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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修真记-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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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涤他不是那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自不会大吵大闹地让人将这陈设重新摆过,只转身,脉脉含情地睇着傅灵佩欢喜道,“静疏这般,实叫涤欢喜万分,不知如何是好。”
    女子红衣曳地,黑发如瀑。双眸剪水顾盼间波光潋滟,肌如凝脂气若幽兰,论妖媚无骨更入艳三分;背若削成腰如约素,偏背如青松宁直,论风流恣意又无人能及。
    这直与媚,结合得浑然天成,别有股诱人的张力,让人见而忘俗。
    实乃人间尤物。
    云涤心中叹道,此回来玄东果真不虚。
    傅灵佩垂下去,摸了摸腰间的玉珏,蝶形玉珏上,一只毛绒绒的小狐狸栩栩如生。
    “静疏还真是喜欢狐狸,赶明儿,涤抓一只艳红色的火狐,与你玩玩,正好配你今日这一身。”
    “那便先行谢过道君了。”
    傅灵佩莞尔一笑,引着云涤在房内唯一的一张雕花檀木桌旁坐了下来。
    桌几上亭亭立着一只白玉净瓶,瓶身极简,唯在瓶底有些镂空的花纹,素净而大方,细长脖颈处,插着几支翠绿翠绿的长茎,唯有些窄形的叶片自在地舒展开,显得烂漫而素雅。
    鼻尖弥漫着一股隐隐的清香。
    云涤反射性地将鼻子用元力捂住,直到见傅灵佩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权衡利弊下才又松了开来,拱手赔了个罪:“静疏莫怪,涤这是经历多了便反应过度了,勿怪,勿怪。”
    傅灵佩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道君确实是美人窝里呆多了,连这误虞草都认不出来了。”
    美人瞪人,更添风情,云涤心中一荡,神识分辨出果是最普通的误虞草无疑,忙深深吸了口气,直到鼻尖充盈着淡淡的芬芳之气,才笑嘻嘻道,“这误虞草涤还真是第一回见摆在房中的。”
    误虞草算得修真界最寻常的灵植,不过黄阶一品,除了清淡的香气,连观赏价值都无,简单的几片狭长叶片,连那些盛放的凡花都不如,是以云涤没有想到,如傅灵佩这般的元婴修士竟然会将其郑而重之地摆在桌几之上。
    不过,此时用白玉净瓶装着,倒也有些不疾不徐的意味来。
    傅灵佩这才展颜道,“你也觉得这误虞草好?”
    说着,她将误虞草抽了一支出来,调皮地往云涤鼻尖一甩,细细的水珠落在了他白色的大袍上,清新的香气再一次弥散开来。
    云涤不由深吸了口气,“气味清新,不错。”他隐隐有些明白傅灵佩将其置在房中的意义了,这气味初时还不觉如何,再闻便觉恬淡而幽雅,颇有些意趣。
    傅灵佩笑笑,直接坐到了云涤身旁,取出一只翠玉细颈壶和两只薄胎制的翠玉杯,为他斟了两杯酒。
    琥珀色的酒液清冽而醇香,散着股竹子的清香。
    云涤击掌而叹,“静疏这还藏有这般的好酒。这千年份的竹蕴酒可不好弄。”
    竹蕴酒要比之前的冷梅饮更难得,一杯便值一万灵石,这一杯下去,喝得岂止是灵石,而是血肉。
    “道君亲自作客,静疏又岂能拿寻常之物搪塞?”
    傅灵佩唇角含笑,面色绯红,显出些羞涩来。忙执起身前玉杯一饮而尽,“静疏先干为敬。”
    云涤哈哈一笑,也执酒饮下,竹蕴酒的后劲十足,竹香清冽弥漫在唇间,与鼻尖误虞草的香气融在一块,让人有些幸福地微醺感。
    傅灵佩薄晕上脸,眼里已盈盈有了一丝水汽。
    云涤只觉一股热气自腹间蒸腾而上,他摇头笑自己天生便做不了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手一伸,便将傅灵佩执杯的手握在了掌间。
    翠玉杯碰到桌面发出一声裂帛般的脆响。
    傅灵佩有些惊慌失措地想要抽回手,“道君,你醉了。”
    云涤摇头,“区区一杯,还灌不醉本尊。怎么?你这般模样,可是不愿意?”
