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饲养(燃聿)-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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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意思，一点也不好玩。”

“太无趣了，还不如去打猎，至少可以用真枪实弹。”

纳纳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对他们吐槽，只能虚脱地扶住额头以节省体力。

可是在场的艺术系学生们却兴奋异常，在一阵呆滞的沈默过後，突然高兴地欢呼起来：“虽然搞不懂是怎麽回事，但我们赢了！那些篮球笨蛋们再也不会来骚扰我们了！万岁！火星人万岁！”

独眼也带著激动的表情，走过来和大家一一击掌，开怀大笑道：

“谢谢你们，火星来的朋友，为了庆祝这次胜利，我们大家一起去喝一杯吧！”

☆、（38鲜币）番外04　去未来度假？！（4）

巴黎近郊的古尔伯瓦市内，有一家名叫“另一岸”的小酒吧，以复古的诺曼底装饰风格和浪漫的小提琴即兴演奏而出名。

时隔一年半，纳纳再次回到这里，触摸著门外的菜单牌和钢丝躺椅，心里感慨万分。只觉一切都是那麽令人怀念，却又隐隐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不过眼下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她伤感，因为她幼稚园老师的工作还没做完，身後那四个沾满彩色颜料的中世纪小朋友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这间酒吧，并不断地以认真的口吻说出愚蠢的话。

独眼在开车将他们载来的一路上，已经对於他们火星人式的对话习以为常，所以这时候也见怪不怪，一笑了之。

此时刚过九点，酒吧内已有些许动静，店长和服务生正要开始为夜晚十一点的开业做准备工作。

独眼率先推开门，头顶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引起众人的注意。

“各位，听我说！”独眼一进屋便开门见山道，“今天‘另一岸’来了一位稀客，一个你们绝对猜不到的神秘人物，让我们用掌声对她表示欢迎！”

“什麽？独眼，你别这样啦……”纳纳被他这麽一起哄，早已羞得满面通红，又想到自己的脸和衣服很脏，更觉得无地自容，一时间不敢进门。

然而酒吧内的掌声如此热烈，再忸怩下去就未免太不识趣了，她只好抱著豁出去的心情，羞赧地走进去。

“嗨，店长，大家……好久不见。”

“纳纳？原来是你！”

光头店长的反应和独眼如出一辙，先是惊喜地瞪眼睛，然後笑著上来和她贴面。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丽元说你去了中国的五台山，尼古拉说你在非洲埃塞俄比亚，不过我猜你应该是到银河系的另一对称位面上去了吧？”

“哈哈，你真会开玩笑，店长。”纳纳表面上僵笑，心里却想，为什麽不论是独眼还是店长，都会对这种稀奇古怪的答案乐此不疲呢？

难道她身边聚集的都是怪人，只有她一个属於正常人范畴吗？不，有句话叫作“物以类聚”，莫非最不正常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啊，对了。”纳纳挥去奇怪的想法，回到现实中来，“我还有一些朋友等在门外，我可以把他们带进来吗？”

“当然可以……”光头店长看向门外，声音渐渐小下去。

鱼贯而入的是四个像画中走出来般英俊的美男子，各自穿著符合自己气质的服饰，可惜衣服上却沾著一滩滩意义不明的颜料，给人以极不协调的感觉。

不过他们本人倒是并不介意，每个人都仪态大方，表情自然。

光头店长在吃惊之余，还不忘自己的本职工作，用响亮的声音说：“欢迎光临‘另一岸’。”

独眼捅了捅他的腰，纠正道：“不，店长，你应该说‘欢迎来到地球’才对。因为他们可是火星人哦。”

“啊，那麽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外星客人，我决定今天歇业一晚，大家喝个不醉不归！”

“喂！”纳纳苦笑，“不要这麽容易就相信啊！”

不过光头店长却真的在门外挂上了CLOSE的牌子，给独眼和其他服务生放了一晚假。纳纳暗自感动，可一回头，瞥见克雷蒙德等人大摇大摆在酒馆里参观的模样，又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里是卖酒的地方吗？”克雷蒙德问店长。

