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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大人是只喵-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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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昌愿一惊,这是她第一次被墨殊以外的人看穿心思。还未等她再有什么心事,头上的人便笑了,“嗯,还不算太蠢。”
一手将她托起,他侧过头道,“换盆水来。”
第二盆水很快就端了来。公皙平试了试水温,便将她放进去。那些胶黏得很,很难洗掉,他的面上却未有半点不耐,动作温柔一如最初。
宋昌愿抬眼,沉静地看着他,看他乌黑迷离的眼,勾如悬胆的鼻,浅到冷淡色的唇,线条分明的脸,心头蓦地一惊。
这人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
他的手虽然有些力气,但宋昌愿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不会武艺的,宋昌愿蓦地就想起那日山中树林里她把剑搁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里就没有出现过一丝慌乱的情绪。
从始至终都是从容不迫的淡定,没有武艺却从容淡定,面对危险波澜不惊,这才是真正的强大,源自强大的内心,外力不可倾。
宋昌愿默默地叹了口气,她虽然足够淡定了,但是与面前这人一比,还是不够看啊。
水换了四盆才将那胶洗掉,还没来得及甩毛,一块帕子便铺天盖地地罩了上来,一只大手覆过来,头顶便传来了公皙平幽凉的声音,“甩毛可不是个好习惯,该改改了。”
宋昌愿:……不甩毛等着他来帮她擦么?
他却好像能猜到她的心思一样,“日后我在的时候就帮你擦。”
言下之意就是他在的时候她就不要随便甩毛了。
宋昌愿只能沉默,眼前被帕子遮住了,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她便低下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手上。
他的手可真大,站下两个她……嗯,站下两个她有点挤,站一个她倒是绰绰有余。
眼前忽然一亮,帕子被掀开了。宋昌愿抬眸,淡而薄的阳光下,他的乌发未束,只用一支玉簪随意地挽起,细碎的头发顺着他低头的动作全部倾在她面前,乌黑迷离的凤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他傲然地抬起头,得意道,“终于好看点了。”
那个动作,有些傲娇,有些可爱,更多的却是艳丽。宋昌愿惊艳得目眩神迷,好似有一朵艳丽的芍药正在她面前缓缓地高傲地绽开,香气袭人里,一片粉瓣徐徐飘下,点在碧蓝的心湖上,漾起了圈圈涟漪。
宋昌愿脸一热,随即嘀咕着低下头,说得她好像是他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艺术品一般。
看了看身上的毛,宋昌愿想,既然洗干净了,那她也该走了。望了眼书房里的三个人,宋昌愿喵了一声,便往外走。
公皙平目光往她身上一扫,用齐国话幽幽凉凉地道,“这是用完就丢吗?”
宋昌愿身形一僵。
公皙平冷哼了声,径自撇过头不去看她。谢青与赵玉子对视一眼,各自目光意味不明。
谢青便站起身走到门口。将她一把抱起,一边走一边跟她嘱咐道,“日后走路可得当心着点,莫要再这般不小心了,晋国可不比齐国,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上我们的……”
明亮的青衣男子一边走一边絮叨,手上的猫则鸡啄米一般地点着头,看着异常温暖。
温暖不过片刻,谢青抱着宋昌愿还没走出大门,不过才走到二进院子的时候,便觉得手上越来越重,他看了眼比初见时圆润了许多的狸花猫,叹道,“昌愿啊,你……以后还是少吃点吧!”
宋昌愿点头的动作一顿,旋即抬起头冷冷地斜着他,谢青咳嗽几声。似在斟酌言辞,“昌愿你真的……格外的重。”
宋昌愿气得当即便跳下了下来,自己一个人往外跑。急得谢青直在后边追,“诶你别跑啊!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书房里,公皙平、赵玉子两人隔着案几相对而坐,赵玉子拿起玉壶,一边往白玉杯里倒茶一边问道,“不知殿下对公子殊有何看法?”