    傅灵佩有些无措,睁大的双眼无辜地看着他,像是只被吓坏的小白兔,“道君,非静疏不愿……太,太快了。”
    柔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桎梏着,云涤摩挲着掌间柔软,只觉有股魂不附体般的销魂之意。这点又如何能够?再看傅灵佩惊慌模样,竟起了股怜香惜玉的意思,浑身的灼热再按捺不住,俯身便将其按在了桌几之上。
    白玉细颈瓶“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水洒得到处都是,云涤和傅灵佩身上都无法幸免地沾上了许多。
    鼻尖的香气越来越浓。
    傅灵佩伸手,无力地推拒,无意间擦到玉珏,发觉毛绒绒的小狐狸早就不见了。她才将袖间的哨子捏响,两手都已被抓着控在了头顶,云涤的唇已经到了颈间,极快地落下了一个吻。
    “不,不成……”
    傅灵佩撩起眼,眼里是哀求,亦是抗拒,“……太快了……”
    云涤愣了愣,身下女子红衣在刚刚的拉扯间已然凌乱,露出胸口瓷白似的一段肌肤,让人欲罢不能。他摇头拒绝,“不,本尊忍不了了。”
    傅灵佩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里露出受伤,猛地一推,猝不及防之下云涤被推开了几步,隐隐间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她掩着红衣,退了几步,眼里滴溜溜滚了几滴泪下来,“凌渊过世未满一月,静疏如何……”
    “莫非你还要为他守节?!”
    云涤像是被激怒了,温文的面具撕开,初露狰狞,“那本尊今日便让你知晓,谁才该是你的男人!”
    一步踏来,便将傅灵佩桎梏于怀中动弹不能,手一扯,艳红的法袍不堪一击地被撕成了褴褛,素白的内衫下,包裹着一副玲珑的身躯。
    雪峰林立,将贴身的内衫高高撑起,细窄的腰身不盈一握,云涤赞叹地将她扫了个遍,“果是人间绝色。”
    这般的高挑身量,偏还侬纤合度,勾人至极。
    云涤将素白的外袍轻轻一卸,穿着贴身的内衫便走了傅灵佩身前,将其腰间一拢,人已经凑得极近,热气从唇间溢出,傅灵佩眨了眨眼,“莫非道君这般孟浪,要强迫静疏欢好?”
    “怎是强迫?”
    云涤笑了笑,眉眼间的温雅瞬间转成了邪气,勾唇道,“本尊自会让静疏舒服。”
    傅灵佩垂头,目光往下落,云涤狠狠一箍,将这妖冶的女体抱了个满怀,满溢的胸间忍不住往外吐了口气,“真舒坦。”
    女子薄薄的内衫完全挡不住,他浑身燥热,恨不得脱了这恼人的束缚,偏还有丝理智在拉着他,不让他将最后的遮挡除去。
    傅灵佩换了个柔顺的姿态,将头轻轻置于云涤肩上,吐气如兰,“道君既说到如此,静疏便也不推辞,只是……”
    “静疏愿先服侍道君,道君可愿……”她眼波流转间,男人的骨头便先轻了三分。
    云涤接道,“怎样?”
    傅灵佩舌尖舔了舔,小心翼翼地未说话,只那双眼里的意思,让云涤酥了下来,神智混沌间,手已率先剥了下来,露出了赤条条的一副身躯——
    只可惜,傅灵佩遗憾地看着他挤下三寸,竟然还贴了个黑色的圆片,将其护得严严实实的。
    云涤催她,“来啊,静疏。”
    “怕是来不了了。”
    斜刺里,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云涤惊讶地抬眼,发觉在左近处,竟又出现了一红衣女子,厌恶地看着他。
    ——竟然有两个傅灵佩?!
    他神智立时清醒了一半,这才发觉身下压着的那具温软尤物,哪还是个女子,而是只九尾大狐狸,狐尾巴一勾,那贴合紧紧的圆片在他没回神之前已然被特殊方法勾了下来,露出了一片比周围更白更细的肌肤。
    大狐狸咧嘴一笑,云涤忙抽身连退,却愕然发觉手脚一时没了力气,怒瞪:“你们与我吃了什么?”
