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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霸宠:辣手仙妃-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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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不定,穆昙失踪,皇锦策谋,闲时速归。
短短十六字,纪尘尽可能将状况囊括概述,而后郑重交给谢音怜,眼见她将信折好放信封里。
“纪公子放心吧,这封信妾身会妥善保管,必定尽快送达。”
谢音怜给纪尘留下的印象并不坏,虽然有些软弱,但终归是苍逸王府亲近之人,是而没有多猜疑,留下信后匆忙离去。
谢音怜眼看着纪尘离开,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打开信封,谢音怜提笔蘸墨,又写了一封字迹工整的书信一并放入信封之中,而后认认真真粘好,深吸口气,凝神静气在信封上写下收信人的名字。
君墨离。
不该递送的信件快马加鞭送往岚郡的同时,皇宫之内,也在上演着扣人心弦一幕。
皇宫最北,有一个仿若仙境的假岛天霁岛,四周是人工挖建的水渠,将巨大假岛环绕其中;岛上亭台楼阁俱全,四座宫殿错落有致,正中一座白塔,七层高耸,远望去比金銮殿更加显眼,亦是颖阑国皇宫的标志之一。
这是历代帝王与嫔妃游玩之地,有时也会宴请大臣,而到皇天这一代,天霁岛不再向任何人开放,就连皇天自己也不曾来过这里。
可是这一天,天霁岛大门打开了。
鼓瑟齐鸣,酒香弥漫,天霁岛许久未有过如此热闹,只是这热闹中缺少了一些东西,令得欢庆假象不那么完美。
“再多的鼓瑟丝弦,没有昙音的琴声,总觉得无味。”
池水边,玉台前,舒锦烟倚坐在皇天怀中,一杯美酒送到唇边,却叹息着不愿喝下。
赵公公躬身上前,眯起眼,目光瞥向角落里虚弱伏于地面的男人:“公主爱极雅乐,没有最美的琴声相伴,如何能安心享受呢?不如让昙音来给公主奏乐吧,也算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
舒锦烟眸光含媚,嗓音甜腻,修长手指勾住皇天下颌,咯咯娇笑:“皇上觉得如何?许久没听过昙音的琴声,不怀念吗?”
皇天面无表情喝酒,唯独眼神里透出一抹狰狞冷色:“想怎么玩,你自己决定。”
“那我就不客气喽!”
舒锦烟起身走下玉台,步步摇曳,拖着长裙走到昙音身前,伸手爱怜地抚过昙音散乱长发。
“昙音啊昙音,所有人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可惜你实在让我失望。”从赵公公手中接过酒杯,舒锦烟喝了一口,而后将剩下的酒液全部倒在昙音手上。
痛苦低吟像是雾气一般低沉弥漫。
曾经挑弦弄琴、比自己性命更加珍视的手指,如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昙音极力忍着痛吞回腹中,挣扎着,抬头望向白塔顶层。
“……月……潇月……”
被冷汗模糊的双眼看的不太清晰,但昙音知道,他能感觉到,穆潇月就在那白塔之上。
他那小小的红颜知己。
舒锦烟回头望向白塔,唇角弧度冰冷,再回头,指尖划过昙音苍白面颊。
“想见她吗?”
昙音费力点了点头,沙哑的喉咙却再发不出声音。
“想见她,那就为我抚琴吧。自从玉无瑕走之后,我再也没有听过你的琴声。”舒锦烟起身,命人将古琴放到昙音面前,冰冷目光俯视,“弹得好,让我开心了,我就放了你的小公主;若是我不满意……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数日滴水未进,又遭到无数次鞭打,本就不算健壮的昙音遍体鳞伤,想要站起来都做不到,那双近乎残废的双手又怎能弹奏出优美琴声?