公皙平端起茶抿了一口,神色莫测,“公子殊?未曾接触,不好评价。”
“不过……”他抬起眼,目光深远,似望进了那座臭气熏天的驿馆,“汀兰馆是否还未曾调遣兵将前去?”
不论在哪国,外国使团所住之地皆要派人前去看守,一来为防使团出事,二来么,也起着监视之用。
赵玉子眼睛一亮,却不动声色地遮掩住了,“这事儿啊……不太好办,”他皱着眉,细细沉吟起来。
公皙平望了他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却不说破,撇了撇嘴角,他懒洋洋道,“谁要你亲自动手了?”
赵玉子恍然大悟,拱手敬佩道,“殿下高见,实乃高见啊!赵某自愧不如。”
“哼。”公皙平撇了撇嘴,轻笑一声,并不答话。
……
宋昌愿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出门,就折腾出这许多事儿来,而且因着此事。日后想要出门都难了,不过这是后话。
且说当下,她回了汀兰馆,馆里正静着,路虎在厨房里烧水,见到她出现眸光畏惧又愤怒,似想说什么却又不敢,索性一低头,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宋昌愿瞥了他一眼,也懒得理他,转头去了墨殊房里。墨殊又发起热了,此刻正闭着眼躺在床上休息。
看了看他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宋昌愿叹了口气,算了,等他病好了再捉弄他。
索性无聊得跳回墙上修炼。
日子又过了两日,这一日,汀兰馆忽然就热闹起来了。
门外来了一群人。
☆、章四九 她生气了
墨殊的病还没好。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原先就从山崖上摔下来,摔在荆棘丛里摔了一身的刺伤,后来又被宋昌愿拖去水潭里洗了个澡。暮秋时节夜里也凉,秋水更冰,这么一番折腾下来,铁汉子也倒下了。
这几日他便是反反复复的发热,额上温度烫得吓人,好容易今天降下来了,他便闹着要出来。
“让开!”墨殊气色不好,病怏怏的,威胁人的眼神看起来都不那么凌厉了。
奈何路虎铁了心的要拦他,“主子,您的病才好些,就别折腾自个儿了,乖乖在房里呆几天,啊,您要是病好了出去干啥属下都不拦您。”
宋昌愿在院子里的梅树上斜眼看着,也不知是怎的了,她总觉得路虎近来愈发的像个老太监了。
“我的病已经好了!”墨殊抱着汤婆子,穿着一身厚重的深蓝色冬衣,苍白到透明的脸色怎么看怎么没有说服力。
“主子,您说了不算,得大夫说了才算。”
墨殊睨了他一眼,冷笑道,“那你把大夫叫来!”
路虎:……
被墨殊噎得无话可说,路虎一咬牙,横着脖子伸长手臂把门挡住。“不成,反正你就是不能出去!”