    元力暴涌之间,手脚的束缚感迅速退去,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老得几乎随时可以踏入棺木的婆婆瞬移至前,长指一勾,已然插入了他挤下三寸之处,拉出了血渍糊拉的一截肠子。
    云涤面色一变,惊道:
    “你是郝声?!”
    
    第356章 353 347。346
    
    云涤的诧异似乎取悦了郝声婆婆。
    老树皮似的五指一抖, 将那拉出的一截肠子重新塞回去,郝声婆婆这才睁眼, 浑浊的眼珠子将大喘气的云涤看了个遍,才慢悠悠道:“云郎,多年不见,郝声甚是想念。”
    老迈的身躯,不见佝偻,只见心事得偿的快意。
    狐九卿亦从九尾狐身变幻成了人形, 站在傅灵佩身旁悠哉看戏,云涤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当日来送小天狐的天狐族长。
    他面色惊疑不定, 再看傅灵佩一身红衣穿得妥帖,哪里有刚刚在他身下的狼狈样,心里渐渐回过味来。
    云涤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在脑中快速地过了一遍,便明白问题出在何处了。那误虞草和竹韵酒必然有问题, 也不知加了何物, 让他难以自控。加之傅灵佩今日盛装打扮,摆明车马要勾搭他, 让他色欲熏心, 一时精虫上脑,失了判断,被这天狐媚术所迷,以致着了人家的道。
    ——枉他云涤聪明一世,未了最后竟然还是栽在了这美色之上。
    “狐九卿,你天狐一族与我人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怎么今日也要来赶这趟浑水?”
    云涤见郝声不急着动手,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面上青白一片。
    狐九卿“哗”地一声,展开了扇子,轻笑道,“我、愿、意。”
    语气挑衅至极,他绕着云涤走了一遭,“啧啧,没想到不可一世的云涤道君竟然也有今日。”
    云涤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转向旁边静静看着的傅灵佩一哂,眼里甚至是温和的:“傅静疏,你又是为何?”
    “道君,你何必明知故问。”傅灵佩淡淡道,“乾坤鼎在道君手上一日,静疏一日便寝食难安。此行确实有违道义,道君对静疏并无戕害之举,静疏反而要对付道君,但——”
    “虚伪。”
    云涤摇头大笑,“傅静疏,你太虚伪,是本尊错看你了。”以剑观人,他以为傅灵佩外柔内刚,性情宁折不弯,没想到这个关头,她还要骗他。
    云涤从来不信男女之间情比金坚的神话,他只知道,男女情爱,朝起暮灭,恩爱从来不得长久。
    他当惯了情场浪子,也深知修真者利益为上的道理,自然是不信傅灵佩那套鬼话。
    “傅静疏,你既想要夺回乾坤鼎这仙宝,又何必挂上那小子的名头?不如赤裸裸地展开来说,本尊还高看你一眼。如今,你可让本尊恶心。”
    云涤说罢,再不看傅灵佩一眼,似乎多看一眼,都脏了他眼。
    傅灵佩不以为意地道:“道君不信便不信罢。”她管不了云涤对她如何想,世上人千千万,各有各的看法,她可不是讲究普度众生的佛修。
    云涤最后才将视线落在郝声婆婆身上,她已垂垂老矣,不复年轻。
    曾经得他赞叹的一双熠熠明目,如今也成了浑浊的鱼目珠子,偏这个与从前鲜嫩少女截然不同的老妪,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云涤也说不清个所以然。
    浑身的元力从挤下三寸的破洞不断往外散,手脚无力,郝声对他的罩门抓得很准,一丝一毫都没偏离。他元力无以为继,成了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除了拥有绵长的岁数。
    云涤长叹了声,“本尊从来不信善恶得报,可如今看来……也还是有些准头。郝声,你满意了么?”
    郝声婆婆冷笑了声,伸手抚过耷拉着的脸皮,“满意?”
    “如何会满意?”
