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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师开了养鬼副业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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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颜澜眼神突然停了一瞬,忽而眉眼一弯,俯身轻轻的搂住她,身上的桃木香与栀子花香相融。
  “好!”抬手间,轩辕夏禹剑飞入掌心,可他轻轻翻手,八方铜镜显露在手掌上,“屠昏鉴你拿着,我担心我离开这段时间,会有妖邪进城,扰着一方安宁。”
  沈映的笑声掩蔽在红盖头下,伸手接过屠昏鉴,柔声说:“你忘了,新娘子是不可以见外人的。”
  她轻轻将盖头掀起,施粉黛的面容更加明媚动人,千娇百媚。可她的眼眸依旧清澈如湖水,她微微一笑:“你现在见过新娘子了,那外人也自然可以见了。”
  “大夫子,我们会好好照顾温夫人,你快去吧。”喜婆见他们难解难分的,也是明白他们心里,明明是大婚的日子,如今却要分开,甚至是面对生死。
  “对啊,大夫子快去钟毓山吧。”
  “我们在这等你回来。”
  “…………”
  钟毓山距离北戎镇较远,不会马上跑来伤害镇上人,而且他们也明白此时温颜澜心中的不舍,所以才一直不说话,等他自己前往。
  但是钟毓山脚下还是有几户人家的,怕他们遇难,这才惹得他们纷纷劝说。
  “那就麻烦大家了。”温颜澜微微颔首。
  他摘下胸口的大红花,放置在沈映怀里,见她小脸上的胭脂,擦得通红,也就忍住不的捏了捏:“好生拿着,等夫君回来。”
  沈映微微点头,却下意识的握紧了屠昏鉴,眸光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翠绿丛生的钟毓山,高傲的屹立在蓝天白云间,山间萦绕着的灵气如同薄雾一般,宛若一层轻薄的纱。
  一袭红衣在竹林中穿梭。
  他手里握着长剑,脚步漂浮,面露难色,头顶的玉冠出现裂缝,发丝凌乱。
  “出来!出来!”温颜澜捂着手臂上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路边小草。
  他用禁术将整座钟毓山包围,设置的屏障连小鬼都不给过,他又花了三日的时间,把整座钟毓山都翻了过来。
  最后终于在阳坡上竹林里找到了一点怨气的踪迹,却被魔物偷袭伤了手臂,最后还让他逃走了。
  七日,他已经在钟毓山停留了七日。
  一阵微风飘过,竹林沙沙的响,虚无的声音随着风声飘了过来,他说:“我出来了,你找得到我吗?”
  魔物是怨念凝聚而成,无形无像,只有一团黑乎乎的怨气而已,消散在天地间,也就更加难以捉摸了。
  温颜澜默默的握紧手中长剑,臂膀上的伤口环绕着缕缕怨气,红肉外翻,显得狰狞不堪。
  这点小伤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他怕的是他家新娘子在家里等他太久。
  “你也算是怨气所化,修炼出灵智,如今却这般怕我,你不嫌丢人吗?”他由于奔波,嗓子早已沙哑得厉害。
  转瞬间,缕缕黑气由四方聚集而来,竹叶被侵染,随着黑气枯萎,凋落。
  温颜澜死死的盯着眼前渐渐凝聚得黑气,翻手间轩辕夏禹剑灵气涌动,嘴里喃喃着驱魔咒。
  灵气外泄,耀眼的金辉如同刀刃,无情的切割着污秽之物。
  他举起长剑,一跃而起,对着黑气砍下,耳边却传来一个声音,空洞无力,却又每一个字眼都震在他的心头。
  “这可是你的新娘啊,你忍心杀她吗?”
  温颜澜连忙收回长剑,灵气纵然收回,百里竹叶震落,语气急促:“你说什么?”
  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难道不是你的新娘子吗?”
