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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杂货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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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坐在首位,笑的嘲讽“鱼幼薇,这下可明白了?”
鱼幼薇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使劲挣扎道“不,这不是真的,李郎,你说话,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李亿怯弱,看看鱼幼薇,有看看裴氏。在裴氏狠厉的目光中,抖声道“蕙兰,我。。我早已娶妻。”
这就是晴天霹雳,鱼幼薇颓然跌坐在地上,眼里全是泪水。
“夫君,想不到你来一趟京城,不仅考了状元,还纳了一房美妾,这可真是正事私事两不误,一样也没耽搁。”裴氏站起身,看着李亿。
李亿笑地尴尬“这。。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实在是温先生的好意,我推脱不过。”
“温先生?”裴氏挑眉,看一眼鱼幼薇,这贱人,还跟温庭筠有联系?温庭筠在士子中很有名望,自己的家族,也敬着这位先生。
“是是是,她是温先生最小的弟子,温先生做媒,我实在不敢推脱,权宜之计,才答应下来。”李亿将过错都推给别人。
裴氏扫一眼鱼幼薇,不知想了什么,嗤笑一声“也罢,我就给温先生一个面子,既然纳了,那就纳了,这府里,也不差这一个小妾。”
裴氏带着下人离开,李亿不敢多言,只吩咐婢女好生照看,跟着裴氏离去。
“夫人。。。。”婢女小声喊道。
鱼幼薇坐在地上,恍然失神。
鱼玄机(3)
一个娇小的灰衣小厮匆匆在街头奔走,头上带着下人的帽子,低垂着脑袋,似乎在躲避些什么。逃,一定要逃,他害怕地喘息,不逃会被杀死的,那些人一定会要她的命。
不远处,几个灰衣人对着来往的人一个个查看,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那人看到这一幕,害怕地颤抖,他着急四下观望,发现一处巷口,匆忙往里躲避。不料,在拐角处,被一人撞上。
他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头上的帽子跌在地上,一头青丝瞬间散开,露出娇媚的容颜。原来,是个女娇娥!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不小心,您没伤到吧?”一道女声喊道,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鱼幼薇,连说没关系,想要离开。
那女子似乎看出她的焦急,关切道“我的店就在附近,不如你跟我去一趟,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免得留疤就不好了。”
原来,摔倒的时候,鱼幼薇不小心擦伤了手腕,红色的血丝从肌肤中露出,夹杂着灰色的尘土。
她本不愿意跟陌生人走,可追赶她的人已经到巷口,眼看要发现她,鱼幼薇只得跟着那陌生女子走。
那女子领着她拐了几个巷口,走到一条僻静地巷子,在一间杂货铺门前停下。鱼幼薇抬头一看,四方杂货铺。这么安静的地方,为什么要开一间杂货铺?
她眼带疑惑,看着面前的女子。看样子,此人面容不俗,举止优雅,不像坏人。
那女郎领着她进入屋内,这不像一间杂货铺,倒像一间茶馆。不同的是,这店里柜子上,摆着这种商品,古董也有,茶叶也有,还有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怪器皿。
在她打量之际,那女郎从内间出来,手里拿着药箱。
“过来吧,我帮您处理一下伤口。”那女郎道。
鱼幼薇渐渐安心下来,走过去,好奇道“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那女郎笑笑“是,我叫余姬,姑娘叫我阿余便是。”
“可是那西楚霸王的虞姬?”鱼幼薇诧异,这虞姬虽然是绝世美人,可命运到底不好,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实在令人惋惜,世人怎会用她的名字取名。
余姬却玩味一笑“非要,不是那两个字,而是。。。”余姬抓住鱼幼薇的手,在她手上写下两字。却在手上衣服滑落的瞬间,看见她手臂上青紫的伤痕。
“是我愚钝,老板莫见怪。”鱼幼薇窘迫收回手,余姬已经帮她清理好手上的伤口,包扎的十分整齐。鱼幼薇十分感激,可实在不想让人知道她的不幸。
余姬泡了一壶花茶端上来,为鱼幼薇倒上一杯。鱼幼薇接过茶,礼貌道谢。捧起热茶,轻轻吹起来。
这跑了一路,她的确有些渴了,这醉人的香气,让她渐渐稳定下来,不再那么害怕。
余姬见她放下心房,轻声问她“恕我冒昧,姑娘可是遇上什么难事?”