    “不将你云涤挫骨扬灰,我郝声寝食难安。”
    “郝声,你如何会这般模样?当年……”云涤想要忆忆往昔,却愕然发觉,对这个郝声,他除了一张脸,毫无记忆。
    这一幕彻底将郝声婆婆激怒了,她怒极一拳,当空便要向云涤打去,孰料半空被一道剑意阻了去,傅灵佩探剑阻止,提醒道:“郝婆婆,云道君如今可受不住你一拳。”
    “怎么?”郝声婆婆不善地将她扫视一通,“你也欢喜上他了?”
    “婆婆多虑了。”傅灵佩摇头苦笑,看郝声婆婆面上神色便知其余情未了,竟吃起了她这不相干人的醋。
    “只是婆婆您扪心自问,可是真的想……杀他?”
    郝声婆婆一滞,半晌才道,“本尊之事,不需你一小小元婴插手!”声音已然软了半分。
    狐九卿在一旁笑眯眯地看大戏,半点都不想插话。
    “云涤,当年那些狗皮倒灶的事也没什么说头,你既忘便忘了罢。旁的不说,只你从我郝声那借去的血鹰珏……总该还回来了吧?”
    云涤怔怔地坐在地上,记忆像被沤烂了的蔬果,满溢出香臭结合的气味来,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意味。
    他在指上一抹,掌间便出现了一块血色飞鹰似的玉珏,拈住了,而后撑着地站起,此时云涤面上现出了些老态,他道:“就为了这个?”
    “是。”
    郝声眯了眯眼,“这血鹰珏是我郝家传承之宝,却偏被你骗去,我绸缪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一个机会。如今,终于要物归原主了。”
    云涤自嘲一笑,他突然忆起了幼时那一段最不堪的时光,甚至连同唯一有些好感的郝声,也被他一同葬在了记忆里。
    “郝声,血鹰珏早便被你父亲默认交给我了,否则,我如何能习得万物生荣诀?否则——,”云涤诡异地勾起了唇,像是要看郝声崩溃的神情,“又怎么对得起本尊这么多年雌伏于你父亲身下的屈辱?”
    傅灵佩心里不由“哇了个艹”,此俚语虽是从丁一那听来,可她觉得用在此处以十分应景。
    就连看好戏的狐九卿面上也崩了。
    郝声更是不信地怒斥,“休得胡言乱语,我父为顶天立地的男子,岂会做你口中的腌臜之事!”
    但不受控的是,她心里一遍遍过着,当日云涤卷着她血鹰珏逃走之时,父亲的面色。还有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也一同被记了起来。
    “顶天立地?”
    云涤似想起什么好玩之事,大声笑了起来。
    “我云涤六岁蒙你郝家收留,后又被你父亲收作关门弟子,旁人看我是一步登天,我亦以为自己是行了大运。孰料你父亲人面兽心,好龙阳也便罢了,还喜侵犯娈童。那年本尊不过十岁,便被你父按在床榻之上好一通折腾,那血……流得止也止不住。”
    云涤对床榻之事的毫不讳言,将傅灵佩弄得面红耳赤。
    便狐九卿这般混不吝之人听着也觉辣耳。
    叙说起这些往事,云涤面上极是平淡,“若要说欠谁的,郝声,我云涤亦不欠你的。”
    “你父亲既对我做了这许多丑恶之事,塌上亦许诺了要将血鹰珏传与我,偏起了床不认人,最终将血鹰珏传给了你,父债女偿,我云涤自要想些法子得回本该属于我的好处。”
    所以就有了玉面少年勾得纯情少女芳心大动的本事。
    而这一切,被云涤掩饰得极好,最终靠着郝声的帮忙,他不但顺手牵走了郝家的传承之宝,更逃脱了桎梏自己的牢笼。
    天高云阔任鸟飞。