“你……”
墨殊气得脸都开始泛青,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不说话了。
但也固执地站在门前,就是不肯回去。拢了拢手中的汤婆子,墨殊低下头垂着眸,浅色的睫羽似蝶翼一般扑扇着,浅灰色的眼睛目光幽幽,几分黯然,几分失落。
他的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色也不复往日的红润,病得有些青紫,这种委委屈屈的小模样,路虎瞬间就想起了当年他家主子刚从长信宫搬到永和宫时的日子。
小主子当时也不过五岁,习惯了祖母在身边陪伴,陡然被人推到一个空荡荡的宫殿,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白日时还看不出来,到了晚上,那个小小的孩子就把自己抱成一团球,缩在宽大的床上,小声小声地哭泣着,那个时候的他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
路虎到底比墨殊年长,一直将他当弟弟照顾,见此心也是一软,温声温气地劝道,“主子,现在的天气越来越冷,眼看就要入冬了,您的身体可不能再冻着了,还是回去呆着吧。”
墨殊忽然抬起眼,神色清冷,声音淡淡,“路小虎,我听到房间里有声音。”
看好戏看得正爽的宋昌愿一听到此,顿时大惊失色,差点没从树上摔下来,抓住一根树枝,宋昌愿险险稳住自己,惊疑地看向墨殊。
说话的时候,墨殊的眼睛就直直盯着宋昌愿,就是等着看她的反应,见她反应这样大,墨殊的面色就是一变,愈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抿了抿唇,脸上越发青白。
“路小虎,我真的听到房间里有声音。”
路小虎此刻一片僵硬。
路虎本名路小虎,路小虎这种名字在小的时候叫没什么,大了要还这样叫就有些尴尬了,路虎面皮薄,在他十四五岁的时候就拉着自家主子改了名。不过自他改名之后,墨殊就没再叫过他的名字,不管是路虎还是路小虎。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这样尴尬的名字,路小虎就呆了。
墨殊见状,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把人一推就闯了出去。
一走出来他就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头对着回过神就要拉他回去的路虎道,“养病又不是养孩子,养了几天差不多就得了,整日锁在房间里……”
他的话突然一顿,墨殊转过头,浅灰色的眼睛深深地望着趴在树上的宋昌愿,“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宋昌愿翻了翻白眼,点点头,早就听到了。
“什么声音?”路虎一惊,一边伸长脖子四处张望一边侧耳细听。
墨殊的声音冷冽,似深山里的风,“砸门的声音。”
“什么人这般大胆?”路虎面带薄怒,就要冲出去。
墨殊伸出手一挡。宽大的广袖飘荡,没等路虎反应过来便收了回去,他冷笑一声,“还能是什么人?这儿可是晋国的地盘。”
来的人不是王公便是贵族,敢上门来欺负人,身份最低也得是士族。
“那……那我们怎么办?”路虎顿时就慌了神,质子的身份这样尴尬,被人欺负了也无处说理。
墨殊眼神冷冽,浅灰色的眼眸里雾气弥漫,掩住了心中所有情绪,他垂着眸,良久轻笑一声,“呵。”
宋昌愿此时也站起了身,侧耳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猫的耳朵本就灵敏,更别提她还修炼了元力,神识全开之下,外面的声响便一一传入耳朵里,如亲眼所见。
外头的声音颇有些嘈杂。
一群仰着头看天的人嚣张得很,门上新装的铜铃不拉,叫了几个嗓门大的家丁就在门外喊了起来,喊了几句见没人上前,便踹起了门。
汀兰馆好歹也曾是富贵人家的住处,别的没什么好,一扇大门却是质量顶好的,再加上当初锦阳公主为了晋国门面,特意叫人将门给修缮了一番。
那群人一边踹门一边骂人,骂的是晋国话,呜哩哇啦一大通,各种声音掺杂,格外难听。
宋昌愿向来高傲,哪怕她听不懂,也不许他们在自家门前这样叫喊,于是躲在深深内馆里的小奶猫,箭一样冲了出去。
墨殊拦都没来得及拦住,他恨恨地一跺脚,“这人怎么这样冲动?他们爱骂就任由他们骂去,只当听不见就算了,砸门就任他们砸,他们还真敢把门砸破不成?真是……”
他无奈地叹了叹气,也跟着跑了出去。
汀兰馆外馆。
一瞬间冲到门楼,这回没叫人,宋昌愿自己跳上门栓,趁着他们停手的当口抓着横条狠狠一拉,迅速跑路。
外面的家丁们伸出脚一踹,一齐栽进了门里。
宋昌愿跳上了横梁,站在横梁上往下望,冷嗤道,活该!
早知道就跟谢青把制作那种黏人胶的方法讨来了,若是刷在门上,那些人伸脚一踹——到时候朱门上十几只脚挂着的场景一定很壮观!
门豁然打开,一群人骂骂咧咧撞了进来,一边骂一边看,看了一阵子后,就摸不着头脑了,“人呢?”
“少爷人不见了。”几个下人走进来,看着门外道。
“怎么会没人?”