难事?鱼幼薇一愣,鼻头酸楚,眼里湿润起来,何止是难事,简直是要命的事。
……………………………………………
那日夜里,鱼幼薇独自在屋内垂泪。她不明白,为什么李亿要骗她,自己明明是嫁给他做妻子的,如何就成了妾。
她想去质问李亿,却被丫鬟告知,老爷没空。她想离开,去找老师,问问他当初可是知道这李亿早已娶妻的事,却被门房上的下人挡住,说裴夫人有令,不准她出府。
她被囚禁了。
鱼幼薇很害怕,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也没人告诉她这内宅之事如何处理。这府里,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便只有李亿。
可她等了一夜,没有等来李亿,却等来了裴氏的下人。
这群面目可憎的下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她还躺在床上睡觉,就被这几人拖了起来,逼她换上一套粗陋的衣裳,让她到裴夫人面前请安。
鱼幼薇当然不肯,立即就被掌嘴,狠狠打了一顿。她哭着呼喊李亿,那几个下人却不屑嘲笑她“你这不要脸的下贱胚子,还指望姑爷来搭救你不成,告诉你,他早就出门去了。”
说着,又是狠狠几巴掌。
那一日,裴氏说她不敬主母,硬是逼着她在院中跪了一天。
还命一粗使婆子监督,单凡她有一丝要起身的想法,立马拿了鞭子抽打。
鱼幼薇抗争不过,只能忍着。她告诉自己,等李亿回来,一切都会有个解释。李郎那般疼爱自己,一定会为他做主。
鱼幼薇虽不是大家小姐出身,可这些年住在温庭筠府上,半徒半主,后来又嫁给李亿,做了半年多的夫人,自是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跪了几个时辰,娇生惯养的身子受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夫人,那小贱人晕过去了。”仆妇在裴氏耳边报道。
裴氏将新买的发簪往发鬓上一插,觉得甚是美丽,半响才开口道“她跪了多久?”
下人算了算“有三个时辰了。”
裴氏嗤笑一声“贱种”取下头上的簪子,她故作大度“罢了,到底是温先生的学生,还是不能弄出人命来。让人送回去歇着吧!”
那仆妇笑的谄媚“夫人真是菩萨心肠。”
鱼幼薇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内漆黑一片,连个伺候的丫鬟都不见。她艰难爬起身,自己找到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下手的仆妇都是有经验的人,十分懂得,如何让人浑身痛苦,却不留痕迹。鱼幼薇除了脸上有些红肿,身上被打的地方,只有疼痛,不见伤痕。
她从柜子里找了一些消肿的药物,对着铜镜给自己擦上。看到自己平日里小心呵护的脸颊变成这样,她越想越心酸,顿时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她怎么这么命苦。
忽然门被打开,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窜进来。鱼幼薇吓了一跳“谁!”
那人从暗处走来“蕙兰,是我!”
“子安?!”她跑上前,痛哭抱住李亿“你怎么才来?”鱼幼薇哭的伤心,李亿抱着她小心安抚,一个劲儿劝她别哭。
两人坐到床边,李亿好不容易让她止住哭泣。鱼幼薇哭完,心里舒坦一下,这才想起这裴氏的事来。
“子安,你明明已经娶妻,为何还要骗我?”鱼幼薇眼泪潺潺,梨花带泪,好不凄凉。
李亿委屈道“这。。。这都是我的错,可。。可我实在太喜欢你了,我受不得你嫁给别人,这才鬼迷心窍,做下这糊涂事。蕙兰,我待你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他紧紧握着鱼幼薇的手,眼里全是柔情。
鱼幼薇想起前些日子,两人那般甜蜜,心里又软下来“那。。那裴氏?”
