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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温柔忠犬-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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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差点忘了更新了。
  另:虽然章节标题叫“揭开一切”,但是并不是一切,后面还有转折。
  大概还有一周左右完结吧,就酱紫。


第89章 天眼 。。。
  戒律这一跪; 拖得虞筝也跟着弯了腰。
  暮辞见状; 眼底神色微变,轻轻掰掉虞筝握住戒律双臂的那双手; 将虞筝扶了起来,依旧是一手搂着她的腰; 而另一手轻柔的覆盖在她的小腹上,传了些灵力进去,为她安胎暖身子。
  虞筝只得劝着戒律:“师父先起来。”
  “使不得; 娘娘!这使不得!您这是要折煞贫道!”戒律说得义正言辞; 竟还有那么点诚惶诚恐的味道。
  虞筝不禁好笑,瞧瞧自己,把自己的师父逼成什么样子。那双膝盖就跟钉在地上似的,怎么都不起来。
  虞筝笑道:“好,既然长老不肯再受‘师父’二字,虞筝不喊也罢。那这数个月的师徒之谊; 权当是我逢场作戏的如何?”
  戒律听懂了虞筝的意思; 他要是一直跪着,就是默认虞筝在逢场作戏,岂不是更不给虞筝面子。
  戒律的脸色如酱菜似的; 尴尬的站了起来,抱着拂尘,给两人一揖到底。又猝然反应过来,难怪之前每每惩罚虞筝的时候,暮辞都会跑出来给虞筝说情; 仔细想想,有一次暮辞连脸色都变了,偏生的自己竟然没察觉。
  戒律只觉得脸疼,尤其是没被打的那一边,比被打的那一边还疼,他甚至想把这巴掌补上。
  无声叹了口气,戒律道:“贫道有眼不识泰山,已无颜再面对两位了。”
  虞筝轻笑了两声,示意戒律放轻松点,事情既然过去了,就不用一直想着。
  与戒律说完话,虞筝一转眸,就看见廷岚、飞穹和妖龙三人。
  如今岘山门大乱,也没人理会妖龙这个妖物。他跟在飞穹旁边,两人都显得沮丧。
  和他们相比,廷岚却镇定太多,脸上有一层淡薄的几乎分辨不出的笑,在夜色下,冷冰冰的宛如一尊石雕。
  这种镇定,看起来更像是结冰的湖,湖面沉静,湖下却是湍流暗涌。
  廷岚先开了口:“蚕女娘娘,在下将青女娘娘暂时安置在房中了。”
  虞筝心里一酸,想到青女千疮百孔的样子,一股悲痛撅住了内心。
  暮辞正扶着她,她偏头,直视暮辞的眼,笑了笑:“暮辞,你别过去了,帮我去将葬情拾回来,好吗?”
  这一夜鏖战,损毁的葬情还在原处,随着风青阳炸毁掌门寝殿,约摸葬情也和那些残垣断壁堆在一起。
  暮辞皱了皱眉,心疼的说:“让我和你一起去,筝儿,你心里难过,还要支开我,我怎能放心?”
