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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血饲养(燃聿)-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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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伊扎冷冷说,下巴微微鼓起,好像在咬牙切齿。

“回到现代了吗?”

“我不知道,总之,她走了,离开了我。”伊扎粗声粗气说,心情越来越不佳。

纳纳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问:“那她留下的那面月亮百合,是不是在你手上?”

话音刚落,伊扎猛然转头,向她投来指责的眼神,语气严厉道:“加佩小姐,你问这个问题干什麽?!”

“咦?我……”

“我告诉你,就算我有月亮百合,我也绝对不会交给你的!你的未婚夫萨尔特子爵是个性情温和的好人,我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全心全意爱著你,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对他始乱终弃,更不会成为永远拆散你们的帮凶!”

“等一下,你冷静一点!”纳纳退後一步,十分困扰地说,“首先,萨尔特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也不是情侣关系。第二,我问你要镜子,只是想去未来找一个朋友,找到他以後我会带著他一起回来的,根本谈不上什麽永远。所以你对我的指责没道理啊,你干嘛发这麽大的脾气?”

伊扎气喘吁吁地瞪她:“你说什麽?回来?”

“是啊。”

“镜子还可以让你再回来吗?”

“可以啊,只要在未来还有一面镜子,当两面镜子合拢在一起时,心中默想著希望见到的人,就可以再次穿越过来啊。”

伊扎惊愕地说不出话,表情渐渐变得怪异起来。发了一会呆,他突然神经质般地抓著额头,发出沈痛的呻吟:“你没有骗我吧?加佩小姐……你可以发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因为我已经这麽做过了,加在一起,我总共在两个世界中来回穿越了五次。”

“什麽?你回去以後,又回来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纳纳点点头。

伊扎无比惊讶地看著她,好像换了个人似的,用极其忧伤的嗓音问:“为什麽?”

“这个……说起来,第一次是为了搭救我的母亲,第二次是为了传达有关一个朋友的消息,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想见他吧。”

“他是谁?子爵大人?”

纳纳低下头,微微涨红脸说:“不是,是我真正喜欢的人。”

“只因为想见他,你就冒险穿越回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穿越出了什麽差错,把你带到别的时空中该怎麽办?万一你穿越到的地方没有另一面镜子可以让你回去怎麽办?你就这样舍弃未来世界的一切,冒冒失失地回来,只为了见到他?”

纳纳抿起嘴角,带著一股倔强的凄楚,轻声说:“没错,只为了见他,不顾一切、忘乎所以、豁出性命、抱著就算迷失在宇宙中也无所谓的心情,又来到了中世纪……我这样真的很傻吧?”

“不!不!”伊扎脱口而出,嘴唇颤抖了两下,又以更加坚定的语气说,“不,一点也不!我衷心地认为你很了不起!”

“伊扎先生?”

伊扎微微转身,用单手捂住难堪的脸孔,沈默了好半天,才激动地说道:“真羡慕你所爱的那个男人啊,加佩小姐,如果鱿拉当初也有像你这样的决心和勇气就好了……如果她肯再回来见我一面,哪怕只有一次,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纳纳愣愣看著他,在他身後问:“难道,你会以如此轻浮的态度自甘堕落,并不是你的性格所致,而是因为她?”

“现在大家看到的我,全都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那真实的你……”

“已经死了。”伊扎身形渐渐颓靡,好像有一副重担压在他肩膀上似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我原本是个十分乖僻内向的人,不,其实即便是现在,我还是无法适应频繁的社交活动,几乎快被它压垮了。很意外吗?这种性格跟我的身份很不相称,所以我一直活得很勉强。而让我露出笑容的人就是她……也只有她,才能让我真正放松,以一个正常人的心情体会生活的乐趣。

我可以很诚恳地说,我是用自己的生命在爱她,对她百般宠爱,有求必应,为了她,我甚至不惜窃取家族的秘密,偷来了珍藏的镜子月亮百合。可就在那时,我发现了她的真正意图,她这般接近我,讨好我,原来只是为了那面镜子!

我痛苦得不能克制自己,对她大发雷霆,结果我们大吵了一架,然後她就在愤怒中用镜子离开了我,再也没有回来……而那天,我本来是准备用镜子向她求婚的。”

有好一段时间,纳纳心中充满怜悯,望著这个可怜又痴情的人,不知道说什麽好。她自认口舌笨拙,说不来漂亮的安慰话,可是这时不说什麽又觉得很过意不去,所以在一片沈默过後,她还是开了口:

“你後悔爱过她吗?”