十指连心,指骨被生生扭错位的痛,足以将他的心粉碎,然而为了那高塔之上许久不见的知己,昙音还是拼命向前爬动,强迫自己站起来,颤抖着将双手垂到琴上。
滴答,滴答,滴答。
殷红血液滴下,触动琴弦,发出低哑微弱颤音。
白塔之上,穆潇月慢慢睁开眼,迷蒙中露出幸福笑容。
“昙音……你来……带我回家……吗……”
遥远的楚地,她的故乡,魂牵梦萦的家园,那是她一生牵挂。
只为他,远走他乡,无怨无悔跟着他,像个孩子一样执拗任性,哪怕被冷落、被拒绝,要遭受这一番痛苦折磨。
她仍旧无怨无悔。
破碎琴声古怪响起,弹奏着不成调的旋律,那是与昙音水准不匹配的杂音,听在穆潇月耳中,却比一切声响都要亲切。
伸出小小手掌,穆潇月用尽力气朝远方挥动。
“昙音……昙音……我在这里啊……我一直……都在……等你……”
正文 294。第294章 天籁歌魂
“喂,弹琴的,这是什么曲子?真好听。”
“随手乱拨的,尚无名字。”
“那……就叫‘盼君’可好?听着就感觉像是在等人,可是一直也等不到,心里怪难受的。”
“姑娘能听懂在下琴意,莫非也是音律大家?”
“啊?什么音律大家?我都不认识琴谱,你跟我说什么大家小家的……真是个怪人!”
三年前,她突然出现,笑着叫他怪人。
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似乎自己等到了要找的人。
“昙音昙音,你要去哪儿?”
“天涯海角,到处走走,看得多了,自然就会有更多曲子。”
“我也要去!”
“你有家有亲人,如何能跟我走?你还太小,做事不能凭一腔冲动决定。”
“才不是冲动呢!我决定了,这辈子就要跟着昙音走,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不带我走,我……我就哭给你看!”
当他想离开楚地时,这丫头还真就哭给他看了,然后扯着他衣袖对家人说,她以后要嫁给这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男人。
那时,他仍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当她的啜泣只是场玩笑。
直到有一天,他发觉,她在渐渐长大,看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柔情,多了一些痴恋。
而他,故作不见。
他已是而立之年,身无分文,只有一把琴。
她正是青春韶华,含苞待放,不值得为他停留。
“这也算是曲子?昙音,你可是名动天下的音律大家,就拿这种噪音来糊弄我吗?”
冰冷无情的嘲讽将昙音带回现实,没有年少懵懂的穆潇月,也没有阳光明媚的山川胜景,有的,只是惨不忍睹的双手,以及那高高矗立的白塔。
无法控制的手指,如何能弹奏足以救出穆潇月的优美曲调?
“放了她……你杀了我,我无怨……”昙音颓然垂手,缓缓跪倒在舒锦烟面前。
“杀了你,我能得到什么?”舒锦烟弯腰,托起昙音清秀面颊,“昙音啊昙音,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待你不薄,给你吃给你喝,让你受无数人羡慕,你却跑去帮楼雪色那贱人,还要怪我恶毒吗?我说过,你若是敢背叛我,我一定会毁了你的手,和你的心。”
昙音有些混沌,听不清舒锦烟的话,直直目光越过舒锦烟盯着白塔顶层,依稀看见那上面有人招手。
“潇月……”
低哑呼唤令得舒锦烟面色一变,推开昙音猛然转身。
她也看到了,那白塔之上吃力挥动的小手。
眯起眼眸,舒锦烟语气狠绝:“昙音,这是你逼我的。原本你只要给楼雪色写一封信骗她回来,就可以救出你的小公主,可是你不肯。现在有人替你完成了这个任务,你,已经没用了,那就让本公主好好玩一场吧!”
