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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血饲养(燃聿)-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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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蒙德神色古怪地看著她。虽然行动上什麽都没做,可脑海里却什麽都做了,所以他无法在第一时间理直气壮地回答她:没有!

这短暂的沈默就造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气氛,令纳纳蓦地涨红脸,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你真的做了!”

克雷蒙德本来还有些心虚,可看到她小心翼翼用毛毯护住胸口,好像防色狼一样堤防他以後,这种心虚又迅速转变为恼火。他换上一副冷硬的架势,干脆说起反话:

“我做了……又怎样?”

纳纳没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惊得目瞪口呆:“你、你做了什麽?”

克雷蒙德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突然变换坐姿,傲慢地将两条长腿分别搁在纳纳的座椅两边,把她娇小的身体禁锢在自己的两腿之间。这个动作带有强烈的占有意味,配上他恶魔般的表情,一瞬间把纳纳吓到不轻。

“克雷蒙德!你答应过我,不经我允许不会随便碰我的!”

“我是答应过你,不过,是你先说梦话引诱我的。”

“梦、梦话?”纳纳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骗人!”

“你若不信可以问堤法,他就是因为受不了你调情一般的梦话,才逃到外面的驾车座上去的。”

“什麽?”纳纳又羞又急,一边用力推挪他沈重的腿,一边语无伦次道:“不可能,我怎麽会做那种丢脸的事?”

“也许是因为……你欲求不满?”

“那是你才对吧!”

克雷蒙德挑了挑眉,露出玩味似的表情。就在他打算以实际行动告诉她,她的这句话有多麽正确时,马车进入了一段崎岖的坡路。

剧烈的颠簸没给纳纳任何心理准备,刹那间把她整个人震得弹了起来,恰好这时她的身体夹在克雷蒙德的两腿之间,被这麽一颠,整个人失去平衡,就这样顺势滑进了他怀里。

一时间,她只听见自己撞击到他的声音,他喉间低沈的呻吟,以及自己如雷的心跳声。几秒锺後,她发现她的手臂撑著他的肩膀,胸部紧贴他的脸,而他的双手牢牢扣住她的腰,鼻尖抵著她胸前的皮肤,一缕棕色的发丝落在她胸衣的蕾丝边上。

“……”

“……”

好一会儿,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呼吸。空气凝结,鸦雀无声。

纳纳觉得自己的脸热得快要融化了。可是,她没有办法推开他,正如他无法放开她一样。这样的亲密好像已经隔了几个世纪之久,那麽陌生,却又那麽令人怦然心动。

克雷蒙德深吸一口气,慢慢将她的腰往下移。她没有像平时那样一把将他推开,使他的理智一点点被柔情淹没。他竭力昂起头,渴望能凝视她的眼睛,亲吻她嘴唇,重获过去的甜蜜……

他终於成功地迫使她和自己四目相对。在黑色的长发间,他看到了她因慌乱而氤氲的双眼,他的心跳骤然停止,觉得自己好像见到火光的飞蛾一样被魅惑了。

他一边在心里祈祷她不要逃开,一边凑上嘴唇,围在她腰际的手指不自觉施力,生怕她有一丝一毫的动摇。这种下意识的行为,带著急切而试探的意味,他甚至都没有考虑他将她握得这麽紧,她会不会喘不过气。

有一瞬间,他们的嘴唇擦了一下。

似乎碰到了,又似乎没有。

心荡神驰间,克雷蒙德立刻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几近焦灼的期盼在体内扩散,让他的目光更加迷离。就在他打算再次尝试吻她时,一个煞风景的声音从山路对面传了过来。

“打扰了,阁下!”

“……”

顷刻间,纳纳像是听到枪声的麻雀一样,扑扇著翅膀逃回自己的座位上。她用手背抚摸殷红的脸颊,悄悄调整呼吸,盼望热潮能迅速散去。

克雷蒙德恍惚地看著她,僵硬著,胸口如同被挖了一个大坑,失落和懊恼远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不过,他终究是那个高傲而自制的公爵,只略微沈了沈脸,便语气自然地喊:

“停车!”

