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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师开了养鬼副业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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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嘉林听见澜澜这么说,也就从他们俩的身后探头出来,隔着黄符却能清晰的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袄裙,全身湿漉漉,滴答滴答滴着水渍的无头女鬼。
  “她跟李秉尧一样,都没有头。”全嘉林哆哆嗦嗦的说着。
  苏湛闻言,眼眸倏然停了一下,连忙转身蹲下,修长的双手抵着全嘉林的头颅,缓缓灵气涌进他的身体。
  他问:“你可又什么感觉?”生人见鬼,代表体内极寒,是活不久的象征。
  全嘉林眨着眼睛,一脸懵懂的看着他:“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啊。”
  澜澜盯着眼前的无头女怨灵,全身湿答答的,颈部血肉模糊,但是她却一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想必身前是一个特别优雅的女人。
  忽而女怨灵的发黑双手在胸前做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手势动作,澜澜一惊,以为是什么术法。手上长弓再现,箭在弦上。
  女怨灵却突然开始摆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澜澜震惊:“这是什么套路?跪地求饶,这么没有骨气?”
  全嘉林又探头出来,惊呼:“女鬼走了?”
  苏湛回头瞟了一眼,黑气还在,想着应该是刚才缚灵符贴在他的眼前,又太惊慌,所以才看到了怨灵。
  “澜澜怎么了?”苏湛问道。
  眼前的女怨灵仍然跪在地上,双手在胸前比划手势,澜澜也跟着做了几个动作,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小警探全嘉林以为女鬼走了,也就从地上爬起来,见澜澜在做手语,也就说道:“这个意思是,我的名字是熊妗。澜澜姑娘,你不是叫澜澜吗?”
  二人双双回眸,眼底波澜起伏。
  全嘉林一哆嗦,怯怯弱弱的说:“刚刚澜澜姑娘比的是手语,这是聋哑人交流的方式,我也是因为我的母亲是聋哑人所以才知道的。”
  澜澜回眸看熊妗,她还是跪在那里,手一直在比划那些所谓的手语。这怨灵没有头,澜澜无法与她交流,但是这些手语正好可以了解她所发生的一切。
  可是她的动作太快了,澜澜根本就比划不过来。
  “你慢点,比划那么快,我跟不上。”
  突然澜澜拉起长弓,屠昏箭从熊妗身旁飞过,灵气灼烧怨灵手臂,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澜澜只想让她停下来,没想让她受伤,也就讪讪:“不好意思啊,你比划太快了,我有点跟不上,我比划不出来,这小警探也就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熊妗沉寂了一会儿,手臂上的灼烧渐渐消失,于是紫黑的双手又开始比划,但是动作显然慢了很多。
  全嘉林看着澜澜的动作,由于有些动作不太标准,他断断续续的说:“熊妗,十八岁,无父无母,聋哑人。二月十七日出门买东西,在沙华街后巷遇见一个人。”
  全嘉林突然停顿,可澜澜还在比划,也就一个斜眼过去,他一惊,接着道:“那个人想…**她,她不从就杀了她。”
  澜澜突然对熊妗开口道:“你先等会儿,你确定杀你的那个人,是因为你不从,所以就杀了你吗?”
  全嘉林看澜澜动作:“她说是的。”
  “难道李秉尧和熊妗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了?”苏湛抚摸着左手腕上带着一串小叶紫檀的念佛珠,声音低沉,“他俩头颅都是被砍下来,但是李秉尧的应该是仇杀,全身无一块好肉,每一刀落下都是见白骨的。而熊妗却是因为欲求不满。”
  澜澜见熊妗又在做手语,也就跟上,可许久都没听见全嘉林的声音,也就停下了动作,问道:“你想到什么吗?”