“不。”

“还在等她回来吗?”

“也不是。其实,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死心了。现在我後悔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她以那样不愉快的心情离开。我想,她一定也挣扎了很久,痛苦了很久,最後才做出离开我的决定。我应该早点发现,并且笑著送她离开的,虽然那会是我最後一次微笑,但总比两人带著仇恨的心情分手要好。只可惜,那时候的我还不够成熟,无法领悟这一点……现在,她在另一个世界想起我的时候,一定只记得最後那次争吵了吧?”

“不会的。”纳纳定定看著窗外,平静地说,“不会的,她能想到的,一定只有你们在一起时留下的美好回忆,那种气头上的吵架,根本不会有人刻意记住的。”

“何以见得?”

“我就是知道,因为我经历过比一般吵架可怕十倍的场面,我被他憎恨,被他伤透了心,但最後,我还是没办法恨他……”

说到这里,午夜的锺声突然响起,庄严肃穆的锺声在空旷的教堂上方回荡,如同一声警报一样在纳纳脑海里炸开来。

“糟糕!十二点了!”她惊慌失措地跳起来,脸色大变,“怎麽办?怎麽办?怎麽办啊?”

“什麽怎麽办?”

纳纳顾不上回答,撒开腿就往教堂门口奔去。伊扎十分不解地跟在她身後,被她这种慌乱的模样给吓到了。

一路跑到门口,纳纳想也不想就拉开门,被伊扎一把阻止。

“你在干什麽?加佩小姐?”

“别拦我,我现在要赶去托切罗岛。”

“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心情开玩笑!我说过我要在十二点之前赶去那里,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再重要也比不过你的性命吧?你看看外面,那些怪物还没全部倒下,有的在抽筋,有的还活蹦乱跳,你现在出去,无疑就是给他们送上最後的晚餐!”

“没关系,它们只是在垂死挣扎而已,伤不到我的,而且就算被它们咬一两口,我也死不掉。”

“你为什麽就那麽固执呢?加佩小姐,我不想看到你干那种傻事啊!”

“你也觉得是傻事了?”纳纳皱眉道,“可你刚才还说我了不起呢。”

伊扎瞪著她:“原来你是为了要去见他?”

“没错,而且这是我最後的机会,所以拜托你,不要拦我!”

说完,纳纳挣脱他的束缚,带著毅然决然的表情,拉开门闯了出去。一瞬间,浓重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地狱的景象以最真实、最残酷的模样出现在眼睛。可是她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娇小的身体就像一片花瓣一样,轻飘飘地落在了丑陋狰狞的怪物之中,逐渐被它们所形成的黑影所笼罩。

伊扎气恼地直咬牙,心理斗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追了上去,在纳纳快要被七倒八歪的德梦包围住前,用力抱住她的腰,带著她冲出了包围圈。

纳纳在他的耳边大喊:“别管我,你快回去!我自己的事自己负责,我不希望拖累你啊!”

伊扎喊回去:“办不到!我的自尊不允许我置之不理。”

“你的自尊会让你头破血流,四分五裂的!”

“没关系,反正我早已厌倦了这个虚情假意的世界,活著和死去没有本质区别,如果这是最後的疯狂,也让我跟你一起疯一次好了!”

他说完,跌跌撞撞冲到港口,将纳纳丢上一条船,割断捆著船头的绳索,自己也跳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只体型硕大的德梦摇摇晃晃走到了他的身後,两只锋利的爪子在头顶疯狂扭动。由於舔食过纳纳的血,它此刻浑身疼痛难忍,踉跄著走了两步,身体便不支倒地。跌倒的一刹那,它那笨重的爪子正巧擦到了伊扎的脊柱,如刀锋一样锐利的尖端霎时将他整个背部划成了两半。

“呜!”伊扎口吐鲜血,身体前倾,瞳孔瞬间放大了。

“你……你怎麽了?”黑暗中,纳纳看不清他的伤势,担心得直叫,“伊扎先生!”