“她是父母之命,我也没办法。你也见到了,那就是个泼辣毒妇,怎比得上你温婉可人,若不是没有办法,我早就将她休了。”
“可。。。可我却生生成了你的妾。”鱼幼薇痛苦难耐,她本该是妻子,如今却莫名成了妾。
李亿见她又要哭诉,连声哄劝“别哭了,你让我心都碎了,你且忍耐忍耐,我一定想办法休了她,将你扶正。”
鱼幼薇闻言,愣住了,“这。。。。。”裴氏纵然可恶,可到底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能无故休弃?
李亿以为她不信自己,举手发誓道“您信我,我必然将你扶正,若是有违誓言,便让我断子绝孙。”
“不要。”鱼幼薇连忙阻拦,直说自己信他,不可发这狠毒的誓言。
李亿见她不再哭诉,又哄劝她几分,不断嘱咐她,要忍耐一时,切莫冲动,让裴氏伤害她。否则自己会心疼之类,然后留下一瓶伤药,又匆匆离开。
鱼幼薇心里满是柔情,却忘记自己一日没吃饭,李亿却问都没问,更别提让下人给她送饭来。那李亿,来去犹如做贼。
接下来的日子,鱼幼薇一直忍耐,她盼着李亿早日救自己脱离苦海。如同最低等的下人一般,日日在裴氏面前伺候,被她找各种理由磋磨。
不过半月,鱼幼薇已经消瘦不成人形。而李亿,永远只会让她忍耐。
她信了李亿,本想忍下去,可她能忍,裴氏不能。
裴氏每每想到这个女人是自己夫君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心里就恨的牙疼。她受不了别人分享她的丈夫,认为这一切都是鱼幼薇的错,是她不知廉耻,勾引了自己的丈夫。
眼见鱼幼薇日日不成人形,她心里是满意的,可鱼幼薇越来越能忍,这对她而言不是好事。她要趁着温庭筠回京前将她除掉,只要借口合理,就算温庭筠回来,也说不出话。
她想了想,在奶娘耳边说了几句。
奶娘李妈闻言,笑得诡异,立马去办。
…………………………………………………
“我没有动手,真的。”鱼幼薇想到这里,忍不住哭诉。余姬见状,递给她一条白色的帕子。
那一日,鱼幼薇照常去请安伺候。
裴氏说想去赏花,让鱼幼薇过来扶着她。鱼幼薇没有多想,搀扶着裴氏的手,慢慢走向园子。她低垂着头,哪里看到裴氏眼里诡异的光芒。
鱼幼薇扶着裴氏慢慢走,却在园子口一个三层台阶处,忽然脚底打滑,狠狠摔在地上。不待她起身,几人已经将她压制住。
她看到裴氏叫唤地厉害,下人大声叱喝她,说她谋害嫡子。
嫡子?哪里来的嫡子?
裴氏被下人匆匆抬走,而她被关进柴房,下人说,她心思歹毒,害的主母流产,要将她杖毙。
鱼幼薇怕极了,趁着下人不备,打晕他,换了他的衣服,偷溜出府。
“我一定不能回去,他们是贴了心要我死。”鱼幼薇害怕道,余姬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那你准备怎么办?”余姬问。
“我。。。我要去找子安,他一定能保护我的。”嫁夫从夫,李亿是她的依靠。
余姬沉默,眼里满是嘲弄,开口又道“若是他不能保护你呢?”