  “我没事的,暮辞,青女是个什么模样,我清楚,我只是想将她带回九嶷山。”虞筝在暮辞脸上亲了下,柔声说:“我知道你恨望婵,但她魂飞魄散,你也定不好受。帮我将葬情收回来吧,这到底是望阙最后的心血。”
  暮辞犹豫了一会儿,叹道:“我说不过筝儿。”
  劝走了暮辞,虞筝随着廷岚去他的寝房,飞穹和妖龙跟在后面,戒律则去帮助灵虚安抚弟子们。
  廷岚的寝房和飞穹的是一间,廷岚在将青女从剑阵中抱出后,便放在了自己床上。
  虞筝不敢看青女,她近乎使出全部力气,才能一步步的走到床前,抬起颤抖的手,握住青女的手。
  触及青女冰冷手掌的那一刻,虞筝闭上眼,任泪珠从眼角滑下。
  她睁开眼,仰起头,想要让眼泪快些干涸。可眼泪却停不下来,害她只能用袖子擦,眼前模糊成一团,低头再看青女,已经是红红白白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阿筝。”飞穹不放心虞筝,在她擦眼泪的空档,走过来说道。
  妖龙忙也跟过来,劝道:“娘娘节哀顺变,身子要紧。”
  “我没事。”虞筝回了他们两个,又使劲擦了下眼泪,将眼角都擦红了,方能看清楚青女。
  她跪下来,跪在床头,双手握住青女的手,柔声道:“我送你回九嶷山。”
  飞穹和妖龙找回了记忆,也没必要再逗留于岘山了,飞穹道:“青女娘娘对我有恩,阿筝,我和你一同去九嶷山。”
  虞筝点头,又看向廷岚。廷岚依旧似笑非笑的立在那里,看上去太过镇静,让虞筝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透过窗户,看向远处即将破晓的天空,虞筝忽然身子一直,喃喃:“不对,不对。”
  “哪里不对?”飞穹忙问。
  虞筝凝视窗外,说道:“风青阳,不对。”她边想边说:“他百年筹措,又用了二十年开山立派,就是为了让瘟魔的封印松动,请青女前来弥补,进而暗算青女被瘟魔复生。只是,他即便不开创岘山门,也可以请来青女,又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经营起偌大的岘山门?”
  飞穹的表情凝住了,没错,之前情绪激动,没想到这块,现在听虞筝一说,觉得的确可疑。
  虞筝忽的倒吸一口气:“莫非——”
  “怎么?”
  虞筝风风火火冲了出去,留下话道:“飞穹,你送青女回九嶷山!我必须赶紧去九霄天界,回头我们九嶷山见!”
  飞穹还有话想问,但虞筝走得飞快,飞穹只好又把疑问咽回肚子里,心知虞筝这样焦急,定然是出了大事,不由得为虞筝捏了把汗。
  适逢暮辞找出了葬情,正好遇上虞筝。不需多问,只一个眼神,暮辞就明白了虞筝的意思,当下也不多说,收好了葬情,拉过虞筝的手,和她一同赶往九霄天界。
  在去往天界的路上,虞筝郁郁寡欢,虽然嘴上不说,但眉梢眼底的焦虑仍旧是暮辞所不多见的。
  她把心中的猜测告诉了暮辞。
  暮辞没有说什么,只是捏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说道:“尽人事以听天命,有些事情,哪怕是天帝天后也会束手无策。筝儿,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还有孩子,千万要放宽了心。”
  虞筝轻声应下,用小指挠了挠暮辞的手心,和他的指头勾在一起。
  不得不说,不论心里有多害怕、多焦躁,只要听一听暮辞质如磬玉的声音,被他抱一抱,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那些不好的情绪就通通像是被扫走了似的。
  这种安心的感觉,只有暮辞能给她,如此真实可靠,裹着些温暖和甘甜。
  到了九霄天界,虞筝和暮辞直奔恢宏的宫殿。
  两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当知晓他们来迟后,虞筝还是忍不住自责不已。
  在宫殿门前的白玉石阶上,他们见到了夙玄。
  夙玄正从宫殿里走出,三人的视线一对上,虞筝就知道,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青女呢?”她问。
  夙玄叹了口气,回道:“天帝和天后被惊动,出关了,耗损修为终于将瘟魔从青女娘娘的三魂七魄中剥离,青女娘娘的魂魄也可以见光了。”
  这听来是件值得欣喜的事,但是,夙玄此刻低落的神情,说明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很可能印证了虞筝心中的那个猜测。
  她将这猜测问了出来:“天帝和天后怎么样了?青女的三魂七魄,现在又在何处?”