“差不多。阁下想要喝点什麽？”

“唔，就先来一杯干热年份的拉菲（Lafite，顶级红酒）。”

“……”店长的光头上冒出一层汗，“抱歉，本店没有如此昂贵的酒。”

堤法立刻嗤之以鼻：“连拉菲都没有，竟然也敢开店卖酒？”

下一刻，他的後脑勺就尝到了被纳纳叩击的滋味。

“店长，不用对他们这麽客气。”纳纳笑容满面说，“给他们一人一杯酱油就可以了。”

独眼从仓库走回来，手上多了一只陈旧的黑色琴盒，他将琴盒递给纳纳，掩嘴悄声说：“给，这是店长的私人收藏。”

“哇……”纳纳受宠若惊地接过，“看起来很古老的样子，这该不会是有年份有证书的名琴吧？”

“不，只是从网路上淘来的便宜货而已。”独眼耸肩，“但是店长坚持说这是中世纪的意大利名琴，还要我相信他敏锐的嗅觉。”

“为什麽是……嗅觉？”

店长凑过来插话，眼角闪著莫名的精光：“当然是因为我是野兽派的啊。可惜你们没法理解狼的智慧……啊，光这麽说你们一定不相信，还是让纳纳亲手来验证一下，这把小提琴是不是名琴吧。”

於是就这样，纳纳被稀里糊涂地推上了舞台，充当起背景音乐来，不但没享受到不醉不归的气氛，连为男士们调“特制酱油酒”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不甘寂寞的她决定拖个倒霉鬼一起下水，这个倒霉鬼不用说，自然是萨尔特。

在中世纪和萨尔特一起合奏了那麽多次，这份默契可不是普通搭档所能企及的。而且这把小提琴果然像店长说得那样，是把音质非常悦耳的好琴。当稳健的钢琴和飞扬的小提琴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时，酒吧内的气氛骤然升温，店长捏著抹布感慨地长叹：

“啊，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音乐境界啊！”

可惜才不到十分锺，这份境界就被人破坏殆尽。

独眼举起电吉他说：“我也要玩，也让我加入嘛！”随後便跳上舞台，弹起重金属摇滚乐。

被他这麽一闹，萨尔特无法把原先的曲子弹完，很快便意志不坚定地改变了曲风，被迫坠入疯狂的摇滚世界。纳纳自暴自弃地抽搐了两下嘴角，也不再坚持什麽了，索性抛开琴谱，陪著他们两个演奏到哪里算哪里……

想不到这样一来，气氛反而被炒得更热了。

堤法玩起吧台一侧的射飞镖游戏，根根射中靶心。克雷蒙德品尝著店长提供的各种好酒，一边喝一边抱怨口感太差，不过对於其中一种鸡尾酒倒是很有好感，一连喝了好几杯。

店长眼看“高雅浪漫的音乐境界”无望，只能含泪接受年轻人的疯狂摇滚，跟一旁被冷落的伊扎一起喝酒。

“这位先生，你看起来好像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正常人。”店长根据自己的观察作出总结。

喝得微醉的伊扎抚著额头回答：“多谢阁下的夸奖。”

“那你为什麽会跟他们扯上关系呢？”

“我来这里寻找我的未婚妻。”

“这样啊，原来你的未婚妻是地球人。那找到她以後，你准备把她带回去吗？”

“不，我也许会亲手杀死她吧。”

“……”

“开玩笑而已。”伊扎又低头喝了口闷酒，抬起醉眼看著光头店长，“阁下要不要听一听我的故事？我和她的初次相遇是在一次出海游玩的时候，当时她赤身裸体掉在我的船上，後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从未来穿……唔！”

後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纳纳从後面一把捂住嘴。

在店长好奇的目光下，纳纳放下小提琴，努力挤出自然的微笑，装作没事的样子向所有人说：“各位，我们一起来玩纸牌游戏吧！五局三胜，输的人要罚酒哦！”