不能?不能保护她?鱼幼薇懵了,他怎么不能保护她,他不是她的丈夫吗?不会,不会的,鱼幼薇摇头,安慰自己“不会的,子安他一定能保护的。”
余姬见她如此,也不多言了。
半响,她起身回到屋内,拿出一个锦盒“今日我撞上了你,这个就算是我赔罪。”
鱼幼薇呐呐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细长的玉纸镇。“不,这我不能要。”不过是一点小擦伤,她怎么能拿这样贵重的赔礼。
余姬却将东西塞进她手里,眼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拿着,它能实现你一个心愿,若是你想好了,便拿它来找我,我必然帮你。”
鱼幼薇越加疑惑了,她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女郎“你为何要帮我?”
余姬神情复杂笑笑“你就当我上辈子欠你的吧。”
余姬命人找了马车,将鱼幼薇送到李亿那里,既然她相信李亿,那便去找他吧。有些事,若不是痛彻心扉,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鱼幼薇带着信任找到李亿,却被李亿送至道观。
“蕙兰,你信我,最多三年,我一定八抬大轿接你回去。”李亿甜言蜜语,哄得鱼幼薇安心在道观居住下来。
那时候的鱼幼薇哪里想到,裴氏早就逼得李亿写了休书,将她休弃。
鱼幼薇念念不舍跟着观主走入道门内,三步一回头,满是留恋。李亿对她挥挥手,神情也是不舍,直到观门关上,李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
“人弄走了?”裴氏躺在床上,眼里全是阴沉。
李亿笑笑,上前摸上她的双手“送到道观了,多谢夫人留她一命。”
裴氏挣开他,不悦道“若不是看在温先生的面上,我定然弄死她。她害得我失去孩子,就该乱棍打死。”
李亿赔笑“是是是,都是她的错,那贱妇,确实应该杖毙。多谢夫人大度。”
出了这样的事,那贱妇就算告到温庭筠面前,也只有认栽的份。裴氏本想借着此事,让她偷溜出府,然后命人将她在外杖毙,就说她死于意外。
谁想那贱妇命大,竟然找到李亿。
也罢,横竖是把她赶走了,碍不着眼。
“以后再敢犯这样的事,我可不轻饶你!”裴氏怒道。
李亿赔笑“多谢夫人,我心里只有夫人,要不是温先生乱做媒,我哪里舍得让夫人伤心,你瞧,我连祖宅都没让她回过。”
一个男人要是愿意给女子名分,必然要回到祖宅,得到家中长辈的认可。
裴氏想了想,娇颠道“算你识相。”
李亿呵呵一笑,又牵起裴氏的手“夫人,那升迁的事,你可跟岳丈说了?”
裴氏笑笑“放心,阿爹早就让人发话了,你就等着升迁吧。”
李亿大喜,连声道,多谢夫人。
鱼玄机(4)
春去秋来,鱼幼薇站在窗前,看着屋外的雪,眼中一片清冷。
他骗了她。
说好很快接她回去,可这快三年了,他却一直没有再来。咸宜观里的花,开了又谢,数不清多少回了。
道观里的师姐出门讲经,偶遇一官宦夫人,从她口中得知,李亿要跟妻子去汴州上任。而裴氏,已经有了李亿的孩子。
三年时间,足够一个女孩成长。
这道观里,安静的岁月,让鱼幼薇心里越发清明。想起前些日子,李亿送来的书信,表明自己正在想办法接她出去,鱼幼薇便觉得可笑。
到如今,自己才看清这个男子的懦弱可耻。
他根本不爱她,也根本不值得她的爱。
“玄机,李大人来了,你。。。。。”灰衣道姑小声问道,她知道这鱼幼薇是个可怜人,这道观里来的,哪个不是伤心事一堆。
鱼幼薇听到这个称呼,有一丝恍然,忽而淡然一笑“多谢师姐。”这是要见一面了,师姐也不多说,引着她去往偏殿。
鱼玄机不慌不忙,在寒风中慢慢行走。全然没有当初等待的焦急,也没有从前相见时刻的期待。
道观不算大,相比那些因风月而有名的道观,咸宜观可以说是真正的清修之地。道观里的观主是个慈悲人,收留一些无处可去的女子在此落脚。但是因为不靠那些风月事,道观里的日子清贫些。
来到偏殿外,鱼幼薇谢过师姐,慢慢走进去。
李亿看见来人,见她纵然一身道袍,却别有一番滋味,看上去,更加惹人疼惜。一时心痒难耐,就要上前来抱住鱼幼薇。
鱼幼薇却退后一步,挥动一下拂尘“施主自重。”
李亿只当她这是想玩情趣,笑着凑上来“多日不见,道姑越发娇媚可人。”
以前鱼幼薇只会当这是情趣玩乐,自然乐的奉陪。可此刻,却只觉得十分轻薄。眼前的男子,如今怎么看,怎么恶心。
她不屑笑笑,伸手道“拿来吧。”
李亿一愣,看她这陌生疏离的样子,十分不适应。“蕙兰,你这是。。。。”
鱼幼薇不耐打断他“你不是来送休书的吗?”