以防万一,他手脚利落地把毛毯遮在纳纳头上,确认没人能看见她的脸,才从窗口探出头,不悦地瞪向骑著马过来的人。

那是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长相秀气,发色很淡,在黎明的微光照耀下呈现浅绿色。

克雷蒙德认出他的长相,略微吃了一惊。

“流那蒂卡?”

这位年轻人是法国中层阶级贵族,拉封丹那侯爵夫人的侄子流那蒂卡-德-拉封丹那爵士,和克雷蒙德这样地位尊贵的公爵本来并无交集。不过这只是从人类的角度而言。

人类世界里,他属於可有可无的角色,就是在社交季节会收到邀请信函,但即使不去也不会有谁在意的那一类人。可在吸血鬼世界里,他却是萨伯同盟消隐会的首领加奥唯一的副官。

数月前在城堡发生的那次战斗中,流那蒂卡曾经前来拜访过克雷蒙德,并看似好心地提供了打倒加奥的方法。不过克雷蒙德并不因此天真地以为,他真的站在他们这一边,至少目前为止,他的立场还不明朗。

“克雷蒙德,果真是你们。”流那蒂卡牵住缰绳,将马头摆正,在车窗旁停下,“我想这种时候,除了你们也不会有别的贵族了。”

他的声音十分动听,字正腔圆,清澈而温柔。

堤法从车前回过头,好奇地问:“这是谁?”

由於不确定是敌是友,克雷蒙德一时不知该怎麽说明,流那蒂卡便慎重地作了自我介绍,末了还诚恳地补充说:

“不用担心,我现在正在休假,跟消隐会没什麽关系,你们就把我当作普通的人类好了。看见前面那个蓝色的房顶了吗?再过去两里路,就是我祖母的庄园,我正是奉了她的命前来迎接你们的。”

克雷蒙德狐疑地看著他,想起自己在出发前,确实给薰衣草庄园的主人拉封丹那夫人写过一封信。信中表示,他在伊夫林省的城堡正在重建中,所以他将会带著家眷去南普罗旺斯的吕贝隆山暂住一段时间,也即是说,他们将成为她的邻居,希望届时她不会介意他们打扰她的静养。

这麽说来,流那蒂卡的话确有几分可信。

他又重新将头转回车厢里,看向已经恢复自然的纳纳,沈声问:

“怎麽样?要去薰衣草庄园走走吗?”

纳纳装出什麽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微笑著说:“好啊,我正想参观一下成片的薰衣草花田,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待到夏天,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欣赏个够。”

克雷蒙德看她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对比自己仍在燥热发烫的身体,顿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狼狈,无奈和惆怅如发酵一般涨满心头。

“不用急,还有的是时间……”

他的喉结蠕动,下意识说道,也不知是在回答纳纳的问题,还是在安抚自己。

☆、(28鲜币)黑暗的祝福 第二章

第二章 薰衣草庄园 Lavender Estate

拉封丹那庄园位於吕贝隆山的正南侧,俯视可以望见山下著名的塞南克修道院。修道院前有一片梦幻般的花田,几条笔直的花道整齐地从院前延伸出去,一到七月就会绽放出醉人的紫色花朵,远远看去一片花的海洋似的。这就是为无数诗人歌颂赞美、普罗旺斯人最引以为傲的塞南克薰衣草花田。

拉封丹那家的老夫人自寡居以来,就十分向往能住在被薰衣草包围的地方,可惜修道院清贫的生活实在不适合她,所以她仿照山下的景色,在自己庄园内也开辟了一块薰衣草花田,并把庄园名字改为薰衣草,久而久之,山上便也出现了一片花的海洋。