昙音的心一抖。
他熟悉这口气,每当舒锦烟以这种口吻说话时,就有无辜之人要遭殃了。
“与她无关……我……我我讨厌她,我根本就不在乎她!你放了她!”用尽最后力气扑到舒锦烟身上,昙音几乎是以必死的觉悟在咆哮。
舒锦烟仰着头高傲地看昙音被侍卫拉开,扭头望向塔顶的穆潇月。
“昙音,我知道你视双手如命,最怕的就是不能再抚琴。那我问你,穆潇月和这双手,你更重视哪个?”
从侍卫腰间拔下短刀,舒锦烟丢到昙音面前,而后回到玉台坐下,像条蛇一般柔软地缩紧皇天怀里。
“自己斩断手掌,或者眼看她死去,你自己选一条路吧。”
赵公公倒吸口气,同情地看了看昙音,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退到一旁。
在最恶毒的蛇蝎之妇面前,任何同情悲悯只会招来祸患,谁会为一个无权无势的琴师出头呢?
昙音所面对的处境,就只有选择。
选择一样得到,选择一样舍弃。
在塔端的穆潇月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但她看得见昙音痛苦表情,从他眼中读得懂难以取舍。当昙音目光在她与自己双手之间徘徊,当他几次犹豫着夹起短刀时,那颗始终为他着想的心,很快明白了眼下状况。
她,或是手?
昙音被矛盾逼迫着,穆潇月却感到一丝安慰和满足。
昙音的生命,属于他所热爱的琴曲,他曾说过,唯有那双手,是他无比珍贵的宝物。
而当他面对抉择时,他没有当机立断选择保留双手,那份犹豫说明,他也是在乎她的,不亚于他视若生命的手指。
这就够了,足够。
成为他最重要的人。
她这一生所期盼的,也不过如此。
用尽最后力气爬起,穆潇月走到白塔边缘,曾经宛若天籁的声音,如今干涩却依旧响亮。
“昙音——昙音——”
昙音听到了那熟悉喊声,陡然抬头望去,终于见到寻觅多日的小小知己。
她还是那样明媚如春光,笔直站着,笑着,用她最动听的嗓音,在困境中给他以安慰。
那一眼,促使昙音做了最终决定。
双手,他可以不要;琴声,他可以不听。
但他所爱的人,他牵挂着总是不忍放手的人,即便牺牲所拥有的一切,他也要救她回来!
“放了她!”一声仿若怒兽的低吼后,昙音握紧短刀高高举起手臂,表情毅然坚定。
“不要——昙音——”
清脆响亮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昙音忍不住抬头望去。
穆潇月一身白衣委地,群上血迹斑斑点点,却比冬雪里的腊梅更加美丽;而她的笑容,一如往昔,最是干净,最是纯洁无暇,幸福洋溢。
“穆潇月喜欢昙音——永远喜欢——下辈子要做昙音的妻子——”
阳光有些刺眼,天过于蔚蓝,偏偏又有太多云朵攀附在天际,以至于那抹单纯的白色自高塔坠下时,人们还以为是云朵落了下来。
穆潇月喜欢昙音。
永远喜欢。
唯有这两句话,不断不断,回荡在昙音耳边。
下辈子,穆潇月说,下辈子再做他的妻子。
那么,此世呢?
他已然决定为她舍弃一切,为什么,她却在最后关头选择放弃?
他的小小红颜知己啊,怎么会成为那血泊中无声无息的可怜尸骨?
他应该不顾一切,将她救下来才对。
“啊——潇月——”
那一天,死寂的皇宫被凄厉悲鸣惊醒。
那一瞬,昙音的世界,彻底崩塌。
正文 295。第295章 幸福憧憬
“雪色?”