  夙玄又叹了口气,比方才的更要长,他浑身上下都泛着些惆怅,苦笑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饶是天帝,也逃不脱这循环。瘟魔与青女娘娘的魂魄融合在一起,恰好是天帝的克星……”
  “天帝受了重伤?”这是虞筝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比这更糟。”夙玄回头,望了眼已经空荡无人的大殿,“它们不但重伤天帝,还伤了天帝的天眼。从今往后,天帝再也无法开天眼了。蜃魔风青阳,环环算计,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虞筝在暮辞的怀里颤了颤,远方已破晓,晨光白晕晕的,似一口狰狞的利齿,咬住虞筝的喉咙,痛楚难当。
  尽管已经猜到,天帝必然是受了不小的创伤,形同当年神魔之战落败的蚩尤,但,亲耳听到夙玄的话,还是那般的教人胸臆难平。
  是了,这才是风青阳真正的目的。
  他用了两百年的时间,将自己塑造成八荒散人,以此躲避九霄天界的眼线。
  他再用二十年的时间,开山立派,煞费苦心,扰乱天帝的视听。再布置下瘟魔的局,用饕餮和九婴做他的挡箭牌,弃车保帅,最后终于令瘟魔寄生入青女的体内,使尽手段,借着仙人的手,把青女和瘟魔的魂魄亲手送到了天帝的面前。
  这个仙人,是夙玄,当然也有可能会是别的长老,甚至可能是虞筝、暮辞。
  这最后的一个环节,便是由他们来做的。他们为救青女,定然会把青女和瘟魔的三魂七魄送到天帝的面前。
  这样,天帝的天眼就毁了,风青阳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从今往后,天帝无法再开天眼,也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件事情在未来最可能发生的走向和局面。
  天帝失去了这项能力,魔族便不用再害怕天帝能未雨绸缪。他们可以再无顾虑的壮大,甚至可以在未来的某个合适的时机,卷土重来。
  到那时,第二场神魔之战又会开战。神州大地又将沦为地狱焦土,芸芸众生将命如草芥浮屠。
  而那时的天帝天后,或许还没能完全恢复元气,未来会变得如何?没有人能为此而乐观。
  这才是风青阳真正的目的,纵是他已经被揪出来了,却又怎样?
  从瘟魔冲出封印的那天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第90章 千年风骨 。。。
  虞筝很自责。
  天后将卧底岘山的任务交给她; 要她找出隐藏的邪魔。她找出来了; 也避免了天帝曾经从天眼中看到的、全岘山门成为血海的惨剧。
  可是,她没能早些侦破风青阳的阴谋; 没能阻止他害死青女,反倒教风青阳得逞; 害天帝失去天眼。
  她真是个罪人。
  心里涩的如同被一捧粗糙砂砾研磨,磨得血肉翻出,和砂砾搅成一团; 黏在伤口上。这份心绪在第一时间就被暮辞所察觉; 他眼中流露出心疼的意味,从后面揽紧了虞筝,让她的后背贴在自己的胸口,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筝儿,你没有做的不好,别难过。”
  说不难过是假的; 但为了让暮辞安心; 虞筝还是偏过头看他,勉强扯出一道笑容。
  “虞筝。”这时有人唤她。
  是帝子来了,从大殿里走出来; 因着心绪不宁,眉头还没舒展,但落在虞筝身上的目光却是平和的,没有任何怒气和怨怼。
  “帝子。”虞筝自觉有愧,向前两步; 给帝子行礼。
  夙玄、暮辞也行了礼。
  帝子虚扶了虞筝一下,大概是心力消耗了太多,说起话来有气无力:“青女殉道,我也深表痛心。瘟魔已灭,青女的三魂七魄飞走了,竹中仙已经去追寻,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忧。”
  虞筝一怔,明白方才竹中仙来过了,但这并不能让她的心情好一点。
  帝子打量着她,缓声道:“无须自责,这与你无关。”
  “是虞筝的失职,辜负了天后的期望。”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错不在你。”帝子将双手背在身后,“若真论及对错,也是母后的失误,不该派你去岘山门。风青阳本就认得你,自然能想到各种方式对付你。也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个不可能被完成的任务。”