    云涤凭着万物容和血鹰珏,机缘巧合之下逃到了云昬界,过了小心翼翼的一段日子后,最终倒也有了不小的成就。
    只是岁月漫长,每每被过去阴暗记忆折磨的他,最终还是选择将过去有关的一切记忆都长埋土里。若不是今日郝声出现,提及血鹰珏,云涤也不会记起曾有过的这一段过去。
    他厌恶与男人接触。
    日日逐美,放浪形骸至极,真心不过二月,做足了负心汉。
    刨去修为,云涤此时想来,觉得根子便在那里。
    幼年时无人爱他,所以他也学不会如何去爱人。便是对郝声,即便她照亮了他幼年的苦难,可她的天真烂漫亦是让他十分嫉恨的。所以,明明从她手中取那血鹰珏有无数种方法,他选择了最恶劣的一种。
    云涤至今不悔。
    傅灵佩没资格去评判这一切的真假,又究竟谁负了谁,只觉世事弄人得很。
    郝声面色如土,即便她口头上极力喝斥,可色厉内荏之态已然在在表明了一切——她信云涤口中的真相。
    她心心念念这么多年,将自己活成了郝家的罪人,她敬爱的父亲,都未曾告诉过她一丁半点的真相。世界在她面前翻了个个儿,张大嘴嘲笑她——
    看,这个傻子。
    血鹰珏被云涤递还了回来,他没有一丝留恋,面上甚至有些快意,“如此一来,我云涤,便与你郝家再无瓜葛。”
    他深深地看了眼郝声,郝声婆婆神不守舍地抓着血鹰珏,深沤进去的眼眶里,渐渐滴落了泪。
    她不知道自己一把年纪了,为何还会矫情地落泪,明明岁月已经将她练成了百毒不侵的精钢。
    郝声婆婆发了几声,“好,好,好。”
    多年交织的仇恨已经浸满了她的神魂,可云涤告诉她,一切起源于她郝家族长,她的父亲她——恨错人了。
    郝声婆婆捧着血鹰珏茫然地转身,继而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迅速消失在了傅灵佩的小楼内。
    云涤这才舒了口气,他揩了揩额间因腹间痛楚而不断滴落的汗,问两人:“这个故事如何?”
    狐九卿啪地合起扇柄,“苦大仇深。”
    傅灵佩闭嘴不答,偏云涤还要问她,“傅静疏,你觉得本尊,做得有没有错?”
    “错,或是对,道君心里不已经有了答案?”
    傅灵佩垂眼,语声从容,姿态娴雅。在云涤命门被破之时,他还有一搏之力,只要在元力溃尽之前,破门而出,天元派自然会帮他。
    可自认出郝声后,云涤便变得特别的……乖。
    不论他故事讲述得多无情,可在那痛苦的岁月里,作为唯一一抹光存在的“天真烂漫”,对他来说亦是不同的。所以乖乖地交出了血鹰珏,可又不想郝声过得太好,他又将过去挖出来,将真相晾晒。
    云涤耸了耸肩,“你要乾坤鼎?”
    傅灵佩颔首。
    “可惜的是,太迟了些。”
    云涤勾唇,嘴角露出一抹看好戏的笑,眼底是挥之不去的残酷。
    他伸手一探,一尊乾坤鼎安安静静地旨在掌中,云涤直接丢到了傅灵佩怀中,“若照你所说,果真是为了那臭小子的话……你怕是白跑一趟了。”
    “昨日本尊在这鼎身里发现了一团东西,闲得无聊,干脆炼了一炼,一不小心——”
    他做了个“嘭”的手势,“给炼没了。”
    傅灵佩心里咯噔一声,第一反应是丁一的神魂被炼没了。
    思及玄宇的卦象,心中“砰砰砰”直跳起来。
    
    第357章 353 347。346
    
    乾坤鼎在怀中, 跟个烫手山芋似的,傅灵佩一时间竟然近乡情怯起来, 不敢探查。
    “道君的意思,是将凌渊的神魂……炼,化了?”