  黑气缓缓散去,点点红色显露在眼前。
  裙带衣角,凤冠霞帔,红绫绸缎。
  她像是睡着了一般,眉眼温和,长长的睫毛悬浮在空中,怨气涌动,吹动衣玦。
  温颜澜浑身灵气躁动,席卷一阵阵金风,红色衣裳肆意张扬,他立于风眼,看似从容,却早已乱了心神。
  “你竟修得幻化之术!”这不可能是沈映,沈映明明在家里等他。
  黑色怨气有些抽动,空洞响起:“你不信?那你拿起剑捅她一下,如果死了,不就知道是不是她了。”
  温颜澜握剑指尖开始泛白,躁动情绪充斥胸腔,眼眸猩红。
  “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抓到她的。”怨气抽动,“是她自己送上门的,还带着一把铜镜,小姑娘还挺厉害,损了好几年的修为。”
  他眼眸突然空了一瞬,耳边仿佛听见了沈映拿着屠昏鉴在钟毓山寻找他的呼喊声。
  他终究还是让她等太久了。
  “你放她一命,我放你一命!”他咬着嘴唇,从齿缝中溢出。
  魔物似乎有些心动,怨气隐隐约约抽动,渐渐的聚拢,浮上沈映的面容。
  “你要干嘛?”
  黑色的怨气渐渐的侵入沈映身体,空幽的声音:“你不是说我放她一命,你就放过我吗?那如果我和她为一人,那你该怎么选择?哈哈哈哈……”
  一个刺耳的笑声如同冽风,席卷整片绿海。
  温颜澜翻手结印,巩固屏障,霎时轩辕夏禹剑盘旋飞出,却见沉睡中的沈映缓缓睁开了双眼。
  转瞬间,又一股灵气涌动,如排海之势扑面而来,被金黑两种气息包裹的沈映眸中光芒暗异样。
  温颜澜听见了她的声音,依旧清越动人,却渗透着一丝丝寒气,她幽深深的说着:“没想到小丫头体内还有些灵气啊。”
  他抡起长剑就向她砍:“给我滚出来。”
  可魔物翻手,金色大弓拉满,屠昏箭现。
  浩浩荡荡的灵气,仿佛泄洪之势,将一片竹海淹没,劲风呼啸。
  最后是温颜澜放弃了这场争斗,让附身在沈映身上的魔物逃走,他面对沈映,终究无法下狠手。
  她一个纵身飞跃,也就逃出结境。
  温颜澜瘫软坐在地上,臂膀血流不止,喉间忽而腥甜,嘴角鲜血溢出。
  竹林仿佛又回归了平静,清风扫过,枯叶盘旋。
  温颜澜在山脚下的一个村落,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黑雾笼罩着整个村庄,大道上躺满了尸体,路尽头站着一位女子。
  沈映依旧一袭红衣,不过被怨气侵染成黑气,头上珠钗散落,脸上血迹斑斑,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青色的暗纹爬满她的面容,双眼空洞无力,涣散无神。手中的金弓透露出丝丝怨气,屠昏箭被怨气缠绕,甚至沾满了鲜血。
  “映儿……”温颜澜轻轻唤了一声。
  魔物眸光流转,生人气息慢慢凝聚在她的身上,寒气从眼神中溢出,她勾唇笑之,语气阴邪:“来欣赏一下,你夫人杀的人,生人气息真好。”
  “你竟然借她的手杀人!”一腔怒火,握长剑的手微微颤抖。
  修道之人,一生修的都是四方平安,护永生安宁,如今竟然让用她的手屠害满门。
  “我与她同生同死,杀人而已。”魔物轻笑,“莫不成你还有亲手了解了她的性命,为民除害。”
  他看着眼前的沈映,既熟悉又陌生,眉目间的神情像极是恶鬼,轻浮嚣张,可眸光流转间,又恰似沈映的灵动。
  “你放了她!”温颜澜紧紧的握住藏在袖口里的藤蔓,充满红血丝的双眸注视着她,声音微微颤抖。
  魔物勾唇一笑,把玩着手里的屠昏箭,步伐轻快,显得特别洒脱:“我又这个一个贴身保护,我干嘛放了她。
  你是不知道,当初她抱着铜镜在满山找你的时候,嗓子都喊哑,生怕你是在山中出事,身旁又无人照顾。”
  只是没想到,喊了半日,竟把我引来了。小丫头身手不错,灵气也好,就是没怎么杀过人,手抖得厉害。”
  温颜澜怒不可遏,举起长剑砍去,剑风锐利,扫起一片黄土。