  夙玄捋着拂尘,徐徐言道:“与其说这是不可能被完成的任务,不如说,天意如此。”
  帝子的视线转向夙玄。
  夙玄说:“贫道自幼能窥天机,隐约知道,岘山门不会长久。然而,蚕女娘娘与暮辞却能修得共枕眠。不得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即便是天帝天后,也难以窥破。”
  帝子赞同夙玄的话,仙神并非万能,在天道的面前,和凡人一样是不由分说、不得抗拒。
  如果天意注定会有今日,那么,哪怕是谋事在人,也终究成事在天。
  昔日天后将任务派给虞筝,也是因虞筝心有执念,能够不遗余力的投入任务,不惧死亡。
  虞筝其实是最好的人选,然而,风青阳却又是见过虞筝的,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帝子将手从身后伸出,在虞筝肩上虚虚的拍了下,“不论如何,岘山门没有如父皇之前所见那般全军覆没,便是你功不可没。母后让我转告你,这些时日辛苦了,往后回归平淡的日子,好生做这个蚕神,庇佑百姓万家吧。”
  虞筝说不出答应的话,哪怕帝子和天后认可了她,她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她担心在未来的某一天,魔族卷土重来。
  更是因为青女死了,她无法释怀。
  是夙玄的一句话,让虞筝重新提起了精神。
  “那风青阳说,想让青女娘娘复生,就在三日后,去尧光山见他。”
  虞筝眸光聚合,渐成一片清亮。
  这话她记得,她决定去尧光山见一见风青阳。不是因为相信他的话,而是因为事关青女,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都会去尝试。
  三日的时间,度日如年。
  竹中仙始终没有给他们传来消息。
  这世间唯有竹中仙一人,才能找到青女的魂魄,想来,他现在全无所获,无暇顾及别的。
  三日后,虞筝在暮辞和夙玄的陪同下,踏入尧光山。
  这里曾经是风青阳的据点,在尧光山深处,他还曾开辟过一个巨大的山洞,在山洞最里头营造出前朝大夏开国年代的地宫氛围,大约是为了他心爱的女子。
  这次见到风青阳,并不是在那漆黑的山洞里。
  风青阳一袭黑袍,立在一座高耸的挑崖上,墨发纷飞,面如冰窟。
  在他周身,似有寒风凛冽的吹着。夙玄先一步走向他,夙玄身后是暮辞和虞筝。暮辞牵着虞筝的手,状似平静的样子,却密切注视风青阳的任何动作,唯恐他伤到虞筝。
  风青阳转身望来,视线在三人的脸上扫过,冷冷道:“你们还记得。”
  “自不敢忘。”夙玄抱着拂尘,客客气气的笑起来,“事关青女娘娘,蚕女娘娘就一定要过来见你。她怀着身孕,受不得情绪上的折磨,三日的时间对她来说,委实是难熬了点。”
  风青阳在和望婵对峙的时候,就从望婵的话里得知虞筝有孕。
  视线掠一眼虞筝平坦的小腹,又对上暮辞清冷而戒备的眼神,毫无语调的说了句:“恭喜。”
  暮辞浅笑:“阁下的这句恭喜,我和筝儿倒是不敢接受。”
  风青阳道:“没有什么不敢接受的,本座的一句‘恭喜’,还不是谁都能得到。”
  虞筝皮笑肉不笑的回道:“那还真是受宠若惊。”
  神魔之间的累世冤仇,注定双方不可能毫无芥蒂的交流。风青阳也不理他们了,自顾自的说起来:“夕儿等了我两百年,也不知好是不好,魔界那暗无天日的环境,她是否能适应。或许她后悔轮回到魔界,若是那样,我就遂了她的意,将她再送回人间。如果她愿意留在魔界,和我厮守,希望我们也能有个孩子,承欢膝下……”
  他又自言自语的说了许多,虞筝听不甚懂,和暮辞交换了目光,默契的不打断风青阳,任由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直到许久后,风青阳似才回过神来,语调恢复了冷漠:“青女并非药石枉救。”他一字字道:“让她重生很简单,只需要夺舍。”
  所谓夺舍,便是夺走别人的魂魄,霸占别人的躯体,借尸还魂。
  虞筝似笑非笑道:“青女仁爱万物,又怎可能去夺舍他人。”
  “以前的青女不会,但如今的却是会。”风青阳道。
  “此话何意?”