宋昌愿低着头往下看。一只华丽靴子踩上门槛,旋即一道华丽的人影走了进来,看着他们探头探脑的模样,宋昌愿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出他们在说什么。
伸出爪子勾住房顶,宋昌愿探出身子,细细地看了看瓦面,琉璃瓦上有些灰尘,但却依旧闪闪发亮,呼,没胶就好,一朝被胶黏,十年怕瓦片,宋昌愿松了口气,趁着下方的人没注意。嗖地就冲上了门楼屋顶。
墨殊毕竟还在病中,紧赶慢赶还是速度不快,追到外馆的时候正巧看见那道黄白的影子在门楼屋顶上一闪而过,墨殊脚步一顿,身子往后一退,拉住路虎道,“等一下。”
不知道那老妖婆要做什么?
宋昌愿上了房顶,伸长脖子往下一瞥,底下的人还在张望,嘴里却已骂骂咧咧起来,尤其是那个华丽的人影,神色已有不耐。
宋昌愿眼睛一转,深深一提气,“嗷呜——”
早在前世。宋昌愿就是个学狼嚎的好手,某次半夜去山里出任务,她闲着无事兴致一起,对着月亮就嚎了起来,嚎了半晌一回头,身后全是绿油油的眼睛。
她这一嚎,底下的人就乱了,宋昌愿站的位置正好是视线死角,他们看不到她,她要看人也得探出头去才能见着。
底下的人慌里慌张,墨殊更是往后退了好几步,面色都白了一瞬,路虎急忙一把扶住,低声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墨殊垂着睫羽,面上忽然就烧起了一点子绯红色,他低低道,“她,她生气了。”
她?
路虎愣了下,而后神色复杂,目光古怪,主子最是擅长察言观色,能察觉老妖婆生气他并不奇怪,可怪就怪在,那个老妖婆到底对主子做了什么?!主子现在提到她都只用一个“她”来代替了!
不提路虎心中如何复杂,且说这厢,四处寻不见人影,那些人也慌了,为首的那个华丽的人影抬起头,骂道,“什么人在装神弄鬼?有本事就给爷滚出来!”
门房里一片寂静。
那人面色难看,“无胆小辈,莫要管它,我们且进去,到时候他自会出来!”
当先一步踏进。
宋昌愿就趴在屋顶上,就见门楼底下的人慢慢的,犹犹豫豫地走出来,左看看右瞧瞧,疑神疑鬼的模样。而后似是看着没人了,便越走越快,走着走着便昂起头挺起胸,抬着下巴。一副老子高高在上的模样。
屋顶上的小奶猫也高傲地站了起来,个子虽小,却极有架势,站屋顶上往下俯视,眼见着底下几人要走到厅房,深深一提气,“嗷呜——”
平地一声狼嚎起,惊落飞鸟满地羽。
“什么人?!”几人齐齐转身,面上已露惊惶之色。
馆里,异常寂静,梅树森森,向着天空伸出狰狞的魔爪,地面上,没有草,没有叶,却有什么东西呲溜一声滑过,窸窸窣窣的。
望过去却什么也没有。
众人都打了个寒颤。
几个下人不自觉地都互相靠近了些,“那……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都没有!别自己吓自己,”为首的华丽的人影也瑟瑟发抖,却强装作淡定。
“嗷呜——”
狼嚎又起,“少爷,有狼!”几人都慌做一团,被为首那人狠狠呵斥了一顿。
“慌什么?没有我韩家的允许,曲沃谁敢运狼进来?定是有人装神弄鬼!”大声说着,为首之人也镇定下来,一双利眼四处梭巡。
“嗷呜——”
“在门外!”几人惊喜道,为首之人冷笑一声,“过去看看!”
门楼处,门槛高高,左右壁画精美,幽兰空灵,牡丹华丽,中间朱红大门厚重威严,然而……什么东西也没有。
“不会有妖怪吧?”