  魔物翻手,屠昏盘旋,锐利相抵。
  “这身子我用得好,不打算还了。”她薄唇轻启。
  “这可由不得你。”温颜澜纵身举起轩辕夏禹剑砍下,金光夺目。
  霎时,衣袖间的藤蔓甩去,如同妖蛇,将沈映死死困住。
  漆黑怨气如烟雾般,渐渐消散,就连脸上暗纹也悄悄褪去。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魔物发觉自身怨气竟然被锁死,就连沈映的力量也使不出来。
  温颜澜举起长剑,声音用力:“坤灵洞里的万年藤蔓是挣脱不了的。”
  这藤蔓吸食天地灵气,万物皆可盘。
  “那你杀了我呀!”魔物突然一阵冷笑,“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呀?你看看你眼前的是谁,是你的新娘。”
  “我会想到办法的,我会让你们分离的。”温颜澜心思动摇,他也不敢保证是否能将他们分离。
  “分离?”魔物眼眸腥红,“呵,她的手上沾了鲜血,体内灵气散尽,五脏六腑被我怨气侵染,她死都不可能逃离我。”
  温颜澜怒吼道:“闭嘴,我会找到的,我一定会找到的。”
  他知道恶鬼入体,可以强行逼出体外,但是魔物不一样。魔物无形,由众多稀碎鬼气会聚而成,他生于万物恶念,却超脱与世间万物。
  唯一消灭他的方法,只有将他打入实体之内,消灭实体,从而毁灭魔物。
  流转间,耳边传来轻声:“颜澜……”
  温颜澜猛然抬头:“映儿……”
  眼前的沈映是真的沈映,眼眸里的星辰大海,开始闪烁。
  她红着眼眸,声音沙哑,明媚眸子凝视着他,轻声说道:“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一阵强风袭入温颜澜体内,搅乱他所有心脉,酸涩充满心肺,他颤抖得厉害:“不,不可能,我不可能杀了你……”
  “我杀了十几个人,灵气早已被上苍收回,如今的我与魔物共生,我死了,他才会消失。”微风抚过沈映眼角,泛红的眼睛,晶莹的泪珠顺势滴下。
  “杀了我……”声音仿佛山间清风,被侵染上了竹林芳香,沾染上了恶臭血腥。
  霎时,眼眸星辰暗淡,怒气显露:“你闭嘴,你这死婆娘竟然想死。”
  魔物突然开始望着温颜澜,带着空洞的声音,凶狠戾气:“你快放了我,我会和你的新娘分离,只要你放了我。”
  “温颜澜,杀了我,快,杀了我。”温柔的声音从而到来。
  凶狠暴露:“放了我,要不然我杀死你们所有人。”
  温颜澜看着眼前的沈映,明明是世间最灿烂的人,如今却被折磨得如此不堪。
  他缓缓走上前,想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我不会杀了你,我会找到分离你们的方法的,你相信我。”
  霎时,女子眼眸杀意升起,四周怨气开始盘旋,妖风纵起。
  女子的脸上暗纹加深,直戳眼眸,眸中带血,她奋力一挣,蔓藤渐渐劈裂。
  “我要杀了你!!!”女子哑着嗓子,像是被火焰烧过,眸中戾气深重,深渊处却带着芬芳。
  霎时藤蔓破碎,温颜澜顿时慌了心,连忙举起长剑,想施咒让她冷静,可下一秒却见女子一个纵身,剑入心口。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挥洒一地。
  沈映嘴角流出鲜血,眼眸突然柔和起来,眉眼间都染上笑意:“对不起,我骗了你。”
  泪水模糊了视线,酸水像是浇在了心头,酸涩溃烂,他伸手将她拦入坏中。
  漆黑的怨气从她口中渐渐飞出,全身的黑色渐渐褪去。
  温颜澜死死抱着她,泪水止不住一般,灵气从心脉溢出,浑身都在颤抖:“不要走,我救你,我把灵气都给你,求求你,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认出你……