“我、我没事……”

伊扎忍耐地直起上半身,颤抖著抓过船桨,咬紧牙关,开始慢慢划起船来。

在他身後,一条深红的血痕一直延伸到岸边,将月光在水面的倒影一分为二……

───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克雷蒙德关上怀表,深吸一口气,虽然脸色铁青,却仍然耐著性子在沙地上踱步。

几天以前,确切来说,是在听到纳纳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表白之後,他就开始在托切罗岛的这片鸟语花香的海岸上准备今晚的单独会面。

在威尼斯大大小小一百多个岛屿里,还没有哪个岛的风景能跟托切罗海滩相比。这里的水清澈透明,沙子细软舒适,林间的鸟啼婉转悦耳,和轻柔的海浪声交相呼应,使得整座岛充满了安详宁静的气氛。在他身後,七世纪的圣洗堂静静耸立,在两棵优美的榆树掩映下,影影绰绰现出神圣的轮廓。

再也没有一个地方能比这里更适合他们的会面了,克雷蒙德这样盘算著,所以才会舍近求远,把舞台搬到了离威尼斯本岛最远的托切罗来。

他十分傲慢地想,本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她的道歉的,但是看在她如此情真意切地告白的份上,他也可以勉为其难地聆听一下她的忏悔。

不过这不是今晚的主要目的,跟一个背叛他的女人比起来,堤法的事显然重要的多,他必须透过她了解堤法目前所在何处,这才是今晚的首要任务。

然而,尽管他在心里十二分地坚持这一点,他潜意识下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在出门前的最後一刻,他凝视那条镶了500多颗钻石的金色丝带足有半分锺之久,随後若有所思地将它抓在手心,匆匆走出门,等到他再次意识到它的存在时,他的人已经在这座岛上了。

摊开手掌,看著这条送了几次也没有送出去的丝带,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握紧拳头就要把它捏烂……却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只能将它藏在口袋里,长长叹息,尽量不去在乎它曾经代表的意义。

而现在,当他不知道第几次拿出怀表,对著那根走得过快的时针瞪眼时,他终於觉得,他还是应该把那根该死的金色丝带捏烂才对!

这只顽固、不知好歹、可恶到令人发疯的贵妇犬,实在迟到得够久了!他明明告诫过她,这是最後一次机会,她也明明信誓旦旦说,她一定会来的……可结果呢?她那颗迟钝的破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又耐著性子等了十分锺,他终於忍无可忍,怒火中烧地走到篝火旁,将丝带举到熊熊燃烧的木柴堆上。

在松手前的一刹那,他听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声音。回头一看,一条船正慢慢靠近海岸,划船的不是别人,正是纳纳。

他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顿时抿紧嘴唇,皱著眉,大步走上前,满腔的怒气正要以排山倒海之势宣泄而出,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匆匆缩了回去。

纳纳迈著沈重的步伐,蹒跚地走上岸,全身湿透,一双惊恐的黑色眼睛充满泪水。见到克雷蒙德的那一刻,她原本隐忍的泪水突然如决堤一样滚下来,重重抽噎了一声,开始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克雷蒙德被她的这番举动完全弄糊涂了,心里很奇怪,为什麽他还没有开骂,她就已经先哭成这副模样了,难道做错的不是她这个迟到的人,而是他自己?

可是同时,他又觉得心慌意乱,看到她如此伤心地痛哭,再大的火气也在顷刻间消失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

他走上去,轻轻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语气僵硬地问:“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

想不到下一刻,纳纳居然主动投入他怀里,紧紧抱著他,全身发抖,哭得更凶了。

他不假思索地回应她,将她抱在胸前,皱眉问:“到底怎麽了?别哭了,慢慢说。”

纳纳乖乖照做,断断续续地用带有浓重鼻音和抽噎的声音说话,他连续听了三遍,才听懂她在说什麽。

听完之後,他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海岸边小船,这才发现原来上面还有另一条人影。

那是个全身被血染红的年轻人,下半身端正地坐在船底,上半身却以奇怪的姿势歪斜著。他的手上还拿著船桨,做著划船的姿势,可现在却像睡著了一般,一动不动,任由海浪拍打著身体。

克雷蒙德不再开口说话,只是把手臂又圈紧了一些,嘴唇轻轻抵著纳纳的头顶,大手在她的背上缓缓摩挲。

纳纳又再次大哭起来。

☆、番外01 1小时的误差

番外01 1小时的误差

这是在父母失踪一个月後发生的事──

“嘟──嘟──嘟……喂?”

听到电话另一端响起好友的声音,纳纳露出开朗的笑容。

“未来,我是纳纳。”

“咦……啊!是纳纳!”话筒传来惊喜的喊叫,未来似乎回头向家人通知了一声,然後又急急询问,“纳纳,你现在是在巴黎吗?好过份,都已经好几个月了,才写了一封邮件,大家都很想念你呢!”