    傅灵佩从未感觉喉咙如此干涩,话几乎是粗粝地磨着舌头蹦出来的。
    云涤哼笑了声,不承认亦不否认,按着小腹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 欣赏般看着傅灵佩青白的面色,道:“本尊得了这鼎, 自然是要认主的。偏认不了主,鼎内又有这么一团东西在,总要炼一炼找些理由。”
    狐九卿上前,拍了拍傅灵佩肩, 就差说“节哀”两字了。
    傅灵佩按着乾坤鼎, “我不信。”她喃喃道,“我不信。”
    可不由的她不信了。
    乾坤鼎身的气息, 再无当日的熟悉, 冰冷而坚硬,一如初见。
    傅灵佩拈指,鼎盖轻易便被揭开,不如当日那般掩得实实的,露出圆肚似的鼎腹,一切一目了然, 空落落的。
    她怅然若失,继而又心如刀绞。
    恨意前所未有地爆发出来,傅灵佩长臂一舒,从一剑便被紧紧握在了手中,锋利的剑刃横在云涤喉前,没了护体元力的道君如一只待宰的猪:“你、该、死。”
    傅灵佩咬牙切齿,云涤挑了挑眉诧异地道:“居然是真的。”
    “本尊还以为你大费周章是为了仙宝,没料想竟然真是为了个早已魂归地府的男人。既如此儿女情长,还修什么仙,不如早先下山去做个田家翁,抱着男人过逍遥日子。”
    从一剑往里又进了一寸。
    云涤几乎能感觉到锋利的剑刃触着喉管了。只要再进一点点,他云涤便可以告别这万里红尘,得逍遥自在了,不由闭上了眼,嘴角含笑。
    狐九卿一尾巴抽到了傅灵佩手上,阻止了她,“你若杀了他,还如何去云昬?其他要入云昬之人,又当如何?”
    傅灵佩怔了怔,头也不回道:
    “我如何还管得着这些?只要一想到凌渊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被这人毁了,我便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轮回无门。”
    云涤的脸色顿时变了。
    这阻人轮回之事,为大孽,修真者万万个里面也没有一个豁得出去,否则在下一进阶之时,雷劫必要翻一番,几无人逃得过。
    可看傅灵佩模样,实在不像说笑,不由举起了双手,抵着喉间的剑尖艰难地开口道,“凌,凌渊还在。”
    血从脖间淋漓地落了下来,他强行开口,横在脖间的利润眼看就要将喉管刺穿。
    傅灵佩猛地收回从一,“此话当真?”
    “真,比珍珠都真。”云涤吁了口气,墨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傅灵佩,看上去还有些未散的情意,“就凭本尊到如今,还认不了主。”
    傅灵佩这才发觉最大的弊病来。
    关心则乱之下,她竟未发觉乾坤鼎从头到尾都没有认主。若云涤当真将凌渊神魂炼化了,他如何不会第一时间认主?
    必是凌渊的神魂还在。
    傅灵佩的面色渐渐舒缓下来。
    云涤此时的心境却大不相同了,若之前还有浪子逐美的意思,此时便有些认真——
    他亦对傅灵佩的情感生出了些许奢望来,若有能待他生时不离,死后不弃,想来这滋味必是极好。
    他甚至产生了些敬慕,再思不起此前对傅灵佩的一丝一毫鄙夷。甚至对那不知魂归何处的小小元婴起了深刻的嫉妒之心。
    狐九卿是什么人?自小在那心比比干干多一窍的天狐堆里长大,云涤眼珠子一转,便知其起了何意,优哉游哉地站到他身前,“云道君,莫非忘了,你如今已是个废人,这身子跟个破布袋似的往里灌水还能漏,便吞了药能将一干人等带到云昬又如何?她——”
    他指了指在一旁拨弄乾坤鼎的美艳女子道,“她前程似锦,未来宽广,可不是如今的你肖想得起的。”
    云涤嘴角翘了翘,女人堆里的无往而不利让他膨胀,“不试一试,又怎知最终结果不是如我所愿呢?”
    傅灵佩心神都浸在了那拳头大的乾坤鼎上,没有分出一丝心力去听旁边声音,更不知那云涤又起了觊觎之心,且这觊觎之意比之从前还真挚深刻得多。
    她一点一点地将神识刮过乾坤鼎。
    鼎耳,四足,肚身……
    没有,什么都没有。
    遑论此前感受过的熟悉气息,这乾坤鼎冷冰冰,坚硬无匹,一丝人气也无。
    像是想起什么,傅灵佩蓦地将鼎身落到桌面上,又小心地从储物袋里取出丁一的尸骸放到塌上。
    几乎是一触及塌面,乾坤鼎便嗡嗡嗡地响了起来,迅疾飞起,绕塌一周,最后在丁一的丹田处停下。
    于是,傅灵佩便见到了神奇的一幕。
    一只小鼎一口一口地往外吐东西,先是一把紫色的长剑,再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工具,最后嗡的一声,空中仿佛裂了道口子,一把古朴的铜镜从裂缝里像条小鱼一般钻了出来。
    明世境!