  沈映躺在他的怀里,又一次的嗅到了淡淡的桃木香,星辰大海回到她的眼眸,忽而一笑,眼角泪顺势落下,她说。
  “送入洞房……”
  十里红妆,栀子花香,随着清风,入了远方。


第51章 51
  平东瞳孔猛然放大,寒气直穿他的心口。
  眼前的人被黑气围绕,苍白的面容爬满了暗纹,双眸突出,四肢僵硬,他直愣愣的盯着平东,嘴角浓黑的怨气溢出。
  “快……走……”他支支吾吾的开口,粘稠的鲜血流出。
  与平东共情的苏湛微微一愣,心里念道:金银被盗,怨气攻心,幸得关子心中还有一丝善念,这才让平东有了生的机会。
  霎时,原本躺在一片血泊中的万兴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平东侧头探去,就见万兴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全身青紫,僵硬无比。
  一股强力,抓住平东的胳膊就将他推出了耳室,他整个人呆滞到极致。缓缓转身,就一个人形堵着缝隙,黑血慢慢渗出,流了青石砖满面。
  他浑身颤抖,发冷,低头见胳膊处有一个冒着黑烟的爪印,“啊——”的一声,疯癫似的向墓道尽头冲去。
  却见到浑身散发的黑气的蒙甘,正在一步一步的掐死池澄彤,地上的黑金蛇吐着红红的蛇信,蜿蜒盘旋,仿佛在看一场戏。
  苏湛及时斩断了共情,封闭住自己的双目,他知道接下来的将是面对生死的战役。
  耳畔渐渐传来窸窸窣窣间听到了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嘶吼,怨灵的恶吟,甚至是蛇爬行声。
  仿佛构成了一首通往死亡地狱的歌谣,阴深,恐怖。
  霎时,苏湛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很轻,略带些沙哑,像极了山间的薄雾,缥缈。
  “跟我走。”
  他缓缓的解开封印,睁开双眸,就见到一个红衣男子虚影从平东身上穿过去,双腿不着地,整个人显得轻飘飘的。
  平东和池澄彤浑身是血,眼神涣散,像是白瞳,如行尸一般跟在男子身后,远处还躺着四分五裂的人躯体。
  地上的血液竟自己流动聚集在一起,慢慢的会聚成一条红蛇,蠕动般的跟在他们身后。
  红衣男子虚影走在最前面,负手而行,头顶玉冠,身上的衣物也是锦绣华服。
  转瞬间黑雾弥漫而来,等黑雾散去,便是出现了这间耳室。
  平东和池澄彤依旧站在原处,双目无神。
  这时男子甩袖转身,苏湛这时才看清了他的面容。男子俊美绝伦,如玉一般的浅薄,一双剑眉下有着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带着柔情。
  可霎时,双眸勾起一抹寒光,平东手中全是血迹的洛阳铲飞出,干净利落的在池澄彤身上画下无数个血淋淋的口子。恍惚间,狠狠的扎进的平东的大腿里。
  男子勾唇一笑,轻轻抖了抖衣袖,黑雾聚拢,人空雾散。
  平东他们猛然回归意识,疼痛蔓延了他们四肢,侵蚀五脏六腑,整个人癫狂到了极致。
  “啊——”
  苏湛强行解除共情,金阵消散,耳室又陷入黑暗。他聚集灵气以平息方才紊乱的心绪,半响后,才缓缓睁眼。
  “他俩还有救吗?”周简之虽没有共情,但是苏湛考虑到他,所以才会让桃木剑写下他共情时的所见所感。
  如今的石壁上怕全是桃木剑雕刻的文字,这个故事也许会一直存放在这个吃人嗜魂山中,供后人欣赏。
  苏湛一双眼眸依旧如清泉一般,他凝视着见呆坐在角落里的平东和池澄彤,忍不住的轻轻叹气。
  “为钱生,也为钱而死。他们骨血里有了太多怨气,就算活着,也是一个废人,整日痴傻呆坐,回忆这墓中的一切。”
  周简之看着他们,眸中都有些水雾,虽心疼他们的遭遇,但又觉得他们活该。
  “那个红衣男子是墓主人吗?”