浓墨渲染的深夜,突然惊坐而起的楼雪色扰醒了君墨离,拉住她的手,竟发现掌心满是冷汗。
“噩梦吗?”抱住不停颤抖的妻子,君墨离亲吻着楼雪色眉心极力安慰。
楼雪色艰难地摇摇头:“记不清梦到了什么,只是心慌,感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定是因为那封信,你心里担忧太过,所以才会做恶梦。”
“也许吧,总之最近一段时间睡得都不太安稳。”见君墨离因自己无意一句话露出担心神色,楼雪色急忙变了口风,“不过没关系,大夫和谢师兄不都说了吗?我什么事都没有。”
君墨离皱皱眉:“不然过几天再走吧,你现在状况不是太好。”
“不能再拖了,纪尘信上那般催促,定然是帝都发生了急事,多等一天就多耽搁一天。”
“我到现在还是很怀疑那封信真假。”君墨离坦然道,“我说过,音怜已经不是过去的音怜,她现在积聚了很多阴暗想法在心里,让我感觉很陌生,她的话……我不太相信。”
楼雪色笑笑:“就算不信音怜,你也该信得过纪尘。信是纪尘亲笔写的,他的笔迹你我都认识,难道还能有假?”
君墨离无言以对,摇摇头不再争辩,连哄带劝拥着楼雪色躺下,却是谁都没有再睡着。
这一夜,两个人面对面,睁眼到天亮。
在岚郡的三个月里,君墨离和楼雪色缠绵恩爱,但并非无所事事。
根据梅姑传来的消息,玉门军的将士们已经知晓云苏真正身份,所有人都表示愿追随君墨离,脱离颖阑国朝廷编制。
君墨离示意玉门军暂且按兵不动,等待帝都风声,另一边通过书信方式指导着北陲戍边军,尽可能将北疆国大军阻拦于边陲线外。
皇天那边始终没有动静,直到戮亲王府来信,在谢音怜嘘寒问暖的寒暄中,夹杂了一封纪尘亲笔书信。
信上没有太详细说明,只能看出昙音和穆潇月出了事,楼雪色猜测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二人逃离帝都,导致皇天和舒锦烟迁怒于昙音与穆潇月。
皇天残暴无道,舒锦烟狠毒寡情,昙音和穆潇月两个人落入他们手中,很难想象要吃多少苦头。
几经讨论,最后楼雪色和君墨离达成一致决定——易容潜回帝都打探情况,如果穆潇月和昙音真的被囚宫中,那就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
“不过,为什么谢大侠要跟我们一起走?”
看着准备妥当轻装出行的谢疏归,君墨离脸色有些黑。
“师父让我保护小雪,我自然要跟着她走。”谢疏归一脸理所当然。
君墨离送耸肩:“也好,路上住客栈时,小苏幺鸡二饼就劳烦谢大侠照顾了。”
谢疏归反应迟钝,还没弄明白君墨离的意思,楼雪色早已经一脚飞过去,又跟君墨离嬉打在一起。
“这两个没正经的孩子……唉!”苍逸王看得无奈,重重叹息。
一旁,淮良侯倒乐呵得很:“这不是挺好吗?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一大家子在一起,团团圆圆比什么都好。”
由于担心耽搁太久会贻误救人时机,楼雪色和君墨离接到信的第二天一早,就踏上去往帝都的路程。
岚郡地处颖阑国南部,距离两处战事区域较远,平日里感觉不到什么异常气氛,及至楼雪色往北面帝都赶路才慢慢发觉,越是靠北,战争带来的荒凉之感就越严重。
“才走过三个郡就看到好几拨流民,他们都要去南边吗?”