“胡言乱语!”为首那人怒目而对,“之前卢家在此住了多少年?若有妖怪早就传遍曲沃了,怎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那质子一住进来就有了?胡说八道,掌嘴!”
下人登时就自扇耳光起来,噼噼啪啪的耳光声听得人肉疼,那人却看都不看,只抬眼细细看着门楼各处。
“行了!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是,是。”
“嗷呜——”
狼嚎声忽然在对面厅房响起。那人冷笑了声,“呵,过去!我倒要瞧瞧他们想玩什么把戏!”
一行人又往厅房而去。
墨殊神色凝重,看了眼横梁上蝙蝠一样倒挂着的狸花猫,动作轻轻的,一退再退。
她到底想做什么?!
宋昌愿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会兴奋地回他一字,玩!
躲到横梁后,她小心地探出头,海洋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荒凉死寂不见,只有兴奋的情绪,显得愈发的明亮锐利。
见到那群人又往这边走来,宋昌愿越发兴奋。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情绪,她动作轻快,趁着几人不注意,嗖地又飞跑到门楼处。
眼睛越来越亮,星子一样,宋昌愿把那一腔兴奋都化作了一声吼,“嗷呜——”
那人顿时暴怒!额上青筋一跳,他紧紧握着拳,“你最好不要让小爷抓到你,否则小爷定要把你抓去做烤肉!”
深吸一口气,他吼道,“我们走!”
墨殊躲进梅树林里,闻言往厅房里望了一眼,蹙了蹙眉。梅树枝密密匝匝,看不清人脸,路虎担忧地道,“主子,我们真的就任由那老……任由她这样玩闹?”
墨殊的声音清朗低沉,在梅树林中冷冷传出,“再看看。”
一群人怒气冲冲地再次跑到门楼下,左右望了望,还是没人。
“嗷呜——”
“少爷!声音是那里传出来的!”一人指了指门匾,众人走过去,就见到门匾上站着一个高高扬起头的狸花猫。
那人冷笑一声道,“怎么?不躲了?”一边说着抬起头一看,顿时就愣了,“怎么是只猫?”
那只猫虽看着高傲,可却个子极小。又软又绒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嚎出狼叫的,来来回回跑了这么几趟,他也极怒,开口就骂道,“堂堂一国公子,就这样没担当?拿一只猫当挡箭牌?”
“还是你真以为,小爷不敢拿它怎么样!”他眼神一冷,对几个下人一挥手,“去把它抓下来!”
门楼足有一丈高五六尺宽,在没有梯子的情况下要抓到站在门匾上的小猫还真不容易,更重要的是还得提防着这猫跑走,几人一合计,便合计了一出叠罗汉。
宋昌愿看到险些笑出声来。这人手下还真是什么能人异士都有,最底下的是个大力士,个头儿又高,其余人便站在他的肩上一个个往上爬,皆动作轻巧,脚步轻盈,叠冰糖葫芦般一个叠一个的,不多时便要够到门匾了。
宋昌愿也不跑,就这么乖巧地站在门匾上,眼神诡异地看着他们往上爬,老鼠抓猫的游戏啊,她好像很久没玩过了。
见着人都叠得差不多了,其余没往上凑的也都集中到那大力士旁边护着人,为首的少爷也抬起头目光殷切。
宋昌愿的猫脸就扯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那张猫嘴咧得长长的,都快够到耳朵上了,吓得那人激灵灵就是一个寒颤。
没等他说话,那只猫就轻盈地跃起,而后轻飘飘地落下,落在门匾上,门匾立时与横梁脱离,没有一丝声响地从高处砸下,砸倒了一串“罗汉”。
“罗汉”们纷纷面容惊恐地掉在地上,门匾砸到那个大力士肩上时,还望上弹了一下,最后才嘭地一声砸在地上,啪!