  全嘉林回过神来,眼神空洞无助:“我好像想起熊妗的案子了,就在过年前,我刚来到巡捕房的时候。就接到沙华街的后巷里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女尸头颅的案子,但是因为放置太久,有些五官被小动物吃掉了,再加上找不到身体,也没有人来报案说家中丢了女儿,所以至今都不知道死者身份,也就没抓到凶手。”
  突然熊妗的身上的怨气骤涨,颈部喷涌而出黑色的浓血,双手变得乌黑干枯,有些张牙舞爪。
  澜澜霎时拉满长弓,屠昏箭转瞬射出,金光穿熊妗心脏而过。她应声倒在地上,厚重的怨气将她包裹,粘稠的黑血流了一地。
  可澜澜却收起了长弓,驱散了所有的缚灵符,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紧紧的握住那只乌黑干枯的手,看着空荡荡的头颅。
  她生前一定是一个很美的女子,气质出尘,温柔典雅。她待在这大半年了,李家没有一人死于非命。她叨扰李洋,但是并没有伤害他,也许只是希望有人能注意到她。
  “你想入轮回吗?”澜澜眼角噙着泪珠,嘴角却上扬到一个完美的弧度,语气温柔,“你的身体是不是在井下,我们替你找回你的所有身体,然后送你入轮回,好不好?”
  熊妗颈部浓血慢慢渗透出来,紫黑干枯右手紧紧的回握澜澜。
  她……想要离开。
  澜澜紧紧的握她的手,金黄色的灵气缓缓涌进熊妗的身体。渐渐的,熊妗身上的浓稠黑血消失,漆黑的怨气也逐渐消散。
  “苏湛,她的尸体在井下暗河,我们下去去找吧。”澜澜回到苏湛身边对他说。
  全嘉林突然说了一句:“我们还没有问她知不知道凶手是谁呢?她太可怜了,我们一直要替他捉到凶手。”少年人哽咽到不行,可能是想到自己的母亲。身为聋哑人的熊妗,当时连反抗求救的力气都没有。
  澜澜回头,见熊妗在比划,也就跟上。
  “她……她竟然说自己忘记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忘记了。”全嘉林直接冲到井边,可是他根本看不到熊妗,只是感觉井边极其寒冷。但他并不畏惧,他蹲在井边,对着井口说,“熊妗,你是不是还在这,我看不见你,但是我真的想帮你。你在好好想想,你也许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也许也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但是你能不能想起一点点特征,一点点也好。”
  澜澜她知道一当变成怨灵,生前的事情就会渐渐的忘记,直到完完全全的忘记自己,成为孤魂野鬼。但她见熊妗迟疑了很久,才开始比划动作,所以也就走上前站他的身边,比划手语。
  全嘉林看着,徐徐而谈:“那个男人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还有一点烟草的味道。他的脚很大,鞋子很特别,上面有一个盘扣……”
  “鞋子上有一个盘扣……”澜澜在喃喃自语,盘扣是什么东西。
  “这是你能想起的全部吗?”全嘉林见澜澜手突然不动了,也就对这井口问道。
  澜澜看到他一个小脑袋往井口怼的样子,煞是可爱,可是这里终究怨气太重,就让他离开了井口。
  由于苏湛和澜澜要下井去寻找熊妗的尸体,也就用锁灵索将熊妗绑在井口旁,又丢给了全嘉林一堆的缚灵符和桃木剑,是防止熊妗突然暴走伤害他用的。
  “你们快点回来呀。”全嘉林又躲回了红木柱子后面,缚灵符贴满全身,手握紧桃木剑,蹲在那里哆哆嗦嗦。
  澜澜“噗呲”一笑:“你刚刚不是挺勇敢的吗,都冲到人家身边去了,现在怎么就这么怂了。”
  全嘉林从红柱子后探出小脑袋:“我刚刚是以为她回井里去了,我怎么知道她还在边上啊,你们一定要快去快回啊。”
  苏湛握了握澜澜的手,随后也就跳了进去,澜澜也紧紧跟上。
  井是一口枯井,他们跳下来并没有水,土地松软,一下来就是一股很重的腐臭味。井下空间很大,但是很黑。
  苏湛拿出手电筒,空间瞬间变亮,听见了不远处有水流的声音,于是他们跟着水声走过去。