“噢！”店长和独眼一致响应。

结果，三个小时以後──

除了酒量深不见底的店长和永远喝不醉的克雷蒙德之外，其余五人全部被放倒在地，醉得东倒西歪。克雷蒙德和店长只能无奈地互看一眼，各自分头照顾这群烂泥般的醉鬼。

纳纳软绵绵地躺在桌子底下，意识非常模糊，只感觉有一双强健的手臂轻轻将她抱了起来，让她的头靠在温暖的怀里。她贪婪地呼吸他身上好闻的气味，聆听他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声，并舒服地享受著落在她脸颊和嘴唇边的温柔亲吻……

然後某个时刻，她迷迷糊糊听见了母亲的尖叫声：

“啊啊啊！你这个流氓，还不快放开我的宝贝纳纳！”

克雷蒙德低沈的声音响起，语气显得十分伤脑筋：“啧，这个凶悍的老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光头店长举起手招供：“是我打电话把她叫来的……不过，凶悍的老女人是谁？”

克雷蒙德反问：“这里还有第二个老女人吗？”

“废话少说！”丽元不客气地走上来，“听店长说什麽外星来的朋友，我就猜到会是你，果然……你是嫌给我添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克雷蒙德双眼一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种话你竟然也有脸说得出口？你再说一遍，到底是谁麻烦谁？”

丽元昂起下巴，厚脸皮地说：“哎呀，现在不就是在给我添麻烦吗？”

“你……！”

店长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条恼怒的眼镜蛇和一只得意的猫鼬，双方的气焰势均力敌，他不得不苦笑著出来打圆场：“好了，不要再闹了，赶快把他们带回去休息吧。”

克雷蒙德和丽元这才暂时偃旗息鼓，在店长的帮忙下，把一群醉鬼抬进车里，开向仅三个街区之隔的纳纳的家。

途中，纳纳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後一刻，听见了一番奇妙的对话，似乎是猫鼬对眼镜蛇发出的停战宣言：

“喂，克雷蒙德，我们暂时握手言和吧，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

第二天早晨，纳纳、堤法、萨尔特和伊扎醒来时的第一句话，无一例外的全都是：

“呃……头好痛……”

鉴於丽元和尼古拉都已早早地出门上班去了，纳纳只好以主人的身份站出来，强打起精神替大家准备早餐。

餐桌上，每个人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有一勺没一勺地喝著麦片牛奶。只有克雷蒙德一个人神清气爽地坐在阳台上，一边喝茶一边翻阅报纸，嘴角还挂著诡异的微笑。

纳纳半眯著眼睛瞥了他一眼，问：

“克雷，发生了什麽好事吗？”

克雷蒙德立刻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回答：“并没有，只是看你们这副模样觉得有趣而已。”

骗人……纳纳在心里嘀咕，这个难伺候的魔鬼绝不可能为了这麽一点小事而心情大好，一定发生了什麽令他很满意的事才对。不过他不想说，她自然也不便多问。

她的思考重心很快转移到这趟旅途的终极目的上。既然丽元和尼古拉没有对克雷蒙德和堤法下逐客令，证明她之前的担忧都是多虑的，那麽现在开始就是真正无所顾忌的度假时间了。

想到这里，她那张宿醉的脸顿时红润了几分，变得阳光明媚起来。

拍了拍堤法和萨尔特的肩膀，她快乐地笑道：“昨天那些乱七八糟的经历不算数，请你们尽快忘掉，从现在起，让我纳纳带领你们开始绚丽多彩的度假生活吧！”

接下来的二十天中，纳纳果然说到做到，带著他们把现代巴黎玩了个遍，同时将多年的积蓄挥霍得一干二净。

为了避免这些美男子再次引起骚动，纳纳吸取了第一天的教训，给他们每个人配备了帽子和墨镜，虽然无法完全掩盖他们的魅力，但多多少少降低了被人注意的机率。

整整二十天，五个人无忧无虑地四处吃喝玩乐，过著如天堂般美好的日子。所到的地点遍布小巴黎和巴黎近郊，大至艾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卢浮宫等著名旅游景点，小至贴近生活的各种休闲场所，从动物园到水族馆，从电影院到游戏中心，从歌剧院到博物馆……数量之多，举不胜举。