“对不起啦。”纳纳笑著抓抓头,“因为刚到这边时,我忙著准备考试,每天练琴超过16小时,根本没时间关心别的事嘛。”

“对了!我都忘记问了,那结果怎麽样?你有被巴黎音乐学院录取吗?”

纳纳的表情呆了一呆,随即又笑道:“嗯,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真的?太好了!”未来立刻转头喊,“妈妈,哥哥,纳纳考上了呀!她将来会加入维也纳爱乐团,变成世界一流的美女小提琴家耶,我们也有可能会被电视台采访哦,快把纳纳睡过的沙发用保鲜袋套起来吧!”

“笨蛋!”话筒里传来哥哥的吐槽声,“你先想办法治治这颗愚蠢的脑袋,再来考虑跟纳纳攀关系的事吧,不然到时候就算上了电视,人家也只会在你的脸上打马赛克,然後介绍说:这是纳纳从前的同学A,大家快来感谢她没有把白痴的细菌传染给纳纳吧。”

“太过分了!”未来嘀咕了一声,随即跟纳纳一起捧腹大笑。

纳纳想起从前,因为母亲经常出差的关系,她每星期都要去未来家里蹭饭,玩到太晚了就索性在她家住下,两人一直都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未来的家人也都是有趣又可爱的好人,把她当作家里的女儿一样对待,能遇到这麽好的家庭,她实在是太幸运了。

“那麽,你现在已经是个大学生了罗?”

“这个……还没有。”纳纳迟疑了一下,含糊其辞道,“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可能上半年没办法去上课……”

“哦,这样也不错,那这段时间你就可以尽情游玩巴黎了对不对?”

“……大概吧。”

“哇!好羡慕,巴黎耶!真是被你赚到了!” 未来兴奋地叫起来,然後又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说起来,纳纳你真是个无情的家夥呢。”

“啊?又来了,你上次也在信中说我坏话。”纳纳好笑道,“我到底犯了什麽滔天大罪啦?”

“这还用问吗?你抛弃我们多年的友谊,高中才读了一年半就跑到遥远的法国去了。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哭了一晚上呢!”

“没办法,这也是为了妈妈的幸福嘛,你应该说我是个开明的女儿才对。”

“还有,你本来答应我,要帮我追那个三年级帅哥的。”

“拜托,那个人很恐怖耶,好像变态跟踪狂一样,我当时就建议你换个人追啦,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喜欢他吧?”

“我还蛮喜欢的啊,不过他跟我说,他其实中意的是你。”

“咦……咦咦??不要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哈!你真的很过分耶,那些暗恋你的男生们实在太可怜了。”

“哪里有那种人啊?”

“所以就说你无情嘛。”

纳纳瞄了一眼墙上的锺,语带愧疚地说:“不好意思,未来,我接下来还有事,不能再跟你继续瞎扯下去了。你那边也不早了,该去睡觉了吧。”

“好啦,我知道了。”未来沈默了一下,又问,“纳纳,你今年暑假会回来吗?班上的同学说想听你拉小提琴。”

“这个我现在还不知道,等我决定了再告诉你吧。”

“嗯,一定要常常联络哦。”

“好,那麽,替我向阿姨、阿伯还有未去哥哥问好。”

纳纳正要放下话筒,却听另一头又传来未来的声音:

“纳纳,在巴黎也要一样幸福哦,加油!”

“……”

一瞬间,纳纳的眼眶湿润,差一点就要落下泪水,却被她用袖子使劲擦去。

好了,接下来就是她一个人的战斗时间了。在父母回来之前,一定要想办法生活下去才行……

───

纳纳单肩背著琴盒,一手提著背包,在古尔伯瓦市一家有名的小酒吧前站定。

AUTRE TE / OTHER SIDE

抬头读著酒吧的名字,她心里暗暗嘀咕:翻成中文就是“另一岸”的意思吧?真是怪名字。不知道店长是怎样的人,万一也很奇怪怎麽办?

瞄了一眼门口的大型菜单牌,她忍不住咋舌:天哪,好贵!一杯热带混合果汁20欧,一根啤酒柱要45欧!这家店……会不会有问题啊??