  澜澜见苏湛一直都紧锁着眉头,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坐在边上看着他们没有讲话。也就走上前,和他十指相扣:“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苏湛被她突然十指相扣,有些吃惊,但又见她清澈见底的眼神,莫名的安心。
  “我在想李秉尧和熊妗是同一个凶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同样的无头案,不同的是一个尸体留在现场,一个是头颅。
  澜澜眼眸徒然空了一瞬,她当时耳边传来的声音,与扶苏相似。但是如果真的是扶苏,可为何要杀他们二人。
  扶苏看上去就是一个放汤不羁的白发戏子,身上透露着一股邪气。
  怨灵杀人,可是要灰飞烟灭的,不入轮回的。
  苏湛这时在已经没有什么水流动的暗河边上,发现了熊妗的无头尸体。
  由于时间太久,又一直受到河水的冲刷,尸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但是身上的穿着的红色袄裙依旧鲜艳惹眼。
  而且她的尸体上有无数个伤痕,像是被人千刀万剐了一样。
  “我们回去吧,看看陆队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等他们三人带着熊妗的尸体回到巡捕房时,黎明也来到了人间。
  他们在停尸房的冷藏库里找到那颗被遗留在沙华街的头颅,法医将熊妗的整个身体拼凑起来时,澜澜才看见完整的熊妗。
  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明眸皓齿,一袭红衣衬得她阳光明媚,亭亭玉立。
  躲在屋外的澜澜,在入轮回的前一秒,看见熊妗突然做了一个手势,她虽然看不懂,但是猜测应该是谢谢吧。
  随后他们也就离开了藏尸房,可他们出来没走几步,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陆铭,徐景槊还有全嘉林。
  全嘉林急急忙忙的跑上前,问道:“熊妗走了吗?”
  苏湛颔首:“嗯,等法医尸检完,你就可以给她找一块风水宝地,好好厚葬,这样她投胎能更好一些。”
  “我一定会找一个好地方的。”全嘉林眼角噙着泪,重重的点头,随后就跑进停尸房,应该是想看她最后一眼。
  徐景槊勾着陆铭肩膀,微微挑眉,带着得意说:“嘉林跟我们说了熊妗的事,这让我更加觉得李秉尧的死可能可以跟一个连环案联系在一起。”
  熊妗身上有三十五刀痕,与李秉尧身上的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周家之:“为啥不让我这个小可爱出来,我都好久没有戏份了。”
  帅气的作者:“你丫能看懂手语吗?”
  周简之:“哼,渣白。”
  帅气的作者:“小黑屋警告。另外全嘉林也是小可爱啊。”


第27章 27
  陆铭为了更加清楚的讲解这个连环案,也就将苏湛和澜澜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澜澜一进来就发现和她上次为了周简之的事尾随陆铭时,看到的不一样。整个房间变得更加透亮有人气,堆满书籍的办公桌上多了一个红盆底盆栽,墙角多了两颗常青树,窗帘也从黑色变成了深蓝色。
  特别是皮沙发上,多了一个丝绸抱枕,上面绣的像是一对鸳鸯,很可爱。
  徐景槊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抱枕抱在怀里,像是在宣示主权。陆铭从办公桌下,翻找东西,但是由于东西太多,他好久都还没有找到。
  澜澜就问道:“陆队,你找什么啊。”
  “桐城的地图。”陆铭起身翻书桌表面的的书,“我记得我就是放在这里的啊,那时候调查覃塘儿案子时,我还用了,给我放哪儿了。”
  澜澜想起,那时陆铭是躺在沙发上看的,也就蹲下,从长沙发底下找出桐城地图,有些灰。她抖了抖,说:“是这个吗?”