“西陲贫瘠,多山岭少人烟,不适宜生活;南边较为富庶又无战事,自然是躲避战争的唯一去处。不过这一走,他们再想回到家乡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君墨离提马缓行,叹息沉重。
“你做云苏这么多年,坚守玉门军不仅仅是为了替云苏尽职吧?”楼雪色温柔看他,带着几分心疼。
“我生长于颖阑,这片大地给了我生命,给了我所亲所爱之人。”君墨离伸出手臂,与楼雪色紧紧牵手,平静目光遥望远方,“我不想看见山河染血,苍生浩劫,任何人的死都会有人为之痛苦心伤。也许,这就是我注定的命运吧,总要为这些繁琐心事所累。”
“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钟情于你。”
楼雪色长舒口气,沉吟半晌,缓缓开口。
“墨离,回去吧。我们一起回玉门军,带着大家到北陲坚守,既不用受皇天威胁,也不需要眼睁睁看着敌人侵略我们的家园。唯有在沙场上,云苏才算是活着。”
“会有那么一天的。”君墨离侧头,笑容清淡,“我相信远阁,他会在适当时机做出取舍,毕竟,他是心怀天下与黎民百姓的明君。”
看着拖家带口、背井离乡的人潮,楼雪色想要远离俗世的心,正在一点点淡化。
她忽而想起,彼时带领北陲戍边军赶走北疆国侵略者时,那些将士们眼中的欣喜,还有她心中止不住的快意。
戎装铁马,佑我河山,那是怎样一种慷慨豪情?
她会爱上云苏,也正是因为他那股长存浩气吧?
“我还是你的副将呢。”忽地,楼雪色嗤声笑道。
君墨离微扬眉梢,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等远阁摆脱皇天束缚,等他拿到皇权成为颖阑国真正帝王,我们就可以带着玉门军去驱赶侵略之敌,将太平盛世重新夺回。雪色,到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用顾忌了,我们就在岚郡定居,喝酒,吵架,养孩子,直到我们都老死,然后葬在一起。”
那样美好的生活,仿佛就在眼前。
楼雪色闭上眼,任由君墨离的手引导他前进方向,勾起唇瓣,抿出安宁笑意。
徜徉在幸福憧憬中时,一缕冰冷阴气转瞬即逝。
楼雪色陡然睁眼环顾四周,却是风平浪静,丝毫没有异样。
错觉么?
稍作迟疑,楼雪色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感觉,舒缓紧张情绪,继续与君墨离并驾齐驱,朝着帝都方向赶去。
正文 296。第296章 圈套边缘
阴暗逼仄的密室里,血红双眸陡然睁开。
“来了。”
呼——
妖异鬼火次第亮起,照耀着堆满尸骨的密室,谢音怜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双目眯起,抬手遮挡一抹抹蓝色光芒。
“楼雪色,在途中,这里。”
重新缩回黑色大氅下的荣格,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指向沙盘某点,那处正有一只黑色小虫缓缓爬行,朝着沙盘上代表帝都的位置。
谢音怜深吸口气,沉声道:“我该怎么做?”
“引她来这。”荣格移动手指到另一点,“聚阴地,开鬼门!”
什么是聚阴地,什么是鬼门,谢音怜不懂也没有问,她见识过荣格的能耐,完全相信,荣格可以轻而易举置楼雪色于死地。
这就够了。
隐藏在黑暗角落的舒锦烟这才露面,将一块碎布塞到谢音怜手中:“拿好,这是楼雪色贴身之物,荣格仙尊怎么教你的,都还记得吧?”
谢音怜缓缓点头,声音低沉:“确定墨离表哥不会有事吗?”
“你已经问了许多遍,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舒锦烟冷笑,带着一股无形媚意,“这阵法只针对楼雪色,云苏有罡气护体,不会受其危害。事成之后,荣格仙尊会帮你篡改云苏的记忆,让他以为,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是你,而非楼雪色。”
“听起来难以置信。”
“可你不是信了吗?不然,又何必供奉邪阵削弱她的灵识?”