流那蒂卡领著克雷蒙德等人走过金黄色干草铺就的蜿蜒小路,在浓郁的芳香中,走进了一桩被绿色爬藤植物缠绕的旧式别墅。

“祖母可能还没起床,各位请在这里稍等一下。”他十分礼貌地说,并亲自替纳纳脱下披肩,随後向身边的仆人低声吩咐了几句,仆人们各自领命走开。

“你们可以随意地参观,不必拘束。”他又补充说。

克雷蒙德对屋子的陈设没兴趣,只是一眨不眨地盯著流那蒂卡,脑中仍然保持警觉。当他们的视线接触到一起时,他顿时意识到,这个年轻魅蓝的目的恐怕并不只是想请他们来祖母家玩,他会出现在这里绝非巧合。

“纳纳,堤法,你们先在这里等著。”他的话是对他们说的,眼睛却别有用意地看著流那蒂卡,“我和他有些话要谈。”

流那蒂卡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含义,思考了一会儿,似乎不太情愿地说:

“虽然不想这麽快就摊牌,不过算了,我正好也有话想说。跟我来吧,克雷蒙德,後院的草地有些晨露,希望你不会介意湿了鞋。”

───

纳纳和堤法并排坐在黑白相间的毛皮沙发上,安静地望著对面墙上的一副巨型油画。

画中的少妇有著迷人的容貌和窈窕的身段,仅嘴角上翘的微笑使她显得娴静高贵。最惹人注意的是她额头一块粉红色的胎记,不但没有影响她的美貌,反而更增添了一丝妖娆的魅力。大概正是出於这个原因,画家才故意把这块胎记留在了画中吧。

“好漂亮的女人……”纳纳喝了口茶,情不自禁说,“这是不是拉封丹那老夫人年轻时的肖像画?”

堤法托著下巴,百无聊赖地回应道:“多半是吧,否则谁会把这麽大的美女画像摆在自己家门口,成天刺激自己啊?”

纳纳丢给他一个白眼,自动把他的话翻译成自己想要的答案:

“也就是说,你也觉得她是美女,对吧?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这麽美丽的老夫人,我开始紧张起来了呢。”

堤法偏过头看著她,不冷不热地吐出一句:“不用紧张,克雷对年龄超过他两倍的老女人没兴趣。”

“堤法!”纳纳观察四周,嗔怪似的瞪他,“你这麽说实在太失礼了啦!而且我根本就不在乎克雷蒙德的想法……我是说真的!”

“是吗?那就当我没说。不过,我只是想让你更自信一点而已。”

“我……”纳纳涨红脸,嘟哝著抗议,“我哪里没自信了,不、不就是有点平胸嘛。”

“啧,那可是个致命弱点啊。”

“喂!不要用那种称斤论两的眼神看我胸部啦!”

“谁要看,对眼睛又没好处。”堤法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咕哝,“我到现在还是觉得,克雷的品味实在太差了。”

纳纳咬住下唇,不甘心永远站在弱势这一方。想了一会儿,她终於找到了绝佳的反击题材,故意把脸转到另一边,带点羞涩地说:

“不知道是谁,曾经偷亲人家的嘴唇,亲了还不敢承认……”

“唰”的一下,堤法的脸如火山爆发一般,从头顶红到耳根。

“这、这样是犯规的!”

纳纳转过来,看到他这副表情,不禁满意地窃笑起来。就算是犯规也好,这一轮应该算是她赢了吧?

好一会儿,堤法恢复镇定,避开她的目光,换了种正经的语气:“听说克雷已经正式提出求婚了,如果你不是缺乏自信的话,为什麽不赶快答应他?”

纳纳又惊诧又难为情,收敛笑容问:“你怎麽知道的?”