她打开背包,想要查看记事簿确认一下地址,就在这时,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纳纳刚瞥见他的脸,就被他吓了一跳。这人留著非常短的板寸,发色介於浅绿色和亚麻色之间,由於涂了发胶的关系,一根根竖在头顶。除此之外,他的右眼戴了一只非常醒目的黑色眼罩,耳边和下巴上还有一些颓废的胡渣,虽然五官长得不错,整个人却散发出另类的危险气息。

呃啊,好像很可怕的样子……纳纳下意识手心冒汗,声音也跟著不自然起来。

“你、你好。”

“哦,你好。”独眼年轻人瞥了她一眼,穿起法式围裙,一边擦桌子,一边用哄骗小孩子的口气说,“本店要到晚上11点才开,而且未成年人不得入内哦。”

“不,我不是来泡吧的。”纳纳解释说,“前几天,我在社区告示栏里看到酒吧的徵人启事,就打电话来预约面试,杜罗塔先生要我今天过来一趟,所以我是来应徵的。”

“应徵?”独眼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那个已经结束了啊,你也迟到太久了吧?”

“诶?”纳纳愣了愣,摸出手机一看,“没有啊,现在离17点还差15分锺呢。”守时和守信是她引以为豪的好习惯,她今天还特地早出门,不可能会发生迟到的事啊。

独眼看了她一会儿,丢下抹布,把自己的手表递到她眼皮底下。

“现在的确切时间是17点50分,小姐,今天已经开始夏令时了,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夏令时?”纳纳胆怯地看著他,“那、那是什麽东西?”

独眼没耐性地翻了个白眼,不理睬纳纳,转身继续工作。

这时,一个浑厚的嗓音从酒吧里传出来:

“夏令时的意思就是,每年三月底的某一天凌晨,时间会较前一日调快一小时,而十月份进入冬令时後,又会将这一小时调回来。简单来说也就是,今天我们大家都损失了一个小时。”

随著声音出来的,还有一个光头中年大叔。相比独眼的冷淡,他的态度倒是十分和善。

纳纳从声音认出他正是电话里的那个杜罗塔先生,虽然那颗光头让她心里毛毛的,但看在他脸带微笑的份上,她决定厚著脸皮上前打招呼。

“你好,我的名字叫纳纳。”

“刚来法国吗?那也难怪你不知道夏令时。”他笑著说。

“是,很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个麽……”光头店长捏了捏下巴,露出为难的神情,“我很感谢你愿意来应徵,不过很遗憾,迟到就是迟到,本店不欢迎不守时的员工。而且老实说,我想要的是钢琴而不是小提琴,所以很抱歉,还是请你回去吧。”

纳纳低下头,涨红脸,一时觉得无地自容。

独眼见她肩膀抖动,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面无表情说:“不会吧,这样就哭鼻子了?如果这点灰尘大小的挫折都受不了,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到父母怀里去撒娇吧,别再玩打工游戏了,一点都不适合你。”

一听到父母这个词,纳纳立即抬起头,面色严肃地正视他,以标准的法语说:

“我才没有哭呢!我没有对象可以撒娇,也不是在玩游戏,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努力在异国他乡生活下去。你可以瞧不起连夏令时也不懂的外国人,但你没有资格瞧不起舍弃自尊拼命讨生活的我!”

“……”独眼被她的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和光头店长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均是“这下糟糕了”的神情。

纳纳自知这种冲动的口气非常不妥,在人家店门口发泄情绪也是件十分丢脸的事,於是她不等独眼开口,便捂著因羞愧而火红的脸,转身落荒而逃。

可没走两步,就撞上一个高瘦的金发青年,她的小提琴被撞在地上,发出!当的沈重声响。她急忙抱起小提琴,结结巴巴地跟对方道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显得越加难堪了。

就在她心灰意冷,准备冲进地铁逃回家时,金发青年拉住了她的手臂。

“店长。”他面无表情说,“你要的嵌花方形玻璃杯我订好了,明天晚上就会送到。”

“诶?哦哦……”光头店长对这番状况外的发言完全摸不著头脑,看看他,又看看纳纳,不太确定地说道,“辛苦你了,瑟。”

“还有,店长。”瑟低头看向仍被他抓住上臂的纳纳,指著她说,“我在杂志上见过她的照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今年音乐学院入学考中,唯一一个拿到满分的考生。”

“啊?真的?!”独眼和光头店长同时瞪大眼睛。

“原来弹钢琴的索菲娅小姐回家生孩子去了,我们还没找到可以替代她的人选吧,既然如此,为什麽不试试看她呢?”瑟看著纳纳,淡淡说,“小提琴也不错啊,我喜欢小提琴。”