  徐景槊一把抢过地图,发现真的是桐城地图,上面还有陆铭在墓地树林写的字。微微努嘴:“澜澜,你怎么知道在沙发底下。”
  “因为我记得,那时陆队是躺在沙发上看的,所以我想它会不会掉到沙发下面去了。”澜澜不假思索的回答。
  可她刚说完,就被苏湛拉到另一边的沙发坐下,苏湛脸上还带着讪讪的笑容。
  他还没有跟陆铭说过,当时派澜澜监视过他。
  被这么一提,陆铭突然想起抓周简之的第二天,他那一整天都觉得阴气沉沉,很是阴凉。
  他当时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心情不好,引起的体质虚,现在看来应该是澜澜还是鬼的时候跟了他一天。
  但想着澜澜跟着他,多半是想替周简之摆脱嫌疑,也就没什么好生气的。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可刚走到徐景槊身边坐下,就豁然被徐景槊突然抱在怀里,他的小少爷嘴里还嘟喃着:“澜澜那丫头跟了你一天,你都没什么感觉吗?”
  “我那个时候又看不见她。”陆铭扭着身子,推开他凑上来的脸,“你先给我起开,苏先生他们还在呢。”
  徐景槊瞟了对面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轻哼了一声,又搂得更紧。
  苏湛看他们这样,也默默的将澜澜搂在怀里,澜澜靠在苏湛怀里,看着陆铭他们这样,喃喃自语:“他俩感情真好。”
  苏湛一愣,低头浅笑:“我听简之说,他俩相识有十年了,陆队曾是徐司令的副将,徐少自小就跟着陆队,后来因事分开了,如今重逢,自然是要亲密些。”
  澜澜顿然搂住苏湛的腰,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声音甜甜糯糯的:“周简之也跟着你四年,所以也会更亲密些吗,有时候我真的嫉妒他,为什么他能比我早那么久认识你。”
  苏湛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澜澜自身寒气,他好像丝毫不畏惧,抱着她的手,搂得更紧。
  这时,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的人很是兴奋,扯着嗓子,“苏湛,陆铭,你周二爷来……”。可推开门的那一刻,看到相拥的两对人,“彭”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你们四个王八蛋,趁我不在,搞联姻呢。”
  周简之心揣着怒火,一个人坐在主座的单人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一句话也不说。
  被盯的四人,瑟瑟发抖。
  徐景槊看着澜澜一直低头不语,应该是在想什么,也就问道:“澜澜,李秉尧的头找到了,你要去看看吗?”
  澜澜猛然抬头,她想去看看。
  可苏湛却回答道:“不必了,李秉尧的魂灵被强制抽离,就算尸身完整,也召不回来的。”
  澜澜闻言,又把头低了回去,她想看看能不能在李秉尧的尸体上,找到扶苏的怨气。
  但是扶苏是千年怨灵,又怕他被苏湛知道。
  可她就是越发觉得,当时扶李秉尧的男人,就是扶苏,有些怀疑他就是那个下咒的人。
  陆铭将桐城地图平铺在茶几上,拿红笔在沙华街的后巷,松鹤路的胭脂粉铺,城南的护城河旁,各画了一个圈,他们分别位于桐城的东、北、南。
  相隔较远。
  “这三个地方,依次找到了女人的头颅。沙华街是二月二十三号,松鹤路是五月十七号,护城河是七月十五号。沙华街熊妗的事大家都知道,我也就……”
  周简之突然拍桌:“干嘛不说,你们四个人就趁我去商会一天,你们就背着我做了这么多的事,现在我还没有权力知道了吗?”