  风青阳冷冷言道:“青女的三魂七魄受到瘟魔的影响,已经变质了。现在青女的魂魄是怨鬼,满身怨气,不入轮回。”他看向夙玄,“青女和瘟魔的魂魄是夙玄长老亲自送到天帝手里的,夙玄长老不会不知吧。”
  夙玄不言,眼底黯了黯,便已说明风青阳所言不错。
  虞筝不敢相信,如今的青女已经变成一个怨鬼了。
  “她可能连理智都失去了,或者半疯癫。”风青阳说:“这种情况下的青女,会挑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附到它身体里。至于是将原主的魂魄吞噬,还是两者共存,就看那被附身之人本身的根基和修为了。”
  虞筝静了静,说道:“这样的话,重生的青女也只是个满含怨恨的邪神吧,我只想让善良的青女回来。”
  “后面的事,就是你们该操心的了。”风青阳转过身去,背对三人,“能不能在不伤害原主的前提下,化解青女的怨气,再将两者分离,就看你们有没有这等能耐了。不过,在本座看来,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祗不过虚伪之辈,说不定在你们将青女带回之前,我们便已从你们手中夺回我们本来的东西,由蚩尤大神统治神州六界,我等为王,你等为寇。”
  虞筝大致知道风青阳的性格,能让这等阴鸷冷漠的人将复活青女的办法告诉他们,她已经很意外了。
  看来,他确实被男女间平凡却亘古不变的感情影响了许多。
  自己与风青阳之间,隔了那么多怨怼和仇恨,归结为一点,只因为各事其主。
  尽管心中含恨,虞筝还是说道:“谢谢你。”
  风青阳头也不回的下了逐客令:“本座不日就将回返魔界,不送了。”
  ***
  离开尧光山,山下一片入冬的寂寥。
  离离荒草,一岁一枯荣,放眼望去的荒败下孕育着下一轮的生机。
  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又会绿野满坡,开遍万紫千红,繁花似锦。而现在,虞筝所能看到的只是一派望不到尽头的颓然,没有好颜色,也仿佛被吞噬了生机。
  眼下该去九嶷山和岘山了,飞穹奉虞筝的命令,去将青女的尸身送回九嶷山,虞筝自是要去与他碰头。岘山门的情况也不能不管,不知那门派是否还维持的下去。
  他们回到了九嶷山。
  在九嶷山,他们遇见了廷岚。
  九嶷山因为没了主人,那苍凉如死的感觉,冷浸浸的弥漫。
  有箫声飞扬而起,如泣如诉。虞筝知道,这不是青女那婉约柔和的箫声,这充满悲痛和坚涩的箫声,是飞穹的。
  飞穹和廷岚在一起,他在屋外吹箫,廷岚在青女的竹屋内守着。远远的还看见妖龙坐在一片竹叶里,一双已经长得差不多对称的龙角耷拉着,很是颓败的模样。
  公孙池竟然也在,她还捧着天水剑。
  见到虞筝,她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想了想,还是唤道:“蚕女娘娘。”


第91章 忘心弃剑 。。。
  听见屋外的声音; 廷岚走出; 依旧那般镇定,唇角带着若即若离的笑容。
  他从公孙池手中取过天水剑; 双手捧着,递向暮辞。
  暮辞看一眼天水; 视线落在廷岚脸上,“这是何意?”
  廷岚道:“青女娘娘被诛于万剑之下,在下想来; 自己这一辈子都不愿再拾起佩剑。故此; 物归原主。”
  暮辞没有说话,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收回了天水,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银色流光的剑刃,眼中光华明灭不定。
  箫声缓缓停了下来,飞穹也取出月出剑; 双手奉还暮辞。
  虞筝问:“你又是因为什么?”