“我回查亲王府废墟的地下室拿回我那些收藏品时,听城堡建筑师说的。据说新的城堡将会建成带有东方风情的八角塔楼,并且大部分用品都会从东方引进,因为即将入住的女主人是个东方人。”

纳纳张大嘴,神情呆愣,明明才刚喝过茶,却好像渴了一天似的口干舌燥。

“八、八角塔楼?把查亲王府变成东方式塔楼?不会吧……光是想象就有种世界灭亡的感觉。”

“所以我很果断地制止了这个恐怖的计划。”

“干得好,堤法。”

“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家变成东方文化展览馆。”

“没错,我也觉得怪怪的。”

“那你为什麽不答应克雷的求婚?”

“……喂!话题跳太快了吧!”

“这本来就是正题,别想随便蒙混过去。”堤法以平静的目光瞥她,“我并不想插手你们的事,只是有点替克雷鸣不平而已……他都已经这麽用心地讨好你了,你也稍微给点回应好不好?”

纳纳抬起略显慌张的眼睛,正对上他的视线。

她看到了他瞳孔的颜色。和克雷蒙德一样,他也有双漂亮的蓝色眼睛。若说克雷蒙德的蓝是如海水般深邃的靛蓝的话,他的蓝就是晴空那样清澈的天蓝。这个区别,她直到今天才注意到。

除了眼睛之外,她也注意到了他日渐变宽的肩膀,突出的锁骨,从男孩向男人过渡的腰线,以及那副像换了个人似的、成熟、令女性心动的嗓音。

他真的是堤法吗?她不由地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他时,他只是一个躺在床上满脸病容的孩子,想不到短短一年时间,他就已经成长为如此挺拔英俊的青年了……

“怎麽了?不能回答吗?”

听到堤法的催促,纳纳恍然回神,摇摇头困窘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堤法纳闷地看她,“是不知道怎麽回答我的问题,还是不知道怎麽回应克雷的求婚?”

可惜纳纳就连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她明白,堤法一直都很关心她,虽然嘴上很毒,心却非常柔软。她不想敷衍他,竭力寻找合适的词描述自己的心情:

“老实说,那天夜里的誓言让我很感动,可是同时,我又觉得害怕,有种上战场前突然想临阵脱逃的感觉……明明误会已经消除了,最大的隔阂不存在了,他也诚恳地道歉了……我却还是觉得不够。”

“不够?”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里好像还缺了什麽……”

她指著自己的心脏,堤法看了一眼,默默转开脸。

安静了片刻,纳纳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举起手把一侧长发捋到耳後,动作显得很局促。中途,她偷瞄了堤法一眼,发现他视线低垂,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禁不住後悔起来。

不该和堤法说这些的,她想,他是克雷蒙德的弟弟,也是她的朋友,告诉他只会使他徒增烦恼,让他的立场变得为难而已。

唉,如果有一个可以商量的女性朋友就好了。

这麽一想,她不经意想到了萨尔特。他虽然是男人,可是一直作女性打扮,性格和外表都很温柔,假如他还在的话,说不定可以向他求助。

可转念一想,她又黯然摇头:不,已经不可能了,她伤了萨尔特的心,他们的关系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

楼梯上传来一个带有普罗旺斯口音的女性嗓音,声音苍老微颤,却有一种令人安心的音质。

“哎呀,让你们久等了!我特意起了个大早,打算好好接待你们的,可想不到突然送来了一个病人,我光顾著查看病情,忙东忙西的,结果就一直耽搁到现在。”

她一边说,一边焦急地走下来。

这一定就是拉封丹那老夫人了,纳纳心想。从声音听来,她是个热心又爽快的人,她几乎可以想见这位美丽的老夫人带著歉意的微笑,款款向他们走来的模样。

就连堤法也不似平常那麽目中无人,而是快速从沙发上站起来,摆出宾客该有的礼貌态度。

不过,当拉封丹那老夫人从扶梯的阴影里走出来时,他们两个同时目瞪口呆。

那个可爱、苗条、眉心处有块粉红胎记的曼妙女子,早已不知道跑到记忆的哪个角落去了。在岁月的侵蚀下,她的美丽已经荡然无存,如今留下的,只有一个皮肤松弛、体积硕大、腰围比头围壮观十倍的肥胖老人。

“怎麽了?我的形象让你们幻想破灭了,对不对?”