李亿心里一咯噔,笑的有些勉强“蕙兰何出此言,我怎么会写休书给你。”
鱼幼薇嘲讽道“堂堂状元郎,敢做不敢当?你就这点能耐?”此时的李亿终于看出她的不对来,休书的事,她必然是知道了。
“蕙兰,你听我解释,那都是权宜之计,当初你害得裴娘没了孩子,我要是不如此,她是不会放过你的。”李亿苦口婆心,一副我全是为了你的姿态。
鱼幼薇定定看着他,眼里全是悔恨,当初如何就瞎了眼,看上这样的男人。
“她这样的毒妇,与你这样的懦夫,真是天生一对。”鱼幼薇说的恶毒,李亿面色一变。
“蕙兰,你越发无理取闹了,怎么这样羞辱夫君。”李亿忽然觉得不认识眼前的女子,她这般咄咄逼人,哪里是从前那个娇媚可人,百依百顺的小姑娘。
“李亿,你这贱撩,当初明明已经有了妻室,还要哄骗我嫁给你。说好要接我回去,却一拖再拖。一面哄骗我对你死心塌地,一面跟你的妻子恩爱如常。既舍不得裴家的权贵,又想拖着我给你做妾,天下的好处都想占全了。你就是个吃软饭的懦夫!”
鱼幼薇慷慨激昂,骂的痛快淋漓。
李亿被骂的半响没回神,一副呆蠢的模样。“你。。。你。。。。”
“怎么,你当日早就写了休书,却哄骗我来道观等候,这拖了三年,你跟裴氏孩子都有了,还想骗我到何时?”
“我那也是没有办法,裴氏家大势大,我哪里斗得过。”李亿狡辩道。
“你舍不得那裴家的富贵权势,就不该招惹于我。那裴氏心思歹毒,一心想要致我于死地,当初流产就是故意设计,可怜我年少无知,还有愧于心,如今想来,我最大的错,就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货色。”
不待李亿反驳,鱼幼薇又厉声道“如今你既已写了休书,那就拿来,从此你我恩断义绝,两不相干。”
李亿被拆穿心思,可又有不甘,硬着嘴皮道“你。。就算休了你,你也是我李亿的妾,没有我给这道观供奉,你,你就只能饿死。”
鱼幼薇闻言,嘲讽一笑,眼里满是不屑“你以为我离了你就只能饿死?李亿,你太自以为是。别那么多废话,快将休书拿来。”
李亿今日来,本想哄骗她再等自己。鱼幼薇是天下有名的才女,哪个男人能得这么个女人对自己死心塌地爱慕,会不开心?纵然他已经娶妻,纵然他不能将她带回家中,这鱼幼薇也应该对自己守节,为自己苦心等候才是。
谁想,鱼幼薇早已性情大变。
鱼幼薇见他脸色青白的样子,心里十分可笑。“怎么?李大人即将跟爱妻外出赴任,却还想着哄骗我,期望我继续等你不成?”