  飞穹赧颜的说:“这毕竟是暮辞公子的作品; 飞穹总不能平白接受,这段时间能一览古剑风采,飞穹已是心满意足了。如此贵重的剑; 还是还给暮辞公子吧。”
  虞筝说:“你啊,又何须这么客气。”
  飞穹抱拳作揖,可见也是心意已决。
  竹屋的门还开着,青女在里面,虞筝看着竹屋里的一团昏暗; 牵了暮辞,朝屋中走去。
  夙玄留在外头,问廷岚几人:“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廷岚道:“岘山门经此一难,大概土崩瓦解,何况我也没有师父了。既已是孑然一身,天下之大,哪里都能去得吧。”
  “你究竟要去哪里?”夙玄的瞳心隐现一抹洞察的光。
  廷岚笑了笑:“弟子想去寻找重生之法,仅此而已。”
  公孙池身子一震,大步朝着廷岚走过来,“廷岚师兄,带上我!我要和你一起!”
  “你?”廷岚笑着看公孙池。
  公孙池坚定的说:“你知道我和公孙家的关系,他们当我是弃子,是不要我了才把我丢到岘山门,所以即使我没地方待了,也不会回去看他们脸色!让我跟着你吧,我能吃苦,去哪里都行的,反正也没地方待,我就跟你干一样的事好了!”
  “你们……”飞穹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没说,垂下眼眸,将情绪都敛好,方道:“在岘山门的这段时间,多谢师兄的照拂,请受飞穹一拜。”
  廷岚摆摆手,“不必了。”
  夙玄看着几人,无声的叹了口气,接着就见公孙池走到他跟前,跪了下去,朝着他磕了三个响头。
  “徒儿不孝,日后不能侍奉师父了,谢师父栽培养育之恩!”
  “唉,也罢,你愿意做什么就去吧。人长大了,总是要走的。”夙玄慈祥的笑起来,嘱咐道:“天高地广,只盼你莫要忘了贫道对你的教诲,怀仁天下,善行助人。以后不论过去多少年,都不要忘却了初衷才是。”
  公孙池朗声答:“徒儿知道了,师父你就放心吧!”
  夙玄笑着把公孙池扶起来,在她头顶摸了摸,心里到底放心不下。
  竹屋里亮起金色和月白色的光芒,有强大的神力溢出。
  是虞筝和暮辞正在修复青女的尸身。
  良久,他们修复好了,走出竹屋。由暮辞编织出一道封印,将这座竹屋与青女封印其中。
  在青女重生之前,她的尸身将静静的睡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流逝,也不会有任何东西能打扰到她。
  这样,就好。
  廷岚和公孙池走了,飞穹和妖龙也过回了妖类自由自在的日子。
  整个九嶷山好像一下子就空了似的,虞筝还记得那杜若花仙,便去青女的园圃里找来杜若的苔盆。
  苔盆里的杜若花不见了,只余一抔九嶷山褐红色的土,杜若仙子已化作人形,不知所踪。
  九嶷山空了,岘山也一样。
  再回到岘山门,已经人去楼空。
  空明殿里静悄悄的,冬日的冷风穿堂而入,吹在殿内的那些青铜器上,发出轻微而沉闷的响声。
  弟子们的寝房已经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了人气。
  立在山门前,看着偌大的建筑群里空无一人,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场虚空大梦醒来,才发现周围熟悉的一切都染上了苍凉和陌生,仿佛进入到一个独孤的世界。
  在空明殿的桌案上,虞筝找到了灵虚长老留下的信。
  灵虚的字中规中矩,还带着几分轻盈。他说,岘山门遭此一劫,不配再立于仙道之中。掌门不在,他和戒律都无法接掌门派,夙玄更是早就说过志不在此。所幸弟子们都已经有了功夫傍身,便教他们都下山去,往后各凭造化,如此也好。
  虞筝还找到戒律留下的一条如意穗,这似乎是戒律新编的一条,比先前的那条编的要好些。
  虞筝笑了笑,收起了如意穗。这东西,以后便是这师徒一场的念象了。