  苏湛瞟了他一眼,一张黄符甩出,牢牢的贴在周简之嘴巴上,他一惊,却瞬间安静了。
  他知道这是苏湛的符咒封口术,如果他乱动,会受到电击。
  “陆队,请,继续。”苏湛摆手示意。
  昨天的巡捕房。
  陆铭和徐景槊带着李秉尧的头回来,在验尸房的门口,正好遇见了从里面出来的法医邵焕康。
  陆铭拦下他:“仵作,我们找到李秉尧的头了,你晚点再去吃饭。”
  邵焕康白了他一眼,看见他手上提着的渗血的白布包,嫌弃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又戴上口罩:“首先,我不是仵作,我是法医。另外我的名字是邵焕康,别老叫我仵作仵作,又不是旧社会。”
  “是是是。”徐景槊向前一步,勾着他的脖子就往验尸房里走去,说话声音突然变小,“你又不是不知道陆铭他脸盲,能记得你是仵作都不容易,还希望他记住你名字。”
  邵焕康回头见陆铭脸色漆黑,耸耸肩,也小声嘀咕:“徐少,你是不是又惹陆队生气了,他看他那个眼神,怎么像是要吃了我。”
  徐景槊回眸,心里却是一阵暖意,嘴硬心软的陆铭现在正盯着他勾邵焕康脖子的手。
  他一把推开邵焕康,走到陆铭身边,自然搂过他的腰,附身对他耳边轻轻吹气,嗓音低沉,极具诱惑力:“还是搂着你比较舒服。”
  陆铭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却也没有推开他。
  验尸房内四面白壁,白灼光耀眼,李秉尧的无头尸体安安静静的躺在正中央的铁板床上。由于隔壁就是停尸房,房内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
  邵焕康拿过白布包,一打开就是血肉模糊的肉球,上面还爬满了黑色的蚂蚁。他突然一阵反胃,今天饭又不用吃了。
  “陆队你可以啊,我看都受不了,你还提了一路。”
  陆铭掀起尸体上的白布,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我上战场十年,什么样的没见过。你不是专业法医吗,说说李秉尧是什么情况。”
  邵焕康白口罩,白手套,正在认真的清洗头颅上的血迹,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李秉尧身体上所有被划破的伤口虽然深,但是都不致命,那把刀应该是一把长十五厘米,宽三厘米的匕首。”
  徐景槊将李秉尧的白布全部掀开,被邵焕康清洗过的尸体,身上的伤口更加清楚明了。确实每一刀都见白骨,却又都不伤及性命,不知道为何他开始数起了伤口的数量。
  三十五刀,每一刀都避开了大动脉,但是也足够让一个成年男子,失血过多。
  “李秉尧的致命伤应该还是脖子上的那一道,凶手的力气很大,那是一把很长的刀,一刀切下去,而且还有些生锈。”邵焕康将头颅丢进福尔马林里,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斥在停尸房内,“而且这个伤口很熟悉,但是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七月十五日,城南郊护城河的萧荷华。”徐景槊猛然抬头说道,他记得萧荷华的头颅也是被人用刀切了下来。
  可是邵焕康却摇头,缓缓说道:“不是她,我认真看过李秉尧的伤口,很平整是一刀切。很明显应该就是一个很有力气的男人。可是当时护城河那个的伤口,我也看过,伤口极其不平整,而且像是砍了很多次的样子。”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惊呼:“我想起来了,是松鹤路的那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的头就是一刀切下来的,我当时还觉得可怜,好好的一小姑娘就这么没了。”
  被这么一说,陆铭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立马冲出了验尸房,向自己的办公室跑去。
  徐景槊见陆铭离开,知道他应该还会回来,也就待在这里,看着李秉尧的身体,突然小声的问道:“荷华和李秉尧的凶手会不会不是同一个人?”