当城市里的风景都看得差不多的时候，某一天，克雷蒙德忽然十分突兀地提出想要去旅行。

他打开一本杂志，翻到其中一页广告，举起来对纳纳说：“我想要去的就是这个地方。”

“好啊。”

纳纳欣然颔首，接过一看，广告的主题大致上是，现在正是去尼斯度假的最好时节，欢迎拨打订票热线云云。纳纳望著广告上美丽浪漫的尼斯海滩，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说到海滩，就不得不提泳装，而说到泳装，就自然而然联想到她的身材，而说到她的身材……呜呜，不说也罢。

“对不起，我反对！”她灰溜溜地把杂志还给克雷蒙德，举起双臂打了个叉。

“为什麽？”

“诶，这个……”纳纳被问得不好意思起来，涨红脸反问道，“那你又为什麽一定要坚持去海滩呢？难道你有什麽不良企图吗？”

克雷蒙德露出疑惑的神情，不明所以看著她：“去海滩能有什麽企图？每个人都穿得密不透风，即使下水也必须穿上宽大的帆布浴衣，而且海滩也是男女分开的，我不明白会有什麽问题。”

“拜托，现在是21世纪，大家早就不穿那种又硬又累赘的浴衣了啦。”

“那穿什麽？”

“比、比基尼。”

说出这个词後，四位中世纪男士的脸上毫无反应，纳纳就知道他们肯定听不懂。她也懒得跟他们解释。

“总之，我已经决定了，下一个目的地就是这个尼斯海滩。”克雷蒙德不给纳纳反驳的机会，便很强势地做出决定，“所以麻烦你给我们准备四件比基尼。”

纳纳吞了吞口水，脑海中想象克雷蒙德穿比基尼的模样，脸上顿时滑下黑线。

“不是的，你搞错了，比基尼指的是……”

“不用解释了，去给我们买四件泳装就好。”

“呃……既然你这麽坚持，好吧，那明天我带大家去买。”

“现在就去。”

“什麽？”

“你一个人去。”

“我一个人？可是泳装要事先试穿过，才知道合不合身啊。”

“没关系，反正你知道我们的尺寸。”

纳纳红著脸反驳：“我怎麽可能会知道！”

克雷蒙德却扭过脸，一副“事情已经决定了”的表情，将她推出了门。

屈服於魔鬼淫威之下的纳纳对著门看了几眼，虽然一头雾水，这时也只好乖乖地照他的话做。一路上，她开始仔细回想这几天来大家的举动，越想越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首先，爸爸下班後泡在网上的时间延长了，口口声声说是在帮伊扎找寻他的未婚妻鱿拉，可是当她想要上去帮忙时，他又遮著屏幕不让她看。

然後，妈妈的电话开始变多了，一向人脉不广的她居然会有那麽多电话，想想就觉得奇怪。

而最最不可思议的是，眼镜蛇克雷蒙德和猫鼬丽元居然能和平相处那麽多天，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

所以她能想到的答案就只有：这些人正联手偷偷策划著什麽。

果不其然，这个猜测在她回家的时候应验了，只是程度远比她想象得要严重。

就在她往返於超市的这短短三十分锺里，所有人迅速撤离了她的家，整个屋子门窗大开，偌大的大厅里空无一人。

“咻……”一阵风吹过，把纳纳耳边的长发吹起，一种说不出的寂寞在她心中回荡。

原来叫她去买泳装，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意图其实是想丢下她一个人？可恶，他们到底在玩什麽鬼把戏啦！

一时之间，为他们担忧的焦虑和被他们抛弃的沮丧相互交织著，纳纳呆然坐在沙发上，不知该怎麽办才好。

无意间，她的手碰到了什麽，拿起一看，原来是克雷蒙德刚才给她的杂志。她抱著试试看的心情，翻到广告那一页，惊愕地发现上面居然多了一张便条纸。

纸上的字是丽元写的：

亲爱的纳纳，十分抱歉，妈妈把你的未婚夫和朋友们一起绑架走罗！如果想要救他们的话，就赶快拿起这张飞往尼斯的机票，冲向奥利机场吧。晚了的话，妈妈可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哦！