  这时,夙玄的异状引起了虞筝和暮辞的注意。
  他正立在空明殿门口,望着远处的山脉和渺远的地平线,眼底昏暗一片,和空明殿里昏暗的色泽宛如一体,只有瞳心在发亮,仿佛透过地平线端详另一幅画面。
  他露出这样的状态,多半是又窥得天机了。
  “夙玄,看见了什么?”暮辞问道。
  夙玄未答,他走到桌案处,取出青铜架上的绢帛和颜料,执起一支羽毛笔,在绢帛上作起画来。
  他在画他窥得的东西。
  笔尖飞快的勾勒出一间房间,是间热闹的房间,似能传出喧闹的贺喜声。
  这是一间喜堂。
  有一男一女在拜堂,女子蒙着喜帕,不知是谁。而她的新郎,竟然是竹中仙。
  虞筝和暮辞不由交换了眸中的惊讶。
  画中,竹中仙和那女子,正朝着上座的两个人行跪拜礼。上座那两人,一人看着是位得道的散仙,大概是女子的长辈;而另一人……笔尖描绘出她柔美的轮廓、娴静的神情、唇角祝福的笑容……竟是青女。
  虞筝惊讶的张张唇,随即捂着胸口笑出来,仿佛是卸掉了心口一块千斤重的大石。这瞬间,她甚至觉得空明殿里充满了光亮,全部汇聚在画中的青女身上,那么的令人激动。
  “筝儿,你看。”暮辞指着画中的青女,“她会回来的,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切都会好。”
  ***
  算时间,久姚也快生了。
  虞筝想着自己如今完结了岘山的任务,冬日又不用去忙蚕神的工作,便打算去岷山住一段时间,陪兄嫂说说话。
  哥哥说了,兄嫂这一胎极其不易,何况生产之后还要坐月子,虞筝觉得还是有个女子在兄嫂身边比较好。
  不过,在去岷山前,还有件事要做。
  虞筝想将葬情送去西陵。
  虞筝曾经在暮辞的记忆里,看见过西陵。
  那是片肥沃的土地,当年,轩辕氏所娶的元妃便是西陵的公主。神魔之战结束后,虞筝送给轩辕氏的礼物,也正是将养蚕织丝的手艺传给那位元妃。
  暮辞回忆着从前的故土,为虞筝绘声绘色的描述着那里的风土人情。
  热闹的村镇,袅袅炊烟,在草地上玩耍的少女,在河边浣纱的妇人。
  男人们会狩猎,会种田,还有烧陶的,雕骨的,绘漆器的,以及像他和望阙那样,醉心于铸剑的。
  他们在那里生活、繁衍,那真是片和乐融融的土地。
  可是,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抵抗时间的侵蚀。漫长的时光足以改变太多太多的事情,沧海、桑田,曾经的村落在被望婵血洗后,便只剩下废墟和一块块墓碑了。
  千年匆匆,昔日冰冷的排排石碑,已被岁月磨得难以再寻见。半人高的枯草长满山坡,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
  虞筝立在枯草和满地的残叶中,似乎还能看见从前的那座村落。
  她仿佛看见一身粗布长衣的暮辞,从纯青的炉火中捧出天水和月出。剑光刺透夜幕,与皓月兮争辉。
  虞筝取出了葬情,它的刀刃和刀柄已经脱离,断裂处残留着一点斑驳铜锈。
  暮辞低身,将地上的一些树枝扒开。虞筝弯下腰,缓缓放下葬情。
  “望阙,我和暮辞来看你了。”虞筝轻柔的笑起来。
  她知道,望阙根本不会听见她的话,他早已轮回多世,前尘尽挥。或许他们曾在某个时间擦肩而过,却谁也不认得谁。
  但虞筝还是想说。
  “你留了望婵一千五百年,如今,她还是消散了。暮辞不再受诅咒的折磨,他会一直记着你,我也会和他好好过日子……”
  “对了,却还没与你介绍我是谁。我叫虞筝,是古蜀氏之人,比你晚来这个世间三百年。我有个孪生哥哥,我们现在都还存活在世间,他是仙,我是神。”
  “我兄嫂原是人间诸侯的贵女,如今怀胎也有八。九个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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