  “多半是。”苏湛缓缓起身,心口的伤痕已经痊愈,他们的闹剧也已经看完,如今该找出去的机关了。
  周简之陷入了沉默,他不是很理解,墓主人救平东二人的用意,既然救了,为何又这般折磨他们。
  突然,他脱口而出:“苏湛你说这个墓主人会不会是我的前世啊?”
  正在察看石壁的苏湛,微微一愣:“为什么?”
  “因为我有至阳精血啊,你不是说我是因为前世做了大好事,所以上天才会赏赐我这一身血的吗。”周简之认真道,“所以我会不会就是这个墓主人啊,他说不定是一个风水师,或者驱魔师之类的。”
  苏湛低眉浅笑,悠悠然的说:“墓主人杀了上万人,你确定他是做了好大事吗?”
  “哦……”周简之霎时泄了气,举起手电筒走到苏湛身边,替他照明,但还是忍不住的嘟喃一句,“那我的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天大好事呀?”
  苏湛侧眸看他,他知道这一直是周简之好奇的事情,他上辈子到底是一个多大的好人,今生才会受到上苍恩赐至阳精血。
  “能得到上苍赏赐的,多半是拯救人间吧。”苏湛说。
  周简之“噗呲”一笑,凝视着苏湛,在灯光的相衬下,这才发现,他和苏湛的眉眼间有些许相似。
  正打算开口说话,就见苏湛转身离去,这才把“我俩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这句话给咽回去。
  苏湛绕着石壁都敲了一边,都是沉闷的声音,他忽而想起黄皮纸上的墓穴地图,主墓室在正中央,前后各有一条主墓道贯通。
  还有五条墓道围绕,好像是黄泥土,青石砖,水琉璃,红砖路,石板道。
  是金木水火土,五行。
  他连忙将行李打开,一通翻找,因为屠昏鉴和屠昏箭不能想离太远,所以他把屠昏鉴也带来了。
  可是没有屠昏箭的屠昏鉴也只是一把铜镜而已,苏湛将他拿到手上,微微感应,确实灵气稀薄,想必澜澜那边也是危机四伏。
  铜镜上刻着八卦,天有八门,以通八风也。地有八方,以应八卦之,纲纪四时主于万物者也。
  苏湛缓缓走到正中央,手放铜镜上,灵气释放,嘴里轻声念道:“黄帝元年上元头,五元六纪除为则。太乙三年一宫游,二十四年一周毕。一天二火三为鬼,四木六金坤在七。八水九巽中应五,神宫定位天机秘。太乙仍须甲子求,诸将皆当依此识。”①
  铜镜渐渐复苏,缕缕金丝延绵,墓中方位尽失,好在墓中没有磁场,还有一个指南针可用。
  苏湛随着金丝望去,徒然瞳仁一空:“西南方向,死门,主死丧埋葬。墓主人果真是一心求生,不给自己丝毫余地。”
  周简之见金丝围绕着自己,也甚是觉得好玩:“是找到出口了吗?”