她挪动雪梨般的臃肿身体,笑呵呵地看著他们俩。

“啊,不……”纳纳急忙涨红脸否认,可是要她违心地说恭维的话,她也实在说不出口。

“对。”堤法却相当诚实地点头,“不过,反正本来也不抱什麽幻想……啊!”

纳纳悄悄在他的手背上拧了一把,痛得他叫出来。他现在的身体已不比当初,人类的痛感比吸血鬼要强烈得多,所以一时间很不适应。

“那个……”纳纳无视堤法的瞪视,向老夫人露出愧疚的微笑,“对不起,这个家夥太不懂事了,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老夫人大笑起来。她表示,已经很久没看到如此可爱的年轻人了,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介意他们的口没遮拦。

再说,堤法说的也是事实,她的形象确实改变了很多。

“没办法,虽然知道吃太多甜食有害健康,可还是抵挡不住诱惑。对了,你们应该还没用早餐,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一起吃吧。”

说这话的时候,仆人正端上一盘阵容豪华的组合式甜点,可可、焦糖、奶油、蜜饯一应俱全。纳纳霎时两眼放光,猛吞口水,手指蠢蠢欲动。老夫人则已经付诸行动,抓了三块糕点,一起塞进嘴里。

堤法看看老夫人,又看看纳纳,脑中闪过一个很不舒服的画面,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随後,他又拼命摇晃脑袋,想要把恶心的幻想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啊,这不是克雷蒙德公爵嘛!你可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纳纳和堤法顺著老夫人的目光回头。

克雷蒙德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身时下流行的英国式正装勾勒出他的肢体线条,使他看起来极其性感迷人。他本人似乎也很了解自己脸孔和身材的魅力,在选择服饰上分外考究。

不过此时,他的额头笼罩了一层乌云,看起来像是正在为什麽事而伤脑筋。

老夫人擦了擦嘴,蹒跚著迎上去。

“打扰了,夫人。”他低头行了吻手礼,没有为老夫人的身材大惊小怪。

“哪儿的话,这样的打扰再多都不会厌烦呢。城堡坍塌的事我很遗憾,你最近还好吧?”

克雷蒙德停顿了一下,默然说:“嗯,确实发生了点事,不过我很好。”

他不想透露过多自己的情况,只是把纳纳和堤法介绍这位可敬的邻居,让他们相互熟悉。不久,流那蒂卡也进来了,屋子里多了两个人,气氛很快热络起来,原本普通的拜访,俨然成了一场愉快而轻松的早餐聚会。

只有克雷蒙德始终愁眉不展。

就在大家的闲聊达到最高潮时,他心事重重地站起身,声称屋子里有点闷热,想稍微透透气,便独自走到阳台上,目无焦距地凝望屋外的薰衣草花圃。

纳纳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忐忑不安。

出什麽事了?和流那蒂卡谈过之後,他的表情就一直很紧绷,难道是萨伯同盟的那些碧骸追到这里来了?

可从流那蒂卡的神态看,似乎又不是这麽回事。他就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从容自若,嘴角挂著难以捉摸的微笑。

她忖度著是否要走过去向他问个清楚,可犹豫间,老夫人已经举起酒杯,先她一步走向阳台,她便不好意思再跟著凑上去了。

接下来一整天,她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向克雷蒙德提出疑问,因为无论是在屋内玩棋牌,还是外出散步,老夫人都主张集体行动。