“为丈夫守节,本就是你该做的事,你。。。”
“闭嘴,你这懦夫,也配我为你守节,今日你将休书拿来,我们断个干净,不然,我就上大理寺告状,让他们知道你说如何骗婚,如何逼妻为妾。也让天下人看看,你是个多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到时候,不知道你李亿,在朝中还会有何仕途。”
没有人可以阻挡一个不怕死的女人,眼下的鱼幼薇,抱着必死决心。她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好再失去。
可李亿就不同了,好不容易爬到今日,怎么让区区一个小妾,毁了自己的前程。纵然他气不过,也只能提笔写下休书。
在鱼幼薇嘲讽的眼光下,李亿落荒而逃。
……………………………………………
顾玉薇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变成了鱼幼薇。
在那处僻静道观里,观主忽然辞世。她神情淡漠地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师姐妹,既然各有前程,那就各自安好吧。这世间,谁又管得了谁!
她坐在大殿里,看着太上老君的石像,眼里满是落寞跟无助,往后的人生,她该怎么过。
以前,人生还有期盼。
她有丈夫,那是她的依靠。如今,这依靠跟散沙一样散去,她忽然没了期盼,这该如何是好?
小道童迈着步子走进来“观主,米缸里的米,快没有了。”
自从断了供奉,观主又辞世,道观里的日子越发清苦。不然,那些女子也不会离去,另谋出路。如今,这道观内就只剩下鱼幼薇跟两个小童了。
既然不打算死,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鱼幼薇想了想,拿出纸笔,在上面写起字来。不一会儿,字迹晾干,她将告示递给道童“你将它贴在门外,自会有人前来。”
小童不识字,好奇问“这是什么?”
鱼幼薇笑笑“鱼玄机诗文候教”
除了写诗,她没有一技之长。这偌大的长安,都知道她的才华,既然如此,那便以此为生吧。
这告示一经贴出,那些文人雅客便纷纷震动。
鱼幼薇作为长安城里才女,不仅文采卓著,更是相貌可人。从前是被李亿拘在身边,众人别说见一面,能得她一首诗,都是难得。
眼下这姿态,分明是脱离李亿,自立门户。
如此这般,那些文人骚客,怎么不趋之若鹜。
一时间,咸宜观再次车水马龙,客人来往不绝。
鱼幼薇此时自称鱼玄机,拿出道号,出家为道姑。她招揽众人在观众饮茶品酒,赏花作诗,世间风情,男女风月,交相辉映。
咸宜观,再不是一清修场地。
鱼玄机收留了几个贫家女子再次做事,往来的男子,交流诗词的同时,奉上了大把的银子。纵然没人说,但鱼玄机明白,她在这些男人眼中,成了伎。
那有如何,从前她遵守妇道,还不是落得被辜负欺骗的下场。世人何曾责怪过他李亿,全只责备她不知好歹。
而现在,她不再留恋于一个男人,他们却舔着脸来追捧她,多么可笑。
鱼玄机是快乐的,但是,有些人却不快乐了。
在一个清凉的早晨,丫鬟绿翘的尸体被人发现,从道观中的大树下挖了出来。衙役将鱼玄机羁押,指控她害人性命。
衙役来的很快,就像早有准备,罪名定的也很快,甚至容不得她辩解。
在刑部大牢里,鱼玄机再次见到了自己的老师,温庭筠。
“蕙兰,你这又是何苦?”温庭筠十分惋惜,她怎么就做下这样的糊涂事。跟一个婢女吃醋,毁了自己的前程。
鱼玄机抬眼看他,大牢里肮脏不堪,可鱼玄机依然保持着整洁,发鬓一丝不乱。“老师,你也认为是我杀的人?”
