表情很是幼稚,墨殊低下头,掩住嘴角的笑意。
  宋昌愿一拍大腿,“我就说嘛,这种茶除了香味好闻以外哪还有什么优点,不咸不淡的。怎么就好喝了?!”
  “噗!”墨殊顿时喷笑。
  宋昌愿神情淡下来,斜睨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墨殊笑得眉眼弯弯,浅灰色的眼睛里冰川雪水初融,晶晶然的惊艳,“我笑你不管变成什么样,这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
  “哦。”宋昌愿无趣地撇撇嘴,低下头喝茶。
  墨殊也沮丧地垂下头,她的反应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呢?正常人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反问一句“我是什么样?”的吗?再不然也会摸一下自己的脸啊!
  无奈地看她一眼,他也低头喝茶,宋昌愿不说话,他还真没什么话题可以跟她聊。
  一杯茶喝完,宋昌愿很尽职地给他倒了第二杯,墨殊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她的手白皙修长,却明显比一般的女子略大,手掌里干干净净。没有生出一点茧子,墨殊就垂下眼,暗自思忖,连手都跟常人不一样!
  目光一往下看,他就看到她身上穿着的他的衣服,终于想起自己的来意,墨殊猛地抬起头,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宋昌愿就斜挑起眼,湛蓝的眼睛睨着他,“你想做什么?”
  话刚一到喉咙口,墨殊突然面色绯红,半晌才道,“你、你穿我的衣服做什么?”
  “我没衣服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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