  邵焕康抬头,见徐景槊眼里星辰稀碎,暗谈无光,也就轻轻叹气:“我只是一名法医,如果单纯的从伤口上来说,他们俩的凶手可能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也不能排除是同一个人的情况,万一凶手在砍下萧荷华头颅时,心生愧疚手……抖了,也是会连砍很多下的。”
  “徐少,我听说你和萧荷华曾经是同窗好友,但是也要学会惋惜。”邵焕康轻轻的叹气。
  “我知道,只是心疼她,她才二十岁。”徐景槊又轻轻的替李秉尧盖上白布,死者已逝。
  陆铭急冲冲的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份档案袋,他走到他们身边,将里面的东西一骨碌的全到了出来。
  “这里是所有的档案,现在与李秉尧的案子联系,说不定能一起解开。”陆铭说。
  有三张头颅的照片,有些惨不忍睹。
  其中一张上面写着身份不详,大致死于一月十七日,是一月二十三日发现于沙华街后巷。这个是熊妗的。
  另外一张的主人叫庄琬,死于五月十七日,十六岁,还是学堂的学生。当天晚上是她母亲的生日,由于没有准备礼物,心里愧疚就偷偷摸摸跑出来,去松鹤路的的胭脂铺买胭脂。
  结果胭脂铺早就关门了,第二天是胭脂铺的伙计在门口的破簸箕里,找到了被烂布条包裹着的十六岁少女的头颅。
  最后一张是萧荷华的,二十岁,死于七月十五日,是乐器制造商萧家的独生女。当天和自己未婚夫相约在护城河的,可是当未婚夫去的时候,就只是看到了萧荷华的头颅。
  然后她的未婚夫沿着护城河找到了身体,所以萧荷华是唯一一个全尸入葬的。
  陆铭看着这一张张照片,心里百感交集。他愧疚于自己没有抓到凶手,也替她们惋惜,一个个都是如花的年纪,却早早的老天夺去了性命。
  徐景槊大概翻阅了一下档案,这三起案子都没有继续调查的原因,都是因为亲人的放弃。
  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只剩下一颗头。传来许多的流言蜚语,甚至有人说,找不到身体是因为被凶手带走,用去侵犯了。
  他心里一惊,缄口不言。
  也许人多口杂,人言可畏,这才是成为了她们父母不愿替女儿讨回公道的原因吧。


第28章 28
  “仵作,你过来看看,李秉尧的伤口是跟一号二号这两个小姑娘一样的吗?”陆铭对邵焕康招招手,自己将照片放在了李秉尧的颈部,对这三处伤口进行对比。
  邵焕康过来也就瞄了一眼,“这一号我记得,现在头还在我的藏尸房呢,我昨天一看到他的尸体我就直接把一号的头拿出来进行了对比,是一把刀,一种手法。”
  陆铭想起另外两个案子:“都是先用药弄晕,再就地砍下的吗?”
  “恩,那种药物我现在都还没有检验出来,希望这次能在李秉尧的嘴里发现出什么?”邵焕康轻而易举的撬开李秉尧的嘴,在他的牙缝,喉腔提取东西。
  此时的徐景槊看见墙上贴着桐城地图,也就走过去,在沙华街后巷,松鹤路胭脂铺,护城河,商樽街十里飘香各标记了一个点。
  正好前三围成一个三角形,而十里飘香正好在一二之间的线上。
  徐景槊瞬时陷入了沉思,他在西洋留学时,曾学过犯罪心理,但是由于他上课经常睡觉,也就听了一个大概。
  他记得当时在课堂上,说每一个凶手都只会找自己所熟悉的三角形区域范围行凶,因为最有安全感。
  由于这四人之间没有什么联系,他猜测凶手多半是无差别行凶,或者是满足凶手某一方面的需求。
  但是有一点他无法理解,无论杀害萧荷华的凶手与他们是不是同一个,按照前面的受害者来说,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那凶手为什么会突然去杀害一个身强体壮的李秉尧?
  前三位都是头留在了现场,身体不翼而飞,为什么李秉尧的身体会出现在他家的西虎赌坊?