谢音怜无言以对,沉默着离开密室。
密室之外,天清日朗,好一片秋高气爽,只可惜照不亮人心,驱赶不走潜藏深处作祟的阴暗。
走在宫中平坦小路上,谢音怜一步比一步坚定。
她没有退路,也由不得反悔,事到如今她必须坚持下去,在整个阴谋中心担当起重要棋子的作用,亲自出面引楼雪色入埋伏。
而后,便是她的幸福生活。
匆匆路过六艺阁时,谢音怜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哭声,低沉悲惋,听得心痛。
穆潇月死了。
昙音的心,也跟着死了。
这样悲痛震惊的消息,瑶和实在无法接受,一连三天都在穆潇月棺椁前痛哭,抽泣着为穆潇月唱起她教的歌。
穆潇月的尸骨,是被昙音抱回来的,瑶和与秦先看到他时,他浑身染血,就那样安静地坐在六艺阁古琴馆里,目光黯淡发直。
那天起,昙音没有说过半句话。
秦先一直陪着瑶和,听她啜泣唱歌,听她痛苦倾诉,直到一眼瞥见六艺阁外谢音怜一闪而过的身影。
作为戮王妃,谢音怜出现在皇宫内并无不妥,敏锐直觉却告诉秦先,他应该跟着谢音怜。
在鬼使神差的直觉唆使下,秦先悄悄跟随谢音怜离开皇宫,返回戮亲王府,亲眼见她解锁开门,谨慎地走进一间空屋。
秦先眼力很好,尽管谢音怜开门关门只在一瞬间,他还是看到了屋内简单摆设,桌上某样被刺目红布覆盖的东西,在他心底留下浓浓阴影。
秦先没有声张,而是趁戮亲王府下人发现他之前迅速离开,飞快赶到睿亲王府,等了足有大半天才盼到纪尘回来。
“谢音怜不太对劲儿,我看到她在房里摆放的东西了。虽然我说不出来那东西是什么,但我认识红布上的印记,那时雪色与荣格对峙,荣格手背上就有那个印记。纪尘,我感觉很不好,谢音怜一定知道些什么,她会不会……会不会在暗中害雪色呢?”
纪尘揉着额头,剑眉紧锁:“平白无故不能冤枉戮王妃,但也不能这么放着不管。这样好了,我去趟戮亲王府,尽可能缠住戮王妃,你找机会潜进那间屋子里,看看到底有什么名堂。”
事情诡异玄妙,纪尘和秦先都不敢耽搁,当下一前一后赶往戮亲王府。
然而,谢音怜已经不在府中。
戮亲王府是薛南城的家,纪尘多少有些顾忌,秦先却不管那么多,见谢音怜不在,立刻编了个谎话砸开门锁,径直闯入那间神秘房中。
看到桌案上东西的一刹,纪尘和秦先不约而同僵住,浑身热血一瞬冻结。
刻着楼雪色名字和八字的泥人,散发着血腥味的符咒红布,一块被尖刀钉在泥人身上的布片,以及鲜血淋漓的剥皮蛇尸。
那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咒法,比纪尘平生所见最毒的厌胜术还要可怕。
秦先没忍住胃中翻腾,扶着门框呕吐许久,双腿软得没有半点力气;纪尘脸色铁青,看着那明显是诅咒的法阵却不敢乱动,最后深吸口气,用力攥紧拳头。
“糟了,之前我给过谢音怜一封书信,倘若她把那封信寄给雪色和墨离的话……秦先,我要去追谢音怜,你在帝都发动一切人脉注意戮亲王府和皇宫动向,一旦有事情发生,无论如何要保护好自己,还有瑶和,千万不能再让任何人成为威胁雪色他们的把柄,懂了吗?”
秦先愣怔点头,心里渐渐被不安忐忑侵蚀殆尽。
纪尘顾不得太多,当他发觉也许自己落入谢音怜阴谋,成了引诱楼雪色和君墨离返回帝都的棋子时,他只有一个目的急于完成。
沿路往岚郡去,如果楼雪色真的在赶来帝都的路上,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她踏入圈套。
风沙漫漫吹过的洛川平原,排成一字的马匹穿行于枯草之中,楼雪色紧随君墨离之后,带着焦急心情驭马而行。
“小雪,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谢疏归从后面追赶上来,困惑问道。
楼雪色屏气凝神,过了半晌,无可奈何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我怎么感觉有些不舒服呢?好像周围有股阴气在流动……不过师父说我一向不够敏感,如果我能感觉到,你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谢疏归耸耸肩,打消自己的疑虑,“算了,可能是阳光太晒,我有些中暑了吧。”
前方,君墨离忽然停下。
“好像是音怜。”君墨离皱起眉头,眼中没有故人相见的惊喜,反而流露出一丝怀疑,“她来做什么?”