碎片四溅。
“汀兰馆”三个字四分五裂。
那人顿时面色煞白,怔怔地看着那四散的门匾。嘴里喃喃道,“完了……”
外馆站着的墨殊听到声响也是一惊,修长食指揉着太阳穴,也是一脸头痛,“完了……”
他几步走出厅房,望着门外影影绰绰的人影,眼神一狠道,“反正事情都已经闹大了……”便冲了出去。
愣在原地的路虎一呆,结结巴巴地接下了他主子未说完的话,“那,那是……不介意闹得更大?”话音刚落他便被自己的话吓到了,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也跟着冲了出去,“主子等等我啊!”
汀兰馆外,墨殊苍白的面色变得铁青,显然是气得不轻,他睁大了眼,手颤抖地指着地上破碎的门匾,“你们……你们晋国……欺人太甚!”
晋国王宫。
乾清殿上,一群大臣吵得厉害。引起争吵的东西是地上放置的门匾碎片,引起争吵的三个中心人物,一个面色涨红,两个悠哉悠哉。
面色涨红的自然是上门踢馆的华丽人影,也就是当朝太尉大人韩量的幼子韩不器,面色涨红的理由嘛,来自于一刻钟前齐国质子公子殊的一句话。
“叫人上门踢翻驿馆的门匾,简直是欺人太甚!晋王若不给我国一个交代,殊誓不罢休!”
这般污蔑他自然也是不肯的,虽说的确是他叫人上门,但是……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他是绝对不认的!
韩不器当场便闹了起来,跟那些大臣们吵得脸红脖子粗的,被他父亲狠狠揍了一拳,他憋着气安静了,他父亲撸起袖子自己就上了。
剩下的两个中心人物,彻底被晾在了一旁。
墨殊拢着袖子站在一旁,敛首垂眸,浅灰色的眼睛里雾气弥漫,瘦削的身形越发如青松一样傲然冷冽。
宋昌愿趴在地上,无聊得打哈欠。没办法,当你明明听不懂一种语言却要强打起精神去听的这种时候,是很容易犯困的。一开始她还能饶有兴致地看着墨殊一句话挑起群臣斗争,然而,当她看了一刻钟之后,姿势就从兴致高昂地站着,变成了懒洋洋地坐着,最后干脆就趴下了。
众臣越吵越大声,最后韩不器忍无可忍,吼了一声之后,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放到了地上那只小奶猫身上。
韩不器吼的是,“门匾是那只猫踩下来的!”
宋昌愿耳朵一动,抬起了头。先扫了群臣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到了墨殊身上,墨殊依旧敛首垂眸,看起来非常谦恭的……面无表情。
宋昌愿蹭地跳起,抖了抖毛,一双眼睛明亮锐利,嗯,没有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那群人肯定说到她踩门匾的事儿了。
赵合眼角抽搐地看了看那只陡然间就活泼起来的猫,指着宋昌愿还没成人手掌大的个子,目光嘲讽地看着韩量,“太尉大人,您撒谎怎么也不打打草稿?就那煮起来还没一碗的个子,哪怕看起来有肉一点,能有那个力气踩断门匾?”
这话一说出来,众臣面上没多大变化,显然是习以为常,墨殊却噗地就笑喷了,然后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丝帕捂着嘴装咳嗽。一张脸憋笑憋得通红。
赵合斜睨着他,“这脸憋笑憋得跟煮熟的螃蟹一个样,怎么,公子是对老臣的话有什么不同意见么?”
墨殊登时就笑不出来了。
他咳嗽一声,正正脸色道,“大人误会了,殊只是正巧被口水呛着了。”
众臣:……这扯谎扯得也忒没技术了。
赵合转过脸,不再说话。韩不器就急道,“真的是那只猫踩下来的,其他人都可以作证!”
赵合就冷道,“你说的其他人都是贵府的下人,自然是你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应,你觉得,他们说的话。能信?”
韩不器登时就气红了眼。
一旁的御史大夫魏微则道,“咳,那猫是怎么跑到门匾上的?”
韩不器:……
他压低了声,讷讷道,“小爷带着人过去的时候它就在门上了。”
看了看韩不器,魏微又道,“那你为何会出现在驿馆?”