她是个十分能言善道的人,一打开话匣就没完没了,而且天南地北乱扯一通,谁也接不上她的话。

纳纳虽然不太关心她说话的内容,却也或多或少听进去一些。

比方说,最近山上有狼出没,总是两只结伴而行,并且专挑装了货物的马车袭击,至今已经发生好几起类似的事件了。如果事态继续发展下去的话,教会可能会派专职人员来处理。

又比如,今天早上的那个病人因为裸身躺在田里,患了风寒,结果高烧不退,幸亏老夫人懂得医术,给她放了一点血,又喂她喝了些驱寒的药酒,病情才逐渐稳定下来。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然後,当他们来到薰衣草花田中央时,话题又迅速切换成了有关薰衣草的传说。

“知道吗?普罗旺斯最古老的传说,就是源自这片土地哦。”老夫人带著一丝自豪的语气,笑眯眯地看著身边的年轻人。

“据说,这座山上还有另一片神秘的薰衣草花田,古时候曾被称作‘允诺之地’,不过通常情况下人们是看不到的。因为通向那里的路只在夜间浮现、凌晨消失,并且只有真正的情侣才能找到路的入口。所以,假如你们之中的哪位有幸进入那片花田的话,一定要把握机会,对心上人许下终生的承诺,那样肯定会获得幸福的哟……”

纳纳心不在焉地低头踱步,听到这时,脸颊微微发红,忍不住升起一股好奇。并不是好奇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只是好奇克雷蒙德听了会有什麽样的表情。

她悄悄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尽量不跟他视线交汇。结果却意外地发现,他根本没有在听,眼神空洞而茫然,甚至都没察觉到她的视线。

什麽嘛……她有些失望地想,这麽好的表现机会,他居然没有把握。

他真的有用百分之两百的努力追求她吗?

晚餐後,克雷蒙德的失常不但没有恢复,反而比早晨更严重了。大家似乎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很识时务地没有去打扰他沈思。

只有纳纳按捺不住,左思右想之後,终於找了个机会走到他身边,装作不经意地问:

“对了,克雷蒙德,你的庄园里有没有小提琴?我最近一直都没练习,担心手指会变僵硬。”

克雷蒙德原本支著手臂撑在阳台栏杆上,听到她的声音,恍如惊醒一般猛然侧过身,惊讶地看著她。

“怎麽了?”纳纳无辜地问。

“……”克雷蒙德收拢下颌,恢复镇定说,“没什麽,只是觉得很稀奇,你竟然会主动接近我。”

也不至於吃惊成那样吧,纳纳暗自嘀咕,说的她好像一直在逃避他似的。

……虽然确实是一直在逃避没错。

“小提琴的事我交给堤法去办了,他说他有现成品,只是需要回城堡去拿。我想现在应该已经拿来了。”

“哦。”纳纳低声说,其实答不答都无所谓,她在意的不是这个。

“生活方面你也不用担心,拉封丹那夫人赠送了许多女服和女性用品,你可以随便使用。”

“哦……真是慷慨的夫人,我一会儿去向她道谢。”

“嗯。”

然後就是一片沈默。

纳纳等待了几分锺,突然深吸一口气问:“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克雷蒙德不解地注视她:“什麽事改变主意?”

“呃……就是……”

她本想干脆地说,就是你在等我回覆的那件事,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没勇气说出口,於是舌头一转就变成了:

“就是你搬到普罗旺斯来住的这件事。”

克雷蒙德摇头:“不,我没有改变主意,为什麽这麽问?”

“因为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跟普罗旺斯无关,我只是在想别的事。”

“什麽事?”

克雷蒙德皱紧眉,没有直接回答,过了良久,才用一种举棋不定的口吻低缓地说:“纳纳,我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间。”

☆、(22鲜币)黑暗的祝福 第三章

第三章 两天为限 Give Me Two More Days

屋子里钢琴声和谈笑声不断,纳纳却充耳不闻,她只听到了克雷蒙德一个人的声音。

他刚才说了什麽?要离开她一段时间?

这算什麽啊!他真的是那个向她求过婚的人吗?真的有在诚心诚意等待她的答复吗?