“这。。。你。。。。”温庭筠眼神微微闪烁,不是他不信,实在是证据确凿。
“老师,你有没有后悔过。”鱼玄机笑着问。
温庭筠不解她的意思,呐呐道“后悔什么?”
“后悔收我为徒。”鱼玄机目光淡然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温庭筠愣住,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鱼玄机见他茫然,凉凉一笑“我后悔过,但不是后悔做你的弟子,而是后悔嫁给李亿。”弹一下衣袖上的杂草,鱼玄机继续道“年少无知,错把人渣当良配,我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后悔。”
温庭筠半响才道“蕙兰,你。。。你的性子实在太倔强了些,那李亿虽是不好,可。。。可你既然已经嫁给他,自然应该顺从于他,你。。。。”
“然后在他的懦弱,跟裴氏的歹毒中,被磋磨至死吗?”鱼玄机粗暴打断他“老师,我今日叫你来,不想听你的说教,我只想求你一件事,若是。。。若是你对当年将我误嫁给李亿有一丝惭愧之心,只求你帮我这最后一回。”
怎么能没有愧疚,当年也怪自己糊涂,还没弄清楚,就将人嫁给李亿,谁知,那人竟是个道貌岸然的懦夫。温庭筠每每想到这里,心里多少有些唏嘘愧疚。
“你想要我做什么?”
鱼玄机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长的小玉纸镇,递给他“请老师去帮我找一个人,告诉她,我想好了,请她与我一见。”
温庭筠接过纸镇,很是诧异,还想问些什么,鱼玄机已经转过身去,不再多言。他轻叹一声,收好东西离去。
…………………………………………………………………
“鱼玄机,你因嫉生恨,谋害婢女绿翘,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温璋在刑场上最后一次质问,可鱼玄机只是淡淡扫他一眼,毫不废话。
温璋脸色一变,些许怒意。想他温璋主理京兆尹多年,断案自来神算。他还未曾见过这般毫无悔意,不知好歹的女子。
也罢,她既然十恶不赦,自己又何须废话。
“来人,行刑。”
温璋一声大喊,鱼玄机被压跪在地。这斩头的午门,竟然围了众多的观众。众人对她指点纷纷“这就是那个谋害婢女的yin妇?”
“是啊,听说城里好多男人都是她的入幕之宾呢!”
“哟,那不就是妓吗?”
“长的怪漂亮的,难怪男人喜欢。”
“可惜蛇蝎心肠,自己的婢女都害。”
诸如此类,各种难听的,不绝于耳。
鱼玄机看着这愚钝众生,心里顿觉可笑,她在指望什么,难道期盼这样一群人为她正名?世人皆爱热闹,哪里管热闹的真假。
天上太阳越来越靠近正午,距离午时三刻,还剩一点点时间。
鱼玄机看着这她这最后的时光,心里悲凉。
我这一生,到底是痛快了,还是可笑呢?
她忽然想起当年在自家那个小院里,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的日子,那时候她是最快乐的。虽然很穷,但活地自由跟快乐。
为什么长大后,她必须依靠讨好男人活下去?
她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些人不懂她,说是欣赏她的才华,可又有几个人正真在意她的才华?谁又在乎她的心?
他们看到的,是她的色。
世人皆知我有色,何人又知我有魂。
时辰已到,侩子手高高举起那柄大刀,狠狠砍掉她的头颅。
鱼玄机头颅跌落的时候,看到了余姬的脸。你终于来了。
顾玉薇从睡梦中惊醒,吓的抚摸自己的脖子,这,这是怎么了。那一瞬间,太可怕,那被砍头的痛苦,历历在目。
她不放心,起床来到洗手间,对着镜子一再查看,没有,没有刀痕,也没有疤痕。是梦,一切都是梦,可是,怎么会那么真实?
顾玉薇颓丧坐在马桶上,那种麻木绝望的痛苦,太清晰了,她为什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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