    傅灵佩这才重新感受了那抹熟悉的气息,凌渊的魂魄藏在明世境里,这明世境依托在乾坤鼎内,自成一个空间——
    是以,连云涤这个化神圆满的道君都未找出来。便他真的炼化了什么东西,必定不是凌渊的神魂!
    这些东西在空中一晃而过,迅速地钻入了凌渊的丹田。
    狐九卿踱步上前,在丁一周围查勘了番,突然大笑道,“好!好!这小子有魄力,有决断!不错!不错!”
    傅灵佩听得莫名其妙,看着狐九卿前后左右的乱窜,不由问道:“前辈您说什么?”
    狐九卿撩眼皮看了眼一旁的云涤,随手施了个隔音罩,这才娓娓道来。
    “你可还记得之前骨骸锋利如刀之事?”
    傅灵佩颔首,“自是记得。”
    “天凰血脉之骨,白骨如玉,指尖有鸾凰之记;而这雷霸之骨,锋利如刀,纯阳似罡,这凌渊,走了一步险棋。”
    “此话何解?”
    傅灵佩隐约有些明白过来,思及当日衅战之举,陆天行浑身血液都祭了乾坤鼎,本就有些说不通。而凌渊更是血肉皆无,成枯败之骨。
    狐九卿面上露出一丝怀念,“便与本尊曾与你说过的,荞这雌凰为了情人试验出了血脉锻融法,但那小情人最终虽转化,却不过是一个二等残凤,依本尊的推断,必是未转化完全。而凌渊置之死地而后生,拼了一把,将自己完全祭炼,成了枯败白骨后,再有破——而后立的机缘。”
    “他此前是否得过雷龙与霸下之血?”
    傅灵佩点头称是,狐九卿捋了捋胡子道:“这便是了。依你之言,他拔出嗜血藤后,先天不足,气血两失,便你那灵丹的法子再如何有用,也总有些缺憾。加之为了不引起陆天行的主意,他需保持这”虚弱”的状态,手上又并无完全对付陆天行的把握,干脆兵行险招,一举两得。”
    “如此一来,他这老毛病治愈了,又得了副比你这天凰二层还进化完全的雷霸之血脉,岂不是大谋划?此后,凭他单雷灵根之体,加这特殊的血脉,只要醒来,进阶便是一日千里,便整个云昬界,亦无多少人能奈何他得。”
    傅灵佩脸色却渐渐不大好了。
    这一险招,委实是险。
    最最关键的是,凌渊并未与她透露过任何一句,哪怕是一句。
    傅灵佩知道修仙者各行其是,便道侣许多亦是如此,可她以为丁一不同。他事事妥帖,总为她想在前头,可此事为何丁点都不肯对她透露?
    如若乾坤鼎未被她拿回,如若尸骸被她随手葬了,这一切——当如何?
    云涤觑了觑她面色,只觉这小娘子周身的气温立时冷得如寒冬腊月,不由搓了搓肩膀道:“便让本尊倚老卖老说一句,此事,还实在怪不了那小子。”
    傅灵佩闷不吭声,只觉塌上血膜似的身体万般不顺眼,恨不得立时丢到门外去。
    “他心里苦哇。”
    傅灵佩冷笑了声,“前辈说笑了,你们男人总爱为自己辩解。”
    “不到走投无路,谁又肯做这事?照你之前所说,在你们那什么师兄被制之时,姓陆的便已经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他能如何?你与你那师尊为了同门义气要挑衅那陆天行,焉知他心中痛苦和压力?为确保陆天行不会存活下来伤到你二人,他自然要选择最保险的方式,以命换命。至于此后的安排,不过是听天由命。血脉锻融法并不成熟,在他勉强为自己争一个渺茫的未来之时,那小子必是没甚把握的。”
    “那又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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