  “嗯嗯。”苏湛颔首,将屠昏鉴收好,径直走到平东面前,蹲下与他平视,“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话音刚落,就抓住扎进他大腿的洛阳铲,猛然一抽,血液喷涌,溅得苏湛一身。而平东却也只是睁着眼睛,微微点头而已,似乎察觉不到什么痛感。
  被墓主人这样的程度的恶灵伤害,终究只能成为活死人,无病无痛,无死无伤。
  周简之低头帮他们二人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还给他们打了一针镇定剂,没多久受伤的二人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一直在凿石壁的苏湛,见他将那两人安置放好,处理伤口很是娴熟。突然想起身为桐城商会会长的周简之,跟西洋人抢生意时,维护利益时,也受过很多伤,他多半就是那个时候,学会处理伤口的吧。
  霎时,一声巨响,石壁被他强行凿出一个洞,两个人奋力弄了很久,才将石壁凿出一个人的大小。
  “累死了,小说里头不都是说古墓都是那种机关的吗,一点就开了。”周简之身上满是灰尘,第一次见自己这么狼狈的,一气之下将洛阳铲丢弃在一旁,坐在地上,死活不想动了。
  苏湛也是累到不行,心口的伤似乎还裂开了些,点点血迹渗了出来,轻轻喘气:“这是死门,怎么可能还会设置机关。墓主人是一心想将我们困在这里,除了砸开,你还有什么办法。”
  他们注意不过片刻,便又连忙起身,毕竟澜澜还在别处。
  石壁很厚,约有六寸,好在他们会使用巧劲,要不然真的不知道要砸多久。
  苏湛打头阵从石缝探过去,透着灯光,看到一段青石砖台阶通往下面,发现这是一条很深的甬道。
  可他未挪动半步,就见甬道两旁烛光依次点亮,一股浓厚的血腥阴风扑面而来,刺鼻难闻。
  “这么高级,不会有鬼吧?”周简之见状,又连忙躲在了苏湛身后,将刚刚被自己拆下的缚灵符又重新将自己裹了起来。
  苏湛握紧桃木剑,收敛气息:“我感觉前面就是主墓室了。”
  二人缓缓而下,阴风抚过,黑尘扬起,烛光摇曳,他们顶风而行。霎时,就见一阵金光耀眼,苏湛不禁收敛灵气,屏息前行,不敢造次。
  不一会儿,便见到了主墓室,青砖石环绕,一口黄肠题凑②为于正中央,身侧两盏长明灯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香味。
  苏湛将手中的桃木剑递给周简之,并低声告诉他:“待在原地不要动,我看看就回来。”
  “恩。”周简之攥紧桃木剑轻轻点头。
  空气中的腥香引起了他的注意,取下墙壁上的小蜡烛嗅了嗅,一股自然的腥臭味还掺杂些药草香。
  这是鲛人烛,聚阴之物,难怪此处阴气重,见不到丝毫灵气。
  他低头见脚下的土壤为深红色,不由得心里一抽,他蹲下抓一把泥土在手中慢慢揉捏,泥土细腻,还带着些水气湿润。放在鼻尖一嗅,还有些淡淡的血腥味。
  这应该就是被上万人鲜血滋养过的泥土了。
  看来墓主人为了复活自己的新娘,也是煞费苦心,不惜堕入地狱万年。
  他轻轻起身,走到棺椁前,这是黄肠题凑,是帝王一级使用的椁室。椁室呈黄色,底部铺设了木板,四壁用木板搭接,木板外面雕刻着花纹图案。
  见棺椁顶部是丝丝裂缝,苏湛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样的皇帝墓中,竟然还有人进来过,撬开了黄肠题凑。
  在甬道里躲着的周简之见他都跑到棺材前面了,也就跟上去,与他并肩而立。
  在长明灯的烛光下,空幽的墓室竟然显得凄凉。
  周简之低头就看到长明灯下有一个东西,像是一本书,也就戳了戳苏湛的腰:“苏湛,那有一本书哎,你去看看。”
  苏湛随即望去,手电筒甩过,发现那确实是一本书,不过文字迥异,扭来扭去的看不出是什么字。
  “这是什么字啊?”