也许是看到她陡然变色的脸,以及抿得越来越紧的嘴唇,克雷蒙德情不自禁抬起手,有种想要将她用力搂在怀里的冲动。可碍於周围人的视线,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只以柔和的声音安抚她。

“我只是说,有可能……目前我仍在考虑。”

纳纳极力忍住胸口涌上的酸涩,清了清嗓子问:“出什麽事了?不能告诉我吗?”

“没出什麽事,但是有必要未雨绸缪。”他含糊其辞,“我现在也无法很明确地回答你。”

纳纳早就猜到他不会据实回答,赌气说:“我去问流那蒂卡。”

“别乱来!他不是可以信任的朋友,你绝对不能接近他,最好连见面也回避。实在不能回避时,就尽量让堤法也在场,听懂了吗?”

“……”纳纳不甘心地把脸转到另一边,“那至少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如果告诉你,你会挽留我吗?”

克雷蒙德幽幽地问,纳纳回头时,看到了他眼底十分明显的依恋,她慌忙又把脸转回去。

“如果我挽留,你就会留下吗?”

“当然。”他毫不犹豫道,“假如你对我说‘不要走’,我就不走,我会再想别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问题是……我不认为你会挽留我。”

纳纳的身体僵了僵,本来就不太坚定的心更加动摇起来。

真狡猾,这样岂不是在逼她说出挽留的话嘛,而如果真的说了的话,不就等於间接给了他答复吗?

“怎麽样?”克雷蒙德在她身後询问,富有磁性的嗓音有种扰乱人心的魔力。

纳纳挣扎片刻,转过身,满脸通红地看向他,倔强道:“我才不会挽留你。”

克雷蒙德点点头,露出有点哀伤的神情。

“……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纳纳的脸更红了,声音带著细微的颤抖,“我不会那麽做,因为你的表现还不够好,所以我要你在看不见我的地方自我反省,然後用尽所有力气想我,拼命想我,日夜想我,想到睡不著,想到恨不得马上飞奔回来……”

她的声音被一个动作阻止了。

克雷蒙德的大手突然用力捏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足以传至她心底深处。

“别再说了。”

她发觉他的声音沙哑了,脖子和耳根通红一片。仿佛在极力忍耐什麽,喉结滑动,胸口上下起伏。

“克雷蒙德……你的手……”

“可恶,别在这种场合挑逗我!”

“我哪有,分明是你自己想太多。”

“该死,这样要我怎麽忍下去……”

纳纳有些得意地咕哝:“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我可没有说任何阻止你的话。不过,如果现在都忍耐不住,你离开以後要怎麽办?”

克雷蒙德倒吸一口气,仰头看著夜空,竭力压下心底的冲动。过了好一会儿,他观察四周,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际,快速揽住纳纳的腰,将她勾到自己怀里,在她红润的嘴唇上用力吻了一下。

“听我说,纳纳,我现在就出发,早去早回。”

纳纳睁开眼睛,迷惑地注视他。

“不要冷却下来,拜托你,这种心情,替我保留两天……”他万分不舍地低喃,指腹缓缓滑过她的嘴唇,“最多两天,我一定会回来。”

说完,他咬牙放开她,一跃跳出阳台,消失在浑浊阴暗的夜色中。

───

“加奥死了。”

流那蒂卡开门见山地这样说道。说话的时候,脸上像是带了张面具似的,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克雷蒙德惊异地瞪著他,第一反应就是,他在撒谎。

这怎麽可能呢?加奥是最早开创萨伯同盟的五大元老之一,也是其中活得最久的碧骸。他统领组织内维持纪律、处理内部叛乱的行会“消隐会”,能力在巅峰时期曾经可以媲美初代碧骸,现在就算为了延续希尔凡娜的生命,失去了一颗心脏和半身血液,可是仍然应是萨伯同盟内数一数二的角色。

他将信将疑地问:“你的消息确定?”

流那蒂卡冷漠地点头:“不会有错的,有人亲眼看著他化成了灰。”

“谁?”

“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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