  霎时,他又在地图上把申元街西虎赌坊圈了出来,与十里飘香隔着一条街道,却在一条横线上。
  正好将这个三角形,上下一分为二。
  徐景槊轻轻叹气,现在的线索太少了,唯一能把这几个案子联系在一起的,好像也就只有断头而已。
  可此时却有一个手帕抚上了他的额头,轻轻替他擦拭汗水,头顶之人,嗓音低沉带有磁性:“小少爷,我想跟你说两句话。”
  徐景槊抬眸,紧紧握住那双厚实的手,温暖,莞尔一笑:“你说。”
  陆铭垂眸,半响后才缓缓说,“我们有可能就算找到了李秉尧的凶手,也不一定能找到萧荷华的。”
  萧荷华是徐景槊唯一的朋友,曾经还一起讨论过,当她结婚时,他们二人就要去做伴郎,合伙欺负她的丈夫,如今却是一个奢望。
  他刚刚和邵焕康讨论过,都一致认为,杀害萧荷华的很有可能是模仿杀人的。
  其一,脖子处的伤口痕迹不一样。
  其二,武器不一样。
  其三,她的身体在河里。
  徐景槊倏然站起来,将他拉进怀里,下巴抵着他厚实的肩膀,轻声嗫嚅:“荷华于我在异国同窗两年,按情分,我尽力帮她。但如果找不到真凶,我也不会有太多得悲伤,她再天上也不愿意看到。”
  忽而他嘴角一勾,轻轻侧头吻了吻陆铭滚动的喉结,陆铭全身一僵,湿润的触感酥麻到了他的头发丝。
  这时徐景槊的声音闷在他的怀里:“最主要的,我能当你是在吃醋吗?”
  陆铭连耳朵都红得滴血:“放开我,仵作还在呢?”
  徐景槊却收紧了手臂:“我就抱抱,抱一会儿就好。”
  他真的好像告诉所有人,他喜欢陆铭,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到恨不得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夕阳余晖,带着暖暖的光芒,透过窗户照进冰冷的验尸房,洒在两个相拥的男人身上,地板上拖着长长的影子。
  相依相偎,仿佛能过一生。
  这时,验尸房里的电话响了,惊扰了缝合尸体的邵焕康,却没有打扰相拥的两人。
  邵焕康擦干净手,接了电话,带着一点不耐烦:“喂,我法医邵焕康。”
  那头传来全嘉林叽叽喳喳,特别激动的声音:“陆队呢,陆队呢,我刚刚打到他办公室没人。法医,他在验尸房吗?”
  “陆队,你电话。”邵焕康当电话放下,又回去缝合尸体,他今天要让李秉尧有全尸,这样事后才好还给李家。
  陆铭一把推开他,低着头不敢看他,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粉红。他本不是害羞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徐景槊一撩拨,他全身的血液都会跑到脸上。
  “喂,我陆铭。”陆铭背对着徐景槊接的电话,又恢复了那个一板一眼的老古板陆铭的声音。
  徐景槊看着陆铭的背影,心里却万分感激,还好他的陆铭还在。
  他又坐下,对一桌子的资料、照片和地图,沉思。
  其实他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凶手会不会有三个人!
  一个是杀害熊妗和庄琬的第一个凶手,这两个女生都是年纪偏小,头颅被切下来,用白布条包着,放在案发现场,身体不知。
  一个是杀害萧荷华的第二个模仿第一个的凶手,切口不平,头颅埋在土里,身体丢到了护城河里。
  一个是杀害李秉尧的第三个凶手,头颅一刀切,白布条包着,放在苔藓小巷,身体在西虎赌坊。
  第一个凶手和第三个凶手,凶器一样,手法一样,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由于伤害目标的不同,所以也就产生了另一种可能,这两个凶手会不会彼此认识,很熟悉。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相似点。
  而第二个凶手很明显是模仿第一个,用了一把短刀切割头颅,明显是临时起意,准备不足。杀害人后,想逃脱嫌疑,所以就模仿当时的头颅女人连环案的。
  可是他明明记得,当时这个案子被封锁了,连他一个司令儿子都不知道有这个案子。
  七月十五日当天,他正好因为覃塘儿的案子,被当做嫌疑人,关在牢房里,这才让他听见警探们说起萧荷华的死讯。
  只是苦了和他关在一起的周简之,他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打了起来,发泄内心的愤怒与伤赶。
  那谁能知道这个案子的详细内容呢?
  巡捕房的人、受害者的亲人、一路追踪记者、公董局的人……
  公董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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