楼雪色骑马到君墨离身边,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骑在马背上的瘦小身影在往这边来,正是谢音怜。
正文 297。第297章 鬼门凶机
“你为什么在这里?”
快马加鞭与谢音怜碰面,君墨离的质问显得充满猜疑而又不近人情。
谢音怜眸光微微一黯,小声道:“昙音公子和穆姑娘失踪了,之前给你们去信许久不见回复,所以纪公子打算带我一起去岚郡找你们问问情况,没想到纪公子在半路受了伤,我只好四处转转,看有没有人能帮忙。”
“纪尘受伤了?谁伤的?严重吗?”楼雪色急切问道。
谢音怜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伤的,我们走着走着就有人放冷箭,箭上还缠着一道怪模怪样的咒符。纪公子伤势不算重,可是不知怎么这会儿人事不省,我又背不动他,不得已只能把他放在原地。”
“明知道有人埋伏暗袭,还要把他放在原地送死吗?而且,看你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倒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君墨离始终怀疑谢音怜,是而处处挑她话中漏洞,毫不掩饰的怀疑语气让谢音怜一阵心慌,连忙避开他目光做出一副委屈焦急模样:“墨离表哥可以不信我,但是纪公子的伤势等不了啊!也不知道那咒符究竟是什么,不知道纪公子会不会有危险……”
深吸口气,楼雪色担忧目光望向君墨离。
她不是不怀疑谢音怜,曾经对这个柔弱少女的同情怜悯,早就因为某些阴谋的发生荡然无存,可她无法用纪尘去冒险,来验证谢音怜是否还值得信任。
倘若谢音怜此次说的是真的,那纪尘的情况可能真的相当危急。
“过去看看吧。”君墨离心再硬,终归敌不过楼雪色的眼神,无奈摇摇头,与谢音怜说话时仍旧淡漠冰冷,“带路。”
为了防止皇天监视追踪,楼雪色和君墨离与帝都那些人断联系很久,是而并不知道,就在他们为纪尘担心的时候,纪尘正驭马乘风,不顾一切拼命赶来。
谢音怜孤孤单单在前面带路,后面是并行的楼雪色与君墨离,谢疏归则在最后紧随,到达一处低洼难行的泥泞草地时,谢疏归忽然勒马停住。
“小雪,此处格局……当是聚阴之地啊!”看着周围阴沉精致,谢疏归吞了口口水。
楼雪色环视一圈,困惑皱眉。
“格局上的确是聚阴地,可是我感觉不到半点阴气……莫非有人破了这个地势?不过这种地方,谁会特地来化解聚阴格局呢?”
“有问题么?那就不要再往前走了。”君墨离扯住楼雪色,半信半疑的眼神已经变成彻底怀疑,冷冷望向谢音怜,“把你来这里的前因后果和过程详细叙述一遍。”
谢音怜只是局中棋子,她可以做诱饵,却无法完美地编排一场根本不存在的假象,说得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
见计划就要受阻,谢音怜焦急于心,正束手无策时,忽然瞥见前方地上某样东西,立刻转忧为喜。
“墨离表哥,你看,纪公子不就在那里吗?”
君墨离和楼雪色齐齐望去,果然看到远处似乎有个人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衣着颜色,与平日里纪尘所穿相仿。
已经走到这里,总不能眼看着可能是纪尘的人出事而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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