PS：带上你替他们挑选的泳裤，当然假如你想让他们以裸体见人，我也没意见啦^^

噗通！纳纳从沙发上跌下地板，摆出一个失意体前屈的姿势。

真想说一句：妈妈……恶整自己的女儿，真的有那麽好玩吗？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容不得她拒绝了。快速打点好行李之後，她抓起机票和护照，以最快的速度向机场赶去。

────

酷热的午後，尼斯海滩边的一家旅馆门前，纳纳背著行李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刚准备走向服务台打听消息，猛然间发现旅店後方的露台上有两张熟悉的面孔。

“啊！”她激动地大叫起来，“妈妈！爸爸！”

丽元和尼古拉听见声音，不约而同抬起一只手，笑著向她打招呼：“唷！纳纳！”

纳纳简直哭笑不得：“唷什麽唷，不要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我都已经被整成这副模样了，快把一切从实招来啦！”

“不要急嘛。”

丽元从容地拨了拨长发，起身向她走来，身上一套海蓝色的比基尼将曼妙的身材展露无遗，让平胸的纳纳羡慕不已。

“妈妈，你好性感哦……啊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克雷他们在哪里？”

丽元却笑眯眯地看著她，答非所问说：“泳裤带来了吗？拿出来吧。”

“诶？哦。”

纳纳从行李中拿出四个写有名字的纸袋，交到尼古拉手上。尼古拉随即转身走出旅馆，匆匆消失於沙滩的一角。

“好了，现在跟我来吧。”丽元勾住纳纳的脖子，露出一个标准的猫鼬式诡异笑容，“让妈妈来替你好好打扮一下吧！”

旅馆房间里，纳纳嘴角挂著的苦笑进一步扩大。假如妈妈所谓的打扮只是梳个头、化个妆倒也算了，可是她偏偏拿出一套雪白的刺绣比基尼，非要她穿上不可，这就有点超出她的想象了……

事实上，除了比基尼之外，丽元还精心准备了细筒长手套、及地的头纱、镶著珍珠的项圈、和一条围在腰间正面敞开的拖裙。四者全为雪白，并且绣著同一种图案。

当纳纳将这些配饰全部穿戴妥当，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时，一种惊豔的表情跃然浮现在她脸上。

虽然这麽说有些厚脸皮，可这套比基尼真的好漂亮啊！精致典雅，又使身材看起来错落有致，再搭配上同一系列的手套、头纱等配饰，简直就像是一位……一位……

“新娘。”丽元笑容满面替她说出来。

“咦？”纳纳顿时僵在镜子前。

“哎呀，真是个迟钝的孩子，你到现在还看不出吗？这是我们大家为你准备的一场婚礼啦。”

“婚……婚礼？”

“是啊。”丽元掩嘴得意地笑起来，“我把它命名为‘沙滩泳装特别婚礼大作战’，这可是专门用来对抗克雷蒙德的‘中世纪古典豪华贵族婚礼’的秘密武器哦！”

直到这时，纳纳才总算是搞明白了这是怎麽回事，捂著红彤彤的脸结结巴巴起来：“可、可是，穿比基尼参加婚礼，不会有问题吗？”

“不会啊，反正每个人都穿泳装。顺带一提，连神父也是只穿一条泳裤宣读结婚证词。”

“……”纳纳抹了抹冷汗，喃喃说，“妈妈，这个世上能想出这种主意的人可能不少，但真正敢於付诸行动的人，大概也只有你一个了吧。”

“哦呵呵呵呵！谁叫克雷蒙德在我面前炫耀他筹备的婚礼有多麽豪华，多麽壮观，我如果不想一个特别的点子出来，怎麽对得起堂堂岳母的称号呢？”

“妈妈，我觉得你好像搞错重点了……”