纳纳抬起迷茫的眼睛,呆呆看著这个名叫“小鹿”的人。

这个给了她希望的人……

“好吧,既然你这麽说,那我们大家都进屋去,来听一听纳纳的小提琴吧。”

光头店长微笑道,推开“另一岸”的大门,一股淡淡的苏合香味伴随著一阵悦耳的风铃声传出,复古的内部装饰一下子映入纳纳眼帘。这间酒吧,就如同一个亲切的朋友般,悄然向她伸出了温暖的手……

於是,从这天起,纳纳成了“另一岸”必不可少的成员之一。

---

我知道,这不是大家想到看的番外……= =

但是,有01,就会有02嘛

总有一天会写到那群吸血鬼的。。

☆、番外02 紫色鸢尾

番外02 紫色鸢尾

(克雷X纳纳 指定文 For ·月蓝·)

克雷蒙德公爵坐在铺有毛皮的高背椅中,窗户敞开著。午时的阳光照进屋子,在他深棕色的头顶映出一圈朦胧的光晕。

对於从窗外吹来的冷风,他一点也不在意,一个早上,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新来的女仆。

这位女仆已经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四十多趟,非常忙碌地做著他所吩咐的各种家务,虽然样样不得其法,但从行动中可以看出,她的态度其实是很认真的。

克雷蒙德目光追随她的身影,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茶。

在他看来,她整个人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她是极其尊贵而且稀有的天使,可同时却又是地位低下的东方人;她看起来笨手笨脚,柔弱无力,连只烛台都拿不稳,可是她却精通小提琴,能像施展魔法一样拉出不可思议的多重和弦;她自称十七岁,可外表简直比十二岁的孩子还要幼稚;她的脸不够立体,眼睛不够明亮,五官拆开来看并没什麽特别之处,可是组合在一起时却偏偏有种令人不愿移开视线的魅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收留这个注定会给他带来麻烦的少女,也不明白这种越来越在意的感觉意味著什麽。

如果按照常理推测,他或许会得出感情方面的结论,但一想到她比自己足足小了十一岁,这种推测就立刻被他否定了。

他不可能看上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那麽究竟是什麽使得他如此心神不宁呢?自凡尔赛宫回来以後,他就时常思考这个问题,却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纳纳……他默念她的名字,仔细体会这两个音节所产生的韵律。

这时,纳纳似乎站累了,抱著一堆待擦洗的银盘子坐到沙发上,开始用她特有的异国口音打破沈默:

“公爵大人,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克雷蒙德顿时回过神,装出从没向她瞥过一眼的样子,垂著睫毛,语气很冷淡:

“怎麽?”

听到这种不客气的回应,纳纳敏感地紧张起来。可说出去的话又不能收回,她也不敢让他等太久,於是只能硬著头皮说下去。

“那个……我想问的是,原先在这里工作的女仆有没有留下一些旧衣服、旧裙子或者工作服之类的女装?”

“没有。”

回答真是言简意赅,一点谈话的余地都不给。

纳纳尴尬地抿嘴,神情扭捏说:“我知道,你已经让萨尔特给了我一套礼服,我不应该再要求什麽的,可是,我总不能整天穿著礼服做家务吧……”

克雷蒙德用深不可测的目光扫了她一眼,湛蓝色的瞳孔带著苛刻的意味。

“你现在并没穿礼服,但好像也不是裸体嘛。”

“这……”纳纳低头看了看自己,辩解说,“这条裙子是偷来的,你也说过它不怎麽合身呀。再说,一件衣服怎麽够穿,最起码要两件替换才行吧。”

克雷蒙德摆出懒得理她的样子,冷冷说:“没有人阻止你买衣服。”

纳纳一听,憋屈地红了脸,好半天才用小到听不见的声音默默说了一句:“我没有钱。”

不仅没钱,还背负了巨额债务……她可怜兮兮地在心里想。但是,她没有理由向克雷蒙德抱怨。

撇开那些打碎的花瓶不提,如果克雷蒙德真的要跟她计较的话,那麽光是供她吃喝、沐浴之类的生活开销就多到一辈子都不清。她怎麽还能够厚著脸皮向他要钱买衣服呢?

她咬了咬嘴唇,决定让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反正实在不行,她也可以穿男人的衣服,这没什麽大不了的,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会因为穿男装而羞耻。

想到这里,她又低下头,继续卖力地擦那些因氧化而发黑的银盘子。

这一切克雷蒙德都看在眼里。他没有接她的话,没有提出预支一点薪酬给她,也不准备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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