这个韩不器倒是回答得出来,他抬起头,声音响亮地道,“父亲大人说驿馆还缺几个人守卫,小爷奉命就带人过去了。”
他国有来使,带几个人过去守卫倒也无可厚非,魏微便略过不提。
看到此,座上的晋王就问道。“那你可把人带过去了?”
韩不器一懵,“没有……”
众臣都是老狐狸,事情问到这儿约莫也就明白了,定是韩不器带人去找茬,而后失手将门匾拆下来了,本来这也就是小事,若事情没闹大,众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当不知道了,可这公子殊都闹到御前来了,事情就不能算小事了。
韩太尉面色通红,抓着韩不器吵起上朝用的笏板就打,一边打一边骂,“孽子!还不去向殿下道歉!”
“门匾不是我砸的!”韩不器梗着脖子就是不低头。
“还敢嘴硬?”太尉大人脚一踹,韩不器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墨殊伸出去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他缓缓地收回手,心里遗憾道,得,白做这一场戏了。
“给殿下道歉!”
“我没错!”
扑通!
太尉大人自己跪下了,“殊殿下,犬子年幼无知,多有得罪,还望殿下见谅。”
路虎闻言面上一抽,那韩不器分明就比主子还要年长几岁。
墨殊的表情有些僵硬,隔着广袖他缓缓弯下腰扶起韩量,“太尉大人请起,”见太尉不肯起身,他微微一笑道。“既然幼子无知,太尉大人不如就在家中休养两日,好好地教导一番,殊自不会与他计较。”
太尉面上一僵,随即便狠心道,“多谢殿下!”
转身拖着一把老膝盖跪下,韩量俯首向晋梁王道,“老臣教子无方,闹出这等丑事,还望陛下恕罪。”
晋梁王都发话了,那这事儿肯定是重拿轻放的,宋昌愿无聊的打了个哈欠,重新趴回地上,暗暗计量着学晋国话的难度,在驿馆里是不太可能了,去外头的话不知道要找谁教?
忽然感觉前方有道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宋昌愿下意识一转头,就对上韩不器红红的眼睛,心道,完了完了,这仇结大了!
☆、章五〇 君子不器
天气愈发的凉,眼看就入冬了,宋昌愿也愈发的懒散,她懒洋洋地趴在梅树上,闭目小憩。
远远的外馆,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笃笃笃。
声音响亮,却又并非是韩不器让人砸门时的嚣张,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宋昌愿总觉得从那敲门声里听出了一阵得意。
直接从树上滚下来,宋昌愿捞起一块石子儿,对准坐在石桌面前的墨殊就扔了过去。
墨殊手上的动作一顿,头也没抬,便继续看书,只淡淡地说了句,“路小虎。”
路小虎立即麻利地滚到墨殊面前,抓起石子随手往后一扔,后头的宋昌愿险险地避过那颗石子儿,目光森凉地看了眼路虎,心里骂道,呵呵!果然是主仆情深!
墨殊的病好了些,脸色也不那么苍白了,身形却越发的清减,他拢了拢越来越宽的胡服,声音冷冽似风。“去开门。”
路虎弯身应是的动作一僵,他抬眼看了看病了一场越发冷冽的自家主子,又小心地斜眼瞟了瞟树上的完全没注意这边的狸花猫,心里无奈,叹道,自家主子跟那老妖婆怎么越来越有默契了!
之前还要对对眼神,现在连眼神都不用对了,只消扔个石子儿……
墨殊抬头,神情清冷地望了他一眼。路虎一凛,下意识地挺胸收腹,恭敬地弯腰行礼,“是。”
火急火燎地跑去了外馆。
一盏茶后,路虎领回来六个人。四个身着铁甲,两个作下人打扮。路虎走到墨殊面前,低声道,“主子,这是晋王送来的几个侍者。”
墨殊闻言,眉梢一挑,放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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