痛快地笑过之後，丽元转过脸，用力握住纳纳的肩膀，语气认真道：

“不过纳纳，你要知道，这场婚礼的意义一点也输给在教堂举行的正式婚礼。我想，我无法去中世纪目睹女儿风风光光地出嫁，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在现代亲眼看著你得到幸福，这样的心情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一位母亲哦！”

纳纳微笑著迎向她的目光，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和她紧紧拥抱。

“我知道，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妈妈。”

“你也是我引以为傲的孩子，纳纳，想到你居然就要这麽嫁到中世纪去了，我真是舍不得啊……”

“对不起。”纳纳吸了吸鼻子，红著眼圈笑道，“我还会再回来看望你的。”

丽元抬起头时，眼圈也是红红的。握著女儿的手，她衷心地祝福道：“要幸福哦，纳纳。”

“嗯！”

“很好，那麽现在，我们就去看一看男士们的泳装扮相吧！”

带著邪恶的坏笑，丽元和纳纳一起走向沙滩。“盛装打扮”的新郎和他的同伴们早已等候多时，和他们简陋的下装比起来，脸上的表情却相当复杂。

堤法是其中个子最矮的一个，穿著一条金色的沙滩裤，太阳照在他身上，使他看起来从头到脚金光闪闪。纳纳很远就看见了他脸上的乌云和青筋，忍不住想过去取笑他。

萨尔特的泳裤是所有人中最有型、却也是最短的，蓝黑间隔的图案跟他的气质很配。不过他太过害羞，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手从身前移开，并且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纳纳一眼。

伊扎和独眼的泳裤都是花色的，很有夏威夷风情，光头店长则穿了一件深黑色的潜水衣，远远看过去就像一条直立的鲨鱼。

而这场婚礼的新郎克雷蒙德，却把自己藏在一条长长披风後面，尴尬地红著脸，坚决不肯走出来。

“混账，那个该死的老女人，居然敢这样戏弄我！说什麽泳裤是21世纪最流行的礼服，穿泳裤举行婚礼是现代人的常识，可是结果……泳裤根本就只是一小块用来遮羞的布而已嘛！可恶！我可是堂堂的公爵啊，怎麽可以在自己的婚礼上穿成这副德行？！”

纳纳无语地向妈妈瞥了一眼，两人静默半秒，突然噗嗤一声喷笑出来。

克雷蒙德听见笑声，面红耳赤地回头，正想狠狠瞪向丽元，却在看见纳纳的一瞬间呆住了。

那身雪白的比基尼，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婚纱的泳装，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光彩夺目，而泳装之外一览无遗的柔嫩肌肤又是那麽秀色可餐……纳纳，他的新娘，她竟然如此美丽，如此叫人怦然心动……

“站住！不准过来！”他突然大吼一声，摘下披风，露出下身半截白色的泳裤，顾不得羞耻之心快速冲向纳纳，用披风罩住她的身体。→文·冇·人·冇·书·冇·屋←

而後，他抱起纳纳，大步走到神父面前，十分别扭地喊：

“快点开始读誓词吧！我等不及要将她带回家了！”

“哈哈哈哈……”

於是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纳纳和克雷蒙德在现代尼斯沙滩上举行了婚礼。

对於克雷蒙德如此配合的态度，丽元破天荒地对他进行了嘉奖：当天夜里，在这对新人的婚房里，克雷蒙德得到了厚厚一叠杜蕾斯超薄套套。

当然，他并不知道，丽元事先已经在每个套套上扎了一针……

…番外04　去未来度假　完…

☆、（44鲜币）番外05　灰色的鱼

番外05　灰色的鱼Leaden　Fish

1760年夏，威尼斯圣马可港口。

克雷蒙德已经接连几天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极度的倦意在他本来就苍白的脸上又添加了一抹晦暗。他仿佛梦游似的，神智模糊地走著，一边用余光扫视左右两侧，寻找可以暂时休息的场所。