  “你这是《弥生志》,传说中是弥生国的大夫子所著,里面写满了这种阵法,邪灵,甚至是重生的塑灵阵。”苏湛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脑海中有了一个想法,墓主人所用的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塑灵之法。
  那澜澜……
  作者有话要说:
  ①取至太乙神数。
  太乙神数是中国古代占卜术的一种,与遁甲,六壬合称三式,是推算天时以及历史变化规律的术数学。
  天有八门,以通八风也。地有八方,以应八卦之,纲纪四时主于万物者也。
  休门正北,主休息安居;生门东北,主生育万物;
  伤门正东,主疾病灾殃;杜门东南,主闭塞不通;
  景门正南,主鬼怪亡遗;死门西南,主死丧埋葬;
  惊门正西,主惊恐奔走;开门西北,主开向通迏。
  ②“黄肠题凑”,是帝王一级使用的椁室,等级最高。即椁室为四周用柏木枋(即方形木)堆成的框型结构。
  所谓“黄肠”,颜师古注引苏林的说法即黄心的柏木,就是去皮后的柏木,即堆垒椁室所用的柏木枋木心色黄。因题凑用的木材都是剥去树皮的柏木枋(椽),以木色淡黄而得名。


第52章 52
  “许久未见驱魔师了……”那个如同山间薄雾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缥缈空幽,却又仿佛带着一点生人气息,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苏湛霎时屏息敛声,调解周身稀薄的灵气,翻手间,灵气会聚成一把金剑,将周简之护在身后,听声音,这可是墓主人。
  一个为爱自愿囚禁在棺椁里两千年的男人,一个吸食了上万人鲜血的恶灵。
  在昏暗中,长明灯烛烟徐徐升起,白烟袅袅,恍惚之际,竟有一人出现。
  一袭红衣,黑发不扎不束,阴风阵阵,微微飘拂,衬得立于棺椁上空的身影,像似邪魔出世。
  可他那一双眸子却清澈虔诚,仿佛钟毓山山顶的神池,微微一笑,反而更显得凉薄:“不必怕我,我没想伤害你们。”
  话音刚落,他便拂衣袖,转身稳稳的坐在了黄肠题凑上,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环看着他们二人,定眼凝视着苏湛:“你是四十一代阴阳人,今年二十八岁,没想到你竟还是一个驱魔师。”
  苏湛见他神情随和,模样俊朗,显然一副少年人的模样,但他也不敢冒险,依旧凝神,紧握手中金剑。
  他是阴阳人,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代。
  可他身后的周简之一直望着眼前的红衣男子,谈吐间都是随性大气,眉目传神间竟然还有几分苏湛的模样。
  “你认识我?”苏湛一本正经的问。
  男子微微挑眉:“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认识你这一身阴阳血,是我给你的。”
  周简之眸光流转,脱口一问:“他是你?”
  男子目光霎时被他吸引,盯了周简之一会儿,不由得开心笑来,从棺椁上一跃而下,抖抖衣袖,负手而立。
  他咧嘴一笑,浑身都透露出少年人的气息,双眸凝视着苏湛,很郑重的说:“你不是我,你是你自己,我不过是给你血脉,给你性命的人。”
  苏湛眼眸徒然空了一瞬,给他血脉的是他从未见过的父母,给他性命的是他的师父,如今这个恶灵为何这般说。
  “怎么一副不信的模样?”男子轻轻勾手,一股深红色的灵气凝聚于他的掌心,修长的手指随意玩弄,“你是驱魔师应该看得出来,我这是几千年的灵气。”
  苏湛沉默不语,他看得出来,这是九百多年的灵气,不纯,带着许多杂质。和澜澜的两千年灵气一对比,就知道眼前男子的灵气有多么的虚空,浮沉。
  男子缓缓低身,盯着长明灯内的鲛人烛看,摇曳的灯芯似乎印出一个女子的模样,她立于黑剑前,双眸呆滞,他抿嘴一笑,惨白面容竟还浮上一抹红晕。
  “你们应该看到我刻的石板画了吧。”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挑逗灯芯,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现在还有些时间,我跟你们说说后来的故事吧。”
  男子忽而歪头冲他们一笑,晕黄的灯光爬上他的脸庞,显得生动十足。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我为了救自己的新娘,修建了这个皇帝墓,还将自己生生的关在棺椁里,用自己的鲜血去侵染藏有印儿灵气的弥生玉,这是确实就是你说的塑灵之法。
  我没看错的话,你带着认灵戒。”男子停顿,直勾勾盯着苏湛的手指上的银戒。
  苏湛一愣,不由自主的去轻轻转动食指上的银戒,他……想澜澜了。
  “认灵戒为一对银戒,所谓认灵,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男子霎时收敛眼眸,垂眸直直的看着苏湛手中的认灵戒,不禁的攥紧了衣袖,“而塑灵也是如此,所谓重生,也不过是一命换一命。
  这认灵戒可是你们二人自愿带上?”
  苏湛眼眸有些失了颜色,他从未听过所谓认灵是一命换一命,所以说这是在封闭澜澜体内的怨气而保全他的性命。
  难怪澜澜自从戴上认灵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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