好不容易在码头的角落找到了一张隐蔽的长椅，他见四下无人，立刻翻身趴了上去，枕著自己的手臂倒头就睡。

傍晚的气温很宜人，地中海柔和的微风带著淡淡的腥味吹过来，轻轻拂动他深棕色的短发，让他很快放松神经，意识越飘越远……

不多久，一个异样的感觉惊动了他。

虽在半梦半醒之间，他还是凭直觉发现了周围二十英尺处的敌意。他略微转动眼珠，暗中锁定住敌人的位置，然後闭上眼睛，像只慵懒的猫一样挠了挠脸，抱头继续睡。

如他所料，那些家夥果然放松警惕，鬼鬼祟祟地围了上来。

就在他们的手快要碰到他肩膀时，他迅速滚下长椅，匍匐在地上，对准他们的脚来了一圈扫堂腿，随即便欣赏到了四个大男人相互拉扯著跌倒在地的画面。

“哼……”克雷蒙德从鼻子中发出嘲弄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走开两步。

“该死的小鬼！看我怎麽收拾你！”其中一个高大的胖子怒不可遏地叫道。

其余三个也跟著吆喝起来：“上！杀了他！”

克雷蒙德抬了抬眉，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不以为然。

自从他离开外祖父的藤蔓城堡，由西西里岛一路向北游荡至威尼斯以来，类似的威胁早已不知道听过多少遍，对现在的他来说，这种语气听起来就像是老朋友的问候一样亲切……虽然他并不是每个字都能听懂。

“对不起，我还不太习惯威尼斯方言，你们之中难道没有人会说标准的意大利语吗？”

“放心吧！等到我把你脖子拧断的那一刻，你自然就会懂我们的话了！”

“啊，真遗憾，那恐怕我一辈子都学不会威尼斯方言了。”

克雷蒙德若无其事地出言挑衅时，第一个带头胖子的剑尖已经触到了他的衣领。他微微晃头，闪过短剑的锋芒，同时向左右两侧各挥了一拳，击中了第二、第三个人的腹股沟，而後又在第四人犹豫的时候，用小石子弹中他的喉咙，将他直挺挺打飞了出去。

带头胖子的短剑挥了个空，身体踉踉跄跄向前冲了两步，急速刹车後回过头一看，三个可怜的同伴已经全都倒下了。

“混账……可恶的小鬼，别太得意了！”他怒吼一声，使出全力向克雷蒙德扑去。

笨拙的短剑依旧被克雷蒙德轻松地躲过，这一次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摸著。胖子不甘心地又抽出一把匕首，两手同时挥舞，狠命乱砍，口中依依呀呀喊个不停。

看著他气喘吁吁地折腾了半天，克雷蒙德终於不耐烦地抓住他两手，想要制止这场无休止的闹剧，就在这时，胖子的脑袋突然向他撞了过来。

他心中一惊，侧过头躲避，想不到胖子居然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齿，对准他的肩膀就是一顿狠咬。

“唔！”他吃痛地喊了一声，急忙将他推开。

胖子在几英尺外站定，吐出一口带血的肉块，抹了抹嘴，随即哈哈大笑：“臭小子，怎麽样？尝到本大爷的厉害了吧？”

“……”克雷蒙德一声不吭地低下头，掀开衣领，静静看著自己的伤势。

这短暂的片刻，他既不惊慌，也不愤怒，仿佛突然换了个人似的，眼神中出现一种这个年纪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有的阴冷。

而後，他慢慢转头，用眼角的余光瞪向胖子。落日的余晖打在他的侧脸上，使得他整张脸一半阴暗，一半火红，看起来极其诡异。

胖子看著克雷蒙德这般模样，心里隐隐发怵，目光不自觉地从他的脸转移到他肩上。

在看见伤口变化的一刹那，他惊讶得大喘一口气，两只手下意识摸到背後。

这、这是怎麽回事？

夕阳下，克雷蒙德的皮肤白得刺眼，愈加衬托出肩窝处血液的鲜红。然而，那本该被他咬得凹陷下去的伤口，却呈现一种和常理相悖的状态，仿佛发酵的面团一样，以肉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